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巧憶望著她,「你也這麼想?」那就不是她一個人疑神疑鬼。
「你我都知道高名揚以前的事,他主動想接近我們,一定別有目的。」因此,她才會一直婉拒丁舜恆的提議。
乍見Caesar本人時,高心築跟杜巧憶都嚇了一跳,因為她們對高名揚跟丁可榆的那一段往事是一清二楚的。
她們明白這男人當初所受到的創傷,對一個初戀的少男來講,的確是很難以時間來撫平,而且如今的高名揚性情跟以往不一樣。
現在的他,冷峻得如一座冰山,每個想靠近他的人,他都會不留情面的凍傷那些人,就因為他這樣的獨特性情,才會讓他在演藝圈如此受歡迎。
而他的主動接近,著實令她們覺得匪夷所思。
「你說他會不會想利用我去接近可榆?」
「你是說他最終的目的是可榆?」
「沒錯,他之所以會指定我當這齣戲的女主角,並非是看上我的名氣,而是因為我是可榆的朋友。」
「我明天就回絕掉他們的提議。」高心築想也沒想便否決兩人合作的可能性。
若高名揚的目的是丁可榆,那她們豈能坐視不管?一個活在憤怒憎恨中的男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不能讓這麼危險的人物接近她的朋友。
她們五人就像生命共同體,無論是誰,彼此間都有著深不見底的情感,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到任何一個。
「不,我不想回絕,相反的,我希望跟高名揚有接近的機會。」杜巧憶揚起莫測高深的笑。
她喜歡正大光明的與人交鋒。
「你心裡有什麼打算?」高心築知道杜巧憶想反其道而行一定有她的道理在。
因為杜巧憶不是一個虛有外貌的女人,她的腦筋動得比誰都快,是她們五人之中最聰明的,她懂得利用自身的條件去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她的野心不容人忽視。
「據我所知,高名揚被可榆傷害之後,整個人性情大變,我想他一定對可榆心存某種憎恨。」除此之外,杜巧憶想不出他會接近自己的理由了。
「而這股憎恨可能會傷害到可榆!」
「沒錯,但是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可以先答應他們,暗地裡再偷偷觀察高名揚的舉動,憑我們兩個人,我想就算他想傷害可榆,未必做得到。」
「希望是我們多心。」高心築擔憂地看著她。
「你明天打電話給丁舜恆,就說我答應演這部電影。」
一旦證明她們只是多心,對她也沒有任何損失,說不定還會因為這部電影的關係,讓她的演技大幅提升。
杜巧憶相信丁舜恆說的,高名揚是一帖藥引,而她正需要這帖藥引,讓她的演技可以完全發揮出來,讓她不再只是一個虛有其表的花瓶。
她的野心,也是不容人忽視的!
「來,今晚要不醉不歸。」
謝芯翎高喊一聲,五個女人舉起酒杯,豪爽地喝下杯裡的液體,在酒精作祟之下,她們的情緒High到最高點。
「呼!還是老朋友好。」高心築有感而發的說。
這半年在外的生活,外人看似風光,但其實不然。
身處異鄉為了闖出名堂,她跟杜巧憶受了很多的苦,如今苦盡甘來,面對這幾個老朋友,她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吃到苦,才知道我們的好,是不是?」況藹雲譏笑道。
「我跟巧憶這半年來最想念的就是你們三人。」
「真噁心,不過我喜歡聽。」況藹雲亮麗的臉龐堆起笑容。
她們五人相聚在一起是最快樂的時光,可以忘卻煩惱、痛苦,只須盡情暢談。
「對了,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電視媒體正在報導一件事。」高心築飄向丁可榆的目光充滿關懷。
「你是指相親宴的事?」循著高心築的視線,其他四人也將目光落在丁可榆身上。
「你們都看到新聞了?」
「沒錯。」四人異口同聲地道。
「這消息是真的嗎?」謝芯翎臉色凝重。
「我敢打賭,百分之百是真的,因為發佈這個消息的人是丁伯父。」
「沒想到丁伯父已經開始把腦筋動到可榆的頭上。」
「沒辦法,誰教我身為女人。」丁可榆自嘲的笑道,臉上的冷漠彷彿她是局外人,完全置身事外。
就因為她的父親——丁志偉重男輕女,所以她的存在並不被認同,就算她替公司爭取到不少的利益,但終究因為她是女兒身而大打折扣。
一向鄙視她存在的父親,終於忍不住地開始替她尋找理想的男人,為的就是想鞏固自己在商場上的地位。
