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雲一夜未眠的坐在床前,腦海中震驚仍未平復。
「好難受????」路筱慈呻吟著。她的腦袋裡好像有數百隻小螞蟻在鑽!
「醒了,妳昨晚喝醉了。」他平靜的黑瞳宛若兩泓深潭不見底。「吞下這顆藥,妳會好一點。」
「謝謝!」接過他剛強有力的手掌遞出的藥,不經意的碰觸他,好似有一股電流通過她身體,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她想起了昨夜,她強吻了他,還脫光他的衣服,然後上了床???天哪!她沒臉見人了,低頭看見衣衫還整齊地穿在自己身上????原來是夢!
最近她老是在作夢,他的吻、他熱情的擁抱以及他抱她到床上???哈,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他根本不可能這麼對她。
「祈大哥,你也喝酒了嗎?怎麼臉那麼紅?」冰涼的水混著醒酒藥多少減輕她的頭昏腦脹,她抬起眼,訝異的直視他黝黑的肌膚泛著紅潮,最明顯的是他的耳朵,整個都紅透了。
「沒事!」她居然惦著昨晚的事,更惱的是,他的身體竟不受控制的亢奮起來,在她的注視下,他生怕被她發,異樣,因而趕緊轉身。
「可是你的樣子分明不太對勁,你是不是生病了?」小手才要伸向他,他像瞬間被蛇咬到的躲開。
「我很好,我已經請人準備好熱水和乾淨的衣衫,妳先梳洗一下,我先告辭。」
祈雲逃也似的離去。
路筱慈怔仲的看著他帶上了門,仍是丈一一金剛摸不著頭緒,他怎麼一副像見鬼的模樣?不經意的,一股腐酸的酒臭飄入她鼻息。
她連忙嗅了下自己的身體上立時感到羞愧又尷尬,她明白祈雲為什麼要跑掉了,她全身上下臭得連鬼神都避之唯恐不及,何況是他?
完了,她每次都在他面前出模,她沒有希望了。
登時烏雲罩頂!
已經三天了!
路筱慈整整三天都沒看到祈雲的蹤影,只是從路經她門口的俠義山莊下人口裡得知祈雲跟趙羽裳走得很近。
咬著食物,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忽然下腹一陣扭絞。
她抱著肚子衝出房門,「請問茅坑在哪?」她隨便捉個一個路過她房門口的下人問。
初來乍到,她仍分不清東西南北,俠義山莊地大,茅房還分小便的木桶和糞坑,一個茅房一個坑,到哪蹲都一樣,幹麼分那麼細?只要能宣洩就好了。
她火燒屁股的衝到茅房,內急加心急,她隨手拉開門。「啊,對不起、對不起。」裡面居然有人。
她看到兩條毛茸茸的裸腿掛在木桶上,還有腳邊那團黑色褲子,那是男人的腳。她倏地羞紅了嬌靨。
她知道自己跑錯了邊,但內急讓她無暇去思考其它,轉而拉開隔壁門。
宣洩完畢,她走出茅房,而適巧的隔壁門也開了。
她看見了對方,對方也看見了她!
「早呀,筱慈。」祈雲笑容可掬的坐在輪椅上。
轟然,熱血衝上腦門。天哪!她來宣洩居然被他看見,而且她剛才差點闖進他的茅房,更糟糕的是她拉肚子的臭味還給他聞到?她??????她不要見人了。
「ㄟ!別走。」他及時拉住羞愧得快自殺的路筱慈。
「不要拉我,我好丟臉。」老是在他面前醜態畢露上這樣粗枝大葉又遲鈍糊塗的她,他會喜歡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妳為什麼認為我不會喜歡妳?」三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想念她的一顰一笑。
「我老是做出丟臉的事。」羞慚的淚霧矇矓了她的視線。
「吃喝拉撒睡本就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沒什麼好丟臉。」
「可是人家想表現好的一面給你看。」卻頻頻出錯,惹人厭。
「這是最真的妳,沒什麼好丟人,我反而喜歡這樣自然毫不矯作的妳。」
喜歡?她沒有聽錯吧!
