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盼到希望,他與梅根。彭沃西做過愛,而那種快活似仙的感覺簡直難以形容。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時,他已經進去了。她也是如此。這種震驚對兩人來說,大剎風景。他的高潮雖然達到了難以控制,超乎想像的程度,然而也是他經歷過的最糟糕的體驗。誠然,他本能地知道,這可能是最美好的一次。
這事本不該發生。自從遇到她後,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感情,並且取得令人讚歎的成功,或者說他是這樣想的。如果不是那天他肚裡灌了大多的白蘭地,他絕對會堅持命令她離開馬廄,這是唯一較好的建議,當然,如果不是頭大晚上她搞得自己發狂的話,他也不會不顧身份地去喝酒。
現在,她甚至不給他表白的機會。他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他想娶這個脾氣惡劣、被寵壞了的紅髮姑娘。他肯定也不願意那樣。所以,當她拒絕他時,他有什麼理由要生氣呢,僅僅是對自尊的傷害?除他之外,她甚至可以喜歡任何人。可能嗎?
他再次躍入水中,深深地紮下去,這次要游三個來回。但是,當他胸中瘀積著悶火從水池中央抬起頭來時,他幾乎游不下去了。他一擺頭,晃動頭髮,將水從眼前甩去。目光所及令他心花怒放,他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梅根正從「安布羅斯先生」的馬背上下來,走向水池邊,直接走進水中,穿著衣服。她始終沒停腳步,一直走到他跟前。她剛走到他前面,手掌「啪」地扇到他的臉上,接著那兩隻粉拳砰砰地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德夫林任她打了好一會兒,隨後適時地非常理智地問,「你認為你在搞什麼鬼。」
她高聲回答說:「你這可惡壞蛋,如果你個子不高,我就淹死你?」
「為什麼。」
「因為我想殺你。」她打著他,拳頭也加重了力量。她隨後又說:「你為什麼不按我的要求做,只吻我。」
「什麼時候?」
「你知道什麼時候!你為什麼要用做愛的方式,破壞了好生生一堂接吻課呢?」
這個問題提得之荒誕,差點令他笑出聲來。他吻過好些女人,但是沒有任何女人像梅根那樣,還會因為做愛影響了上接吻課而氣惱。當然,這些女人中沒一個是處女。
「我們那晚上接吻,最終結局就是做愛,小丫頭。」他解釋說,「為什麼勢不可擋的慾火會忽然爆發?當慾火焚身時,你能不發狂。」
「我也發狂了,」她堅持說,「但是,我當時仍舊感到驚愕。」
他揚揚眉,生氣他說:「你需要三個星期才能從驚愕中恢復過來。」
她又出拳擂他:「花這麼長的時間,總算搞清一件事實,你毀了我!我都快要出醜了!」她悲歎他說,「我將成為眾矢之的!」
這悲哀的話忽然令他動容。他不一直希望這樣嗎?顯然,她並不希望這樣。「難道這就是你用愉快的方式,通知我說你懷孕啦。」
「是的,你這蠢豬……」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呢。」他保持著理智。
她難以置信地看了他好一陣,隨後轉過身,厭惡地走開了。
但是,她在水裡走不快,他只需一伸手臂,就能將她抓回來。他的確這麼做的。
「對不起,梅根。以前也曾有女人聲稱懷上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他媽的實在冤枉。」
她的眼睛瞇了起來:「你想說我不可能懷上你的孩子?」
「完全不是。如果你懷上了孩子,那肯定是我的,而我將為此承擔全部責任。只是,你真的肯定嗎?」
「不,我不敢肯定?」她衝著他高聲說,「我怎麼能夠那麼快就知道呢?但是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來……沒見『例假』了,我的『例假』一向準時的。」
「不需要歇斯底里,我提出娶你,不管你懷沒懷上孩子。你一定能回想起……」這時,他皺皺眉,「我沒說過?」
梅根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她的眼睛睜圓了:「難道你還記得。」
「我在羅伯茨家見到你之前,我還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有奢望娶你。表面上看是不行了,但是我對發生的事情仍舊有幾分模糊。」
「哦,別指望我提醒你。我正努力忘掉此事。」
他的手抓住她,輕輕地搖了搖:「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即使建議你離開,你也會拒絕的,因為你自己也相當投入。你唯一想忘記的便是結尾。坦率地說,我也是這樣。但是,那不可能,也沒必要繼續為之掉眼淚。」
「我就是要為之掉眼淚,如果我……」
他再次搖了搖她:「梅根,別氣我。別以為我想娶一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尤其是她根本不將我放在心上。但是我沒有選擇,你也沒有。」
「這不公平!」她大聲說,「你不能給我提供我想住的大房子,我太氣不過奧夫人了。你能提供的一切,還是我們家的馬廄。再說,你也不愛我,你可能只想娶我,因為你認為那將是你通往上流社會的階梯。但是,你知道嗎,這行不通。聯姻不可能將你塑造成紳士。會令你……」
「夠了,小丫頭。」他冷冷地打斷話頭,「任何自卑都會令我倒胃口。我早就勾畫過自己的未來,但是並沒有考慮過你。你除了考慮自己外,甚至就想不到別人。你想怎麼樣。」
他知道,這樣是不公正的。他從泰勒處瞭解到她的一些情況,她間或也會替別人作想。但是,她想高攀他的心理近乎歇斯底里,從而極大地傷害到他的自尊。當然,從她的角度來看,他是沒有前途的,甚至還不如一個沒有頭銜的紳士。所以,他顯然不宜做她的丈夫。實際上,他正是她夢中的情人。
他知道應該告訴她真相。她的苦惱隨之可能變為歡樂,最少她是這種人。如果他那麼做,純屬討罵!她竟然找養馬人來滿足她的性好奇。她要嫁的,只可能是養馬人了。
在他問完話後,她一直凝視著他,隨後臉紅了起來,因為他指責她。「誰說我一定要嫁給你。」她這時間,「你知道本地區有多少紳士向我求婚。」
「既然你已經不是處女了,誰都會掉頭遠離的。」
「這並不意味著我要改變主意,不是嗎,所以,你可以繼續為實現你偉大的人生計劃而努力。我則不打算將問題搞複雜了。」
她似乎正是這樣想的,德夫林因此特別氣惱,憤怒地搖著她。「你這種人根本沒有自我犧牲精神,丫頭,只要你懷上我的孩子,你就嫁不出去。我們私奔到格吉特納·格林去。」
「什麼?」
「我與你父親談談,他肯定會同意的。」
「不,他不會的。你瘋啦!」
「這樣一來,婚姻便蒙上羅曼蒂克的色彩。否則那些流言蜚語就會將你淹死的。搞得你在臨盆前,度日如年。」
「閒言碎語是會將我淹沒的,因為我下嫁了養馬人。」
「那麼說你同意了?」
「我沒這麼說,」她輕蔑地一哼,「我不可能在馬廄裡過日子。」
「我在什麼地方生活,你就在什麼地方。」
「我估計咱們可能只有一問臥室。」
「我不打算搬進你父親家裡!」他最終明確表態。
她好似根本聽不進任何話,繼續固執己見他說:「儘管要花不少錢,但是我們還得為你換上全套裝柬。啊,這是怎麼回事呀?在所有人眼睛中,你也不會被當作紳士。再說,你實在是該死的暴徒。你自己聽說過嗎。」
「我開始認為:我是獨一無二的。」他冷冷地回答。
「在這兒,我正努力尋找某種妥協辦法,但是你不給我機會。」
