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道歉,你是不是該放開我了?」常浣星一向敏感的神經已經在告訴她,如果他們兩個再繼續這樣抱下去,肯定會出事。
鬆開手,容浩官古怪地瞧了她一眼,見她很快地背過身去,不禁覺得有些訕訕然,「快下雨了,你們的戲還要拍到什麼時候?」
歎口氣,她真的覺得有點啼笑皆非,「我們不是在拍戲。」
「不是?你手上這東西不是用來拍東西用的嗎?」容浩官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照相機端詳半天。
「這是照相機,不是攝影機。」她一把把它給搶回來,「我要走了,你最好也趕快離開這裡。」
伏低身子,常浣星敏捷地奔馳在風雨欲來的草叢裡,她的車子就停放在一百公尺外的地方,眼看就要到了,黑暗的四周卻頓時佈滿了亮光,亮晃晃地照得她睜不開眼。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不遠處有一個男人正瞇起眼望著她的方向。
一時撞上這等陣仗,常浣星雖心驚,卻依然鎮定如常,身子緩緩地往後退,在對方可以看清楚她面容之前瞬間轉身鑽進了草叢——
「該死的!給我追!」只聽到一聲大喝,細碎的腳步聲在海岸岩石邊一路蔓延開來。
常浣星跑得急,沒空喘息,耳聽八方,更為那為數眾多的腳步聲逼得心驚。
「千萬別讓她逃了!聽到沒有!」
後方的追逐快又猛,一聲又一聲的就要迫近——
她身旁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把急步奔走的她給往下拉——
「啊!」她驚恐地低叫一聲,反手要擋。
「是我,容浩官!」
「天,你在這裡幹什麼?快放開我!有人追來了!」
「我知道,我有眼睛也有耳朵。」
「那你還抓住我幹什麼?難不成……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常浣星的話方落,嘴就讓容浩官的大手給摀住,不僅如此,她的身子還被他密實地壓在身下,兩個人緊緊地粘在一起。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在他們的耳邊掠過,咚咚咚的聲音在幾秒鐘之後漸行漸遠……此時,遙遠卻清晰的低喝聲傳進了常浣星和容浩官的耳朵——
「報告老大,找不到!」
「你們這群笨蛋!給我回頭再找一次!人就在草堆裡,難不成可以長翅膀飛了不成?給我找!快!」
常浣星一聽,大驚失色,伸手推開了壓在身上的容浩官,動手打開照相機拿出自動回轉好的底片,「這個你拿著,他們只要找到我就會罷手的,到時候你找機會離開這裡。記住,一定要把這卷底片拿給麥格拉,拜託你。」
容浩官看著她手上的底片,並沒有接過手來的意思,「為什麼你不親自把它拿給什麼麥拉的?」
「是麥格拉!你只要去問秦湘他是誰她就會告訴你的!我看我今天是很難走出這裡了,你一定要幫我,好嗎?」
說著,她硬是把底片塞進他手中,「那個人說得沒錯,我沒有翅膀不可能飛離這裡,只能硬拚了。你乖乖留在這裡就好,他們不會發現你的,懂嗎?」
她竟然叫他「乖乖」留在這裡?容浩官瞪視著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掐死她好?還是直接封了她那張嘴好?堂堂大清貝勒竟然被一個姑娘家用這種可笑字眼冠在自己身上,這根本就是在踐踏他大清王朝的尊嚴。
「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她沒時間了!她得趁他們發現還有另一個人在這裡時引他們離開。
「聽見了,不過我不打算幫你傳東西。」
「你——別任性了好嗎?算我求你!這卷底片很重要!它——」
「抱住我。」容浩官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
「什麼?」她愣愣地看著他。
他的腦袋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在這個危急存亡的時刻,他竟然還滿腦子的色情思想?他竟然要她抱住他?喔,老天!
「我叫你馬上抱住我!」這個女人聽不懂中文嗎?該死!
「你這個瘋——」常浣星氣極,失口又罵,孰料她才一開口就讓兩片溫熱的唇瓣給狠狠地封住……
心,張狂的急,卻又掩不住臉上驟起的紅潮。
她臉紅的模樣像是水面動人的波光,未合上的雙眸幽幽地瞅住他,胸口伏動著的是抑制不住的喘息與妄念……
「這是懲罰。」容浩官一笑,有些不捨卻也不戀棧,一手勾起了她的腰將她往身上帶,「抱好了,不然摔下去,你可要少只胳臂斷條腿,那就更醜得不能見人了!」
「什麼?你——」她哪兒丑來著?這男人卻三番兩次地嫌棄她?
