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靈,妳看起來很好。」周子熙對花靈笑了笑。
「是啊,我很好。倒是你,才半個月不見,怎麼就消瘦成這樣?你生病了嗎?」她驚訝的望著臉色蒼白的周子熙說著。
「我沒事。」周子熙搖搖頭,望著她手上的食物,問道:「這是什麼?好香。」
「喔,這是章魚小丸子,很好吃的!你吃一個。」說完,以竹籤叉了一顆餵他吃。
周子熙被她大膽的動作弄得遲疑了下,但想到她對男女之防全無概念,想來並無任何輕薄之意。所以便放心張口吃下了。
「小心燙哦。」花靈不放心的吩咐著。
招待完周子熙,她想著好不容易把這道美食做成功了,當然要讓所有人一同分享,所以轉頭四下看著。還沒看到別人,就被兩道冰冷的視線給凍成冰棒。這個活動冷凍櫃不作第二人想,自然就是李格非金主是也。
金主又生氣了,花靈心中歎息的想著。這人也太愛生氣了吧?難不成上輩子是個氣球?就算是氣球好了,她也不是充氣筒啊,老對她生氣是怎樣?
「要吃嗎?」她好聲好氣的問,雖然心底在翻白眼。
「不吃,妳別過來——」話沒說完,嘴巴裡已經被強塞進一顆章魚小九子。
「好吃對不對?」花靈對李格非點頭,然後又對周子熙點頭:「很好吃喔?」她親手做出來的美食,自然不允許別人說出「好吃」以外的答案。
「花靈!妳這個女人!」好不容易吞下食物,李格非很想罵她,可是花靈沒有給他機會,因為她早就站在一邊虎視眈眈,見他嘴巴已經很捧場的清空,自然是又餵了一顆進去。
不理會金主的火氣,花靈自顧自的笑瞇眼:
「這是我做的哦,超好吃的!我實在是太佩服自己的功力了!在這麼克難的環境下,依然能堅強的把美食做出來,天底下還找得到第二個像我這樣的天才嗎?」好崇拜自己喔。
「克難?哪裡克難了?」李格非質問。
說他的地方克難?!他的黑島大宅又大又舒適,還堆滿了各國的奇珍異寶,數量多到都可以把人的眼睛閃瞎掉!就算是最微不足道的廚房吧,也是寬敞非常,比尋常人的住家還大上幾倍!更別說灶裡頭用以煮食的是昂貴的燃石,而非尋常人家使用的木柴。如果這樣還叫克難,那住在皇宮的王族們所過的生活,不就只能叫做平民老百姓的等級了!
「我沒有嫌棄你豪華大宅的意思,也沒有抱怨你黑白郎君的奇特品味。我的意思是,在材料如此不全的情況下,我居然還能把美食做出來,實在太強了。這樣的解釋可以嗎?我的爺。」花靈裝出少女的天真表情,做作的眨眨眼。
李格非瞪了她一眼,卻是將臉移開了。不過卻沒拒絕花靈不屈不撓的餵食,由著她一顆顆往他嘴裡塞,除了偶爾嘴巴得空,冷言冷語諷她兩句外,倒沒什麼抗拒。
兩人相處的方式有著詭異的和諧,明明是兩種截然不同形象的人,看起來也不合得緊,但卻湊在一起:雖表情帶著嫌棄,可誰也沒對誰退避三舍。周子熙靜靜望著他們的互動,唇邊始終有一抹輕淡的微笑。
「子熙,你看到了,這女人活得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這下子你放心了吧?」李格非接續剛才花靈未出現前,與好友的談話。
「放什麼心?」花靈喂完章魚小丸子後,倒了一杯清茶給李格非,同時問著。
「我聽說昨天你們在西三水道與富家大船起衝突,造成一些損傷。已經是第二次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鬧得這麼大呢?外面傳得好凶,都說花靈會妖法,才讓富家的船連著兩次都被打沉。」
「會妖法?」花靈眼睛一亮。「說的是我嗎?大家都覺得我很神嗎?」如果盛蓮人相信她會妖法的話,那她隨便創個什麼什麼神教的來廣收信徒斂財,這輩子就吃穿不愁啦!
