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怎樣的福氣,她竟然可以見到姜季昀本人,而且可以到姜季昀的私人城堡裡參觀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恩賜。
她好奇的東摸摸西摸摸,單單那一整片的書牆,就足以令她歎為觀止。
「哇∼∼昀姊姊,妳每天都要看這麼多書喔?」馮睿馨忙碌的拿著小板凳爬上爬下,為的就是看清所有書的名稱,然後看得自己眼花撩亂,差點沒癱軟在小板凳前。
姜季昀挑挑眉,覺得好笑。
一直以來,他最氣恨別人說他像個女人,甚至認定他就是女人,但由這女娃兒口中喊出「昀姊姊」三個字,他卻不覺得氣惱,反而感覺到有趣。
這個丫頭跟他以往認識的女人都不一樣,活蹦亂跳得像顆彈跳球,似乎一點都安靜不下來似的。
可能是因為作家的天性喜好觀察,一旦遇到自己甚少觸碰到的「人種」,就會想要探觸更多的性格和人性,因此才會不排斥這個小女娃兒接近他吧?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或許他會將這丫頭編寫到他的新作裡也不一定,總之,看機緣嘍!
隨她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他倒要看看這粗神經的丫頭,得花多久的時間才會發現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這個過程一定很有趣,他等著看劇本後續的發展,並愉悅地期待著。
「有空的時候看,不一定每天。」走到書房裡特別配置的小型吧檯,他點上酒精燈。「要來杯咖啡嗎?」
馮睿馨眨眨眼,注意力終於由書櫃上轉移。
「妳自己煮的喔?」如果他煮了一手好咖啡,為什麼還要到清姊的店裡喝咖啡呢?「好喝嗎?」
微微一笑,姜季昀不置可否。「妳為何不自己嘗嘗看?」
「喔,好。」
也對厚,她怎麼沒想到這麼好的方法?既可以嘗到偶像姜季昀親手沖泡的咖啡,又可以享受被偶像服務的快意,她還真是笨咧!
「那就麻煩昀姊姊了。」
約莫五分鐘後,一杯熱騰騰又香噴噴的咖啡出現在馮睿馨面前,望著裊裊的輕煙,她微微失神。
「要奶泡嗎?還是奶精球、糖?」
他是習慣喝黑咖啡的,但偶爾會有朋友來,因此他的「咖啡配備」一應俱全,要什麼有什麼,不怕怠慢了客人。
「嗯,奶精球,一顆就好。」糖的熱量太高,身為愛漂亮的女人,她將那種東西視為毒蛇猛獸,但是只喝黑咖啡又嫌苦澀了些,而她又不想麻煩姜季昀準備奶泡,因此她選擇加一顆奶精球。
「喏,嘗嘗啊!」遞給她一顆奶精球,姜季昀催促著。
順從地點了下頭,馮睿馨撕開奶精球的薄膜,用精緻的咖啡匙在深褐色的咖啡裡攪拌兩圈,緩緩倒入乳白色的奶精,融入咖啡後顯現出漂亮的白色漩渦,視覺上更為可口誘人。
淺嘗一口,她不禁輕輕歎息。「哇∼∼好香、好醇。」
姜季昀唇邊的笑紋加深,微合眼瞼,看不見眼波間流動的心思。
「這沒道理嘛!昀姊姊。」心中的懷疑得到證實,馮睿馨忍不住想問上那麼一問。「妳煮得一手好咖啡,為什麼還要去清姊那裡喝咖啡呢?」
她這麼問很沒禮貌,好像在給清姊趕客人似的;但說句實在話,昀姊姊煮咖啡的手藝,並不亞於專業的清姊,甚至可以開一家咖啡坊跟清姊拚生意不過清姊要是知道她這麼想,一定會拿麵包刀砍了她。
「每天在家裡寫作多悶吶?」別看作家的生活似乎很愜意、悠閒,實際上幾乎可說是脫離人群了;要是足不出戶,每天關在家裡的話,那是必然的結果。「出去看看風景、街景,看看人群在眼前流動,那是一件極有趣的事。」
「是喔?」昀姊姊說的話好有哲理喔,雖然她不是很懂昀姊姊的意思,但她就是覺得好像很有道理。「為什麼要看人呢?每個人還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才輕啜一口,姜季昀趕忙將咖啡含在嘴裡,沒敢吞下喉管,否則肯定不是嗆到就是噴出來,那太難看了,堅持形象優雅的他可做不出來。
他先深吸兩口氣,才緩緩地讓褐色液體入喉。
「馨馨,觀察人類是寫作必要的工作之一,所以我並不是漫無目的的看人,而是在觀察他們,妳懂嗎?」
