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之後,長孫靖原本打算要拉尹丹楓入船篷裡,無奈老天不作美,硬是下了場驟雨,逼得原本想來個美人侍床的長孫靖,不得不在尹丹楓的哀求之下,將莫大叔和兩名不識相的文人帶入屬於他倆的船篷裡。
「請問兩位的關係是……」
身穿深藍色儒衣的丁天道一進入船篷內,仗著酒意,老是看向篷中的兩個人,思忖著他倆的關係。
「他們是方成親的夫妻。」莫大叔喝了一口酒,醉眼迷濛地說道。
「夫妻?」另一位身穿淺灰色儒衣的曹特禮可不這麼認為。
不是他自誇,看過的達官貴人不在少數,而見過的名門世爵更如過江之鯽,不勝枚舉;眼前的男子艷如女子、威如猛虎,艷麗悍戾得教人移不開視線,看他氣度泱泱,絕對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只是他身旁的那位女子倒是稍顯突兀了些。
倒也不是那姑娘不好,而是她的舉止行徑像極了一般村野鄉姑,即使一張臉蛋脫俗絕塵得宛如天仙下凡,可卻少了一點閨女的矜持氣質。
不過,眼前這對佳偶絕非等閒之輩。
「他真是個男的?」丁天道不禁發噱地喊著。
他怎麼可能是個男的?初見他的第一眼,他即被他的艷麗驚懾得移不開視線,令他直以為他是個女扮男裝的千金,他怎會是男人?與他身旁那位姑娘一比的話,他反倒相信那位姑娘是男的,而不願意相信他是男的!
「難不成在下長孫靖還得褪下衣裳驗明正身?」他的眼眸裡淨是訕笑與戲謔。
他真是瘋了,怎會容忍這些自以為是的文人進入他的地方?
「靖。」尹丹楓抓了抓長孫靖的衣袖,不解他突來的淡漠與輕蔑。
她知道他不愛別人進入這船篷,可外頭正下著雨,總不能讓他們三個人窩在篷外淋雨,而要她坐視不管吧!
「原來是長孫兄,真是失敬。」丁天道倒也豪氣得很,轉身再對著尹丹楓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長孫氏。」長孫靖搶在尹丹楓的前頭開口,替她擋去不必要的麻煩。
啐,都說了她是他的妻子,他竟然還想問她的芳名?怎麼,是當他不存在是嗎?
「哦!是嫂子。」丁天道喝著酒笑道,端起酒杯對著長孫靖敬酒,渾然不覺長孫靖微慍的怒氣。「容在下敬嫂子一杯。」
長孫靖危險地瞇緊詭邪的眼眸,端起木桌上的酒杯,替尹丹楓干下一杯酒,俊臉上一片冷肅陰鷙。
「長孫兄,在下是同嫂子敬酒,你這麼做豈不掃興?」在酒過三巡後,丁天道向來精明的腦袋瓜子也不中用,拿著酒杯硬是要敬尹丹楓一杯,就連長孫靖隱忍的怒氣都沒發現,更別說曹特禮的暗示了。
看他恣意妄為,簡直把坐在他身旁的曹特禮給急煞了。
「掃興?」長孫靖冷哼了一聲,大手緊握著纏在腰上的鏈鞭,肅殺之氣乍現。尹丹楓嚇得趕緊拿起酒杯,一口飲盡。
「丁大哥,丹楓喝了,你就別再敬了,隨意即可。」尹丹楓努力地扯出笑容,心卻急跳不已。
她不是沒見到長孫靖嗜血的一面,更不是沒見識過在他那俊秀顏面下的殘虐,她可不想因為這一點點的小事,惱得他大開殺戒。
「原來嫂子閨名丹楓,好一個熾丹秋楓,那滿山滿谷的紅楓林地全都納進嫂子的芳名裡,真是好一個詩情畫意的閨名。來,讓在下再敬你一杯。」
丁天道酒後失態地直往她的杯裡倒酒,更是嚇得一旁的曹待禮不知該如何是好。
猝不及防的,在酒將要倒入尹丹楓的酒杯中時,長孫靖快手握住酒杯,酒杯頓成碎片!他抬眼凝睇著丁天道;好一個風流不下流的文人,竟是恁地恣狂而放肆不得體,那也甭怪他無禮。
「長孫兄,你……」
丁天道瞇著醉眼,不知所以然;反倒是曹特禮不斷扯著他的衣袖,示意他別再造次。
長孫靖握掌成拳,猛地往桌面一拍,木桌頓時破裂,嚇得曹特禮連忙站起身,連半醉的莫大叔也驚得酒醒。
長孫靖睨著丁天道仍是一臉茫然的模樣,怒氣在胸口翻騰不已,他霍然起身,單手揪起丁天道的衣襟,拖著他直往船篷外走去,任由狂瀉而下的雨點紛亂地打在身上,瞬間將他抬起丟入暴漲的河中。
跟在他身後的曹特禮和莫大叔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麼做!
