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逕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杜薇薇先是搖頭晃腦地吟詩,而後哈哈哈地一陣狂笑,「詩人我最喜歡李白,武俠我最喜歡古龍,奇幻我最喜歡田中,言情我最喜歡……」
「喂,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笑得很恐怖的知不知道!」
真不知道杜薇薇亂七八糟地在說些什麼,蕭曉眼睛看向別處打斷杜薇薇的胡言亂語。他們由偏僻的村莊向繁華皇城進發,所走的路也漸漸變成寬闊官道,遇到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都驚訝地看向癡狂的杜薇薇,令簡語殊和蕭曉都離得她遠遠的,裝成不認識她。
「但是人家真的很高興嘛,人家這是第一次騎馬耶,呵呵呵,而且第一次就騎得這麼好,我真的是天才啊!」
她胯下駿馬為紅黃白斑駁雜色,中等馬身,馬腿修長,跳躍輕盈,馬尾長長墜地,屬於歡快伶俐的健馬,名曰「千金」。杜薇薇第一眼見到這匹馬在池塘邊自得其樂地喝水玩耍時,就立刻喜歡上了,馴養地過程也很順利,至少沒有像蕭曉那樣找匹烈馬互相對踢。蕭曉的馬是他幾乎找遍全場才找到他一直想要的火紅色駿馬,這匹馬的性子也像它身上的顏色一樣火爆,在蕭曉馴服它之前一共從馬上跌了七十一跤,被踢了十二次,被咬三次,當然蕭曉也都踢回去咬回去了,不負蕭曉給它起的「火藥」之名。
簡語殊馴馬的過程更為神奇,他幾乎沒有用香竹鞭,他在馬群之外遇到一匹離群索居的馬,而後一人一馬對看,等簡語殊轉身離開時,身後就跟著這匹除了耳朵呵尾巴為銀色毛髮、通體黑色的高大駿馬了。簡語殊叫它「幽靈」。
杜薇薇坐在馬上四處顧盼,神情滿是得意洋洋之色。蕭曉看不慣她這麼露骨的喜悅,硬是冷言冷語地打擊她:「你不是說要找回到真實世界的途徑嗎?現在看來,你比我們更加沉迷於這個遊戲啊。」
一句話說得杜薇薇笑容盡失,對啊,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回家再也沒有焦慮迫切的心情了呢?為了一件新出的道具肺盡心思、得意欣喜,腦中再也裝不下其他東西。
只是短短幾天而已,她就忘了初入這個世界的驚恐和絕望了嗎?是遊戲的魅力太大?還是她本身太容易玩物喪志?
「……」看到消沉的杜薇薇,簡語殊狠狠地瞪了蕭曉一眼,原本這個問題是他竭力避免的,沒想到蕭曉又提了出來。
「你想讓她撇下我們獨自離開嗎?」
「你是什麼意思?哦,我明白了,你看上她了嘛!不想讓她離開你就哭著求她啊。」蕭曉一臉鄙夷地說道,他才不會愛上敵人呢。
簡語殊臉上一紅,但是他還是要說清楚:「我是對她有好感沒有錯,但要留下她並不是只因為這個原因。她和我們不同,她在現實中一定過得很幸福,有人等著她,替她擔心,為她牽掛。所以她就是我們和真實世界中連接的一條線。說真的,初時進入這個世界中的時候,我竟然有終於解脫了的暢快感,非但不害怕,反而極為高興呢。
「有害怕的感覺是在獨自旅行的時候,四周皆是平緩的草原,看不到一個人影和怪物,我無法證明自己的存在。以前總是想我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就好了,而在那樣空曠的平原中,果真沒有人會認識我,沒有人會打擾我,但是這樣的我如果靜止不動的話,和腳下的綠草又有什麼分別?
