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你還想把箭拔出來﹖」南逍敏感地間﹐把她拉離窗邊摟著她的腰看她無奈的表情。
「只是隨口說說﹐沒什麼特別的意思。」童曖曖聳聳肩﹐靠在他的胸前。
「隨口﹖凡人﹐你還在哀悼你愛上我這只魔﹖」南逍抬起她的臉龐問﹐他們都已經是這種關係了﹐她還在抱怨﹖「我已經自憐完畢了﹐我根本沒有機會選擇別的凡人。」童曖曖很惋惜地說﹐早知道他們會如此﹐在她被金箭射中前﹐她該多看別的男人幾眼。
「凡人﹖你還想著別的男人﹖」南逍醋勁很大地問﹐見不得除了他以外還有人存在她的心底。「我沒有想著別的男人﹐我只是在感歎我愛上你這只惡魔。」童曖曖吻著他氣歪的嘴角道﹐把他皺緊的眉峰撫平。
「愛上我這種魔類有什麼不好﹖」南逍雙唇在她的唇間流連不去﹐抱著她走到床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因為我們人類對你們魔類有刻板印象。」童曖曖仔細地看著他這張惡魔的臉龐﹐試著盡量不要把他和以前聽來的印象擺在一起。
「什麼刻板印象﹖」他們人類還把惡魔定型﹖「我們人類說﹐好人好事代表死後會上天堂﹐大奸大惡死後會下地獄﹐你們地獄的形象不好﹐住在地獄的惡魔形象當然也不好。」如果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那她一定是愛上了最壞的一個。
「我們地獄的形象還不夠好﹖你們人類都不知道我們惡魔有多可憐﹗」南逍心火直冒﹐他們在地獄已經把善事做盡了﹐人類不但不知感激還把他們定型成那麼差﹖「你是惡魔﹐怎麼會可憐﹖」童曖曖看他好像很不子﹐拍撫著他急促起伏的胸膛安慰。
「我可憐都是因為天堂的神奸詐、會作弊。」南逍斜著眼﹐往上看住在雲端上頭的那一群小人。
「作弊﹖」童曖曖捧著他的臉問。
「那些神在黃泉路上作了兩個廣告牌﹐一個是他們的﹐一個是他們幫我們做的﹐他們在自已的廣告上列了一大堆上天堂的資格限制﹐他們只挑心地善良、對人類世界有貢獻、品行最好的人類上去﹐剩下來的都不收﹐所以那些人類的垃圾才會堆到我們地獄來。」
南逍委屈的向她訴苦﹐那些神為了人口問題﹐一個比一個沒格﹐比他們惡魔還不擇手段。
「天堂的神是幫你們地獄做了什麼廣告﹖」童曖曖甜蜜的吻著他﹐幫他去掉滿腹的心酸。
「他們只畫了一張圖。」南逍滿心愉悅地接受她暖洋洋的吻﹐在她的唇間邊吻邊說。
「圖﹖」童曖曖停住了吻﹐想不透地問。
「一張有溫暖的陽光和海灘﹐海灘上都是穿著比基尼的女人﹐旁邊還有可供享受的美食﹐比天堂更像天堂﹐像這張。」南逍一手變出天堂私下替他們地獄偷制的廣告圖片﹐氣得牙癢癢地看著上頭的畫。
「以吸引程度而言﹐他們的文宣戰打贏了﹐是不是﹖」童曖曖一手支著下巴評論﹐老實說﹐這張圖很吸引人﹐若是她也會跑去地獄不上天堂。
「我們地獄因此人口氾濫。」天堂的文宣戰太成功了﹐南逍想到每天蓋不完的印章就又頭痛又苦惱。
「笨魔﹐好人他們收﹐壞人扔給你﹐那其它不好不壞的人呢﹖」童曖曖拿著那張圖問﹐剩下來的中間份子都上哪兒去了﹖「全都在我那裡。」南逍無力地垂著頭﹐這就是他在地獄每天工作過度的原因。
「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了。你好偉大。」童曖曖拍著他的肩膀說﹐他比天上的神仙更有善心﹐他該當神不該當魔的。
