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舟這老色狼!全世界最混蛋的老色魔!」佑羽鐵青著臉,他的手攀在窗欄上,他要直接跳下樓,把穆安舟揍個稀巴爛。
而他的同學一直在背後抱著他的腰,不想見悲劇發生。
「放開我……混蛋混蛋!你丫的是不是跟穆安舟同夥的……全都不是什麼好人……」
歷史老師進來時正好看到佑羽一隻腳晃蕩在窗外,嘴裡哇哇亂叫著:「他這是怎麼了?」
「老師,聽說這樣能直接穿越回古代。」
「那全部坐好,今天就講古文,也好讓你們將來有個心理準備。」歷史老師也幽默了一把。
所有同學都坐好,佑羽面色難看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的右手抓起鋼筆用力戳在課桌上,硬是讓它變了形!
穆安舟,我要親手宰了你這隻大色狼。
才剛下課,就有人上門挑戰,實在是件很讓人窩火的事。
「穆安舟,你如果敢動佐阿茵一根寒毛,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樣的囂張不可一世。
「我看吃不了兜著走的是你!」敢這樣直上高三年級挑戰的低年級學生,還是第一個出現!嚴龍不甘示弱,心也有慼慼然,為什麼外面來的一個比一個大膽?
「怎麼,想單挑還是你們一起來,改天約個時間,我奉陪到底!」
「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
「我已經在太平洋投了保險。學長們,請儘管來吧。」不屑地比了比小指頭,佑羽見目的達到便不戀戰地離開。
「嘖,真是令人火大……」氣得咬牙。那小子三句話裡,有兩句是氣得想扁人的。
「穆安舟,那小子氣焰囂張得很,不暴打他一頓實在是說不過去,」
赫明抱臂說:「穆安舟你可真是氣定神閒啊。情敵都找上門了。」
穆安舟依舊坐在位子上,一手托腮,懶洋洋地對著安秀說:「你爸怎麼回事,讓一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也轉進這裡了。」
安秀拍案而起,「這事能怪我嗎?你擺什麼臉色給我看。」
「安秀,我們這裡畢竟不是瘋人院,回頭你跟你爸爸說說,別亂七八糟的什麼人都往嵐中塞。」讓全班瞠目結舌的是,連穆安舟這個一向淡漠的人都說些夾棍帶刺的話了。
「我也很早就後悔,一個不留神,就多出佐阿茵那死丫頭。」安秀從震驚中回神,重坐回位子。
「我覺得佐阿茵除了調皮一點也沒什麼啊,」嚴龍叫著,果然是同性相斥。
「嚴龍,你處處幫著佐阿茵。和音蓮在一起那麼久都沒見你說過一句挺她的話。不要怪我多疑心,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此話一出,馬上換來穆安秀厲眼的一瞥,嚴龍嚇掉半條命,僵笑著,「怎麼、怎麼可能?那種稀有動物只有穆安舟會喜歡啦。真是開玩笑!」
赫明淺淺地笑,明智地不在此刻火上加油。
「不是那就最好。」安秀也不再理他。
穆安舟半垂著眼瞼,視線停留在窗外,有點慵懶閒散。當他和水火不容的佑羽在校外相遇,又是一副什麼樣的情景呢——
這天,阿茵的家中迎來了一位客人。
只是幾天前無意中提到自己的那台筆記本電腦出現問題而已,這個星期天,穆安舟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突然拜訪。
福嬸去買菜了,福伯開車接送。
阿茵一打開門就看穆安舟站在外面,腦中第一個浮上的念頭就是:死定了!
