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閱往事,
只想回憶起你的懷抱,感受你優雅的呼吸,
當我試著抓住你,你卻在我面前消失;
你只是一個幻影。
當記憶回歸了,往事早已被時間的潮水沖離。
甚至是你;
但記憶的傷痕卻從未褪去。
愛你,深愛著你,
這麼說也許你會笑,
愛你,深愛著你,
這麼說也許你會笑,
但是請你相信,
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聲音。
她身後的人影起身,向她走了過來。來者的陰影迅速籠罩住她的光澤,就像一個巨大而安全的羽翼,緊緊地包裹住她。
西本樽月由她的背後摟住她,性感俊美的薄唇含住她的耳垂,織蘿格格輕笑出聲,轉過身來面向西本樽月。
「你的新歌嗎?」
「嗯,這首《愛你如昔》是我自己寫的,好聽嗎?」
「很好聽。」
織蘿一向喜歡隨性地彈彈唱唱,一年前,她在PUB出演唱時被發掘,三個月後,推出第一張單曲CD。她慵懶、帶著些許妖魅,卻又不可思議如豎琴般純淨的嗓音,搭配CD封面上那一雙魅人的烏瞳,使她一舉成名。
第二張單曲緊接著於三個月之後推出,二十四小時內,所有流通於唱片行的單曲CD全部被搶購一空,連她的側面全身海報也無一倖免地全被撕走,其走紅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然而太過密集的出片量使得織蘿倦了,她灑脫地向演藝界揮手道別,重回她鍾愛的PUB演唱,至今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但是她的歌曲依然受歡迎,僅出的兩張CD售量已突破兩百萬張。
「為什麼選擇在『荒城』演唱?」樽月把玩著她及腰的卷髮,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織蘿正是在荒城那間PUB被發掘。當二十三歲的織蘿結束了歌唱事業後,她回到了這屬於她的地方。
「我只想自由地歌唱,而『荒城』給了我想要的自
由空間。」織蘿嫵媚地一笑。
樽月扯出一抹笑意。
他就是喜歡織蘿的恣意。從十歲時他認識她,十二歲開始與她交往至今,她從來不被外物所囿,她的心充滿自由。
自由地去愛,自由地歌唱,自由地給予,這就是她的生存之道。
「我不喜歡你成為巨星。」
織蘿微微一笑,將小臉貼在他寬闊的赤裸胸膛
上,聆聽他的心跳。
「哦?為什麼?」
「你是我的。」他不喜歡與眾人分享她。
織蘿柔媚地輕吻了下他的薄唇,柔聲道:「我的歌可以和群眾分享,但是,我的心只屬於樽月。」
樽月無法不動容地擁緊著她,深吮著她口中的甜蜜與芳香。大手迅速滑到她的腰際,將她拉向自己。
織蘿圈住他的頸項,軟軟的嬌軀偎向他堅實的胸膛,但是修長的頸項卻向後仰。
「怎麼了?」樽月的唇在她唇瓣上輕輕嚙咬。
織蘿笑容可掬地搖搖頭,道:「這樣不行喔!」
「嗯?」
「我屬於樽月,惟獨今天例外。」
樽月挑起眉,英挺邪氣得如同惡魔一般的俊臉上有著費解的神情。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不知道。」
「是我的生日,所以,今天你是屬於我的禮物。」
她推開他,解開環扣,任由禮服落在地上,圍繞著她
纖細的足踝。織蘿淘氣地補上一句:「任我處置!」
真是不公平哪!她從來沒提過她的生日,儘管他們已經在一起足足有七年的時間。
「我要怎麼做?」
「很簡單。」她指指他身後的大床,「上床去。」
樽月斜眼睨了下大床,再看了一眼織蘿,認栽了。他坐在床上,然後開口:「再來呢?」
織蘿帶著魅人的笑緩緩地走向他,然後伸出雙手攀住他的頸項,將他壓在她的身下。
「再來呢,你只要感覺就好。」她笑著吻他,緩慢而令人心焦。樽月托住她的後腦欲加深這個吻,但她抓住他的手,不許他輕舉妄動。
她沿著他的唇一路下滑,吻著他的下巴、他的喉結,與他寬闊的胸膛。樽月的慾火幾乎被她點燃,但他仍舊咬牙忍下。織蘿邪氣一笑。
樽月的厲眸蒙上了熾熱的慾望,儘管他被她逗得幾欲發狂,但他仍不動聲色地看織蘿打算玩到什麼程度。
織蘿修長曼妙的身軀疊上了他的,不安好心地磨磨蹭蹭,似要測出樽月的底限。
樽月看出了她居心叵測,也就懶得遵守與她那個鬼約定。他的大手出奇不意地撫上她,然後反客為主地將她壓在自己身下,動作太迅速利落,嚇了織蘿一跳。
「樽月,你犯規了……」
「我不管了,小妖精!」堵住她的唇瓣,由輕嚙、兜
