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過她臉上完美的彩妝,身上淡黃的婚紗,直至她臂上那未褪去的紅印,她低首,輕吻了它。
這是昨日他再印上的痕跡,也是最後的,她想。
隨著敲門聲的響起,佛瑞走了進來。
「佛瑞?」飄舞疑惑地喚著,以為佛瑞有什麼事。
佛瑞親吻了飄舞的臉。「我所愛的可人兒,我祝你幸福。」
佛瑞……飄舞盈眶的淚,就像珍珠,在黑瞳中流轉著,宛如證明她的堅強一般,沒有落下。
「我接受你的祝福,佛瑞,謝謝。」若祝福她的人是朔雲,她能像此刻一樣的鎮靜嗎?
當她裝扮好,在佛瑞的帶領下,來到教堂,在大門開啟的前一刻,她知道,她必須踏上紅地毯,走到魯特身旁,許下她永世不悔的誓言……看了眼天上板黑的雲,飄舞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暴風雨欲來的天氣,伴隨著一場暗藏詭計玄機的婚禮,在一名邪佞的撒旦之子手裡,揭開了它的序幕。
就於閃電大作的同時,那扇門,漸漸開啟……???
門後的朔雲身著西裝,迎上她,挽起她一隻纖臂,飄舞的心慌得像一團糾結的絲繩,全繫於朔雲之上。
「怎麼了,不笑一笑?今天是你的婚禮呀。」朔雲縮緊了挽著她的臂,用外人所聆聽不到的低音淡問。
朔雲……飄舞一咬牙,忍著心酸,露出一抹淒涼的笑。
冗長的結婚進行曲對飄舞來說,是種殘酷的折磨,被自己深愛的男人牽挽進入教堂,卻是被逼嫁給另一名她所陌生的男子。
手上的捧花掩去了她的顫抖,臉上的白紗則遮住了她眸底的憂愁,教魯特認為她是因嬌羞而低首。
抿緊雙唇,她側首望了朔雲一眼,他的冰冷震懾了飄舞,一顆心也為此凍裂出了一道傷痕。
飄舞抓緊了捧花的根部,指尖已陷進花莖內,溢出的汁液沾濕了她戴著手套的纖掌,就如同她的淚,滲進了她傷痕纍纍的心扉。
音樂遏止在紅毯的盡頭,朔雲把她的手交給了魯特,眨眼間,他丟了個高傲的邪笑給飄舞,令她驚惶。
「魯特,雖然飄舞只是養女,可我父親和我都視她為家裡的寶,你最好能善待她,否則我饒不了你。」
朔雲的囑咐之語,一字一句都刺在飄舞心頭,一股冰冽之氣不自覺地竄上。
「我會的,謝謝你把她嫁給我。」魯特挽著飄舞,喜悅之情全展露在笑容上。
凝視著走到一旁的朔雲,飄舞清楚,朔雲是真的要她在教堂宣誓,而不是如同以往,有挽回的機會。
神父照例地念出婚禮證言,魯特和在場所有賓客皆專心地聆聽著,惟獨飄舞一人仍掛心於朔雲。
「魯特。卡蘭先生,你願意與你身旁這位饒飄舞小姐,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一起共度,並且永不背叛你與她這段神聖婚姻嗎?」
「我願意。」魯特堅定地許下諾言。
他的回答飄蕩在偌大的教堂,表達了他娶飄舞的決心。
但,許是飄舞多心,在魯特說出那三個字時,朔雲的嘴角淺淺地朝上揚起,彷彿他正在盤算著什麼計劃。
神父重複著一樣的誓詞,詢問著飄舞:「饒飄舞小姐,你願意與……神聖婚姻嗎?」
她願意嗎?她已經不知道了……見新娘遲遲未有回應,神父再問道:「你願意嗎?」
「我……」飄舞欲言又止,猶疑不決地流轉著黑眸。
魯特和賓客們等待她的啟口,過了許久,魯特終於耐不住性子地揪著她的手臂,面目猙獰。「飄舞,你為什麼要考慮這麼久?」
就在僵持時,朔雲突然插手抱過飄舞,打斷了兩人。
