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明天早上九點的飛機。」
「那我們去送送她吧!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歡迎我這個情敵去送她!」我笑著開玩笑。
「哪會!她不會介意的。而且上次效游大家不是都處得很好嘛!」
「嗯!」那我就去送吧!你們兄弟也是一定去的羅!」
「那是當然。就這麼說定了。」
「嗯!」
但是第二天在飛機場,我和小卿還有真知子等了好久都沒有小懿的影子。因為不好意思讓真知子和她的父母等太久,我們就先告別了。
「這次哥哥沒來實在是太可惜了。他以前一直想看看小卿會找怎麼樣的女朋友,因為他對女孩子很挑剔的。」真知子已經沒了先前對我那種敵對的感覺了,就像對老朋友一樣說話:「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嗯,」我看了看小卿,「好的。」
真知子和我來到一旁。
「真的很感謝你對小卿這麼好。」
「為什麼感謝呢?」
「因為小卿的病。」
「我從來沒有因為這個才和他交往的,純粹是因為喜歡。」
「那就好。以前,我還想努力地讓小卿回心轉意,那次效游原本我以為是個很好的機會,但事實恰恰相反。自從那次以後,我徹底地死心了。」她略帶著苦笑說:「小卿真的很喜歡你。他和我單獨在一起時也不時地說著你的事。你一定覺得我會一直爭取下去?」
「是的。」我不好意思地回答,「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放棄了,你應該有比我好的條件。」
「不是的。小卿喜歡你並不是為了什麼條件。我不謙虛地說,我有經你好的外表和家庭,又和小卿有著共同愛好。照理說小卿和我正是門當戶對。但小卿並不缺這些,我有的他也有。正因為你身上有種東西他的周圍設有,他才那麼注意你、喜歡你。」
「我並沒覺得有什麼東西值得他注意,直到現在我還不明白被他喜歡的原因。」
「那你去問他吧!」
「他?或許不會說吧!」
「你夠坦誠,這特性我沒有,他周圍追求他的女孩子也沒有。」
「我嗎?」我驚訝於她會這麼說。
「你自己沒覺得?」
「我只是按自己想的那麼做,沒有顧慮那麼多而已。那會很累的。」
真知子笑起來。「你真的很特別,小卿真是有眼光。」
「不對,有時我也會有顧慮」,我有點心虛地想到小懿的笑。
「每個人都不可能是完美的,即使小卿也是。」真知子向我淺淺地鞠了個躬,「謝謝你的照顧!」
「是為小卿嗎?」
「不是,是指我的。你沒有把我當成情敵一樣敵視,還像朋友一級對待。」
「不用。我只是希望能和你成為朋友。和敵人比起來,做朋友要好很多。
「嗯!」她點點頭,「要我真的放棄還真有點不捨啊!」她看著小卿的方向,「畢竟是追求了三年。還有這中文也是為了他才學的。但現在明白了,自己對他的喜歡可能更多的是對他才華的欣賞吧!也許自己只是因為大人們總是說我們在一起很相配,我也就自然而然地喜歡
了。」
「不是的。我看得出。」
真知子搖搖頭又苦笑著說:「這麼說自己能好受些。畢竟自己是被一個並不比自己強到哪裡去的女生打敗的呀!」
在真知子的口中,我覺得自己是個無比幸運的女孩子。一個強敵能自動退出讓我有點意外,不過,我本來就沒怎麼顧慮到真知子的威脅。因為每次看到小卿的目光裡面都只有我的影子,這個已經是足夠的證明。
幸福!這時讓我更真切地體會到了。
我緊緊地抱住小卿的手臂,用靠在他身上來感受他是屬於我的了。再沒有誰會來跟我爭了,自己真像個霸道的小孩,緊抓著自己的玩具不放手。以前自己或許不會這樣,正是真知子的一番誠言論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我完全沒有想到這是向真知子示威,只是身體反射似的這麼粘了過去。她看見了也只是笑笑,沒有妒意的。反倒是小卿被我突然的舉動弄得害羞起來。
他只能借話題來掩飾自己的羞澀:「小懿怎麼還沒來。再不到的話,就趕不上了。」
「算了吧!可能他有事耽擱了。」
「有可能。真知子,你和伯父伯母還是先走吧!時間快到了,還是趕飛機要緊。」
「好的。那……再見了!」
真知子走時還是忍不住回頭再看了一眼小卿,那可能是最後的一眼了。裡面是無限的溫柔和傷感,但沒有悔意。
她又看我一眼。希望我永遠好好對待小卿嗎?我會的。我用肯定的眼神回望她,直到看不見她為止。
好了!結束了!就這麼簡單。情敵的出現很戲劇化,而情敵的輕易離開卻是讓人預料不到的簡單。
我和小卿的愛情之間應該再沒有任何的障礙了吧!