「觀察?」馮睿馨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像觀察動物生態那樣嗎?」
姜季昀忍不住笑了,對她好玩的解讀方式。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
「哦∼∼我懂了。」這下子她真的懂了;就像學生要用參考書那樣,人群的互動,就是昀姊姊的天然參考書,不用錢的那一種。「妳會把看到的人寫到書裡面去嗎?好有趣喔!」
「嗯哼。」他輕哼了聲,意外察覺這丫頭的問題多如牛毛。
愉悅地喝著咖啡,馮睿馨就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般聒噪個不停,姜季昀則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答著,倒有另一番特別的情趣。
喝完咖啡,馮睿馨終究忍不住被那面壯觀的書牆所吸引。
習慣看書的人就是這樣,所謂「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看到書不碰那更是痛苦,因此她重新拿著小板凳忙碌的爬上爬下,看中好幾本她想看的書籍。
「昀姊姊,我可以跟妳借幾本書嗎?」
厚!沒事書牆這麼大片,要拿到上層的書好困難,即使有小板凳的幫忙,搜尋起來都不容易。
「愛惜書的話就可以。」將剛才用過的咖啡杯和燒煮器皿稍微收拾一下,姜季昀緩步踱到書牆邊,並沒有太大的反彈。
很多人有向別人借書的習慣,但藏書人自有藏書人的痛苦。
不肯借人書顯得小氣,借了,不還還是其次,萬一歸還之後,乾淨的書本走了樣,扭曲變形或者髒污,都不是藏書人能忍受的事,因此稱之為痛苦。
馮睿馨手上已挑了好幾本好書,猛一回頭對上他的眼。「我很愛惜書啊!我一定會保護得很……啊!」
或許是抱著書本,加上小板凳的面積小,不怎麼具有著力點,加上一瞬間稍微過大的動作,馮睿馨一時失去平衡,腳一打滑,整個人在小板凳上晃動了下,眼看著就要跌倒了
純粹出於反射動作,姜季昀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沒讓她跌疼了小屁屁,也救了那些書本免於散落的命運。
馮睿馨一顆心提到喉頭,心頭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些許莫名其妙的放鬆。
放鬆是因為她並沒有讓昀姊姊的藏書,因為自己的粗心而有任何的損毀,而震驚,則是來自於姜季昀,一個女人怎會有如此大的氣力
雖然她不很粗壯,但少說也有五十公斤左右,但是昀姊姊竟然可以抱著自己並穩住兩人的平衡,難道她是神力女超人嗎?
一股女性的幽香竄進鼻間,姜季昀瞇了瞇眼,明顯感覺自己心神微蕩,身體出現騷動。
怎麼會這丫頭竟能引起他刻意收斂的情慾?沒道理啊!
身為一個知名作家,其實他可以有很多桃色機會,但一夜情玩多了便覺得沒意思,加上年少時身為「把馬社」的主要幹部,講句難聽話,根本是玩膩了男女遊戲,因此他才會刻意收斂心性。
沒想到這丫頭輕而易舉便讓他的修持「破功」,怎不教他氣餒咧?
「小心點,彆扭來扭去的像只毛毛蟲。」
定了定心神,他摸摸馮睿馨的頭,將她界定成小妹妹般對待,小心的不介入太多情感成分。
「喜歡的書就帶回去吧,改天記得拿來還我就好。」
不可否認的,一些死黨陸續歡喜成家,多少令他覺得孤單,但他一直不是個隨波逐流的人,也不想因為一時的衝動隨便找個對象湊數,那對自己和對方都不公平,因此他不會去做那麼無聊的蠢事。
不過,即使他對這丫頭真有那麼點悸動,看來還是很難成其好事,畢竟這丫頭把他當「姊姊」,除非她原本就喜歡同性朋友,否則根本是多慮了,呵呵。
一種很難形容的羞意在馮睿馨心頭漾開,來得很不尋常,卻又似乎理所當然。
「哪有人用毛毛蟲來形容女孩子的嘛!」抱緊手中的書本,她控制不住地紅了臉蛋,腦子裡仍在思索著自己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應的理由。
是一種類似偶像崇拜的盲目吧?
