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才於立志對她的話,彭齡忍不住又罵了一句:「王八蛋!」
她本來不想來的,都是她老媽死催活叫的逼著她來「幫忙」,結果現在可好,來幫忙的下場就是淪為女傭。
彭齡根本不承認自己是因為昨天打賭輸了,才得來於家當「有薪」女傭的,對她不利的事,她是很健忘的,可是好死不死,於立志打電話給彭李妹,「感謝」彭齡的善心,願意來於家幫忙。
所以一大早彭齡就被彭李妹給挖起床,逼著她去於家,也就是她現在為什麼會咒罵的原因。她剛來,就被於立志指使著去做東做西,天知道她幾時受過這種閒氣了!冷不防的,於立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轉過身去,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一格一格的回頭。「你發呆發完了沒?還不去做事。」
「你說什麼?」彭齡真想把他的臉當地板,用她手上的拖把用力拖啊拖的,直到看不見他的臉為止。
「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了嗎?還是要我再重複一次?於立志瞄著彭齡,懷疑她是不是重聽。
你說一百次我都聽不見!彭齡心想。
不過她還是裝乖賣巧的點點頭,「愚先生,如果你願意再說一次,我也不介意。」說死你最好,還怕你舌頭不爛!
「真是不受教。好吧!我再說一次,你聽好。」於立志走到沙發上坐下,彭齡乘機在他背後大作鬼臉。
「你的臉抽筋了嗎?」於立志看到彭齡作到一半,還來不及恢復正常的鬼臉,他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其實內心早就笑歪了。
「沒有。」彭齡連忙拍拍臉蛋,恢復她原本的美貌。「你聽著,你只要一天掃一次,拖一次地板,吸一次地毯,花園有自動灑水器,你只要去撿撿落葉就可以了,廚房的事也不用麻煩你了,只要一
日三餐就可以了。至於樓上房間的清潔,你只需要洗幾件衣服,一個禮拜換兩次床單、被套、枕頭套兩天換一次就可以了,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於立志一件一件的,彭齡的臉色就愈來愈沉重。
她翻了翻白眼,這叫不是很困難的事情?簡直是教她學嫦娥奔月,不可能的事嘛!
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一樣,於立志又作了補充說明,「對了!還有冷氣的除塵網要常常洗,有空的話,門窗要擦亮,紗窗要保持乾淨,衣服要熨平才能穿,還有……」
「你有完沒完哪你!拜託你好不好,我是來你家當女傭的,不是來做奴隸的,那麼多的事要我一個人做?」彭齡的怒氣終於爆發了,她打斷於立志的話。
於立志盯著她,無所謂的雙手一攤,「如果你不樂意做也沒關係,我會跟彭太太說的。」
「你……好哇!」彭齡氣得渾身發抖,他又拿她老媽出來恫嚇她了,就知道來這裡一定沒好事,果然不出她所料,他真不是人!
「既然你同意了,開始做吧!」於立志坐在沙發裡,一副大少爺的樣子,「請吧!」
「好!你給我記著,這筆帳我會好好跟你算的。」彭齡低聲道,她回過頭,不甘願的拿起拖把,開始拖地。
「等一等,你怎麼拖地的?」於立志看到彭齡拖地,忍不住叫了起來。
彭齡真的想把濕淋淋的拖把往他臉上砸去,但她抬起頭時,臉上仍然陪著笑說:「不知道『愚』先生又有什麼指教?」
於立志走到她身邊,搶過她的拖把,「你連怎麼拖地都不知道嗎?這麼濕的拖把會愈拖愈髒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麼拖耶!我在家都沒做過,不然這樣子好了,愚先生你示範一次給我看好不好?」彭齡學著冷煜的小白癡腔調,裝笨的對著於立志笑。
想拐我?呵!看誰厲害!於立志不動聲色。「好,你過來。」
彭齡走到他身邊:沒想到於立志拉住她的手,讓她的手也拿著拖把,兩個人家是情侶一般的相擁在一起。
「喂!你放手!」彭齡掙扎著。
「你不是要我教你,示範給你看嗎?」於立志沒有放手。於立志的手握住彭齡的手,她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跟力量,抬起頭來看著他,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但她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發生過,只知道她不是第一次握住他的手。
有點像一個人,但是她想不起來。
於立志被彭齡的視線給鎖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失常,跟一個小他快要十歲的女孩子鬧什麼意氣?竟然會失去他原本的冷靜?