轉,再到深吮,節奏越來越急促,在她雪白的肌膚鐫上火熱的烙痕。
他長及頸背的半長髮,因為汗濕而貼住他輪廓分明的臉龐,那模樣要命的魅人,半瞇的星眸狂野又邪氣,他就像惡魔一般,完美得有些罪惡。
他熾熱的星眸凝視著她,健壯的手臂緊抱著她,傾他所有的情愫與技巧糾纏著她。
她在他懷中不住地喘息、婉轉嬌吟,惹得樽月亟欲瘋狂。
「樽月……」她低喚著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我愛你。」他深情地說。與她在甜蜜與幾近狂
野的愛戀中合而為一……
*-*-*
事後,織蘿像只慵懶而黏人的波斯貓般蜷縮在樽月懷裡,享受他溫存的貼近。
「樽月,睡在星空下,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寂寞的感覺。」他用手指玩弄著她及腰的卷髮。
她「咦」了一聲,支起上半身看他:「真的嗎?我
以為那應該像是睡在大自然般的舒服。」
「躺在草原上看星空,會突然覺得整個世界好像
都消失了,而你漂浮在宇宙中。」
「我喜歡這樣,無邊無際地翱翔。」儘管這個想法
有些不切實際,但是「飛翔」真的是她最渴望的事。
「我希望有人教我飛。」
「學會飛之前,你必須先學會忍受寂寞。」
「為什麼?」
「因為天空如此之大,要遇見第二個像你一樣會飛的人,可能要超過一百年!在那之前,你要忍受長時間的寂寞。」
織蘿有些為難地蹙起黛眉。
「我遇不到人沒有關係,但是我不能不見樽月。」
樽月笑笑:「難道你要放棄在宇宙中翱翔的機會?」
織蘿沉思一下。唔……真難抉擇!
「我還是留在這裡好了。」見不到樽月,她連想飛的慾望都沒了。
「我看還是由我陪你去飛好了。」
「真的?」對喔!剛剛怎麼沒想到?反正又不是真的飛,她那麼認真去選擇幹嗎?害她還小小地苦惱一下,真可惡!
樽月噙著笑意看向懷中的織蘿,只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瞪了瞪他。
「不跟你說這個了。樽月,我問你,你喜歡小孩嗎?」
「不討厭,但也稱不上喜歡。」
「真的啊!」她有些失望,「沒有例外嗎?」
「除非是我們的孩子。」
織蘿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如果我告訴你,我的肚子裡有你的孩子,你會很高興嗎?」
「我當然會很高興——」他突然坐起身來,問,「你怎麼不早說?」
對了!他記得織蘿十六歲時曾到香港住了一年半,而那次正是他們交往兩年以來第一次的分離,難不成就是那個時候……
「說?說什麼?」
「說你懷孕的事。」
「我沒有懷孕哪!」她笑道,「我已經說『如果』了
嘛!」
樽月鬆一口氣,躺了回去:「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
「知道!下次不敢了。」她討好地摟摟樽月,微笑道,「可是,我聽到你說喜歡我們的孩子,我真的很高興。樽月,如果我告訴你,我們已經有一個五歲大的女兒了,你會不會生氣?」
「會,而且我還會掐死你。」
織蘿一臉詫異:「可是剛才你還說喜歡我們的孩子的,為什麼要把勞苦功高的我掐死?」
「因為你瞞到現在才告訴我。」
「如果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呢?」
樽月掠了一眼織蘿期待他答案的臉龐,突然覺得有很深的無力感:「為什麼我們要討論這些假設?」
「萬一有一天發生了才有心理準備啊!」
樽月實在很想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但是她發表那些奇怪言論的神情又是那麼吸引人。
他就是喜歡她時而嫵媚、時而神秘,有時又像促狹的孩子般淘氣的神情。
他索性伸手拉她入懷,一個翻身壓住她,他可不想把所有時間都拿來回答她的怪問題。
「我能不能拒絕這種驚喜?」她的驚喜通常會嚇去他半條命。
「好可惜哦!這麼有趣的事……」
真是太惋惜了,如果這個驚喜發生在她身上,她一定會驚訝地說:「好棒喔!」不過,這也不太可能,要是發生在她身上,那肯定就是樽月有了別人的小孩,她才有可能不知情。
「有趣?」她居然覺得有趣,真是敗給她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這麼認為嗎?!」
他看著她半晌,而後邪氣地笑道:「看樣子是我沒有調教好。」
「什麼?」什麼意思?!實在太深奧了,她聽不太懂呀!
