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加菲不理睬擺在地上的美味,反跳進她的懷裡,撒嬌磨蹭著。
「怎麼啦?不餓?不會吧?我感冒頭疼睡昏了,害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你趕快吃,不然,像我鬧起胃痛來就不好!」她硬將加菲趕下床去吃東西。
反正唐懷逸走了,他定的條款也不必再遵守,她就將加菲放進臥室來了。
貓兒象徵性的舔了幾口,就開始在房間裡到處聞一聞、打打轉,好像在找什麼,最後,意興闌珊低著頭垂著尾巴走了。
柴珊珊使出力氣喊著,「加菲!你不喜歡這個牌子的貓食嗎?」
今天的加菲很大脾,理都不理她的呼叫。「壞貓,居然不拿我當主人看!啊——難道……」加菲已經認定唐懷逸了,見不到他也沒胃口吃飯?
「我現在沒精神再想這些了。」她一整天沒進半粒米,胃餓得發痛了。
斜眼一瞄,竟看到床頭那碗已發硬的稀飯,是他留下來的。揉著發疼的鬢角,又憶起許久前她醉酒頭疼,他端過來的一盤食物,有巧克力吐司、火腿炒碎蛋……
「神經,我幹嘛記得這麼清楚!忘了忘了,和他有關的一切全該統統忘了!」
她難過的倒回床上,閉上眼睛埋進枕頭裡,「可生病的時候,如果身邊有個人該有多好!」
她躺了很久根本睡不著,「不行,胃裡頭空得受不了,還是得再去一趟廚房。」她虛弱地爬下床,根本沒力氣煮東西,希望櫥櫃裡還會有些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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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珊珊藏身在樓梯口,見著一群主管忙呼著從「特助辦公室」進入又跑出,她偷聽著他們報告處理問題的結果。
飯店分層管理的制度在她手底下確實建立了,所有的突發狀況都可迎刃而解。臨時找來的代理她職務的人,能力也沒得挑剔。
她抬首低喃著,「我感冒病了兩天沒來,飯店還是繼續在運作,有沒有我好像也沒有多大差別……」她這會兒真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終於,等所有報告、請示的人群散去後,柴珊珊進入原本屬於她的辦公室。
「柴特助?」馬勝虎起身迎面而來。
「這幾天多虧你了。謝謝。」柴珊珊坐回自己的位置,笑笑說著。
「哪裡、哪裡,大家都是為了飯店的營運在盡心盡力,我還要謝謝特助不計前嫌呢!」馬勝虎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們私人間的事讓它過去,你就別再提了。這幾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必須知道嗎?」柴珊珊纖纖十指交錯,淡淡詢問著。
「崔秘書突然辭職了,我調來櫃檯那兒的金小姐先代理著。有關特助和唐先生的傳言,你恐怕得處理一下。」
「哦!」其實她根本不想對外多作解釋,事實如此,何必欲蓋彌彰。
「至於其他的,我整理了一份報告,大小事都載明在上面,只除了……」馬勝虎欲言又止。
「除了什麼?」
「唐先生剛剛退房了!」
柴珊珊臉色一白,怔傻住了。
她連馬勝虎向她點頭告別,走出辦公室都沒察覺。
大吵後就知道分手已是必然,可她的心窩那兒依舊痛得厲害,眼眶又酸澀了。
她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怎會狠不下心給取下來呢?那個殺千刀買的戒指,我幹嘛傻傻的留念?」
她慘笑著,「不送去當鋪,就留下來當女強人被愛情謀殺的證據好了!」
許久之後,她終於深吸一口氣,沒忘記要打出最重要的一通電話。
「胡經理,今天第三天了,我還想不出辦法,你幫我聯絡銀行的人,我想親自和他們見面再談一談,我會嘗試來說服他們。」
「不用了,飯店的問題解決了。」胡經理輕鬆愉悅的說。
「你在開玩笑吧?」
「方纔唐懷逸先生來找我,給我一張一百萬美金的私人支票,扣掉銀行要的擔保金三千萬,飯店還平白多出約四百萬台幣的現金可以運用!」
「匡當!」一聲,電話從柴珊珊手中掉落。
一百萬美金?難道是他祖父的那一筆信託基金?
