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她端著盤子走近,姚世寧伸手勾住她的腰,「不要再忙了,我已經吃不下了。」
「還有荷包蛋。」殷秀將手中的盤子放在他面前,「好歹你要吃掉它。」
姚世寧莫可奈何地苦笑,「好吧。」
「這樣才對嘛。」
姚世寧兩三口就解決了面前的荷包蛋,起身拉拉自己的褲腰,「我發現自己越來越胖。」
殷秀忍不住咯咯地笑,「這樣最好。」
「為什麼?」
「你身材走了樣,我就不必擔心其他女人會覬覦你。」殷秀俏皮地甩甩頭。
姚世寧頓時大笑,將她摟進胸前,「居心不良的魔女。」
「這不叫居心不良,是防患未然。」殷秀咯咯地嬌笑。
「好,我會讓你的計謀得逞,你就等著嫁一個大胖子。」姚世寧笑謔。
「我寧可嫁個大胖子,也不要成天擔心你會被其他女人勾走。」殷秀在他的懷裡嬌嗔。
姚世寧瞭解,她一時無法忘記李亞娜那件事。
「你放心好了,任何女人都無法讓我多看她一眼。」這樣的保證應該行得通吧。
「我不信,你昨天就看了李亞娜好幾眼。」
姚世寧抿著嘴微笑,將她的頭壓在胸口,「聽到心跳聲了嗎?」
「嗯。」每一下的跳動都非常清楚。
「只有你才聽得到我的心跳。」姚世寧溫柔的說,「我不會讓其他的女人靠近。」
殷秀滿意且甜甜地微笑,「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不能讓其他的女人聽你的心跳。」
姚世寧為了取信於她,一手按住心口,一手舉高,「我發誓絕不會讓第二個女人靠近。」
殷秀拉下那雙發誓的手,「我相信你就是。」
姚世寧滿心歡喜地低下頭,親吻那愛吃醋的紅唇,「我要去事務所,中午沒辦法回來吃飯。」
「嗯。」殷秀微笑點頭,伸手幫他調整一下領帶,「盡量不要太晚。」
「我知道。」姚世寧吻一下她的臉頰,「我出門了。」
殷秀摟著姚世寧的手臂,送他到門口,「開車小心。」
目送他的車揚長而去,轉身走進屋裡,心裡存著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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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世寧走進事務所,助理小姐神色緊張地來到他面前,「老闆,裡面有位先生指名要見你。」
「噢?」姚世寧皺起眉,「是委託我們打官司嗎?」隨手抓起擱在助理桌上的報告。
「不是。」助理小姐神色為難。
「不是?」姚世寧抬頭望進自己的辦公室,裡面坐著一個頂著壓舌帽的男子。
助理小姐的眼睛跟著瞟向姚世寧的辦公室,「他強硬的表示,非見到你本人才說。」
「好吧,我自己問。」
姚世寧走進為公室,男子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姚律師?」
他的生疏讓姚世寧更加確定不認識此人,「我是姚世寧,不知閣下找我有何貴事?」
男子隨即垂下頭,「我手邊有一份強力的證據,可以證實殷道振先生……是無辜的。」
之前他就找到一位證人,可是此人的證據有點薄弱,因此全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膠著,如今眼前又綻一線曙光。
「好,請等一下。」姚世寧大步來到門前,吩咐助理小姐:「不准外人進來打攪。」
助理小姐理解回應,「是。」
關上了門,姚世寧同時放下百葉窗,轉身瞅著男子,「你確定有強力的證據,可以證明殷道振是無辜的?」
「是的。」男子緩緩地從身上拿出一片光碟,「這裡錄下殷道振先生和其他四人,當日在餐廳裡聚會的情形。」
光碟?那種秘密聚會怎麼會有光碟?
