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冬天也有夏天的艷陽,那冬天就不會那麼冷了,如果夏天也有冬天的寒風,那麼夏天就不那麼熱了……但若是那樣,那麼就不再有冬天和夏天了。
春夏秋冬來來去去,週而復始的循環,就像人生的喜怒哀樂,不會有永遠快樂的人,但也沒有永遠不高興的事。
楚柔多愁善感的望了望從樹葉間隙灑下來的陽光,額頭冒汗了,她用她可愛的粉紅色KIKI貓手帕拭了拭額頭。
「楚柔,楚柔!」
楚柔眨眨美如夢幻的雙眼,纖細的身子一轉翩然回顧,望向那個叫喚她的死黨展彤。
「什麼事?」楚柔微笑,粉粉的唇瓣像月彎般的往上翹。
「呼,好熱!」展彤終於追上楚柔,她拚命地喘氣揮揮額上的汗,圓圓的臉紅通通的,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你……的偶像……」
「偶像?金城武?他怎麼了?」楚柔睜亮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不,不是,另一個……」展彤揮了揮手,這氣還沒喘夠說不出話來。
「李奧納多?」楚柔歪了歪頭,眨了眨眼。
「不,不是啊……是那個……」展彤張大了嘴喘氣,恨不得把所有的氧氣都吸收進她的肺裡似的。
「比爾蓋茲?」楚柔點了點頭。
「不是,是你昨天晚上夢到的那個……」展彤還邊伸出食指比了比天空。
天空……楚柔抬眼,那令人望之生畏的烈日立刻射來刺眼的光芒,她揉揉眼睛問展彤。「我昨晚沒有夢見天空啊!」
「天空是你為他作的一首詩,你不是天天在念嗎?什麼湛藍的天空,什麼彩虹勳章。」
楚柔白雪般的雙頰紅艷了起來,她的詩竟叫好友給記住了,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頂頂有名的華裔名醫梁克文?」
「對,就是他。」展彤取出手帕,擦擦滿臉的汗。
「他怎麼了?」楚柔好奇地問,梁克文不只是她的偶像,她對他簡直是崇拜到了極點。
「他要來我們學校演講耶!」展彤像是發現新大陸般興奮地叫著,她知道楚柔一定會喜歡她帶來的好消息。
「什麼?他不是在美國嗎?」楚柔的眉毛飛揚了起來,長長的雙睫像天使的羽翼般閃動著,一顆心開始撲通撲通地狂跳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剛剛在公佈欄上看到的,一看到馬上就想告訴你。」
楚柔悄然的沉默了,一逕恬靜的笑著。「我想……」
「你想知道是什麼時候,對不對?」展彤笑了起來,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嗯。」楚柔點了點頭。
「這個星期六晚上七點啦,在大禮堂,到時可能會人山人海哦。」
「哦,他不只是我的偶像啊?!」楚柔有點驚訝。
「哦,偶像就像天空嘛,你自己說的啊,人人仰望天空,看得到但觸不著啊,他當然不是你一個人的偶像嘍,剛剛我在公佈欄那兒就遇到你的對手了。」展彤誇張地說著。
「什麼對手?」
「一群愛慕粱克文的女人啊,C班的一大群女生說要把前排的位置全佔滿呢。」
「哦,那我們是不是該早點去?」
「真抱歉哦,小姐,我這個星期六有約會,不能陪你去哩。」
「你要和A大那個男生去哪裡?」楚柔有點失望,但她怎能要死黨不去約會陪她去聽演講。
「我們約好了去看電影啦!」展彤喜孜孜地說。
「那我只好自己去嘍。」
「祝你好運,說不定那個梁克文注意到你,你還可以把你的情詩偷偷塞給他哩!」展彤打趣道。