我只是這麼猜想著,不知道小懿是怎麼想的。或許他根本沒有想這麼多。我覺得自己自從和小卿交往後負荷變多了。不是說愛情容易讓人變傻嗎?那為什麼自己思想卻變得更加複雜了?是顧慮太多了吧!
「回去吧!飛機已經走了!」
「嗯!」我還靠在他懷裡想著問題,不由得問他:「小卿,你有過妒忌的感覺嗎?」
「妒忌!」他沒有笑我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我妒忌誰?」
「對啊!你根本不用妒忌誰吧!」我低著頭一個人喃喃自語。
**********
小卿開始著手準備比賽的事了。於是,我們見面的機會少了。只有在陽台上看見他,和他通過電話來交談,而且通電話的時間有了嚴格的限制是為了讓他有足夠的時間練琴。
在我看來,小卿已經是很優秀的了。但他還是不滿意自己,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絕對不能輕敵。
「你真的好拼啊!」
「是啊!難得的機會。以後可能就沒了。」
「為什麼?不是四年一屆的嗎?」
「不光光為了拿獎。還有,是為了小懿。」
「為他?!」說起小懿,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了,他好像故意不願意見人似的,連手機也關著。
「比賽是個約定。說好的,只要我這次得獎,他就必須回家,和父母和好.還要乖乖地上學。」
「什麼時候的事了?」
「大概是他搬出去住的那天說的。」
「他一定早就忘了吧!」
「但我還記得。所以這是個關乎我們家裡和睦的問題。」他笑著,好像很輕鬆的樣子,「而且,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他後半句話說的很小聲,但我還是耳尖地聽見了。
「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過不要再說這種喪氣的話了嗎!你還有小懿呢,你忘了。他是你的同卵兄弟,用他的骨髓移植給你一定能行。這次比賽結束,不管得沒得獎你都要乖乖地做手術哦!不要再任性讓大家擔心。」」
「嗯!」
我確實為他擔心。聽小懿說今年是個關口,可偏偏小卿就是不肯去接受化療。為了比賽,他不想影響自己的形象,所以一直接受藥物和注射療法。以前,我只知道骨矚移植是最好的醫療方法,而最好的骨髓捐獻的對象就是同卵雙胞胎,應該說小卿是幸運的,有小懿這個雙胞胎的哥哥,但後來我才知道骨髓捐獻的對象有年齡的限制,只有十八歲至四十五歲才行。以前他們都還小,不能接受移植手術,那現在可以了,偏偏小卿卻任性地要比賽後再去手術。還令人氣結地說什麼自己的病是慢性的,沒那麼容易死,命長的話能和普通人的壽命一樣。但他卻沒說,這個病最短不超過兩年的壽命,T細胞型的活不過半年。他這種安慰人的方式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因為我已經把小懿那裡借來的書一頁一頁地看過,都已經很精通了。
說來還真得感謝小懿借我的書。
我看著桌子上一直擺著的那幾本醫學書,想著應該找個機會還給小懿了。
「不要太累著自己哦!待會兒還要練嗎?」
「是啊!你想聽什麼?我彈給你聽。」
「不用了,就練你的參賽曲吧!我都喜歡。」
「那就《月光》吧!」
「好!」
沒一會兒,那流暢柔美的曲調就從對面的陽台上傳了出來。我可以想像著他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輕快飛舞,還有他投入其中的神情。這個只是第一樂章。稍稍帶著點憂愁的感覺,似像非像他與我在雨中見面的場景。那次,我第一次正式與他相見就是這種感覺,微微帶著病容的他卻讓人感到溫柔親近,也是第一次,我被他那種充滿陽光的笑容所吸引。
在他彈完第一樂章後,我又忍不住給他打電話。因為自己忽然好想再看看他。
「怎麼了?」他有些奇怪,我一向不打擾他練琴的。
「沒什麼。只是想再看看你。明天我能來你這裡嗎?」
「可以啊!不過,上午我要去醫院,下午好嗎?」他好像不太理解我此時的心情,帶著疑惑的口吻。
「好,我明天一定過來。」
我說完就掛斷電話,拉上窗簾。倒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眼前的兩幅畫。一幅是「天使的翅膀」,一幅是「惡魔的翅膀」。
有次,我問堂妹:「如果給你一個選擇,你是喜歡天使還是喜歡惡魔。」她竟然傻笑著說,當然是惡魔啊。我問她為什麼不和天使在一起,她說因為他離上帝太近。
這也算是小孩子的奇怪心態嗎?起碼我現在還不理解。
我按照約定,準備下午去對樓見小卿,但上午的時間怎麼打發?
