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句話,正埋首於工作的高軒昂忽然無法動作,只是瞅著手裡的原石不放。
他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對那個小麻煩說出這樣的話?
為了他?!他憑什麼要那個小麻煩為了他活下去?他是她的什麼人?他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事實上,打從相識開始,他就沒給她好臉色看,而她也明白的表示出對他恨之入骨的態度,那麼……那句話到底代表了什麼?
高軒昂站起身子,走出他專屬的工作室。
炎島的產業眾多,身為少主當然不可能輕鬆,可是,這樣的他卻擁有另一個身份——鑽石切割師。
是的,從小到大,他一直就喜歡獨處,雖然有時他會跟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見面,但是,他更喜歡一個人待在這裡,做這些別人認為無聊又煩悶的工作。
只因在這樣的情境裡,他什麼也不必想,什麼也不必猜,最重要的是……只要他願意,那些寶石就能成為他心裡想要的樣子,根本就不消他費心神。
可現在,他居然連這短暫的空白也不能享有了嗎?
不……不會的……
這只是一個無心的意念罷了,就跟其他的一樣,在他還來不及想明白之前,就要消失無蹤了。
所以……
根本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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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漫天煙霧中,沉浸在浴缸裡的杜懷默環抱著自己的身子。
即使是這樣緊緊的擁著自己,無法感受到那樣強烈的震撼……那樣的情緒嗎?她在想什麼啊?怎麼可能僅僅一次便懷念起高軒昂抱她的感覺了?又不是吸毒嗑藥,只是一個擁抱也能教人上癮?
不!杜懷默搖頭。她怎麼可能這麼花癡?她只是……只是什麼呢?她說不上來,也許是被他的話迷惑了口巴?
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從來就沒人這樣對她說過,那種讓靈魂發顫的感覺,強烈得教她不能自己,無論身或心……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會變得這樣古怪?杜懷默皺起眉頭,想要找高軒昂說個明白。她起身走出浴室,穿上衣服。
然,卻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反悔。
慢著,她去找他做什麼?誰知道他又會說什麼?如果他又像從前一樣待她怎麼辦?
杜懷默想著,腳步沉重起來。
幾番猶豫的結果,她只能望著窗口,繼續發呆。
過去的每一幕清清楚楚的在她面前上演,一次又一次,一個晚上接著一個晚上,教她不得安寧,然而,另一方面,她和高軒昂的關係也開始變得奇怪。
杜懷默可以感覺到,他和她越來越遠……是的,越來越遠,好像快要成為兩個世界的人了。想到這裡,她的心就莫名的發痛。
可,越是見不著面,她的心卻因此而更受益惑,只是,高軒昂好像知道她的心情似的,只要回來紫姬島便成天關在工作室裡,就像在刻意避開她一樣。
避開她?為什麼他要這樣?
杜懷默無法扼抑的想著,想著那個過去的仇人,她覺得自己的頭好痛好痛,心好亂好亂……為什麼不能見他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痛楚?過去,她不是巴不得永遠別看見他嗎?為什麼現在好想好想見他?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是的,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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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些事永遠都想不通,也許有些結一世都解不了,但是時間依舊在流逝,人生還是在走。
未曾接受世俗教育的杜懷默,已經結束在紫姬島的訓練,開始為炎島執行任務——她真的成了炎島的殺手。
「凡事總有第一次,再說這只是件小事,根本用不著殺人。」從小到大一直教育著杜懷默的莊世興道。「只要你小心點,不會有事的。」
聽著師父的話,杜懷默一如往常的點頭。「我知道。」話雖這麼說,但她就是好緊張。
「待會兒聽我的暗號,你拿了東西就走。」莊世興挽著杜懷默的手,在她的耳邊輕語。
杜懷默再次頷首,跟著師父走進俱樂部。
所有的情況就跟先前所排練的一樣,偌大的廳裡,滿是華服的男男女女,天花板上結著鑽石般閃耀的水晶燈
長久以來的良好訓練讓她的笑容未減,可是這樣的環境還是讓她眉頭輕擰。嘈雜的人聲混著樂音,真的好吵好吵,七彩的光輝煞是刺眼,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旋過迴廊,莊世興向她使了眼色,藉故跟人寒暄,接到指示的杜懷默往吧檯走去。
在第二個座位坐定,杜懷默呼了一口氣才對酒保開口,說出原先預定的暗號。「給我一杯西班牙蒼蠅。」
理了平頭的酒保瞭然的笑著。「怎麼樣的西班牙蒼蠅呢?」
「不加龍舌蘭,不加檸檬角……」
「那樣的話,還叫西班牙蒼蠅嗎?」
突來的話語讓杜懷默吃了一驚,不該是這樣的回答的,更不該在這裡聽見這樣的聲音……她回過頭,瞧見了那個她一直想見的人。
高軒昂在杜懷默身畔坐下,高大的身子輕易的掩蓋住手裡的槍。
杜懷默傻了眼,那名酒保也是。
「真是任性,對吧?」高軒昂不懷好意的輕扯嘴角。「都怪我沒教好她。」說著,他將呆傻的杜懷默擁人懷裡。「給我們兩杯雪裡紅。」
依在高軒昂的懷裡,杜懷默連呼吸都不會了,更別說那個重要極了的任務。「你……在做什麼咧?」暗號明明不是這樣的,而且他還拿槍指著人家!