兩個人相視良久。
於立志覺得她的紅唇像是散發著邀請,微張的檀口好像在說「吻我」,迷濛的眼波裡釋放著電流,觸動了他內心的某個角落。
那天彭齡的話又開始在於立志耳邊響起。
「我叫彭齡,請你記住我的名字,因為這會是陪你一生一世的名字,彭齡,你記住了嗎?」
「這是我們的契約,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不准你忘記,知不知道?」
於立志記得她說過的話,但他不認為那天的事,現在的彭齡會記得。
但是在他的心裡,還是存著一絲期待,她是他等的人嗎?這令於立志不由得開口詢問彭齡的記憶。
「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於立志問。
彭齡看著他,眼睛閃過迷惑,他問這個做什麼?他為什麼要貼得她這麼近?她快不能夠呼吸了,甚至可以聞得他身上的肥皂還是香水昧。淡淡的,一種男人的味道。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說不出話來?她應該做的事是推開他,而不是看著他。
「在煜煜的婚宴上。」她沒有思考,直接回答。
於立志聽到這句話,原本的感覺在一剎那間煙消雲散。
他真笨!他在期待什麼?
他記得她說的話,可是現在的她並不記得,他怎麼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笨小弟似的?對女人手足無措不是他於立志會做的事啊?
彭齡覺得於立志看著她的眼神變了,不再熱烈而充滿感情,而是一種冷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像是她敲開了一扇門,門才打開。隨即又在她面上大力關上一樣。
現在的於立志像是塊生冷的硬肉,一塊不會融化的千年寒冰,跟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感覺一樣。
「你自己看著辦吧!」於立志把拖把還給她,逕自走出大門。
等到彭齡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知道他出門去了,留下她一個人拿著拖把站在客廳裡,獨自品嚐寂寞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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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齡等了於立志一整天,他都沒有回來。
她看看手錶,都快人點了!也該是她回家的時候了,她把做好的菜色上保鮮膜放進冰箱裡,留了一張紙條告訴於立志冰箱裡有菜,可以用微波爐熱過再吃。
走出廚房,彭齡望著客廳,心想,在這麼大的房子裡,只住著於立志一個人,他不會寂寞嗎?
她摸著樓梯冰冷的青銅把手,不覺抬起頭來看著上。
沒有開燈的二樓看起來黑而暗,有點陰森的感覺,但是彭齡不怕,她舉步上樓,她想看一看。
二有三個房間,經過樓梯旁的小客廳,彭齡推開門走進第一個房間。
在門旁,她摸到了燈掣,等到燈亮了以後,她才知道自己走進的是一間書房。
這是一個連接三樓的書房,跟一般的樓中樓很像,這裡有著滿坑滿谷的書,彭齡覺得這像是一個小型的圖書綰,除了大型的書桌跟電腦以外,還有一座可以通到三樓的螺旋樓梯。
彭齡瞄了眼電腦,知道那需要有私人密碼才能進人資料庫,現在的她並沒有心情去玩「小火花」的遊戲,轉頭看著可以通往三樓的樓梯,發覺那是一座透明的樓梯,她緩步走上去。
這個樓梯的設計是可以從樓梯的螺旋里,輕易的拿到任何一本書。
她看到了許多書,有英文的、中文的,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的書。書籍並沒有擺放得很整齊,看得出來這書房裡的書是有人看的,不是作為擺飾用的,這令她有些意外,不像是於立志那種潔癖狂會允許的事?!