我看到書桌上的那兩本關於白血病的書。
去小懿那裡把書還了吧!心裡這麼打算著就出了門。
第一次這麼主動地去一個單身男生的住所,當然小卿不算。
當快到目的地時才想起來忘了給小懿打電話問問,如果他現在不在家怎麼辦?不過,一定在的,他是夜行動物嘛!晚上上班很晚,現在應該才剛起來吧!也或許還在睡覺?最多,白跑一趟羅!
我帶著這種心態走上了小懿的那樓。樓裡好像很安靜,可能都去上班了。感歎著現在的人賺錢辛苦,又聯想到小懿當初說我沒打過工,不知道賺錢的不易。
我希望沒有記錯樓層。但走到小懿的門前,一下子愣住了。
小懿竟然背靠著房門,坐在水泥地上。身上傳來一陣陣酒味,好像還混著女人的香水味。他喝醉了!而且,口中還喃喃自語。
他發覺有人站在他面前,慢慢抬起來,用被酒迷離了的眼睛斜看我,然後笑著說:「是麗姐嗎?……我們再喝一杯……還有……叫蔚芊也一起來吧!」
什麼?把我當作是別的女人嗎?去酒吧裡了吧?真讓人受不了。
「你喝酒了?」我皺著眉問他,而他好像還是沒能認出我,「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他一直笑著。?喝點酒又怎麼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算了。」我不跟酒鬼理論,先把地弄進房間再說,「鑰匙?」
他乖乖地從口袋裡掏出鑰匙交給我。難道不管什麼人問他要,他都會給嗎?要是小偷怎麼辦?沒有危機意識的傢伙。
我接過鑰匙,把房門打開後,想怎麼著才能把他弄進去。畢竟,他那麼大個兒。
算了!用拖的吧!誰叫他死賴著不肯起來。我只能用盡吃奶的勁兒拖他,打開浴室的門,把他扔了進去。並打開淋浴的開關,以很快澆在了他的頭上。這下他應該清醒了吧!
雖然自己這麼做是野蠻了些,但對他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我氣沖沖地關上浴室的門在外面等他。
房間裡比上次我來時亂了許多,好像一直都沒打掃的樣子。趁著這個空,我大發善心似的幫他把桌子上的垃圾打包扔在門口。回來時浴室裡的水聲已經停止了。看來他已經洗好了。
我拿出帶來要還的書放在剛收拾好的桌子上。
「能幫我拿件衣服嗎?」他從浴室裡跟我說,聲音已經沒有剛才醉醺醺的感覺,「就在床上。」
我在他床上找到他要的衣服,並遞進浴室裡。
「謝謝。」他輕聲又不帶感謝的口吻像極了頭一次在家樓下小店見面時說話的口氣。
我一直沒吭聲。直到聽到裡面發出的穿衣聲才又開口:「我是來還你的書。我已經把它放在你的桌子上了。」
「要走了?」
「嗯。還有事。」有事是借口。「所以,我先走了。拜拜!」
我沒等小懿從裡面出來就匆匆地走出房門。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小懿在我剛走出房門的一瞬從洞室裡衝了出來。他的頭髮還沒擦乾,濕漉漉的還滿著水。
「沒有。我真的有事。」我再一次申明,「不過,剛才……對不起,我只能那麼做。」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他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回答,「我說的是一直,一直,從第一次見面就這麼討厭我嗎?」
「哪會?我從來沒這麼想。」
「違心的話你還是不要說的好。因為你根本不會撒謊。」
「你還是先把頭髮擦乾吧!」
「不要岔開話題,」他一邊說著,一邊擦了下頭髮,「你總是迴避。」
「我沒什麼可迴避的。」
「是嗎!那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真有這麼可怕嗎?」
「沒有!」我否認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盡說些奇怪的話,從剛才見到你開始就怪怪的。」
「呃……可能是昨晚喝得太多的緣故,酒勁兒還沒過。可是……只有這樣我才能說些平日裡不能說的話。」
「你有什麼話不敢說出口的?」我譏諷地說,一想到他總是損我,就覺得討厭。
「那些都是假的,真的我不能說。」他顯出不同以往的沮喪,一點都不像平日的他。
「有什麼不敢說的?你心虛!」
「是!我心虛,難道你不嗎?」
「我有什麼可心虛的?我實在看不慣現在的他,有點氣惱又不耐煩,「有話就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像你。」
「那好,我『從頭』說起。」他認真地看著我,從來都沒過這麼認真的表情。
「第一次見面,我向你借了五塊錢。那是假的,是借口,搭訕的借口,」聽到他的話.我略感吃驚。「當時,我口袋裡不知道有多少個五塊錢。只為了能和你再見一次面。沒想到老天也幫我,第二天在超市就碰見了。可惜,老天就幫了我這麼一次,我的幸運就都用完了。原以為那場大雨是老天給我的機會,結果卻是給小卿的。哼……」他無奈又自嘲地苦笑起來,「你真的很特別,特別到我們兄弟都為了你……」
「不要說了!」我大聲叫了起來,我不希望聽到後面的話。
「你不相信我說的?還是你根本不信任我這個人?我給你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當然,後面要改變真的很困難。」
「我知道你那些都是裝的,你的衣著,還有耳洞都是為了氣你父母把?雖然我後來都理解,但依然改變不了我對你的看法,這不是第一印象的緣故。」
「那是什麼?」
「是人,整個的人,不是外貌,你和他在外貌上一模一樣但實質差別大大,也就是你和小卿不同的地方。」
「僅僅是因為他比我優秀?」
「不是。」
「那是什麼?」他逼問我。
「不要問,我不知道,可能是感覺。」
「感覺?」
我的心開始有點亂了。他一再地逼問我,後面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感覺,是最不能說清楚的東西,我卻用這個理由來搪塞他。我真的很笨!