高軒昂摟緊她的腰。「任務取消了。」
「為什麼?」如夢初醒的杜懷默大叫。
為了掩飾她的失態,高軒昂索性吻住她的嘴。
那是一個不帶感情的吻,卻教社懷默沉迷,感覺到他冰涼的唇瓣猶如蜻蜒點水般在她的唇上劃過,讓她的心跳漏失半拍。
高軒昂沒錯過她的窘態,但他清楚這不是追究其中原因的時候,因此,在離開她的唇畔之際,他丟下一句話,「瞧見周圍那些人了嗎?」說著,他將杜懷默的頭壓在自己的肩上。
靠在他的身上,杜懷默的臉都紅了。她咬著唇,沉醉的掬取他身上的香氣,眼角掃過四周。幾個西裝筆挺的人落入她的眼,瞧他們神色不定的樣子,顯然是在等人,等誰呢?這就不用說了,當然是她。因為他們想要抓到她。
她會意的點點頭,感覺到高軒昂在吻她的耳垂,他的舉動讓她的心跳加快。
「東西被拿走,酒保也被收買了。」
是他們拿走的?因為計劃有變,他才來的嗎?為什麼?他不是個既冷血又鐵石心腸的人嗎?為什麼接二連三的救她?再說,就算真的臨時出了狀況,他可以派個人來就好,為什麼他要親自來這裡?就為了她這個還不成氣候的小人物嗎?
杜懷默想不明白,咬唇輕道:「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對方都設下陷阱了。高軒昂涼道:「先回去再說。」
回去?「那怎麼行?」為了今天,她已經努力很久了。
「你以為你有能力把東西搶回來?」她只是個新手,空有能力,而無經驗,只會給別人找麻煩。
杜懷默猛抬頭。「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挑釁?
高軒昂乾脆挑明,「你還不行!」還是讓別人來善後比較好。
可惡!他竟然這麼不起她?!「你確定?」
高軒昂沒有遲疑,想也不想的回答。「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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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為了他那句「當然」,杜懷默說什麼也不能輕易回去。
開什麼玩笑,這十多年來,她受的訓練是假的嗎?再說,那幾個傢伙的個頭雖大,但她也不是無用的角色,怕什麼?
想著,趁著高軒昂不注意,杜懷默折回現場。
換上夜行衣的她,靜悄悄的跟著那群人上了俱樂部的頂樓。
偌大的廳裡,一個抹著發油的胖男人正等著他們。
「都辦好了?」
其中一個像是帶頭的顫巍巍的開口:「沒……七哥。」
「你說什麼?沒辦好?!」張七郎氣得拍桌子。「我用盡心機才得到這條線,你們居然沒辦好?」
「也不是……」宋江海又道:「東西是到手了,只是人沒抓到。」
東西?誰在乎那東西?張七郎大吼:「江海,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的是門路!如果我們沒逮到那傢伙,要這些商業機密有什麼用?要知道那傢伙聽說是炎島的大角色哪!」
說得也是,這皮箱裡的情報只是一時的,可策劃者的才能卻是取之不竭。拿到這只皮箱可以讓他發一筆橫財,但抓到那個策劃者卻可以讓他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也難怪張七郎要發火。
聞言,一旁的杜懷默笑了,憑這些笨蛋也想抓到師父?她轉轉靈眸,離開頂樓,憑著先前看過的那張地形圖,輕而易舉的來到發電室。
幾纓周折,杜懷默耍了個小伎倆,甩開警衛,偷偷的潛進發電室,在總開關連上一個小型的定時裝置。
等到她回到頂樓,張七郎的嘴依然忙碌,這時,突然發生巨響,燈忽的滅了。
趁眾人鬧烘烘的時候,杜懷默潛了進去,將張七郎手中的皮箱搶了過來。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察覺有人人侵的那一刻,立刻抽出腰上的小刀這麼一揮。
杜懷默被他的蠻力掃到臉頰,火辣的感覺一下子漫了上來,她連呼痛一聲也沒有,踢開那些擋路的人,往外逃去。
也許是幸運,也是長期的訓練使然,杜懷默居然輕易的達成任務。
遠遠的,一個高大的身影看著這一切。
高軒昂沉下眸子,收起已經上膛的槍,這樣沉的子夜,讓人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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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杜懷默趕回分處,天都快亮了。
可累斃的她根本就不想睡,因為她要去見一個人。
當她看到高軒昂時,她笑了,現寶似的將皮箱放在他的面前。
「我辦到了。」
高軒昂瞧也沒瞧它一眼,只是盯著她的臉,雖然他早知道她受了傷,可是她臉上的傷還是教他的心都擰了。怎麼了?他是這樣好心的主子嗎?
