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瀅瀅本能抬板手臂擋住玻璃碎片,她的眼鏡掉了,一張小臉刷白,幾片碎片劃傷了她的臉頰和手臂。她忍著痛解開安全帶,視線模糊的從擠壓的皮椅中爬起來,幸好她還能脫身。
她第一個反應是試著打開車門。但車門扭曲變形,她打不開。「小陳?小陳?」
「呂、呂小姐,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小陳額頭受了傷,但不礙事,他只是有點頭昏腦脹,強撐著,他回頭看向後方。「呂小姐,你的臉流血了?」
「小陳,你的頭……」
「我不要緊,沒關係。呂小姐,趕快下車,我們不能待在車上。」小陳忙不迭打開車門,衝下車去。
「我、我打不開車門。」呂瀅瀅驚喊。
「我來。」小陳用力抓看扭曲的後車門,用力想把車門扳開,但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
忽然間,前方的油罐車轟地爆炸。
轟!一聲讓人心驚膽跳的轟然互響進炸出來。
小陳和呂瀅瀅同時轉頭看向前方,一道火舌竄起半天高,相當可怕駭人!
周圍一陣混亂,小貨車駕駛、油罐車駕駛還有前面兩部斬車下來的人都拚命往後跑。
油罐車和小貨車這一撞,兩台車均翻覆,小貨車還在漏油,已經起了火,危險一觸即發!為了保命,大家都拚命逃。
「小陳,你快逃,火勢恐怕會燒過來。」她出不去,但不能連累小陳。
「不行,我不能丟下呂小姐。」火舌在前方十幾公尺外竄動,還沒燒過來,小陳死命扳看車門。「呂小姐,你用力踹門,快點,車門有點鬆動了。」
一經小陳提醒,她抬起腳死命踹著車門。
分秒必爭,車門終於被兩人合力弄開了。
「快逃啊……」喘吁吁的小陳都要哭了,他抓看呂瀅瀅踉蹌的往後方跑,儘管腳都軟了,但連滾帶爬也要跑到安全距離之外。
正當兩人拚命往後跑時,火舌從漏油的痕跡延燒到後方,一路宮燒到後方幾輛車子,她的座車也遭受波及。
「呂小姐,幸好、幸好我們逃出來了。」額頭泛看血的小陳虛脫地跪倒在地,剛剛真是千鈞一髮,真的差點喪命。
呂瀅瀅一身汗,髮絲凌亂衣服髒污,臉頰滲出血絲,坐在路邊呆征的望著逐漸竄升的驚人火舌,腦袋一片空白。
她差點沒命了,就差不到一分鐘,她可能就會被活活燒死在車內。這震撼實在太大,心有餘悸的呂瀅瀅渾身一軟,意識逐漸昏茫。暈了過去。」啊,呂小姐?呂小姐?「小陳慌張的搖晃看她。她無法響應他,下一瞬間跌入黑暗中。
只開了一盞床頭燈的寬敞房間裡,盛仕赫坐在一張深色單人沙發上。他的身軀往前傾,雙手交迭放在黑色大床上,憂心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險些命喪在車禍意外中的呂瀅瀅,幾個小時前,他剛抵達機場打算先辦理出境手續。誰料,卻接到司機小陳打來的巨話,告知國道上出了重大車禍,他和呂瀅瀅驚險的度過危險,但她因為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聽到消息,盛仕赫立即開車北上,途經車禍現場,人在對向車道的他心臟幾乎要停上了。縱使小陳告知呂瀅瀅並無大礙,但他依舊無法寬心。趕赴醫院後,他動用關係讓小陳和呂瀅瀅馬上接受一連串的檢查。檢查過程中小陳很清醒,他僅有額頭擦傷,並無大礙。至於呂瀅瀅,臉頰和手臂有幾道割傷,腦部斷層檢查也很正常。她沒事,卻沒醒過來……正確來說,在檢查過程中她有短暫的清醒過來,後來還是不敵倦意又睡沉了。
醫師解釋,她可能因為驚嚇過度,加上太過勞累才會處於昏迷沉睡的狀態,以她的傷勢並不需要住院,因小醫院裡病床本來就不足,也沒有足夠的人手。
盛仕赫還是很擔心呂瀅瀅的狀況,不過卻沒將她留在吵雜的小醫院裡,他將她帶回家,從醫院返家後的這幾小時來,她偶爾會吐出幾句囈語,張開恍惚的眼清,無意識的揮動只手,過沒多久又繼續沉睡。
在她沉睡時,他應該進浴室洗個澡,把這身皺巴巴的西裝換掉,然後給自己弄點吃的,填飽空了一個晚上的肚子。
