穆安舟想,佐阿茵終於也有小女生的這股樣子了。好不容易從這難得一見的奇觀中回過神來,喜滋滋地打開包裝精品的盒子,「哇啊……」屬於穆大人百年難得一聽的驚叫聲響徹雲霄。
佐阿茵也不知道從哪得知他怕蜘蛛的事,巧克力盒裡竟然匍匐著一隻灰色的大蜘蛛,足以讓人連做好幾夜噩夢。
穆安舟回到教室。
赫明指了指他桌子上放的一個盒子,「安舟,這是那個佐阿茵送給你的。」
跟剛才的包裝一模一樣。
穆安舟氣得掃掉桌上的「禮物」,又提起一腳扔到垃圾筒裡,還補上兩腳,「現在的又是什麼,一隻公的一隻母的?」
可憐佐阿茵花了幾個時辰的心思,落得這個下場。
「你幹什麼呢……你不吃我們也可以吃啊,虧我還以為你對那妮子有點意思。」嚴龍惋惜地說。
一隻多腳蜘蛛給你下酒吃?穆安舟沒好氣地踢開椅子坐下。怪不得,這幾日抓蜘蛛的確讓她夠辛苦。
「這個你要不要?」赫明拿出一個淡花包裝紙的四方盒子。
「怎麼,你送我?」穆安舟沒好氣地說,突然間看到這種漂亮的包裝袋很過敏。
「有人要我交給你的。」
赫明朝前排努了努嘴,穆安舟看了眼正朝他看的原音蓮。臉色變了幾變,從赫明手中奪過往書包裡一塞。
赫明朝原音蓮比了一個OK。
情人節就這樣悄然逝去,不止一個人在他耳邊問:「今天有什麼節目?」
他反問。
嚴龍說:「回家玩遊戲。」
赫明說:「照常。」
可他不想照常,兜裡還有兩張電影票,丹尼·哥頓的《NewYorkMinute》,那是很向上的喜劇愛情電影,本來是想請她去看的。
現在他也不想浪費,難得地,在今日很想體會電影中的泡沫愛情。
所以,他請原音蓮去看了。
在放學以後。
他和她還在路上的時候,突然來了一通電話。
「您好,您訂好的花準備好了,請問您是過來拿還是由我們幫您送?」那是花店的員工打過來的電話。
穆安舟愣了會兒,終於憶起有這回事,「不,我就在附近,我自己過來拿。」
「你等一下。」他轉頭對旁邊的原音蓮說,穿過馬路走進了玫瑰屋。
在滿臉堆笑的店員中接過一大束白玫瑰。
「同學,你的卡片。」女孩遞給他一張精美的卡片,同時遞給他鋼筆。
女孩好心地說:「送給女朋友吧?要好好地寫。」
穆安舟頓了頓,接過筆,在卡片裡潦草寫下:佐阿茵,你這個大笨蛋!
「謝謝光臨。」
他在店員滿面笑容中離開,路過街邊的紅綠燈,將卡片隨手塞進了垃圾箱。
走過車輛川流不息的街道,對面有個女孩等著她,一直靜靜佇立在原地。在看到他時明眸剎那間變得喜悅。
他將花送給了原音蓮。
「好漂亮!」怒放的白玫瑰,格外驚喜的笑臉。原音蓮有一剎與那張笑起來格外陽光的臉重疊。
「我們走吧,電影快開演了。」
阿茵翻著雜誌坐在電話機旁,她已經吃過晚飯洗過澡。該干的都干了,應該可以上床休息了,正好可以補前幾日沒睡好的覺。
只是,心裡還有什麼東西放不下?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連忙高興地接起,「喂,你好……」
「姐!情人節禮物有多少?」
阿茵著實愣了半晌,又聽到易若聞羽重複問了一遍,這才清了清喉嚨,本來想隨便報個數,最後喉嚨一哽發出誠實的悲歎:「氣死我了!」
「天哪,你不會是一份都沒收到吧?」易若聞羽在那端大叫。
「不好意思,正是如此。」阿茵在磨牙。
「趕快回來,趕快回來……什麼鬼地方,連欣賞美女的眼光都沒有。」易若聞羽這個具有一定戀姐癖的人,一向認為她姐是這個世上最美的。
「不要。」阿茵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只一會兒,電話鈴聲又響了。現在改成綠蘇那傢伙,語氣那叫一個趾高氣揚。
「剛才我在小羽那聽到一個不幸的消息!這不幸的人正巧還是我認識的……要不要把我收到的禮物分給你一半,反正我多得連卡車都裝不下。」
「不用你好心。」
「呵呵……你不是有送巧克力給一個男生嗎?還連做了三個晚上。怎麼?結果很差?」
「你怎麼知道?」阿茵坐正。
「我打電話給你時你還在睡,福嬸說你這幾夜可辛苦了……」
阿茵丟臉地想掛電話。
「穆安舟沒有回送給你?」
「你怎麼知道是穆安舟?」
「猜的唄。」
「才不是他!」阿茵掛上電話,倒進沙發。說實話,其實我以為自己起碼也會收到一樣的。
但是,顯然……就如小A說的太過於自信了。
這是情人節的第二天,兔崽子與綠蘇的打擊讓佐阿茵一度萎靡不振。阿茵用筆戳著前面男生的背,刺猥頭轉過身來。
「我美嗎?」
刺猥頭嘴角抽搐了下,自從佐阿茵轉來這後,心臟的負荷功能已經愈來愈強,如果這話出自佐阿茵口中他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如果不說些奇怪的話,不做些搗蛋的事,不誇張地笑,安安靜靜的,應該……」刺蝟頭看了眼佐阿茵的臉蛋,「還算是美的。」
「不說話,不笑,安靜地……」佐阿茵放下托腮的手,那不就成了皇冠中的易若聞茵?
