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瞳,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是不是人不舒服啊?」美裡疑惑地拉著亞瞳。
「我沒事,可能冷氣太冷了,不用擔心。」像是被逼上刑場般,島田亞瞳臉色蒼白地站在會議室外。
該來的總是會來!昨天,她向經理辭職未果,而今天,總經理樓行風就下令要召見研究小組的所有成員,待會兒要在會議室裡開會,由小組組長──島田亞瞳做更精確的簡報。
總經理會來,那麼,他也會跟著出現嗎?一想到他,亞瞳心頭猛地緊縮,分不清是緊張或是期待?
在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時,突地聽到牧瀨經理慇勤詢問的聲音。
「總經理、副總,這邊請,您們兩位要先參觀無菌室嗎?」
來了!不用回頭,亞瞳便知道經理口中的副總指的便是樓魄風,她的心更加揪緊,奇妙又激烈的氣流悄悄迴盪在四周……
她沒有勇氣回頭,但聽聲音……經理應該是把他們先請入無菌栽培室了,她暗地歎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自己很傻,遲早得跟樓魄風面對面的,但,能多拖一分鐘也好。
心……微微酸著、疼著,像是忘了加糖的檸檬汁,有點苦,卻令她沉溺其中……
以為他們已經進入無菌室,亞瞳想先回辦公室裡喘一口氣,冷不防它,一隻手臂卻由背後抓住她!
她驚訝地回頭,看清眼前的人時,驚駭到說不出話來。
「你?」他不是進無菌室了嗎?
「跟我來!」樓魄風神情不悅,怒氣沖沖地硬把她拉入一旁的會議室裡。
「不要,你放手!」亞瞳低叫,這才發現身邊的一群同事不知何時都不見了,可能全陪總經理一起進入無菌室。
硬把她拉入會議室後,樓魄風便先發制人地吼著。
「島田亞瞳,你還真愛耍心機啊!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嗎?你答應過我,不會出現在我三哥面前企圖勾引他,那麼,你今天跑來這裡做什麼?」
亞瞳慌亂地想解釋。「我……」她想說出昨天請辭卻失敗的事,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吞下。算了……不管她說什麼,魄風都不會相信的。
「你什麼你?」整個人染上肅殺氣焰,魄風更逼近她。「你說不出來了吧!島田亞瞳,像你這種說謊成性的女人,是不是又忘了自己前一分鐘說了什麼謊言?你就這麼愛慕虛榮,非攀上我三哥不可?即使他是有婦之夫,你都不肯放過?」
該死!他覺得自己全身火氣亂竄,早上剛喝下的咖啡更是見鬼的又苦又酸。他不願分析讓自己生氣的原因,究竟是島田亞瞳視錢如命的個性;還是她想勾引三哥?這酸酸的情愫又代表什麼……
夠了!樓魄風不願再逼問自己。
亞瞳覺得好疲憊,如果她說的每一個字對樓魄風而言都是謊言,那麼,她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而且,昨天晚上她打電話回鄉下老家給父親,得知因病休學的妹妹病況更不穩定後,她更不得不打消辭職的念頭。
她寧可暫時忍受魄風的冷嘲熱諷,也要完成雪茸草最後的研發階段,因為,這才是送給妹妹和父親最好的禮物。
當然,心願完成後,她便會毫不戀棧地立刻離職,永不出現在魄風面前。
她神情淡漠地道:「我沒什麼好說的,我是雪茸草研發小組的組長,所以經理指定我必須負責到底,但你放心,一結束這個案子後,我就會立刻離職。現在,我……要出去準備一些資料了。」
她匆促地往外走,好害怕和他共處一室,更害怕近距離聞到他那熟悉的氣味……
「站住!」樓魄風以高大的身軀擋住她,惡狠狠地瞪著她。該死!她就這麼討厭看到他嗎?她對他真的一點……一點點感情都沒有?她忘了他們之間那些美好的回憶,也忘了海邊的那個夜晚?
