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一個與松伯生活了八年的人,從她還是八歲時,就是松伯帶著她,松伯的聲聲笑語,慈言善語都刻在蘭子的心裡。
嚴爺與松伯認識了六年的人,雖相交不久,卻相識已深,共同對於花的愛好,使得每次到風竹園都要聊上半天。
竹君一個與松伯認識最短的人,不管他來到的時候,是否松伯已經是鬼刺所裝,但整整一年,竹君也沒有發現松伯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除了那一晚,鬼刺發出的一瞬間的殺氣。
松伯不知所蹤,代替他的是一個殺手,一個根本不瞭解他們的殺手。
沒有人知道,鬼刺是什麼時候變成松伯的,更沒有人知道,夜殺門的消息是如何的廣通而神靈。
只有人知道,自從鬼刺刺殺失敗以後,夜殺門一夜之間消失了。
江湖盛傳,夜殺門的消失是於殺易悱文付的那一半的定金有關,還有就是夜殺門刺殺白飛霖,把金銀二仙得罪了。
鬼刺,夜殺門消失了。
江湖人高興。
竹君高興,因為沒有人再來刺殺他,也沒有人來刺殺易悱文了。
易悱文高興,因為竹君再也不是愁眉不展了。
他倆的關係的變化發生在一個夜晚。
一個那天過去的晚上,一個月亮很亮的晚上,一個讓竹君回想起了他的感動和恐懼的晚上。
竹君到現在也記得第一次見易悱文時的那一瞬間的感動,像是尋找了幾世的親人,像是上輩子見過面的人,竹君哭了,哭出淚了。竹君很久沒有哭過了,當他還是小六的時候最後一次哭是十二歲那年他的師傅死時。
竹君到現在也記得鬼刺刺殺易悱文的那一瞬間自己的恐懼,從來沒有這樣過,即使記憶深處,父母被火燒死在自己的面前也沒有那樣恐懼。像是全身結了冰一樣。
竹君到現在也記得想到易悱文有可能會死在鬼刺劍下的一瞬間的痛苦,比他的手指被砍斷還要痛,像是心臟被死死的壓住,呼吸不過來的痛。
回想起感動,恐懼和痛,自然想到了帶著他感動,恐懼和痛的人。
於是,竹君跑去了易悱文的臥室。
易悱文的臥室很好找,即使閉上眼睛竹君也能找到。現在竹君也不需要閉上眼睛,加上月亮很亮,路更好找了,不到片刻,竹君到了易悱文的房間。
跑到了門頭,抬起了手,竹君這時猶豫了。
沒等他猶豫很久,門開了,穿著單衣的易悱文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易悱文驚訝了,聽到了腳步時向自己房間內跑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是誰了,但一開門時,他還是驚訝了。
像是月宮下凡的仙,不帶一點世俗的污穢,竹君就站在自己面前,背後是一輪明月,映著竹君是夢如詩。
像是天間的仙音,當竹君發出「丫」的聲音,易悱文的心竟然開始醉了。
還沒有等易悱文從這情景中醒來,竹君已經牢牢的抱住易悱文的脖子。
如果鬼刺是這個晚上來刺殺易悱文,那結果肯定是不一樣的。
那是竹君第一次衝動,他從來就沒有衝動過,無聲的世界早已經將他變成了一個波瀾不驚的人,他的性格就像他的世界一樣,靜靜沒有聲音,淡淡沒有色彩,一潭死水。而易悱文是闖入他的世界的,他像一隻蝴蝶,像一陣狂風,色彩艷麗變化莫測,竹君被迷惑了,被感染了。他想捉住蝴蝶,他想衝向狂風。
現在他就躺在他的蝴蝶狂風的身下。
易悱文脫過不算很少人的衣服,雖然大多數是他們自己脫。他也在床邊脫過女人的衣服也脫過男人的衣服。但從來沒有在夜裡,去脫一個不需要他冶病的男人的衣服。
竹君長的雖然瘦,但是卻不虛。一年內在風竹園的生活讓他長的更高也長結實了。勻稱的胸膛,淺淺的鎖骨,在月亮映照下泛著淡淡玉牙般的光,不是純白色的,而是帶著淡淡黃的玉牙的光。被脫光了衣服坐在床上的竹,是如此的無邪也是如此的誘人,看著竹君的平靜眼睛內是依賴是癡迷,易悱文知道,今夜,他被一個叫竹君的生物迷住了。