樽月俯近她,近得連兩人的呼吸都融合在一起,迷人一笑道:「想不想嘗試更有趣的事情?還是……我的『技巧』不夠好,所以無法引燃你『這方面』的興趣?」
「我才沒有那麼說,樽月——唔——」
根本不讓她辯駁,直接用吻封住她的唇,巨掌到處點燃她的慾火,將她扯人情慾狂潮中……
「不行啦……樽月……」織蘿掙扎著抬起頭來,道,「我該去『荒城』了。」
樽月的熱情頓時被澆熄,歎口氣,只得無奈地放開她,看著她重新將禮服穿上。
「一定要回去嗎?」他蹙起眉峰,看起來像個要不到糖吃的男孩。
「那是我的工作啊!」她甜甜一笑,俯身在他唇上輕啄一下,「你也該回總部去了吧?聽小濤說,千雪設計的武器圖被盜走,對方好像不是等閒人物,要小心喔!」
笑面羅剎南宮濤、玉面羅剎北堂千雪、鬼面羅剎西本樽月,再加上一個冷面羅剎東方崩雲,他們四人隸屬於黑、白兩道間最赫赫有名的組織——四方羅剎。
「嗯。」這次的對手確實很難纏,但是要鬥垮四方羅剎,還早得很。
「我走了,演唱完再回來陪你。」織蘿說著,正要走出樽月的房間。
「織蘿。」
織蘿停下腳步,回頭一望,看見樽月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不知道在翻什麼東西。
「你在找什麼?」她好奇地走到他身邊。
樽月從內袋中掏出一隻盒子打開。
「耳環?」是弦月形的耳環,好可愛喲!
「送給你。」
「謝謝!」她忍不住在心裡偷笑——因為要他去買女人的飾品簡直是要他的命,但沒想到,他竟會為了她這麼做。
樽月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凶凶地瞪了她一眼,懶得解釋什麼。
織蘿壞壞地、皮皮地一笑,道:「幫我戴吧?」
織蘿是故意的,這一點西本樽月清楚得很。她想要看他彆扭的模樣,不過,她不會得逞的——他都敢買了,幫她戴又有什麼不敢的?
他拿起一隻耳環替她戴上,正要拿第二隻時,織蘿接了過來,笑容可掬地道:「這一隻給你戴。」
嗯!樽月正好有耳洞,一人戴一個,感情才會好。織蘿心忖。
也不管樽月答不答應,織蘿拿過另一隻耳環便替他戴上:「好帥喔!樽月戴起來真好看。」
樽月白了她一眼,伸手就要拿下來。
他從不戴太過女性化的飾品,而且他有點懷疑織蘿是不是有意惡作劇。
「不可以拿下來喔!這是我親手戴上去的,只有我才可以拿下來。」織蘿扯住他的手,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微笑道,「謝謝你,我真的該走了,記得想我。拜拜!
目送織蘿像一陣風般離去,樽月淡淡地笑了笑。
*-*-*
「我走了,演唱完再回來陪你。」
織蘿的話猶在耳邊,但她卻再也沒有回來了。
五年前的那個夜晚,織蘿演唱完後正要回到他的住處,卻在路上遭人劫持。劫持她的,正是奪走千雪武器設計圖的S組織。當時負責追回設計圖的正是西本樽月,因此,S組織放話予「四方羅剎」——倘若要鏡織蘿毫髮無傷,西本樽月就必須停止跟監行動,不再追查武器設計圖
的下落。
「四方羅剎」不可能接受S組織的威脅,因此派其他工作給樽月,而東、南、北三方羅剎則繼續追查,如此一來,即使S組織真的提到鏡織蘿,也無用武之地。
樽月燃起一根煙,注視著緩緩上升的淡藍色氤氳。
五年了,南宮濤長達一年的監視在今晚就要驗收成果,並且負責解救人質;除了他以外,千雪與崩雲都隨行到西西里島待命。
織蘿是否還被囚禁在S組織裡呢?她還好嗎?還是她已遭不測……
五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想著她,思念折磨著他,令他亟欲發狂,但是他什麼也不能做!因為這是組織裡的規定,身為西方·鬼面羅剎的他不能依恃情感行動,縱使受縛的是親人亦然。但這樣的煎熬,他還要承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