那晚的夜風很冷,但在她身邊,他卻覺得自己快變成火爐,他還記得,她身上有一股令他迷醉不已的馨香……
那一夜的海濤聲、浪花拍擊岩石的聲音、海風鹹鹹的味道……直到現在,還清清楚楚地盤據在他腦海中。
Shit!他覺得自己真該死。樓魄風,你真沒用,到現在居然還忘不了這種女人!
「請你讓開。」亞瞳硬想往門口沖。
「閉嘴,我叫你站住!」他火冒三丈地暴吼著,一把抓住她,悴不及防地低下頭,狠狠吻住她的唇!
這不是一個溫柔的吻,但,當他炙熱的唇熨貼她的唇瓣,靈活小舌也貪婪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汁時,亞瞳停止了抵抗,渾身肌膚無法控制地跟著發燙,血液似乎也幾近沸騰邊緣……
他吻得粗暴而瘋狂,卻有一股令她血液焚燒的魔力。亞瞳意亂情迷地低喘,渾身細胞彷彿全數活了過來,飢渴地汲取他身上的男性氣味。
這股粗獷又帶著點陽光味道的氣息,就是他獨特的氣味……是幸福的感覺、也是她偷偷思念了整整七年的味道!
像是火山爆發般,兩人拋開一切地狂吻著……
魄風原本想懲罰她、故意咬痛她的。但,當她暖馥馥的馨香竄入他口中、鼻間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丟入汪洋中,完全亂了、醉了,殘存的理智被炸得灰飛煙滅。
由靈魂深處發出最絕望的歎息,他……他怎麼會愚蠢地相信自己能忘了她?
這七年來,他當然交過許多女友,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具有這麼不可思議的魔力,只要一個吻,就可以讓他暈頭轉向,更可讓他的理智徹底陣亡!
兩人發狂地熱吻,四唇糾纏如蜜。他發燙的大手沿著她的粉頸一直向下滑,隔著襯衫撫摸她飽滿的胸脯,讓她全身酥麻,狂野的熱潮衝擊著最敏感的乳蕾……
當他的手直接竄入她的內衣裡,輕觸那已經挺立的乳尖時,亞瞳更是心神蕩漾地低喘。
但,同一時間,冷空氣也侵襲她胸前的肌膚,讓她猛然拉回最後一絲理智!
「不,」她大喊,推開魄風,羞紅了臉背過身去整理衣衫。老天!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瘋狂,就在隨時會有人進來的會議室裡,跟他吻得天翻地覆,還差點……
顫抖地拉緊領口,她卻聽到背後傳來嘲笑聲。
「何必假裝一副玉潔冰清的模樣,方纔你不是很享受我的吻嗎?」
樓魄風慾火未歇地看著她顫抖的背影,腹部的衝動讓他躁熱得快爆炸了!這一吻讓他想起以往那些甜蜜的時刻,也想起海邊那一夜……
那晚,儘管他渴望她渴望到要發狂,但,他還是以平生最大的自制力來克制自己。他深愛亞瞳、更尊重她,不願在名分未定的情況下佔有她。
所以,當亞瞳熟睡後,他強迫自己到小屋外,不顧刺骨的海風,發神經似地連續做了數十下仰臥起坐、伏地挺身、還原地跑步……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盡後,才敢回木屋內。
其實,那一晚他一直沒睡,始終躺在她身邊,以幸福的微笑看著她可愛的睡臉,幻想著他們美好的未來。
他是那麼珍惜她、尊重她,可是,島田亞瞳回報他的是什麼?
是殘酷地踐踏他的真心,踩著他心頭的血撲入別的男人懷中!
他怎能不恨她?他恨她恨得幾乎想兩人一起毀滅!
