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榛萩、胡榛荀兩兄弟坐在三樓休閒室的地板上,神情哀戚地追悼下午剛逝去的純純之戀。
胡榛荀帥氣地拎著一罐冰啤酒,輕聲哀歎,「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喔……」
「錯!大錯特錯!」胡榛萩也同樣拎著一瓶啤酒,誇張地搖頭,大聲說道:「這不叫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叫辣手摧花!」
「老大,你說得對極了!」胡榛荀拎著啤酒的手搭在胞兄的肩上,忍不住又長吁短歎了起來,「慘啊!可憐她一介妙齡女子竟慘遭魔掌!」
「可不是嘛!」胡榛萩輕啜了口酒。
「我說,哥…」胡榛荀戳戳自個兒大哥的胸,問道:「你覺得咱們的小寧蓱和大堂哥是來真的嗎?」嗚!真的好心痛喔!長這麼大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竟然讓惡魔堂哥給捷足先登!心痛啊!
「還會有假的嗎?」胡榛萩以著同樣心痛的口吻回道:「你沒看到人家小倆口的親熱勁,真的羨慕死人了!」
下午他們撞進休閒室前發生的事,就算是他們倆再無知,也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事。他們倆雖然未成年,但腦袋瓜子可成熟得很!
胡榛荀又啜了口酒。「唉!說到底,小寧蓱最可憐了,怎麼會落人咱們惡星投胎的大堂哥手上哩?」
「天知道!」胡榛萩帥氣地輕啜苦澀的啤酒,這滋味就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苦啊!
「可是那只姓關的猩猩又是怎麼一回事?」胡榛荀一口飲盡鋁罐中剩餘的啤酒,單手將鋁罐裡壓,帥氣的將它去向一旁的垃圾筒中。
「你說那只關猩猩啊?」
「是啊!除了他還有誰那麼像猩猩!」他恨死他了!要不是他「惡意」阻撓,說不定他早和美麗的小寧蓱雙宿雙飛。
「我猜啊,」胡榛萩背倚著胞弟的背,幸災樂襉地說:「那只臭猩猩八成早被寧蓱甩了!」哼!憑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猩猩也想跟他們胡家人爭!還好,這肥水還是流入他們胡家。但若是流到他的個人戶口,那就更好了!
一想到何寧蓱,他就心痛啊!先前跟只猩猩搶,然後又跟自己的雙胞胎兄弟爭,最後竟然慘到跟家裡的惡星……
「哥!」胡榛荀突然雙眼一亮,興奮地戳戳半倒在自個兒背上的哥哥。
胡榛萩懶洋洋地問:「幹嘛?」
「你想,咱們把小寧蓱從大堂哥手上搶回來好不好?」
胡榛萩聞言嗤哼一聲,嘲弄道:「怎麼搶?」奇怪了,明明是來自同一個娘胎,又幾乎是同一時刻出生,怎麼一個有大腦,一個大概只有豆腐渣而已。
不理會他調侃嘲諷的語氣,胡榛荀坐起身,兩眼發亮地說:「方法多得是。」
「既然如此,說個來聽聽吧。」胡榛萩興趣缺缺地敷衍他。要送死,一個就嫌多了!
「是啊,你說個來聽聽吧。」
「好啊!說就……」胡榛荀話說到一半突然噤聲,他用力地眨眨眼,狐疑地看向自己兄長,問道:「老大,剛才最後一句是你問的嗎?」
「不是你說的嗎?我正覺得奇怪想問你哩,沒事幹嘛自問自答?」要強調語氣也不是這種強調法。
「不是我!」胡榛荀猛搖頭。「當然不是我!」他才沒那麼無聊。
兩人話才一歇,頓時有股毛骨悚然之感,手臂也開始冒出雞皮疙瘩。
「咦!怎麼不說了?」剛才莫名冒出來的聲音又冒出來一次。
兩人曣了口口水,同時爬起身,緩緩朝後頭聲音來源轉去。
「大堂哥……」苟延殘喘的乞憐聲在看到笑容可掬的胡榛蓂後,不知不覺地從兩人中冒了出來。
「你們兩個怎麼不繼續?」胡榛蓂從容不迫地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下,蹺著腳,微笑看著兩人。
「繼續什麼?」胡榛萩尷尬地苦笑著。「大堂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那你們兩個呢?」他依舊微笑著。「你們兩個小朋友還未成年,怎麼也學你老爸每天都蘑菇到三更半夜?」
看著他的笑容,胡榛萩兩兄弟心裡頓時一陣顫抖。完了!大堂哥出名的笑裡藏刀使出來了!