竹君從來沒有和人不穿衣服的躺在一起,更沒有人會用嘴輕輕的吻遍全身,特別是有傷的地方。君竹是學武的,只凡是學武的不管武藝的高低,身上都有許多的傷,更別說是一個聽不見聲音的人。易悱文慢慢的,溫柔的吻著傷,好像多吻幾次傷口就好了,當然易悱文對別人是用藥療不是用舌療,舌療也只是今天第一次用在竹君身上。
用舌頭不停地舔弄乳尖,有些癢還帶著點痛。雖然竹君從來沒有經歷過但知道他做什麼,從乳頭開始一股溫暖的感覺從身體的深處溢出來,迅速變熱,很快就化為烈焰在燃燒;全身的血液裡流動的都是一種叫情慾的東西。身體的血液越流越快,終於熱量從身內奔發出了。竹君無力的倒在了床上。
竹君從來沒有這樣過,他感到害怕了,他的身體不受控制。掙扎著,發出「啊,啞……」的聲音,竹君聽不到自己發出的聲音,易悱文卻聽得到,在易悱文的耳朵,竹君發出的聲音是如此的銷魂,他從沒在那個女人身上聽到過這樣的聲音。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誘人,易悱文從來沒有如此緊切的想和一個人溶為一體。
現在就是有十個不穿衣服的美女站在易悱文的前面,易悱文都不會看一眼。
悱文將無力的竹君雙腳輕輕的扳開,小小的洞口就自己眼前,緊緊的閉著。這樣子讓竹君感到十分難看,掙扎著,他拚命的想閉上腳。
練武的韌性都特別好,竹君也是練武的,他的韌性不但很好,他的腰也很軟。
所以,他的雙腳被扳開,膝蓋高高壓在他的胸前,下死勁撐開,讓他整個的後面毫無遮掩的暴露在易悱文的視線下。在易悱文的眼中那裡是聖域,是從來沒有被人看見,更別像他這樣看的。慢慢的他……
毫無預警的狀況下,剎那間被貫穿身體的激痛撕裂了竹君一樣,忍受不了這幾乎將身體分成兩半的深沉的苦楚,他禁不住發出痛苦的悲鳴。
竹君並不知道他發出的聲音有多可怕,易悱文聽到了,雖然他已經無法忍受,竹君的身內非常的緊,舒服得令人想盡情在裡面肆意馳騁。但看到竹君痛苦的表情,感覺到竹君的下體已經被撕裂,慢慢的易悱文想退出了竹的身體。
竹君很痛,想起了劍穿過身體的痛。劍穿過身體帶走生命力的痛,而不是像這樣的穿過身體帶來生命力的痛,更帶著易悱文的體溫,緊緊的,竹君抱住了正退出體內的易悱文。幾乎是瞬間,剛才流出的血滋潤了原本乾燥的後面,一鼓作氣的易悱文的分身已經達到了直腸的端口。
終於,兩人被深深的連在一起。
連續幾下深到不可思議的地方的抽插,竹逐漸放鬆,因為疼痛而變的僵硬的身體在適應進入的情況後,不可思議的柔軟起來,發現竹身體的改變,悱文興奮了,他緩緩的向外抽出分身,在到達穴口的瞬間在一鼓作氣地插入。
竹從來沒有如此興奮也沒有如此激動,他緊緊的抓住悱文的手,即使右手只有二個指頭,他也想緊緊的接觸著悱文。感覺到從悱文身體裡流出的熱。感覺痛著快樂的感情。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一片紅艷,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聽到了生命的跳動。
竹無法聽到自己的聲音,但是他想叫,他感覺著自己喉嚨的震動,他彷彿聽到了自己大聲叫著的聲音,他看著悱文的臉,熱情而奔放的臉,冷俊而深情的眼睛,這一刻,竹感覺自己幸福極了。
竹的腰很軟,腰軟得悱文以為沒有骨頭。
竹的頸很細,頸細得悱文以為已被折斷。
悱文從沒有聽過如此熱情的叫聲,也沒看過如此風情的臉。
安靜的竹,羞澀的竹,清冷的竹,聰明的竹。
熱情的竹,狂熱的竹,風情的竹,迷魅的竹。
所有竹都只在悱文的眼中看到。
而竹已經無法看到此時的悱文了,他已經暈過去了。