被他這樣瞧著,杜懷默什麼都沒法想了,她抿抿唇,輕道:「我說……我辦到了。」
「哦?」高軒昂這才應了一聲,那長長的尾音裡,有著連他也弄不清的迷惑——他在想什麼?為什麼一個傷痕就能令他如此心煩氣躁?
「所以……所以……」杜懷默支吾著,此時此刻,有好多話想說的她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到底在幹什麼啊?她會這樣大費周章,不就是為了讓他刮目相看,還有跟他……說話?
她的欲言又止讓高軒昂得以逃過對自己的質詢,他撇開頭,看向窗外。
「沒事的話,就下去吧!」
就這樣?沒有誇獎,沒有安慰,甚至連跟她講講話也不肯?杜懷默傻了,有那麼一刻,她想要大吼出聲,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想要吼什麼……只能愣在當下。
發現她沒有走開的意思,高軒昂起身離開大廳。
他的舉動讓杜懷默感覺失落,她伸手摀住自己的唇,眸子熱了起來,就在那毫無理由的淚水即將叛逃的當下,她聽見了自己又愛又恨的聲音——
「如果不想在別人面前屈居劣勢,就戴上這個!」
高軒昂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的再度出現,將一個東西塞人她的懷裡,也不管她是否接受,又走開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杜懷默咬咬唇,低頭瞧了手裡的東西——張銀製的面具,毫無表情的臉,和他一樣的看不出悲喜……轉過背面,靠近嘴唇的地方竟然有一個迷你的變音裝置……
杜懷默想到他方纔的話……他是在為她設想嗎?
擁著面具,她的嘴角浮出笑意,眼角積蓄的淚水終於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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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每天當她從夢裡醒來,空氣中總混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杜懷默很清楚那是什麼味道。
這裡不是紫姬島,因此,那人身上的香氣便益加的無法遮掩……
杜懷默快樂的想著,聞著薰衣草的味道,足以安定人心的氣息就像空氣般溫柔的將她包復,讓她覺得自己就要飛起來了……
為什麼呢?
一直以來,他對她這樣冷,這樣無情,而她總愛跟他唱反調,總愛惹他……
然,為什麼他夜夜都來?
杜懷默怎麼也想不透,直到從鏡裡瞧見自己臉上的傷,原本該留下疤痕的臉頰,卻只遺下淺紅的痕跡,幾乎就要瞧不清了……
難道……是這樣嗎?
他真的這樣做嗎?
撫著鏡裡的影子,觸著自己的頰,一股難掩的笑襲上她的嘴角,佔領了她的眉梢……
想起過往的一切,那世事執,那些紛擾,點點滴滴,再也無法叫她惱他半分。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刻,她才能明白他的用心……
仔細想想,過去他嘲諷她的那些話,有哪一句下是為了她好?可這個傲慢得不得了的少主,就是不願低下身子好好的跟她說,總愛用那些令人發火的句子惹她生氣……
那個冷冰冰的少主啊!那樣愛欺負人的大壞蛋,竟然也有待人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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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在這樣的寂靜裡,只稍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會讓人聽得明明白白。
可,對高手來說,這樣的氛圍,卻成了最好的保護色。
高軒昂無聲的從陽台翻了進來,靜坐床側,若不是他伸手為杜懷默擦藥,她根本就察覺不出他的到來。
嗅著他特有的香氣,感覺到從他大手襲傳來的溫暖,杜懷默真的有些倦了,可下一刻,當他收回手時,沉醉其中的她醒了,急急的起身想要挽留他,卻恰好撞上他的唇。
柔軟的唇瓣教社懷默雙頰倏的紅接起來,來不及躲開的視線對上高軒昂黑幽幽的眸子,那一向高深莫測的眼光,此時看來就像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魔魅的捲著她的靈魂,一點一點的,融進他的凝視裡……
膠著的溫存在兩眼相視裡加溫——感覺到高軒昂吮吻著她的唇,舔舐著她的牙齒……杜懷呆了、傻了……
直到高軒昂輕輕將她放開,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攀住他的頸子。本想收手的杜懷默在他的凝視下動也不動了。
冷冷的空氣裡,一圈圈的白色氤霧從輕喘的兩人口中吐了出來。
杜懷默一瞬也不瞬的瞅著眼前的男人,她知道這和那天那個吻不一樣……這不是個無意義的吻,她在這個吻裡感受到他的熱情,她幾乎可以確定,她對他而言,並非如他口中所說的毫無價值。