「現在我的形象好不好﹖」南逍掛著難看的笑容問她﹐她要形象﹐他這種快累死的形象夠好了吧﹖「好﹐好可憐。」童曖曖同情地看著他﹐什麼都收﹐像是撿破爛的老頭。
「魔仿真神類強﹐而神類又比人類強﹐所以你愛上我﹐算是愛上最好的一種。」
南逍扔掉她手中的畫將她摟至懷裡﹐火辣辣地吻著她。
「最好也是最笨的一種﹐你這個地獄太子﹐連一個文宣戰也打不過神類﹐大笨魔。」
童曖曖推著他的肩說。她的愛人是笨蛋﹐天上的神仙做壞事的能力都比他強﹐枉費他空有惡魔的美名。
「天堂把畢加索和孫中山那些有名的藝術家和思想家﹐都收去幫他們製作廣告﹐我們地獄的人才被他們挖了大半﹐只剩下希特勒﹐可是我又不敢用他。」南逍有苦無處訴﹐地獄人才短缺﹐他想打文宣戰也得要有廣告人物。「希特勒很有名﹐你為什麼不用﹖」
以希特勒的頭腦﹐應該可以替他作出一份很好的廣告。
「用他來號召更多不良分子嗎﹖我們地獄的人口會更多。」那個希特勒死後惡性不改﹐一心只想把地球上的壞人統統找來地獄﹐再集結成一支大軍。
「笨魔﹐你再不限制人數﹐地獄會爆掉。」童曖曖替他著想。
「你有沒有什麼限制人數的方法﹖」在地獄裡他聽多了死人的意見﹐徵詢她這個活人的意見﹐也許會有不同的方法。
「把難民圖掛在你家門口﹐把裸女圖掛在往天堂的路上﹐好的壞的﹐都給天堂收。」
童曖曖是以牙還牙派﹐天堂的神作弊﹐地獄的魔也都來學他們作弊。
「試過了﹐他們定期派神來偷換廣告﹐他們的天使每天都閒著﹐可以在廣告上作手腳﹐而我們地獄的閻羅管人口就忙死了﹐怎麼換也沒有他們的速度快。」南逍揮著手說﹐玩手段﹖天堂的神比他們還會玩﹐而且人手也比他們充足。
「這樣的話﹐你不就很忙﹖」童曖曖心生憐惜地間。
「忙﹖我快累死了。」要不是還有個賽勒可以和他交班﹐他每天都要黏在椅子上管人口。
「難怪你的臉色總是青青的。」童曖曖才知道他難看的臉色是被工作累出來的。
「來人間流浪後﹐我的臉色已經好多了﹐何況有床﹐我的臉都是紅的。」南逍將她的掌心按在臉頰上說﹐和她射在一起的這些時間﹐是他最快活最不忙碌的日子。
「那……你還要回去嗎﹖」童曖曖又期待又怕受傷害地問。
「我想要帶你一起回去。」南逍摟緊她的腰﹐熱情地吻著她的耳垂。
「我還沒死﹐不能跟你去。」童曖曖慘淡著一張小臉﹐只要她不死﹐她就無法跟他在一起。
「那我就留下來﹐你不走﹐我就不回去。」南逍也知道她的難處﹐他漾著淺淺的笑容看著她。「你不回去誰來管地獄﹖」童曖曖心底雖然很高興﹐但仍憂慮。
「我還有一個弟弟﹐那些死人的雜事讓他去管﹐我要留在這裡陪你﹐陪我的愛人。」
南逍扳開她緊握的小手﹐與他的手交握著﹐這一個女人﹐比地獄裡所有的死人更重要更可貴﹐不回去也罷﹐但他一定要擁有這個女人。
「你弟弟上次還打電話來向你抱怨。」童曖曖無精打采地說﹐眼底有著深沉的失落。
「凡人﹐你想趕我走﹖」南逍不悅地抬高她的下巴問。
「笨魔﹐我當然不想讓你走。」童曖曖擁著他的頸子﹐現在她怎麼捨得讓他走﹖「我不走而你也不想讓我走﹐你還在擔心什麼﹖」南逍撥開她臉上的髮絲﹐看著她沒有生氣的眼眸問。
「我擔心﹐如果有天金箭的法力失效了﹐你就飛回地獄﹐忘了我這個凡人。」