他竟然不要了?!
他為什麼老愛偷偷摸摸的在暗中做些讓她費解的事呢?她才和他翻臉,他居然還能幫飯店紓困?她呆坐在椅子上,腦子轟轟的一團亂。
馬勝虎又敲門進來了,「特助,客房組剛向我報告了一件事。」
她宛如老僧入定,只剩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呼喊,找他找他,找他問個清楚!就是為了這一百萬和他決裂,如今芥蒂沒了……
「唐先生住的那間房裡有東西註明要留給你的,你親自去看看比較好。」
「什麼?」她的耳朵總算聽見人聲了。
馬勝虎歎口氣,「特助,唐先生為你、為飯店所做的一切,你還不明白嗎?」
柴珊珊瞪著馬勝虎,柳眉靠緊著,「馬經理,我讓你搞糊塗了!」
「也許你去商務套房看過後,就不會再糊塗了。」馬勝虎意味深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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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看到了,唐懷逸留下來的東西!
首先,「群鴉亂飛的麥田」——署名梵谷畫的複製品,掛在套房臥室裡!
隱藏式的音響喇叭還流蕩出他喜歡的輕柔音樂,空氣中好似也還聞得到他爽冽的氣息,但已人去樓空!
柴珊珊坐在床上,瞪著那一幅二分之一畫面都是黑壓壓夜空,另外二分之一是一片金黃線條麥田的畫作,又瞇眼努力瞧了老半天那群飛過天空的烏鴉。
「我渾身上下找不到幾顆藝術細胞,教我看懂一幅畫?饒了我吧!」她揉揉額頭,決定放棄研究梵谷了。
踅足往工作檯,打開電腦插入一張署名給她的磁碟片,「原來是主題畫廊的展示資料。」她耐心的打開每一個檔案——
[i]2003夏季主題,印象畫。像珊珊給我的第一抹印象,她的每一舉手投足、歡顏轉笑都是一個個強烈印象,衝擊震撼我的每一處感官神經!
2003秋季主題,巴洛克美術。像珊珊渾然天成自然流露的激情時刻,使我毫不保留的投入每個屬於我們的悸動!
2003冬季主題,寫實畫。像珊珊平日的生活方式以及工作態度,總在實際中過分忙碌不堪。我好不捨她累得團團啊!
2004春季主題,文藝復興藝術。是我的一種野心,想在休假閒散中,喚醒珊珊沉睡的心靈,對生命另個層面產生好奇。
2004夏季主題,立體畫。是我眼中的珊珊,外表強勢衝動,內部空間可也是脆弱可愛啊![/i]
還有許多許多,整整十個主題,詳細勾勒出他的長程計畫,每一個環節都與她息息相關。
「天哪!」她雙手掩在鼻唇間,喃喃自問,「他只是在籌措畫展而已嗎?他根本是想藉著每一個畫展主題來表白他對我的愛啊!最後的淚水爭吵決裂中他就試著告訴我,可我偏不信他……」
她捂著狂跳的心臟,感到汗顏,「逸,你走了,卻留給飯店下幾季的構思,還有那筆紓困基金。這麼愛我的人怎會和別人有私情,怎會蓄意欺騙我呢?我完全誤解他了!」
她幾日來硬撐著的心弦斷裂了,「啪搭啪搭!」豆子般大的淚珠拚命滾落。
難怪度假時那個張小姐說她欺負唐懷逸,就連馬勝虎也看得一清二楚他是怎樣的人,還有加菲也感覺得到他的好,連日來拚命在找他的蹤影,幾乎就快要把屋子掀了!