「不,你的所做所為,正是你那惡習的表現,你認為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是嗎?你這種惡習必須改掉,梅根,但是我討厭由我來改正你的惡習。」他這話說得有點悲憤,「作為妻子,應該按著丈夫的話去做,而不能自行其事。」
「這正是我不嫁你的最佳理由。如果你愛我,你就得給我歡樂,你並不愛我,所以你搞得我處境悲慘。」
「我不會讓你將來過得悲慘兮兮的,」他擲地有聲他說,「我要讓你將來成為我的妻子。這兩句活不是同義詞。」
「以你的處境而言,它們不可能不是同義詞。」她的固執令人哭笑不得。
德夫林「真正地」搖撼著她的身軀,隨後放開手:「回家去,梅根。收拾好行李。我與你父親交待一下後,咱們就走。」
「你是認真的。」她略顯意外他說,「你真的認為你可以取得我父親的同意,答應你娶我?你在做夢,德夫林,只有一種辦法可以取得他的首肯,那就是你告訴他這是我的意思,如果這僅是你自己的打算,懷上沒懷上孩子都沒什麼不同。他會為我另選佳婿。」
「那麼,我們是否讓他決定呢?如果他同意,你就得接受現實。」
她的眼睛瞇起來,面存疑慮:「你不會像對我一樣,威脅他吧。」
「該死,我沒有威脅你!」他哼了哼,好似他的回答只能證明她的觀點。所以他繼續說,聲音並不大,「我並不打算威脅你父親。我們可以打賭。」
「可以,」她故作高雅,聲音尖厲,無外乎想高做地表明她的看法,「但是還不到收拾行李的程度。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得不到他的認可。但是我仍舊認為,我不會嫁你。」
「但是如果他說可以,你就同意。」他間,想清楚地知道答案。
「對此,我已經回答了。」
「好,那麼你考慮與我打賭了。」他將她拎起來,給了她一個短暫的、重重的吻。隨後,他將她放回水中,轉過她的身體,輕推她上岸。
她走上岸了。但是在走出水面後的半路上,她轉過身來要說些什麼,終於注意到他的現狀。「上帝啊,德夫林,你怎麼赤身裸體的。」
她那驚訝的表情尤為重要。她當時之生氣,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子。這個身體曾搞得她意亂情迷。他開始朗聲大笑起來,而且笑個不停:「你恰好是穿著衣服走人水中的。」
正是那樣,對他的幽默,她本來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想繼續在蘇格蘭待價而沽已經不可能。在此事成行之前,梅根只好無數次對自己這般重複說。他們橫穿全國,一路上風景變幻。他們的身後又甩下了幾英里了。他們正穩穩地北行,前往蘇格蘭結婚。
他們隨行帶著一個下人,後者負責將馬車趕回去。因為在德夫林的計劃中,只要見到一輛體面的四輪馬車,他們便立即租下來,在薩默塞特,他發現一輛比體面的馬車還體面的馬車,他讓她留在小客棧中等著。回來時,他帶回了塞奇梅埃勳爵的豪華家用馬車。門上標有一枚武器標誌的徽章,勳爵的私人車伕也隨同前來。
梅根半信半疑地打量著這馬車,敦促德夫林作出解釋:「我對勳爵說,我們遭到了強盜的襲擊,所有的錢財、衣服都被搶光了,其中包括我們的馬車。」
「於是他出於好心,將自己的四輪馬車交給你?」她嘲諷他說。
「我告訴他,我是羅思斯頓公爵。否則他不可能鼎力相助,甚至還添派了一個趕車人。你知道,我的長相極像聖·詹姆斯先生。」
「記住,我見過他!你與他毫無相同之處。」這等於告訴德夫林說,如果他說天是藍的,梅根就會堅持說天是綠的。
如果她的旅伴令她無法容忍的話,最少那輛豪華的四輪馬車可以接受。由於有「凱撒」一路跟著,德夫林便可以隨時在車外;
騎馬走一段路。
梅根想帶「安布羅斯先生」隨行,但是德夫林婉言拒絕了。
他這時已經替她作主了,儘管還沒有正式成婚。與這種人共同生活,將來不可能捏到一塊兒,因為與他一道旅行就這麼糟糕。這次旅行相當漫長,到蘇格蘭,到著名的格吉特納·格林,大約有3m英里之遙,那兒,對渴望結婚的情侶來說,是理想的地方。
所以,他們紛紛趕往此地。有些情侶們因為難耐三個星期的等待,因為結婚預告需要公佈那麼長時間。也有些情侶是由於得不到父母祝福——當然,梅根是得到祝福的。
父親的祝福仍舊搞得她惶惶不知所為。不,她為之惶惶不安的是她父親的表現。他與德夫林一道從書房裡出來,祝福她,他非常高興地獲悉女兒選擇了一個「優秀的男人」作丈夫,他似乎相當「高興」,他接著還說了好些頌揚的話,然而梅根則盯住這個「優秀」的男人。德夫林好似忽然變成了一個惡魔,一個能施符唸咒的惡魔,最為糟糕的是,他並沒有在她身上施展巫術。
她競是如此之慌亂,以致於無法接受生活中的歷史性轉折。
她可能一直期待著類似轉折,但這是強加在她身上的,與德夫林的感受不同。然而,她力求對此保持著沉默。因為她知道她的不安會帶來副作用,而且是於事無補的。
沉默不語的決定最終也有麻煩:那就是在第二天後,她再也憋不住了,她耐心地等待著,直至德夫林下午準備小噸時才問:
「我不明白,你對我父親講了些什麼,他怎麼如此愉快地同意我們的結合。」
他連眼皮都沒抬,回答說:「當然,我告訴他我愛你。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讓你能夠過上甜美幸福的生活。」
那些話說得她怦然心動。由於她知道這些都是假活。所以她不以為然他說:「在這種情形下,我看不出有任何好笑的東西。」
「那是你的問題,小丫頭。你已經沒有幽默感了。」
「好啊,你倒還能開得出玩笑,但是方式令人乏味。現在,請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將真相告訴了他,梅根。」
「即你誘騙了我。」
「我相信是別的內容。」
「不可能,」她氣惱地反駁說。
他睜開眼睛說:「我當時要求為你上接吻課了嗎?」
「問題就在此,」她抓住了話頭,「我要求上接吻課,但是你決不是在上接吻課,而是干了其它。」
他歎息說,「我已經為此承擔起了我的責任。顯然,你不打算承擔起你的責任。」
「既然這種錯誤是你一手造成的,為什麼要我負責?」
「你總是有理,」他疲倦地回答說,再度閉上了眼睛。
梅根沉默了幾分鐘,隨後說:「你仍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或許是因為與你談話惹人氣惱,所以話不投機半句多,」他這活沒有引來她的反駁,他這時才注意到她正可憐兮兮地望著窗外。「見鬼,」他發誓說,「你認為我對他說了什麼鬼話?我當時承認說,我讓你懷上了孩子,他正好也認為一個孩子應該父母雙全,兩個親生父母。所以,當我提出要娶你時,他正中下懷。自然,他更喜歡先結婚。他的確知道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
「你告訴他有關懷孩子的事啦。」
「你是唯一聲稱對此事無所謂的人,他卻再難為你重覓佳婿了。哦,你錯了,梅根。他更喜歡你的孩子有父親。是的,我將你懷孩子的事告訴他了,這才能解釋這般匆忙的私奔的原因。」
「他為什麼相當高興,你沒有解釋出真正的理由。」她咕哦他說。
德夫林聳聳肩:「有些人懶得理我,鄉紳則不像那些人,他恰好喜歡我,他對你的選擇非常滿意。」
「我沒有選擇你。」
「我相信他很難注意到這點,他考慮的是你的條件。」
梅根對此沒作回答,僅僅是怒視著他。對此,他繼續採取刁予理會的政策,又閉上了眼睛。要不了多久,她又會陷入沮喪削情緒中。
這並不是她想像的婚姻,因為她始終對自己的婚姻幻想丈高。應該承認,她的夢中情人正坐在對面,這正是她遇到過的昆英俊的男人。長相這方面是沒什麼說的,甚至比想像中還強。他決定要娶她,這也是正確的。所以,她為什麼不欣喜若狂,反而顯得悲哀呢?