要是金箭沒作用了呢﹖他還會不會愛她﹖「我只有收的習慣﹐沒有丟的習慣﹐即使金箭失效了也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感情﹐我不會丟下你﹐去哪裡我都要帶著你。」南逍細細地吻著她的唇﹐他的愛是拿得起放不下﹐有她這個甜蜜的負荷後﹐他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不管發生什麼事﹖」童曖曖相信他是真心真意的﹐她微笑地問他。
「我會牢牢黏著你﹐就像現在一樣。」南逍把他們兩個的身子緊貼在一起。
「惡魔﹐這支金箭還有可能拔出來嗎﹖」童曖曖想到了一個問題﹐關於她身材上的問題。
「除非北遙肯找丘比特幫我們拔出來。」南逍早就把拔箭這回事忘了﹐而且現在叫他拔他也不肯。
「你會去求他嗎﹖」童曖曖很希望他這麼做。
「作夢。」要他去求那個死對頭﹖「就當我在作夢好了﹐那個神肯去找丘比特嗎﹖」
童曖曖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他若去找丘比特﹐丘比特會殺了他﹐凡人﹐反正我們拔不拔箭都已經來不及了﹐你就別再管這支箭﹐也別想不愛我﹐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溜掉﹐你最好認了。」
南逍愈聽愈火﹐以為她還有些不情願﹐他霸道地摟緊她。
「笨魔﹐我哪有不愛你﹖我只是覺得胸口插著半支箭很難看﹐多不雅觀。」童曖曖撇著嘴看向自己的胸部﹐雖然說那半支箭已經沒有露在衣服外頭了﹐可是在她最引以為傲的地方插了半支箭﹐她怕身材會走樣。
「不雅觀﹖我覺得外表形狀看起來還是很好啊﹐我看看裡面。」南逍就她的胸部外表觀察了許久後﹐覺得還是應該實際探求才准﹐他雙手勤快地解著她的衣扣替她看裡面的情形。
「色魔﹐不要動不動就解開我的衣服。」童曖曖暈紅了臉龐想阻止這只勤快的色狼。
「凡人﹐你的……」南逍解開了她的衣服後﹐啞口無言他盯著她的胸口。
「我的什麼﹖」童曖曖看他的眼神很欣喜﹐不禁納悶地問。
「你看看你的胸口。」南逍指著她的胸口說﹐嘴角的笑容無限擴大。
「箭……不見了﹖」童曖曖兩眼一看﹐赫然發現本來還插著的箭不知在何時已經消失了。
「你的那半支箭都進去你的身體了﹐現在你可以不必煩惱胸部雅不雅觀。」南逍樂不可支地說﹐她永遠跑不掉了﹐她會跟他一樣對他死心塌地。
「可是月亮還沒圓﹐箭怎麼提早進去了﹖」童曖曖指著窗外的月亮問﹐還有一個月又兩天的時間﹐這支箭怎麼不照時間就進去了﹖「北遙他們的情報不正確﹐要不然就是他們又騙我。」南逍搓著下巴猜想﹐他受騙的機率相當大﹐因為那群人和神都沒好心腸。「我們無法挽回了﹐是不是﹖」童曖曖打開他的衣服﹐看他的箭也不見了﹐她好氣又好笑地問。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挽回﹖兩顆心都被串在一起了。」南逍脫去了上衣和她的胸靠在一起。「那我們還要繼續無法克制嗎﹖」童曖曖吻著他唇角的下沿問﹐覺得只是吻吻他不過癮。
「早就無法收拾了。」南逍邊脫她的衣裳邊說﹐最後步驟他們已經做過了﹐小小的吻算什麼﹖「那麼﹐我們再來一次無法挽回。」童曖曖勾著他的頸子﹐笑容燦爛地邀請。
「凡人﹐你對我的肉體上癮了﹖」南逍怔了一下﹐意外地聽她這麼說。
「跟你被我甩巴掌的情形一樣﹐你的肉體讓我覺得很有……快感。」童曖曖掩著紅透的臉說﹐有快感的人不只他一個。
「喔﹖」南逍揚著眉問﹐克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你想不想有快感﹐讓你可以回味上三天﹖」童曖曖按著自己的右手掌問。