總之,只要姜季昀一接近她,她就沒來由地緊張起來,不是感到不舒服的緊張,而是說不出來、毫無理由的,一顆心怦怦跳,因此她只好隨意亂扯,企圖撇開心頭那抹奇怪的心悸。
「當然啊,女孩子最像毛毛蟲了。」他笑了,將她安穩的放到地面。
「毛毛蟲很可怕欸!」搓了搓手臂,突然覺得有點冷,在姜季昀放開她的同時。
「毛毛蟲是不漂亮,可是很可愛啊!」他敢這麼說,自然有他一套解讀方式,他有把握這丫頭鐵定說不過他。
「才不呢!醜死了!一點都不像。」皺起小鼻子,馮睿馨一點都不認同。
「像。」由書牆裡抽出一本昆蟲百科,他很快便翻到蝴蝶那一頁,並湊到她身邊與她分享。
「妳看,毛毛蟲是很醜,可是當它經過蛻變,就化身為美麗的蝴蝶;人家不是說女大十八變嗎?意思是一樣的……」
馮睿馨心不在焉地聆聽姜季昀低啞的嗓音,腦子裡想的全部和毛毛蟲、蝴蝶無關。
對她而言,姜季昀是個完美的「女性」,令她崇拜,也令她產生些許心慌。
如果……如果昀姊姊是個男人,那不知該有多好?
「馨馨,妳最近都在忙些什麼?一天到晚不見人影。」潘美清翻看著最新一期的雜誌,不太專心地問著剛閃過眼前的人兒。
「喔,我忙著跟昀姊姊約會啊!」
露出甜甜的笑,馮睿馨為自己沖了杯綠茶,也為潘美清沖了一杯,手上端著托盤走到潘美清桌前擺放。
潘美清放下手中的雜誌,微蹙著眉抬頭看她。「昀姊姊?哪裡又冒出一個昀姊姊?」
當初這丫頭到店裡來打工,一段時間之後有了感情,硬賴自己當她的乾姊姊;沒想到現在又賴上一個昀姊姊,不曉得哪裡殺出來的程咬金,讓她有點擔心。
畢竟這丫頭的腦袋太過單純,屬於那種讓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小白癡,她還是問清楚點好,搞不好還可以分到錢……呃,是注意她的安全。
「姜季昀吶,我比她小,當然叫她姊姊。」馮睿馨坐了下來,捧著綠茶暖暖手。
驚訝地瞠大雙眼,潘美清眼裡有著明顯的不可置信。
「姊姊?」
「昀姊姊人很好喔,她借了我好多書看,也教我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知識,她真的好有學問,我愈來愈崇拜她了!」
馮睿馨眼裡泛滿夢幻的星星,加載的是滿滿的孺慕之情。
潘美清翻翻白眼,感覺有點氣虛。
姜季昀算是她的老顧客了,經常到她店裡走動少說也有一、兩年的時間,對她而言,除了是客人也可算是朋友。
但她從來不知道姜季昀是個女人,雖然他的確具備有「美女」的條件,但她從來不認為他會是個女人。
男人跟女人並不是那麼難分辨,問題是,馨馨這丫頭怎麼會分不出姜季昀的性別呢?
他高大、結實,即使長相柔美,卻掩不住自身的男性氣概,舉手投足之間也不似女人那般嬌柔,這樣會看不出來他是個男人?
最起碼也該看到他的喉結吧?這麼明顯的男性特徵,馨馨那兩顆亮晶晶的眼會看不到?
看來馨馨似乎該去配副眼鏡了,讓眼鏡行敲一筆也是應該。
姜季昀啊姜季昀,長得那麼漂亮,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清姊,我跟妳說喔,妳一定猜不到,昀姊姊煮得一手好咖啡,跟妳的手藝不相上下欸。」
跟以往一樣,一提起姜季昀,馮睿馨就眉飛色舞,但是和過去不同的是,這次加入了朋友的情誼,言談間更是熱切。
「他讓妳叫他『昀姊姊』喔?」潘美清的虛弱加倍,突然不曉得姜季昀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
一個正常的大男人,讓女孩子叫他「姊姊」,心態實在教人費解。
「對啊。」扯開笑,馮睿馨由包包裡拿出一本書,可是作者卻不是姜季昀。「妳看,這是我向昀姊姊借的言情小說喔,好好玩喔,不知道這個作者腦袋都裝了什麼東西。」
潘美清不以為意地睨了眼《白目女孩》,作者「子澄」。
乖乖,這是什麼書名啊?可見這個作者八成也是很白目,不然怎寫得出這麼白目的書呢?
世上真是什麼怪人都有啊!