確定自己已整理好衣物後,亞瞳才回過頭,刻意以最冰冷的語氣道:「雖然你貴為集團副總,但你還是沒有資格碰我!這是性騷擾,我希望你以後自重,不要再有類似的行為。」
這不是她真心想說的話,只是,她還能對他說些什麼?她好怕好怕自己的熱烈反應……
她更怕……再繼續看著魄風,她會不顧一切地撲入他懷中盡情哭泣,把當年的真相一一和盤托出。
但,她怎麼能?
她的話又成功地惹怒樓魄風,咬牙狠狠地道:「哈哈,好個聖女貞德啊!不許我碰你?我偏要碰!島田亞瞳,你不是很愛錢嗎?現在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只要你成為我的女人,我可以給你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分不清此刻佔據心頭的究竟是嫉妒、還是氣憤?他又狂猛地撲向她,想把她壓在沙發上。
「不要!」亞瞳拚命往後退,情急中大叫。「你不過再過來!對!我……我愛錢、我很勢利!但那又怎麼樣?至少,俊二他是真心喜歡我,我也喜歡跟他在一起,只有他才可以擁有我!」
她不想再提河內俊二,她已經欠俊二太多了,但眼看魄風又要失控,她只能祭出最不得已的這一招。
俊二?聽到她這麼親匿地叫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魄風更是怒焰狂噴,這該死的女人居然這麼愛別人,那他呢?他樓魄風到底算什麼?只是一個笑話嗎?!
他逼向亞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掐死她,還是把她壓在沙發上狠狠地吻她?就在氣氛最緊張的時刻,他們同時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和交談聲。
「總經理,無菌研究室目前的進展很令您滿意吧?現在,我們就到會議室去,由研發小組的組長為您做更進一步的專業報告。」
他們要進來了?亞瞳倉皇地奔到會議室另一端,低下頭假裝整理幻燈片。
門被打開了,牧瀨經理陪著樓行風進來,跟在背後的是整個小組的成員。
「咦?島田小姐,你在這裡啊?」看到她,牧瀨經理驚訝之餘,也有不悅。「難怪方纔我在無菌室裡找不到你,你應該陪同總經理進無菌室解說才對。」
「對不起。」亞瞳深吸一口氣,盡量以最鎮定的語氣道。「我只是想先進來整理幻燈片和要解說的資料。」
她的解釋似乎令眾人相信了,大夥兒紛紛落坐,美裡也上前幫亞瞳排列要展示的幻燈片。
亞瞳站在講台上,努力穩定心神,清清喉嚨後開口。
「總經理、副總,以及各位同仁大家好!雪茸草在鶴岡當地的古語稱為『雪須』,只產於寒帶,葉片呈捲曲狀,最珍貴的是根莖部……」
她正想換下一張幻燈片,卻冷不防看到樓魄風對她邪邪一笑,緩緩地揚起手,輕輕撫過自己的下唇,姿態無比邪魅又浪蕩!
該……該死!剎那間,亞瞳整張臉全紅了,完全忘了自己接下來要報告什麼內容,滿腦子都是方纔那個激烈纏綿的熱吻。
他──好可惡!
「島田小姐?」牧瀨經理更不滿地看著她。「你在發什麼呆?總經理及副總正等你的報告呢,快接下去啊!」這個下屬最近的表現真的怪怪的,要不是看在她專業能力很強的分上,他早就批准她的辭呈了。
「是。」亞瞳別開臉,也一併避開那幾乎要把她吞噬入腹的灼熱視線。可惡的男人,居然故意害她出醜,不行,她……她的眼睛絕不能再瞟向他那一邊,她要表現得專業一點。
集中意志力,亞瞳總算能繼續完成講解。
整個過程中,沒有人發覺有異,研發小組的成員雖然很納悶亞瞳為何會突然發呆又臉紅,不過,他們以為她只是突然身體不適。
只有坐在魄風身邊的樓行風,微笑地瞥了身邊的弟弟一眼。嘿嘿,這對愛死ㄍ一ㄥ的戀人,還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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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說完畢後,亞瞳像是逃難般地迅速逃回辦公室,然而,在聽到經理要她明天一早就跟總經理及副總前往鶴岡時,她幾乎要崩潰了!