因為他不愛我。
以後,你有什麼東西值得一愛?
你再次站在他那邊?
自從他第一次出現後,你不是說過自己從來不是壞女人嗎?
很可能。雖說是我出面挑釁,但是你一直忘了我曾經受到粗暴的對待,受過傷害,或者說被氣得上竄下跳?然而,這還不算唯一的理由。假如我獲悉他是被迫娶我時,我能高興起來嗎?
我沒有聽到過他對此有任何抱怨,直到你開始事事都抱怨他為止。我認為你不能再這樣做了。
這是我唯一的生活,不能因此而毀掉。再說,我也不可能為毀掉他的生活承擔全部責任。
如果他真的感到自己的生活被你毀了,他能不生氣嗎?
你應該這樣想才對!但是他什麼時候開始做你期望的事呢?
你一直不存太大的希望。你甚至不承認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人——他。
梅根無意識地哼了一聲,隨後想搞清楚德夫林為什麼會突然揚眉怒目盯著她:「怎麼啦。」她不滿他說:「你盯著我幹嘛,不能做點別的?」
這不具挑釁的指責某種程度上將他逗樂了:「我努力地想進入夢鄉,但是你好似決心不讓我睡覺。你好煩啊,梅根。」
「根本不煩。我剛才在心裡進行了一番激動人心的對話。」
「不是挖苦吧。」
「我沒有挖苦誰。事實上,或許應該告訴你,你此時娶的人經常自言自語。你知道,現在改變主意送我回家還來得及。」
「豈不失去了跨人上層圈子的唯一機會?」
梅根皺皺眉,感到他忽然生氣了,這事好似觸及她的靈魂一般。誠然,他的表情沒有變,他再次合上眼睛。她不準備提出抗議,這次雖然氣惱他,但是她不再有神經質之感。
她開始抱怨自己。他甚至不能做到自己期望中的任何事,我將一切都給了他,這說明我可能瘋了,他卻因此而生氣。
這次,別指望在我身上找答案。我與你一樣,茫然不知所。
在英格蘭邊界這邊有個小鎮叫卡萊爾,他們在那兒度過了最後一晚快樂未婚的日子。第二天早上,德夫林在少有的時間內、主動與梅根談到這次旅行,說他們將在中午前舉行婚禮,因為估計格吉特納·格林正好在邊境線上。梅根想明確地瞭解薩默塞特的車伕是否能找到這個地方,因為他已經兩次帶他們迷路了,但是,她最終決定少說為佳。
隨著那害怕的時刻迫在眉睫,她感到有些屈服了,最少再沒心情吵嘴了,她那份心情恐怕好不起來,而且變得更糟。那不單單是結婚前的神經緊張,儘管最終只有這些原因。她在過去的幾天內一直在思考:從今天起,德夫林要左右她的生活。她從來沒有與別的男人生活過,然而這不是擔心事。只是德夫林……他甚至不喜歡自己,他不想娶她,她肯定會因此過上地獄般的日子。
「你不哭,對嗎?」
她的目光瞟出去,發現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正愣愣地盯著她。她心裡揣摩,他這樣看著自己到底有多長時間了。「肯定不久。」
「你似乎做好了準備。」
「我告訴你,沒有。」她堅持說,但是她的下唇顫抖起來。
「結婚對你來說,是那麼恐怖嗎,梅根?」他親切地問。
「是的!。」說這話時,她用手摀住臉,眼睛裡迸出淚花。
這樣一來,她沒見到他痛苦的表情,或者堅定的決心。只有在她靜下來,低聲抽泣時,她才聽到對方在講話:「我不知道你哭什麼,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的婚姻將是有名無實的。」
她抬頭一瞟對方,驚訝地間:「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發現與你做愛得不到滿足,就同你一樣。所以,我們不必要重複這樣錯誤。」
梅根僵住了,臉頰發紅起來。現在,她還能用毫無情趣之類的話來攻擊他嗎?