「你也下去。」他冷冷地開口。
長孫靖斂笑站立在傾盆大雨中,任由冰寒的雨水浸濕他純白的袍子,渾身散發一股凜冽的氣息,震懾得令人不敢輕舉妄動。
「我嗎?」曹特禮指著自己,再望著在河中載浮載沉、不斷求救的丁天道。
「你以為呢?」
長孫靖揚起狂傲不羈卻又滿是威脅的笑,性感的唇角邪氣地往上揚,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直到現下才爆發出來,他已然十分佩服自己被尹丹楓潛移默化的性子。
他沒有殺他,已算是天大的恩惠。
曹特禮吞了一口口水,睨了他一眼,隨即縱身跳下河,纖瘦的身影隨即被河面的狂浪吞噬。
莫大叔見狀,呆站在原地,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置自己。
「你救過我,而且這一路到徐州,我還需要你的幫助,遂我不會要你一併跳下河。你只需要待在甲板上,守著這條船,別來打擾我。」長孫靖冷冷地道,隨即走入篷內。
莫大叔嚇得也不管淋一整夜的雨是否會得風寒,只知一旦跳下河,怕是再無生機;他寧可待在船上,而那兩位兄弟只能求菩薩保佑了。
唉,他那婆子怎沒向他提起,這位公子說風是風、說雨是雨,性子陰晴不定,甚至還會殘忍地將人丟入河中……
若知道他是恁地可怕,他寧願待在家中不開工。
???
「你怎麼了?」
一走進船篷內,長孫靖便覺得不對勁;他的長腿一撥,將滿地的雜物掃至篷外,再將倒臥在地板上的尹丹楓扶起,睨著她滿臉通紅的嬌顏。
怪不得她沒有追出篷外,原來是醉倒了。他睨著她好半晌,望著她艷麗酡紅的嬌顏,不禁又是氣怒,又是心憐。
她真是個惹事精,最清楚怎麼挑起他的怒火。
長孫靖褪去濕透的袍子,連貼身的衣衫也一併褪下,露出一身肌理分明的身軀,再將尹丹楓抱到鋪著毯子的床上去,拉過絲被覆著她燒燙的肌膚,見她呻吟了聲,將柔嫩的身子偎向他,他不禁又是喟然一歎。
唉,她很懂得挑起他的怒火,卻也聰明得知道如何消除他的怒火,光是看著她一臉甜憨的模樣,再多的火氣也自動煙消雲散,若是再計較下去的話,便顯得他太執拗了。
他低下臉,宛若一陣輕風似的吻上她微啟的唇,再探出濕熱的舌撬開貝齒,貪婪地竄入,汲取著她甜蜜的滋味,輕逗著她粉嫩的舌尖。要她的夢中有他的存在,不論晨昏,非要她只想著他、戀著他不可,絕對不能在心中放入他以外的人。
他們的相遇是命運,相戀是緣分,而他們的相守雖是他使了點手段得來的,但是只要能夠贏得她,即使手段卑鄙又如何?
他加深了吻,灼熱的舌挑向深處,狂熱地直想探進她的心靈深處,想要得到她的承諾與真心,想要知道她的心中是否懸念著他。
「嗯?」尹丹楓嬌吟了聲,眨了眨捲翹的眼睫,睜開眼木然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一臉茫然。
長孫靖一見,憤而咬了下她的唇。
她不禁皺起眉頭,茫然地喃道:「靖,你為什麼要咬我?」
她不過是想睡罷了,他便這樣罰她嗎?