「哦,真的嗎?他怎麼可能注意到我?」楚柔用晶亮的眼眸覷著好友,有幾分認真的傻勁兒。
「很難說啊。」展彤搔搔腦袋,這才想到自己這張嘴不該胡說的,因為楚柔這個人是要命的單純,一句開玩笑的話都有可能當真的,她只好故意模糊「焦點」,轉了個彎兒道:「你可以找顏沁陪你去啊,她個子高,如果禮堂人多,空氣稀薄,你又看到偶像,心情太高昂可能會昏倒,她扛得動你。」
「我看到他說不定真的會昏倒。」楚柔夢般的笑容裡有一抹憂慮,她掬著手帕又拭了拭額。
糟了、糟了!展彤立刻改口。「你不會昏倒的,你不會……」真是的,展彤翻了翻白眼,楚柔天生體質不好,經常昏倒是出了名的,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走吧、走吧,我們回宿舍去,看看你嬸嬸是不是又寄補藥來給你了。」
展彤拉著楚柔往宿舍走,天空放射藍寶石般的熱焰,楚柔的心裡盛開著期待之花。
一進宿舍舍監老師就叫住了楚柔。
「楚柔有你的包裹。」
展彤在樓梯口等,楚柔輕盈的走進了舍監室,在舍監老師的本子上簽了名,抱著一個牛皮紙袋走出來。
「嬸嬸又寄補藥來了。」楚柔把牛皮紙包裹送到展彤的鼻頭。
「用聞的就知道是十全大補。」展彤俏麗地笑了笑。
「你好靈。」楚柔淡如水波的笑容在白皙的臉龐上顯得柔弱。
展彤聳了聳肩,故作輕鬆。「看看有沒有你爸的信吧。」她環著楚柔的肩上了樓梯,進了四人一室的潔淨房間。
楚柔把包裹放在自己的書桌上,從抽屜裡取出剪刀,握住剪刀的手指微微的顫抖。「喀!」的一聲包裹上的繩索斷了,她拆開牛皮紙,裡頭果然有一封從澳洲寄來的信。
楚柔拿著信回到自己的床位。
展彤暗歎了口氣,踅進浴室把空間留給楚柔一個人。其實,她是怕楚柔看了信後總是眼淚決堤,那麼她也會跟著哭的。楚柔雖然是個富家女,銀行裡有高達九位數的存款任她花用,但她除了有錢,沒有半個親人在身邊,就連過年都是留在宿舍裡,真是個最可憐的富家女了!
楚柔仔細的拆開信封,表情卻冷冷的,整個心思低回在無端的邊界,信中熟悉的筆跡映入眼中!
柔兒,你堅持獨自留在台灣已過了三年,再兩年等你從護專單業,爸爸希望你別再執拗,搬來澳洲和我同住,你阿姨也很希望你過來,我們一家人團聚。
——父字
短短的兩行字,黥痛了楚柔的眼,觸動了她的感歎……
一家人?!
少了媽媽,怎麼還能算是一家人?!
不,她不離開台灣,若連她也走了,那媽媽的魂魄就更孤獨了。她怎能撇下媽媽……
楚柔從來沒有回過爸爸一封信,因為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她不能離開台灣的理由。
她不忍心去傷害爸爸,如果爸爸娶了那位阿姨是幸福的,那麼她又何必去破壞屬於他的幸福;只是她必須留下來,媽媽在台灣安息,台灣是她的家。
折起那封信,淚不經意地滴落在信紙上,她用裙擺把信紙上的淚拭去,收起信,將它放入枕頭下。枕頭下除了有爸爸這些年捎來的信,還有她的「心情記事」,她吸了吸鼻子,拭去眼淚。翻開日記本大小的冊子。
冊子裡有她從報章雜誌上剪輯下來的心儀偶像的照片,特別的是有她敬佩的華裔名醫梁克文。
她只有兩張梁克文的照片,一張是從報紙剪下來的他穿著外科手術衣,接受全世界記者採訪,一張是從醫學月刊裡剪下來,難得的正面留影,Doctor梁一身灰色西服,接受美國CNN新聞專訪的照片。
她將他的專題報導整理得十分有致,更在他的照片加上精心的繪圖。
在她空泛的生命裡,枯竭的心靈中,虛幻的明星偶像也算是一種寄情作用——但她為什麼收集梁克文?