「神?如果妳現在還不是神,很快也就是了。」李格非冷哼一聲。雖然不知道這女人的眼睛怎會突然亮成這樣,但想也知道她腦中轉的不會是正經主意。
「什麼意思?」花靈眼睛仍是一閃一閃亮晶晶的。
「等花家的人親自來了結妳,到時妳想當神還是當鬼,就隨便妳了。」
「什麼花家的人?哪來的?為什麼要來了結我?」花靈不解。
周子熙帶著薄責的看了眼李格非。才對花靈道:
「花靈,妳是外國人,又失憶了,所以不太清楚盛蓮國的一些事。我們盛蓮的第一國姓,自然是皇家專屬的蓮姓。而花姓,則是國家第二尊貴的姓氏。自古以來,花這個姓氏,即備受尊崇,因為每個承襲這個姓氏的人,都執掌著國家祭祖、醫學、靈法等領域,地位相當崇高。加上花家傳了一百七十二代以來,子息艱難,大多是單傳,有時一代能生下兩名子女,就是至大的天恩了。所以,目前擁有花這個姓氏的人,全國不出一百人。而花家的家風自古嚴謹,頂著花家姓氏的宗親子弟,若敢在外頭胡作非為、敗壞門風者,一律嚴懲不貸。」說畢,仍不忘再度譴責的望了眼李格非。
「哼。」李格非只是悶聲一笑。
而花靈本來還能輕鬆的當成講古來聽,非常的置身事外,可是愈聽,愈覺得不對勁,聽完後,眼睛也瞪大如牛眼。她先指著李格非:
「你、你、你這個傢伙!原來當初一直問我是不是姓花是這個意思!」見李格非一點懺侮反省的意思也沒有,只好不理他!先問清楚比較要緊,她衝到周子熙面前問:「子熙!花家的人會來找我嗎?可是我雖然姓花,卻不是他們家的人,花家的人口那麼少,他們隨便翻一下族譜也就知道了,我花靈絕對不在他們家的編制內。做人要講理對吧?所以——」
「妳或許不在花家的族譜內,但並非不歸花家人管。待花家人查清楚妳確實與他們無關後,要消滅妳就更容易了。」李格非涼涼的說著。
「為什麼?!」花靈雙手盤胸,站出三七步,一副要找人吵架的架勢。
李格非只是壞笑,不說話。
「因為妳不該姓花,又接受男人……幫助,這對他們來說,是個奇恥大辱。就算妳並非他們的家人。」周子熙輕聲解釋著。
「我不能姓花?我侮辱他們?!」花靈被惹毛了:「我的姓氏是我老爸給的,就是姓花怎樣!」轉頭瞪李格非:「還有,我高興給你養、吃你的用你的、住在你的金寶山——啊,不是啦,是金山銀山!每天被養得肥肥的等死,又犯著他們什麼了?難不成在被你養之前,還得先改個姓?」
「當然應該改姓!」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傳來。
花靈超不爽!「誰說的?誰敢這麼說的?給我站出來!」
「我說的。」
藍光一閃,蓮花廳的中央便站了一個玉樹臨風的藍衣人。來人是個長相端麗的中性女子,正是典型的盛蓮美女。有男子的挺拔、女子的精緻;不剛強亦不嬌柔,就是中性得剛剛好那一種。
「妳是誰?!」盛蓮國實在是個很適合發展「寶塚劇團」的地方哪!雖然在生氣著,但花靈還是忍不住分神想些五四三的。
「在下花吉蒔。」藍衣人以優雅的姿勢微微鞠躬,對在場的三人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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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花吉蒔。」藍衣人又自我介紹了一次。
「我知道。」花靈坐在自己專屬的躺椅上。
「在下是花氏宗族第一百七十二代的宗族長。」
「喔。久仰久仰,妳好。」她很虛應。
花吉蒔突然神奇的出現在蓮花廳,不待李格非質問她怎麼到來的,便開口要求先與花靈單獨相處片刻。李格非一聽就要發飆,還是周子熙將他給勸住,沒讓他將所有家丁叫來轟人。加上花靈也不介意與花吉蒔獨處一下,於是就將人領到自己目前居住的「夕苑」招待了。
「妳似乎不瞭解在下前來所代表的意思。」花吉蒔走到花靈面前說著。
「妳就把妳想做什麼、想警告我什麼,以及妳出現的意思為何,都說了吧。至於我怎麼想,對妳來說應該不重要。」花靈懶懶的看她。