「我感覺非常好。」
「我認為也是的。」
兩人還來不及加以說明,馬車碾到什麼東西上,幾乎將他們從座位上彈起來。這時,車伕在外面發出示警的叫聲。難以置信,馬車好似向路邊斜滑下去。
「怎麼……」德夫林立即有所反應,堵住梅根的尖叫聲,「爬下!」
「爬到哪兒?」
「地板。」
「別……」
他並沒讓她抗議下去,衝上前將她猛拉在地,同時撲到她身上。她為此極為驚訝。她這時說不出話來。但是德夫林卻無法把握重心。下滑的速度加劇了,那馬車猛然斜撞到一個梭形的角上,德夫林被摔到一邊,重重地碰多!座位的木框上,梅根接瞳而至,滾到他身上,再滾回座位,這是相當容易。緩衝的著陸。直到她頭碰到邊板木條時,馬車才穩定下來,最終不動了。
「你沒事吧,梅根?」
她不敢肯定。她好一會幾才提起裙擺站起來,她可能沒事。
又過了一會兒,她確認自己連帽子幾乎都沒有掉下來,「我想沒有,」她回答說,「你呢,我聽到你的頭撞得很響,對吧。」
「真逗,」德大林坐起來,哼了一聲,「我想你聽到的是輪子相撞的聲音。留在車裡,我去看看。」
馬車雖然沒有完全翻倒,但也差不多了。德夫林打開下面那道門,它抵住了地面。僅有一英尺的空間可以從中擠出來,但是對他那種體格的男人來說,顯然不夠。另一道門已經砸回來,封死了。他並沒費多少力便擠出足夠的空間。梅根要想將頭從上面的門中伸出,察看出了什麼事,可沒那麼容易。她站直身,也沒有足夠的高度往外看。她只好踞起腳尖,從開口處探出頭。
這條大路正沿著小山丘向下延伸,馬車就卡在路旁的一道深溝中,在山丘下邊。這解釋了他們剛才經歷的下滑。這個山丘並不陡峭。現在抬頭向上看,梅根可能發現有些濕瀝瀝的東西沾在車上。德夫林與馬車伕兩人正在探究為什麼會有這種濕滑的東西。
梅根再往遠處四下瞧瞧。馬匹至少是安然無恙的。甚至連「凱撒」也站在路邊,正好是因為那領頭馬匹的疆繩相當長,才沒將它連同馬車一道拽迸深溝,表面上看,用不了多久時間他們便可以獲救,因為她看見有三個男人縱馬跑上山丘,向他們馳來。
她將手臂伸到外邊,結果跌回到底部角落的凹處。她可能聽到他們的救星正在趕到,聽到漂亮的厚底皮鞋聲。蘇格蘭人。她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跨越了邊境線。
沒過多久,她便等得不耐煩了,德夫林何時回來將她從車裡拉出來?兩道底門對德夫林來說是大窄了,但是對她則足夠了。
她貼著地面,正好可以從斜斜的地面擠出來。爬出深溝則相應吃力些,那裙擺妨礙了她。
「肥羊,」她聽到一聲笑聲,「你沒想到吧,吉勒奧蘭。」
「我敢肯定,準是農夫粗心了,才會趕著這些肥羊上市。你的看法呢,拉克倫?」濃重的蘇格蘭英語讓人聽起來很吃力。
「啊,糟糕,遇到麻煩了。這兒的強盜無法無大,近期內,他們設陷餅,就是要收拾那些敢在白天上路的冒失鬼。」
「強盜。」這是車伕的話。
晦澀的蘇格蘭語調中透著某種愉快,解釋說:「是強盜,夥計。你們是從哪兒來的,你聽說過蘇格蘭有強盜、對蘇格蘭的大、小老爺們來說,這可是一項相當愉快的業務,儘管他們通常喜歡晚上出門。」
這傢伙有點愛笑,梅根為之皺眉。她絕對接受不了蘇格蘭人的幽默。好在她不會在這片土地上住得太久,勿需去理解本地人盼怪癖。
「你發現陷階啦,拉克倫。」
「你真該死,拉納德,著什麼急。當我發現陷階時,我會告訴你的。現在,幫幫這些先生吧。」
「沒必要了。」
梅根拍去手上的塵土,聽到德夫林這樣講話。她站在兩人身後,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蘇格蘭人只好上馬。她只看到他們寬闊的後背。再說,她從馬背後看見了德夫林,他此時的臉色顯得相當凝重。但是這並不能解釋他為什麼要拒絕蘇格蘭人的幫助。
「為什麼不呢。」她開口一問,將他的目光吸引過來。那三騎也兜了一圈回來。
「見鬼,你怎麼不按我的要求做呢,梅根?」德夫林問,他推開馬匹來到她的面前。
他的憤怒令她相當驚愕,她從那聲調中明顯感受得到。「表面上看,並非如此,」她生硬地回答說。
「那麼,現在照我的話做,回馬車去,」他悄聲說,只讓她聽得見。
「我剛剛費力巴拉地鑽出來,謝謝你,我不回去。」
「梅根……」
「不,」她打斷話頭說,「你與往常一樣毫無道理。馬車可能還要往右翻,對不?你希望我在裡面翻觔斗,對嗎?」
「我希望你照我的話去做。」
「哦,我們還沒有成婚,德夫林·傑弗裡,所以請收回命令……」
「啊,這後聽上去多麼悅耳。你還不是他妻子,親愛的。」
這話一出,一匹馬意外地插進來,擋在德夫林與梅根中間。
好在動作不猛,德夫林被迫後退讓出路來。那匹馬這時完全將他們兩人隔開。梅根往上看去,一個身材巨大的男人從馬背上下來,來到她身邊,當即拉住她的手,躬下腰,用嘴唇吻吻她的手背。她本能地將手抽回來,申斥那傢伙、但是當他挺直腰身時,他那高大身材令她一驚,還有他那英俊得令人羨慕的相貌。
淺藍的眼睛,濃密的金棕色頭髮幾乎與陽光融匯成一色。他那裁剪合身的海軍藍茄克,緊緊地繃套著雙肩。他足有她兩個寬。那顯得寬厚的胸膛,似乎儘是精瘦的肌肉,顯得挺逗的。兩條腿像兩棵樹桿,裸套在褲筒裡,下穿齊膝的馬靴。老式起皺的領帶完全掩住了喉部,在她見過的人中,他可算得上是第二美男子。他回頭看著她,似乎被眼前的美人深深吸引住了。
「哇呀,榮幸之至,這麼美麗的容貌只應是天仙。」說著,他將目光投向她的秀髮,接著又仔細品味著她的麗容。
梅根本能地抬手要拉下帽子,但是帽子沒了,在馬車上。她的臉漲紅了,那是高興,她不習慣這膽大的行為。他顯然發現她充滿了魅力,「包括她那頭紅髮」。一股強烈的衝動,她瞟了瞟德夫林說:「你聽到了嗎、榮幸之至……嗯!」但是,她努力抑制住自己。
「拉克倫?麥克達爾願為你效勞,」那蘇格蘭人說,「我能騎馬送你到……格吉特納·格林嗎。」
「哦,行……我是說,我們正要到那兒去。」
他笑了,嘴咧得大大的,相當投入的微笑:「有許多私奔男女說過,他們不去格吉特勒·格林了,因為他們走到這兒時,便相處不下去了。他們已經反目成仇。我斗膽希望你的情況也是如此,親愛的。」
他的感覺是如此之敏銳,但是梅根不願假裝對這陌生人的不滿,「你不能這樣說,但是我仍舊要感謝你。」
「你找到陷餅啦,拉克倫?」他一位夥伴高聲問。
「沒有,吉勒奧蘭,」拉克倫明顯不耐煩地回答,「你難道沒有看見我在這兒忙著大獻殷情嗎。」
梅根視而不見。吉勒奧蘭反駁說:「喂,我感到事情似乎並非如此。」
聽到這裡,拉克倫單跪下一隻腿:「現在不是在做嗎?」
「哦,是的。現在倒是做了。但是你能堅持多久呢?」