「想﹐怎麼做﹖」南逍直點頭﹐樂意地想參與。
「先滿足我的快感﹐事後我再賞你十記巴掌﹐包準你回味無窮。」童曖曖拉近了他﹐雙唇開始在他的臉上遊走。
「十記﹖」這麼多﹐他的臉不會被打歪嗎﹖「要不要﹖」童曖曖對正他的眼眸問。
「要﹐我要痛快到底。」
※※※「賽勒﹖」南逍剛從臥房出來想喝杯水﹐訝異地發現掛在他家窗口邊奄奄一息的親弟弟。「老哥﹐我終於找到你了。」賽勒掙扎地爬進屋內﹐坐在地板上喘著氣看他失蹤兩個月的哥哥。
「你放著地獄不管跑來人間﹖現在誰在下面管﹖」南逍閃到他的面前捉起他問。
「我叫青面先替我擋著﹐我很快就會回去﹐老爸應該不會察覺我們兩個都跑了。」
賽勒舉起雙手掛在南逍的手上喘著說﹐他是用最短時間和最快的速度衝來人間﹐等一下他還要再飛奔回去﹐並順道去天堂一趟。
「你上來找我做什麼﹖」南逍將他扔到一邊去喘氣﹐不理會他的狼狽像。
「老哥﹐你不是說被北遙射中丘比特的金箭嗎﹖」賽勒拍拍身上的塵上﹐挨在他的身邊問。
「你大老遠的從家裡跑來就是要問我這個﹖」南逍防備地盯著他問﹐不可能﹐這小子不會這麼閒。
「不是﹐我是來告訴你﹐我替你找到了解決那支金箭愛情魔力的辦法。」賽勒迫不及待地向他說明好消息。
「你找到了﹖你為什麼這麼好心﹖」南逍對他提供的消息不感興趣﹐反而懷疑起他的用心──「我怕你在人間又一去不回……」被看穿了﹐賽勒低著頭訥訥地說。
「才讓你蓋兩個月的印章你就受不了﹖」他蓋了十年都很認命﹐這個代班的只有兩個月就要捉狂了﹖「老哥﹐這是我去天堂偷來的金剪。」賽勒在他數落完時﹐拿出一把黃金打造的剪刀對他說。
「這有什麼用處﹖」南逍愛理不理的問。
「只要你把你和那個人類之間無形的情緣剪斷﹐情緣一斷﹐金箭的法力就會消失﹐你就可以離開她了。」賽勒慇勤的向他解釋﹐這用來克金箭的金剪可是他冒了極大的風險偷來的﹐他得在天堂的神類發現之前放回去。「我怎麼都不知道有這樣東西﹖」南逍緊皺著眉﹐心裡不舒服地看著那把剪刀。
「是我去問愛因斯坦的﹐他叫我上天堂去偷。」那個聰明的愛因斯坦真的是愈老愈管用﹐天大的難事找他間就對了。
「那個老頭子太閒了﹐叫他去做核子彈玩﹐少管我的事。」南逍冷聲地說﹐那老頭再多管閒事﹐就把他送到天堂去﹐反正天堂愛人才﹐他就大方迭﹐讓天堂為了核子彈雞犬不寧。
「老哥﹐我不要一直替你辦公﹐我也不要當地獄太子﹐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賽勒苦哈哈地說﹐他的老哥一天不能回來﹐他就一天不能休息﹐他又不是太子﹐代班也不該代這麼久。
「我不想回家。」南逍冷淡地說﹐他現在不但不想回家﹐還很想逃家。
「你還不想回家﹖你又要在人間晃七年﹖」賽勒忍不住大聲嚷嚷﹐他不回去誰去坐那個蓋印章的寶座﹖「不只七年﹐我想在這裡晃一輩子。」南逍帶著開懷的笑容說﹐整顆心都放在剛剛出門去買東西的童曖曖身上﹐他想和她一起在人間待一輩子﹐都不要回地獄去了。
「一輩子﹖你不是當真的吧﹖」賽勒看他老哥一臉沉醉在愛河的怪樣﹐緊張地問他。
「惡魔﹐你又有朋友來﹖」買完東西回來的童曖曖﹐站在門口看著又是一個古怪打扮的訪客。
「不是朋友。」南逍走過去替她提東西﹐邊吻著她的額頭輕聲糾正他和來者的關係。
「我知道你認識的每一個都不是你的朋友﹐這次來的又是誰﹖」有哪一次來的是他的朋友﹖大半是仇人﹐不過﹐這次來的這個打扮和長相都和他很相似。