也許她一直認為台灣若有像他這樣的心臟科醫生,那媽媽就不會死去了吧!
他高超的醫術救人無數,在她的心目中他簡直是神,是上帝的化身!他不只醫術高明,學識豐富,而他中美混血、出奇英俊的外貌也是令人極為仰慕,他不只是個偶像,他是她心目中崇高的象徽。
三年前她決定念護校,一來,當護士是她從小的志願,二來,也是因為梁克文是她的偶像。
於是她打心底的想當個稱職的護士,也將對媽媽的愛轉移給更多需要她的人們。
今年暑假就要開始實習課程了,那是她期待已久的啊……
她看著「心情記事」裡梁克文俊朗的面容,那雙深邃、富有智慧的雙眸,不知為什麼她覺得他穿著外科醫生的手術服樣子特別酷、特別帥、特別好看……
星期六她就要見到他本人了,哦!那真是令人又驚又喜,她作夢也沒想到她的偶像會出現在現實中。
她的視線落在她為他作的詩「天空」上——
湛藍的天空是你,
偶爾飄過的雲朵遮不去你的光芒。
蔚藍的天空是你,
無心灑下的雨點卻為你增添悠揚。
寶藍的天空是你,
乍現的彩虹定你榮耀的勳章。
高高的天空啊……
我只是地上一棵不起眼的小草,
從來不敢期待和你一般高,
只想默默仰慕著你暮暮朝朝。
看著看著楚柔笑了起來。
躲在浴室裡的展彤聽到了,懷疑楚柔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而探出頭來,卻發現楚柔撿上沒有淚,只有一朵夢幻般甜蜜的笑意掛在楚柔天使般的臉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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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上。
「A班的病西施來嘍!」C班的女孩們早把講台正中央的前三排位置給佔滿了,後側有幾隻小麻雀在那裡吱吱喳喳交頭接耳。
「顏護衛也來了。」
「顏護衛真是怎麼看、怎麼帥。」有人的雙睫在那裡叭嚏叭嚏地閃爍。
「對啊、對啊!」
「她看人的眼神,穿著牛仔褲的樣子,說話的嗓音,還有那張冷酷的小臉,真是迷死人了,如果她是男生我一定要倒追她。」
「她打籃球的姿勢最酷了。」
「灌籃的姿勢更酷。」
「你們少花癡了,凡爾賽玫瑰看多了是不是。」
「嘻……」
「怎麼不見展護衛?」有人悄聲問。
「咦,又不是包公出巡,哪要那麼多護衛。」有人免費回答。
「對對……不需要,只需要一個擔架,待會兒那個病西施再表演一次昏倒,我們演講都不用聽了。」有人說笑。
「喂,少缺德好不好,小姐們……」顏沁高姚修長的身影,不知何時已來到那群女生身後,她兩手瀟灑的撐在她們的椅背上,低聲調侃。
那些女生立即閉上了嘴,只是望著顏沁傻笑。
「顏沁,我們坐這裡好不好?」站在顏沁身邊的楚柔溫婉地問著。
「好,都好,你不是想坐近點嗎?這裡最近了,前三排危險,萬一那個梁克文和校長一樣,講起話來口水直噴還得撐傘,麻煩。」顏沁酷笑著。
早早來佔位置的C班女生們,全回過頭來,有些不是滋味,但一瞧見說話的人是顏沁,便無人敢作聲。這顏沁出名的除了她是籃球校隊外,另一個因素是其父乃校董是也。
「他會嗎?」楚柔問,她溫柔的對顏沁笑著,難以想像梁克文說話是什麼模樣,因為她從沒見過他的本尊,照片怎麼說都是平面的。
「這……」顏沁牽了牽唇角,附到楚柔耳邊說了一句話。
楚柔笑得更甜也更俏皮了,兩人「親密」地耳語,引起了C班女生的側目。
「她們在說什麼?」
「誰知道?」前排的女生們吃起飛醋來了。
楚柔和顏沁在第四排頭兩個位置坐定。
顏沁真幽默,楚柔看著前排女生的頭髮,笑了起來!