「要多久有多久……」
「不能太久,」德夫林插嘴說,他這時接近到蘇格蘭人的馬芳。
拉克倫歎口氣,但是井沒有採取行動。他完全忽略了德夫林的接近,繼續看著梅根,她這次感到尷尬,無可否認地也受到了恭維。
「請起來吧,麥克達爾先生,」她衝動他說。
「我不能,除非你接受我這顆心,親愛的。」
「我肯定不準備這樣做……」
他衝她笑了:「是的,我知道你不會合作,但是我會將我的心送到你的手上。所以,我要用恰當的方式表達我的求婚。你的回答肯定是我希望聽到的,你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情不自禁地衝著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嫣然一笑:「我會嗎?」
「是的,你會的,看你的選擇了,親愛的。要麼選乏味無趣的英格蘭人,要麼選歡快活潑的蘇格蘭人。蘇格蘭人能讓你笑口常開,歡樂快活,決不會讓你有任何憂鬱的時候。」
梅根笑了:「你的求婚不會是認真的吧。」
「我是認真的,」拉克倫向她保證說,「這難道不是你來此的目的嗎?」
「嗯,是的,但是……」
「嫁給我,我發誓不會讓你後悔的。」
梅根不願意讓這獻媚的傢伙失望,但是她必須讓他失望。
「我……」
「這種荒唐的做法已經太久,」德夫林簡明地打斷話頭,「這位女士馬上要嫁給我,麥克達爾先生,她還得到了她父親的祝福。」
拉克倫漸漸地站起身。德夫林身材相當高大,但是蘇格蘭人還比他高4英吋,肌肉更強健有力。他很可能認為自己那偉岸的身材會逼退德夫林。事情本該如此,但是不可能。
「你面前站著的是麥克達爾勳爵,英格蘭人。聽聽這位姑娘的意見怎麼樣?」
梅根搶在德夫林回答之前,挺身而出:「他說得對,麥克達爾勳爵。我的命運已經與他拴在一起,那是有約束力的。」
「你愛他嗎。」
「先生,這與你無關。」梅根氣憤地反對說。
拉克倫開心地笑了:「我就是要插手此事,親愛的。對你的回答,我會用適合我的方式予以解釋,現在,你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重新考慮問題,我給你時間。」
梅根皺皺眉:「我得說聲對不起了!」
「沒必要,只好我說對不起了,我一定要將你搶走。現在動手吧,吉勒奧蘭。」
梅根氣憤之極,他們是強盜,攔路強盜,就像他們毫無隱諱承認的那樣,蘇格蘭的土匪。拉克倫·奉克達爾那令人震驚的語言明確地證明了現實。此後,會發生什麼事呢?手搶立即拔了出來,逼德夫林立即交出錢包。
最後時刻,拉克倫講出了令他同夥大為驚訝的話:「其它不要了。」他不顧梅根的掙扎,將她拉到自己的馬背上,向他的同夥下令說,「我今天搞到了我需要的全部財富。」
「但是,那馬怎麼辦?」那個叫吉勒奧蘭的人提出異議,「這類種馬要是賣了,會搞到一大筆的。」
拉克倫盯著「凱撒」打量了好一陣,然後嘎嘎一笑:「不要了,我覺得我今天特別慷慨。拉納德,我也不想砸了那輛車,我可不是為車而來這兒的。」
在這伙強盜坦率地承認來此的目的之前,德夫林早就估計到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竭力想縮小梅根的目標,以免讓她受到傷害。但是她站出來了,還與他頂嘴。未了,一切都太晚了,她引起對方頭目的愛慕。麥克達爾勳爵果然敢作敢為,毫無疑問,在某種情況下,自命不凡根本不起作用。她被搶了。德夫林與馬車伕的手、腳被捆,丟在溝裡。
德夫林是有點抵抗力,一拳打在那年輕的吉勒奧蘭臉上。謝大謝地,這並沒有導致他開槍。但是拉納德的槍柄則「啪」地砸在他的後腦勺上。重重的一擊,幾乎令他昏厥過去。當他們騎馬遠去時,身後仍舊傳來他大聲的斥罵與要報復的誓言。有什麼用呢,他無法追趕。這時,扭著梅根的手腕的粗手也鬆開了。
她的確怒不可遏。劫持,她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怎麼會有什麼羅曼蒂克與令人亢奮的東西?在這坎坷不平的土路上,不像在公路上狂馳,這幾乎就是受罪,尤其是梅根堅決拒絕放鬆身子,倚靠著那位劫持她的人。她仍舊騎在他前面,坐在兩個拐角上:當他忽然兜轉馬頭時,她被擠得喘不過氣來。該死的蘇格蘭人做事就是沒輕沒重。但是她堅持不語,省得生這份閒氣,等到他們下馬時,再新賬老賬一起跟他算……如果他們可以停馬的話。
太陽落山後,她相當冷靜,馬幾乎是吃力地緩步走著,它們全速奔跑了整個下午。正當她在考慮蘇格蘭人是否打算將他們的馬匹累死的時候,強盜們終於停下馬,來到一條小溪旁。麥克達爾一聲簡短的命令,他們立即生起火來,從鞍囊中拿出了食物,羊毛氈子放到地上鋪好,露營,他們現在想睡覺。
當麥克達爾將她從馬上抱下來時,梅根哼了起來。她注意到生硬的關節發出的聲音。儘管她都快站不穩了,但是她還是立即從他的攙扶中掙脫出來,拉克倫頗為開心,甚至笑得嘎嘎的,梅根倒退幾步,向他投去憤怒的目光。
「你不可能帶我逃走,」她說。
「我已經這麼做了。」他開心他說。
「你想把我帶到什麼地方。」
「家裡。」
這短短的話使她明白了許多,所以,她努力地試著用別的方式警告對方說:「無論去什麼地方,我都不會留在那兒。,,「你對此還沒有思想準備,」他抱怨說,「我照顧你,給你機會多想想,再選定自己的丈夫。」
「憑你的所做所為,我知道,我更喜歡那個粗魯的英格蘭人,而不是你這個野蠻的蘇格蘭人,某種方式上講,他從不蠻動。」
他咂咂舌對她說:「你在生我的氣。」
「當伙——但是,你不應該那樣,親愛的。要是你不十分地瞭解我,你怎麼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呢?」她只是盯著他,逼得他接著說:「別庸人自擾,小姑娘。沒人會傷害你,我發誓。」」我渾身已經酸痛不堪。你們這些蘇格蘭人騎馬,總是這麼發瘋般地狂奔嗎。」
聽到她的抱怨,他不禁蕪爾:「這些都是健馬,生來耐力極好,不像你那英格蘭的胖馬。我很抱歉,顛得你有些生疼。但是,有必要跑快些。」
「你真的認為沒有人能追上你?」她嘲諷他說。
「親愛的,對你來說,是的,他會來的,最少他會努力地尋找你。在正常人的思考中,沒有任何男人不經拚搏便會放棄你。
不是我誇海口,他沒有任何機會。每當我想隱匿行跡不讓人發現時,哪怕是善於追蹤的蘇格蘭人都不可能找我,更不用說英格蘭人了。」
梅根為此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來。現在,她可能會被逼成婚,假定德夫林沒改變主意,堅持要與她結成有名無實的夫妻,那麼她也不會嫁給這位半路上遇到的孩子氣十足的人。