「我想,妳若不是太高估李格非,誤以為他有能力保住妳,就是妳根本不明白我花家在盛蓮國的影響力有多大。無知與誤判情勢,都是無可救藥的愚蠢。」
「這是威脅還是忠告?」
花吉蒔沒回答,只道:
「如果妳當真是姓花,那麼,在盛蓮國生活的妳,最好潔身自愛,莫要玷污了這個姓氏。聽說妳是在失憶的情況下,為李格非所收留,妳對盛蓮國的一切一無所知。所以我願意相信,妳並非故意頂著花家的姓氏做出醜事給我花家難看,妳只是被人利用。」
花靈無所謂的道:
「妳怎麼想,我管不了,也不在乎。」
「妳還不瞭解自己的處境嗎?」花吉蒔語氣終於有些不耐,她並不習慣與這類冥頑不靈的朽木往來。這種人什麼都不知道,卻愚勇十足的任意做著蠢事,沒考慮到會招致什麼後果,只會在事後悔恨哭號。「妳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都被李格非利用成這樣了,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
「花大族長,我不在妳的管轄範圍內,如果可以,請省點口水,別浪費在我身上了。這樣妳累我也累,我現在還不想睡,拜託不要催眠我。」花靈好聲好氣跟她打商量。
「催眠?我並沒有對妳施展大眠法——妳!」花吉蒔突然明白花靈是在揶揄她,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花靈知道花吉蒔很火,也故意把她惹得很火。像這種一本正經的人,惹起來其實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太沒挑戰性了。可誰教這人偏來惹毛她呢?
看得出來花家在盛蓮的勢力很大、地位很崇高。就像台灣一樣,從事宗教、術法、醫療這三種工作的人,向來就很吃香、很受敬畏,人民對他們的禮遇甚至比總統還高。不管身處在什麼時間空間,從事這類工作的人,永遠被人民敬仰,在盛蓮也不例外。
想來花吉蒔從出生以來,就被人高高在上的捧著,從沒受過一點點氣。恐怕就連站到國王面前,小心又客氣的一方也不會是她吧?如此習慣站高位的人,怎麼料到有人敢這般輕待她?!所以當然是除了生氣,什麼也反應不過來了。
花吉蒔終於明白,與花靈這顆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頑石談話,最好直接把話說清楚,大可不必婉轉繞圈圈!
「花靈!我想妳並不是一個需要仰賴男人供養的無能女人!富家兩艘堅如戰船的大船,輕易在妳手中瓦解,雖不清楚妳用了什麼方法辦到的,但至少證明了一點——妳的能力足以使妳在盛蓮揚名立萬,妳根本不必委屈於李格非那樣的人身邊被世人唾棄!」
花靈對花族長慷慨激昂的訓詞沒感覺,眼前的糕點還比較吸引她。
花吉蒔忍著氣:
「我對妳只有一個要求!」
只有一個要求?憑什麼啊?還厚臉皮到敢用「只有」這兩個跡近委屈的字眼。花靈扶住下巴,擔心會掉到地上去。為這種事落下巴,太不值得了。
「為了妳自己好,妳最好答應我的要求。我希望妳離開李格非,跟我走!」花吉蒔以不容拒絕的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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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非,你在擔心嗎?」周子熙輕聲問著。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李格非嗤道。
「你擔心她會走,是吧?」
「我才不在乎她走不走!」李格非否認。
「花靈很特別。如果走了,你的生活就不會再這麼熱鬧了。」
李格非表情似是不以為然,但卻又很快轉變成同意,就見他笑道:
「是很熱鬧沒錯。她鬧事的能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強。」就算由他策畫,也絕對弄不出來這樣的盛名,那女人根本是個天生的破壞狂!
