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床上,地板上……凌亂的都是衣服,華麗的上衣,皮質短裙,目前最流行的套頭圍巾,高統靴……按照自己喜好的風格來打扮,脫下制服的青春打扮,總令人耳目一新。
她的眼線要畫得極濃,還塗著白色的睫毛膏,蓬蓬的爆炸型頭髮,妝容濃重華麗,張揚而嫵媚,性感又酷到斃。
她今天則綁著歪歪的蓬鬆馬尾辮子,用兩個草莓頭飾紮在一邊。亮麗的金色眼影,烘托了她的嫵媚俏皮。穿著白色半截裙,外面還套了件羊絨長外套。
鏡中的兩個女孩站在一起,來了個外形大PK!可愛指數……大概都認為自己高吧。
音響放著一首歌,作詞:易若聞羽,作曲:聞羽,主唱:小羽。
我在夢中驚醒
以為你的臨近
安靜的天外
我唯聽到你的呼吸
那黑夜中閃爍而過的飛機裡
可否有你的身影
Mygirl,想你想你很想你
冬日漸近
雪花將帶來你的消息
那黑夜中靜靜盛開的白蓮花
一如你眼底的笑意
Mygirl,想我想我一如我想你
若不是身在無法撥打電話的午夜
我定要你明白我心底的情意
「小羽真棒。」綠蘇沉迷地說。
「馬馬虎虎吧……」阿茵戴上大耳圈,大概這首歌已經送給好多女友俘虜了很多顆少女之心,現在又來轉送給她吧,「唉,綠蘇,今天是我生日不是你生日,你幹嗎打扮得比我這個主角還漂亮?」
「姐妹淘嘛,你生日好比我生日。」
「不行,讓我在你臉上點顆痣。」阿茵舉著眉筆往她臉上點,好比壞心腸的巫婆。
「不要!快點,我們快走吧。」去K歌,好久不練的歌喉,早就在昭示它的存在。
從家中出來,經過戲劇院的時候,阿茵看到牆壁上的大張宣傳海報,小百花團演出《五女拜壽》,演出時間正是這個時候。
「綠蘇,我們進去看一下怎麼樣?」
「不要,我不愛看。」
「壽星最大哦。」
「那好吧,只是看一下,我們馬上就出來。」
兩人進裡面,找了個角落坐下,阿茵興致勃勃,服飾好漂亮!上面演出的都是女孩子,連扮演老爺的都是女孩子!
綠蘇被那拖得長長的音調煩得要堵住耳朵,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滿足易若聞茵的好奇心。
「小茵,除了我們兩個之外,這裡都是老爺爺老奶奶,難道我們今天打扮得那麼漂亮就是給這些老人看的?」
充耳不聞。
「小茵!你看我就算給他們看他們都不屑瞧一眼,他們都專心在台上。我可是花了一個多小時打扮!你想讓我的努力付諸流水?」
充耳不聞。
「易若聞茵!」
總算有了反應,四周圍的老人對她怒目視之,一副恨不得把她扔出去的表情,「囡囡啊,你不要大聲喧嘩啊……公共場合不好的啊……」
綠蘇的身子越坐越低,偏偏這時易若聞茵還轉過頭來說:「綠蘇,你滿意了吧?他們都在看你了。」
狂怒之下,綠蘇不知哪來的力氣,拎起她就往外跑。
「意猶未盡」的店門外掛著歡迎光臨的牌子,推門進去,一股熱潮驅走了從外面帶來的寒冷。
「果然還是年輕人的天地好啊!」綠蘇感歎著脫下羊絨長外套,惹來男性驚艷的目光。
「嗨,綠蘇姐。」一聲清脆的叫喊,來自那個非常可愛的男生,有著男生女相的秀氣,「今天的你好漂亮!」
「嗨!」
似曾相識。
這感覺等阿茵看到他身後的男生時,馬上就確認了。果然見過!她還勾過他的臂彎呢。
那男生也挑眉看住了她,微長的側發遮蓋了耳際,帶笑的唇微微一掀,就有股邪邪的味道。如果他的笑容再大點,就會露出白森森的牙。
「馬奇!蘇展偉你也在啊!」差不多有四五個男生吧,綠蘇笑著打過招呼。
「這位是誰?介紹一下啊,怎麼沒見過?生面孔。」說這話的就是可愛男生馬奇,他的口中還叼著一根冰棍。
「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阿茵。」綠蘇轉頭向身側,拉了拉她的手,「阿茵,這都是我們學校的男生。」
「你們好。」微笑,微笑。
「真有禮貌唉,好可愛。」
「好像是乖乖牌哦。」
「綠蘇姐好不夠意思啦,前陣子讓你幫我介紹可愛的妹妹,你都說沒有。」