拉克倫正在地上為她鋪氈於,他的兩個夥伴,既沒有他那麼高大,也沒有他那麼英俊,他們為沒有搶「凱撒」而牢騷不己,其聲音之大,拉克倫肯定聽得至到,但是他像是在裝聾作啞。他躬身將手遞給梅根,幫助她坐下。她無視他遞出的手,生硬地跳到氈子上。
「你不過是個一般的頭目,對嗎。」當他坐在她身邊時,她大膽地問。
他為之一愣,須臾便放聲大笑起來,隨後跪在她面前說:
「一般的頭目?決不可能,親愛的。我家是世襲強盜。所以,縱然我再差,也不會接受這小頭目的位置!」
對這種回答,他的夥伴報以不滿與冷嘲,他們因此招來拉克倫的怒視,拉克倫隨後又掉頭看著梅根,再次咧嘴笑了。
「現在,你就沒發現搶東西有什麼不對嗎?」梅根好奇地冒險間。
「哦,我現在還不能說。不過你可能知道,幾個世紀之前,蘇格蘭人與英格蘭人就高興幹些相互搶掠的事,我只不過是重操舊業罷了。」
「你是說你僅僅是搶英格蘭人?」她問這話時,為自己同胞的境遇而感到氣憤。
他冷漠地聳聳肩,指出說:「不到明天下午,我們不回去。
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瞭解事實,我會努力證明我只搶英格蘭人的腰包。」
「你是多麼的愛國啊。」她嘲笑說,「在你們住地附近,沒有英格蘭人嗎?」
「有一些。在這種事情上,你見不到我優柔寡斷的一面!我要攔下每一輛馬車間:『你們是英格蘭人,還是蘇格蘭人?』由於蘇格蘭人不喜歡這樣被扣,所以幹這種營生,很容易想到邊境附近。我保證在那兒要搞得許多英格蘭人叫苦不迭。」
「算我倒霉。」
「不,不能這樣說,親愛的。你的忐忑不安相當自然,但是讓我迷惑不解,感到奇怪的是,你竟掀起了我的感情波瀾。別以為我習慣搶女人,你是第一個。」
「我真幸運。」
他衝著她笑了,繼續椰榆他說:「不,我才幸運,你肯定沒想到吧,長期以來,我一直想找個像你這樣的姑娘。」
他似乎並沒有實際那麼老,不過二十四、五歲左右,不可能長期這麼混下去,梅根這時說:「我早就表過態,你仍舊沒有運氣,麥克達爾先生。」
他並沒有因此感到絲毫氣餒:「你不可能真想嫁那個長相酸嘰嘰的英格蘭人吧。」他勸告說,信念堅定。
「我極可能嫁給他。」
「可是你不愛他,」他自信他說。「那可是個平凡得像……」
「我當然愛他。我非常愛他,我已經懷上他的孩子了。」
他微笑了,幽默他說:「為了美好的前途,不惜懷上那人的孩子?」
「你看錯我了,」她對他說,「這並不是為前途而刻意追求的。
這只不過是生米煮成熟飯罷了。」
她說這話時,沒有絲毫尷尬。他那份驚訝的表情則讓她感到不舒服,這種感受無異與她匆忙穿越荒涼的蘇格蘭時一樣,他突然捧腹大笑起來,她很快意識到他不相信她。她心中哺咕起來。
現在出什麼事了?
如果我知道,就見鬼了。我還認為用這種方式,你能巧舌如簧,說服對方。
為什麼他不相信我?
或許因為他不想去相信吧!
他就是個草包,對嗎?那麼,我撒謊他也不會相信的。
撒什麼謊呢?
注意不要讓自己笑出聲來。
梅根衝自己皺皺眉。拉克倫注意到了,認為她的不快可能是衝著他的,其實,這是那自欺欺人的心聲搞得她心神恍熄。
「對不起,親愛的。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在出嫁前便有了孩子,那份苦惱你最清楚!尤其是你並不喜歡這個孩子的父親。」
忽然,他再也高興不起來了,臉色陰沉下來,面帶猜疑:「除非他……」
梅根抓住他的話題,趁他還沒有考慮成熟便打斷話頭說:
「他不是那種人,當然,你這樣想我並不怪你。」
「啊,現在沒必要發火,」他帶著幾分尷尬說。
「發火?今天早上,我就發火了,你這笨男人。你沒有權力將我從未婚夫手上搶走。我今天就要與他結婚了!」
拉克倫此時略顯不安,以為她要哭了,他可受不了女人的眼淚。「你仍舊可以嫁人,我保證在這附近能找到蘇格蘭教士。」
「我不會嫁給你!事實上,我要求你立即將我送回去。」
「獻殷情也沒用啦,拉克倫。」吉勒奧蘭一針見血他說,顯然,他竭力地控制著自己,不笑出聲來。
「我早告訴過你,搶新婚的戀人是會有一連串『麻煩』,拉納德附合說。
梅根也加入到嘲笑拉克倫的行列中,直至他的兩位朋友轉過身,面對著青火,他竭力想保持著對她的微笑,但是她對此渾然不覺。
「獻媚邀寵也得分場合,這兒並不是地方。」她簡短他說,「現在我敢肯定,你是強盜中的好人。如果你放棄搶掠的營生,你或許能娶到某位姑娘。但是,我不是那位姑娘。」
「為什麼我們不能同床共枕呢?」說這話時,他幾乎沒有認真考慮她那番簡短的話。
「為什麼你不迭我回去。」
「有點良心吧,姑娘,即使我有心立即送你回去,那些馬匹也跑不動了。」
「立即?你要多長時間才能明白我說這番活的意思。」
他這次強顏一笑:「在你承認我能夠成為好丈夫之後,不管我是不是強盜。」
「無可救藥,」她誇張他說,「看來用錢贖人是絕對不行了。
我認為德夫林是個豬腦袋,」她自言自語地咕哦說。
「什麼意思。」
「我沒與你講話,所以別與我講話。」
「那麼,讓我餵你吃點,並……」
「我不吃你的東西。」
「哦,現在,我可不願意讓你餓死,親愛的。」他有相當的把握。
梅根的眼睛瞇起來,明確地警告說,無論是出於何種好意,都別強迫她吃東西:「試圖強迫我嗎?」
「忠貞不二,你是個冥頑不化的姑娘。」他的話中帶著某種誇張的語氣,他隨後歎息說:「非常好。當你感到飢餓的時候,請告訴我。」
她哼了一聲,背衝著他躺了下去,拍了拍好似軟床墊的氈子。她遺憾自己怎麼沒大發脾氣,這時她的手感到陣陣抽痛。該死,該死,該死。那應該是德夫林的錯。如果她放棄抵抗,她肯定也能夠找到理由,抱怨他將自己拉進了這樁令人抱憾的婚約。
最少,抱怨他沒有前來救她。雖說他被捆住了手腳,他肯定應該足智多謀,能夠擺脫困境,並且能尋跡追蹤而至。這時,心裡的聲音提醒她說。
為什麼你不考慮靠自己擺脫困境呢?
怎麼做?
你的手腳又沒有被捆。一旦他們睡著了,你便可以逃跑。
你是否產生了錯覺,我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可能會迷路,「真的」被餓死。
在這兒附近,甚至沒人救你。
請別存希望。
我肯定要有希望,如果我盼著德夫林前來救我,我只有老死在蘇格蘭。但是,如果我因迷路或者因飢餓而死,那就是你的既然我的肚子咕嗜直叫,我就不能簡單地拒絕進食。
那可是個原則問題。
什麼原則不原則的,現在的原則就是逃跑!