「天底下還有比他還更瞭解我的人嗎?就只有我這個感情白癡,完全不懂他的心意!逸,你怎能忍受我的糊塗遲鈍這麼久呢?」
她於淚眼中掉轉過頭研究那一幅梵谷的畫,他留下這幅畫一定有意義的。
東瞧西看、橫瞧豎看,「還看不懂哪!笨透了、遜斃了!哇——」她跑到床上,乾脆把頭埋到枕頭裡嚎啕大哭!
這次,再沒有人會抓出她的鴕鳥心態,捧著她的臉,對著她呵疼憐愛了!
因為……他走了呀!
「柴珊珊,你懊悔到死好了!嗚——」
啜泣哭聲裡,她的耳膜接收到收音頻道裡的主持人,以甜柔的嗓音念出張曼娟的詩句,「待得晴天花以老,不如攜手雨中看。」
不管晴天、雨天都晚了,錯過就是錯過了!只留下一個絕響,那一個「長長的約會」,他與她攜手共度幾許浪漫晨昏,雨霧霏霏中共看嫵媚青山!
「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會用心來陪你!」
然後幽杳的音符飄出……竟是林憶蓮的那首歌——
[i]戀愛中的女人才美……女人若沒人愛多可悲……不管春風怎樣吹,讓我先好好的愛一回。[/i]
這首歌他曾經要求她陪著一起聆聽,而被她斷然拒絕;現在,她即使想抓住愛情的尾巴,也來不及了。
她是個最可悲的女人!因為——愛她的男人走了啊!
「那麼愛你的男人,你居然有辦法讓他對你死心!柴珊珊,你真的可惡透頂!沒用的女人就光會哭,煩不煩啊?你回去辦公室工作啦……」
可她一點工作的意願也沒有呀!
她一向當成生命一樣重要的工作,竟然變得微不足道。
「我只要他回來啊!」她淒厲哭喊著。
這一個念頭讓她嚇住了!
她抹去豆大的淚珠,咬著唇沉吟。「不想他走,就把他找回來啊!」抓過電話,她撥了唐懷逸的手機,竟然是關機狀態。
柴珊珊淚痕滿佈的小臉上,瞬間流洩出她工作時幹勁十足的光彩與力量,不管他會不會聽到,她也要把遲到了的千言萬語,不顧一切對著語音信箱呼喊出來:「逸,我是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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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機場的出境大廳。
柴珊珊拖著一隻特大號皮箱,還拎著裝加菲的一個寵物箱,乾澀發疼的兩眼不住盯著走進出境大門。
她已經坐在這兒快一天一夜了。
「只要他還沒搭上飛機離開,我在這可以等到他……」破破碎碎的呢喃裡是她的不放棄、不妥協,
鄰坐有一個成熟的男聲搭訕著,「小姐,你還好嗎?」
她偏過頭瞧了一眼,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一張「禍國殃民」的俊顏微低十五度角正對著她說話。
男人背著手提電腦,膝上放著公事箱,應該是要出國公幹談生意吧?
整天沒有與人交談,發緊的喉嚨忍不住想發洩一下,「我不好,很不好,一點也不好!」
「啊?」男人推推鼻樑上的眼鏡。
啊!好熟悉的感覺,那是逸的招牌習慣動作!柴珊珊的嘴角垮得更淒慘,水光在眼眶中打轉。「我在他手機裡留了很重要的話,可他沒有回我電話。你說,我怎麼能傻傻的抱著電話等呢?」
男人點點頭,好像有點頭緒,是男女感情糾紛事件吧?
「所以我打電話問航空站,可沒有人能告訴我他到底預備搭哪一班飛機離開。於是,我只好花大筆錢搭計程車一邊趕來機場攔截他,一邊打行動電話詢問每一家航空公司飛往世界各地的每一個航次……」
「哦!」男人頗吃驚。這個女孩一定愛慘那個男人了!