「本來我還擔心……」笑著搖搖頭。「我看,花靈恐怕比你還大膽。居然輕易就把富家大船給弄沉了,也不曉得她是怎麼辦到的?」
「管她怎麼辦到的。」反正有事他會扛起。
周子熙靜靜的看著好友,不曉得格非有沒有發現,他談論花靈的語氣已經顯得太過包庇縱容了?他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有這樣的優待,就算起先收容花靈是基於不懷好意,但現在卻已經不同了。而這樣的轉變,格非似乎全無察覺的樣子,以為一切都跟最初相同,對花靈只是利用,而無任何關心。
這兩個人,以後會怎樣呢?而花靈的心中,對格非又是什麼想法呢?周子熙心中忍不住擔憂起來,目光跟著李格非看向夕苑的方向。
花靈與花吉蒔單獨談話已經好一會了,不知是否談得太投機的關係,至今未見從小院落裡走出來。他們兩人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大宅西邊的百花園,而花靈所住的夕苑,就在百花園裡面。也就是說,一旦夕苑有什麼動靜,他們馬上就可以知道。
「花族長特地來到這裡,除了見花靈之外,會不會還有其它目的?」
「子熙,你還是懷疑花詠靜的失蹤與我有關嗎?」李格非淡問。
「我知道你將齊安從『廣博學院』帶走了。如果神醫的失蹤與你無關,那為什麼要把齊安帶走?」
「你要這樣聯想,我也沒辦法。」他道。
「格非……」
李格非擺手:
「別談這件事了。倒是你,為什麼臉色這麼差?整個人也瘦得不成樣了?」
「我沒事。這些年來,我不是每到這個時候身體就會差些嗎?只要有足夠的休息就會恢復的。」周子熙苦笑,單薄的身子靠在一棵樹上,右手輕貼著胸口。
「我買給你的補藥,你是不是都沒有吃?」李格非懷疑。「還是你被什麼人強迫去表演,把你累著了?誰敢這樣對你?難道又是富家那個敗家女——」
「沒有的事。你明知道不會有人勉強我去做不願做的事。」周子熙苦笑。
「也是。哼!」李格非張狂的哼笑。「你這輩子做過最叛逆的事就是掛牌當優倌,將你天籟般的歌聲販售!這可把『某些人』氣壞了,卻又對你無可奈何。」
「別說這些了。」周子熙低下頭,聲音氣若游絲。輕撫在胸口的手掌不自覺轉為重重抓攫,胸口好痛!卻不敢讓李格非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李格非的注意力有一半始終放在夕苑那邊,眼光也是,所以周子熙臉色慘白、冷汗直冒的情況也就很容易瞞過李格非,沒讓他發現。
「我也不想說。不過,我想有必要讓你知道一個消息——那間紅月酒樓已經被我買下來了。只用了一千蓮銀就買到手。」
「什麼……紅月酒樓?」周子熙終於撐過那股突來的劇痛,勉強出聲問。
「你忘了?就是前些日子你去拜訪神醫,結果被轟出來的那間破酒樓。」
「格非!你做了什麼?」吃驚。
「我什麼也沒做!」口氣非常不甘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出一點錢,買下那間變得非常廉價的店面,我看除了我,也沒人敢下手買了。」
「為什麼?」
「花神醫在離開紅月酒樓之後沒幾天就失去蹤影,所以朝廷派人去查,查著查著,就順便抄了。」李格非回頭看著臉色疲憊的周子熙:「下令抄掉那間酒樓的人,正是頌蓮王——蓮朣!」
周子熙好不容易回復一點血色的臉,再度刷白一片,整個人滑坐在地上。
「誰是蓮朣啊?」花靈走到兩個帥哥身邊,雖然很不好意思打破他們「深情相望」的氣氛,可是實在有很多問題想問,所以只好當個不識趣的大電燈泡了。
「妳怎麼……」李格非驚訝的望著她,轉頭看向夕苑的方向,卻沒找到花吉蒔的身影。「花吉蒔呢?」
「走了。她法術好像滿厲害的,居然可以原地消失,把自己弄不見。人家日本忍者都嘛會丟個煙霧彈什麼的掩護一下說,她居然都不用。」花靈搔搔頭。雖然不喜歡那個女人,可是人家厲害的地方,也要公平的給予崇拜一下。
「那是花家的移形術。」周子熙閉上眼,輕輕說著。
花靈走過去要扶起他:「移形術就是可以把自己變來變去,省去搭船走路的麻煩是吧?真方便啊……哎啊!子熙,你的臉色好差,你的手也好冰,怎麼會這樣?你著涼了嗎?」她驚訝的抓緊周子熙的手包在雙掌中搓熱,因為雙手沒空,所以將自己的額頭往他額頭上探去——