「那你說,對我是什麼感覺,對他又是什麼感覺?」
「不說話嗎?還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哪個感黨才是真的,哪個才是假的。」
他的話讓我忍無可忍:「曾何懿!你不要對自己太自信了。不要以為所有的女孩子都會看上你,喜歡你!」
「你就是其中的一個?」
「是的!」
「你說得太堅決了,沒有給自己後路退哦!」
「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我真的過分的話,我就不會考慮到小卿而讓他佔先的。」
「你不用這麼做我還是喜歡他。愛情面前都是公平的,沒有先來後到之說。」
「真的嗎?你真的這麼想嗎?」他激動地用雙手抓著我的肩膀,「你真的一點點的感覺都沒有?」
「沒有!」我瞪著他。
「你沒有,但我卻越來越強烈了。我是實在忍不住才現在跟你坦白的。你知道嗎?每當看見你和小卿在一起,我有多後悔,那天郊遊就是我開始痛恨自己的開始。」
「你那天不是也玩得很開心嗎?」
「裝的。很累人,太累人了。所以我實在是……特別是看到你和小卿在那裡……」他的表情真的痛苦極了,讓他不能順暢地說完整句話,」你們在那裡接吻……我以為自己可以承受的,但事實是……令我抓征了!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控制住自己沒有衝上去從小卿的懷裡搶過你來。我……我甚至有想揍人的衝動。想揍自己的弟弟,這是從來沒有的想法。從小就愛護著的弟弟,卻在那時有了這種想法。原本想躲一陣子不見你們會好些,但現在……我想,再不說出來我會瘋掉的。所以,今天非說不可了。」
「……」我一直看著他,心裡卻是害怕的,但自己沒辦法作出任何反應來阻止他說。
「你應該可以感覺到的。我喜歡你!我愛……」
「不要再說!」
我大叫著打斷他的告白,這時我已經不得不這麼做了。我掙脫他的手,摀住自己的耳朵,想強迫自己不要聽到那句話。
「不要說出口!如果你把那句話說出口的話,我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你害怕聽到那句話?!但我非說不可!我愛你!而且和小卿一樣愛你的,不!比地更甚。」
「混蛋!你幹嗎要說出來。我完全可以當作沒聽見。你這麼做對得起小卿嗎?」
「你是因為小卿才拒絕我,討厭我的?」
「我現在是小卿的女朋友!別忘了,還是你幫我們在一起的。真知子出現的時候,也是你幫我阻止她的。」
「說到真知子……我真是笨,我應該讓她搶走小卿,這樣……」
「你太卑鄙了!」
「我已經當夠好人了。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否則會發瘋的。」他的目光銳利起來,讓我毛骨悚然,不禁後退。
「你為什麼非要惹我?你身邊圍著的女生不多嗎?難道還不夠?而且我的條件也不好……」
「但你已經把我們兄弟都吸引住了。」
「我現在只能和小卿在一起!不可能和你的。」
「『只能』?看來你的用詞把你出賣了。」我後悔自己用錯詞,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不放,「你是喜歡我的吧?只是你還不明白,是因為你有道德潔癖的關係,讓你不能背叛小卿吧?」
「你胡說,都是你自己瞎想。我沒有背叛小卿,我們一直很好。」
我開始躲避他的眼神,口中一直否認著。
「你不敢看我了!」
我快被他逼哭了。鼻子開始有點酸酸的。自從認識他後,我就總是想哭,也變得懦弱了。可偏偏他不想放過我,一步一步地逼近我。
「看著我!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喜歡還是討厭?」
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著他。我卻故意撇開眼睛看向旁邊,但眼睛裡已經開始濕濕的。
「我並不想你哭啊!」他看見我眼眶裡快要流出淚水,有點著急了。改用雙手捧著我的臉,小心翼翼地問:「真的討厭我?」
「……」我狠不下心肯定這個回答。
「那喜歡呢?」
「……」這個我也不能肯定。
「那到底是什麼?你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
「我現在是小卿的女朋友。」我輕聲喃喃著,「我已經是他的女朋友了。已經是了……」
他的眼底快速地閃過一絲近乎絕望的神情,令我的心一下子收縮,突如其來地有種酸痛感。這個感覺和上次小卿住院時完全不同。我真的能體會到小懿的失望