常浣星兜轉在心頭上的氣悶還未發作,人已在瞬間如騰雲駕霧般地飛上了天……
她瞪大眼驚惶不已,雙手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緊緊抱住容浩官的身體。浮掠而過的風又勁又急,驟然而落的大雨打在身上像刀割般疼痛。她緊緊閉上眼,不敢往下望那一大片的汪洋山谷,紛亂的腦子很難不去想像自己將在下一瞬間墜落而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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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們在海邊撞見了鬼?」
「是這樣沒錯,大哥,那個鬼帶著那個女人飛上了天空,一晃眼就已不見人影,平空消失了。」
阿普斯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屬下會用這種荒唐的借口來搪塞他,氣得握緊了拳頭,「混帳東西,抓不到人也不要找這種可笑的話來騙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是你把我當成跟你們一樣的笨蛋?」
前來報告的男人聞言撲通地跪在地上,急慌慌地解釋:「是真的,大哥,好幾個人都看見了,大哥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把他們都傳過來問話,請大哥相信屬下所言,我怎麼敢騙大哥呢?」
「鬼?」阿普斯再次冷哼,要他相信他們大半夜在海邊遇見了會飛的鬼?這些該死的傢伙!簡直要氣死他!「我不相信這種東西,我只要你們把那該死的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女人給我找出來,馬上。」
「大哥……」男人面有難色,「當時天色太暗了,那個女人又躲得快,只看得出長髮所以猜她是女人,根本不知她長得是圓是扁……」
「好,真是太好了。」養這群飯桶不知要幹什麼!「你最好祈求那個女人不會給我們帶來任何禍事,否則你就等著自刎謝罪吧!」
「大哥……」另一名男人畏畏縮縮地走近他們。
「貨都進港了嗎?」
「是的,一切安排妥當。」
「過幾天就有人要來取貨,最近行動要分外小心謹慎,知道嗎?交貨地點務必淨空,閒雜人等一概不得擅入,擅入者不問理由死路一條。」
「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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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放開我了,姑娘。」被她死命抱著的感覺雖然不錯,但容浩官實在不喜歡兩個人身上濕漾漾的粘膩感。何況,她抱著他不是因為男女之情,而是因為害怕……這從她依然抖顫著的身軀就可以看得出來。
聞言,常浣星才驚覺兩人已回到飯店的房間,而自己還始終抱著人家不放,頓時又羞又怯地鬆開手,迅捷地退了好幾步。
「嘖,我的身上有蟲?」瞧她逃得那麼快的模樣,跟剛剛偎在他懷中的柔弱與無助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不是。」她可以感覺他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落在她的身上,這讓她越發的不自在。
「你怕高?」
提起這個,常浣星驀地抬起頭來看著他,轉眼間一把槍已經抵住他的太陽穴,「說,你到底是誰?」
有點來不及適應兩人關係適時轉變,容浩官挑高了眉,不急不慌地看了她一眼,「你這個人很忘恩負義哦。」
「少囉唆!說!你是誰?哪個單位派來的?跟蹤我有什麼目的?你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面對她的殺氣騰騰,他微微皺眉,「我還是喜歡剛剛你抱著我的那個模樣,可愛多了。」
「你——」常浣星手上的槍在下一秒鐘落入了容浩官之手,遞換之間快如閃電,根本來不及讓她看清楚自己的槍是如何落入了他手,只能怔愣地看著自己頓時空了的手。
「我不喜歡有人拿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對著我。」一笑,容浩官把她的槍利落地一轉放進了口袋。
今晚,大概是常浣星這麼多年來信心最受打擊的一次了。這個男人不僅可以輕易地制住她,還可以將她一向引以為傲的槍法給搞得像三歲娃兒在玩玩具槍……就那麼一眨眼的工夫。
她真的覺得自己糟透了!等待了這麼多年,就在她以為自己羽翼已豐,準備出她的第一趟任務來替父親報仇的此刻,她卻突然發現自己多年來的努力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連一個輕佻的小伙子她都打不過,她怎麼去面對陰險狡詐的西西里黑手黨?那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佯裝多年的堅強似乎在瞬間崩潰,她整個人被濃濃的無助與挫敗感所籠罩,哀傷得想哭……
「你走。」低下頭,她哽咽的語調幾乎快要掩不住傷心。
「你怎麼了?」容浩官感覺到一丁點不對勁,朝她走上前一步。
她馬上退了一步,又一步,「不要過來!你走!馬上!」
「常浣星……」他看錯了嗎?她的臉頰似乎滑下了一滴淚……
「走!」她朝他低吼,痛苦地背過身去。
她終究還是哭了,壓抑住的哀傷一旦決堤根本是擋也擋不了……
「貝勒爺?」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門邊的沈玉,詢問地看著容浩官。
拉著他走出房門,容浩官壓低著嗓音道:「噓,把房間讓給她吧,今晚我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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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霸著人家的房間卻硬要把人家趕出去,沒想到這種事她常浣星也做得出來!