「我弟弟﹐賽勒﹐專程來向我抱怨。」南逍一手摟著她的腰坐在椅子﹐看著沒被邀請而罰站在一旁的賽勒。「抱怨什麼﹖」童曖曖聽了心神不寧地問﹐下意識更靠近南逍的身邊。
「我會抱怨都是你造成的﹐我老哥是地獄太子﹐將來地獄王的位子要由他來接﹐他必須快跟我回去﹐你這個凡人不要纏著他。」賽勒以看仇人的眼神瞪向童曖曖﹐就是這個意外射中的女人﹐把他老哥拖住人間那麼久。
「誰准你這麼對她說話﹖」南逍肝火一觸即發﹐他飛至賽勒的面前重重地往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問。
「老哥……你為了一個凡人打我﹖」賽勒被打得彎坐在地上問﹐他作夢也想不到他會因一個凡人而挨他老哥的拳頭。
「這個凡人是我的愛人﹐也是你以後要叫嫂嫂的女人。」南逍把他抬起來﹐重新替他介紹過。
「你愛上一個凡人﹖難道你不回地獄了嗎﹖」賽勒指著童曖曖問。這種女人在地獄多的是﹐他卻要挑人間的﹖「惡魔﹐你要離開﹖」童曖曖臉色瞬間轉白﹐顫抖地問南逍。
「我沒……」南逍正要開口﹐賽勒便打斷他的話。
「凡人。這把金剪能夠解開金箭的法力﹐可以分開你們倆﹐你放我老哥回去吧。」
賽勒拿著剪刀對她說﹐對女人一向很在行的他﹐開始對童曖曖下功夫。
「放他回去﹖」童曖曖楞楞地問﹐覺得胸口又痛又難過。
「因為你纏著他﹐我們地獄都亂成一團了﹐地獄若亂了天堂也會亂﹐接下來就是人間跟著亂﹐他這個太子必須回去﹐他有他的職責﹐因為你這一個人類的自私﹐而危害了整個世界的平衡﹐我不能讓你把我老哥迷走。」善攻心計的賽勒又威脅又嚴肅地對她說﹐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她頭上。
「我自私﹖」童曖曖掩著胸口困難的問﹐覺得以前中箭的地方﹐隱隱約約地開始疼痛。
「你當然自私﹐你搶走了我們地獄的支撐點﹐就等於搶走了整個世界的支撐點。」
賽勒得理不饒人。「凡人﹐別聽他亂叫﹐事情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南逍怨怪地推了賽勒一把﹐對童曖曖澄清。
「他不回去﹐整個世界會變得不平衡﹖」童曖曖眼簾低垂地問﹐她私自佔據了對世界影響這麼深遠的惡魔﹖「對﹐而你就是禍首﹐你快點和他分開。」賽勒不顧南逍的阻止﹐上前把金剪交給她。
「這把金剪……真的會分開我們﹖」童曖曖呆呆地問﹐雙眼離不開那把讓她心痛的剪刀。
「對﹐你和我老哥胸口之間有一條無形的線﹐只要剪斷就能分開了﹐你和我老哥的身份不同﹐你配不上我老哥﹐而且你的陽壽未盡無法下地獄﹐還是趁早離開他﹐用這把金剪就能讓你們各自回到原來的生活。」賽勒不停地鼓吹﹐看著童曖曖逐漸動搖。
「也好……我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童曖曖低垂著頭﹐握緊雙拳哽咽地開口。
「凡人﹖」南逍不相信﹐他蹲在她的面前抬起她的臉看她的雙眼。
「惡魔﹐你剪吧。」童曖曖攤開他的手﹐把剪刀交給他﹐別開了臉對他說。
「你……」南逍憤怒得無法自己﹐把她的臉轉過來﹐而她又閉著眼不肯看他。
「老哥﹐她答應了﹐你快剪。」賽勒高興地說。
「凡人﹐你剛才說什麼﹖」南逍執著地問她﹐卻看到她的眼角滑落下一顆眼淚。
「她說她要你走﹐你不剪嗎﹖我幫你。」賽勒從他手裡拿走剪刀﹐想動手幫他們。