「怎麼?我有那麼好看?」
高軒昂涼涼的語氣依舊,可她在他眼裡卻瞧不到絲毫不耐……杜懷默抿抿唇,心跳得越來越快。
她努力的嚥了一口口水,輕道:「是你,對不對?」
「什麼?」雖然簡短,卻不是毫無回應。
對此,杜懷默的心跳更劇。「我是說……這些天都是你來替我上藥的,對不對?」
高軒昂不回答。
但杜懷默不給他逃避的機會。「還有,那次是你救我的,對不對?我是說溺水的時候……我昏迷的時候,也是你在照顧我,你說要我為了你……」她越說越急,差點就讓牙齒咬到舌頭。
她的話讓高軒昂的心跳加速,他不想知道她想說什麼?想證明什麼?只想逃開的他冷冷的丟下兩個字。「無聊。」
他以為這樣就能夠讓她死心?「怎麼會無聊?」杜懷默用力的扯住他想離開的身子,水眸滿是期待的望著他。「你知道嗎?我開心死了……」是的,光想著他對她的好,她的心就怦怦跳。
她幸福的笑容牽動高軒昂冷寂的心,他扯動嘴角,用漫不經心的語氣發問:「只是這樣你就開心?」
杜懷默用力的點點頭,將自己貼在他涼涼的身上。「當然開心……」她終於明白自己在想什麼,也知道若再蹉跎下去,只是虛擲,因此,她再也不想等了,她要把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這些日子,我好想好想見你……」
「為什麼?」他們有這樣要好嗎?高軒昂記不得了。
「我不知道,就是好想好想……」杜懷默將他抱得緊緊的。
從未被人這樣擁著高軒昂,說不出此刻的感覺,只是呆愣著,良久良久,直到他體內的某根無情的神經喚醒。「如果……有一天不想了呢?」
杜懷默放手,直勾勾的望著他,「不,我知道不會……」她信心十足的說著。「因為……我愛上你了……」
沒錯,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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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日子。
可說是一年一度,卻著實有些可笑。
是的,這算什麼一年一度啊?對他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年一度,而是日日夜夜的折磨……這樣的日子只是讓他更清楚自己的處境罷了。
高軒昂抿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即使是削了又削,他的發還是又長了……
即使是不哭不笑,他的臉還是一如往常——
就像那天一樣的俊美……該死的俊美啊!遺傳自母親的俊美……是啊!遺傳就像牢籠一樣困住他的身與心,就像鐵一般鎖死他的思想和靈魂……窮盡一世也扭不斷、掙不開吧?
然而,就在他以為就要這樣過下去時,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不,我不會……因為……我愛上你了……
高軒昂合上眸子,腦子裡掠過許許多多的片斷,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居然讓這個麻煩開始左右他的心?
左右?在這兩個字上頭吃足苦頭的他,竟然也是別人可以左右得了的?這算什麼?
高軒昂尋不出答案。
斂眉走出工作室,卻在門口發現一團人影。
那人在察覺到他的時候,倏的起身。
四目交接的那一刻,他瞧見笑臉。「這麼閒嗎?」才出過任務,他以為她一定很累的。
杜懷默抿抿唇,一點也不在意的搖頭。「怎麼閒得了?我可是很忙很忙的。」可無論在哪裡,她還是想回到他身邊。
很忙?高軒昂冷笑,「現在嗎?」
「當然。」杜懷默用力的抱住他。光是討好他就夠她忙的了。
高軒昂不禁合上眼,在她的懷抱裡,他的煩悶竟然一點一滴的消解……真是奇怪啊?想著,他不願動了,只想沉溺在她的懷裡……這樣想的他忽然聽見笑聲。
「笑什麼?」有什麼值得笑的嗎?
杜懷默的手勁加重。「開心啊!」
高軒昂微皺眉。「為什麼開心?」事實上,他從來就不知道這世上有什麼能讓人開心的事。
然而,她的回答教他驚詫。「因為我抱著你。」
高軒昂合合眸子,原本深沉的瞳益加無光。「你以為你對我來說算什麼嗎?」
她早就知道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會領情,因此,她也不會為了這些話而受傷。
杜懷默聳肩。「什麼都不算也不要緊,因為我只是想抱你……」還有聞他身上的香味……「光是這樣,我就滿足了。」
「這麼簡單?」高軒昂不願相信。
他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丟給他一個莫測高深的回答,「是啊!現在是如此……」
那以後呢?
杜懷默抬頭,成功的在他眼中尋到訝異的光彩。滿意的笑了笑,她踮起腳尖,輕輕的啄了他的唇。
「晚安,我親愛的少主。」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微風中送來薰衣草特有的香味,卻平靜不了高軒昂混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