閉上眸子,她將疲憊不堪的身體完全交給按摩浴缸,徹底地放鬆自己,想再休息一會,腦海裡卻不斷地冒出容浩官那張帶著嘲弄、微笑卻又真誠的臉。
俊俏、迷人、善良、體貼,惟一的大缺點是他似乎沒什麼眼光……竟說她醜?不是她自負,而是他的眼光真的大有問題。
挪動身子,她自認從不在意別人對她長相上的任何評價,她卻莫名地在意他所說過的話……扯扯唇角,常浣星淡淡地笑了。哭了幾個小時再經過一夜好眠之後,她回到了自己房間,想到的卻全是那個她口口聲聲叫著瘋子的男人。
不,她知道他不是瘋子,也許他所說的是實情,不,不該說也許,而該說他說的應該是實情……來自大清王朝的貝勒爺……
一個會輕功的男人,不會出現在現代的任何一個角落,至少她活在這世上二十四年來還沒有聽說過——除了拍戲,但昨夜她卻親身經歷過了。
她不得不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和沈玉兩個人的長辮子和那就算找來少林寺弟兄當替身擺Pose,也不能擺得那麼完美的連貫武打招式。還有,他不知道她手中的是照相機,也不知道什麼是拍戲……
或許她可以一直把他當成瘋子,壓根兒不去追究他的輕功是打哪兒來的,只要他不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不再困擾她,迷惑她……
「鈴——」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讓沉思中的她緩緩睜開眸子,拿起一旁的手機按下通話鍵。
「喂,是我。」傳來的是麥格拉有些憂鬱的嗓音。
「我知道,你醒得真早,大導演。」她懶洋洋地問候著,反常的溫柔。
「你昨晚去了哪裡?」
常浣星握著手機的手一僵,沒答話。
「今天一大早,我看見你從另一個房間出來。」
心撲通地漏跳了一拍,她有些困窘了,「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只是想找你一塊吃個早餐。」
「喔,我們待會去,好嗎?」
「好。」
「那……待會見。」
「嗯。」
電話掛了,她的心卻悠悠蕩蕩的,找不到落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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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昨晚的私自行動真的很不應該。」咬了一口手中熱騰騰的意大利麵包,沈玉悶悶地開口。
正大口大口享用意大利美食的容浩官微微抬起頭來看他一眼,二話不說地又繼續吃他的東西。
「貝勒爺……」
「我不是好端端回來了?」喝了一口黑黑的叫咖啡的玩意,容浩官眉一挑,不太滿意地將手中的杯子擱在桌上,「這東西真苦,搞不懂這裡的人為什麼愛喝這玩意,你知道嗎?沈玉?」
「我只知道貝勒爺把我一個人丟下,害我急白了頭髮。」
嘖,這個沈玉,非要說到讓他覺得良心不安、低頭道歉才肯罷休是吧?
「放心,這裡的人除了靠槍之外,根本打不過我。」他只要可以閃得了那些子彈就行了。
「那些子彈可都是不長眼的。」
「我長眼就行了。」
「貝勒爺,你——」
「你總不能要我無時無刻都跟你報告我要上哪去吧?昨晚我只是一個人悶得睡不著出去亂晃而已。告訴你,這裡的船比我們那個時代,那些洋鬼子的船不知要大上幾倍呢。」
「我看著看著本想飛上船瞧瞧,沒想到就先瞧見那女人拿了個黑盒子躲在草叢裡偷偷摸摸的……」見沈玉聽他說得目不轉睛,容浩官調皮地頓了一頓,隨手又拿起杯子灌下一口咖啡,再次皺起眉。
「發生什麼事了?」
睨了沈玉一眼,他突然笑了,「我有沒有告訴你,你最近變了?」
「什麼?」
「變得很沉不住氣,活了兩百多年,你應該悶得像是躺在棺木裡的死人一樣才對,卻反倒像是少不更事的小伙子。」
沈玉的臉一僵,不再說話。
只要瞭解官貝勒的人都知道他的口才有多麼的好,而且調皮又機靈。只要他不想說,任何權位再高的人或是再聰明的人也套不出他的話來,更何況是在他壓根兒想要欺負人的時候。
「生氣啦?」俊俏的臉一斜,笑眼瞇瞇地湊近沈玉。
「普天之下,也只有皇上敢生貝勒爺的氣。」他冷冷地道。
「這倒是。」連他的阿瑪都不敢生他的氣,因為怕得罪了他讓他包袱一拿又跟著那不成材的師父遊山玩水去了,哈。
不想再搭理悶悶不樂的沈玉,容浩官笑臉一轉,意外地看見出現在餐廳門口的常浣星,及她身邊那個一隻手搭在她肩上的意大利男人,臉上燦爛的笑容突然間被胸口一股突生的火焰給熱得蒸發了。
他臉上的明顯轉變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就別說一向聰明敏銳的狗頭軍師沈玉了。他一向靈敏不已的嗅覺告訴他——似乎有什麼事不對勁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成天嘻嘻哈哈的官貝勒,竟然也會為了一名女子,捨去了他平日慣常掛在臉上的笑容……
常浣星看見容浩官了,卻別開眼對他視而不見。
容浩官也知道她看見他了,卻選擇假裝不認識他,除卻了恭親王府小貝勒這個頭銜後,難道他容浩官就這麼不得女人緣嗎?