「妳在做什麼!妳住手——不,妳住頭!」李格非一箭步衝過來,什麼也來不及想,便用力將兩人扯開。
「哎啊!好痛!」花靈慘叫,她整個人跌的方向是李格非的懷中,而後腦勺不幸的重重撞在他的下巴上。
周子熙則被李格非的右臂牢牢的扶住,雖沒有任何損傷,但也受到了點驚嚇。不過當他反應過來時,卻是別有深意的笑開了。這抹笑,讓原本被莫名火氣堵滿胸的李格非,變得非常的尷尬,不敢承接好友溫柔的目光。
「李格非!你幹嘛啊!我只是擔心子熙而已,你有必要嫉妒成這樣嗎?」花靈火氣很大的抱怨道。
李格非聞言,像被火燙到似的跳起來,一掌將她推得老遠,保持拒離以自清。
「妳在胡說什麼!妳說什麼嫉妒!」
「哇啊——」
被粗魯對待的花靈,在地上滾了三圈才停止滾勢,悲慘的覺得自己被家暴了!卻只能不斷的在心中自我催眠:這裡是男女地位顛倒的國家、這裡是男弱女強的國家,男人可以「輕推」女人撒潑,而女人絕對絕對不可以還手,因為男人是很弱的、是該被保護的,所以女人絕對不可以對他們動手!
絕對不可以對男人動手!這是每一個具備大女人風度的盛蓮女子都該有的德行……厚!這教她情何以堪啊!她甚至不能哭哭啼啼的去官府報案!現在她開始懷念起台灣那個美麗的故鄉了!雖然政治很亂、經濟很差、教改很慘、人民很悶,可是如果被家暴了的話,可以去告死那個王八蛋耶,多好!
不行,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花靈努力振作精神,畢竟她已經把花吉蒔給氣走了!所以往後的時日,她依然還是會過著巴住李格非這個金主吃香喝辣的生活,有誤會的話,一定要及時講開,她可不想天天活得膽戰心驚,就為了一個無聊的誤會!
「別躺在地上玩了,快起來!我問妳,花吉蒔跟妳說了什麼?」李格非不打算再與任何人談起有關「嫉妒」的相關話題,而且這對他來說,完全不重要。他一點也不想再碰觸了!還是直接談正事要緊。
誰在玩啊?這人真是沒有良心!他難道不知道就算是女強男弱的國家,也是有不堪一擊的弱雞女存在嗎?就像高頭大馬的他,全然與這個國家形象格格不入,不就是個大例外嗎?也不會將心比心一下!
躺在地上,索性也不急著起來了,弓起一隻手臂撐扶住頭,望著金主道:
「喂,李格非!在談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之前,我們先把話說清楚。」
李格非拒絕讓她掌控話題主導權。「少囉嗦!我不想聽妳胡說八道——」
不料向來溫柔似水、善體人意的周子熙卻在這時唱反調——
「格非,讓花靈把話說完吧。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對嘛對嘛!讓我把話說完,我要說的話很重要的!」花靈點點頭。「就是關於嫉妒這件事,我要勸你……」
「妳少胡說!誰嫉妒了?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談……」李格非打斷她。
「格非,你就讓花靈把話說完吧。」斷人者、人恆斷之,周子熙也將李格非的話打斷。唇上一抹罕見的頑皮笑意,像在看什麼好戲。
「子熙!你真是個太好人!」花靈好感動。
「花靈,妳是想勸格非什麼話呢?」
「妳住嘴!我不需要妳來勸什麼!」李格非怒道。
花靈拍拍胸口。「這麼凶做什麼?」趕緊把握時間:「我只是想聲明一下而已啊。我要聲明的是,我不會對你的子熙有非分之想的,我關心他只是基於朋友之情,沒有男女之間的曖昧,所以子熙還是你的!對於你們這份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禁忌之戀,我抱持著同情、理解、接受的心態,希望你們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一天化暗為明,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下,而不必再躲躲藏藏,還得找一個女人來假裝情婦,幫你們掩護!身為你們的支持者與好朋友,我一定會努力完成老天爺交付給我的任務……」
很不幸的,花靈好不容易激起的滿腔熱血與慷慨激昂,又被人打斷了!