「放假嘛!」胡榛荀乾笑道。「反正明天又不用上課。」
「那這個呢?」他踢了踢胡榛萩遺留在地上的空啤酒罐。「未成年可以喝酒嗎?」
「呃……這……」兩兄弟頓時啞口無言。平時辯才無礙的兩人,竟然一時之間想不出半個適當的借口。
最後,還是一向自認比自己雙胞胎弟弟聰明機伶的胡榛萩先反應過來。「大堂哥,你怎麼會這麼晚還來休閒室?」轉移話題絕對是最好的方法。
胡榛蓂聳聳肩,「跟你們一樣,明天放假,不用上班。」
「這樣啊。」兩兄弟乾笑著。
三人靜默不語了好一會兒,場面登時有些尷尬,直到胡榛荀想到了新的話題,這方打破沉默。
「大堂哥,你不冷啊?」看著身上只穿一件單薄絲質睡袍的胡榛蓂,胡榛荀有些詫異地問,「已經入秋了,南投晚上也挺寒涼的,你這樣穿,小心著涼。」
「我剛做完運動,」胡榛蓂性感地爬了爬仍有些濕濡的黑髮,朝兩人眨眨眼,曖昧地笑說:「我和寧蓱的兩人運動。」按摩是得兩個人才行。
「嗄?」胡榛萩和胡榛荀聞言下巴當場掉了下來,只能瞠大眼,驚愕地瞪著他。胡榛蓂像是十分滿意兩人的表現,他站起身,拉好自己的睡袍,在走出休閒室前,他回過頭冷聲說道:「咱們堂兄弟做了快二十年,你們知道堂哥的習慣吧!堂哥一向不受和人分享東西,更痛恨有人覬覦堂哥的東西,堂哥說得夠清楚了吧。」冷瞪了兩人一眼,他緩緩笑了,只是笑意並未進人眼底。「晚安,我親愛的小堂弟。」說完,他如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兩人眼前。
胡榛萩和弟弟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再互看了對方一眼,連忙爬起身,同時往安全的二樓飛奔而去。
※※※
一大早,閒鶴山莊的前院傳來一陣陣奇怪的吆喝聲,明顯表示出此人精神抖擻。
何寧蓱傭懶地仲伸懶腰,最後,她雙手大張高舉向天,結束了今早的何氏早操。
「哼!沒水準!」嗤哼之聲從她身後的巨大圓柱傳了過來,何寧蓱好奇不解地轉向聲音來源。怎麼著?現在連早操都有高低水準之分嗎?
就在她納悶不解的當頭,三位身著名家設計的女子,緩步從巨大的白色圓柱後走了出來,三人眼中充滿鄙夷不屑地盯著她看。
「沒教養就是沒教養。」劉香婄以著鄙夷的口吻,細聲細氣地說道。
「可不是嘛!」劉香嬌捧場地附和其姊。「一大早就在前院裡吆喝鬼叫的,沒水準極了。」說完,還轉頭看了下姊姊,確定自個兒沒有說錯。
「我……」何寧蓱向前一步,正想向兩人解釋自己剛才的舉動並沒有構上沒水準標準。只是她才一靠近,三人就像躲瘟疫一樣,退得老遠。「你們……」
黃梅嵐鄙夷地瞪視她,嗤聲哼道:「喂!你別靠過來!」
「什麼?」何寧蓱疑惑地看看自己,難道她真的成了瘟疫不成?還是跟胡榛蓂那個變態在一塊久了,人也變得踉他一樣噁心變態,令人憎惡?