「可你知道嗎?台灣飛往外國的航空公司差不多有二十家,我不過才問了七家,我的行動電話就沒電了!」柴珊珊哽咽地吸著鼻子。
「小姐,樓下有行動電話充電處。」男人好心提醒著傷心的小女人。
柴珊珊以手背抹去第一顆淚水,「可我不敢離開啊!電池充電要很久,如果我剛好錯過他怎麼辦?我已經錯過他的感情很久很久了啊!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可我不能放棄最後這一個向他說『我愛你』的機會啊!」
「所以你就一直坐在這裡等?你等多久了?」他的班機也差不多到時間了,可管閒事的念頭卻揮之不去。
「快一整天了!」水氣氤氳的眼睛好不楚楚可憐。
「一整天?你難道不累?」男人的同情心已經發酵到就要氾濫成災了。
「很累很渴,還很想上廁所,可我不能走開啊!也許就在我離開這裡的五分鐘,我會錯失一輩子唯一的愛啊!」
「你去。我幫你看著行李,還有攔截人。」男人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張A4的白紙,和一枝粗管墨水筆,「他叫什麼名字?」
柴珊珊懂了,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滴,說著:「唐懷逸,他還有個英文名字,CharlesHeisman!」
「CharlesHeisman?」男人的濃眉挑得很高,這小子人在台灣?還不改傷透女人癡心的渾帳本性?
「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男人還是將尋人的招牌寫好,嘴邊偷偷漾出一個賊兮兮的笑痕。
「我老在機場遇見大好人,謝謝你哪!」柴珊珊快移蓮步找盥洗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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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懷逸揪著一個老人家的領子,硬是把這個微老不尊的傢伙送到出境門口。
「好小子,你這樣子對待自己的老子,不怕天打雷劈?」老人中氣十足的吼著。
「如果有雷公,他鐵定先劈死你。誰准你來台灣攪和的?」唐懷逸和老人在出境口又槓上了。
「珊珊是我的媳婦,更是接掌我旅館事業的最佳人選,我難道不能來看看?」老人兩彎眉毛翹得很高。
「看看?你故意扯這一大堆爛污,還叫做『看看』而已嗎?」
「你冤枉我了,我碰到珊珊那天,魔力蜜糖說『閒人作梗,好事多磨,雨過天青,佳偶天成。』我哪能不下海玩一票應了預言!」
唐懷逸打鼻孔裡呼氣,「我讓你的惡作劇給害慘了!你故意讓銀行抽銀根,讓珊珊累得焦頭爛額,讓我只能忙著填補坑洞。你還誤導珊珊,說出『世上沒有一輩子不變的愛情神話!』」
如果不是因為冷靜過後想找舅爺爺喝喝酒,尋個對策來力挽狂瀾,他怎會好死不活的在水車屋逮到這個老頑童正在大放厥詞,吹捧他的豐功偉業,而他唐懷逸也還不知自己被設計得慘絕人寰。
「我說我的人生經驗,有什麼不對?珊珊若知道你為她傾家蕩產,一定會痛哭流涕,抓著你的大腿不放啦!」十足的老頑童,一派天塌來也不干他事的樂觀主義,還敢調侃心急如焚的人。
「你回紐約去,不准插手我和珊珊之間。」唐懷逸翻臉了。
「兒子啊!你別這樣。」此地一別,相見何年?老頑童免不了有點依依不捨。「不然,你要帶媳婦回來看看我喔!」
「都讓你搞砸了,還看什麼看?」
「那你跟我回紐約,我包管幫你介紹一票名門淑媛……」
「你不是逼我要待在台灣一年拯救飯店?一年都還沒到,我才不半途而廢!」
嘖嘖!說得義憤填膺,還敢說是為了飯店才駐留台灣,老人都在肚裡笑翻天了,這小子嘴硬死不承認,說穿了不就是不肯放棄珊珊罷了!
「反正,我就在紐約等你和珊珊喔!」他很篤定,佳兒佳婦回老家的那一天一定不遠了!