「不,我不去!」她不加思索地拒絕。
好可怕,她怎麼敢跟樓魄風一起出差?他……他剛才在會議室裡差點害死她,她視他為蛇蠍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島田小姐,你說什麼?」牧瀨經理一張臉拉得好長。「你這兩天的表現非常失常,如果不是念在公司珍惜人才的分上,我早就答應你的辭呈了!你是研發小組負責人,當然有責任陪同上司一起出差。」
「我……」亞瞳拚命地想著拒絕的借口。「但是,我……」
「沒有但是!」牧瀨經理嚴肅地看著她。「島田小姐,你應該知道雪茸草的研發案關係到整個研發小組的前途,總經理非常看重這個案子。所以,我不允許你再出任何差錯,如果你再出狀況,我真的會按照受訓之前簽的合約,要求你賠償公司違約金!聽明白了嗎?我再重複一次,明天一早就到公司集合,準備前往北海道!」
亞瞳呆呆地閉上嘴,一大堆想說的話全卡在喉嚨間。那筆違約金金額雖然龐大,但她並不在乎,她真正在意的是──希望能繼續雪茸草的研發,畢竟,不只為了她,還可以解救飽受病痛折磨的妹妹!
但……好亂啊!為什麼樓魄風居然就是集團副總?出差到鶴岡後,她一定會跟他有更多的接觸機會,老天,一想到這些,她就頭皮發麻。
唉,誰來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麼辦?
帶著一身的疲倦,亞瞳回到住處。
洗了澡後,亞瞳無奈地拖出小型行李箱,把一些衣物塞進去。看來,她不去是不行了。
正煩惱著到鶴岡後她該如何盡量避開樓魄風時,門鈴卻響了。
亞瞳走出臥室,來到門口喚著。「請問是哪位?」
「亞瞳,是我。」
博史哥?亞瞳有些驚訝,立刻開門。
門一開,喝得爛醉的森下博史整個人就倒向亞瞳,以沙啞的聲音道:「亞瞳……我好痛苦、好痛苦……」
「博史哥!」亞瞳手忙腳亂地把他扶到沙發上。「你又喝酒了嗎?唉,你真的不該再酗酒的。」
「酒……才可以救我,我忘不了亞季子……」森下博史緊抓住亞瞳的手哭喊著。「我真的忘不了你姊姊,我想靠酒精來麻痺自己,但,越喝我整個人越是瘋狂地想她!亞季子她怎麼可以……」他哭得更悲傷。「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地丟下我?我受夠了一個人孤零零的日子,我快瘋了!」
亞瞳沉默地看著他,眼底滿是傷痛。唉,都已經七年了,博史哥還是無法對姊姊忘情。
她很感動,卻也很不安,開口勸道:「博史哥,不要這樣,我姊……我姊都走七年了,你應該忘掉那些事,好好地振作起來,展開新的生活。畢竟,這也是我姊姊臨終時一再強調的,她不要你這個樣子,她希望你能忘了她。」說到最後,亞瞳的眼底已湧起淚霧。
「我怎麼能忘?怎麼能?」渾身酒味的森下博史嘶吼著。「亞季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也是唯一的愛!她……她不該丟下我就走,我好恨好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辦法救她?我沒用、我是混帳……」
他激烈地槌著木質茶几,嘶吼聲一聲比一聲淒惻。
「博史哥,不要這樣!」亞瞳抓住他的手,哽咽地道。「我姊臨終前最擔心的就是你,她要你忘了她,去找個好女孩結婚生子,展開你該過的人生!她不會樂見你這個樣子……」
亞瞳的心也好痛好痛,但,姊姊彌留之際一再叮嚀他們必須好好地看住博史,不准他自殺,更不許他消沉度日。