彭齡繼續往上走,入目的景象讓她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三樓的景色是很美的,透明的大型天窗,可以看到滿天的星子在夜幕裡閃亮著,佔去了這別墅裡一半的大空間;沒有多餘的擺設t只有一座長沙發跟一架望遠鏡,除此之外,就只有放在一角的黑色音響像巨龍似的盤踞著。
她走了過去。看到音響的燈亮著。便輕輕按下放音鍵,不一會兒她聽到一聲歎息似的梵亞鈴樂音,撕紙似的劃破靜寂的夜。
彭齡抬頭望著天空,覺得自己像是走進了某人的秘密裡,這裡是於立志的秘密花園嗎?音響裡傳出的樂音,嗚咽似的音調令她有種莫名的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於立志給她的感覺,不是他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吹毛求疵的潔癖狂。
「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彭齡知道這個地方不會有答案。
過了一會,她才關上音樂,緩步下樓。
走出書房,彭齡才覺得好過一點,沒有那種莫名的壓迫感,她告訴自己,今天的探險到此為止,她不認為自己可以再去承受她所發現的。
可是,一種好奇心在她心中作祟,她想看看於立志的房間。
「只看一眼就好了。」彭齡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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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立志的房間很好認,因為二樓只剩下兩個房間。
彭齡不認為在門口掛上一個招財貓的那個房間會是他的,所以她打開另外一個房間的門。
一進門,她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自己的感覺,什麼人會住在這裡?
一張古典式的大床,還有床柱,上面還掛著深紅金線的繡緯,更別提那些絲質被單跟床罩了,這是給國王住的房間嗎?
她只能站在房門口打量著所看到的,除了床以外,其他房間裡的擺設是她看都沒看過的,靠牆的深紅色古典櫥櫃裡放著一些類似古董的東西,還有一些亂七八糟,她不知道怎麼形容帥東西,看得她呆了。
這裡不會是於立志住的房間吧?他看起來沒那麼「複雜」啊!彭齡心想,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退到一堵牆似的懷抱裡。
「你對我爸的房間有興趣嗎?」於立志看著懷裡的人兒。
彭齡像是觸電似的彈開他的懷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就發現一個小賊在我家鬼鬼祟祟的。」
小賊?彭齡氣得用手指戳於立志的胸膛,「你說誰是小賊?我只不過是上來看看有什麼要我整理的地方,你胡八道什麼!」
「是嗎?那為什麼你不白天上樓,要晚上摸黑上樓?」於立志點出了她話裡的矛盾。
「你搞清楚。我白天忙得要死.到晚上才有空。而旦誰知道你家天殺的電燈開關在哪裡?」彭齡理直氣壯的又賞給他一指。
於立志沒有回答她的話,逕自走回那個掛著招財貓的房間門口。
「喂!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彭齡跟著走過去。
走回房間,於立志沒有關上房門,他打開了燈,彭齡跟著走進來。
「這才是你的房間?」彭齡不相信的指著門口掛著招財貓的房門問他,雖然她也不認為那間法式王朝房是於立志的房間。
可是……門口的那塊「可愛」板子不像是於立志的東西啊!看起來像是個孩子的房間。
「有疑問嗎?」於立志把外套脫下,隨手掛在衣架上。
彭齡這才看清楚門內的擺設。
這間房間還真黑耶!地板鋪著黑色的雲石,一座黑色的沙發,一張黑色的大床,人目所見皆是黑色跟銀色,連牆都是黑色的,彷彿要把燈光給吸進去似的,令她看得有點頭昏起來。
「你喜歡黑色嗎?」彭齡覺得眼前有點發黑。
「不討厭。」於立志坐在床邊,打量著她。
「那你幹什麼把你的房間給弄成這樣?烏膝抹黑的,不會很奇怪嗎?」彭齡覺得他現在看起來比上午好多了,至少還會跟她好好的說話。
「你有意見?」於立志往床上一躺,像是有點累,半閉著眼睛跟她說話。
「不,只是覺得會住在這種房間裡的人不像是你。」彭齡搖頭說。
「那我該住怎麼樣的房子?」於立志仍然閉著眼。
「看你那麼愛乾淨,應該住在白色的房間裡。」彭齡老實說,而且最適合住在醫院裡!她在心裡多加一句。
「是嗎?」
「不是嗎?黑色髒了又看不見,你不是最怕髒了嗎?」彭齡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發覺於立志有著長長的睫毛,看起來有種脆弱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好笑,硬漢跟脆弱扯在一起,真是不協調,不過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髒?我不怕,我只是喜歡乾淨。」
彭齡作了個鬼臉,「你不怕髒?天都下紅雨了!」
於立志沒答話,過了一會,他才從床上坐起,看著坐在身旁的彭齡。
「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