與痛心,因為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他應該不會知道的吧!」他輕聲說了句令我不解的話。
「啊?」
「上次你和小卿接吻是第一次?!初吻啊!」
「這個不用你管。」被說中了,我的臉燒紅了起來。吻,對於他來說,是老手了。
「那個也算是接吻嗎?只能算是輕碰而已。真正的你還沒嘗過吧?」
「啊?」
看著他略變的眼神我有不好的預感,但已經逃不出他的手心了。
我的嘴唇被他牢牢地吻住了。霸道!混蛋!我心裡直罵他,用手一直抵著他,想分開彼此緊貼的唇,但始終和不過他的蠻力。
快缺氧了!難以呼吸!只能緊抓住他的手臂來支撐自己。而他卻完全沉浸其中沒有顧慮很多,那種霸道的吻真是讓人痛恨,但也難以拒絕。
如果真的說出他們兄弟對我的感情,可以打個比方。小卿,就像清風,從我的心湖輕輕掠過,吹皺了湖中平靜的水面;而小懿,就像塊石頭,是直直地砸到湖裡的,動的不僅僅是水,連湖底的淤泥也攪起來了。
討厭!我感覺到他的舌頭伸進來了。身體像一下子電到了,變得麻麻的。
不要啊!快碰到我的舌頭了。
再下去我怕自己真的會……
快放開我吧!我求你了!求你……
眼淚終於忍不住在他面前流了下來。濕濕的,從面頰上滑落,好像也染到他的臉上了。他感覺到了,於是,終於放了我。
「啪!」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在兩人之間響起。
我舉著那只打小懿的手,手心直發麻,但心裡更是難受。
「為什麼要這樣?」
「喜歡你!」
這句和小卿說的一模一樣的話,為什麼在他的口中說出來就這麼讓人討厭?
我狠狠地擦了下嘴唇,不是因為厭惡、噁心,而是害怕。
「為什麼非受這麼做?」
「因為不甘心。他能的我也能,而且更好。」
「你比不上他的。永遠都是。」
「你就真的這麼喜歡他?我就只能讓你討厭嗎?」我不回答,「那好,反正我已經做了,討厭就討厭到底吧!以後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了。」
「以後……你說出了口。以後,我們就連朋友都不是了……」
我轉身逃離這個地方,以後也不會再來了。真是後悔今天來這裡的決定。
「你又想逃嗎?每次你不敢面對時就用這招。」他衝著我喊。
真的被他說中了,每次我對他就是這樣逃避的。我一直害怕自己對他有感覺,一旦感覺有了就逃跑。以前沒回頭,這次更是不能回頭了。
**********
夏日繼續著,天氣卻有些稍稍轉涼,有點潮濕悶熱陽光也依然耀眼,閃著金色的光芒令人睜不開眼。公車上的電台廣播正播著第二天的天氣預報。好像要來颱風了!現在的風應該就是因為受到還未到來的颱風影響的緣故。天空也很藍,沒有多少雲。
如果是以前,我是十分喜歡這種日子的。並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想到颱風來時能下大雨,到時候就能涼快了。而這次例外。沒有了那種心情觀賞外面蔚藍的天空和享受微風吹拂,只是呆呆地注視著車外的風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注意著什麼東西,只是保持一個動作發著呆。剛寸的慌亂和激動早就平靜了,但心底緩緩傳來了的酸痛感不能緩解。自己明明沒有再去想什麼了啊?怎麼還這樣?
我自嘲地笑笑。沒有顧及旁邊乘客有沒有對我投來異樣的眼光。
自己可還真的有很嚴重的道德潔癖啊!記得阿芳以前就說過:哪個好就挑哪個了,幹嘛管這麼多,愛情對於追求者來說是各憑本事,沒有什麼道德不道德的。我問:那被追求者呢?她卻說:當然越多人追求越好羅,表示自己有魅力。當然,像她這種習慣被許多男生圍著轉的人,這種矛盾根本不存在。要是被她知道我現在的痛苦,她一定笑我是自我虐待。
虐待就虐待吧!我沒有那個勇氣能同時承受兄弟兩個的感情,負擔太重了,我怕自己會被壓垮的。所以,我放棄小懿了,希望他也同樣對我。我現在需要忠實的只有小卿一個人。
我對著窗外輕歎了口氣,希望把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驅除出自己的身體。但……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但始終……他還是吻了啊!這分罪惡感或許會永遠在心裡,不能消除。
廣播裡的天氣預報完了,換了一首純粹是為了調整時間用的曲子。我不知道曲名,但卻敏感地聽出裡面的鋼琴聲。
小卿!
