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胃裡有種翻攪的感覺,嘴裡還都是澀味?!
於立志覺得喉嚨有種像火燒過的痛苦,他發不出聲音,身體也很沉重,彷彿有人在他身上放了鉛塊似的,他現在連起床的力氣也沒有,最多只能轉轉頭,眨眨眼睛。
他打量了所處的環境以後,發覺除了遠方櫃檯的護士跟值班的醫生以外,身旁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回憶開始湧上小頭,他在弟弟的婚禮上昏倒,但卻沒有半個人來看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夜深人靜,平常說話的聲調,這時候都會變得大聲起來,於立志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他連忙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有點喘的彭齡走了回來,沈遠迎了上去,然後一起走到於立志的床邊。
「遠遠,他沒事吧?」彭齡擔憂的問。
「還好,可能要住院觀察幾天,明夫再轉病房,對了!你剛去打電話給誰?怎麼去那麼久?」沈遠問。
彭齡玩著手裡的電話卡,歎了口氣,「我打回於家,奇怪!怎麼於家的電話沒有人接?」
「齡齡,你打去他家做什麼?」沈遠狐疑的瞄了彭齡一眼。
「我打去報消息!他們家總要有人照顧他吧?」彭齡完手一攤。
「你說這句話好像晚了點吧?他們全家都跟晚晚的團出國去了,你去哪裡找他們?昨天晚上婚宴結束時他們就去機場了,你忘了嗎?」沈遠提醒道。
「不會吧?可是我明明跟煜煜說過他生病了……那個笨蛋肯定沒聽見,完蛋了,這下子怎麼辦才好?他們幹什麼那麼趕,飛機又不是只有那一班!」彭齡又急又氣,完全忘記始作俑者是她自己。
「小姐,這也是你自作自受,誰教你沒事害人家?」
沈遠的話引起了於立志的注意,他的唇一抿,眼睛仍然是閉著的。
她們兩個人並沒有發現他的反應,仍然繼續說著話。
「我怎麼知道會這樣?為什麼那個胖子就沒事,他就又昏迷又洗胃的?怎麼回事嘛!」彭齡不禁大聲了起來。
「噓!小聲一點,你想吵醒全醫院的人嗎?」
彭齡扁著嘴,一臉不情願,「那要怎麼辦?害都害了,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以前也試過,就沒人像他這樣子倒楣。」
「醫生說幸好他體質好,還可以受得住,不然早就掛了,還輪得到你在這裡埋怨?」
「他體質好?才怪!那為什麼胖子沒事他有事?看他面黃肌瘦的樣子,一定是他自已有毛病!」彭齡推卸責任起來了。
於立志這次連眉頭都皺起來了,她竟然說他有毛病?面黃肌瘦?
「你還在吵?要不是醫生是我的朋友,請他不要聲張,不然這種食物中毒的事件可是會影響你們家飯店的信譽的,難道你不知道嗎?」沈遠不贊同彭齡的說法,她低頭看了一眼於立志。
忽然問,她的唇邊漾起了一抹笑意。
彭齡咬著下唇,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會這麼嚴重啊!」
「只好盡人事,聽天命了。」沈遠看著她,淡淡的說,「你打算怎麼做?」
「我……」
接下來的話於立志已聽不見了,因為點滴裡的鎮定劑發生了效用,他睡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他要讓她好看,一定要!然後黑暗包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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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消息的彭氏夫婦在第二天趕到了醫院。
這時於立志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不過他還是得到了特別待遇,住的是單人房而不用跟別人擠一間。