「魯特,很抱歉,我無法把飄舞嫁給你這種人。」
「你說什麼?你怎麼能夠出爾反爾?」
正當魯特難以置信朔雲的反悔之際,全場賓客也被這場面給嚇著,沒有人有膽子敢走出教堂。
正當此時,一聲吵雜聲傳來,警察突然由教堂之外衝了進來。
「你們要做什麼?這裡是教堂,正在進行一場神聖……」
「很對不起,神父,我們是奉命行事,這婚禮恐怕要被迫停止,我們有些事情需要找魯特。卡蘭聊聊。」
「這……朔雲,你搞什麼鬼?」不顧形象,佛瑞不顧他平時冷靜、溫文儒雅的神態,粗暴地扯著朔雲的領口怒道。
「沒什麼,不過玩些遊戲。」他輕描淡寫地言道。
「玩些遊戲?你這個王八蛋!」一拳揮向朔雲,不料卻被他擋下,佛瑞忿恨不平地咆哮:「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早就沒了吧!」他放開佛瑞,順勢把他打倒在地。「打架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打不贏我。」
眼見朔雲、佛瑞兩人的爭鋒相對,飄舞卻呆立在一旁,黑眸失神地望著遠方,臉色鐵青。
她……不過是他遊戲中的一隻棋子,整個婚禮,也是朔雲一時興起的遊戲,為了遊戲,他可以這樣刺痛她……「飄舞,你還好嗎?」佛瑞滿面憂心地看著飄舞。
抬望眼,她喃喃地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扶著飄舞的佛瑞,也無法理解地看著朔雲。
朔雲只是笑著,沒有給她答案。
忽然,朔雲伸手摟著她,以眼神制止了佛瑞,然後走到已被上了手銬的魯特跟前。
飄舞渾身不由得顫抖,紅唇瞬間轉為蒼白。
「你處心積慮,就是為了今天?」魯特甩著被銬的雙手,怒火沖天地吼:「為了今天,你甚至連飄舞都利用!」
吻了飄舞額頭,他邪笑道:「我利用她?你確定?」朔雲用舌劃過飄舞耳垂,更摟牢了她。「她本來就是我的。」他霸佔地環住她的纖腰。
飄舞清楚地看到魯特的憎恨,可她無法為自己辯解,因為她的確瞭解朔雲有著邪惡念頭,卻沒阻止。
「她應該是我的妻子!」魯特絕對相信,以飄舞的善良,是不會和朔雲聯合騙他的。
靠到魯特耳旁幾公分,朔雲不在乎道:「別把飄舞當成你心目中的天使,她……已是我的人了。」
魯特震驚地看著朔雲,在他的自信中,魯特明白朔雲是說真的,飄舞——他心目中的天使,已是他的女人……「你一秒是我的,就永遠是我的。你真以為我會讓你成為他的妻子?」他狂桀地拔去他為她戴上的戒指。「你知道嗎?魯特似乎認為你欺騙了他,可愛的「天使」,呵……」
他讓她再度成為罪人,讓她再度被愧疚淹沒。
潔安的崩潰,是她間接造成,魯特也是因她而毀滅!朔雲一手推她入罪惡深淵……他們所恨的都是她!
「我早就說過,這是「假結婚」。」他毫不留情地往她的心踩上一腳,那力量使得她搖搖欲墜,就像風雨裡飄零的花。
她得走,再待在這裡,她恐怕就此嚎啕大哭起來。
「你不能走,你是今天的新娘,得處理新郎留下的殘局。」他擁著飄舞,逼她面對暗暗竊笑的賓客。「說吧,跟他們說清楚今天婚禮取消。」
紅著眼眶,她試著平穩情緒,忘了心痛的侵蝕。
「對不起,各位,魯特他……因為需要協助警方調查一些事情,所以很抱歉今天的婚禮……暫時取消。」
她的宣佈,印證了眾人的臆測,這其中必定有陰謀。而陰謀的主事者,自然是饒飄舞的兄長,雄霸紐約金錢天空一方的帝王——朔雲。翔。艾克斯!
