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速度有速度，要耐力有耐力，要配合有配合，看來這次是坐二望一了。
大家都賣力地練習，葉飛，這個大笨蛋居然在休息。
「這是游泳池，不是床，你是來練習的，不是來睡覺的。」我這輩子頭一次有想掐死一個人的衝動。
這個臭小子居然從游泳池裡爬出來。
「誰讓你上來了，還沒到時間，快下去，下去。」
「你覺得我的腿怎麼樣？」葉飛問。
「漂亮得可以去拍廣告了。」女生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噁心，太噁心了，快去練習。」在葉飛反應不及時一腳將他踢下水。
「撲通」一聲，葉飛跌進水裡，久久未浮出水面。
我傻了，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不只是我，所有人全傻了。
直到我回神，尖叫一聲，體育老師才手忙腳亂地將葉飛抱上岸。
「老師，你殺人了。」
「閉嘴。」我現在哪有心情開玩笑，檢查葉飛的狀況，發現他呼吸停止。
趕緊要眾人散開，跪在他身邊，便幫他做起人工呼吸來。
五分鐘後，葉飛醒過來，但是咳嗽不止。
「你還好吧？」我拍他背替他順氣。
「老大，還好吧？」
「老大。」
「你還好吧？」我緊張地看著葉飛。
好在他醒來了，要不然我的麻煩可就大了。法律上的問題先擺在一邊，光他的那些粉絲就能把我活活打死。
葉飛微瞇起眼看著我。
「要不要去看一下醫生？」我擔心他身體不適，提議他上醫院。他可不是一般人物，是連一個小感冒都會牽動校長大腦神經的重量級人物。
「喝了幾口水而已，不礙事。」
聽葉飛這樣說，我心裡多少踏實點。本來他就看我不順眼，這次被他逮到了這麼大的把柄，他卻沒有趁機借題發揮。
「不行，還是去看看吧！」他都如此大度了，我當然也要搭配上適度的關心。
「行了，我都說沒事了。」葉飛有點不耐。
「去看醫生吧！我該負責的醫藥費我會付。」我沒有請求，直接命令。
「好。」這次葉飛沒有拒絕，答應了。
葉飛將胳膊隨意搭在我肩膀上。
「你帶我去。」
我皺眉。
「你重死了。」
嘴巴上說要去醫院，可出了學校葉飛就指揮我帶他回家。
看他對我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就知道他不僅沒事，反倒更精神了。
「好痛，真的好痛。」葉飛故作痛苦狀。
從學校到家的短短路程中，他已經喊了無數次痛了，重複同樣的動作他都不會厭倦嗎？
「又怎麼了？」
「我的心好痛，該不會是心積水吧？」葉飛揉搓著胸部。
「別揉了，快把手放下。」我怒聲命令。
「你不幫我按摩按摩嗎？」
「好，當然。」我的拳頭毫不留情地落在葉飛心臟部位。
「你又打我！」葉飛瞇起眼。
「你的心臟不是積水了嗎？我幫你放放水。」
葉飛長手一撈，將我困住。
「誰准你碰我的？」我眼冒火，就知道他會有動作。
「我想碰就碰！」他將體形嬌小的我困在牆與他胸膛之間。
我氣得無話可說，只能上挑著眼睛惡狠狠地看著他。葉飛也同樣不甘示弱地看著我，最後才用很無辜的聲音問：「為什麼你看到我就不爽？你對其他的學生都很不錯，很有耐心地照顧他們、對他們好，為什麼就對我這麼特殊呢？」
是嗎？
我不由自主地愣了愣，還真是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按理說對所有的學生一視同仁，這是作為教師的基本原則，但只要看到葉飛，我就忍不住煩躁、發脾氣，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想吃老娘豆腐，你找死！」超高的鞋跟往他小腿骨狠狠踢去，疼得他抱腳直跳。
實在氣不過，再度伸腳，欲踹他屁股，但葉飛算準時間，猛然拉住我的小腿，兩人跌坐一團。
葉飛一腳壓住我的腿，一手將我一隻手固定在腦後，將我壓制在地毯上，姿態極為曖昧。
我覺得屈辱，對葉飛破口大罵：「混蛋，大混蛋，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不要。」他任性得像個小孩。
「你重死了，快放開我，你這個大笨蛋。」我不停地扭動身體。
「聽哥哥我一句勸，別亂動，否則後果自負。」他邪魅地瞇著眼笑，另一隻空閒的手懶懶輕滑過我光裸的臂膀。
哥哥？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別亂來，千萬別亂來。」
「你的皮膚是黑了點，長相差了點，不過還算看得過眼。」
「我會殺了你，我說到做到。」此生首次感到屈辱的滋味，眼中冒出熊熊烈焰。
「我等著。」葉飛繼續邪惡地笑。
