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欠他的!是的,她欠他!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第一次想認認真真地談一場戀愛;第一次鬼迷心竅似地滿心只裝得下她,再也容不了旁人……
從烏龍的開始,到甜蜜的過程,最後卻是莫名其妙地嘎然而止……她憑什麼?這場莫名其妙的戀愛,從頭至尾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她憑什麼單方面決定結局,甚至連一聲都沒有通知他?
那一年的暑假過後,他就再也找不到她,而校方對她的最後一項記錄竟然是:退學。
就這麼走了,沒有留下任何只言詞組……為什麼?
他心急如焚,生怕她出了什麼事情,退學也好,什麼都好,只要不失去聯絡,不要讓他找不到她……可是她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他,沒有任何音訊,他漸漸心如死灰。
高中畢業後,他去了美國念大學,在那裡很叛逆囂張了一段時間,女友一個接一個地換,不是穿著誇張的花襯衫、牛仔褲參加豪華高尚的聚會,就是肆無忌憚地出現在性愛派對上。
直到有一天,已經在美國當律師的歐璽十分詫異地問他:「喂,我說小子,你身邊的馬子怎麼都跟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叔叔的話簡直如醍醐灌頂,他愕然地望向身邊的女伴,都是長長的黑髮、雪白的皮膚、五官絕美卻沒有一絲妖嬈氣質,可是……還是不像!她們都不是她,沒有那一份清靈脫俗,那一份與生俱來毫無心機的純淨……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不停地濫情又寡情地尋找更像她的女人嗎?
他驚恐萬分地停止了這荒唐的遊戲,乖乖完成學業,然後回來。
他沒有刻意去找她,而是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台北的工作上,不藉助官家或歐陽家的任何勢力,憑著自己的努力,在短短幾年就將他的徵信社做得有聲有色、有口皆碑。
喜歡他歐馳的女人多得是,如果他有心,推開辦公室大門喊一聲:「我要一個馬子!」擔保門坎都會踩破。
可惜他沒這份心,他已經過了對愛情憧憬的年紀,唯一一次以為找到了愛情,結果呢?她還不是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現在,他必須壓抑住所有的怒火,才不至於抓著這可惡女人單薄的肩頭一陣猛搖,憤怒地質問她究竟是什麼原因會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
結果呢,人家說什麼?居然是一句「沒什麼可說的」!夠狠、夠絕,這沒心沒肺的死丫頭!
歐馳氣得額上暴突青筋,俊顏竄過冷冷笑意!好得很,既然說不出來,他有得是法子逼她說!牢牢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他大步朝自己的車走去。
「你、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一路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腳步,當路人奇怪地看過來時,水藍狼狽地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遇到了劫匪一樣。
「放開你?」歐馳如同聽到一個笑話,諷刺的笑竄上俊顏,「好讓你再耍我一次?」
「我不會的,拜託你……啊……」她的話還沒說完,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扭到腳。
「從八年前開始,你在我面前就再也沒有任何可信度可言。」歐馳冷冷地盯著她驚慌失措的面孔,視線再移向緊緊拽住自己胳臂上的纖纖玉手。
「我……我……」水藍驚慌失措,死也不肯被他帶走。
「別浪費力氣了,你這個小騙子!」不顧她的驚叫,他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攔腰扛上肩頭,接著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向挺翹的圓臀,「你還是想想該怎麼跟我解釋吧!」
惡霸!土匪!搶劫犯!這男人前世不僅是強取豪奪的匪徒,而且更是「劍及履及」這個成語的最佳註釋。
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強搶民女不說,還橫穿馬路,將暈頭轉向的女人塞進路邊的車裡,「砰」地關上車門,再轉到另一邊上車坐進駕駛座,手腳乾淨利落,整個時間不超過三分鐘。
他並不忙著發動引擎,而是簡短地詢問:「去你家,還是我家?」
水藍不說話,軟軟地靠在座位上,蹙著眉頭,顯然還沒從頭暈目眩中清醒。
「不選也行,那就去我家。」他當機立斷地拍板,猛踩油門,悍馬威風凜凜地加入車流。
「去你家做什麼?」水藍愕然地問。
「當然是……」歐馳停頓一下,撇過俊臉,冷冷地朝她一笑,薄唇吐出兩個字,「做愛。」
第4章
聞言,水藍倒抽了一口冷氣,漲紅了臉,反應激烈起來,「你不能這樣……讓我下車!我要下車!」
「就算你喊救命,我也不會放你走,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看。」歐馳一副豁出去的架勢,重踩油門,車子愈發開得風馳電掣。
「你……你……」水藍眼中滿是苦澀,小臉轉向窗外,不讓他看到自己奪眶而出的淚水。
八年前,從一開始那份本不該有的情愫,到後來的不告而別,她承受的並不比他少。
原以為,只要不再相見,就會徹徹底底地忘記他、忘記原來自己曾經經歷過一場懵懵懂懂的愛情。
那樣的情感,多美妙啊!可是她如今總算懂了,每天每時每刻都會發生在平凡人身上的甜蜜情節,對於她來講,終究只是癡心妄想,而她曾經的癡心妄想,只會讓他深深地痛恨她!
現在,每天都待在冰冷刺骨的地方,日復一日地看著悲痛欲絕的生離死別,當年那個心中還曾經有美麗夢想的少女,早在八年前就早已經死去了。
她的宿命如此,她得不到幸福,她只能跟鬼魂做伴,她的心就像屍體一樣寒冷。
她變了,他當然也早已不同了,多年前那個耀眼如陽光的少年,乾淨的臉上五官俊朗,稍嫌清瘦的身材,總是穿著熨燙平整的衣物,衣領上繡著家族的徽記,甚至連袖口折幾折都要講究,像是來自神秘國度的優雅貴族,輕易就成為了無數女孩子心目中的夢中情人。
眼前的他,經過時光的歷練,皮膚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黑色T恤下是剛硬精壯的身軀,磨舊的牛仔褲包裹著結實有力的長腿,開著剽悍的名貴越野車,有著清晰弧線的下巴,冒出昨夜的鬍渣,連骨子裡都散發著性感至極的男人味。
這樣的男人,應該更會令女人們膝蓋發軟吧!那他為什麼還要糾纏自己呢?
水藍不明白,她以為他會遺忘,可是並沒有,他看著她時,眼底閃爍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有一種地看得很明白,那是恨。
如果能令他釋懷,讓他不再那麼恨她,那麼他想要怎樣,都隨他吧。
悄悄擦掉淚水,水藍靜靜地坐著,漠然注視著前方的道路,絕美的臉上雖蒼白如紙,卻有著一份堅定。
歐馳詫異她的安靜,忍不住開口嘲諷:「怎麼?不想逃了?」
壓抑住心中的痛苦,水藍搖了搖頭。
「說話!」他蹙眉。
好一會兒,她才幽幽地開口:「不了。」
「這麼識時務?」他似乎有點不相信她的柔順,狐疑地問:「還是在打別的主意?」
「就算想逃,我也逃不掉,何必多此一舉?」
歐馳狠狠地盯著她,半天沒說話,只是握住方向盤的大手驟然縮緊。
半小時的車程,就到了他住的地方,是高級的住宅區,他熟練地將車停到車庫,然後拉著她下車走進其中某一棟大樓,進了電梯,停在二十四樓?座,是他的家。
拿鑰匙打開門,歐馳朝旁邊讓了讓,叫她先進去,水藍抿了抿唇,視死如歸地踏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