朔雲上前抱住了飄舞。「就是這樣,你做的很好。」
「為什麼,你不是和魯特達成和解共識了嗎?」
「我要他嘗嘗,從天堂跌下地獄的滋味。」
他扯下了飄舞的頭紗,拋給佛瑞。「佛瑞,你最好死了娶她這條心,不然縱使你是我的好友,我也不保證是否會如此對付你。」
佛瑞持著頭紗,瞧了眼飄舞。「我知道,她一直視我為兄長。你放心,我不是魯特。卡蘭。」
「朔雲……那魯特會怎樣?」她還是無法忘了魯特在離去時那剎那的目光,那是針對她,一種痛心疾首又憎恨的眼神。
沉下臉,他鉗住飄舞脆弱的下顎。「你關心他?」
「我是幫兇之一,我有權知曉。」她倔強地迎上朔雲的眼。
「好,那我就告訴你。」鬆開指,他捲起一綹她的發。「我為他安上的罪名,起碼能教他終生不能走出監牢,嚴重一點,他甚至會被安排坐上電椅。」
聞言,飄舞只覺她的世界,徹底被朔雲擊垮。
教堂外的雨,滂沱得像是飄舞心底的淚,許是因她哭不出來,上天為她悲泣。
捧花由她的手裡滑落,一片片嫩黃、粉綠的花葉飄散,意謂著她的心,也無法繼續完整。
在她以為這是上天給她的最大痛苦、捉弄時,她不知道另一名女子已為了報復前來……???
藏於暗處,潔安專注地監視教堂內的動靜,腰間那把黑得閃亮的槍,與她眸底深處的仇恨互為輝映。
在魯特被警方帶出教堂時,潔安掩好腰間的槍枝,撐了把黑傘,慢慢地從樹叢走出,走近魯特身邊……「抱歉,能否讓我和我哥哥說幾句話?一下就好。」
警察們面面相覷,思量了會兒,終於首肯。「潔安小姐,請你說快一點,我們的長官還在局裡等我們帶他回去。」
「謝謝。」潔安等警察走遠,才拉著魯特。「哥,你到底犯了什麼罪,那些警察會找到教堂來,破壞你的婚禮?」
「我不知道,但跟朔雲那傢伙脫不了關係。」看著消瘦不少的潔安,魯特心疼地皺起眉。「怎麼瘦了這樣多?」
「有事煩心,就忘了吃飯。」抓著束縛魯特的手銬,她叫道:「哥,你不會有事的,我去求爹地,求他為你打官司……」
「沒用的,你和我都是卡蘭家的罪人,他怎麼可能會再幫我呢?」
「會的,就算父親狠心不管,憑你是卡蘭家的長子,諒那些警察也不敢對你怎樣,好歹,你現在是卡蘭集……」
「潔安,那些警察是FBI,由這一點,就可知道朔雲在我頭上加的罪名,絕不簡單。」
「一定是誤會,他們抓錯人了!」潔安激動地道:「難道……是朔雲給了五角大廈那堆老頭什麼好處,所以……」
「有可能,但那又如何?」扭動著被銬住的手腕,魯特用牙咬掉朔雲拿給他的戒指。
「你現在是鬥不過他們的。」
「為什麼?我去告發他們的骯髒事!」
「別傻了,政府不會干涉那堆老頭辦事的,也是因為這樣,那群老頭子,才敢收賄。」身為商人,他當然也摸過那些老頭的底呀!「此刻,重要的不是該如何替我脫罪,是要打聽朔雲嫁禍我什麼罪,判刑如何。」
「我不要,我只剩下你這個親人還肯認我,哥!我不要你有事,我……我去殺了朔雲!」
魯特苦口婆心地道:「夠了,你別做傻事,大不了沒了一個哥哥!」
他用著銬在一起的手拍拍她的肩。「去找個好丈夫嫁了吧!生幾個孩子,好好去過沒有爭名奪利的生活。」
「生幾個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事!」
「忘了你和朔雲的孩子,就有可能。潔安,去過屬於你自己的日子,別妄想去殺他。」
「哥,即使我忘了,我還是無法擁有孩子啊!」潔安僵著身子、持著傘,露出一絲嗜血的目光,教魯特不寒而慄。
「你到底怎麼了?」潔安的改變像嘗過人血的魔女。
「我為了朔雲墮胎,付出了天大的代價。」仰視天空的閃電,她的眼角流出了淚。
「我近來時常腹痛,前些日子去醫院做健康檢查,醫生告訴我人工流產弄壞了我的子宮,我……再也不能生育了!」
「不能生育……潔安,那個醫生他……」魯特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得連神都回不過來,結巴巴地道。
「我也曾經騙過自己,可是那醫生是婦產科的權威,要教我怎麼不去相信他的話?」
「潔安,別傷心。」魯特此時僅能安慰她。
「我不會傷心。現在,有更重要的事等我去做。」她要殺了朔雲,算是為她和孩子復仇!