姚世寧懷疑地緊擰著眉,從他的手中拿走光碟,「你怎麼會有光碟?」
「我因為懷疑我太太紅杏出牆,所以請徵信社跟蹤搜證。在得知她和那外遇的對象會出現在那家餐廳後,徵信社便買通餐廳的服務生,讓他們能順利地安裝針孔攝影機,並與服務生約定,只要我太太和那個外遇對像出現餐廳,就帶他們進人這間安裝撮影機的房間,沒想到意外錄下了那天吃飯的情形。」男子道出事情始末。
「噢,原來是這樣。」真是意外的禮物。
「當時我看到電視報導有關殷道振官商勾結、操控股市一事,我就猶豫要不要拿出這片光碟,但是看到他無辜入獄,我良心過意不去,所以……所以……」男子說不出話。
「那你和你太太之間現在……」姚世寧試著轉換話題,同時轉移男子愧疚的心情。
男子突然精神一振,挺直胸膛看著姚世寧,「我們已經辦離婚,也因為這片光碟,她不敢開口跟我索贍養費。」
「噢,原來是這樣。」姚世寧瞭解的點頭。
「現在我將這片光碟交給你,相信對殷道振先生有幫助。」男子怯怯地說。
「倘若裡面錄下當天聚餐的情形,我想應該會有極大的幫助,謝謝你能提供這份證據。」案子終於可以脫繭而出,姚世寧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不客氣,我誠心的希望能幫助殷道振先生。」
男子一再表示希望能幫助殷道振,那態度之熱切,讓姚世寧產生好奇,「對不起,我能不能請問你一句?經過一番心裡掙扎後,是什麼原因讓你願意拿出這份證據?」
「這……」男子支支吾吾。
「請你說出原因,讓我瞭解你的用意,倘若殷先生能順利獲判無罪,相信以殷先生的個性,一定會追問救他的恩人是何人。」姚世寧更進一步的詢問男子。
男子靦腆地垂下頭,「我不算是救命恩人,他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姚世寧心頭一緊,「此話怎講?」
「二十年前要不是靠殷先生的資助,我也無法成就今天的一切,今天該是我報恩的時候,之前礙於面子,不敢將這光碟曝光,現在想想,我真的很愚昧。我很後悔為什麼不早點拿出光碟來,害殷先生和殷太太現在仍在大牢裡受苦。」說著說著,男子竟然紅了眼眶。
原來眼前男子和他一樣,曾經受過殷家的恩惠。
姚世寧面帶微笑,拍著男子的肩膀,「沒關係,一切都不晚。」
「是嗎?」
「是真的,我代殷先生謝謝你。」姚世寧露出感激的微笑。
真可以說好心有好報,這些都是殷道振平日積福積德的福報。
驀地,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姚世寧不悅地蹙緊眉頭,走到門邊,拉開辦公室門,「我不是交代不要打擾我嗎?」
助理一臉無奈地偏著頭,瞅著站在她桌前的男子,「老闆,旅行社派人通知你,你交代的機票已經送去。」
昨天吩咐旅行社,送兩張機票給李亞娜和唐傑森。
「送去就好了,還需要特地知會我嗎?」姚世寧一臉不悅。
「是送去了,可是旅行社的人回報,那兩個人沒上預定的飛機。」助理小姐一臉無辜地說出重點。
李亞娜和唐傑森沒上飛機?
「確定?!」姚世寧心裡突然萌起一股恐懼。
「人在那裡,你可以直接問他。」助理小姐指著旅行社派來的人。
姚世寧神色沉凝,一個箭步來到旅行社的人面前,「確定那兩個人沒搭上飛機?」
男人堅定地點頭,「我去過飯店,飯店的人說他們在預定的時間退房。」
已經離開飯店卻沒前往機場……糟了!
姚世寧拍拍前來通知他的男人,「謝謝你。」
當他轉身要回辦公室時,正巧碰上已步出辦公室的那名提供證據的男子。
「姚律師,不打擾你,一切拜託你了。」男子說。
「我會盡力救出殷家夫婦。」姚世寧臉上極力擠出微笑,心裡卻擔心著家裡的殷秀。
面帶笑容送走提供證據的好心人後,他旋即轉身拿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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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姚世寧出門後,殷秀回到房間,抱出一堆該洗的衣服,走到後面擺放洗衣機的院子裡。
倏然,屋裡傳來一陣輕微怪異的聲音,殷秀站在原處,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確定真的有聲音,殷秀驚愕地抽著氣,「小偷?!」
殷秀壓低身子,悄悄來到窗邊往裡偷瞧,受驚的眼睛睜大,「是……亞娜和傑森?他們今天不是要回美國嗎?」
「奇怪,沒看見殷秀那個臭婆娘。」李亞娜忿忿地捶打沙發的背。
「沒關係,坐下來慢慢地等,相信她只是出去一下就回來。」唐傑森安撫情緒失控的李亞娜。
殷秀嚇得坐在地上,泛白的臉上淨是驚慌與不知所措,「這兩個人怎麼會又找上門?」
這會兒得稱讚當時為姚世寧家裝潢的師傅,他廚房裡通往外面院子的門做得真好,他們似乎還沒察覺姚世寧的家有後院。
倏地,她聽到屋裡的電話聲大作。