緊抿著唇,他起身到早餐吧旁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走回位子上坐下來,從頭到尾沒有再看常浣星一眼,他口中所謂難喝的東西卻是一口氣下了肚。
「貝勒爺,你不會把這難喝的東西當成酒了吧?」沈玉很不想打擾他的難得雅興,卻又怕他喝壞了肚子,不得不出言警告。
才剛又去倒了一杯咖啡回來的容浩官瞄了他一眼,有點回神了。低頭看了一眼手上杯子裡黑抹抹的咖啡,感覺胸口異常的煩悶。
「喝咖啡會胸悶而且心跳加快,那些都是正常的。」沈玉突然開口道。
容浩官詫異地挑了挑眉,望住他,「真的?」
「嗯。沒錯,是有這樣的報道。」秦湘笑瞇瞇地在他們身邊坐下來,「我可以陪你們一塊吃飯嗎?」
聞言,沈玉極力忍住笑,容浩官則突然覺得好多了,為自己方纔那種莫名的生理反應感到釋然。
他還以為他竟然會為了常浣星跟著另一個男人出現在他面前而全身不自在了呢……真是見鬼的可笑!原來是咖啡喝多了的關係。
「請坐,不過我吃飽了,讓沈玉陪你,好嗎?」容浩官微笑地起身離開,離座前還對沈玉眨眨眼。
「他好像不太喜歡我。」秦湘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沒有的事,貝……少爺他只是不習慣跟不太熟悉的人說話。」沈玉體貼地安慰道。
「他姓貝嗎?」她伸手抓了他盤中的一塊蛋糕,「這個好吃嗎?」
「不,少爺姓容,容浩官。」
瞧他正經八百的樣子,秦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知道他叫容浩官,可是好像老聽你叫他貝少爺……對不起,我開玩笑的,你千方別生我的氣喔。
「我只是覺得你們兩個很好玩,不,是很有趣,找個機會我們一起拍戲好嗎?我可以去替你們找一個適合你們的導演,保證拍出一部轟動全世界的大清王朝古裝片。」
見她說起拍戲的音容笑貌,沈玉抿起唇淡淡地一笑,「你很喜歡拍戲?」
「是啊,很好玩呢,把大家的喜怒哀樂全都控制在自己的手掌心。」說著,她小手握緊了拳,「像這樣,是不是跟你們練武打動作一樣?很威風?」
沈玉又笑,覺得這姑娘真的有趣極了,偏偏貝勒覺得她聒噪得令人不耐……他倒覺得這樣單純心思的姑娘,比起那些悶著心思不吭聲的姑娘來得好相處多了。
「瞧什麼?沈玉?」秦湘見他雙眸突然定格似的落在她臉上,心兒有些怦怦跳了。
驚覺自己始終盯著人家瞧,沈玉忙不迭別開眼,「對不起,唐突了,在下只是……」
「只是忘記把眼睛移開?」他這聲對不起還真令她氣悶,「你就不會說些好聽的給我聽聽?」
「好聽的?」他一愣,莫名地僵在當下。
「是啊,譬如說我很漂亮迷人,讓你捨不得移開目光之類的……」才說呢,秦湘突然覺得自己真要羞死人了,哪有一個女人還得教男人怎麼稱讚自己的?喔,天啊!「算了,當我沒說好了!」
就像來時的匆匆,秦湘去也匆匆,隨即離座的她,一下子便消失在餐廳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