「你和我一樣從很久以前就逃避似的躲在虛幻遊戲當中了吧?時間也像虛幻的一樣,現在和未來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杜薇薇讓我們看到了真實,她就像是我們的退路……只要有她在的話,就表示我們隨時可以抽身離開。」
「……你究竟想怎麼樣!」
蕭曉難得沒有反駁簡語殊的話,他也沒有想像中超然,畢竟改變生活或者說改變生存環境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雖然說出來就是示弱,但真的只有和簡語殊及杜薇薇在一起時,他才覺得安心。
「我想留下她……」
簡語殊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左側響起陰惻惻的聲音:「你想留下誰?」
簡語殊嚇了一跳地轉頭,杜薇薇的「千金」幾乎貼著他的「幽靈」了,不習慣別的馬太過靠近,「幽靈」有些不安地扇著鼻翼。
杜薇薇紅著眼睛瞪著他們兩個人說道:「人家正在努力思考怎麼回去,你們卻在這裡說悄悄話,我就知道你們一定在說回去有什麼意思對不對?」
「咦?」沒有想到杜薇薇的感覺這麼敏銳,被說中心思的兩個人不由得一陣慌亂。
杜薇薇見他們如此,越發委屈了,「討厭啦,我再也不相信你們了。」
她一提韁繩,輕甩馬鞭,駕著「千金」頭也不回地飛馳而去,簡語殊沒想到她說走就走,當即忙亂地叫道:「喂喂,你聽我解釋啊……」
蕭曉瞠目,「那個,她的反應未免太大了吧。」還有簡語殊是聰明還是愚笨呢,他不知道永遠不要嘗試著對女人解釋嗎?因為說「請聽我解釋」的男人已經被永遠不會聽的女人定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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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在耳邊呼嘯著,「千金」的奔馳輕快而極具韻律感,即使第一次騎馬的杜薇薇也只感到些微不適。不用回頭也知道簡語殊正追上來。
杜薇薇抿著嘴竊笑著,沒想到她這麼有演戲天分呢,只是用揉紅的雙眼看著簡語殊,再說幾句胡攪蠻纏的話,他竟然立刻手忙腳亂起來。哼,都怨蕭曉那個小鬼,馴服馬以後就率直地表示高興好了,偏偏他還要彆扭地打擊她的好心情,也怨不得她故意捉弄他們了。
遠遠看到一座城池,光看四周高砌的城牆、飛簷的城樓、佈滿箭孔的城垛,就知道那是他們以前所遇到的消村莊所不能比擬的大城市。
杜薇薇在觀察著城樓的同時緩緩收緊韁繩,讓「千金」慢慢停下腳步。翻身由馬上躍下,杜薇薇雙腿遇地立刻感到一陣針刺般的酸麻,雙膝一屈幾乎要跪下。在馬上還沒覺得什麼,下了馬後她才感到雙腿就像假的一樣,捶了捶大腿,杜薇薇拽住韁繩,呲著牙一步一步向城門移過去。
一陣風吹過,塵土飛揚,杜薇薇差點被風塵迷上眼睛,她停了一停,用手揉了揉眼。
「……怎麼沒有看見你老高……」
「誰知道,一定又到哪裡瘋狂練級去了吧。」
杜薇薇並不是什麼細心的人,她是在逛街的時候,相熟的人擦肩而過都會熟視無睹的類型。這時在路邊的談話會引起她的注意,並不是說話的內容,而是聲音。
回話老公在瘋狂練級的「她」的聲音,怎麼聽都是一副男性嗓音。不用特地查找,說話的兩個人就在她前面邊走邊敘著話。兩人都是道士裝束,不過一個穿極品道尊,一個穿普通道靈盔甲。
「你去新開的地圖內打著裝備沒?」穿著普通道靈盔甲的男子問道,一臉好奇的表情。
「呵呵,你看我像打裝備的人嗎?我才不會到危險的地方去,要是身上的極品掉了怎麼辦?」穿女式極品道尊的人笑道。
男人怎麼會穿上女式盔甲,而且仔細看他身上竟然還有「新月門驚世帝王的妻子柔柔公主」的字樣,杜薇薇不知道在遊戲裡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結婚……不,不對,讓她腦子發懵的不是這個原因,而是另一個衝擊,杜薇薇再仔細看了看面前「柔柔公主」身上浮現的黃色字條——
新月門,驚世帝王,妻子……驚世帝王的妻子……蕭曉的妻子竟然是個男人!