經他一提醒,彭齡看看手錶,「幾點了?天哪!十點了!完蛋了,你的電話在哪裡,借我用一下。」
「請便。」於立志把銀色的電話遞給她,自己走進浴室。
「謝謝。」彭齡撥著家裡的電話號碼。
於立志走進浴室洗臉,但還是可以聽見彭齡的講話聲。
「媽,對啦!我是齡齡,你先別急著罵我,我在於立志家。」
「對啦!亍公子啦!好啦!我等下就回去。跟你說一聲,是。」
說著說著,彭齡突然偷看了一眼浴室,決定撒謊。
「他吃過了啦!你別囉唆了,我回去再說,好,就這樣了,拜!」
於立志走出浴室,正好彭齡放下電話。兩人的視線相對。
「你看什麼?」彭齡有點心虛的同。
「我還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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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在外面吃了再回來?」彭齡一邊把冰箱裡的菜放進微波爐加熱,一邊問。
坐在廚房旁的簡便餐桌,於立志兩手交握,把頭埋在手裡,悶悶的應了一句,「我不想吃。」
「那你怎麼現在又想吃了?」
「我想吃你煮的。」
背對著於立志的彭齡,聞言不由得身體一僵,他說什麼?有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醞釀,一句簡單的話,卻給她很親密的感覺,彷彿她是他的妻子一樣。
彭齡本來想回一句「想省錢嗎?」但是她還是閉口不言,她不想破壞現在的感覺,就算是幻想也好。
「你怎麼不說話?」
彭齡把菜放到於立志面前,盯著他看,現在的他真的很令人心動,不去論內在,光看外表,他的確有本錢吸引十六歲到六十歲的女人;但是彭齡不知道自已是什麼原因被吸引住,只覺得現在她想看著他。
「請用。」她踱了開去,怕自己看著他,會從眼底不小心洩漏她的想法。
彭齡除下圍裙,站在流理台邊假裝洗手,順便用冷水平靜自己的心緒。
於立志靜靜的吃飯,但眼睛一直跟著彭齡轉。
她看起來坐立不安的樣子,跟那個沒事愛頂嘴的她完全不一樣,是他說了什麼引得她這樣的嗎?
「喂!你吃飯一定要盯著人家看嗎?雖然我秀色可餐也用不著一直看我,想加菜也不是這種加法。」彭齡轉過頭,看到於立志的眼光仍然在她身上流轉著,不由得衝口而出這麼一句話。
於立志差點沒被飯給噎死,但表面上還是一派平靜,「你不知道這句話說出日,是會影響我的食慾的?」
「沒辦法,我長得太美了。讓你的食慾大增,不用擔心。鍋裡還有飯。」彭齡曲解他的話。
「馬不知臉長。」於立志懶得跟她辯,他放下碗,拿起旁邊的水杯喝水。
彭齡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飯碗,「你說什麼?」
「你那麼喜歡搶別人的飯碗嗎?」於立志瞪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做出這種無禮的動作來。
「只有我看不順眼的,而且,你是第一個。」彭齡一字一字的說,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但是她又不想拉下臉來道歉,只好繼續說下去,看能不能找到台階下。
「多謝,你如果那麼餓,可以再去盛一碗飯來吃,不必拿我的碗。」於立志冷冷的說。
「我就要搶怎麼樣?」彭齡無理取鬧的說。
瞄了她一眼,於立志的眼神變了,從冷水變得熾熱起來。
「你那麼想吃我的口水嗎?」
「我呸!」彭齡哼了一聲。
「那還不把碗還我。」
拿著碗,彭齡惡人先告狀,「我要你道歉。」
「為什麼?」於立志莫名其妙的說。
「我那麼辛苦幫你熱飯熱菜的,結果呢?你連句謝都沒有,你不懂禮貌兩個字怎麼寫嗎?」彭齡看到他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光,有點像是受傷的感覺。
「搶碗就叫有禮貌嗎?」於立志站了起來,彭齡以為他是要搶碗,往後退了一步。
「你不道歉我就不還你。」
於立志打算不吃了,他半轉身往廚房門口走去,「那我可以不吃。」
彭齡先他一步搶到門口,阻擋他的去路,「不行!你一定要吃。」
「你把我的碗搶走了,我怎麼吃?」於立志指指她手中的碗,一臉所謂的樣子。
「所以我才要你道歉,說你很感激我幫你做事。」彭齡推開他的手,再扶扶她臉上的大眼鏡。
「那不叫道歉,那叫道謝。」於立志指正她話裡的錯誤。
「我不需要你教我中文怎麼說!我是要你道……歉道謝都可以啦!快說就是了。」彭齡瞪著他,兩個人在門口僵持著。
於立志覺得他們兩個這樣大眼瞪小眼,有點像是小孩吵架,他拿出自己的風度:「謝謝。」
「這樣不就結了。碗還你。」彭齡把碗塞到他的手裡。
「不要。」於立志不接碗。
兩個人就樣子推來推去,一個不小心,碗就掉到地上。
鏘的一聲,一個瓷碗就這樣子完結了它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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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誰先鬆手的。
「為什麼?」彭齡盯著於立志,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把碗還給他,就是要他回去吃飯,怎麼把碗給砸了?
