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嚇得可不輕,躲了他整整一日不見蹤影,明明兩人都在王府裡,他卻見不到她一面,那種感覺還真不死普通的悶,
他感覺得出來,她對他同樣是有情意的,但為何又要避他像蛇蠍,像被他看上眼是意見多麼可怕的事情?
他感到非常不悅,憑他的身份,要什麼有什麼,就算命令她取悅他替他暖床,她也該照辦下誤。
看來是這陣子他太過縱容她了,才讓她越來越沒大沒小,連自己的身份都給忘記了。
不行,他得將她逮出來,不准她再繼續逃避,什麼「欲速則不達」的那些道理他都不想管了,他的耐性已到極限,再也忍不下去。
「向安!」歐陽瑞推開寢房大門走出來,臉色難看至極,「冬喜兒現在人在哪裡?」
「屬下不知。」守在門外古向安語氣平淡的回答。
「你會不知?」他冷哼一聲,「本王將王府安危交由你掌控,難道是假的嗎?連一個人現在躲在王府何處你也不知,簡直是辜負本王對你的信任!」
古向安表情微僵。他的確是知道冬喜兒此刻的行蹤,只是不想告訴主子,不希望主子去找她。
「向安,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冬喜兒現在人在哪裡?」
「……她躲在柴房內。」古向安只好老實回答。
「柴房?嘖,還真實窩裹可笑。」歐陽瑞又氣又惱,為了避開。她竟躲到柴房裡去了!他真有這麼可怕?
不再多說,他直接往柴房走過去,古向安則跟在後頭。
而躲在柴房內的司甄甄正坐在柴堆上,精神不振的連連歎氣,「唉……」她能多一時,卻躲不了一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再看她一眼,這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
她不能再被他的一舉一動挑起悸動了,那樣太過危險,次數多了之後,她肯定會陷下去。
「唉……」她忍不住又歎息一聲,肚子同時傳出一陣「咕嚕」聲響,提醒她肚子餓了,「法子該想,但肚子也該顧好,先吃點東西再來想好了……」當人就是有不少地方不便,餓了就得吃,困了就得睡,完全不像她在天庭時,不吃不喝無論多久都沒有影響。
司甄甄從懷中的紙包內拿出一塊甜餅,拜歐陽瑞之賜,現在張大娘每日都會做上一大盤甜餅,只要她想吃,去廚房拿就有,真是幸福到了極點。
她正要咬下手中的甜餅,卻敏銳的察覺到柴房外有逐漸逼近的腳步聲,且那腳步聲急匆匆的又很用力,像是帶著怒火……
糟糕!
不必多想,她也猜得出來肯定是歐陽瑞找來。她隨手將甜餅塞回懷內,決定先逃離柴房比較要緊,她可想不在這尷尬的節骨眼上被逮住,又得硬著頭皮面對他。
「啊——」她一嚇,手沒撐好,人就從窗框上跌倒柴房外頭。幸好高度不高,而且她是屁股先著地,不過也夠她痛的了,「哎呀!痛……」
她這樣一摔,藏在懷裡的甜餅也掉了幾快在地上,滾得髒兮兮的,害她心疼得要死。做人不能這樣暴殄天物,要不然下輩子會沒得吃的。
歐陽瑞趕緊繞到柴房外頭,終於順利堵住她的去路,「冬喜兒,別以為本王最近比較縱容你,你就可以得寸進尺,屢次違逆本王的意思,連自己的身份都給忘了。」
到底是誰把身份給忘了,還吻一個身份比自己低賤的奴婢?
司甄甄摔得疼,脾氣也上來了,很想這麼回他,但終究還是忍住,免得他聽了更加惱火。
見她皺眉吃痛的揉著屁股,那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令他原本的怒火稍減,他緩下臉色,朝她伸出手,「還起得來嗎?」
「奴婢不敢。」她故意避開他的手,自己慢慢站起身,頗有賊氣的意味。
這個丫頭居然敢頂嘴?「你……」
此時,跟來的古向安注意到有只麻雀飛下來,啄食掉落在地上的甜餅,結果那麻雀啄沒幾不就突然倒地抽搐,沒過多久便一動也不動了。
「王爺,那甜餅有毒!」他連忙出聲警告。
「什麼?」
歐陽瑞和司甄甄同時看向地上的甜餅,驚見死亡的麻雀,驚嚇得趕緊把懷中剩餘的甜餅全都丟出來。
幸好剛才他來了,她沒來得及吞下半口,才免於被毒死的下場。
他擔心的捧著她臉蛋,就怕她是下一個中毒倒地的人,「有吃了沒?要是吃了就快些吐出來!」
「別擔心,我還沒來得及吃。」她慶幸的搖搖頭,吐了口氣。
他暫時鬆下一口氣,但依舊不敢輕忽,「向安,快把這些有毒的甜餅收起毀掉。」
「是。」
歐陽瑞心驚的緊皺起雙眉,他吩咐張大娘每日做甜餅,是為她而做的,他根本就不吃,而府中眾人皆知此事,混入府裡的刺客若想靠甜餅害他,那就是件可笑至極的事。
所以,在甜餅中下毒的人真正要害的是……喜兒?
「有人要害你。」他越來越不解,「你做了什麼?為何有人想要你的命?」
「有人要害我?」她錯愕的瞪大雙眼,緊接著想起先前她出水時見到的短鏢,低聲喃道:「所以那短鏢……真的是想射我!」
「什麼短鏢?說清楚點!」
「就……就那一日我跳入河中救小孩,之後……」事已至今。
司甄甄只能一五一十將那日的事情告訴他,不敢再有任何隱瞞。
歐陽瑞聽得心驚膽跳,發生過這種危險之事,她卻直到今日才告訴他?「你當時為什麼沒有立刻告訴我?」
「我以為是我一時眼花誤會了,畢竟我沒有得罪過人,又怎會有人想害我?」
他仍是非常火大,看這情況,她被盯住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之前她是在外遇險,現在對方的魔爪已經伸入王府內,她隨時都有可能再發生都有可能再發生意外,絕對輕忽不得!