因為小羽還在睡,索性請他直接進來臥室坐,這種待遇男生中還是第一次。
「就是這台筆記本。」阿茵指給他看,「我去幫你倒杯茶。」
「不用了。」
「那飲料好了。」阿茵匆匆出來,打開隔壁的,易若聞羽正瞇著眼爬起來,要穿衣服。
「小羽你要起來了嗎?正好,陪我去書店買些書,我要買很多書可能很重。福伯也外出了,修理草坪的事今天也落在家中唯一的男丁你身上了,還要幫金魚換池水。今天事情有很多,等一會兒還要……」
「等等……姐姐,我還很累,我還沒休息夠,我還想睡。」易若聞羽重新縮進被窩,用被子把自己蓋個密密實實,繼續冬眠。
阿茵關門出去,再進臥室時手上已經多了杯茶,「穆安舟,檸檬茶放在這邊。」
「謝謝。」
「怎麼樣,容易修嗎?」
穆安舟瞥了她一眼,「我才剛看,別急。」
她怎麼可能不急,「噢……」她看了眼手錶,思考小羽這個回籠覺會睡多久。在他起來之前,得先把穆安舟給「請」出去。
「怎麼,你趕時間?」
「是啊。我要在八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去陽明街,綠蘇在那等我。」謊言是信手拈來。
「沒關係,你可以讓她多等一會兒。」
哇,這個無良的穆安舟……此招似乎不行,不過仍不死心,「她這人很凶的,如果我遲到大概會被她劈了當柴燒吧。」
「她是市長的女兒吧?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你跟著她會學壞吧,你們怎麼認識的?」
「爸爸和她爸爸認識,所以打小就認識。」
「認識市長?」
「是啊,有什麼不妥嗎?」
「你爸爸是做什麼的?」
「……是商人。」
「喝,商人……」
「你看不起商人?」
「沒有,只是想起我家那個『商人』,除了生意什麼都不顧,把老婆也氣跑了。」穆安舟想到了他爸爸,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我爸爸跟你爸不一樣,爸爸很愛媽媽的。」
「疼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以後我也會這樣……」穆安舟的目光從液晶屏移到她臉上又轉回屏幕,「咳,這個很好喝,請再給我一杯檸檬茶。」
天哪,剛才應該給他白開水,「好,馬上來,喝完這杯你能修得好嗎?」
「只要你不在旁邊影響我。」
「我有影響你嗎?」
「你當然有,不是一直在我耳邊嘰嘰呱呱誇你爸爸嗎?」
「可是,明明是你先跟我聊起的嘛。」
「我哪有。」
「你有。」
「你看你又在影響我了!還不快去倒茶?」
「噢。」阿茵捧著杯子出來,途徑隔壁的臥房,無聲地打開門探頭看了一下。聞羽在被窩裡輾轉翻了個身,栗色的腦袋露在外面。
重新倒了杯檸檬茶,出來時發現洗手間的門關著,趕緊跑回臥室看看,穆安舟果然不在。
筆記本開著,已經安全進入桌面,看來是修好了。
正在這時,隔壁的門開了,小羽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出來,一邊揉著眼睛。
「怎麼起來了?」
「……尿尿……」趿著拖鞋朝洗手間,前進。
「小羽,」她趕忙攔住他,「樓上的馬桶破了,你到樓下的洗手間上去。」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我搞破的,還不快去。」阿茵狠狠地拍了下他的屁股,把他趕往樓下。
「你便秘啊?是不是又是你把馬桶給堵塞住了……」他嘀嘀咕咕地下去,那走路的姿勢真懷疑他會從樓上滾下去。
她進了小羽的臥室,把電視機的聲音開到最響。
果然穆安舟從出來了問:「你剛才跟誰在說話?」
「沒有啊,是電視機嗎?」
「筆記本我已經修好了,我要走了。」
「這麼快啊?」
「你不是還要見朋友去嗎?」
「……那下次來。」
送走了穆安舟,關上大門的時候,她轉身正看到小羽從洗手間到廚房間去,不由得得意一笑,「Beautifully!」
回到臥室,看到正在亮的陌生手機,她心下一沉。正在這時,門鈴響了!她連滾帶爬地出去。
小羽的手正伸向大門,「不要!」她尖叫,「不要開,不要開!」
穿著熊寶寶睡衣的小鬼嚇了一跳,能聽話也就不叫易若聞羽了,他一把打開門,看看外面是不是站了狼外婆讓他姐姐怕成這個樣子。
阿茵再也止不住地哀嚎一聲。
「福嬸,姐姐說不要叫我給你開門。」
挎個菜籃子的福嬸進來了,「是嗎,茵茵怎麼可能這樣子?」
「哈哈,福嬸。」阿茵額際滑下巨汗,並迅速奔下樓梯,敲了小羽一記跑出門。
剛走出院子,就見原路返回的穆安舟。她站定,搖著手機,「真是的!穆安舟你什麼記性嗎?」
「我是故意落下的。」
「啊?」
「為了跟你多相處一會兒。」穆安舟微微一笑,「這一招是嚴龍教我的。她說女孩子聽到這一定會露出高興的表情。可是今天看來並不完全是這樣——你是面無表情!」
「啊?我是很高興啊——在心底嘛,哈哈!太興奮了,以致忘了反應。」
「我說你是不是比一般女孩子少根筋啊?還是……你根本不喜歡我?」他突然很正色地問。
啊?「我比一般女孩子少根筋!我是比一般女孩子少根筋!」
「哈哈哈哈!你終於承認你少根筋了!」穆安舟突然大笑起來,是不是在一起時間多了,穆安舟真的被同化了?