說真的兩個鐘頭的演講若真的「下雨」,那麼坐前面的人頭髮真的會濕了哩!
如果梁克文說起話來直「下雨」,那麼她還會當他是偶像嗎?
罪過罪過,她怎麼可以懷疑一個完美的人呢!
他當然不會,肯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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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整禮堂早已滿滿是人,還有電視台派人來攝影,這般的隆重令楚柔原本雀躍的心更加期盼及興奮。
終於梁克文來到了,校長親自出馬和教授們簇擁著他走進了禮堂,楚柔伸長了脖子想一睹他的丰采,而她的心瞬間被他給捕捉了。
「他好高啊……」在眾人之中,梁克文顯得那麼高大,體格像運動員般英挺,少說也有一百八十三公分,楚柔眼睛為之一亮,心跳直上天空!
除了高,他長相好看得甚至超乎了她所收集的照片。
她知道他年紀大她不少,但他看起來好年輕卻也好穩重……呵,她真的會昏倒!
一群人終於走上講台,教授們坐定了,梁克文也被請入上座,校長抬了抬她的貓眼鏡框,擺著「隆重」的身子走上講台,圓圓的臉上笑瞇瞇的,正預備用她的超級水柱先「普降甘霖」一番。不不,是先致詞為DR.梁歌功頌德一番。
校長精采的介紹了那位海內外享有盛名的醫學博士,最後主角登場,全場的女生不但投以愛慕的眼神,更響起熱烈的掌聲。
楚柔也拍著手,手心都拍熱了,她傾慕的仰望那張並不陌生,甚至是熟悉有餘的英俊面容,心也熱了。
他開口了,他的聲音是低沉且磁性十足的,令人著迷的是他獨特的英語腔調的國語,聽起來酷似ICRT的廣播DJ,是那麼的富有魔力。
在演講的過程中,他不但沒有「下雨」,態度模樣是既輕鬆又自然。
楚柔整個人、整顆心全被呈現在眼前真實的他給震懾住了。兩個鐘頭裡她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著迷地、癡癡地望著他看。
「合起你的小嘴,BABY。」顏沁忍不住嘲笑起楚柔。
楚柔只是一逕的笑,專注著目標一點也不曾轉移。
最後演講即將結束了,楚柔依依不捨時光匆促的飛逝。
「現場有沒有哪位同學要問問題的?」台上瀟灑萬分、偉岸不凡的梁克文說道,台下的女學生們紛紛舉手熱情得很,楚柔也很想舉手,但她不敢。
梁克文邀請了一位C班的女同學,而那女生就坐在楚柔前面,她站起來阻擋了楚柔的視線。
「請問DR.梁,聽說你這次回國是S大醫院特別請你回來做醫學交流是不是真的?」女同學問完坐了下來。
這個問題震動了楚柔,她屏氣凝神地等著他的答案。
「是。」梁克文露出一個莞爾的笑容。
一陣莫名的恍然,莫名的驚喜,莫名的悸動拂過楚柔心頭,雖然這時梁克文的視線是落在發問的人身上,但楚柔正好坐在那同學後頭,她覺得梁克文就像是看著她的,她為這視線交會的錯覺驀然驚悸。
楚柔暗自屏息,但梁克文早已別開視線接受下一位的發問。
連續有人問了些問題,突然有人竟大膽地問道:「可不可以請你幫我簽名?」
「當然,演講結束後。」
這真是個喜從天降的解答!「我要去。」楚柔悄聲對顏沁說。
「隨你。」顏沁沒意見地聳肩。
在校長獻花之後,演講完美地劃下句點,所有台下的女生全一窩蜂地擁向講台,將梁克文給圍繞住,盛況空前的熱情把校長教授全給擠到講台下去了。
楚柔和顏沁當然也在人潮之中,突然在失控的推擠下,顏沁護不住楚柔,兩人被人海給衝散了,而嬌弱的楚柔成了隨波逐流的小魚,在人潮一波一波的衝擊下一頭撞向前去,撞得她頭都昏了,她是撞到牆了嗎?