「像你這種既沒水準又沒教養的人,壓根兒不配與我們交談。」劉香嬌在姊姊的示意下,又急忙出口抨擊。是嗎?那她們現在在這兒做什麼?和空氣談天說地不成?雖然心裡納悶極了,何寧蓱還是很識相地沒有指出來。見四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半天,何寧蓱心想,再這麼瞪下去、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她先開口算了。
「你們幾個一大早來找我,有事嗎?」
「哼!」三女同時重哼一聲。
看了另外兩個夥伴一眼,黃梅嵐帶頭說道:「你少在自己臉上貼金,誰來找你了!」今天一定要把她打壓到底,讓她自慚形穢,早日離開胡榛蓂的身邊。
可寧蓱點點頭,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她已經先低頭出聲了,只是人家不領情,她也沒必要留在這裡惹人閒。除了胡榛蓂那個世界級大變態外,她對其他人可沒必要那麼客氣。
「喂!」
見她真的轉身就走,三女登時呆了,連忙朝她大叫。
又怎麼了?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來找她談判的,幹啥又姿態擺得老高,受不了!
何寧蓱轉回身,語氣漸趨不耐:「各位大小姐,你們到底有何貴幹?」這些人真當她沒脾氣,可任人又搓又揉!
「你……」劉II香嬌率先朝她開炮,只是「你」了許久,遲遲沒有下文。
劉香婄微怒地白了妹妹一眼,真受不了她的遲鈍。
「何小姐,」劉香培雍容華貴地走向前,高貴地睨了何寧蓱一眼,說道:「我們希望你能自動離開胡大哥。」
「好啊!」何寧蓱乾脆地應允。
「你別以胡大哥現在對……什麼?」劉香婄沒有料到何寧蓱會一口答應,一時之間傻了眼,怔愣得說不出話。黃梅嵐和劉香嬌也張口結舌地看著她。
何寧蓱興匆匆她笑道:「好啊!我願意離開他。」她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哩!真和那男人扯在一塊,她這輩子就全毀了。
「何寧蓱,你別太得意!」黃梅嵐朝她怒吼道。
經過剛才三人轉身開了個小小會議之後,她們一致通過何寧蓱方纔的舉動是某種變相的示威,仗著自己浨受胡榛蓂寵愛,所以故意說反話來氣她們。
「我?」何寧蓱指著自己,納悶極了,她什麼時候得意了?事實上,她恨不得馬上插翅飛離南投,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胡榛蓂那個大變態。
「好!」劉香婄忿忿地說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喂!你們……」何寧蓱話還來不及說完,眼前這三人也不理會她的叫喚聲,重重地朝她哼了一聲,揮揮衣袖,只留下一院子香水味離開。
這幾個女人到底來幹什麼的?何寧蓱搖搖頭,才要提腳離開,身後卻傳來成熟穩重的男音叫住她。
「榛蒼!」她轉身詫異地看著胡榛蓂的大堂弟胡榛蒼。「有事嗎?」
胡榛蒼微笑地搖搖頭,書卷氣的臉看不出任何惡意。「沒什麼,只是想和何小姐聊聊而已。」
「喔。」何寧蓱朝他微扯嘴角,乾笑問道:「聊什麼?」最近她是走了什麼好運,怎麼大夥兒都想和她聊聊?