「不行,我真的忘不了……」森下博史哭著由皮夾中掏出相片,癡癡地看著照片中的人兒。「亞季子是我的初戀,也是唯一愛過的女人,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啊!從小,我就愛她,我更發誓將來一定要娶她為妻,她怎麼可以……」他悲痛地掩面痛哭。「怎麼可以丟下我……」
亞瞳的淚再也忍不住地落下,失去姊姊的痛,她到現在還無法平復。但──她不能跟著博史哥一起痛哭,她要讓姊姊在天之靈可以安心。
「博史哥……」
「亞瞳!」森下博史睜著滿是血絲的雙眼,癡傻地問著。「其實,亞季子沒死對不對?你們……你們都在騙我!她是不是躲在哪個地方養病?求求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不能沒有她,我真的好痛苦……」
亞瞳的淚又串串落下,博史哥真的太癡情了,姊姊都走了七年,他對她的愛始終如一,一直無法將她忘懷,活在悲傷裡……
這,也是她當年狠狠趕走樓魄風最主要的原因。她不要將來有一天讓魄風心碎、心痛,她不要魄風像博史哥這樣痛苦。
「我姊真的死了!」明知很殘忍,但亞瞳知道自己必須說實話,才能幫助森下博史。「你親眼看到她……斷氣,」她抹去淚繼續說著。「你也參加她的喪禮,也看到了她的骨灰罈,我姊她……她早就不在了!」
說完,亞瞳必須緊緊咬住下唇,才能阻止自己痛哭失聲。
「亞季子的喪禮──」森下博史眼神飄忽,喃喃地道。「不,我忘記了,我不要想……其實,她還活著,對不對?亞瞳,你告訴我對不對?」
亞瞳拭去眼角的淚,更堅定地道:「不!我姊姊真的死了,早在七年前就死了!你清楚地看到她整個發病過程……博史哥;關你面對現實;關你堅強起來!你這樣,我姊在天上會擔心的。」
「嗚……」森下博史喉頭深處爆出更絕望的哭聲。「亞季子明明知道我會發瘋,她為什麼還是要走?她好殘忍、好殘忍!沒有她,我的人生還剩下什麼?我還活著做什麼?我只想跟她一起去……」
「博史哥,你千萬不可以!」亞瞳注視他的淚眼,嚴肅地道。「你在我姊姊病床前發過誓──她走後,你絕對不能自殺,你要過正常的生活……」
想到那一幕,亞瞳也淚流滿面。那時,病危的姊姊以虛弱的氣息逼博史發誓,發誓他絕不自殺!
「我不要!」博史失控地哭吼。「我才不管我發過什麼誓,我只要亞季子,我要追隨她!我真的活不下去了,誰來告訴我,我要怎麼活──」他整張臉趴到茶几上,痛徹心肺地大哭。
亞瞳擦去淚水慢慢站起來,她知道此刻不管勸他什麼,博史哥都聽不進去,就讓他好好地發洩情緒,盡情痛哭吧!
這七年來,森下博史偶爾會來找亞瞳。他一直無法接受事實,拒絕承認亞季子真的死了。
亞瞳默默地到廚房砌了杯解酒茶,在哀傷的情緒中,她再一次確定自己當年的決定是對的!
對魄風說那些謊言時,她心痛到幾乎無法呼吸,但她不得不,她一定要趕走他,把他趕得遠遠地!
這樣,有一天當她也步上姊姊的後塵,跟著發病時,魄風才不會痛苦,不會神魂俱滅……她愛他!她不忍心讓他承受這些!
寧可讓魄風以為她是愛慕虛榮的壞女人,她也捨不得他像博史這般……
淚水滴到手臂上,當年的她何嘗願意說謊?但,只要想到將來有一天,魄風可能會像博史哥這般痛苦,她……別無選擇!
也許,一開始她就不該遇到魄風,像她這種體質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談戀愛。
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