「好啊,你耍我!」她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了好了,我要走了,」穆安舟止住笑,「你也快去吧,不是說八點四十五分有人等著你嗎?現在八點半,這裡離陽明街最多一刻鐘的路程。」
「嗯,好。再見。」
返回家中,她無力地靠在門上,「這樣子會減壽的!」
「什麼會減壽的?」頭頂上冒出個聲音。易若聞羽正掛在樓梯上往下看。
「沒什麼啦,你快穿上衣服。」
不知道小羽知道剛才穆安舟來過會不會氣暈?沒想到穆安舟……他……竟然也會開玩笑哦。哈哈,好可愛哦……
倒回床上,阿茵把剛才情急之下放倒的照片扶正。相框裡的易若聞茵捧著獎盃,緊抿著嘴。黑髮黑制服,全身找不出一絲色彩。那是在皇冠貴族學校拍的照片,背景還可以看到屬於皇冠圓塔式尖尖的城堡建築,「當時的你一定寂寞透了。」
她微微沮喪地笑起來,離回美國的時間也近了……所以,現在得好好地玩個夠。
「茵茵,你有同學來訪。」
「什麼?!」她骨碌坐正,這前腳才走,這後腳又有誰來了?
跑到走廊一看,竟然是岳蘭她們幾個,「嗨,你們!先坐一下,我換件衣服就下來。」
阿茵匆匆往裡跑,把剛換好衣服出來的佑羽往裡推,「進去!進去裡面。不要出來!」
「為什麼嘛?」
「我同學來了,讓他們發現嵐中的佑羽同學在『我』家中,我的同學們會做啥想呢?」
「我不要,這可不關我的事,我不要當縮頭烏龜啦!」
「這個不是縮頭烏龜!」阿茵推著他進去,「我讓你進去你就給我進去!」
雖然嘴上不滿地嘟噥著,易若聞羽也乖乖地相當合作。
「我不叫你出來你就不要出來!」
換了套衣服,匆匆地下樓,她才發現那四人畢恭畢敬地坐著,全然不像在學校中的樣子。
「怎麼了,不喝果汁嗎?」看著福嬸端上來的四杯果汁一動不動,她不解地問。
小B端起來小小地喝了一口,「阿茵,你家好好哦。」
阿茵面帶微笑地問:「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來讓你教我們跳舞,這地址是彥學長告訴我們的。」
彥家紳?他是會長,可能以前填資料的時候,被他看到過吧。
「不請自來,沒關係吧?」岳蘭問。
「當然沒關係……呵呵……」乾笑。
「Hi,Honey!」小羽的魔鬼聲音在背後響起,阿茵無力地歎口氣,露餡了!
果然那四人已經石化了,嘴巴微微張大。
阿茵緩緩轉過頭去,打算以最嚴厲的家姐一面對付這個傢伙,讓他嚇得不敢造次。
「呀!」一聲尖叫,嚇得要昏倒的,是她。
易若聞羽站在樓梯口擺著一個pose,最最重要的是,他全身上下除了一條平角花內褲外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
「看來我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岳蘭的嘴角抽著,好不容易找到聲音。
「不是,不是你們看到的這個樣子。」阿茵連連搖手。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我們一點都不在意。」
「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你們看見了!」阿茵幾乎要跳起來,「但是,拜託……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
「你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我們先告辭了,後會有期。」
不消一刻,人跑得一個不剩!
「幹什麼跑啊?我只是想邀她們一起游泳唉……她們到底在歪想什麼。」睜眼說瞎話的人。
一記旋風腿踢來,他堪堪地避過。但是被惹毛的阿茵可不是好說話的,揪住他就往外面的游泳池推,「不是要游泳嗎?現在就游給我看!」
在一聲哀叫中,大冷天的,易若聞羽被踹進了冰冷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