胡榛蒼走到她身前,淡聲笑道:「也沒什麼,隨意聊罷了。」
何寧蓱點點頭,坐在庭院前的木製地板,「坐下吧。」
見她隨意就往地上一坐,胡榛蒼先是一愣,然後淡淡她笑開了。她的隨興大概也是堂哥所喜歡欣賞的吧。他也跟著在她身邊坐下來。
「你想隨便聊些什麼?」最好快點聊完。胡榛蓂的晨跑快結束了,她卻連早餐都還沒開始準備。而他只要一餓,脾氣就更差了。
看她眉宇之間露出焦急之色,胡榛蒼失笑地安撫她,「別擔心,剛才我在車庫遇到堂哥,他說他剛接到秘書打來的電話,必須馬上趕回台北。」沒想到連堂哥自個兒的未婚妻都怕他怕得要死。
何寧蓱聞言,偷偷在心中竊喜。但了確定,她試探地又問了一次,「他真的回台北了?」
胡榛蒼笑著點頭。「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他要我告訴你一聲,他下午就回來了。」
「喔…」心喜若狂的語氣當場降了八度,一個「喔」字拉得又長、又不甘願。
「那很好啊!」下午不知道會不會下雨,那種車子不能上路,飛機不能起飛的大雨。
「你知道嗎?」他突然開口。
她興趣缺缺地回問:「知道什麼?」
「你和堂哥很相配。」他衷心地說。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謝謝。」拜託!他們哪相配了?
「別那個表情。」從她臉上的表情,胡榛蒼猜出她的心思。「我說的是實話,你和堂哥真的很相配。」
何寧蓱不是很誠心地附和點頭。看了他一會兒,她突然問道:「你是大學教授?」
記得胡榛蓂是這樣說的。
「怎麼,不像嗎?」低頭看看自己,胡榛蒼調侃地問。
她用力搖頭,「不!很像。」
「那為什麼問?」
「沒什麼。」何寧蓱搖搖頭,把心裡的納悶說出來,「你父親和他的兩個兄弟雖然相差了好幾歲,但是他們三個人看起來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連你和雙胞胎看起來也很相似。」
他挑挑眉,替她說出她心中的疑惑,「可是堂哥和我們卻一點都不像?」
「嗯!」她贊同地猛點頭,何止是不像,要是他們不說,打死她她都不相信他們是家人。
見她附和地猛點頭,胡榛蒼失笑地阻止她,「你別點了。」微挑眉,他竟露出一抹像頑童般的笑容,「我想我現在知道我們有多不像了。」
何寧蓱看著他友善帶笑的臉,心裡不禁納悶,他這麼友善怎麼會娶了木翡菁?
「我從小就愛著她。」胡榛蒼突然冒出一句話。
「什麼?」何寧蓱愣了下。
他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問我什麼會娶翡菁嗎?」
「我……」何寧蓱登時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想到她會失口將心裡想的疑惑說出來。「對不起。」
「沒關係。」胡榛蒼淡然她笑了。「除了堂哥外,幾乎所有人都問過這個問題。」
「胡榛蓂沒問過?」那個冷血的傢伙!
他搖搖頭,微笑道:「沒有。」他忽然有些失神地餚著遠方,「堂哥從不會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也因為他這種個性,翡菁才會那麼迷戀他。從小堂哥不管做什麼,都是最優秀的,他總是漫不經心,但卻可以做到最好!而我不管怎麼努力,卻永遠追不上他。」
聽著他傷感地述說往事,何寧蓱自覺應該出聲安慰他。她隨手扣住他的肩,「其實你不用在意胡榛蓂那個怪物。他那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怪東西投的胎,每天只睡兩個小時,食量又大得跟豬一樣,每天早上晨跑要跑上二十公里,比人家跑馬拉松還誇張。個性又壞,又不懂得憐香惜玉,每次都偷打我,前兩天我的腿就讓他踢得淤血了。一本時代騅志從頭到尾只花了十分鐘就看完,人家正常人至少要看一下午耶。還有,他前幾天竟然無聊到把我的手提電腦拆了又裝、裝了又拆,又不是在玩積木,你看他這個人有多無聊、多怪就好了。」何寧蓱嘴邊雖然直在抱怨,偏偏還將胡榛蓂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還有,他老是欺負我,不是扯我頭髮,就是玩什麼畫眉樂,把我的臉塗得黑成一片,洗都洗不乾淨。晚上我困得要死,還得幫他按摩擦頭髮,只差沒要我幫他洗澡了。」原本是打算開口安慰胡榛蒼,說到最後,反倒成了她的吐苦水大會。
胡榛蒼見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傻了眼,堂哥這樣對待她,她竟然還願意跟他訂婚?