「你不發消息給你丈夫嗎?讓他帶你升級啊。」
「我的級夠高了,維持再這個等級正好,我可不想讓他感覺到我是太熱衷殺怪的人。」
「哈哈,你扮女人還扮出心得了啊。」
「哼哼,你不要笑我,哪天你看到我把他的妖風拿到手裡就會羨慕我了。據說那個值七千RMB呢。」
「哈哈,要是你丈夫知道他給你的裝備都被你的小號賣了RMB,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呢。而且還是給假女人!」
「誰管那傻冒,只要撒撒嬌說聲『老公,我裝備掉了』他就會二話不說地給我錢和裝備呢。」
「好羨慕哦,哪天我也要練個女號嫁個有錢的老公……」
杜薇薇由震驚中緩過勁來,正好聽到他們毫無顧忌地談論騙人的招數,不由得怒火中燒。
「喂,你們也適可而止吧,你們這樣騙人不會覺得羞愧嗎?」
杜薇薇高聲叫道,柔柔公主和殺人王嚇一跳地回過身來。柔柔公主看起來也是個年齡不大的清秀男孩,即使穿著女式的道尊盔甲也沒有不適合的地方。說真的,杜薇薇對遊戲中的人妖並沒有什麼憎惡等負面的情緒,因為在遊戲中騙人是個人品德問題,並不在乎他是不是個人妖。
「你們最好在我面前消失掉,要不,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杜薇薇微帶厭惡地看向柔柔公主,有這樣的品格,真是糟蹋了他的好相貌。
柔柔公主開始是沒有想到身後會有人嚇了一跳,等他回頭,看到是個女法師後便放下心來,「哦,哦,怎麼法師不躲在死亡谷的洞裡,竟敢偷跑出來呢?小MM,外面的世界很無奈哦。」話還未說完,他一道符已經向杜薇薇打來。
杜薇薇對其他職業的人原本警戒性就很高,對柔柔公主近乎偷襲的舉動,她只是跑動便可避過。而殺人王見公主出手,也立刻向杜薇薇撒了一包毒粉,毒隨風勢撲面而來,卻全被擋在淡黃色的魔法盾之外。
杜薇薇從三十二級以後都是參加群P,最近最少的一次是她同時對付五個三十五級以上的戰士,當時她三招地獄狂風就放倒他們,這樣的她又怎麼會把級數遠不如她的兩個小道放在眼裡。
杜薇薇左手手腕上翻,一團火球浮現在手心,跳躍著熾熱的光芒,心隨意動,火球旋轉上浮,彷若有生命似的向柔柔公主飛去,另一隻手緊握魔杖,擋住殺人王的飛身格殺。
她招式中暗含抗拒心法,一股強勁的力道由魔杖傳至殺人王手中長刀霜華,殺人王「登登登」連退多步,長刀欲碎,虎口震裂,心口血氣翻騰,「哇」地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柔柔公主身受火球熾燒,「呀」地呼痛後退,得知打不過杜薇薇,他竟然不管同伴的死活,轉身就往城裡跑去。殺人王見狀,也沒有心情戀戰了,他隨手又是一把毒粉,而後轉身便逃。
杜薇薇也不追趕,身後傳來馬蹄聲,卻是簡語殊和蕭曉追了上來。
「怎麼回事?你和誰在打架啊?」
遠遠地就見到這邊打得熱鬧,簡語殊怕杜薇薇吃虧,更是催馬前來助陣,結果還沒有到,打鬥就結束了。
「兩個垃圾而已。」杜薇薇不想多談地說道。
「哦。」簡語殊也不勉強,畢竟有些人根本就是無緣無故地亂P人,都記住名字的話也沒那麼多精力。
「那個,」杜薇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我們繼續趕路吧,不要進城了。」
聽她這樣說,蕭曉首先不同意,「喂喂,現在已經黃昏了啊,雖然沒有太陽,但天色變暗了你沒有感覺嗎?你不累我還累了呢,而且馬也要休息啊。」
杜薇薇仰頭看了蕭曉一眼,目光詭異得讓他心中發毛。
「如果你這樣想……」杜薇薇頓了一頓,接著說:「如果你真的累了,那麼就進城吧。」
她牽馬前行,一路上在以為蕭曉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打量他。蕭曉被她看得心裡直冒火,最後終於無法忍耐地瞪向杜薇薇「你看什麼看,是不是看上大爺我了啊?告訴你,我不會喜歡老女人的。」