殷秀心裡大喊不妙,此時會打電話回來的泰半是姚世寧,可是現在怎麼辦?她無法親自去接電話。
殷秀不安地偷偷觀察屋裡的狀況。
李亞娜和唐傑森似乎也被這通電話嚇了一跳,兩雙眼睛同時注視著電話。
「傑森。」李亞娜害怕地看著唐傑森。
唐傑森抿了一抿嘴,「別管它,由它去響,萬一是姚世寧那傢伙打回來,那我們豈不是露了馬腳?」
「說的也對。」李亞娜挑了一張沙發坐下,抓了一個抱枕放在胸前,「傑森,等一下殷秀回來,你打算怎麼說服她?」
「我不打算用說服的。」唐傑森的臉上漾著詭譎的惡笑。
李亞娜暗暗吃驚,「那你是準備……」
「這裡有傳真機。」唐傑森指著電話旁的傳真機。
「那又怎樣?」李亞娜還是猜不出唐傑森的心思。
唐傑森坐在李亞娜的身旁,伸手勾住李亞娜的肩膀,「我們可以請美國銀行直接將保人該填的資料傳過來……」
一語解開李亞娜的疑惑,李亞娜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意,「你要她直接填好,然後傳回美國?」
唐傑森嘿嘿地笑,「一樣達到我們的需要。」
「萬一殷秀不肯呢?」李亞娜提出另一個問題。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反正一定要逼她就範。」唐傑森冷哼,臉上猙獰的表情看了令人心顫。
「好,就這麼辦。」李亞娜同意唐傑森的主意。
殷秀嚇得打哆嗦,這就是她交的好朋友?!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此地——
當殷秀爬起來,準備逃離這裡時,洗衣機正巧發出清洗完畢的鳴笛聲。
殷秀心裡大喊一聲糟。
果不其然,唐傑森和李亞娜也聽到洗衣機的鳴笛聲,同時跑向窗戶旁,發現了殷秀的蹤影。
「殷秀在那裡!」李亞娜大叫,手指著玻璃窗外的殷秀。
「知道,但是找不到這間屋子通往後院的門。」唐傑森心急如焚地找尋後門。
眼看著殷秀就要奪門而出,李亞娜心急大叫,「別找,直接從窗戶出去。」
唐傑森折回窗邊,雙手抬起一張餐椅擲向窗戶——
匡啷!玻璃頓時破碎,飛散一地。
殷秀被這聲巨響嚇得臉色泛白,一隻手摀住耳朵,一隻手慌亂地打開鐵門的鐵栓,「快、快、快快快……」
門一打開,殷秀急急往外衝,沒料到卻一頭撞上一座山,讓她嚇得驚聲尖叫:「啊!」
那座大山緊緊擁住她,「沒事。」
殷秀一抬頭,看到一張她最想看到的臉,於是安心地哭了出來,「他們……他們……」
「別怕,有我在。」姚世寧將殷秀拉至身後,瞪著追出來的唐傑森,「唐、傑、森。」
唐傑森當下傻住。「你……」剛才怎麼沒看到他?
跟在後頭跑出來的李亞娜,在發現姚世寧時也不由得怔住。
「姚……姚世寧?」
李亞娜成上躲到唐傑森的背後,顫抖地揪著唐傑森的衣服,「現在怎麼辦?」
不待唐傑森回答,姚世寧一記雷吼劈頭而來,「不識時務的傢伙!」
唐傑森來到他面前,「我們遠從美國飛來這裡,怎麼可以空手而回?現在兩手空空回去,往後我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所以一定要請殷秀幫我們做個保人。」
「不可能。」姚世寧語氣冰冷且強硬。
殷秀從姚世寧的背後探出頭,「對,我不會做你們的保人。」
「看在我和亞娜在你身邊忍氣吞聲這麼多年,你就不能幫幫我們的忙?」唐傑森朝殷秀叫吼。
「其他的事都好商量,保人這件事絕不能幫。」姚世寧斷然回絕唐傑森。
唐傑森氣不過,歇斯底里大吼:「為什麼?」
「保人要擔多大風險,相信你不會不知道,要是你們真是殷秀的好朋友,你們就不應該陷害她。」姚世寧的雙眸霎時利如刀刃。
唐傑森想強辯,但是被姚世寧銳利的視線給逼回。惱羞成怒的他環視四下,發現一把修剪花木的利剪插在土中,遂衝過去一把拔起。
姚世寧的心猛然一抽,十年前的回憶浮現腦中,他警覺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唐傑森雙手握著大利剪,「既然你們不想讓我活,我就先拿你們兩個做墊背!」
唐傑森高舉著剪刀朝他衝過來——
姚世寧不想惡夢再一次重演,可是如果他移動腳步,那躲在背後的殷秀怎麼辦?
不!絕不能移動!
姚世寧用身體撞開背後的殷秀,「走!」
與此同時,利剪在姚世寧身前劃下——
怵目驚心的血,從劃過的裂縫流出,李亞娜嚇得尖叫:「啊——」
唐傑森嚇白了臉,闖禍的利剪從手中掉落,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這畫面讓殷秀整個人呆住,塵封的記憶再次浮在眼前,愈來愈清楚,愈來愈鮮明。
怎麼……怎麼跟十年前的畫面一樣,只是執銳器的人換成了唐傑森……
沒多久,屋外傳來一陣警車鳴笛聲,警察逮捕了肇禍的唐傑森和李亞娜,姚世寧則被送上救護車。
心底最深層的恐懼瞬間釋放出來,殷秀無法從驚恐的畫面中清醒,只能渙散無神地跌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