「這個不能碰啦。」綠蘇臉上滑下黑線。
那個叫蘇展偉的毫不陌生地過來勾了勾阿茵的肩,逕直說:「我們見過是不是?」
「有嗎?」裝傻。
「喂!」綠蘇拍開蘇展偉的手,「已經名花有主了,對方你也認識。」
「誰啊?」蘇展偉問得漫不經心,痞痞的笑容卻是一點都沒收斂。
「穆安舟。」
「不是吧?你是穆安舟的馬子啊。」可愛男生一陣大呼小叫,還圍著阿茵轉了一圈,「聽說了哦,穆安舟最近交上小女友了,沒想到就是你了。」
「幸會幸會啊!」蘇展偉訕訕地笑,「不過,穆安舟的馬子不是嵐中的第一校花,原音蓮嗎?」
微笑,還是微笑。
「那個已經被淘汰了知道不?」綠蘇推了蘇展偉一把,舉了舉拳頭,大有「再不識相,我揍你」的意圖。「不過我剛才似乎看到穆安舟了耶,和安秀他們幾個在一起。好像還有一個比較漂亮的美眉在裡面。」
什麼?!笑容掛不住了,佐阿茵朝周圍看了看。
「你在找他啊?」蘇展偉立刻蹭到她身邊,「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阿茵聳了聳肩,在心底無聲地「切」了聲。
「綠蘇學姐,快到前面來坐!」遠遠的有人在招手,也是凌中的學生,綠蘇的人緣向來不錯。
「我們過去吧。」蘇展偉說了聲,幾人走到離舞台很近的圓沙發椅上,落座。
舞台上有人在唱歌,舒緩而動聽,據說到了深夜,這裡還有跳鋼管舞的。
台上的歌唱到尾聲,綠蘇在這時拍了拍手,「等會兒我上台,記得捧場。」
剛說完,凌中的男生們已起哄,當她翩然上台時,這桌更是口哨聲一片,惹得四周的人都向這邊看。
站在麥克風前的少女,姿態美好優雅,笑容璀璨,「嗨!各位。在這特別的夜晚很高興能站在這,與熟悉的、陌生的朋友們一起度過這個時刻。今天是我最好的朋友的生日,我這個朋友可不得了哦!她聰明堅強,曾多次拿到鋼琴比賽的首獎,中學生街舞頭獎,她是品學兼優運動萬能的優等生,她也是我章綠蘇學習的目標。在她遠離親人的這個生日,我祝她越來越美越來越吸引人!Mygoodfriend,當你孤單的時候,你要記住,你的身邊一直有我!
說到此的時候,綠蘇面向這桌。
一片掌聲雷動中,蘇展偉問:「你生日啊?」
「啊嗯。」阿茵微笑,她可沒想到綠蘇今晚這麼煽情,真讓她感動了。
另一邊的沙發,圍著茶几有五個人閒散地坐著。
「她這是在說誰啊?」嚴龍托著腮問。
赫明也正有此問。
穆安舟的目光卻沒落在台上。
正當嚴龍狐疑間,透過麥克風傳來一句清澈的話——「來!現在讓我們歡迎我的好朋友茵茵上場,讓我們為大家合唱一首,記得把最熱烈的掌聲獻給我們。」
看到上台的人,嚴龍立刻就爆了,連一向不露情緒的赫明都奇怪地看著上台的人。
「這也太誇張了吧?」嚴龍大叫著道出了眾人的心聲。
穆安舟卻雙手交疊,是裡面最鎮定的一個,「這又沒什麼,在未來,她難保做不到。」
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安秀卻不屑地冷哼:「臉皮可真夠厚的。」隨即一笑,她平常不太笑,偶爾的笑容就像破冰的花,「還是我們音蓮好啊,聰明謙虛,就算不會也不會說大話。」
原音蓮只是不知所措地笑。
「偶爾說說大話有什麼不好,很可愛。」穆安舟一抬頷向嚴龍,「你說是不是?」
「咳,咳。」嚴龍迫於安秀那邊的壓力只好充當老年人壓著胸咳嗽。
這邊的人卻不知道這裡已經為她爭論不休,在台上毫不怯場地,與綠蘇手勾手配合著唱了一首。
closemyeyesandfeelyourmind
timehaspassed
Iwalklikeashadow
neverknew
whatiamgoingthrough
youtouchmyheartandtakemybreathaway
……
孫燕姿&倉木麻衣的《tonight,ifeelclosetoyou》,
生動而富有感情,面對面的微笑,腳下的輕微舞步,稍一閉眼都恰到好處,兩人的唱歌水平在此次合作中表露無遺!