「我才不知道妳的腦袋裡裝了什麼東西呢!」潘美清小聲咕噥。
哎,姜季昀之所以容忍馨馨叫他「姊姊」,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才會讓她這麼做;她也不是多事的人,加上她實在很好奇,馨馨到何時才會發現姜季昀的「真實身份」,因此她也沒打算拆穿姜季昀的詭計,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清姊,妳說了什麼嗎?」好似聽見她的嘀咕似的,馮睿馨抬頭輕問。
「沒。」潘美清迅速否認,快得令人生疑。「我只是覺得,妳跟姜季昀走這麼近,這樣好嗎?」
「好啊,怎麼不好?」好在馮睿馨神經線著實大條得過分,並沒有聽出潘美清話中有話。「昀姊姊教我很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欸,哪會有什麼不好?」
「喔。」說不上來為什麼,潘美清心頭有點悶。
可能是這丫頭黏自己黏得太自然了,突然之間有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才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吧
「清姊,妳會不喜歡我跟昀姊姊太過接近嗎?」感覺到潘美清的臉色微變,馮睿馨有點擔憂,忍不住問上一問。
潘美清扯開笑臉,只是顯得有些僵硬。「不會啊,怎麼會呢?」
「嗯,我也覺得妳不會。」馮睿馨笑了,放鬆心情的笑了。「妳想看這本小說嗎?我看完可以讓妳看喔,不過昀姊姊說……」
馮睿馨就像個聒噪的孩子般,滿嘴都是昀姊姊說這個、昀姊姊說那個,說得好不快樂。
窗外的行人三三兩兩,不知怎地,天氣顯得有些陰,彷彿有種不知名的不安在蠢動……
「昀!」意外在百貨公司裡遇到姜季昀,詩虹雨愉快的趨上前去打招呼。
「嗨,怎麼這麼巧?」姜季昀正在百貨公司裡的書店翻看書籍,沒想到會遇到熟人的他,感到有些意外。
「嗯哼,我跟小歡出來挑小朋友的東西,就這麼巧在這裡看到你。」撫著已然隆起的肚皮,詩虹雨的小臉不覺流露出母性的光輝。
姜季昀自然不會忽略她的動作,畢竟觀察正是他的專長。「妳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是啊,萬一不會長大,那可就慘嘍!」詩虹雨打趣道。
「怎麼可能?濤這麼『粗勇』,他的孩子哪可能長不大?」姜季昀的台語有個腔,聽了連自己都想笑。「大嫂愛說笑了。」
「我本來不是這樣的,都是你們啦!是你們害我變得這麼搞笑。」哎喲,跟這群一天到晚瘋言瘋語的人相處久了,想要不跟著變瘋也很難。
中國人有大智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一次得到印證。
「欸,妳在跟誰……昀,原來是你。」刁小歡由洗手間走出來,循聲找到詩虹雨,連帶的看到姜季昀。
「嗨,小嫂子。」中國人的特別習慣,遇到朋友的老婆一律稱之為「嫂子」,不論朋友的年齡大小,他們的另一半往往只有這個稱謂。「怎麼濤跟靖沒陪妳們出來?」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同時極有默契地撇撇嘴。
「哼,別提了,他們視逛街為毒蛇猛獸,除非拿刀子逼他們,否則休想他們跟我們出來壓馬路。」刁小歡扯了扯背包,不太在意地響應道。
姜季昀微微一笑。
小歡小嫂子說錯了,就他所認識的宋於濤和易靖而言,他們不喜歡的事,就算拿刀子逼他們,他們還是不會去做,因此,這個逼迫的方式絕對行不通。
但那兩個男人是出了名的愛妻或許他該建議將當年的「把馬社」改為「愛妻社」!
當初社團裡的重要幹部,在找到自己命定的另一半之後,個個都成了「愛妻俱樂部」的會員,把會規視為最高指導原則,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違背。
在如此疼愛老婆的狀況之下,老婆開出來的條件和要求,其實都是很容易達成的;沒有其它理由,只因為他們太愛自己的妻子,為了心愛的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只不過這兩個女人似乎還沒抓到好友們的脾性,才會認為她們的阿娜答不會陪自己壓馬路,其實大錯特錯,錯得太……離譜。
見姜季昀不表示任何意見,聰明的詩虹雨和刁小歡也知道同性之間會相互維護的情感,因此也不期望他會有所響應,只能訕訕的轉移話題。
「你一個人來嗎?昀。」詩虹雨看了看四周,不像有人認識姜季昀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句。
女人家出門喜歡找伴,不曉得男人是不是也會這樣?
「嗯?」將手上的書籍塞回原來的位置,姜季昀微愣,頓了好一下才回答。「呃……一個朋友,去看衣服了。」
刁小歡的眼瞇了起來,不很明顯的對詩虹雨使了個眼色。
「男的朋友?」
「啊?」姜季昀腦子裡警鐘大作,霎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由於幾個朋友先後因為女人潛意識想做紅娘的因素而相繼淪陷,他著實不想淪於與好友相同的境地,偏偏與他一同前來的是馮睿馨,這個問題真是教他既尷尬且難以回答。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刁小歡的眼彎了起來,所有心思明顯寫在臉上。
詩虹雨撫著肚皮直悶笑,不敢笑得太沒氣質。
「也不是……」
「昀姊姊。」
正當姜季昀和詩虹雨、刁小歡三人僵持不下之際,一道清嫩的嗓音劃破僵局,帶領著成群的烏鴉,飛掠過姜季昀頭頂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