很自然地就想到他,還有我最愛的他的陽光地笑容。剛才還刻意保持的平靜被打破了,但沒了原先的痛感。
他難道真的是我夢中寬容一切的天使嗎?
這種想法對我這個應該已經成年的人來說確實有點幼稚,但是現在……也只有他能撫平我心中的痛了。
真的,好想好想馬上看見他。
此時的心情用「歸心似箭」也難以形容,到站後,我跳下車,直往那幢樓跑。還未在樓底站定,我就聽到了上面傳來的鋼琴聲。是柴科夫斯基的曲子,也是他參加比賽的必考曲目。
他已經回來了!
我仰頭看著那個陽台。但太高看不到裡面,只能聽到琴聲,於是逕自上了他那幢樓,心裡異常激動,但也有些不安。
他的琴聲依舊優美、流暢、富有彈性和張力,這應該說明他去醫院檢查的結果沒有異樣吧,我慶幸著。但自己就不那麼好了,心裡開始猶豫,時間還早是不是該先回家調整好心態再去他那裡,否則讓他出來會讓他擔心的。但一方面又真的很想見到他。就這麼猶猶豫豫地,已經到了他的家門口,按下了門鈴。
現在只好盡量放鬆心情,保持平日的自己。
「這麼早就來了?!」
他來開門,看到我有點驚訝。
「怎麼不希望我早來?」我刻意表現出和平日裡一般的樣子。
「哪會!」他笑得不太好意思,「進來吧!」
我走進客廳就看到鋼琴的琴蓋打開著,上面擺著曲譜。
「打擾到你練琴了!」
「沒什麼,你先坐著。要喝什麼嗎?」
「果汁!」
他轉身進了廚房,完全沒有覺察出我有什麼異樣。
「謝謝!」我道著謝,從他手上接過倒滿果汁的杯子,「你繼續練吧!」
「那你呢?」
「沒關係的,看著你就行。」
我笑得無比燦爛地看著他。
「不如--你也坐這兒吧!」
他示意讓我也坐在那張琴凳上。長長的琴凳兩個人坐不會顯得很擠。
「但,這樣你還能彈好彈嗎?」我懷疑地看著他,「有企圖!」
「沒有。」他的臉有點紅。
「好吧!」我也坐了上去,「不過,沒幾天你就要出國比賽了吧,你爸媽怎麼不關心你似的,讓你一個人在家練琴,和別的父母都不一樣。」
「他們今天一個去買出國帶的東西,一個去辦比賽的事了,而我只負責把琴練好。」
「但你也不太自覺哦!」
「怎麼?」
「現在啊!」我指指琴鍵,「我來了就不練了。看來,以後我不能再來打擾了。」
「不要這麼說嘛!」
「那你就乖乖地練琴!」
「好嘛!真是的。說話的口氣像我媽!」
「哈!再這麼說我就不坐這裡了。還是離遠點的好。我裝著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拉住。
「別生氣,我馬上彈。就彈你喜歡的那首怎麼樣?反正也是參賽曲目,這回你不會反對了吧?」
我刻意留出空間讓他彈琴,但這樣卻使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了。看著他並沒有因為我坐在旁邊而影響到彈奏的質量。甚至是像是忽略了我的存在似的,忘我的沉浸在跳動的音符裡。
我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純熟地彈奏著,從他的手下流露出的不僅僅是音符,更多的是感情,我的目光從他的手上漸漸轉到了他神情專注的臉上。
此時他彈的是《月光》的第二樂章。精悍而又輕快,裡面充滿著小卿跳動的生命力,他把自己的心也都融合進去了,裡面都是他的感情。幸福的、愉悅的、充滿希望的,或許,貝多芬在創作此曲時井不是想表達這些,但小卿卻演奏出了這種情感。連同身邊的人也感染其中。
但這卻恰恰使我感到罪惡感。剛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又上來了。
我該怎麼辦?
看著小卿就在身邊,那麼專注,那麼認真地對待著這分感情,而自己呢?