在往常,杜薇薇早跳起來和他鬥嘴了,但是今天卻有些反常地沒有生氣,她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蕭曉,就在蕭曉忍不住又想罵人的時候,她才吞吞吐吐地問道:「你、你已經結婚了是嗎?」
「……」蕭曉低聲咒罵了一句才有力氣回答她的問題,「你有沒有當人勁敵的自覺啊,我兩個月前就結婚了,我的妻子可是和你不同,是個細心又溫柔的女人哦。」
「你才十三歲……真是……」
杜薇薇差點說出人心不古的話,蕭曉全當她是弱智地看著,「我可是新月門的老大哎,哪有老大做了一年多還沒有老婆的,我可不像你和簡語殊那樣連什麼紅粉知己都沒有。」
「是嗎?」杜薇薇不以為意地說道,「但我在遊戲中從不騙人裝備,從不惡意PK,不刷錢不強制交易,不騙人感情,這種自我約束的道德感比那種可有可無的什麼知己重要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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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城門,簡語殊出示了西風村所開的證件,三個人才得以進城。
「真奇怪,要是玩遊戲時,隨隨便便就進城了,哪裡像這麼麻煩。」
杜薇薇話語才落,身後就有一個紅名者想硬闖進城,守門的大刀侍衛急衝上去連劈兩刀,只見那人頭上的血條急劇下降,而後一聲淒厲的慘叫,紅名者倒地而死,死時大爆出9×9的藥水和一些垃圾裝備,在城門口的一些玩家見狀立刻踩上去,動作迅速得讓人簡直瞠目結舌。
「還是級數太低了。」蕭曉可惜地說,想他初當上新月門城主的時候,曾經有三個月身上紅名沒有黃過,就那樣在各個城市亂闖,從未被侍衛殺死過。
「還是在殺人之前想清楚啊。」杜薇薇卻是另一種感慨。在遊戲中沒有殺過人是不可能的,殺怪被搶去爆出的裝備的時候,朋友被欺負跑去幫忙的時候,在打怪時高級法師想爆她藥水的時候……第一次紅名的時她什麼都不懂,照樣用時空門回城,結果瞬移到城門口,被弓箭守衛秒殺(註:瞬間被殺死),包裹裡的東西全都掉完。從此後她變得小心翼翼了,不再輕易殺人。
「是他笨,不要變成紅名就可以了。」簡語殊淡淡地說,「我一天所殺的人不會超過兩個,名字變黃了我就不再殺人,所以到現在我很少紅名。」
「如果在你殺過兩個人後還有人搶你東西呢?或者無緣無故打你呢?」
「一般不過分我都不理,但是要是做得太過了,我手下還有那麼多兄弟呢,在行會中發公告,見一次殺一次,直到殺得他跪地求饒或索性自殺。」
杜薇薇歎息,她開始為什麼會想不開,竟然和這兩個恐怖的人為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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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牽著馬緩緩進城,他們既能聽到延街小販的叫賣聲,也可以見到玩家在青石板路上跑來跑去。
「如果不是因為被吸進遊戲中,一定無法感受到這麼奇特的景象吧。」杜薇薇感慨道。不過她可不想說感謝。
簡語殊很容易就找到了可以休息的客棧,由於遊戲的需要,所有的建築物都間距不遠,而且門口都有標誌,讓人一目瞭然。
武器店前掛著刀劍,服裝店前掛著衣服,藥店面前曬著草藥,而客棧門口就站著招攬客人的店小二。
讓店小二先把馬招呼好,簡語殊三個人才走進店裡。掌櫃的見到他們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三位客官,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打尖的話有上好的酒菜,住店還有兩間上房。」
「呃,呃,我們先打……先吃些東西,然後住一宿。那兩間上房我們全要了。」
