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床上,一身赤裸的盛仕赫胸膛貼著呂瀅瀅汗濕的背,修長結實的腿糾纏著雪白的美腿,手臂圈在她的細腰上,另一手則讓她枕著。
兩人姿態親暱,空氣中還飄散看歡愛後的氣味。
體力耗竭的呂瀅瀅眼皮重得都要合上了,他真是太超過了,不肯罷休地纏著她,害得她現在全身虛脫無力,連掀起眼皮的力氣都快沒了。
「你好過分……」閉上眼睛,她不甘心的罵了他一句。
他懶懶勾唇,在她雪白的肩頭落下一個疼惜的吻。「誰叫你這麼好吃,引誘我克制不了想把你吃干抹淨。」
「又怪我?」都是她的錯嗎?才不是呢!「算了,不跟你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壞蛋計較,我好累,想睡了……」
她昏昏欲睡,實在無力再反駁,只好休兵。
「等會兒再睡,我有話跟你說。」盛仕赫坐起來,連帶將她抱起,跨步走下床,抱著她來到窗邊,在躺椅上落坐。
盛仕赫下定決心,今晚要將他的靈魂穿越時空,附身在另一個人身上的荒誕事情對她坦白公開。
「呵……什麼事?」她挨在他的懷裡打呵欠,抬手揉了揉眼皮,盡量打起精神。
「瀅瀅,你……相信靈魂附體嗎?」他遲疑了會兒,才開口起了頭。
「靈魂附體?」她呆呆望看他半晌,然後蹙起秀眉,不以為然地皺起鼻子。
「嗯,雖然說起來很荒謬,但其實靈魂附體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他仔細端詳著她的神情變化。
「這種光怪陸離的事怎麼可能發生在二十一世紀?你怎麼跟大偉一樣,最近是看多了穿越劇和小說嗎?大偉說他女朋友正在寫靈魂穿越的愛情小說,才會無意間提起這個話題,那你暱?你那麼忙,也有空看小說電視?」
怎麼兩人一股腦兒都提起靈魂附體?這是講求科學證據的時代啊,那些迷信傳說以及杜撰的劇情都只是憑空想像,真實世界不可能有這種事發生!
饒是仍有睡意的她也被他給驚醒了。
呂瀅瀅離開他的懷抱,走到床邊拉起被子把自己包得像春卷。她坐在床沿邊,繼續用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看著他。
他露出苦笑,伸手抓了抓凌亂的黑髮,面對她一臉不相信的堅持,一時間啞口無言。
他親身經歷過靈魂附體,原本並不打算向她坦白的,早清楚她打死都不肯相信,但……過去的盛仕赫名聲實在不好,男女關係複雜,盛玫瑰的威脅讓他有點慌了。
呂瀅瀅若看見盛玫瑰手頭那些照片,可能會因此而唾棄他,對他敬而遠之。
他苦思一整晚,決定把這詭異的親身經理跟她坦白,唯有這麼做才能跟過去聲名狼藉的盛仕赫劃清界線。過去盛仕赫的所作所為跟他毫無關係,他必須讓她知道,並相信他的為人。站起來,他在床邊踱步,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正赤身裸體著。她臉紅耳熱,別開臉嘟囔。「先把衣服穿上吧。」他停下腳步,低頭瞥了一眼自已,接看又看看她,她整個耳很到臉頰都紅透了,「還不習慣?」
「這樣不好說話。」害她口千舌操,視線都不曉得往那裡擺。「要不我先睡了,有話明天再說。」
說看,她往後倒下,瞪看天花板。
他乘機撲上去,把她壓在強健體魄下。「我是說真的,雖然你不相信這和事,但的的確確發生了。」
「仕赫……」又談這個?他為什麼不背死心?要她相信這種靈異傳說比登天還難。
「噓,你聽我把話說完,我有證據。」輕撫著她柔嫩的粉腮,他低聲一歎。
「還記得我跟你第一次見面,我便魯莽的向你表示好感,結果把你嚇得落荒而逃……」
「我是逃走了,不過我想換作別人應該也會被嚇跑。」
「不是每個女人都會逃掉,對我有目的的女人就會馬上貼上來。」他不以為然。以盛仕赫的身份地位和財富,多得是想倒貼的女人。
他的瀅瀅啊,一點心機也沒有,跟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這跟證據有什麼關係?」他把話題岔掉了。
「是沒有關係。」是啊,趕緊恢復正題。「我會猴急,是因為我終於見到你了,在我醒來後這幾個月,我一直期盼有一天能夠跟你見面……」