「別亂來,這裡有這麼多FBI的幹探,一不小心會被殺的。」
「哥,後會無期。」拿著傘,她走向了教堂大門。
魯特本想追上去,制止潔安,卻被兩名警察攔下來。
在雨裡,潔安掏出了那把她費心弄來的槍,裝上一排子彈並上了膛。
待她停駐於教堂門口,便見著了一襲粉黃婚紗的饒飄舞與伴郎裝扮的佛瑞,以及她衷心恨著的男人。
怨恨充斥在眼,她失去理智地舉起手中的槍,絲毫無視一旁警方的喝止。
「你該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朔雲。翔。艾克斯……」
話才落下,一連串槍聲作響,在神聖的教堂中迴盪……???
「不!」飄舞跌坐在地,失聲尖叫。「朔雲——」
破裂的彩色玻璃四處飛散,其中幾塊細小的玻璃碎屑,更是不偏不倚地射進朔雲的眼睛……佛瑞扶起飄舞,來到朔雲身旁。
「朔雲,你沒事吧?」她淚流滿面地顫抖著,纖掌在那溢出血的腹部上游移,害怕卻又無比心疼。
「飄舞,你放心,打中他的只是流彈,我已經派人去叫救護車,別擔心。」佛瑞輕按飄舞的肩。
回頭望向倒於血泊中的潔安,飄舞捂唇而泣。
「潔安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愛朔雲啊!」
「飄舞,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傻,只懂付出,愛有時也會變成恨。」
佛瑞扶著虛弱的飄舞跟著救護車去醫院,心裡有說不出的不捨。
一路上,飄舞握著朔雲的手,憂心地哭泣著。
朔雲毫無血色的臉龐罩著氧氣罩,他徘徊在鬼門關的蒼白,是飄舞從未見過的。
「你不能有事,朔雲,求求你醒過來,朔雲……」
他對她的再多傷害,都比不上此刻帶給她的心痛,太劇烈了,教她甘願以命來換他的存活。
救護車一路奔馳,很快的到了醫院,朔雲立即被送進了手術室。
穿著婚紗禮服,飄舞雙手合十地祈求著,默禱朔雲的平安。
「飄舞你坐下,別光站著。」他用紙巾拭去飄舞的淚,並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這是個大手術,你先睡一下。」
「不,我要等他,我需要知道他不會死。」
對於飄舞的堅持,佛瑞拿她沒法子,只好由著她。
在擔憂之中,時間總是特別緩慢,一秒、一分都在折磨飄舞,教她的負荷越來越重。
彷彿幾世紀經過,醫生終於由手術室走出。
「醫生,朔雲他怎麼樣了。」佛瑞替飄舞著急地詢問。
「朔雲先生的運氣比一般人好很多,流彈使得威力減少,再加上子彈並未打中重要的器官或者是血管動脈,所以子彈取出來之後,就沒什麼大礙了。」
飄舞鬆了口氣,才放下心裡大石,但隨即又教醫生的另一番話勒緊了呼吸。
「但,麻煩的是他的眼睛……」醫生欲言又止。
「他的眼睛怎麼了?」佛瑞急促地追問。
「可能是玻璃劃過眼睛的關係,眼角膜受到了損傷,或許會導致失明,而且……是永久性。」
「醫生,朔雲不能失明,他不能!」飄舞哽咽地喊道。