他搖搖頭,她的抱怨嘖嘖稱奇。也許,他應該叫翡菁來聽聽看寧蓱的抱怨,說不定她聽了之後,以後連堂哥的面都不敢見了。
何寧蓱說得心神暢快,來這兒這麼久了,這可是她頭一次有機會可以大吐苦水,把受了近兩個星期的委屈窩囊一口氣全說出來。最後,她吐了口長氣,此次的抱怨做了個總結。
「所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像他那種變態,這世界上沒幾個人可以追得上他。」
嗯,說到有些口渴,待會兒去泡杯冰茶來喝。
「是這樣的嗎?」胡榛蒼突然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那你還想嫁給他?」
「嫁給他?」何寧蓱大笑出聲,笑得險些喘不過氣,「我會……嫁他?我怎麼會嫁……呃……我當然會嫁給他,我愛他嘛。」她邊說邊擦擦剛冒出來的冷汗,又隨口跟胡榛蒼扯了兩句,連忙轉身跑離現場。
糟糕!她剛才實在洩了太多胡榛蓂的底了,這事如果讓他發現的話,難保他不會氣到用針縫住她的嘴,讓她永遠開不了口。想到這,她更加慌張,腳下也跑得更快了。
胡榛蒼訝異地看著那道遠揚的身影,心中登時浮現一道疑惑,堂哥他們倆真的是未婚夫妻嗎?
※※※
胡榛蓂面無表情地開門下車,原先等在公司大門外的數十名高級幹部連忙擁了上前。此時陣陣刺眼的鎂光燈全對準了胡榛蓂漠然的俊臉。
趁著公司的警衛阻擋向他層層包圍過來的媒體記者,胡榛蓂大步走進公司裡發生爆炸的警衛室。
他冷著一張俊臉,望著滿目瘡痍,牆壁上還破了一個大洞的警衛室,俯過頭朝後頭那高級幹部隨口問道:「有人受傷嗎?」
安全部主管陳大挪連忙大步向前,必恭必敬地站直在他身側,道:「總經理,這次很幸運地,公司裡沒有任何人受傷。據今天值班的警衛報告說,這包裡上指名要親手交給你,可是正巧碰上你在休假,警衛打了電話問了你的秘書後,便把包裡暫時擺在警衛室後頭的儲藏室,打算等你回來再作進一步的決定。」
「那垃圾什麼時候爆炸的?」胡榛蓂依舊不動聲色地問。
「垃圾?」陳大挪傻愣了會兒,才會意過來胡榛蓂口中的垃圾指的就是爆炸的炸彈,他據實說:「三個小時前,也就是包裡一收到後沒多久,它就自動爆了。」
沒兩下就自動爆?這什麼爛東西!胡榛蓂在心中鄙夷地暗忖著。爛貨!就算是他今天待在公司裡,說不定東西還沒到他手裡,就自己先爆了。
「總經理?」見胡榛蓂沉默了半晌都沒有進一步的指示,陳大挪急忙出聲請示。
胡榛蓂轉過頭看向他,「損失算出來了嗎?」
陳大挪聞言,開心地笑了。「總經理,這次又很幸運地,我們公司在上個月剛向華安保險公司投了鉅額的保險,公司今天所有的破壞損失,全在保險公司的理賠範圍內。」
胡榛蓂輕嗯了聲,隨意點了下頭。「找出公司今年所有離職的員工名單。」說完,轉身帶頭離去。
※※※
午後,閒鶴山莊大門口站著離情依依的胡家人與打算要離開的何寧蓱。
「寧蓱,何不再多留幾天?是不是因為榛蓂不在家,你一個人不好意思留在這兒?」崔茵蔚拉著已拎著行囊的何寧蓱,柔聲勸說她留下。「咱們都快是一家人了,你用不著這麼客氣。」何寧蓱搖搖頭,佯裝感傷地說道:「胡媽媽,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榛蓂不在才離開,實在是因我真的不能再留下來了。我來南投度假之前,只踉公司請了兩個星期的長假,現在假期結束,我若再不回去工作,我的節目鐵定要開天窗了。」她表面上是離情依依,事實上心裡不知道歡呼喝釆幾千次了。