「走吧,先送我回房。」看她一臉茫然,不用大腦想也知道她又迷路了。「往這邊。」
「好!」他真的說喜歡,路筱慈興奮得連笑都傻傻的,讓跟在後頭暗中保護的神喜不禁搖頭。
公子喜歡上像她這樣魯鈍迷糊的姑娘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祈公子。」
在祈雲的指引下,路筱慈找到回房的路,忽然一個高貴優雅的貴婦走來,在婢女簇擁下擋住他們的去路。
「怎麼不走了?」祈雲正閉目養神,突然輪椅停下,他抬頭斜睨身後的路筱「妳幹麼?」
慈,只見她臉上的線條像抽筋似的。
「前面啦!」路筱慈沒好氣的說。又一個女人來搶她的祈大哥,一副楚楚可憐樣,彷彿天地間所有的人都虧欠她。「她是趙羽妮,俠義山莊二小姐。」
二一小姐妳好。」祈雲轉回頭,漠然的臉不生波瀾,生疏有禮的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祈公子,可否耽誤你一點時間?我想單獨跟你聊聊,欲請祈公子為奴家指點迷津。」
祈雲淡笑,「很抱歉,我只是算命的,不是神仙。」
他這種冷淡的態度讓路筱慈想起初次和他見面時,他就是這樣拒絕別人。
趙羽妮臉色微僵了下,依舊撐著優雅的微笑,「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姊姊會怎麼對付你們?」
她心裡是想,反正她都己經不再年輕,配上一個殘廢也沒什麼損失,而且他還是望天門主,所以她決定幫他,然後憑著她的魅力,再加上他對她感激,日久生情,門主夫人之位指日可待。
可惜她那點心思根本躲不過祈雲的眼,他只淡淡的說了句,「謝謝二小姐關心。」接著便轉過頭,冷漠的眼神閃過柔和之光,「我們該回去了。」
「喔,好!」路筱慈推著他,在趙羽妮逐漸破裂的偽裝面具下離去。她壓低了嗓音,「趙羽裳要對付你,我怎麼不知道?」她沒錯過趙羽妮眼底迸射出寒冽怨毒的眼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心想自己已經被分屍了。
「這點小事妳不用擔心。」祈雲微笑。
「還說不用擔心,你每天都跟那個紅燕子在一起,難保她不會乘機對你下毒手。」偏偏他看起來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傻丫頭,我真高興喜歡妳。」她溢於言表的擔憂讓他窩心,甜蜜的滋味充塞整顆心。「怎麼辦?我又想吻妳了。」
她不禁面紅耳赤,一切都從那一夜開始,他對她的態度急速轉變,不時逗弄她,讓她芳心悸悸,還用露骨的言詞撩撥她,害她都不知所措起來。
「來!低下頭。」
她順從他的話,唇瓣立時被他吸吮住。
她的心卜通卜通的亂跳,小小心靈為他這突來的改變而滿足。
夜深人靜。
「來,祈公子,我敬你。」趙羽裳眼神閃爍的注視著祈雲不疾不徐的喝下酒,心中得意的笑著。饒是神算也算不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上一次迷藥沒迷倒他上這次春藥還怕他不肯就範?
「姑娘,在下已有些不勝酒力,也該告辭了,失禮之處還請見諒。」他不冷不熱的一揖,「夜已深了,僅以這杯水酒答謝姑娘這些日子的招待。」祈雲一仰而盡。
「別走嘛!既然這麼晚了就留下來休息。」
他怎麼像沒事的人,反倒是她全身發熱?她伸出的手沒碰到他的衣角,腳下一個顛躓,她趺倒在地,冰涼的石地稍微抒解她全身燥熱,她不停的扭動身子呻吟,旋即她明瞭了。
「該死的」?你???你沒喝下春藥?」
「我們喝的是同樣的酒。」
「那你怎麼可能沒事?」她好難受的撫摸自己。
「這沒有必要回答妳。神喜。」
「公子,事情已經辦妥。」神喜推門而入,鄙夷的看著不斷在地上打滾的趙羽裳,「查獲俠義山莊四十餘處生產迷藥之地。」
「你們???你們做了什麼?」趙羽裳勉強攀著床沿爬起,倚靠床頭站著,她怒火攻心的道「原來你們也是有目的。」
神喜嘲諷,「總比妳好,三番兩次派人狙擊我們,沒錯,我們是親眼目睹了你們俠義山莊如何用藥物控制一個村落為你們做勞役,也很清楚你們所作所為,利用藥物強迫賣淫,還有下藥控制武林中人的事。」
「果然,那天經過村落,醫好那些村民的人是你。」趙羽裳塢著發熱的胸口,雙眸火紅,讓人分不清是怒火還是慾火。
祈雲坦承,「我不否認。」因為看到神似靈玉的小女孩也被毒物控制,他忍不住出手解救。
「原本我們公子是不打算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妳喜歡用迷藥來牟利、控制人心那是妳的事,千不該、萬不該的是,妳不該惹上我們。」神喜冷笑。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趙羽裳此刻終於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因為他的殘廢而輕忽了他。
「我是望天門主。」對她撩人媚態視若無睹,祈雲淡淡的開口。
「你不要我嗎?擁有了我你便可以擁有俠義山莊,我們可以攜手稱霸江湖。」
她挑逗的解開衣襟,媚眼惑人,甚至勾引的以舌舔了下唇,極盡搧情之能事,一旁的神喜臉皮薄的別開視線。
祈雲搖搖頭,淡漠的頷首,「多謝姑娘好意,在下告辭。」他使個眼色,神喜連忙推著輪椅往外走。
「你???你別走,祈雲!」趙羽裳喘息著,他冷淡的態度等於給她羞辱,她要什麼男人沒有,連狂幫十六寨都臣服於她裙下,而她居然讓一個殘廢看不起?