「你先別激動,事情總能解決。」醫生安撫著飄舞。「若有人的眼角膜適合朔雲先生的體質,並且願意捐贈給他,就有復明的可能。只是目前,等待眼角膜的人數太多,我們不可能將朔雲先生列為特殊病患。」
「我捐!把我的眼角膜給他!」飄舞不加思索地衝口而出。
醫生點頭允許,順便告訴飄舞捐贈眼角膜必經的程序,並要護士為她準備病房,好接受醫院安排的例行檢查。
送走醫生,佛瑞才找回了說話的能力。
「飄舞,你瘋了嗎?你的眼角膜給了朔雲,你自己呢?」
「佛瑞,他是王,他不能失去視力!而我是微不足道的,我甘心為他成了瞎子!」
「你要怎麼告訴他?」佛瑞一掌打上手術室的門,要不是門夠堅固,恐怕已經被他打出一個大洞。「說你的眼睛是為了他而瞎?不可能!還是你打算瞞著他?」
緘默無語,飄舞咬唇頷首。「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就算是這樣好了,你可以找別人,為什麼一定要你自己?你難道忘了,在剛剛的婚禮上,他根本不顧你的感受?」「我沒忘,可我想在他清醒前醫好他的眼睛。找人所花費的時間太長,與其如此,我寧可用自己換取他的健全。」「你該不會……連他差些失明的事都要瞞著他吧?」當一個人醒來看得到東西,又怎會料到他曾失明過?「我不答應,你該得到他的感謝!」
「那無所謂。」她不要朔雲的感謝,她要他快樂。
「你知道我有權利讓全美國每一個醫生都不幫你動刀!」他不得不威脅飄舞。
「佛瑞,我無法讓他成為盲人。我說過,他是我的命,只是把眼角膜給他,有何難為?」她楚楚可憐地注視著佛瑞。「求求你,別阻止我,佛瑞……」
「你的傻教人憐惜;你的癡他明瞭嗎?」在她的強烈愛情之下,他已無計可施,連理由都顯得可有可無。
「那不重要,佛瑞。」飄舞撫上手臂的紅印。「我是他的,自然就該為他……」
「為他活、為他瞎、為他嫁、為他死?飄舞,你不覺得這太荒謬?」為了飄舞,他寧可扮黑臉。
「佛瑞,我的還未必適合朔雲,你讓我先檢查看看好不好?」
「不好,你一旦知道結果若是相符,絕對不要自己的雙眼!」
「為什麼你要阻止?」飄舞萬般疑惑地皺著眉。「他是你的好友呀!」
「沒錯,基於朋友立場,我由衷期望他別失明;但若要治好他就必須拿你來交換,那就省省吧!」
「佛瑞……」一激動,飄舞的身子居然癱軟了下去。
趕緊抱住她的身子,佛瑞呼喚:「飄舞!」
擁著她的香軀,佛瑞莫可奈何地深深歎息。
他是王,他是我的命!我是他的……飄舞的決心之言,一而再,再而三地縈繞他耳間,令佛瑞無比煩躁。
在醫生和護士診斷後,她躺上醫院的純白病床。
左手上打的點滴補充著她的體力,她那白如紙般的臉,證明了她的痛苦,令他不忍卒睹。
夢中,她仍夢見了朔雲即將離她遠去。「朔雲,別走!求你……朔雲……」
她的夢囈,清晰地進到佛瑞耳根,陡然刺進了他心。
窗外的雨繼續下著,女人的癡,持續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