「咬你?我還想吃了你!」長孫靖沒好氣地說道,任由長髮上的雨珠滴落在她的臉蛋上。
尹丹楓驀地回神,「對了,那兩位大哥呢?」儘管頭仍是有點暈眩,眼皮仍是有點重,但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自己!而是方才發生的事;她記得靖像是把丁大哥拎了出去!然後曹大哥和莫大叔也跟著出去,然後……
「你只記得他們,那我呢?」他冷驚地瞇起冷厲的眼凝睇著她。
「靖?」她徐緩地看著眼前的人,驀地發現長孫靖的髮絲濕透了,甚至仍淌著水滴。「你怎麼了?」
她急急起身想為他拿條毛巾擦拭,可人才半坐起,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逼得她不得不躺回他的身側。
「誰要你喝下那一杯酒的?」長孫靖冷冽地斥道,黝黑如夜的眸子裡卻漾滿了擔憂和不捨。
「我是怕丁大哥惹得你不開心。」尹丹楓輕喃著,又接著問:「那兩位大哥呢?他們在哪兒?」
「被我丟下河了。」
「什麼!?」她登時瞪大杏眸,隨即又痛苦地閉上。
「誰要你告訴他你的名字,誰要他們如此無恥地當著我的面調戲你?」他頓了頓後又說:「那是他們罪有應得,怪不得我。」
「可是你怎麼可以把他們丟下河呢?外面的雨下得那麼大,河水已經暴漲,你這麼做不是存心要殺了他們嗎?」尹丹楓痛苦地睜開眼眸,難受地任由淚水盈眶。
「你心疼他們就不心疼我是不是?」長孫靖挑高了眉,雙手擒住她的細肩,趴伏在她的身子上方,凌厲的眼眸中隱含一絲痛苦。
他明白她無人能敵的豪氣,知曉她奔放野烈的熱情,卻不知她對自己究竟是豪氣所致,還是熱情所致,或是因為愛?
「這不一樣的,靖!」尹丹楓扁起唇瓣,瞟著他森寒的臉,淚水奪眶而下。「你別再這麼做了,你這個樣子,我會怕……」
其實,在他們初識的那個夜晚,她便見識到他狂亂而嗜血的一面,嚇得她不敢正眼看他,怕他也會一掌要了她的命;但隔日他醒了之後,詭戾悍佞的氣息全不見了,笑得像個無害的公子哥兒,才讓她敢接近他。
但是,方纔的他又散發出魔魅駭人的氣息,邪佞的眼眸瞬息萬變,怒不可遏地瞪視著那兩位大哥,嚇得她六神無主、不知所措,只求他能夠趕緊消氣,孰知結果仍是一樣。
「你怕我?」長孫靖斂下眼眸,在一片幽暗中,眸中乍現的冷芒帶著鬼魅噬人的狠戾。
但即使是鬼也是在得不到所愛之後才幻化成鬼的,不是嗎?
他的大手猛地撕裂她的衣裳,扯開肚兜,讓白皙柔嫩的雪膚暴露在他的眼前,再以大掌佔有地撫揉著。
「我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愛你傷人,不愛你傷人之後所露出的嗜血模樣!」尹丹楓蹙緊眉頭,因他粗暴的對待而疼得淚如雨下。
好可怕,這樣的他令她驚駭不已。
「是嗎?」長孫靖睨著她雪白的肌膚印上指痕,不由得心疼地鬆了手,改以舌尖吮吻著她腫脹的蓓蕾。
「靖……」儘管疼痛尚未消除,但另一股情愫已如河上恣狂的怒潮,迅速衝上她的心頭。
長孫靖驀地吻住她嬌吟的唇,霸氣而不失溫柔的舌竄入她的口中,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企圖誘引出她的回應。
他褪去她的裙,拉扯著她的褻褲,唇順而往下吻過她的下巴、她的頸窩、她的肩,吻過柔軟飽滿的胸,再往下滑落到小腹,來到誘惑禁地。
尹丹楓一驚,登時將雙腿併攏,侷促不安地扭動身子。
「乖,把你交給我。」長孫靖輕喃著。
尹丹楓咬住下唇,隱忍住由下腹部湧上的情潮,令她的身子難耐的抽搐著,直到她嬌吟出口——
「靖,快點!」語畢,尹丹楓的臉上更是一片赧紅。她雙手覆在俏臉上,暗斥著自己放蕩的舉止,卻又無法遏抑渴望他的心。
長孫靖解開腰間的束縛,以雷霆萬鈞之勢挺身進入她的體內,與她緊緊結合。
一股撕裂般的痛楚挾帶著甜蜜的喜悅貫穿了她的身體,麻栗酥癢的感覺為她帶來另一波情潮,令她放蕩而瘋狂地擺動腰肢,催喚著他深情的給予。
長孫靖悶哼了一聲,將她抱起,離開溫暖的被子,讓她跨坐在他的身上,深情地望著她放蕩迷醉的蹙眉嬌顏,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再將自己深深地埋入她的體內,激起她忘情的嬌吟。
若是知道她喝酒便會變成這模樣,他早在八百年前便該將她灌醉,讓她可以忘了禮法,忘了世俗,動人明眸只看得到他,只為他恣情地展現狂亂的魅人風采。
讓這放浪而誘人的舉止只收藏在他的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