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雲見日,洗清冤屈,心裡的舒坦讓人想歡呼、想慶祝。
週末得閒,畢得倫約關蕾見面,本來要吃大餐,她卻另有提議,興致勃勃的拉著他前往百貨公司附設的生鮮超市。
「……出去吃就好了,何必自己做得那麼辛苦。」乖乖負責推車,畢得倫在一旁嘀咕,和她約會可不是要她勞動的。
「自己做很有意思啊,而且還有你幫忙,怎麼會辛苦?」關蕾噙著微笑挑選食材,一邊回答。
「什麼?幫忙?我?」畢得倫詫異的迭聲問。
關蕾瞠眸睞他,涼涼語氣帶著鄙夷。「不橋墩換,你奉行君子遠庖廚那套,只是要你當小幫手而已。」
「沒有……」中了激將法,他連忙否認,明明家中的鍋爐碗盤是入厝時買好看的,但還是逞強說道:「小幫手算什麼,難不倒我的。」
「是嗎?那不如你來負責吧,食材你選。」關蕾咧嘴,退位讓賢,給他機會大顯身手。
「喂」他趕緊把她拉回原位,窘然承認:「好啦,我跟廚房一點都不熟,現在來超市買菜也是頭一遭。」
「那很好,我喜歡頭一遭,這樣你印象會特別深刻,第一次下廚是跟關蕾、第一次買菜是跟關蕾……」
這帶有佔有慾的宣告令他哂然一笑,伸長手臂勾住她頸項,將她拉進臂彎裡,樂意接受她希望在他心裡是與眾不同的想法。
「第一次冬天去冰淇淋專賣店也是跟關蕾。」他再補充,旋即又好笑的補上一個:「第一次被人當眾扯破褲子也是關蕾。」
「記仇喔!」她哈哈大笑。
「對,記一輩子。」她的朗笑亮在他眼裡,愛意進駐他心裡,喜歡一個人,連沒形象的大笑也覺得順眼可愛。
畢家主宅在陽明山,長輩們都住在主宅裡,為求自由與便利,畢得倫在外獨居,將近四十坪的房子購置在市區精華地段。
屋子經過設計師裝潢佈置,風格簡約俐落又不失舒適,每週兩天會有鐘點傭人來打掃,窗明几淨,井然有序。
畢得倫望向繫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關蕾,食物香氣飄散在空氣間,心頭忽然湧現一種踏實溫暖的感受。
「忘了說,第一次使用我家廚房煮飯的是關蕾。」
她看他一眼,嘴角勾起一彎淺笑,暗自竊喜。「快好了,你幫忙鋪餐墊,拿紅酒、酒杯好嗎?」
「沒問題。」說是小幫手卻一點都派不上用場,好不容易能幫忙做點事,畢得倫超勤快。
不一會兒,大功告成,他們選擇在客廳茶几,輕鬆自在的用餐。
兩個白色餐盤上,盛放著烤羊小排佐日本柚子胡椒醬,蘑菇奶油燉飯旁還有洋芋泥、綠色花椰菜,另外還有金黃色的玉米濃湯,看起來豐富美味。
「還挺有模有樣的,不輸外頭餐廳耶。」畢得倫看著她的心血結晶,不吝嗇的讚美。
「不錯吧,就說了自己做比較有意思。」他眼裡的讚美令她很有成就感,忙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值得。
「敬辛苦做菜的廚師。」他替她斟紅酒,舉杯致意。
「敬沒幫上忙的小幫手。」她故意打趣回應。
他們在水晶清脆的碰撞聲後啜飲香醇紅酒,一邊閒聊,一邊品嚐晚餐。
健談的關蕾讓畢得倫打開話匣子,工作、興趣、愛好、喜好……兩人什麼都聊,他的見多識廣,令關蕾聽得又佩服又羨慕;關蕾的開朗幽默也把畢得倫逗得開懷大笑,彼此在愉快的談天中也更加瞭解對方。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餐盤早見底,湯碗也清空,就連紅酒也被解決了兩瓶。
「……沒了,我再去拿。」手中酒瓶已空,畢得倫起身動作,和關蕾聊天是前所未有的開心,他只想讓這美好的氛圍一直延續。
「不要了,再喝就回不了家了。」關蕾連忙拉住他的手,仰首望著他說道。
腳步被拉住,畢得倫低頭睨著她,那精緻的臉蛋上漾著醉人的紅暈,姣美唇瓣上是自然的櫻紅水嫩,迷濛眼神透露了醺然醉意,眼睫眨動,宛若蝴蝶拍翅,觸動他的心。
他要將她變成他的——這份心思,瞬間清晰而強烈。
「那今天就別回家了。」他重新坐了下來,低語的噪音蘊含情動的慾念,溫熱的氣息拂過她頰畔。
「那怎麼行?」關蕾沒多想的直覺反應。
將牽握的柔荑挪到唇畔,彷彿宣告所有權般,在手背烙下的灼熱的吻,低啞道出壓抑在內心的想望——
「我想要你。」
露骨的求愛像是帶有魔法的咒語,頃刻間凍住她,那深邃黑眸也彷彿充滿誘惑,令她的心跳和血液在那火熱的注視下,倏然奔騰起來。
她沒有心理準備,卻不害怕,甚至隱隱期待起來。
等不及她的回應,畢得倫已展開攻勢,緩緩傾身向她,銜吻那漾著葡萄酒香的粉嫩唇瓣,細細勾勒姣美的唇型。
關蕾輕顫的閉上了眼睛,彼此的熱度似乎提升了週遭的溫度,她覺得自己幾乎因他溫柔熾熱的吻而融化,理智越飄越遠……
夜,方興。
一室春光,無限旖旎……
而愛情,在親密關係中變得更加確切真實,更有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