彭大海跟彭李妹見彭齡一晚沒回家,念了幾句,結果彭齡才說出於立志的事,當然,她省略了自己「下藥」的那一段。
這令彭氏夫婦馬上提著女兒來到醫院,向於立志賠罪。
「對不起,在我們的飯店發生了這種事情,真是抱歉,所有的醫藥費我們會負責的。」高胖的彭大海一邊說,還一邊敬禮。
「是啊!幸好于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計較,我們在這裡謝謝于先生了。」跟丈夫的高壯比起來就顯得嬌小的彭李妹也說。
先說先贏,如果於立志要計較,那就是說他承認自己是小人了。
招數看在於立志眼裡,他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不說話。
「于先生?于先生,好歹您也說句話啊!」彭李妹急了。
於立志看了站在一旁的彭齡一眼,他開口了:「彭先生,彭太太,如果這是你們道歉的方式,那我寧可你們不要來。」
順著於立志的眼光看過去,彭氏夫婦這才發覺女兒像根木頭一樣,直挺挺的杵在那裡。
「齡齡,快過來向人家于先生道歉,賠個罪。」彭大海召喚女兒。
彭李妹更是直接扯過女兒,她在彭齡耳邊說:「幫個忙,和氣生財,不然我跟你爸剛才的話不都白說了嗎?」
「媽?」彭齡不樂意的叫。
要是平時,要她說幾次對不起都可以,但是一看到於立志的臉,她就莫名的有點心慌,這種反應讓彭齡解釋為她討厭他,壓不去考慮另外一個相反的可能性。
於立志盯著她,彭齡也不甘示弱的回瞪。
看什麼看?眼睛大還是姑娘美哇!小心眼珠子滾出來沒地方撿!彭齡心中咒罵著。
但她不愧是多年在龍蛇混雜的餐廳裡長大的,臉上表馬上換成笑容可掬的模樣,「愚』先生,真是對不起,不過你的腸胃還真特別,有的人吃了都沒事,就只有您給吃出了毛病來,如果哪天我們飯店要辦個美食節,真恐怕您無福消受,是不是啊!『愚』先生?」
彭齡說話的聲音甜得都快滴出蜜來了,可是句旬珠磯,罵人不帶髒字,說於立志自己腸胃有毛病,她還想把罪過賴在別人身上。
於立志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是在說他自己活該,無福享用美食,還想怪到她們飯店頭上。
如果干立志沒有聽到昨天彭齡跟沈遠的對話,他自己也會這麼以為,還會很感謝彭氏夫妻的負責。
但是。那只是如果。
現在他知道了害他的人是彭齡,這口氣他怎麼也忍不下去,要是彭齡道歉得甘願一點,他可能不會計較,讓這件事過了就算了,可是看彭齡的態度,像是在說「你活該」,孰可忍,孰不可忍!
「你說得是,我也覺得問題不是出在食物上。」出在人身上!於立志想。
於立志的回答令彭氏夫妻鬆了口氣。
彭齡懷疑的看著他,難道他真的是「愚」先生,她剛才的諷刺都沒聽見嗎?
她還來不及開口,於立志先歎了口氣。
「怎麼了?于先生。」彭李妹看著於立志,對他的謙和很有好感。
「我在想,這幾天要住在醫院裡,以後還要回來複診,可是我的家人都不在身邊……」於立志的聲音低了下去,還咳了兩聲。
彭齡對他的表演嗤之以鼻,什麼嘛!想裝可憐博取同情嗎?
可是彭李妹吃這一套,她關心的問於立志:「于先生,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讓我們來照顧你吧!」
「這怎麼好意思?咳咳!」於立志邊咳邊說。
彭大海拍拍他厚壯的胸膛,「沒問題,就包在俺身上。」一高興,山東腔都出口了。
「不用了!我……」於立主咳得厲害。
「這樣好了,齡齡,這幾天你就不用去店裡,來這裡看顧于先生好了!」彭李妹說。
「什麼?!不行的媽!我女的,他是男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彭齡抗議。
「都什麼時代了,你還以為你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女不成?而且于先生還生著病呢!更何況他還是你朋友的大伯,怎麼算都還有點關係,你幫朋友的忙是應該的,你怕什麼?」彭李妹的話句句合理。
可是彭齡心裡有鬼,心想,要是他乘機報復怎麼辦?