「麥克達爾,我餓了。」
「你要睡覺嗎,姑娘。」
「重要嗎。」梅根咕噥說,仍舊背對著拉克倫。拉克倫的聲音並不緊張,直接從她身後傳來。
他應該睡著了,她一直耐心地等著時機,以便能聽出他睡著的聲音。他的兩個同夥早已鼾聲大作,但是拉克倫靜靜地躺著,仍舊放心不下。在她尋求逃走的過程中,梅根不得不小心對待任何事物。她決定靜待時機,直至自己確信他睡著了才行。所以,在發現他仍沒有睡著時,她並不感到惱火。
「我一直在想……」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麥克達爾。」她冷冷地打斷話頭,「你應該改掉它。」
「你也有個壞習慣,竭力刺激男人發脾氣。」
「還行嗎。」
他好一陣沒有回答,想誘使梅根回頭看他。她抵禦著這份誘惑。這時,他聽到他低聲的輕笑聲。要是沒什麼緣由,這個男人就太逗了!與德夫林相比,他也不是好人,一個沒廉恥的東西。
更糟的是,他總是帶著一份令人氣惱的好心情。一個男人,如果總是衝著你咧嘴笑,近乎是滿面帶笑,誰還能衝著他發洩怒火呢?
「姑娘,我想你可能認為我並不是誠心娶你。」
「倒沒這樣想。被人搶上馬背這難道還不夠清楚?」
「我沒有搶你,」他抗議說。
「我的屁股都顛疼了。」
好一陣沉默,隨後說:「我應該高興地告訴……」
「別……甚至……別想……這事?」
又是低聲的輕笑,氣得梅根直咬牙。
「很好,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向其它任何姑娘這般獻殷懃的。」
「這是否是告訴我,說我對你有點特別,是嗎?」她冷潮熱諷他說。「在幾小時的相處之後,你發現我特別嗎?」
「僅僅幾秒鐘,我就已經告訴過你,我的心已經被你偷了。」
你得盡快地引導他的思緒回到現實中。那樣聽他講話,就是要騙得你暈乎乎的。
我才不會暈乎乎的,我總是能置身事外。
「我也相信一見鍾情,麥克達爾。」這是謊言,用蒂法尼的說法,撒謊是絕對行得通的。「現在……」
「你在傷我的心,親愛的。」
「什麼時候?」
他忽然爆發出朗聲大笑:「我希望你與我一樣,能清楚地看到我們是如何地情投意合,一旦你的脾氣冷靜下來之後,」「你憑什麼認為我的脾氣上來啦?你知道,不是那樣的。我天性如此,總是與別人過不去。那是因為從小被寵壞了的緣故。
這就是我。你只需要問問德夫林,當然現在間他已經太遲了。他可能會告訴你,這是真的。他甚至叫我小丫頭。」
「哦,這樣看來你並不愛那個男人。」拉克倫回答說,那語調像是在說「我想像得出來。」
「我告訴你,」梅根耍起滑頭來,不在乎受到挫折。她一心不二地說,「我愛……」
他的嘴忽然襲了上來,儘管這時她仍舊背對著他。她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聽起來近了許多,他僅僅是想花點時間,盼著能讓她轉身看著他。她一旦轉身,那就是接吻的最佳的位置。
梅根驚愕了,並不是因為他正在吻她。她不會同這該死的強盜有任何手腳。但是,這太滋潤啦,滋潤得幾乎就同……不,這不滋潤。她絲毫沒有那忽然湧現的激動人心的感受,即與德夫林接吻時的那種反應。這並不是說她沒有任何感覺。只不過沒有那麼強烈。
「足夠了,麥克達爾先生。」說著,她將蘇格蘭人推開。
他展顏衝著她笑了,毫無悔意。為什麼她不驚乍乍的呢?
「你不能說你不喜歡接吻吧。」
「我可以說,但是我不說。」她容忍他說,「這樣做不合適。
或者你已經忘記了,我正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我沒有忘記你說過這話。但是,你都快忘記我是不相信的。
承認吧,親愛的。你與來時一樣,是潔白無暇的。」
「是幼稚的,但不是潔白無暇的。」她忠貞不二他說,「現在我知道有些男人不計較過去,想不顧一切要娶我,不管懷沒懷孩子,但是,我總是有些懷疑你是否屬於那種人。放棄吧,麥克達爾。我是不會改弦易張的,哪怕是讓人明顯感到討厭。」
「明顯看得出來,但是不讓人討厭,小丫頭。」
梅根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時,高興得快喘不過氣來,拉克倫的反應則是有失身份地大罵。他儘管粗壯高大,但是動作卻快得難以置信。他翻身躍了起來。但是他沒有梅根運氣,他竭盡全力也無法確定德夫林在什麼位置。梅根起身並不迅速。天色大黑,在簧火照映的範圍之外,除了漆黑一片外,什麼也看不見。
「如果你等我們發出邀請,那就請你加入我們的團伙,夥計。」
「好不知羞,」德夫林回答說,「在這兒,我肯定你想見到我。」
「那是不可能的。」拉克倫說,「對你的來到,我無法說自己能感到高興。」
他們四下搜尋著,發現他緩緩地從漆黑的黑暗中走出來,從北邊、準確他說是南邊。梅根定睛地看著他,為他專程為她趕來而狂喜。她想向他跑去,張開雙臂撲向他,狂吻他。但是他向她投來快速的一瞥,令她留在原地。
拉克倫的注意力集中在德夫林指著他的手槍上。「我認為,你這麼做,準沒想到這是個不幸的錯誤吧。」
「你呢。」
拉克倫大咧咧地笑了:「不,我可不那麼愚蠢。」
「我也不傻,」德夫林沒有說下去。拉納德的槍早就放在蘇格蘭人伸手即可拿到的地方。吉勒奧蘭的武器也是這般放的。
「你那麼有把握,夥計。」拉克倫大膽地奚落說,「你好似單槍匹馬來的。」
德夫林聳聳肩:「當然如此,因為沒有任何馬跟得上『凱撤』。」
「哦,那匹賽馬。所以,我犯了一個錯誤。總之,沒帶走它。」
「誰讓你這般慷慨呢?」
「的確如此。」
梅根聽得夠煩的了:「你們兩人是否認為可以無所事事地閒聊嗎?我冷了,我餓了,我想找個合適的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在這兒,我認為我能為你擋風,親愛的。」
「你當時為什麼不那樣。」她的聲調裡充滿了諷刺,「我怎麼就猜不出你是好人。」
那人仍舊沒臉沒皮,「她說你叫她小丫頭,」他對德夫林說,「我開始明白其中的理由了,當然,當男人看到她時,稱呼什麼都無所謂。」拉克倫戲劇般地歎了一聲,不說話了。
梅根哼了一聲,對他的「妙語」毫無興趣。德夫林向她投來令人警惕的一瞥。她注意到吉勒奧蘭與拉納德已經被他們吵醒了。兩人看著德夫林,但是他們的反應與拉克倫不同,而是無動於衷。愚蠢的她忘記了這個局面仍舊存在危險,她與德夫林兩人必須擺脫出來。
「我可不是個沽名釣譽的人,當著漂亮姑娘的面照樣殺人。」
德夫林這時說。
「很高興聽到這種話。」
「對於敢搶我東西的人,將付出一、二隻黑眼珠作代價。」
梅根沒能準確地聽懂這話的意思,她不可能聽懂。拉克倫則對這話堅信不疑,儘管如此,他仍舊狂笑地調過頭去。吉勒奧蘭與拉納德這時也露出了微笑。在現場,難道只有她鎮靜自若嗎?