唐懷逸仔細一想,不能又節外生枝,只好閒閒哼著,「我考慮看看,如果你答應不再暗中搞鬼,如果你能把偷藏在口袋裡的『魔力蜜糖』全都繳械!」
老人頓時哭喪著臉,「第一個條件我絕對配合,可那些糖果很好吃的,紐約買不到……」
「好啊!那你自己看著辦!」唐懷逸把話說得很絕。
「喏!全都在這兒。」老人家使性子,把西裝上衣口袋還有西裝褲袋裡的十來包糖果一古腦的丟到旁邊的垃圾桶裡。
「這麼多?」唐懷逸瞪凸了眼,氣呼呼開嚷,「你準備一路吃回紐約?然後讓血糖暴升到三百多?昏迷在飛機上?」
老人一聽,奮不顧身抱住鍾愛的小兒子,激動的嚷著,「你知道我有糖尿病?我就知道你不會永遠對我不聞不問的,原來,你一直都在默默地關心我!」
「去啦,去啦!進去搭飛機。」突然的親情流露讓唐懷逸差點招架不住,渾身不自在,這裡可是大庭廣眾熙來攘往的機場,想聊敘天倫還是私底下比較好吧!
老人又大力攬了一下大塊頭的兒子,愉快的揮手走了,「我在紐約等你和珊珊囉!」
「哼!就是有人樂觀過了頭,」唐懷逸轉過身,敲敲額頭低喃著,「送走了這兩天來讓我神經緊繃的傢伙,現在,我終於得空來細思珊珊的事情了。唉!珊珊,都幾天過去了,你的氣消了嗎?」
冷不防,他被人從後由衣領處給揪住,還來不及轉身探個究竟,就見著一道小小的人影飛奔至他眼前三步遠之處。
「逸——」柴珊珊揚著驚喜的小臉蛋,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忍著忍著,不能又哭得浙瀝嘩啦,光是哭這會兒已沒用啦!
「珊珊?」他的驚訝不亞於她的。
「我在你手機裡留了話……」我還好想你!
「我的手機?放在小公寓的書房抽屜裡,沒帶走啊!」
原來又是另一個大烏龍!柴珊珊愣住了,那她該把留言裡所說的再說一次嗎?
「手機借你!」突然有一個男聲由後加入,一支手機飛到唐懷逸面前。
柴珊珊搶先點頭說,「謝謝你。」然後就眼巴巴的望著唐懷逸。
唐懷逸雖不明就裡,卻也接過平空而來的手機,撥了自己的號碼,輸入語音信箱接聽密碼,開始聽取留言。
「逸,我是珊珊……」
他瞠大眼睛,反覆聽著一遍遍入耳的話語,「你要我帶你去pianobar聽歌?」
「嗯!」她咬著下唇點頭,心中想,她還要點同樣的那首歌。
「你要我教你打撞球、打網球,還有游泳?」
「嗯!」她勇敢的朝他跨近一步,心中下定決心,她要去同樣的那個度假村。
「你看不懂梵谷的畫?要我解釋?」
「嗯!」又移動一個腳步。她知道他愛她,但她更想從畫中認識他知性的那一面,挖掘他驚人的神秘內心世界。
「你還要還我錢?分期付款還一百萬美金?」
「嗯!」她停在他面前了。
「以你目前的薪水標準,你預備還多久?」留言接收完畢,神秘手機不聲不響又被取走了。
「只要你留下來別走,一輩子行不行?」
慢著,珊珊以為他要離開台灣走了?如果他沒正好來機場送人,那他們不就又要彼此錯過了?唉!真不知怎麼形容他老爹的這一場胡鬧瞎攪,還真……好事多磨,終於雨過天青。
哦~~愛情魔力蜜糖,實在不能小覷它的魔力啊!