「你怎麼了,受打擊了?」
佐阿茵僵笑一聲,還真是受打擊了。
下課的時候,陶桃挨過來偷偷耳語:「穆安舟和原音蓮交往了。」
「咦?」佐阿茵抬起頭。
「你怎麼就這反應!發表點高見好不好?」
「那你讓我說什麼。」
「我以為你會很驚訝,沒想到你竟然……那麼平靜地不像你。」
佐阿茵一驚,摸了摸自己的臉。為什麼?第一次在這個學校露出易若聞茵的臉,明明該適時地表現出驚訝的表情。偏偏在這個時候……真是受到這消息的衝擊了嗎?
「是什麼時候的事?」
「情人節吧。」
佐阿茵思索了下,涎笑著挨過去,「那麼,有多少女生想跳樓?有多少女生想割腕?有多少女生想要安眠藥我可以代買。」
陶桃推開阿茵的臉,「少來,還是內部消息,就底下流傳著,也不知真假。」
「那我就作為代表去問吧,就問這個傳言是不是真的?」阿茵站起來跑出去。
「喂!」陶桃在後面喊聲著,你還真想把全校女生的夢想徹底毀滅啊!
「穆安舟!」阿茵找到穆安舟時他正在帝品吧。
她興沖沖地進來時,穆安舟坐在吧前喝飲料,充耳不聞的樣子。
「穆安舟,你的女朋友是原音蓮嗎?」
穆安舟胡亂地點個頭。
「可是,你喜歡的明明是我啊……」
穆安舟口中的可樂一下噴出來,阿茵眼明手快地閃過,順便還扯了張面巾紙給他擦嘴。
「佐阿茵,你知道你的臉皮有多厚嗎?銅牆鐵壁,刀槍不入。」
「我開玩笑嘛!」阿茵指了指幾樣放在碟子裡的點心,「這些都不能吃了。」
穆安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原來是故意害他的。
「佐阿茵,」穆安舟突然一本正經地開口,「你是一直把我當作朋友的吧?以後我就當你是兄弟。」
她呆住了。
穆安舟側過頭,看著默不作聲的她,再問:「……好不好?」
佐阿茵回過神一笑,斬釘截鐵地說「不好!」
穆安舟愣了下,喜悅的感覺還未湧上來,佐阿茵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立刻打破了希望,「你那麼漂亮,我從來只把你當姐妹。」
夠了!到此試探結束,失望率達百分百。
我真是瘋了才會喜歡你。
佐阿茵在回家的時候經過花店,昨日還很昂貴的花都在打折了。
走進去隨便挑了幾種,她自言自語:「以後我的情人節就在情人節第二天過吧,可以省下一筆錢。」
背後傳來笑聲,她回身時手中的花被對方奪走了,「就算掏錢也是男孩子掏吧。」
「學長!」
彥家紳付了錢,拉她出了花店,「送給你。」
「謝謝。」佐阿茵半晌才雙手接過並綻放出一個笑容,昨天到現在的抑鬱一下子被沖淡了。
捧著花,突然感動得想哭。
「我做錯了事,我做錯了事。」
白玫瑰被插在窗邊的花色瓷瓶內,她聞著那淡淡的香味,想起下午在體育館的時候嚴龍的話。
「喂,你情人節惹到穆安舟了?」
「沒有啊……」佐阿茵覺得自己夠無辜,明明情人節前幾日為穆安舟做了那麼多的努力。
「那為什麼穆安舟把你送的巧克力掃到地上還補上幾腳!」
她慢慢地轉過頭去,「你說什麼?」
「我說,穆安舟為什麼把你送的巧克力掃到地上還補上幾腳!」
然後她氣沖沖地跑去理論,「穆安舟……」
找到穆安舟的時候,原音蓮也在。不過她可不會因為有女生在旁就放過他。一拳擊在他腹部,「穆安舟,你混蛋!」
她的這一拳用力不小,直打得穆安舟捂肚彎腰,「你幹什麼,瘋子!」
她用手拍著他的背部,「開玩笑,開玩笑。」
「我說把你當兄弟,你還真給我來兄弟的架勢啊!」穆安舟格開她的手,怒道。
然後她就笑著轉身跑開了。
這樣的懲罰真好像打個招呼而已。就像兄弟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