「我……」彭齡還想說什麼,就被彭大海打斷話頭。
「就這麼說定了,于先生你就安心休養,我叫我女兒來幫忙。」彭大海笑呵呵的說。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於立志點頭致意,抬頭看著彭齡,臉上沒有剛才的病容。
彭齡看著心都寒了,她想起冷形容過於立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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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彭齡跟冷煜去影軒買水晶,順便發她的結婚喜帖。
「老闆!老闆!」冷煜在影軒的樓下大叫。
不一會兒,影軒主人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臉色有點不悅。
「冷姑娘,彭姑娘。」姬奧賾下樓抱拳施禮。
就算是她們兩個經常來影軒的人,看到他還是忍不住吞口水。
影軒主人姬奧賾不是女人,卻比女人更美麗,但是偏又生作男兒身,帥得令人轉不開視線。
他總是作復古打扮,像極了中國古代的文人雅士,但他偏偏又閃著一雙西洋人才會有的綠眼,中西合璧形成他獨特的魅力。
「老闆好。」冷煜回過神來,不由得恨起手裡的紅帖,要是她結婚了,她老公於仁豪肯定不會讓她經常來這裡「養眼」。
姬奧賾的眉一挑,「冷姑娘,不用見外,叫老闆太生疏了,叫我子棋或奧賾就好,老闆兩字,子棋擔當不起。」
「可是叫老闆順口啊!對不對,齡齡?」冷轉頭問彭齡。
彭齡也覺得叫「老闆』』比較方便,他的名字亂難念的,可是看老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她轉而改口,「煜煜,你今天不是要送帖子的嗎?還不拿出來。」
「對哦!我差點忘了,老闆,這是您的帖子,到時一定要賞光哦!」冷煜還是死不改口。
姬奧賾只好苦笑的收下,「謝謝。」
「對了!老闆,冰心姊說有新貨到,擺出來了沒有?」冷煜說的是影軒的店員季冰心。
「冰心辦事去了,不然由我帶你們去看看如何?」姬奧賾問。
「謝謝。」彭齡先開口,省得冷煜又說出讓姬奧賾不喜歡聽的「老闆」。
然後,姬奧賾帶著她們兩人來到了展示水晶的廳堂。
房間並不是很大,牆上掛了幾幅字畫,室內排了幾張紅漆長桌,底鋪紫絹垂地,再鋪上黃綢、兔毛,一件件的水晶飾品就放在兔毛裡,四處香煙裊裊,若有似無的檀香味在空氣裡玩捉迷藏。
「請看。」姬奧賾撩起隔間用的長長水晶簾,讓彭齡、冷煜通過。
她們兩人像是發現寶貝的淘金客,一古腦的東摸西摸。
彭齡拉著冷煜去看她的發現,在牆角立著幾座像是切開一半的大西瓜似的大石頭,那切成一半的石頭裡是空心的,內部有著一塊塊紫色的尖狀凸起,觸手冰涼,感覺跟白色的水晶晶簇相似,不過顏色是紫色的。
彭齡摸了一下,回頭問姬奧賾:「這是什麼?」
「那是紫晶洞。」姬奧賾解釋道。
「紫晶洞是什麼東西?」冷煜問。
「你手上的紫晶手鏈就是從紫晶洞裡的紫晶磨圓而成。」姬奧賾指著冷煜戴在左手的手鏈,「在希臘話裡,有個故事是關於紫晶的。」
「什麼故事?」彭齡急問。
「紫晶的英文叫作雅米希絲特(AMETHST)一個少女的名字,因為酒神巴克欺跟月亮女神戴安娜發生了爭執,把雅米希絲特給變成了水晶石像,酒神因此而感到內疚,把他的葡萄酒灑在石像上,原本透明的水
晶就染成了紫色,這就是紫晶的故事,還有人因此認為戴紫水晶可以預防喝醉。」
「好有趣哦!」冷煜興奮的說。
「紫晶跟一般的水晶生成方式也不一樣,一般的水晶是呈向外的放射狀生成,所以晶洞都很大,但紫晶怡好相反,是往內生成,所以要找到完全沒有瑕疵而且大顆的紫晶是很難的,不像其他的水晶可以有很大的全美比例。」姬奧賾解釋道。
「那紫晶洞有什麼用處嗎?」彭齡發問。
「一般的水晶可以用日曬、冷凍、盥浸來淨化,另外也可以把水晶放進紫晶洞裡或是大塊的晶簇上,也同樣可以達到淨化水晶的效果,而且這適合用於有顏色的水晶,這樣不會讓水晶褪色,而做生意的人把晶洞放在財位上,可以鎮宅跟賺錢。」
「好方便!」冷煜把手放進紫晶洞裡,感覺到有種力量從她的手心緩緩傳來,令她覺得很愉快。
彭於拿起一條粉紅色的水晶手鏈把玩著,「戴粉晶又有什麼好處呢?」