憤恨和慾火兩相煎熬下,掃掉滿桌的杯盤,她在花桌上仰躺著,手不由自主的寬衣解帶,撫摸著自己。
「裳兒,出了什麼事?」聞聲闖入的老男子乍見屋內趙羽裳衣衫不整的躺在花桌上,淫蕩煽情的愛撫搖擺,玉戶大開,讓人看了不禁血脈噴張。
「你???爹!」半瞇的媚眸看清了來人,「救我。」
「妳怎麼會變成這樣?」微顫的聲調流洩老男子的飢渴。
「你不想要嗎?爹爹。」她媚笑的問。
「我??????我不行。」他深吸口氣,強抑下慾火。
「別裝了,我知道你也很想要,我記得小時候我的第一次就是你給我上的課。」
趙羽裳勾了下手指,淫浪的坐起讓上衣滑下,「過來。」
宛若一頭惡狼,老男子撲向淫笑的趙羽裳,從他身上,她找回了自信。狎笑聲和淫蕩的喘息聲流轉在寂靜的夜。
天未亮,收拾好行囊,在半夢半醒閻,路筱慈跟著祈雲走。
「那麼早,我們要去哪?」她頻頻打呵欠。
「離開。」祈雲輕描淡寫的一言帶過。
「喔,可是天還沒亮,有必要那麼趕???」
「圍上來!」突然響起一陣吆喝聲。
「出了什麼事?」路筱慈總算清醒過來。
「閣下就是神算?」為首的是個趾高氣揚的老男子,似乎看不起祈雲那麼年輕還是個殘廢能有什麼能耐。
「俠義山莊趙勝宏,人稱快劍一趙。」神喜匆忙來到主子身邊報告。
「閣下是???」趙勝宏不由得對神喜多看一眼。
「壯主,坐在輪椅上的才是神算望天門主。」山莊的總管趕忙踱到趙勝宏身邊耳語。
「是嗎?你們確定沒弄錯人?」江湖中沒幾個人見過望天門主的真面目。
「羽裳,妳說呢?」
「就是他欺負孩兒。」趙羽裳怨恨的道,沒想到她居然被反將一軍。
「你對我的女兒做了什麼?」趙勝宏睥睨著祈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妳自己曾做過什麼應該很清楚。」祈雲平靜的語調不透喜怒。
趙羽裳目露凶光,「來人,給我拿下。」
趙勝宏揮手制止她。
「羽裳,等等,待為父的問個清楚。祈公子可知我要問何事?」
「你們父子為何會恩斷義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祈雲幽然的話字字穿透趙勝宏的心坎。「恕我幫不上忙,神喜。」
趙勝宏眼皮一跳,一抹陰騖閃過眼底。
「是,起程了。」神喜一吐喝。
「如果你不說,休怪俠義山莊不留情面。」趙勝宏喝令擋下他們去路。他知道太多,此人不能留。
「想殺我嗎?那倒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祈雲直接道破趙勝宏心裡的想法,像趙勝宏這樣的偽君子他見多了,就像過去一樣???他的黑瞳黯沉下來。
趙勝宏一揮手,四周出,大批埋伏的弓箭手,「只要你肯與我們俠義山莊合作,我不但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我的兩個美麗的女兒還可以讓你挑選。」
「這樣就翻臉,你這老頭怎麼那麼不知羞,祈大哥望天門主做得好好的,幹麼和你們合作?你們俠義山莊有望天門有名嗎?而且我祈大哥有我就夠了,你那兩個什麼女兒長得漂亮有什麼用,一個驕傲得像花枝招展的孔雀,一個是愛裝模作樣的母雞,哪裡配得上我的祈大哥。」還一副施恩的口氣,她看上的祈大哥可是舉世無雙。
「筱慈。」她說得未免太直了!祈雲搖搖頭,嘴角微彎的流洩了笑意。不過,她說得還真貼切。
「臭丫頭,找死!」趙羽裳臉色一陣青、針對路筱慈。
一陣白,她使個眼色,要弓箭手目標「哇!說打就打,我師姊說一個姑娘家太潑辣會沒人要。」路筱慈憑恃著輕功東飛西竄,引開弓箭手。
「追!」趙羽裳臉色鐵青,殺機浮現眼底。
「羽裳,別胡鬧,我們的目標是望天門主。」趙勝宏已來不及喝止,只見她領著大批部下前去追人。
「笨丫頭,快回來。」神喜低吼,眼睜睜的看著路筱慈翩然的身影飛掠林間消失。忽然,一個黑影飛出,「公???」