「從現在開始,你就留在本王身邊,別單獨一個人,吃食也跟本王一齊。」他絕不允許對方再有傷害她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會將兇手給楸出來!
「嗯。」現在情況非比尋常,她只能乖乖照辦,免得再有意外發生。
「向安,去查這甜餅的毒到底是誰下的,將王府內的奸細楸出來。」
「遵命!」古向安雖然對現在的冬喜兒一直沒有好感,但為了府中安全,也只得暫時放下對她的猜疑,先將危險的下毒者找出來再說。
只可惜,冬喜兒逃過毒殺的消息一走漏,府內一名進來的僅半年的男僕就在當日逃出王府,分明是做賊心虛。
古向安帶著護衛去追捕,本以為能順利將人給捉回來,卻沒想到王府外早已另有埋伏,那名男僕逃出去後沒多久就被另一幫人給殺死。
男僕已死,古向安只好轉而查看他遺留下的東西是否有任何線索,發現他帶著離開的包袱內,有張面額極大的萬利錢莊往來的顧客名單,指使男僕下毒的幕後主使者肯定就在這裡頭,
幾日之後,古向安便將名單交給歐陽瑞,「王爺,這裡頭就是萬里錢莊的顧客清冊,請王爺過目。」
歐陽瑞打開清冊,其中不少人名已經是先用硃筆圈起,那大多是之前和他有過節的人,其他陌生毫無關聯的名字,則沒有任何注記。
他一頁頁的翻看,卻聯想不到那個人欲謀害冬喜兒,和她另外有過節。
這些被圈起來的人,派人對他不利他可以理解,但沒道理將目標擺在冬喜兒身上。
司甄甄就站在他身旁,看他臉色凝重,她也跟著起蹙起眉頭,內心始終感到非常不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會發生意外。
雖然她身上有福氣庇護,卻也難保每回都能順利化險為夷,她不禁感到有些喪氣,因為自己只能被動的被保護,什麼忙都幫不上,連找出兇手的方向都沒有。
很快的,清冊已經被歐陽瑞翻過一半,卻依舊沒有任何頭緒,他煩躁的將眉頭約蹙越緊,卻在下一瞬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名,頓時停了下來。
「季哲剛……」難道是他?
之前他一直以冬喜兒護主不力為由,要自己交出她來,好給妹妹陪葬,他似乎非常執著的一定要她死……難道是因為他始終下交人,季哲剛就索性暗中派人除去冬喜兒?
這樣想來,他們坐馬車遇襲的那一回,季哲剛真正想要殺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冬喜兒,只不過他們誤會了對方的目標是他?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但歐陽瑞就是有股強烈的感覺,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肯定就是季哲剛!
若是其他人,他大可毫不猶豫的好好教訓對方一頓,讓對方付出應得的代價,但這事如果牽扯到宰相府,他就不能輕舉妄動。
皇上還需要靠季宰相穩定朝中的局勢,他如果此刻和季哲剛大起衝突,也就等於和季宰相起衝突,這將引起朝中動盪不安,不會是他和皇帝所樂見的。
為了大局著想,在這件事情上,他不能再無顧忌的衝動做事,只不過他也無法默不作聲,當作完全沒這回事,他還是得給季哲剛一個警告,讓季哲剛因為有所忌憚而收手。
將清冊闔起,歐陽瑞從椅上起身,吩咐古向安,「向安,馬上備車。本王要去宰相府一趟。」
「是。」古向安隨即轉身離開書房。
「王爺,那奴婢呢?」司甄甄擔心的問。
「你好好的留在王府內,等本王回來。」他當然不能讓她也去,就怕季哲剛一見到她又動什麼歪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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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瑞親自前來宰相府?」
宰相府內,季哲剛聽到丫鬟來報,說瑞王爺已在前廳等候,指名要見他,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來者不善。
「是的,瑞王爺親自前來,少爺見還是不見?」
「見,怎麼不見。」季哲剛冷哼一聲,鑰匙不見,不就顯得他怕了歐陽瑞,才避不見面?
此時季宰相尚在皇宮內,所以只有季哲剛一人來到前廳見歐陽瑞。他一進到前廳便直接挑明了問:「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王爺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歐陽瑞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閒的喝著茶,面對季哲剛明顯不善的口氣,他輕扯嘴角,話中有話的回答,「本王以為,你心裡有數才是。」
「王爺太看得起我了,也得看本王願不願意才行。」歐陽瑞將茶杯輕輕放下,「其實本王這回過來只是想提醒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這什麼意思?」季哲剛的心狠狠顫了下,表面看似鎮定,卻暗暗心驚。
歐陽瑞知道了什麼嗎?不可能,那些事情他從未親自出面指使過,歐陽瑞又如何察覺和他有關?
前陣子本王府內出了一名奸細,想要毒害冬喜兒,雖然那名奸細死得太快,本王什麼都還來不及問,但他倒是留了些有趣的線索。
「什麼線索?」
「他身上有一張萬里錢莊的巨額銀票,你可對萬里錢莊有印象?」歐陽瑞笑笑的問。
季哲剛這下子更是心境錯愕,直冒冷汗,歐陽瑞因為萬里錢莊這條線索而懷疑到他頭上來了?不行,不能自亂陣腳,要不然就會中了歐陽瑞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