「不吃嗟來食。」於立志有點賭氣的說。
「去你的!什麼叫嗟來食,我又沒動過,這又不是剩飯剩菜,快吃啦!我要回家了。」彭齡推開他,繞過地上的碎片,想離開這裡,她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碗打破,心裡就不舒服。
「不准回去。」於立志拉住她。
彭齡看了他一眼,再看到他拉住她的手,目光再往上調,看著他問:「你憑什麼不准我回去?」
「你真的不記得你說過的話了嗎?」於立志再次想起那天彭齡說的話,今天一整天,他就是在想這些,他不能容許有人背叛他,即使她不知道,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彭齡的確影響了他。
「我說了什麼?」彭齡沒有甩開他的手,想聽聽他要什麼。
「你……」於立志遲凝了,他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她,還是因為他只是想報復而已。
彭齡看著他,不由得火大起來,他到底想什麼?拉她的手拉得好痛哦!再不承她要生氣了。
「你有毛病哪?有話不是想悶到放屁嗎?」
「你不能斯文一點嗎?」於立志對她的粗魯微微皺眉,沒有注意自己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斯文一斤值多少錢?而且我也是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憑什麼我就要對你斯文?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彭齡用力甩開他的手,痛死她了!她揉著自己的手腕,可口看到清楚的手指烙印在其上。
「你!算了。你回去,明天不用來了。」於立志也注意到了她的手,但那是她自找的,他不想再看到她,這個惹禍精!
原本聽到這句話彭齡該高高興興的走人就算了,可是他的態度惹毛了她,什麼東西嘛!來這套?本姑娘是這麼簡單就可以打發得了的人嗎?門都沒有,不報「手」仇誓不姓彭!
「唷!我彭齡怎麼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我還有二十九天忮做滿耶!照道理,你如果要解雇我,你得拿出三個月的遣散費來。」彭齡一手叉腰,另一手攤開要五百,一臉看你怎麼辦的樣子。
「不要得寸進尺。」於立志看著她,冷冷的勸告。
彭齡兩手貼在他胸膛上,往上看那個超大冷凍庫,「我才不怕你,不用拿那種口氣跟我說話。」
「是嗎?你剛才拿我的碗,不就是要試試我的口水嗎?」於立志低頭看進她的眼睛,看到她並不像她所說的「不怕他」,緊抿的下唇扯著紅色的害怕,他用手支起她的下巴,作勢要吻她。
「胡說八道,你離我遠一點!」彭齡想推開他,但是男女有別,她的力量推不開他,這種無力感令她害怕。
於立志把她摟近,嚇得彭齡尖叫了起來。
「放開我!」
「你做得出來,就得負起責任。」於立志不顧她的反抗,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他可以看到從她眼中開始泛出的銀光,是求饒的淚水嗎?
「什麼責任?」彭齡雖然怕,但還是死鴨子嘴硬。
「你知道的。」於立志低下頭,做了他該做的。
偷走他的心,那個責任,就是成為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