祈雲動了!自幼追隨坐著輪椅的公子,這是他第二次見公子站起,第一次是送太師公的終。
路筱慈畢竟不曾被人如此追擊,再加上對附近不熟,很快的就被經驗老到的趙羽裳和她的人馬圍困。
「看妳往哪逃。」趙羽裳冷笑。
「我哪有逃,我是等你們,是你們動作太慢。」事實上,她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迷路了!
「好個刁嘴的臭丫頭,看我不拔了妳的舌頭。」趙羽裳將祈雲帶給她的屈辱全宣洩在路筱慈身上。
「來呀!誰怕誰?以多欺少,虧你們還自訓為名門正派。」路筱慈只盼能拖到祈雲找到她。
「不用他們,只要我一個人就足夠了。」趙羽裳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真的?妳能保證妳的屬下不會乘機偷襲?」她鬆了口氣,只有趙羽裳一個人應該很容易對付。
「你們統統給我退下,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
弓箭手和她的一群部下面面相顱的退開。
「來吧!」趙羽裳掏出雙劍,紅燕子成名的雙翼。「妳的兵器呢?」
「我不用兵器。」
「給她一把劍,不要讓人有借口說我勝之不武。」趙羽裳示意周圍的部下扔一把劍給路筱慈。
「我不習慣用劍。」路筱慈接住,握了下劍便扔回去,「我用這個好了。」她自懷中揣出原是祈雲用來包紮她頸部傷口的白色絹布上這條絹布她每天抱在懷中,想像他就在身邊。
趙羽裳眼泛紅的怒道「納命來。」
她敏捷的閃過,「妳既然嫌我的祈大哥是殘廢,為什麼又要纏著他?」白絹飛滾,如雲中白龍翻騰,輕易的纏住雙刃。
「只要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趙羽裳也不甘示弱,紅色雙刃宛若狼牙企圖咬斷白龍的喉,可惜她萬萬沒想到白絹可不是一般的絲絹,那可是出自邀月樓月靈的巧手,不是刀刃可斬。
「祈大哥是人,不是東西。」露筱慈舞動著白絹,波浪般席捲向趙羽裳,敢侮辱她的祈大哥,她不會輕饒。
「哈!那個殘廢能做什麼?一個呆板乏味的男人,比木頭還無趣,說不定他連男人都不能算,他根本就不行。」才會對她的美色無動於衷。
「祈大哥一點都不呆板乏味,他懂得比我還多,他會跟我講很多很多天文地理的知識,他還懂得藥草和卜卦。」
「哼!他就只有那一點用處,坐在輪椅上,下肢癱瘓,妳想他還能「站」得起來嗎?我看太監都比他行。」
「他遲早會站起來,有我在。」相信以唐門裡滿山滿谷的藥一定可以治好他的雙腳。
「哈哈!我看妳連我在說什麼都聽不懂,妳還是處子對不對?」
路筱慈臉微紅上道紅燕子說話怎麼那麼露骨,言語間還流露不尋常的妖媚邪氣,還好她有避邪珠護身。
「等妳嘗過了男人,妳就會知道何謂人間極樂,可惜,妳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手中的雙劍刺向她。
路筱慈身微側的避開,反手一拋,白絹纏住劍鋒,她看著趙羽裳一臉驚訝的模樣,不禁露出笑容,「動不了了吧?還打嗎?」
「妳找死。」趙羽裳長這麼大還沒受過如此羞辱,她陰狠歹毒的瞇起眼,揮起袖,某個物體自她袖口射向毫無防備的路筱慈。
「啊????妳下蠱?」
「妳應該聽妳師姊提過我師尊是何人,是妳自己不小心???啊!」趙羽裳突然驚叫一聲,胸口似烈火焚燒,本命蠱在她心口鑽動,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妳????妳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路筱慈丈一一金剛摸不著頭緒。「會不會是因為這東西?」
她掏出避邪珠。
趙羽裳腦門一陣暈眩,撫著胸下令,「大家上,只要誰能搶下她身上的珠子,我就升他做俠義山莊護院。」