***
風竹園今年發生了四件大事。
一件是松伯不知生死,唯一知道真像的人已經死了。
二件是鬼刺刺殺失敗死去,使得松伯的行蹤成為迷。
三件是竹君與易悱文關係的改變。
四件是蘭子某天發現了第三件事,而氣走了。
蘭子很美麗,蘭子很可愛,蘭子很頑皮,蘭子很多情。
一個很美麗很可愛很頑皮又多情的女子發現在自己很喜歡的二位男子突然間將自己隔在了他們的世界外。那很美麗很可愛很頑皮又多情的女子多半會變成很生氣很頑固很無情的小孩。
蘭子氣走了。
竹和悱文不是沒有勸過,但當面對一個已經氣暈頭腦的人,就是你有一萬的真理,一億個原因,但在她眼中都是一萬個謬論,一億個錯誤。
蘭子跑了。
跑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回來。
易悱文找人不用出門,自然有人會幫他找。
地上樓能找物也能找人,這次也不例外,不到二天的時間,但有人傳話給了易悱文,蘭子現在「惡虎閣」。
惡虎閣,一個專養老虎的地方。養的不是真老虎,而是比真老虎還厲害十倍的人老虎,人老虎有個專門的名字叫死士。
收到消息的下一分鐘,易悱文就放出了一個鴿子。
鴿子飛去的地方是一個叫林谷的地方,那裡有一對兄弟,刀哥和刀弟。刀哥不是哥哥是弟弟,刀弟不是弟弟是哥哥。
刀哥和刀弟江湖上非常有名,不是因為他們叫刀哥刀弟卻從來不用刀,連菜刀都沒有用過。也不是因為刀哥不是哥,刀弟不是弟。他們出名的是他們的看門技術,曾有一家人外去十年,找來刀哥刀弟看門,整整十年過去了,屋裡別說是一個人沒有進去過,連老鼠都沒有出現過。出名的人出場費當然很高,所以沒有錢沒有名的人是請不動的兄弟的。除了一個地方——「風竹園」,他們七年前就想來守了,刀哥刀弟情願自己倒貼錢也想守風竹園。不過那時有松伯還有蘭子。這次他們如願了。
易悱文和竹君正趕往去接蘭子的路上。蘭子在惡虎閣易悱文並不擔心,雖然惡虎閣做是賣命的事,但賣的是自己的命,不是別人的命。易悱文奇怪的是蘭子為什麼在惡虎閣。
仔細的易悱文把蘭子這一個月的行蹤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
地上樓的情報很詳細,不只寫了蘭子的現在行蹤,更是將蘭子一個月來的所有行動都寫上了,細的連蘭子每天吃的什麼菜色都報告的一清二楚,而如此詳細的原因,誰叫她是樓遠揚的乾妹妹。
蘭子去了嚴爺的府,也去了地上樓,後來又去了鬼寺拜香,看了六月梅開奇事,到了江南,去了她父母的墓,後來就出現在惡虎閣了
沿途的景色非常的美。景美人也美,易悱文非常的出色,易悱文非常的醒目。玉樹臨風卻又一身豪氣,帶著三分的深不可測。眾人看易悱文,免不了看上一眼他旁邊的人,一個很淡的人。
一個很淡的人,竹君給人的印象就是淡,挺的直直的身體,淡淡的眉目,淡淡的表情,連性格都給人淡淡的感覺,一個給人很淡存在感的人。他的鼻很直,唇很薄,他的眉很淡,他的眼是唯一帶點亮的地方,帶著淡淡霧氣的亮。但如果你仔細看上幾眼,就會感覺竹君很誘人,不是長的誘人,而是他氣質的誘人,味道的誘人,像是一杯淡茶,一口喝是白開水一般,細細的品就會發現其中的滋味,輕而香,淡而純,茶已涼,而韻還在。
現在易悱文有點不高興了,易悱文是對這杯茶喝上癮的人,但並不代表他希望其他人對這杯茶感興趣了。
竹君感覺到易悱文不高興,但他並不知道為什麼,因為他的眼睛只看易悱文看風景。而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的風景,一道足足盯了一刻鐘的風景。