不由自主地看著小卿的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從自己的沉思中緩過來。但我依舊看著地而他,卻仍是沒有發覺,仍然認真地彈奏。
他真的很優秀。不僅僅是這個琴聲,還有整個人。從陽台灑進來的陽光折射在琴身上,在他的身旁形成了一個光暈。美麗的,溫柔的,充滿暖意,並伴隨著樂曲產生特有的活力。雖然在大白天,特別是太陽熱力四射的正午聽《月光》有點和主題衝突,但在我看來,這個正是小卿的特點:如陽光般溫曖又如月光地溫柔。
這不是天使又是什麼呢?
「天使離上帝太近了!」
我的腦子裡不知怎麼的一下子冒出了堂妹那句沒頭腦的話來。
離天堂也很近吧!不!天使本來就應該住在天堂裡的。
小卿是天使?!還是人類呢?
他會回去嗎?
他會離開大家嗎?
他會開我嗎?
他會嗎……ˍ
我的思維開始混亂起來。還有開始發燙的日光讓我的視覺也開始錯亂了。
他要離開我了?!
我著見他的身影慢慢模糊,慢慢飄渺。
明明就在身邊的呀!他不會這麼快離開我的!
不要離開!小卿——
「怎麼了?」剛才還在繼續的琴聲隨著那句問話停止了。
小卿轉過頭看著我,帶著關心溫柔的口氣問道。因為我的手不知怎麼的正緊緊抓著他剛才彈琴的胳膊,不願放手。
「是不舒服嗎?是不是太熱了?我去把冷氣開得再涼點。」
「不用了!」我馬上回絕了他的好意,其實我只是不希望他離開身邊,「我沒事的。」
說完,我還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給他看,直到他放棄去開冷氣的意思。
「會不會是感冒了?發燒的話就不好了。」他說著,伸出手放在我的額頭上。
「真的沒事。要是發燒我就不來了,感染給你就麻煩了。」我一再申明,但他還是不放心。
「我這裡有藥,不舒服一定要說哦!」
「是嗎?你這裡什麼藥都有?」
「什麼叫久病成醫,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些小毛病我都行的。」他說得很自信。
「小卿,你如果不彈琴的話大概會去學醫吧!」
剛才還笑著的他聽到我的話後頓了頓,接著否認。
「哪會?我只適合彈鋼琴。」
「如果你不學琴的話,你大概就會學醫吧!這個才是小卿你最嚮往的是嗎?」
「可能吧!但……我是繼承父業的那種人,是沒有資格有自己的夢想的。反正現在自己這樣不也是挺好的。」
他明顯地不喜歡多談這些,於是,他又伸手準備開始彈奏剛才被我打斷的樂曲。但我手還是一直沒有放鬆,而且還故意抓得更緊了。
「這次可是你不讓我練習羅!他笑著看我,「那好,我現在只當是休息時間。」
他輕握住我緊抓著他的手,並慢慢地把我的手放在琴鍵上,另一隻也是。
我不解地看著他。
「把手放大這裡,」他細心地把我的手指一個一個掰開按在相應的琴鍵上,「你可以試著彈彈看啊!從第一個音符開始,依次用手指按下去。」
他說得很認真,很仔細,就像教小孩子第一次彈琴一樣。我可不是小孩子啊!
腦中忽閃過一個念頭,於是惡作劇似的,用十個手指一起按了下去,發出一聲刺耳難聽的聲響。
「你這樣做鋼琴可是會疼的哦!」
我覺得他說話的口氣並不完全是在向我一個人說,於是疑惑的感覺更重了。
「小卿……」我皺起眉頭。
「你剛才做的真的和小懿小時候一樣。記得我們在剛有記憶時,就被爸爸叫著坐在同一張琴凳上按這些琴鍵。第一次彈琴的經歷就像剛才我教你一樣,爸爸得耐心地教我們,而小懿卻是愛唱反調地亂按一氣,讓這些琴鍵發出刺耳的聲音,還連累坐在旁邊的我。」小卿輕笑了下,回憶著過去,「那裡,爸爸就會說『鋼琴可是會疼的』這句話來讓小懿住手。」
「你懷念那個時候?!」
「很煩,但又很幸福。我也不知道怎麼的,最近總回想著過去的事情。」
「你想借比賽次讓小懿回家也是這個原因吧?」
「是啊!」他朝我笑了下。又回到記憶中,「可是他這個人很倔強,總是不合作,從小就這樣。總被逼迫著練琴並不適合他,所以偷溜出去玩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
「你爸爸一定很惱火吧?」