「粉晶又稱為玫瑰石英,可以帶來戀愛的運氣,有的人叫它芙蓉水晶,可以讓人遇上命運的戀人。」姬奧賾笑著說,「彭姑娘可以帶一條試試看,這也有化解代溝的能力,粉晶的價值比紫晶大眾化,但功效是差不多的。」
「芙蓉水晶,玫瑰石英,好美的名字。」彭齡一臉陶醉的說。
正好有人經過,姬奧賾走了開去跟那個人說話,房裡只剩她們兩個人。
「選一條你喜歡的,我送給你。」冷煜說。
「今天怎麼這麼凱?」彭齡笑問。
「講這種話?好像我很小器似的!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想帶一條給我老公的哥,他好像跟我老公有代溝似的,整天繃著一張臉,像塊冰一樣。」冷煜提起於立志,臉一上就有點灰灰的。
「他真那麼奇怪?你們結婚後不是跟他住在一嗎?」
「還好啦!幸好我們結婚以後有自己的房子,不是住在他們家,不然住在那種連灰塵都不能有的地方,誰受得了!」
「太誇張了,怎麼可能連灰都沒有?」
「不騙你,於立志有潔癖。不想提他了,還是選水晶先!」冷煜搖搖頭。
這是彭齡第一次聽見於立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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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於立志出院的日子,彭李妹特別催彭齡去於家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原本以為只要去醫院看看他就可以了,結果於立志提早出院,彭李妹覺得不放心,硬逼著彭齡去看於立志。
「齡齡啊!你才去醫院看人家兩天就不去了,這樣子會讓人覺得我們彭家沒有誠意的。」彭李妹說。
「誠意?老爹放著生意不做,每天三頓補品送去給他,你每天花錢買水果還削皮搾汁送去給他,這叫沒有誠意?難不成你們想把我送給他,這才算是有誠意?」彭齡跳腳道。
「你這麼說就是沒有誠意了!什麼叫作把你送給他?這樣講太難聽了,而且人家於公子那麼帥,怕不老早有女朋友了,哪還輪得到我們家高攀?」彭李妹實話實說,她們雖然是清白人家,但她也不想女兒嫁給那種大富人家,穿金戴銀不希罕,怕的還是女兒受苦。
聽在彭齡耳中,覺得「高攀」兩個字好刺耳啊!聽到於立志有女朋友,這令她的心裡有點不舒服。
「既然你不是要去巴結人家,人家都出院了,還去看他作啥?」彭齡學著她老爸彭大海的聲調說話。
「咦!你真沒良心!人家於公子身體那麼虛弱,又是在咱家飯店吃出問題來的,道義上還是得去看看人家啊!」
彭齡哼了一聲,「老媽!你這麼說,難不成我得去照顧他一輩子才行?」
「聽你說的,不情願是吧?叫你做點事就說成這樣,真是枉費我生你養你那麼辛苦,你真是沒有良心啊!」彭李妹開始哭天喊地。
「喂!老媽,你怎麼這樣,為了一個外人跟我吵起來。這值得嗎?老媽,老媽,老媽,別鬧了!」彭齡大叫著。
「嗚!你這麼大聲跟我說話做什麼?連叫你做點小事都不肯,我彭李妹還真是遇人不淑哇!」
彭李妹的哭聲引來了彭家四兄弟的圍觀。
「媽,遇人不淑不是這麼個用法的,你應該養女不孝。」長子兼老二的彭金說。他比二十二歲的彭齡還小上五歲。
「不是!應該大姊的良心被狗吃了。」老三彭銀說,他比彭金小一歲。
「你們都錯了,應該是過河拆橋,我說的才對。」老四彭銅依序又小了一歲。
「你們胡說什麼,看我不把你們的心給拿出來蔥爆、紅燒、骨頭全給拆了才怪,還不快滾進去作功課?」彭齡母老虎似的咆哮道。
這個家名義上的父母是彭氏夫婦,但實際上當家作主的還是彭齡。
最小的彭鐵拉拉彭齡的袖子,「姊!你別生氣了。」
彭李妹一見四個兒子都來了,氣勢突然增強,「我覺得兒子們說得對,要你幫忙做點小事都不肯,不孝女!」
「喂!老媽,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每天在店裡都忙得要死,這幾個混蛋小鬼坐在房間裡吹冷氣,還蹺腳看電視,你怎麼不叫他們去幫你?」彭齡打太極拳,我推我推我推推推。
「喂!老姊,我們可是有職業的,不要說我們很閒哦!」彭金髮言,他現在就讀高中二年級。
「狗屁!你倒說說看。」彭齡罵道。
「我們的職業是學生,而學生韻本分就是把書念好,如果你叫我們去做一些本分之外的事,這就叫作過分。」彭銀代言,他是高一的新生,代表學校參加過辯論比賽。