竹君輕輕的靠了靠易悱文的手,竹君很喜歡易悱文的手,不是因為易悱文的手長的很漂亮很大,而是因為他手的溫度很熱。而竹君的手也很漂亮也很大,但卻是很冷,即使是夏天也是冰冷的。竹君不好意思去握悱文的手,只有每次悱文教他的時候,他才能偷偷的感受來自悱文的熱,現在他們的關係變了,竹君依然是不好意思,每次只偷偷的靠近一下就馬上收回了。
易悱文卻不一樣,他會一直握住竹君的手,輕輕卻很牢的握住,握到竹君沒有血色的臉變得緋紅。竹君的臉一直都是很蒼白沒有血色,只有三種情況下會變得很紅,一是喝酒,二是悱文握著他的手,三就是在床上,當然不是一個人在床上的時候,而是與易悱文在一個床上,易悱文把他抱在懷裡的時候。
對於竹君臉紅,易悱文雖然不說,但是內心卻十分高興,畢竟其中二個原因與他有關。
終於,看著竹君的視線已經移開了。但易悱文更不高興了,因為視線雖然從竹君身上移開了,但視線的主人卻向這邊移過來了。
現在,易悱文和竹君正坐在臨湖酒樓中,而旁邊座上的人正向這裡走來。
來的人二十七八,一襲的淡青色的衣,身材頎長,滿臉溫和的笑容,容貌俊挺,溫文爾雅。分明一個書生相,卻背著大刀。現在書生正在站在易悱文桌子前,面帶著笑容,言語不卑不亢:「在下虞江書。今到此一遊,看兩位氣度不凡,特上前結交,不知兩位尊姓大名。」
虞江書,江湖風雲人物,人稱「慈笑書生」。
天下有四死器,自然有四活器。
書生的刀,玉女的針
醫魔的藥,萬爺的財
沒有人從金仙的劍下活著,也沒有人從書生的刀下死去。書生的刀是一把沒有開鋒的刀。書生不要人命,但如果惹毛了書生,他會笑著讓你生不如死。
伸手不打笑臉人,書生笑著,笑著慈心善目。這種搭腔的語,別人說著就顯得冒失,書生說著就顯誠心真意,誠心真意得你若不理就是你的無禮了。
易悱文站了起來,雙手一抱,爽朗的說:「原來是慈笑書生,你的大名久知,在下易悱文。」
書生的笑意更濃了:「原來閣下便是易悱文兄,久仰大名,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傳奇人物。」
「見笑了,多是虛傳。既是有緣,不如大家坐下,聚一聚萍水之緣。」易悱文笑著,很爽快的邀請書生坐下。
書生很大方,既然邀請了,不坐顯得小氣。便端端的坐在竹君的對面。
「不知這位小弟是何人。」笑意濃濃的看著竹君。
「他不能語。他是我的表親,因身體不適不曾出門過,自然也無名江湖。」易悱文不想書生知道竹君的名。
「哦,原是如此,我是感到如此人,竟不曾在江湖上見過。」
「那二位到此可是遊玩,如不嫌棄小可能否與二位同行。」話對著易悱文說,目光卻看著竹君。
「哈哈,虞江書兄言重了,願與我兩人一同前行本是快事一件,但身有急事,不便耽擱,如他日有緣,再一圓今日之憾。」帶著笑,易悱文用語婉轉,語氣強烈的拒絕。
「那小可只有等著下次,希望還有緣相見。」書生是個明白人。
竹君一直坐著,表情冷淡,只覺眼前二位,臉在笑,而眼無笑,看語看態,本是和睦氣氛,但卻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竹君不知道,竹君不明白。若笑容會拔衣,竹君的衣服就是穿了二十件都已經被拔下了。若笑容會殺人,書生是二十條命的也早已經死了。
兩人閒聊了幾句,易悱文借口有事,向書生告辭了。
易悱文對這事不高興,但其中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直到最後書生也不知道竹君的名字。他如果知道從頭到尾,竹君連正眼都沒有瞧一眼書生,他會更欣慰的。
途中有不高興的事也有高興的事。易悱文最喜歡這次外出的地方,就是他可以只叫一間房,即使房間內有二張床,他也可以抱著竹君到天明。在風竹園,易悱文也可以抱著竹君,但不到天明,竹君就會執意離開回房或是叫易悱文回房,竹君不願蘭子知道,雖然最後還是被蘭子知道。