「我說過我會報復，現在正是時候。」他的俊臉逼近我，氣味噴在我臉上。
「你——我——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
「罪名一，公然在學生餐廳賞我過肩摔，讓本大爺的面子掃地。」
「你活該！」我想朝他吐口水，但良好的家教不容我做這種事。我現在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葉飛這陰險小人，竟這樣待我。
「罪名二，害我跌入危險的游泳池，差點斷氣。」他對我的話不以為意，反而厚臉皮加入這一條罪名。
「罪名三——」
「你不要污蔑我的形象。」
他笑得更形放肆。
「你得為你的所作所為負責，你公然吻我。」
「誰吻你呀！那是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哼哼，你少抵賴，我的唇不是隨便讓人碰的。」
「你要不要臉哪？」我替他覺得可恥。
「綜合以上罪名——」葉飛臉又逼近幾分。
「你想怎麼樣？」
「做我的女人。」
「放屁。」我將不文雅的詞彙丟向他。
他突然低下頭，結結實實吻住我的唇。
我傻了。
葉飛重重地吻了我後，滿意地抬頭朝我笑道：「鄭天真，你是我的女人了，你不可以再想東想西了。」說完葉飛便精神奕奕站起身，吹著口哨離去。
直到葉飛用力甩上大門，我才回神，放聲尖叫：「啊——啊——啊——」
今天是游泳比賽的大日子，不知道那群小祖宗怎麼樣了。
「喂，你好，請問哈津學校的葉飛到了沒有？什麼，沒去，好，謝謝。」
混蛋，這個大混蛋，我可是向校長拍著胸脯打了保票的。
白天裝腔作勢地到學校游泳館練習，這傢伙居然在最關鍵時刻狠狠地踹了我一腳。學校的榮譽被毀了，我的工作也要飛了。
葉飛，你死定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從樓下默念到樓上，在我認為自己的情緒已經鎮定下來之後，才跨著大步走進教學大樓。豈料才剛踏上二樓，立刻瞧見不怕死的葉飛自命風流地斜靠在門邊。
「混蛋。」
「美女要隨時隨地注意形象。」
「你真是我的災星。」拳頭毫不留情地落在葉飛的肩膀上。
「嗚啊，痛，痛死了，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暴力啊！」
葉飛當下慘叫出聲，臉上的五官全擠在一起，又叫又跳。
「那你呢？居然拆我的台，臭小子。」
話到手到，我拳頭揮向葉飛。
「痛死了！你幹嗎這樣對我？你來真的……」
「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在學校。」
葉飛跑著跑著，不忘繼續抗議：「喂！現在提倡愛的教育，你怎麼可以公然在校園追殺學生？」
「對付你這樣的人，就要用特別的方法。」
「你下手怎麼這麼重，疼死我了。」葉飛抱著肚子呻吟。
「死了還說話。」我瞪他一眼，連一絲憐憫之情都不屑施捨。
葉飛仔細觀察我充滿火藥味的表情。
「喂，你今天脾氣特別不好耶，更年期提前了嗎？」
「閉上你的臭嘴。」我大吼一聲。
「你真的很過分，幹嗎一大早就追打我？我哪裡惹到你了？」
「沒有嗎？」我冷笑。
「有嗎？」他反問。
「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是乖巧懂事的學生，學生不在學校要在哪裡呢？」
「比賽呢？不想去就老實對我說，我不會拿刀子逼你去，你這個大混蛋，不想去就對我說啊！」
「比賽？什麼比賽？」
「今天的游泳友誼賽。」
「你真的是這個學校的老師嗎？你到底是怎麼當班主任的，連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跟著你這樣的班主任我們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什麼意思？」
「有學生在游泳池發生了意外，上級將比賽取消了。」
「比賽取消了？」
「真是可憐的傢伙，喂，一大早就遭受這種身心傷害，你要怎麼彌補我的損失？」
「臭小子，跟老師談條件？」
「老師就可以追殺學生了嗎？要是我把你之前的野蠻舉動一五一十地匯報給校長，你的工作可就——」
「你的條件。」
「本人從小的夢想就是能吃到心愛的人親自製作的晚飯，這個條件很簡單吧？」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你的腦袋難道就不會拐彎嗎？回家做飯了，還愣著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