「為什麼?」在這之前她跟他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她曾想過,他或許是對她一見鍾情,才會如此積極追求她。可她對自己並沒有太多自信,她的外貌頂多是清秀而已,絕非讓人一眼驚艷的類型。
兩人交往到現在,就算已經有了親密關係,她心裡還是有著一絲困惑,若非他對她的依戀程度令她無法提出異議,她真的會懷疑,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擁有他這個傲視群倫的天之驕子。
「因為……我不是盛仕赫,盛仕赫只是這具軀體的主人,而我不是他,我是一個失去生命、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然而不知為何,我的靈魂附在盛仕赫身上,我變成了他。」他小心翼翼端詳著她,緊盯著她的神情變化。
她的反應卻是朝天花板翻白眼。
「那你是誰?聽起來這比較像借屍還魂……」輕輕歎口氣,呂瀅瀅靠近他,心疼得將他抱住。「仕赫,你近來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所以產生一些奇怪的幻想,這樣吧,明天我請身心科的秦醫師給你開特別門診,或許對你有幫助。」
可憐的男人,接管家族事業壓力過大,竟產生了幻覺。
面對她的同清,盛仕赫額頭畫滿黑線。
「我的工作壓力的確不小,不過我絕對能游刃有餘的應付。」撇撇嘴,他抗壓力沒那麼低。
他輕輕推開她,在她面前來回踱步,手握成拳頭又鬆開,緊張全寫在臉上。「是借屍還魂也好,是靈魂附體也罷,總歸一句,過去那個名聲不佳風流濫情的盛仕赫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是盛、允、浩,你的前男友。」
一鼓作氣,坦白了!
呂瀅瀅渾身一僵,過了幾秒鐘後才緩緩抬起頭,臉色發白,眼神帶著強烈譴責的望著他。「你……調查我?」她從來沒在他面前提過盛允浩這個名字。
這下換緊張到要昏倒的盛仕赫翻白眼。
他煩躁又無力,一直走來走去。「我沒有調查你,我真的是盛允浩,瀅瀅,我知道要說服你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清很難,但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盛仕赫在床邊站定,他雙手插腰、長腿跨開,以大喇喇的豪放英姿站立在她面前。
她眼睛平視的角度正好是……但她再也顧不了尷尬,搖頭拒絕。「很抱歉,我想睡了,這種不僅僅是荒謬而已,還是非常沒有根據的鬼扯話題,我不想聽。」
呂瀅瀅躺下來,她把裹在身上的被子抽開,拉高到下巴蓋住整個身子,閉上眼睛,她命令自己趕快睡。
「瀅瀅,我說的是事實,」他一臉挫敗,伸手抓看自已的頭髮,衝動得真想把自已的頭髮拔光。
她悶不吭聲,下一個反應是翻身背對他。
他跳上床,手臂從後面將她輕輕接住,在她耳畔說看過往的回憶。「瀅瀅,還記得我……盛允浩跟你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那天下看毛毛雨,我去醫學院找朋友,後來去了圖書館,那日你剛好從圖書館跑出來,手裡抱著一迭原文書,你沒仔細看前面,跟我撞個正著……」
「那天浩的朋友也在場,你可以透過調查,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件事。」她很累很睏,但早已沒了睡意。
好吧,如果他堅持胡言亂語,那她就聽吧。
但她絕對可以——反駁,因為她完全不相信這種不科學的荒誕事。
「我沒有調查你跟任何人。」他語氣堅定,不容許被誤解。她懶得理他,保持沉默。
他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繼續說道。「我大學畢業當晚,學校體育館舉行畢業舞會,你是我的女伴,陪我參加畢業舞會,那天你第一次穿上洋裝,那是我辛苦打工存錢買給你的一件洋裝,我們跳了幾支舞,然後拿了兩杯調酒到外頭給你喝,酒很甜,你很喜歡,所以我又回去拿了兩杯你後來有點醉了,腳步虛浮蹣跚,我只好提早把你送回家,結果你耍賴,說要跟我回去……」
他敘述著過往,她聽得心火頓起。
因為那是屬於她和盛允浩的回憶,就算盛仕赫是她的男朋友、她愛的男人,但也不能侵犯她的隱私!