「妳說話不算話。」路筱慈喳呼,雖輕功了得,但其它功夫就三腳貓,被數十個人圍攻,她漸漸左支右絀。
「給我殺了她!」趙羽裳綻開絕艷如毒花的冷笑,捂下狠話,「弓箭手準備。」
接著手一揮。
原本已經捉襟見肘的路筱慈閃過幾支箭,忽然肩頭傳來刺痛,她咬牙忍住,狼狽的閃躲,接下來腿部又中箭入仃動一滯,而無情的弓箭又如雨至。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陣強風倏地掃過,吹偏了亂箭,風沙迫使眾人閉上眼迴避。
待趙羽裳睜開眼,地上的路筱慈已經不見蹤影。
「何人好大的膽子敢跟俠義山莊作對,給我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四周景物飛逝而過,不知過了多久,路筱慈回神時,人已在一個山洞裡,一線天的空間可以看到朗朗皓日。
「該死的!這箭簇有毒。」
,「祈大哥!」熟悉的氣息讓路筱慈瞪大了眼,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站著!
「現在別說話。」祈雲在傷口處撒下藥粉,並撕開傷口處的衣服,「忍住。」
他使勁拔出箭,汨汨的黑血滲出,沾濕了衣服。
她差點痛暈過去,但她知道此刻不能昏倒,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他,那一夜???莫非不是夢?
「妳的避邪珠可以治百毒,能借我用一下嗎?」祈雲詢問著,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好!」路筱慈沒有遲疑的取下遞給他,驚愕的打量著他,「你腳已經好了,可以站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太好了。」
祁雲沒有回答她,專注的打量手中宛若眼球大小,散發淡淡檀香味的黑色珠於,想不到小小的珠子居然能辟百毒、避邪,任何邪術或蠱毒都近不了身。看得出她在毒郎君心中的地位非比尋常,只是她還沒發覺。他非常慶幸自己是那個開散她熱情的第一個人,也是最後一個。
「噓!,在別多說話。」在未確定這是什麼毒之前,他以指甲刮下避邪珠上一些粉末撒上傷口。
原本流出黑血的箭傷慢慢轉成鮮紅色的血。
這時路筱慈才猛然驚覺自己不能示人的肌膚給他看了去,她羞得兩頰誹紅如彩霞。
祈雲揮去額頭的汗。
「怎麼回事?」怪怪的,溫和斯文的祈大哥發乎情、止乎禮,對任何人都是冷淡不失禮,他不是那種會將情緒顯露在臉上的人,如今他眼中流露出赤裸裸的擔憂,讓她心頭若小鹿亂撞。
祈雲點了下頭,細心醫治她身上的每一處傷痕,眉頭打了好幾個死結。目睹她身處箭雨中那驚險萬分的一幕,他的呼吸幾乎停止,心臟急速收縮,就在那一刻,他深深明瞭他不能失去她,他愛上她了。
「你真的是我的祈大哥?」
突然他抱緊她,她感覺身子像被鐵鉗緊緊扣住。
祈雲擁她入懷,安撫心有餘悸的靈魂,天哪!若是沒及時趕到,後果他不敢想像,他差點就失去她,這個恐怖的認知啃噬他自訓冷靜的心。
「你外表看起來是祈大哥,可是表情豐富多了,我的祈大哥頭髮是一絲不苟的整齊向後梳,他做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計劃周詳,絕不會讓自己有慌亂的時候或不整齊的形象,而你的頭髮卻是被風吹得亂七八糟。」輕撥開垂在他額前的一撮亂髮,她與他四目相接。
「我證明給妳看。」祈雲捧起她錯愕的小臉,微顫的唇深深吻住她,封住她所有言語,他沙啞的低問「喜歡嗎?」
路筱慈只覺自己快昏了,茫茫然的點頭,意識全被他誘惑的深吻給佔滿。
他勾魂的舌輕巧的舔吮她的,潛入她嘴裡挑逗,一種奇異且喘不過氣的感覺由她胸口升起。
天哪!這不是夢,他真的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