「妳在胡說什麼!」李格非暴吼。
「花靈……妳……」周子熙啞口無言。
「放心啦,我不會出去亂說的!」花靈很義氣的拍拍胸口保證。
李格非衝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提起來搖晃著:
「妳這個女人的蠢腦袋到底都在想什麼!」
「哎唷!輕點輕點,別搖啦,我快被你搖暈啦!我不是保證不會說出去了嗎?你不要殺人滅口啊!」花靈哀哀求饒。
「花靈,妳誤會了。」周子熙過來欲制止李格非的粗暴舉止,同時很無力的解釋著。
「好好,我誤會了,對不起!對不起!」人在屋簷下,當然要低頭。
花靈很識時務的,重要的是,她頭好暈哪……
「居然說我跟子熙是戀人?妳到底在想什麼?給我說清楚!」狠狠的搖、用力的搖。
「我不是說對不起了嗎?別搖啦!」頭昏眼花。
「妳的對不起沒有誠意!妳只是嘴巴說說而已!」李格非仍不饒人。
「我誠心誠意的對不起好不好?拜託不要搖啦……」眼睛好花。
「還敢誤會我跟子熙的關係嗎?」李格非還在搖。
「不、不敢……了……」頭在暈、胃在攪。
被屈搖成招的花靈已經暈到日月星辰都在眼前轉……還有小鳥在耳邊吱吱叫……風光多美妙……
「以後再亂說這種混帳話,我一定不饒妳!」
「不……敢……了……不會……了……嘔——」無可奈何的吐了李恪非一身後,暈過去了。
「花靈!妳這個可惡的女人!」暴吼。
自找的唄……花靈暈得好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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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花靈承認自己是誤會了。
在周子熙的解釋與李格非的威脅下,立刻放棄「這兩人是同志愛人」的執念。
不是愛人就不是嘛,何必生氣成這樣?這個李格非,未免氣得太過火了點?有必要這樣嗎?還把她搖暈過去,真是過份!
兩個人都長得這麼好看,又一剛一柔的,跑去當同性戀人的話,畫面那麼唯美、那麼協調,肯定可以得到社會大眾支持的啊!而且她出門也可以跟別人炫耀:「我認識一對同性戀人哦,他們超美形的說!」
可惜這兩人真的只是超級好朋友……
不過,既然只是好朋友,那麼為什麼當她提起「嫉妒」這詞兒時,李格非會有那種惱羞成怒的表情啊?邊吼還邊噴火,像被說中心事似的?
不解,真是不解。
雖是不解,想來也不會有人好心的告訴她答案,那只好把這份不解先往心底擱去,眼前還有很多疑問等著她去弄明白呢!
「小俊,你有聽說過一個名字叫蓮朣的人嗎?」昨天聽到這個名字,卻沒機會問清楚,只好在此刻先隨便找個人打聽了。
「當然聽過。她是頌蓮王,現任蓮帝的堂妹,在朝野的聲望很高。」
從青俊的說明裡,不難得知他對這個頌蓮王挺有好感。
「那這個頌蓮王跟我們這邊有什麼關係嗎?」
青俊想了一下,不太確定的道:
「應該沒有。公子從來不與朝廷的人往來,所以我們應該不可能與頌蓮王有關係。倒是周公子有可能!我聽白秀說,周公子是從皇家學院出來的人。但這種說法沒有根據,畢竟大家都知道,周公子是墨蓮,不可能進入皇家學院就讀的。」
「誰知道,也許凡事都有例外啊!」花靈坐直身子,不再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反而精神十足起來。「像這種事,要證實它的方法只有一個!咱們走!」
「花主?」青俊訝然看花靈已經領頭走了。
「小俊,咱們出門去!到青墨舫找子熙!」
「不行的,花主!」青俊跑到花靈面前阻止著。
「為什麼下行?李格非應該沒把我禁足吧?」
「是沒有,可是現在黑島上沒有船可以送您出門啊。」
「什麼?那舟呢?至少有舴艋舟吧?」
「都沒有。」
來這套!花靈叉腰質問:
「李格非不會是變相的把我禁足吧?」
「不是這樣的。花主。」
「那是怎樣?」
「因為黑島所有的船,在昨天夜裡都被人鑿洞破壞,無一倖免。所以不只妳出不了門,而是所有人都被困在島上了。」白秀清冷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