但是,她的父親顯然估計錯誤,她不是一個會輕易受擺佈的女人,她一向很有自己的主見,這場眾所皆知的相親宴,她不會如他所願出席的。
「我們是女人並不可恥,可恥的是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況藹雲臉上出現激動的表情。
「我們都是同病相憐的人,但是卻憑著自己的毅力,在各自的領域裡闖出一片天,那些男人休想控制我們,男人是最低等下流的動物。」謝芯翎冷冷地說。
「沒錯,就算沒有男人,我們依舊可以活得很好。」高心築贊成的直點頭。
「這場相親宴,你打算怎麼做?」杜巧憶關心的問道。
她們五個人對任何事雖都不在意,表現冷漠,但卻很關心彼此。
「我不會出席。」她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的父親難堪,把她的不滿宣洩出來。
她不會對一個鄙棄她的男人和顏悅色。
丁志偉重男輕女的態度,讓丁可榆從小就活在沒有親情的生活中,她不知道什麼叫作快樂幸福,直到遇到謝芯翎她們。
是她們的出現讓丁可榆對人生產生希望,但若是要她為男人付出真心,那比登天還難。
她痛恨男人的自以為是,藐視男人的虛情假意,所以她喜歡將男人玩弄於股掌,從不付出真心。
「這樣做好嗎?怎麼說你都是主角。」
丁可榆是她們五人之中最冷漠的女人,無論任何事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喜歡主導權在自己的手上,喜歡向眾人證明她的能力不輸男人。
在丁志偉的眼中,她始終是丁家成不了氣候的小孩。
就算她擁有令人稱羨的頭銜——副總裁,但卻無實際的權力,丁志偉肯讓丁可榆坐上這個位置,無非是希望能替他找到一個合適的女婿。
至於她的能力如何,丁志偉根本不在意。
以丁志偉嚴厲的態度看來,要改變他重男輕女的觀點是一件難事。
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丁可榆在丁志偉的心中只有一個利用價值,那就是為他找到一個好的女婿,接掌他的事業。
他寧願將自身的事業交給一個毫無關係的男人,也不願意放手交給一個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女兒。
丁志偉這樣明顯的做法,換成是別人早就受到極深的創傷而反彈,但是丁可榆早已沒有任何感覺,對於父親所耍的小手段,對她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哼,他想玩什麼把戲是他的事,與我無關。」丁可榆冷哼。
親情在她的眼中好比遙遠的星星,她無法觸手可及,期待越深,心裡的愴然也就越深,她早已叫自己放棄去乞求那遙不可及的親情。
她今日的無情,全都是拜自己父親所賜,她只是有樣學樣。
「伯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杜巧憶沉聲警告。
日積月累的憤恨不是一時之間可以消弭,丁可榆對她父親強烈的恨意,她們每個人都感受得到,但她跟她父親的這場戰爭究竟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沒錯,伯父既然敢向媒體散佈這個消息,那就代表他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他不在意你任何的想法,只要你乖乖照他的安排去做。」
「在他眼中,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女兒。」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聽話乖乖當他的傀儡娃娃,任憑他擺佈她的人生。
「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儘管開口,別不好意思。」這個時候,她們無法幫得上忙,只有給予丁可榆她們最珍貴的友情。
「我不會被打倒的。」她絕對不會被打敗的!
「對,你就好比傲立於風霜中的梅花,堅忍不拔的精神令人讚佩。」謝芯翎舉起酒杯,「我們大家敬這朵奇葩。」說著,大家舉起酒杯,各自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