「我還在廁所裡撐竿跳咧!過糞?過分的人不是我耶!我也是在工作,我可沒白領薪水耶!」彭齡齜牙咧嘴的說。
「子日:『父母之命不可違』。」正讀國三的彭銅搖頭晃腦的說。
彭齡用手指給了他的大頭狠狠的一戳,「你有沒有聽過?子日:『有事,弟子服其勞』。弟子就是指你們,我彭齡的弟弟,我老媽的兒子,聽懂了沒有?知道了沒有?」
「君子動口不動手。」彭金又說了一句。
彭齡白了他們一眼,彭李妹仍然哭個不停。
「姊!、那裡很遠嗎?不然我去好了。」身體不好的彭鐵咳了兩聲,因為虛弱的緣故,所以晚讀。現在才國小六年級。
彭齡拍了拍彭鐵的背,對他的好意心領。要是真讓他去,到時候不是去幫忙於立志,可能還會反過來被照顧。
「老姊!你剛才不是說你的職業是老媽的員工嗎?那這樣來,老媽叫你去做事,這就不算過分了。」彭銀說。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彭齡又發動她的一陽指,戳了彭銀一下。
「對哦!不然這樣好了,齡齡你去,工錢照算。」恍然大悟的彭李妹停止哭功,她擦掉眼淚說。
「幹什麼啦!好像我死要錢似的,為什麼非得要我去?」彭齡不耐煩的說,無意識的玩著手腕上的粉晶手鏈。
彭李妹心想,對哦!為什麼非要女兒去?
但勢成騎虎,她又不想在女兒面前承認自己理虧,只好硬著頭皮說:「這才能表示我們家的誠意。」
彭齡翻了個白眼,「誠意?值幾毛錢?」
「是啦!是啦!就像老姊自己說的,有事弟子服其勞嘛!哈哈!」彭銀笑得很開心,終於報了一「指」之仇了,彭齡這次可是栽在自己挖的洞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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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著地址,彭齡來到了於家。
她把摩托車停在於家的門口,按了門鈴。
在等待的同時,她打量著於家的外觀,從鏤空的鐵門看過去,是一幢普通的三樓花園洋房,有著白牆紅屋瓦,跟一般的別墅造型差不多。
過了兩分鐘,彭齡才看到有人來開門,那個人是於立志。
他今天穿著普通的白色運動服,一身的白,顯得特別的帥氣跟精神奕奕,但看在彭齡的眼裡,只覺得那是白癡的白。
「是你?」於立志開了門,同樣的,他也打量著彭齡。
她今天穿著白色短袖上衣,配一條直筒牛仔褲,短髮的她戴著粉紅珍珠小耳環,看起來臉紅撲撲的,手上除了手錶還有一條粉紅色的珠鏈,看起來清爽怡人,只要她的臉不要那麼臭的話。
彭被被他看得不自在起來,連忙拿起黑框大眼鐃戴上,這才開口說話。
「喂!你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
於立志倚著門,閒閒的說:「是沒看過,沒看過這麼凶的母老虎。」
「你!算了!今天不是來找你吵架的。」彭齡忍住氣,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他她就有氣,把平時的笑裡藏刀都給忘了。
「你來做什麼?」
「我來是……你這個人很沒有禮貌耶!沒聽說過來者是客嗎?你打算在這裡跟我說話?」
於立志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請。」他拉開門,讓彭齡通過。
一走進於家,彭齡才發覺於家的樹長得好奇怪,不!應該說是於家的樹跟一般人家會種的樹不一樣,普通都是種些綠意盎然的小樹,小花的,而在於家則是有著超級大葉子的熱帶植物,看起來別具風情。
「你們家都種這些?」彭齡想起她老爸所種的梅棠、杜鵑、九重葛還有小茉莉跟攻瑰,在這個院子都看不到。
「方便。」於立志簡單的說。
「方便是什麼意思?」彭齡停下腳步,不明白他說什麼。
「這樣子才不會有滿地落葉,掃起來麻煩。」
「你不認為落葉滿地是很美的景像嗎?」
「不認為,看起來髒亂倒是真的。」於立志繼續走,彭齡則在後頭看著他。
超級現實狂,不懂什麼叫作浪漫的超級現實狂!這是彭齡給他的評語。
但是在彭齡跟著走進於家大門裡,她覺得有必要修改那句話,於立志不是超級現實狂,他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