「所以,你在這兒等我的回答?」他微笑著。
他怎麼不說好呢?莫非他真的不理她了嗎?心急如焚的小女人終於含淚嗚咽了。「嗯!如果你一時回答不來,我就跟你一起走。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哪裡,所以不能先買好機票,但你瞧,我把你買的大皮箱帶來了……我想……我可以躲在裡面,成為你的行李!」
唐懷逸一把將眼淚直直落的小女人圈入懷中,驚喜的喊著,「珊珊!」
她終於能懂得了他那日的無奈與心傷了。
「逸,」柴珊珊拚命往她想一生停靠的胸膛裡頭鑽,成把眼淚不客氣的往他衣服上抹,擦拭乾淨後才小心翼翼抬起淚眸端凝著他,「對不起,你別生我的氣了。你一直都很包容我的胡鬧還有壞脾氣的呀!你原諒我最後這一次好不好?我……」
糟糕!辭窮了,趕快偏頭一想,找到一個爛藉口,「我很喜歡吃你煮的東西,現在就連加菲都不吃我開的罐頭食物呢!」
說著說著,她耳根發熱,臉蛋都緋紅了。反正,哄騙拐搶都行,她這輩子賴定他了。
唐懷逸偏頭一瞧,嘖嘖!連加菲都來了,他伸出手指刮著讓他留戀的俏暈臉頰,除去最後一滴淚水,「珊珊,加菲沒有經過檢疫手續,不能帶離境。」
而他,根本不信她會連這麼簡單的常識都沒有!珊珊,真有你的,連想留我的方式也別樹一格。
「是嗎?」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可我不能丟下加菲不管的!」
「看來,我必須先留下來囉」得意忘形的男人居然馬上擺高了姿態。
「不會太委屈你吧?」嘴中說著軟話,她一雙手卻巴著他的後頸項不放。
「我怕你才會委屈了!你知道嗎?我已經一文不名,而且我又打定主意不再向我老爸那邊動用一毛錢了!在我賺到錢之前,我可能會有幾個月不能分攤房租和公寓開銷……」「沒關係,我可以養你。」在淚水中言和,她這麼愛他,自然也不會對他小氣。
他受寵若驚,真的就要痛哭流涕了,小氣巴拉的珊珊能對他不分你我!天哪!她一定愛慘他了!
「珊珊,你獨立自主,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幹嘛非要我不可呢?」他捧著讓他心折心動的小臉蛋,就想等她一句很重要的話。
柴珊珊皺皺小鼻頭,又吸吸氣,小嘴慢慢吐露,「也許我可以一個人過,但是,有你更好啊!我的生活因為有你而精采啊!」
有你更好……天!這句話比三個字的情話更動人。
「珊珊,我真的好愛你!」唐懷逸再也顧不得這裡是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他即刻以自己灼燙的唇印上她的粉瓣。
加菲感激地長「喵」一聲,哦耶!他回來了,能準時吃飯了!有他真好啊!
一直跟在這對情侶身後的男人搔搔頭,又看看手錶,再拍拍唐懷逸的肩膀;可人家正吻得難分難捨、纏綿悱惻,渾然忘我,完全謝絕閒雜人等干擾。
「算了,我趕飛機去了,這份謝媒大禮就等我回台灣時再跟你索討了。」嘿嘿!他的手機上可是留有唐懷逸的手機號碼,「小子,你跑不掉了。」
唐懷逸一邊手腕上掛著貓籠,一邊牽著柴珊珊的手準備離開機場,卻見她在東張西望,「你找什麼?」
「那個男人,剛剛坐在我旁邊跟我說話的男人,他跟你一樣都帶著眼鏡,很帥氣的一個人。」她想跟他道聲謝啊!
唐懷逸一聽醋勁頓生,她在機場的桃花好像特別旺,他不覺凶巴巴的斜睨她一眼,「你以後別給我一個人來機場!」
柴珊珊笑著拍一下他的肩膀,「你很無聊耶!」
他悶悶在嘴裡咕噥出一串話,「你這麼出色,天曉得哪天又要進出個情敵來操煩,我還是把你看得罕牢的。對,等一下就殺去法院註冊結婚!」
她踮起腳尖,在他耳邊扯出一串輕言笑語,「自從在機場邂逅你的那一天起,我的眼裡、我的人生中,就只能有你而已了。我愛你,逸——」
他執起她的手,落下眷戀的一吻,在那顆鑽戒上。
誰說女強人不需要愛情,他終於抓牢柴珊珊這個可愛的小女人了!
她笑開懷了,戒指是她的愛情勳章,她永遠也不肯拿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