「小心!」
有人伸手扶住了她。
楚柔盯著那只力道強勁的大手,盯著那修長的手指,心底驚異不已,她抬起小臉,那手的主人也正低下頭來瞧她。
四下推推攘攘的嘈雜聲音突然像是遠去了,她看到了「天空」,銀銀的、晶亮的,正對她綻放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扶著她的人居然是——梁克文!
而她自己正緊貼在他的身上,莫非方纔她撞上的是他的胸膛……老天,這真的是……太刺激了!她發現自己在顫抖,雙腿都快緊張得癱軟了,她臉頰好燙,直燙進心窩裡去了。
她想開口向他說抱歉,但不知為何眼前的銀色光芒突然暗淡了下來,變成了黑茫茫的煙霧……
「安靜,安靜!有人昏倒了……」梁克文用他英文腔的國語制止圍著他推擠的小女生們。
困在人潮中的顏沁聽到了,但她無法衝鋒向前,因為此刻的人群正在往後退之中,她也不得不跟著往後退。
梁克文將懷裡的女孩放置在地上,當眾示範起基本的人工呼吸。
四下的女學生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現成的白馬王子吻了昏迷的白雪公主。
可惡啊!
天理何在啊!
怎麼會這樣啊!
卯死啊啦!
為什麼昏倒的不是我啊!
很多人在那裡瞪足了眼猛咬手帕。
楚柔在混沌之中感到胸前有一陣陣外來的,十分韻律有致的壓力,她的呼吸順暢了許多,腦子也逐漸地清醒,她迷濛的眼睜開了一條縫,迷霧中她看見一張英俊的臉正朝她靠了過來,她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她的唇就被一張溫熱的唇給捕捉了!
梁克文在對她做心肺復甦術?!
他的唇就在她的唇上!
喔!她再度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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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柔,你好點了嗎?」室友展彤在楚柔額上敷上冷毛巾。
四人一間的臥房門被打開了,剛從台東回學校宿舍的齊蕙拎著行囊邊引吭高歌,邊關上門,一回頭才發現室內安靜得出奇,楚柔躺在床上,展彤像個慈母在照料她,顏沁則雙手交疊在胸前,倚著床柱表情嚴肅。
「『我們家楚柔』怎麼了?」齊蕙閉上嘴,小聲地問。
「去聽DR.梁的演講昏倒,人太多了,缺氧吧!」展彤小聲的答。
「哦,去看『天空』看得昏倒了——」齊蕙放下自己的行囊,倚向顏沁,手靠在腮邊上數落。「顏沁,你這個護衛是怎麼當的?」
「人太多了,失控。」顏沁語調沉重。
齊蕙轉而俯下身去探視楚柔,她側了側頭,左瞧瞧、右瞧瞧……發現情況不對哦!「喂,你們有沒有弄錯,我看楚柔是睡著了吧,你瞧她在笑呢!有哪個昏倒的人還會笑的?!」齊蕙眉目飛揚起。
顏沁放鬆懷裡的雙手,傾下身去瞧,展彤也湊向前去瞧,三個大女孩的頭全擠到下層的床鋪上——
「真的在笑呢!」三人異口同聲。
「原來是早醒了,又『陶醉』得睡著了,難怪醫務室說她沒事了。」顏沁揚了揚唇角。
「為什麼『陶醉』?」齊蕙和展彤不解。
「天空『吻』了小草。」顏沁輕描淡寫。
「啊!」齊蕙和展彤放聲驚叫。
三個人互望一眼,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不約而同地伸出三十隻蠢蠢欲動的手指頭,朝那個夢裡也會笑的小女子——進攻!
「呵呵……」楚柔渾身搔癢,笑著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