今天正是她和胡榛蓂袞約定的最後期限,也就是說,從今天起,她再也不用在他的「淫威」下苟延殘喘、苟且偷安了。
自從三天前胡榛蓂那變態回台北去後,他就一直忙到現在還沒有時間回來南投。
他不在家的這幾天,她優閒自在得差點都不想走了。追求胡榛蓂的三位佳麗在得知他短時間會滯留台北後,全都追了上去。
其實下星期的「美食饗宴」因播特別節目的關係將暫停一吹,她不想多留下來幾天,可是昨晚胡道倫語帶曖昧的暗示,說她留在這裡可以等到胡榛蓂回來,因為胡榛蓂這人根本不按牌理出牌,有時興致所致,二話不說就會突然跑回來。
老天爺!既然如此,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道還等那個大變態回來折磨她嗎?
她又不是瘋了。
「寧蓱,你要不要再考慮多待幾天?」這時,站在一旁的胡道倫也出聲挽留。他根本對何寧蓱煮的美食吃上癮了,好不容易這幾天他惡魔侄子不在家,大家才有機會吃到那些好料,今天她這麼一走,他們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吃到。
其它胡家人也先後出聲挽留她。
何寧蓱略帶著感傷地輕搖頭,露出一抹哀傷的笑容。「我真的得走了,謝謝大家這兩個星期來的招待,這次的假期,我真的玩得很愉快。」強壓下心中不斷冒出的歡喜泡泡,她昧著良心說。
胡老夫人拍拍何寧蓱,慈愛地說:「寧蓱,你要記得再來南投玩啊。下回,你不用等榛蓂那孩子了,自個兒想來就來,我們全都歡迎你。」她是真心喜歡何寧蓱這個女孩子,人又乖巧,又獨立,還煮得一手好菜。
何寧蓱點頭答應,「好的,奶奶,我會再來玩的。」說完話,又跟其它胡家人道別後,她鑽進了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出租車裡,同台北去了。
※※※
胡榛蓂一聽著電話那頭熟悉到他都背得出來的電話留言後,也不開口留言,逕自怒氣沖沖地甩上話筒。
他用力拉開抽屜,從裡頭取出一把亮晃晃的銀色飛鏢,惡狠狠地往門板上的一張海報射了過去。海報上除了削佳人的新飛鏢以外,仔細細數的話,將會發現上頭還有二十七把同樣款式的飛鏢。
「何寧蓱!你有種就躲在老鼠洞裡不要出來,不然我不捶死你,我胡字讓你倒過來寫。」
胡榛蓂惡瞪著海報巧笑倩兮的大美女,冷聲低咒著。
這死女人竟敢從南投回來之後就跑得不見人影,兩天來連通電話都捨不得打給他!
他當初怎麼踉她說的?她竟敢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她鐵定皮在癢了,不給她一頓「粗飽」,他就不姓胡。
自從上星期他從南投回來後,他每夜睡不安穩。晚上沒人幫他擦頭,睡前又沒人幫他按摩,再加上他又吃不慣外頭的東西,每天回家又餓又累的,連上班都沒什麼精神。這所有的一切一切,全是那個該死的死女人害的!
哼!她要是以躲起來就可以避開他的話……胡榛蓂冷冷她笑了。
何寧蓱!你好樣的!你就別離開你的老鼠洞,否則他絕對會讓她後悔出現在這個星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