掌櫃的要了他們的證件登記,結果看到他們是從西風村到皇宮的,不由多看了杜薇薇兩眼。
簡語殊沒有注意到,要是注意了他一定會多個心眼。而此時他正對杜薇薇抱怨:「這裡是什麼地方啊,怎麼說話怪怪的,要不是他自己說,我根本就不知道『打尖』是什麼意思。」
「老兄,是你自己落伍好不好,電視台天天放那麼多古裝劇,尤其是客棧更是陰謀、感情、消息等的爆發及來源地,『打尖住店』已經成為每個客棧掌櫃的必備台詞了耶,你太孤陋寡聞了吧。」
簡語殊被杜薇薇一說,當真慚愧於自己學術簡陋,便不再多話。
這裡的NPC不僅說話極具東方意味,連菜單上的飯菜也是金針雲耳雞、蓮藕綠豆湯、錦繡石榴球、鮮蝦蘆筍、陳皮蒸鴨舌、乳酪脆糖豆腐等東方菜,三人見了大喜,每人都狂點幾樣。他們除了在東雨村和神庇護所吃了一頓飽飯外,其他時候都是啃乾糧,而且那些風乾的麵包,怎麼吃怎麼有股餿餿的怪味。這次終於逮到一頓好的,可以安慰自己的肚腸了。
「啊,中國人還是吃米飯才舒服啊。」蕭曉嘴裡咀嚼著脆鴨皮配珍珠白飯說道。
「哦,中國人的生命之源就是麵食啊。」吸吮著咬勁十足的蝦仁麵條,杜薇薇感動得幾乎熱淚盈眶了。
「嗯,還是吃地道的蟹粉小籠才會覺得幸福啊。」即使是經常面無表情的簡語殊在吃到自己喜歡吃的點心時,也不由動容了。
三人低頭狂吃,不時發出無甚意義的感慨聲,等到肚子有八分飽時,簡語殊才放慢吃飯的速度。
再過了五分鐘左右,杜薇薇和蕭曉也撐不住地緩了下來。
「噗!哈哈!」突如其來的笑聲在別人聽來或許非常恐怖,但對於蕭曉和簡語殊來講卻幾乎已經要習慣了。
「你又在發什麼瘋啊?」蕭曉冷冷地撇了一眼杜薇薇。
「我在懺悔剛才自己吃飯的樣子啊。」杜薇薇忍俊不禁地笑著,「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在神庇護所裡說的,假如這是一本小說的話?」
這個跟現在又有什麼關係?蕭曉和簡語殊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一眼。
「因為如果時無聊人士寫的言情小說,一定會出現一個絕代芳華位高權重的王子或公主……不過無論如何也不會有我這樣吃飯的公主吧?」
杜薇薇無心說出的調侃之語,卻令聽者有意的簡語殊及蕭曉一怔。
因為真的出現了王子,不,比王子更尊貴的瑪雅皇朝年輕的國王——瑪雅蕾斯三世。
在記憶中戴著高高的禮帽、身穿白色錦袍,令人感覺異常滑稽的NPC人物將成為他們所覲見的對象,全是因為看在駿馬的面子上的關係。
「莫、莫非,杜薇薇會成為女主角?」
簡語殊疑惑不安,杜薇薇本人卻對這種猜測不感興趣。
「不要自以為是,要是無聊人士想寫成另類言情……」杜薇薇輕睨向俊美異常的簡語殊,冷冷地哼了一聲,「或者無聊人士的心理更加不正常……」這次她的視線轉向粉妝玉砌的蕭曉,同樣意義不明地冷笑兩聲,「不單是我,你們也很危險啊。」
沉默又一次濃濃地包圍住為自身容貌出眾而煩惱著的人們。不管怎麼說,認真地對待任何事情,不論如何荒誕無稽,也算是他們異常偉大的一種表現吧。
就在年輕的勇者們懊惱自己為什麼長得傾國傾城要是和褒姒海倫董賢(?)一樣成為歷史的罪人怎麼辦雖然錯不在他們而應該在封建或奴隸的罪惡統治者身上但是眾口鑠金美麗沒有錯誤錯誤的是貪婪的玷污了美麗的人不也許太美麗真的是種罪惡畢竟毒花最美烈酒最香刀劍出鞘生死茫茫……時,又有兩個人走進客棧,所交談的話語令簡語殊三人一瞬間轉念快得連標點符號都沒有的心思都停了下來。
「你說那個法師人妖在這裡嗎?怎麼看不到?」
「她應該還沒有走,我看到她的馬還在後面。」
「現在上線的兄弟差不多都來了,一共有三十多人。」
「那麼殺個法師足足有餘了,讓他們待在安全區,先不管武士,但是見到法師就殺,無論男女一個也不放過!哼,竟敢惹到我!」
肆無忌憚的柔柔公主,還有,殺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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