「德夫林,你不想幹啦。」她指出說。那聲調正如自己希望的那樣,完全冷靜下來。
「正相反,親愛的,」他說。他那堅定的決心在她內心裡產生共鳴。「我不得不考慮現在我更想做什麼?」
「但是……」
「你會打槍嗎?」
她竟然沒有注意到背景變了,開始頂嘴說:「當然會。」她本該驕傲他說自誇的話,但是這時不是吹牛的時間,「不會。」」那好。」他這樣說話搞得她驚訝不解,他將武器遞到她手上,並將她的手指放到扳機上,瞄準拉克倫的兩個同夥,「他們哪怕是敢眨一下眼睛,你就可以向他們射擊,行嗎?看住他們,梅根,這不算打仗。你幹得了嗎?」
處於這種情況之中,她除了能點頭外,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從未拿過槍,從未向人開過槍,但是她從來不想讓自己的未婚夫被那巨漢打翻在地。這不算打仗,只不過是看住那兩個人。如果她親眼看到德夫林挨打,她可能會昏過去。然而,這種做法怎麼能幫助他們擺脫困境呢?
第一記拳擊聲響起,嚇得梅根顫顫巍巍。儘管德夫林告誡說不要開槍,以及她自己決心不開槍,但是她迅速地膘了一眼場中兩個拳擊鬥士。接著她迅速回頭,用槍對準兩人,強迫他們置身事外。兩人好似絲毫不打算界入,他們除了坐起身外,不想有任何舉動。短暫的瞟一眼角鬥場,梅根不可能確認出誰在打誰,儘管她相信這是德夫林出的拳。
又是一聲拳擊聲,又是一陣震顫,又是飛快的一瞥,但是,她還是搞不清誰在出拳,誰在挨打。她目光所及,是兩個男人圍著對轉起來,伺機出擊。令人驚訝的不是拉克倫仍舊咧著嘴冷笑。而是德夫林已經十分認真了,德夫林強壯有力,拳頭一晃,輕舒長臂,一記直拳擊出。
梅根監視著那兩人,以確保不讓他們參與為爭奪她的角鬥。
她屬於那種人,公平地站在鐵匠與遊俠之間。遊俠來此,就是要壓倒所有參加遊戲的人。她還是女人,公正地站在她的追求者之間。兩人都具有貴族般的氣質,都粗通拳擊時的紳士風度。德夫林出拳不像鐵匠,這正是她期望的。拉克倫也是如此,但是德夫林搏擊得更有紳士風度,他在什麼地方學的搏擊術呢?
她可能產生了誤解。她的目光短短的一瞥,哪能有什麼把握?那兒,無數記「擊打在肉體與骨頭上」的拳擊聲不停傳出。
她堅持要看,受她監視的兩個男人則在交談。吉勒奧蘭在某些方面持悲觀態度,而拉納德似乎顯得頗為開心。
梅根再也經不住誘惑,轉而貪婪地看著角鬥場面。她的估計是不會錯的。德夫林的確打得有紳士風度,直拳,閃電般的重拳,決沒有大動作的躲閃,或者說沒有多餘的浪費動作。他竟是個拳擊高手,真令人難以置信。對拉克倫來說,對方的閃避與撤身相當簡明快捷,當然,拉克倫的一記拳擊就可能將德夫林擊倒,但是蘇格蘭人很少打出這種場面。
另一方面說,德夫林那非同一般的優勢,似乎並不能令他表現得相當優秀。拉克倫嘴角仍舊帶著笑意。看在上帝的份上,開始後者在德夫林的打擊下,似乎毫髮未傷。現在,出現一些明顯的傷痕。拉克倫的眼睛處明天肯定會青淤的,現在已經紅了,而巨開始腫脹。他的下唇也有一小點凸突。他的左下頜也開始出現腫脹。
梅根這時迅速地瞟著吉勒奧蘭與拉納德,他們同時迷戀地看著角鬥。她應該出面阻止了。德夫林即將獲得他聲稱的東西。他們兩人還有必要繼續角鬥嗎,這時,出事了,她最擔心的事發生了。拉克倫佯作左晃,一記右拳對準德夫林下頜擊去。好極了,德夫林僅僅後退兩步,便穩住身子。他強壯的體格如初,一對拳頭揮起,這時可以準確他說,他正準備發動更為兇猛的打擊。梅根不打算見他這樣做。
「行啦?」
拉克倫瞥了她一眼,表情是悲痛的:「我才打了他一下。」
梅根難以置信地看著蘇格蘭人。僅這麼一眼,她就像從小孩手中搶過心愛的玩具一樣。德夫林也顯得特別不痛快,唉,兩人對此都極為不滿。
「你們兩個玩得很開心吧?但是,我卻沒有情緒,我現在都快歇斯底里了。如果真是那樣,我可能會在無意中開槍殺人。但是,我到底該做什麼。」
德夫林這樣回答說:「你甚至不願按我的話做?」
因為這是一天內第二次,她不照他說的話去做,第一次便造成了她的處境尷尬,她自然警惕起來。「德夫林·傑弗裡,當你正式成為我的丈夫時,你就可以給我下命令,從而達到心理平衡。
但是,在你完成這樁婚姻、而不是意向之前,如果你沒有正當的理由,就別指望我服從你。」
「我有正當理由,小丫頭,你能夠得到充份的證據。你可是答應一旦我們成婚,你就會服從我的任何命令?」
梅根張開嘴,想立即加以否認。但是她又緊緊閉住了,驚訝地發現她最好還是照辦。「當一個人歇欺底裡地發作時,你不能讓他解釋他說過的話。」她說得合情合理。
德夫林哼了哼:「我可不這樣認為。」
拉克倫當時就笑了:「我認為我不羨慕你,傑弗裡。我可能會氣得她在一,二個星期內都胡說八道。你願意用馬來換她嗎?」
「你的真誠竟然變得如此之快,麥克達爾,」梅根嘲笑的說。
「他不是『凱撤』的主人,這馬是他向我父親借的。」
「我並不在乎誰是該馬的主人,親……」
「你要是再敢叫我親愛的,我就斃了你。」
她將槍口對準他,這樣威脅說。拉克倫不敢反唇相譏,他這次再也笑不出來了。但是德夫林緩慢地走向她,從她手裡拿過槍來。
他冷靜地、毫無感情他說:「如果你斃了他,親愛的,你就危險了。」說著,他隨後將槍微笑地遞還給她:「現在你可以向他開槍了。」
她看著這個可能娶她的男人,真想調轉槍口斃了他。當然,她沒有這樣做。由於受到了傷害,她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將槍丟到他的腳下,轉身就走。
「見鬼,」他衝著她後背高聲大叫,「你不想向人開槍啦,梅根。」
「不是那回事,」她轉過身來,「而是想知道你是否還需要我保護。」
蘇格蘭人又笑了,他們三人同時笑了。梅根並不在意。她走進露營地後面的黑暗之中,去找「凱撤」。如果她找到馬,她非常想單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