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來發生了不少事,沈梅影在警方的多次偵訊下終於坦承犯案,但由於她的精神狀態常處於恍惚狀態,於是法院宣判她進了精神療養院。
而進了療養院後的沈梅影時常一個人坐在病房上歎息或是發呆怔忡,有時甚至可以一整天不發一言。
她的父親沈家興這半年也不停的接受醫院的治療,在那場大火所留下的灼燒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但難以抹去的大火之後恆留在身上的疤痕,如同這半年的家變也在他的心口上留下了無法抹滅的痛楚。
在經歷一連串家變後的沈家興,似乎再也毫無往昔的霸氣和跋扈,短短的幾個月之間整個人倏然老了許多,時常處於緘默沉思的狀態,而趙雪如的囂張氣焰一下子似乎也被摧殘殆盡,竟然變得溫婉許多。
今天沈荷影回到沈家去探視完父親回到絕塵山莊後,她帶回了另一則更震撼人心的消息。
\"什麼?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沈鼎嵐要回到這個小鎮?\"夏致遠顯得有些震愕、不敢置信,\"他怎麼想到要回來?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他出走前曾經三申五令、信誓旦旦的發誓他絕不回到這個小鎮的?\"
沈荷影只是不知所以然地聳聳肩,略帶哀傷的說道,\"或許是這半年家裡發生太多事了,也讓鼎嵐意識到自己身為對沈家的責任,更何況爸爸的身體狀況也不如從前,他也該肩負起對茶園的責任了。\"
夏致遠將濃眉一挑,以著一副隔岸觀火的口吻戲謔道,\"看來這個好不容易沉寂下來的小鎮又要隨著沈鼎嵐的返家重新沸騰起來了。\"
\"其實要重新回到這個小鎮是需要莫大勇氣的,而何況這裡還滿佈著那麼多我們傷懷痛楚的過往?\"
\"我同意你的說法。\"夏致遠親暱的摟住她的腰,\"現在告訴我一些你那個異母哥哥的來歷,這樣子我才知道我怎麼對待我這個大舅子。\"
沈荷影無奈的搖搖頭,\"我對他的瞭解其實也不多,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孤傲冷淡、桀驁不馴的人,從小就很有自己的想法,常常和爸爸唱反調,在爸爸強調他得和熙熙訂婚後,他就憤而離家了,聽說這幾年都在異國漂泊,跟著國家考古隊跑了不少地方。\"
她停頓了一下後,又繼續說道:\"他這次回來恐怕有些興師問罪的意味,說不定他認為沈家今天的翻天覆地,全然是我的返家所造成的。\"
\"你和梅影都是他的妹妹,他除了可以對梅影的處境感到同情和堪憐之外,也應該對你經歷過的苦難抱持心疼和憐惜的態度。\"他故作神秘的對沈荷影眨眨眼,沉吟了一下輕笑的說道:\"被你這麼一提起,我倒是也想起了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子軒可能快要結婚了,聽鎮民們又在傳言他最近和一個茶商的女兒走得挺近的,年底的好事恐怕又要多添一樁了。\"
\"你說的是真的?\"沈荷影喜出望外的望著他。
夏致遠從喉間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輕啄了一下她的面頰,\"這是真的,看看他然後再想想我們,我現在才知道所謂的幸福是要用心去經營的,因為它得來實在不易,不是嗎?\"
沈荷影聞言只是但笑不語的將自己埋在他的胸前,肆無忌憚的享受這一切只屬於他們之間的親暱和溫馨。
晚風吹起了落地紗窗的一角,黃昏的美麗光芒投印在他們貼得緊密的身軀上,夜晚在無聲無息之中迅速降臨。
沈荷影心滿意足的閉上雙眸,強烈的直覺告訴她,所謂的祭典新娘必定存在在這幢屋子的某個角落悄然注視著他們,並且願意給他們最至上的祝福。
而她也相信,無論怎樣慘烈的過去,無論如何艱困的未來,祭典新娘必會願意守護著住在這幢房子裡的人。
直到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