「即使回來會被罰他也會出去,越罰他越是對著幹。有時,他還會問我和不和他一起出去玩,我總是怕被罰而乖乖地在家練琴。他笑我太懦弱了,但完全沒看不起的樣子,反倒是我自己覺著沒有他那樣的勇氣。所以,當他偷溜出去玩時,我就羨慕地對他說:「哥哥,不要只顧自己玩,要帶上小卿的那份哦!當然,為了謝謝哥哥,小卿也會加上哥哥的那份一起練習的。」他輕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就這樣,我是帶著小懿的那份在練習,所以得來什麼讚賞並不覺得怎樣,自己反而有種虧欠感慢慢地延伸開來。每個做父母都喜歡聽話的小孩,所以,我就成了家裡最得寵的那個,小懿被完全忽視了。他真的應該是恨我的,但事實是,每當有困難時,像是被誰家的小孩欺負之類的事,他都會把我出氣,但結果,被罰的永遠是他。看他被罰,我也會痛,總是很想對爸爸說罪魁禍首應該是我,但他卻示意不讓我說,總是默默承受不願意解釋。」
「他從來沒對我說過這些。」我小聲地喃喃著。
「他就是這樣的人。他不開口說話,沒人知道他的心思。」
「……小卿……」我不知道應該對他說什麼,「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還以為你會覺得煩呢。」他又輕聲著說:「喜歡就好。」
「他搬出去住也是因為……」
「爸爸總說他沒用,老闖禍惹麻煩,而他也是同樣討厭爸爸。於是父子兩個就鬧得越來越厲害,離家之後也並沒有平靜過,媽媽為了這事和爸爸鬧過好幾次了。那天我任性地離家出走就是因為他們又在吵架的緣故,但畢竟我沒有小懿那樣敢作敢為,最後還是乖乖回家。」
「那樣才對啊!你可不能和他比,他的命可是硬得很啊!」
「應該說是能幹吧!相比之下,我只是溫室裡的花朵而已,經不起風吹是不是?」
我搖了搖頭後,後悔說出那句話。「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
「你不會嫌棄我,不會離開我吧?」
我被他一下子抱住,輕摟進懷裡,並說著剛才我腦子裡想對他說的話:「怎麼會?」「不要離開我」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啊!小卿為什麼也這麼說?
看他這樣子像極了一個急需安慰的小孩,我也不由得心痛起來。
我想抱緊他時,他卻鬆開了我,用清澈透亮的眼眸凝視著我。漂亮完美的五宮在我眼前忽然做了個特寫鏡頭,然後什麼也看不見了。
是被吻了吧!是的。眼前一片漆黑應該是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只有嘴唇上的觸感是最真切的,很輕柔的動作,又像上次那樣只是親吻我的嘴唇,但慢慢地……發覺並不是……我可以感到他正用舌尖碰觸著我的牙齒。
想進來嗎?
不行!不是害羞的拒絕,是因為……小懿才剛吻過那裡,我怎麼可以……
來不及了,已經進來了!
那種柔情是怎麼都無法抵禦的。
我完全沉浸其中,有點像贖罪似的,希望小卿的親吻能消除小懿留給我的氣息。
真是完全和小懿不一樣的深吻啊!
這才是情侶之間的親吻嗎?
過了好久,至少我是覺得過了好久,才結束這個吻啊!沒有和小懿的那種窒息感覺,反倒是覺得輕鬆很多。難道小卿的吻真的讓我擺脫掉了小懿的影子?
「對了!我有樣東西給你!」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我此時這般害羞對藉故離開,我看見他進了自己的房間,不一兒就出來了,但手上好像多了樣東西。
他攤開手拿給我看裡面的東西。「是護身符!在日本讀書時到神社去求來的。是保佑考試順利的。」他說著把護身符掛到我脖子上。
「為什麼給我?你馬上要比賽了,應該你自己帶著。」
「比賽我有把握,倒是你,我不放心。開學不是要補考?最近又沒怎麼複習吧!」被他說中,我吐了吐舌頭。「帶上這個吧!沒幾天就要開學了。那天上飛機你用不著去送我,在家乖乖複習,等考試通過了再去接我好嗎?」
「為什麼不讓我送啊?」我撒著嬌,表示不滿。
「不要像小孩子一樣任性!」
「才沒呢!」
「那就聽我的。在那邊我會打電話來。」
「好!好!」
我心有不甘地答應了。
看著掛歷上的日期漸漸接近小卿上飛機的日子,心裡難免有點失落感。最後,晚上也沒了早已熟悉的鋼琴聲,是和上次沒了的不同感受,總有一種像是要永遠失去的可怕錯覺。
沒關係!沒關係!他會打電話來的。我們說好的。
心裡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並依照他的話,在離開學還沒剩下的幾天裡都乖乖在家,一方面是複習,另一方面是等他的電話。
我真的是喜歡小卿的。現在我很肯定地告訴自己,但為什麼那天就沒這麼肯定地對小懿說出這句話呢?還在猶豫嗎?那現在應該不再猶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