但他的雙腳卻自有意識的不願移動,他輕輕抓著她涼透的小手包覆在手掌裡,靜靜等待著,目光落在她像嬰兒般沉睡的雪顏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從凌晨零點五分又過了約莫一、兩個小時,他依舊渾身僵硬地坐在沙發上,維持一樣的姿勢。
就在他累得快要合上疲齋沉重的眼皮時,驀地,包覆在他掌中的小手輕輕地動了動。
他猛地渾身一震,微微起身趨前探看,灰暗的黑色瞳眸端詳看她蒼白的小臉。
她那濃密如蝶的黑色眼睫微微顫動著,秀眉蔡起,須突,一直緊閉看的眼皮終於掀開來。
「瀅瀅……」高大的身軀離開沙發,他抓著她的手,俯身喊她。
她張開眼,意識和視線都一片模糊,望著眼前那張擔憂的俊臉,她花了一點時間才認清是盛仕赫。
「……仕赫……我睡看了?這是哪裡?」暫時還沒想起幾個小時前發生的意外,她轉動看微微僵硬的脖子,看著陌生的房間。「我為什麼會躺在這兒?我們不是約好要去澳門度假嗎?」
她試著回想,腦海閃過片段記憶。
「你在前往機場的途中出車禍了。」他低頭親吻她的手,沙啞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幸好,你幸運逃過一劫,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上天保佑,沒有讓他失去她。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邊,經歷過幾番波折才又讓她敞開心房,老天若將她帶走,他無法想像自己接續的人生該如何走下去。
「我想起來了……」呂瀅瀅將腦海中的片段接起,她記起幾小時前才剛經歷過的生死交關。「小陳呢?他有沒有怎樣?」
呂瀅瀅驀地坐起來,一臉擔心。
「小陳沒事,他只是額頭擦傷,已經離開醫院回家休息了。」他坐在床邊,伸手將兩顆黑色枕頭放在她的腰後,讓她舒適的坐著。「倒是你,昏睡了好幾個小時,又一直胡言亂語,簡直嚇壞我了。」
盛仕赫再也無法克制,他張開雙臂溫柔的將她抱住,大手撫摸著她纖瘦的背,動作十分小心翼翼。
「……我沒事,一直昏睡應該是太累了。」呂瀅瀅感覺溫熱的掌在她背後溫柔的游移輕撫,她側著臉貼在他的肩窩。「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我現在放心了。」他緊繃的肌肉逐漸放鬆,情緒也不再緊張不安。「餓嗎?我去煮點東西一起吃。」
「我不餓,只想睡覺……」耽溺在他懷中的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裡帶著一絲令人心疼的虛弱。「仕赫,還能見到你真好……」
面臨生死關頭,她才突然領悟,自己過去的猶滁有多麼傻,她差點水遠失去擁有他的愛的機會。
「說什麼傻話,你沒事了,別胡思亂想。」他溫柔輕斥。「不餓也不能空看肚子,至少喝杯牛奶好不好?」
「嗯。」她乖順的點點頭,有他陪看的感覺好心安,讓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腰。「仕赫。」
他注意到了她親密的舉動,眼神一閃,嘴角微微上揚。「不放開我,我怎麼去幫你熱牛奶?」
「再抱一下下就好。」她喜歡他的氣息、喜歡他身體的溫度、喜歡他的一切,喜歡得不想放手了,喜歡到好想愛他的程度。
他帶看微笑靜靜坐著,任由她抱著自己。
許久,她放開他,低垂的小臉浮上兩抹暗紅,讓她蒼白的臉蛋有了點血色。
他起身,順勢捧起她低垂的臉蛋,直勾勾地望進她羞澀的眼底,朝她暖昧的眨眨眼。「雖然不能去澳門度假,不過這兩天我還是會陪著你,我是你的,你想做什麼我一定傾盡全力配合,請你盡量享用,我絕無怨書也絕對會讓你滿意!」
說完,他放開她,瀟灑轉身離去。
他挺撥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後,呂瀅瀅兀白臉紅的坐在床上,回味著他方才說的話。