竹君是天生的寒體,不僅手是冷的,連身體也是冰的,即使是在這樣的七月。易悱文喜歡這樣的竹,明明全身都羞得起紅了,但身體還是冰的,不是冷冰的冰,是溫冰的冰,明明身體是溫熱的,但卻帶著淡淡的清涼。
竹君的腰軟但身體並不軟,竹君的頸細但全身骨頭不細,君竹有一副好的男兒身。雖然抱著沒有女人那麼軟那麼香,但是易悱文發現,他越來越喜歡抱著竹君,一個清冷而倔傲的身體。
現在他們到了惡虎閣的門前了。
門是開著的,門外沒有一個人。
竹君有些緊張,輕輕的易悱文拍了拍他的手,小聲對著他說:「我進去,你在外面。」
如果,竹君會聽易悱文這句話,竹君就是不竹君了。
惡虎閣雖有惡字在,但裡面卻是另一風景,鳥語花香,景色怡人。隨著大路走,路上未遇任何人,但二人都知道無數的眼睛從他們站在門外就一直盯著。不一會便到一樓閣「耵水閣」。樓閣邊自做的戲泉隨著假山的間隙,流下水滴,擊出的水聲與鳥聲到是渾成一體。
惡虎閣很美,惡虎閣很雅,只除了一個敗筆,從惡虎閣邊的一個側門傳出的聲音。
傳出的聲音很大,很粗。如果熟悉惡虎閣的人會知道,那聲音是大老虎發出的。惡虎閣養人老虎,大老虎開惡虎閣。大老虎有個妹叫做母老虎,大老虎和母老虎是這裡的主人。
「去他的巴子,老子這次一定要你們死。」
「是誰死,還不知道。」前面的聲音,易悱文也許不知道是誰發出的,但後面的聲音一聽便知,是蘭子的。
「還嘴硬,臨到死還不知道。」
幾乎不用多想,易悱文推開了閣樓側門。
門裡的人很多,門裡的人很少,門裡的人數恰到好處。
裡面只有四個人,二個易悱文認識,二個易悱文不認識。
易悱文認識其中的一男一女,易悱文不認識其中的一男一女。
認識的女的叫蘭子,認識的男的叫松伯。
不認識的男的長的武大三粗,滿臉鬍子,名符其實的大老虎。不認識的女子長得纖細嬌弱,好是一朵花,楚楚動人,名不符實的母老虎。
四個人正眼瞪眼,鼻對鼻的激戰著,對著一張桌子激戰著。桌子上不用數也猜得到有一百四十個木塊。那些木塊有個總的名字叫麻將。
屋子不是很大,現在卻擠了四個人還包括才進來的二個人,人太多了。
惡虎閣的老大老二在這個屋,惡虎閣卻沒有其他人伺候著,人太少了。
麻將是「國粹」,不會打的人也知道麻將要四個人,四個人少了一個多了一個都打不成,四個正合適。六個人打不成麻將,所以易悱文和竹君只能在旁邊看。
易竹二人看他們,但他們並不一定要看易竹二人。正眼也沒有瞧一下進來的二個人,四人專心專意的看著牌。彷彿少看一眼,自己胡的牌就跑別人那去了。
蘭子盯著牌盯的神輕氣爽輕鬆無比,母老虎盯著牌盯得臉色發白嘴角咬緊,大老虎盯著牌盯的吹鬍瞪眼大汗淋漓,松伯盯著牌盯得面無表情頸子僵硬。
麻將屬賭,有賭必有賭金。平常賭金是錢,是黃金是白銀是珠寶,再高點就是人命了。大老虎,母老虎,蘭子,松伯他們一沒賭錢,二沒賭命,只在賭手上的紙片。
紙片不是白紙,紙片上有字。只有二行字,一行是名字,一行是人身某部分。人名就是現在四個人的名字,人身某部分就是人身上的十個少或多都不影響性命的部分。
蘭子裡的紙片很豐富多彩,十六張紙片,蘭子自己的一張都沒少,還加上了母老虎的鼻子,大老虎的右耳加左腳,松伯的舌頭,左眼加右眼。
母老虎裡的紙片也很多,比蘭子還要多一張,但母老虎不高興,因為她的鼻子在蘭子那裡,女人愛美,再美的女人,少了鼻子都不美。
大老虎裡的紙片很少,只有五張,他的快被刮分完了,保留下來是就只有自己的右手,左手,右腳加舌頭,另外一個就是松伯的左耳了。
松伯裡的紙片最少,只有二張,最重要的是這僅有的二張都是別人的,別人不是別人就是大老虎的,他的的左耳加左眼。
其實最希望悱文出現的人,不是蘭子,而是大老虎。
現在大老虎充分體會到請神容易,送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