當結束時,綠蘇後援台吹著哨聲喊「再來一首」。
「怎麼樣,還不錯吧?GOOD!」穆安舟大力拍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拿了大獎。
安秀白了他一眼,穆安舟已興奮地站了起來,「佐阿茵!」
「原來你們真在這。」
「為什麼不告訴我今天你生日?」穆安舟拉過她。
阿茵看了眼原音蓮,對方把頭撇向一邊,「一般遲到的禮物會因為愧疚和自責而變得更大更貴重。」
穆安舟立刻敲了一下她的頭,「想得美。」
「難道現在你知道了,也不送我禮物?」阿茵露出讓人深感罪惡的表情。
穆安舟抬手看了下腕表,「好,我們現在就走。」
「穆安舟!」安秀驚道,「她怎麼可能也今天生日?故意的吧。今天可是音蓮的生日。」她拉過被完全忘記的原音蓮。
「她就是今天生日,這有什麼好騙的!」綠蘇走過來,冷瞪一眼安秀。
穆安舟卻已準備離開。
「安舟,別走……」原音蓮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對不起,音蓮,接下來的時間就讓他們三個陪你吧。」
阿茵高興不已,立刻也把綠蘇拋之腦後了,「嚴龍,你幫我把綠蘇送回家……綠蘇,你如果不想讓嚴龍送的話,也可以讓馬奇送,萬萬不可讓蘇展偉送你!」某人總是見色忘友,不過良知還沒有完全被吞沒。
在後方,聽到這話的蘇展偉,立刻恨得牙癢癢。
走出CLUB,阿茵不由得呼了口氣,外面的空氣還真是冷清。
「今天的你可真漂亮。」
「真的嗎,謝謝。」她可沒想到眼高於頂的穆安舟也會讚美她。
「冷嗎?」
「不冷。我們去幹嗎?」
「這麼晚了……你先站在這等我五分鐘,然後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她乖乖地點頭,等在原地,猜想著那即將到來禮物會是什麼東西。
一輛黑色摩托車突然停到了她身邊,車主摘下安全帽遞給她,「上車。」
阿茵跳上後座,「你只是騎了輛摩托車過來啊?」
「啊嗯。抓緊嘍。」
目的地是在海邊,風捲著波濤撞擊礁石的聲音規律而令人安心,阿茵望著黑黝黝的海面,「我們為什麼會來這呢?」
「放煙花。」
轟隆,某處倒塌了!阿茵幾乎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她僵硬地轉過頭看穆安舟。當看到他手中拿的東西時,臉立刻刷白了,「煙、煙花?」
「嗯,等會兒……很漂亮的。」
「這個……很貴吧……你怎麼買、買這個給我啊……好貴的。」阿茵簡直有點語無倫次了,不知道怎麼描述此刻的心情。
「貴嗎?我本來想送你火柴棒的。」
「穆安舟,你真愛開玩笑,呵呵……哈哈……」我寧願你送我火柴棒,「拿給我吧,我回家放。」
「為什麼要回家,我們現在就在這海濱放。」
「喂……這……」想開口的話最後吞沒喉嚨底,早知道就不來了,死也不來!
當穆安舟點燃煙火的時候,她忍不住用兩手死命地堵住了耳朵。媽媽……好怕,好怕……
煙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盛開。
已經有多少年沒看煙花了?!自從七歲那年後,她再也沒看過煙花。不是不喜歡,是怕!怕那聲音,就像子彈破膛而出!「砰」的巨響。
媽媽,媽媽……
「怎麼,很冷嗎?」她的身子一直在抖。穆安舟猶豫了下,伸手從背後抱住了她,將她的整個身子緊緊摟在懷裡。
煙火的光照亮了天際,有什麼滑落臉頰,滴在他的手上。
「為什麼哭?」
「人家高興嘛。」
「傻瓜,喜歡的話,以後每年的生日我都可以同你放煙花。」
她點頭,轉身用力撲進他的懷裡,「穆安舟!」
煙火仍在持續,她不知何時放下的雙手,回抱住他。
鈴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誰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