盡量享用?他的話很難不令人想入非非……
蒼白的小臉早被紅靂淹沒,她將小臉埋在白普的掌心裡,羞窘的細聲哀號。
站在正在運轉的微波爐前,盛仕赫嘴角依舊微揚著,笑意一直未從他的唇角消失。
內向羞法的呂瀅-,向來跟別人保持生疏的距離,若非信賴他,她不會主動靠近,還如此親暱。
她方纔那個舉動等於是一種宣告,顯然車禍的衝擊讓她領悟了一些事。
他可以感覺得到,她已經全心全意相信他,願意將自己托付給他,讓好朋友的關係更進一步。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盛仕赫的心情是激動的,一顆心強烈跳動著,因為她。
原本計劃的澳門之旅,他打定主意,一步步誘惑她,讓她成為自己的人,讓兩人的感情更進一步,關係更穩定。
結果卻發生意外,讓計劃生變。不過這顯然並不影響,反而讓他們之間更親近,她還主動接近自己。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他對看微波爐傻傻的笑著,笑意裡卻又泛著心疼。
雖說一場車禍讓她改變心意,但倘若時間可以重來,他還是希望事情別發生。「少爺?」身後傳來李嬸的聲音。「少爺餓了嗎?還是呂小醒來想吃東西了?我來弄就好,少爺你應該叫我一聲的。」
已經入睡的李美蓉,因為半夜起床上廁所,看見廚房亮著光,她趕忙走進來看看情況。
她是傭人,少爺任何時間有任何需要,她都會無怨無尤的完成。
稍早約莫三個小時前,少爺抱看呂小姐回家。
她等門還沒入睡,一經少爺盼咐立即跟看進房,拿一件少爺的襯衫替呂小姐換上,並替呂小姐簡單擦了澡。
她感覺少爺很重視呂小姐,看看少爺不再亂搞男女關係,而是專一對待一個女人,李美蓉真心希望那位呂小姐也能響應少爺的感情。
聞聲,盛仕赫立即斂去呆僵的笑意,回頭正色對李嬸說道。「不用了,只是熱杯牛奶。」
「那還有什麼需要嗎?」少爺沒睡,她不敢就寢。
「李嬸,你想休假嗎?」他沒來由的冒出一句。
「我前幾天有休假一天了,下次休假要等五天之後。」李美蓉想了想,回道。
「這樣吧,我特別給你兩天有薪週期,星期——早你再回來上班就好了。」這兩天,他想跟瀅瀅共度,不要任問人打擾。「少爺為什麼這麼突然……」平白多兩天假她當然高興,但理由是什麼?「這兩天沒什麼事忙。」他尷尬的隨口說道。看著少爺不自在的臉龐,李美蓉皺眉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
「少爺,好的,我明天一早就休假。」少爺想跟呂小姐共度假期,她這個傭人不好當電燈飽。「那我先回房了,我大概六點半就會離開,早餐需要先幫少爺準備嗎?」
「不用了,謝謝。」他背過身,打開微波爐取出熱牛奶。
「那我去睡了,少爺晚安。」李美蓉帶看笑意離開廚房。
盛仕赫抬起大手抹去臉上的尷尬,隨即端看熱牛奶離開廚房,關掉了燈。
再度回到主臥室,他一開門便看見珠上的身影。
她的目光投向落地窗外的迷離夜色,聽見開門聲便把視線轉移,落在正逐步靠近她的修長身影上。
「牛奶是溫的,不會太燙。」他坐下來,把馬克杯遞給她。
「謝謝……」捧著馬克杯,她低頭喝了一小口後,將馬克杯輕擱在腿上。「溫度剛剛好。」
抬頭,她對他靦艦一笑,那純淨的笑容帶著一絲感激。
「不客氣。」他伸出手,情不自禁用指腹輕輕撫過她恢復血色的小臉,那被玻璃碎片刮傷的臉頰上還貼看oK繃,令人心疼。「這兒不能留下疤痕,等傷口好些得乖乖貼美容膠布。」
「如果……留下疤痕,你就不喜歡我了嗎?」一雙杏眸認真的端詳看。
「傻瓜。」叱笑一聲,他捏住她的下巴。「快喝。」
才喝一口,真慢,等會兒牛奶都涼了。
「你一直摸我的臉,我怎麼喝?」不是她的錯。
「嘿,很會頂嘴嘛。」看她終於跳脫羞澀跟他鬥嘴,他樂歪了。「等等你就知道,跟我頂嘴的下場。」
走看瞧吧!他起身,站在床邊開始,把終巴巴的襯衫從褲腰裡拉出來,單手解開鈕扣,一顆又一顆,直到露出精壯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