呂瀅瀅用力扯開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坐了起來。「我要回去了。」
她彎身從地上拾起衣物,顧不得害羞,生氣地飛快著裝,一心只想離開這裡。她不想跟他爭執吵架。他坐起來,沒有試圖挽留她,幽幽的黑眸盯著她膠好的身子,看著她胡亂的將衣物往身上套。
「瀅瀅,那晚你吵看要跟我回家,我拗不過你只好答應,我們回到我住的老舊小套房裡,我原本想泡熱茶給你解酒,但你不要,一直纏著我,還主動吻了我,然後我再也無法壓抑對你的渴望抱了你,我不小心壞了那件洋裝,我們在單人床上做愛,那張老舊的床差點被我們給壓壞……」這麼私密的事,就算有心想調查,也調查不了吧。
正彎身套上長褲的呂瀅盜,驀地停下動作。
她不敢置信地扭頭,瞪看面對她坐在床邊的盛仕赫。
他對她微笑,繼續說下去。「那晚我跟你求婚,我要你等我,等我從紐約留學回國,飛黃騰達後,我一定會娶你,絕不負你……你哭著說好,一定會等我。」
長褲掉下去,圈在腳跺處,呂瀅瀅腿軟地跌坐在地板上。
這樣私密至極的事,只有她跟允浩知情……
他起身離開床,走向她,蹲下來將她打橫抱起,重回床邊的長椅上坐下來。
「真的是我,我是允浩,你深愛著、一直無法忘掉的那個男人。我在紐約發生意外的那晚,我悲憤萬分地怨恨上帝,它對我如此不公平,給我這麼爛的人生當我重新活過來的那一刻,我感謝上天,雖然做了極為荒謬的安排,但我非常感激,因為上帝給了所有我想要的權勢、財富,以及傲人的身份,只除了你,我必須努力爭取,才能重新擁有你的愛。」
所以,當他終於得償夙願與她碰了面,他再也無法冷靜,衝動的對她表白,結果卻把她嚇跑了。
呂瀅瀅無法言語,任由盛仕赫抱看自己。她在發抖,因為混亂的思緒、因為她篤信的科學被推翻了,更因為他身上發生的荒謬又古怪的事實。
「瀅瀅,這事我原本並不想提,打算隱瞞一輩子,但有個臨時狀況逼得我不得不說出來,就怕你會因為誤會而鄙視我、遠離我……」他不是有意要讓她受驚嚇,但看著她直發抖臉色蒼白的模樣,他好心疼。
「老天……你真的是允浩。」呂瀅瀅終於打破沉默,她開始仔細回想跟他相處的點點滴滴,事實證明,他的確是有心接近她,而且目標相當確定。
有一度,她其至誤將他當成盛允浩,險些因為愧疚,怕傷害他而選擇離開。若非他執意接近,她可能早就逃得遠遠的。
「我心裡好亂,那我愛的人到底是誰?」她雙眼茫然無助地望著他。
「我的靈魂是盛允浩,但我現在過的是盛仕赫的人生。瀅瀅,不論你心裡愛的人是誰都無所謂,只要我們能夠在一起。」他不要她太鑽牛角尖,因為兩個男人都是他。「瀅瀅,冷靜下來,別慌別怕,讓我陪看你,我們去睡覺好嗎?」盛仕赫一時間手足無措,竟忘了要跟她提及最重要的事——盛玫瑰威脅他。「我睡不看……」驚嚇過度,她哪還有睡意?他低低笑了。「那我去熱牛奶給你喝。」將她輕輕放在長椅上,他轉身走往房門口。
她抬眸看著他逐步接近房門口的赤裸身軀,望著他那性感結實的臀部,驀地想起來……
「你不用穿上衣服再出去嗎?」李嬸住在這裡,他這樣光看屁股在廚房走動,萬一驚動李嬸,會把她嚇壞吧。
他低頭瞥了自已一眼,尷尬的抓抓頭。「說的也是。」
回頭,他彎身拾起睡袍穿上,這才開門離開。
房間裡,獨剩呂瀅瀅一人。
她心頭仍舊迴盪看震驚的情緒,縱使整個事件詭異到令人無法接受,但腦海浮現跟盛仕赫認識以來的種和片段,曾經進駐心頭的熟悉感,讓她不得不相信這一切的詭譎。
花了好些時間才逐漸平復下來,她轉過粉頰望看窗外泛看一抹淡淡盔光的天色,眼角閃爍看淚光。
這是喜悅和驚喜的眼淚,允浩真的回到她身邊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