「住手。」南逍快速地搶回剪刀﹐金製的剪刀幾乎要被他的力道捏得變形。
「老哥﹖」「我不准你剪﹗」南逍捏斷了金剪﹐大聲地吼。
「你怎麼把剪刀毀了﹖」賽勒看心血付諸流水﹐急得哇哇亂叫。
「賽勒﹐你回去。」南逍冷靜了一會兒﹐站起來轉身對賽勒說。
「你呢﹖你不跟我走﹖」只有他走﹖「我不回地獄。」南逍語氣堅決地說﹐為了她的那一滴眼淚﹐他什麼都不想要了。
「你怎麼可以不回去﹖地獄不能沒有你﹗」賽勒著急地叫著﹐地獄沒了主人那還得了﹖「地獄可以沒有我﹐賽勒﹐你升格了。」南逍拍著他的肩膀說﹐他這時候才認為弟弟生來有用處了。
「我升格了﹖我升了什麼﹖」賽勒古怪地問。
「你現在是地獄的太子。」南逍把所有的重責大任都推給這個來人間催他回去的親弟弟。
「我﹖」那種累死人的位子要交給他﹖賽勒忽然覺得昏天暗地。
「我放棄當太子﹐我的位置由你遞補﹐我要留在人間。」南逍把心一橫﹐放棄了他高貴的地位﹐決心留在人間陪伴她。
「我不要當太子﹐我不要每天蓋印章﹗」賽勒苦苦地哀求他說到做到的哥哥。
「賽勒﹐你以為跟我討價還價我就會回心轉意嗎﹖」南逍按著雙拳問他﹐準備動用高出賽勒一大截的魔力趕他回去。
「老哥……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賽勒害怕地後退﹐指著這個為情滅親的兄長。
「滾回家去﹐別再讓我看到你。」南逍不再廢話。把這個跑來搗亂的弟弟轟出窗外。
「你……為什麼﹖」童曖曖望著被南逍轟出一個大缺口的牆壁﹐木訥地問他。
「什麼為什麼﹖」南逍轉過身來□細了眼眸問她。
「既然可以把金箭的法力解除﹐為什麼不回家當你的太子﹖」童曖曖泫然欲泣地問。
「我們早就溝通過了﹐你竟然想把我趕走﹖」南逍尖銳的眼神掃向她問﹐跟她說過的話她忘了就算了﹐她還當著別人的面要把他推回家﹖「我怕我會當你弟弟說的罪人。」童曖曖被他兇惡的眼神瞪得不敢抬頭。
「我也曾對你說過我的位置有預備人選﹐你還敢這麼說﹖」南逍以一隻手指抬起她的臉﹐火氣很大地問。
「可是他說我會因為我的自私危害到世界的平衡……」剛才他弟弟說得那麼嚴重﹐她怕會成為全世界的罪人。
「你相信他﹖地獄就算沒有我也還有他﹐他只是不想工作﹐而你聽他三言兩語說說後就上當﹖」南逍邊擦著她臉上的淚痕邊間﹐想讓她流過的淚全部收回去。
「惡魔﹐你很生氣﹖」童曖曖低聲地問。
「氣死了。」南逍用一張惡臉對她說。
「對不起。」童曖曖俯首認錯﹐眼眶裡蓄滿了眼淚。
「凡人﹐其實你不想讓我走﹐是不是﹖」南逍將她摟回懷裡輕聲的問﹐要不是捨不得他﹐她這個愛叫的女人怎麼會哭﹖「嗯﹐我捨不得讓你離開我。」童曖曖捉緊了他的肩﹐把臉埋在他的懷裡。
「心很痛嗎﹖」南逍感覺胸口濕了一片﹐拉著袖子擦她的臉頰問。
「好痛。」童曖曖用力地點頭﹐想到他會離開她﹐她當然痛。「凡人﹐我知道你的聽力一直沒有改善﹐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南逍捧著她的臉專注地對她說﹐他這次一定要讓她不靈光的耳朵聽進他的話。
「說什麼﹖」童曖曖吸吸鼻子﹐期待地問。
「這輩子﹐我要和你釘在一起﹐我才不管是在地獄還是人間﹐這次聽清楚了嗎﹖」
她再聽不清楚﹐他就要打通她的耳朵。
「笨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