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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人丫頭 第六章 作者:朱拾夜
    「天啊!阿顥,你有多久沒吃飯啦!」朱拾夜驚叫。

    關顥整整瘦了一圈,使得原本就瘦高的他現在更像根竹竿,連兩頰都凹陷了進去。

    關顥瞄了她一眼,扯扯嘴角說:「龜笑鱉無尾,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才兩個月不見,你就瘦了一圈,還敢說我。」

    朱拾夜走到沙發上坐下。

    「怎麼啦?台北的工作有問題嗎?」見她一臉憂鬱,他坐到她身邊關心的問。

    她淡淡一笑,避重就輕的回答,「沒有啦。」

    關顥不知道台北公司的人對她的誤解,也不知道「茶水間事件」,而她也不準備讓他知道,免得他強迫她調回高雄。

    「真的嗎?」關顥懷疑的看著她。他不聾不啞,台北公司的事他稍加打聽就知道了,這陣子他知道她不好過,所以常打電話給王之儀,問她的近況,也聽到了些風雨流言,但朱拾夜既然不願意提,他也不會強逼她說,至於那個姓羅的……隨他去吧!小夜有權利選擇她的朋友。

    「今天星期六我們晚上去吃東西補補好不好?」朱拾夜提議道。她記起羅修默的話,她並不是特別想吃,但看看關顥快失去魅力——如果有女人喜歡鐵板的話——的身材,再看看自己夠扁平的身材,決定今晚要好好的大吃一頓,否則陸大哥回來一見到她瘦巴巴的樣子肯定會很心疼的。

    「好啊!去哪裡?」關顥也不是很想吃,只是朱拾夜的身子看來真的人瘦,假如堂哥在天有靈,肯定會顯靈出來掐死他的,於是他熱烈回應。

    朱拾夜看他興奮的樣子,原本鬱鬱的心情,也感染了些許熱切。

    她歪著頭開始思索。她的腦海裡突然閃進一個地方,她的臉色不禁黯然,哀傷的望向關顥。

    同樣表情的關顥,一看到她哀傷的表情,立刻知道他們想的是同樣一個地方。

    他堅強的握住她的手,「走吧!將不愉快拋開,我們去大吃一頓。」

    ***

    這天的六合夜市有些反常,大概受到經濟蕭條的影響吧!街上的行人三三兩兩。

    「小夜,別再攪啦!都涼了。」關顥催促。

    朱拾夜面前的海產粥已經被她攪得糊糊的了,但她還是一點食慾都沒有。

    跟陸大哥來的那一次,她吃的碗底朝天還意猶未盡,現在面對已經變冷的海產粥,她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少了陸大哥,一切事情都變得不對了,她難過的想。

    「我們走了好不好?我吃不下。」她可憐兮兮的說。

    於是關顥跟臉色難看至極的老闆娘結了帳。

    走著走著,朱拾夜又見到了一個魷魚燒的攤販,她基於好奇的心態下,買了一盒六顆袋的丸子,邊走邊吃。

    他們無聊的散步,一下子射氣球、一下子又報圈圈,將心裡的郁卒盡情的發洩出來的結果,反而贏了不少獎品,她將獎品全送給在一旁觀看的小朋友,自己只留下一個絨毛小熊,見到孩子們開心散發光彩的小臉蛋,她的心裹也跟著高興起來。

    她笑咪咪的轉身,才踏出第一步,她就愣住了,懷裡的小熊掉到地上,眼睛睜大盯著前方。

    「怎麼啦?」關顥抬起地上的小熊,不解的看著朱拾夜,並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怎麼可能?他不敢置信的張大嘴巴。

    是關陸!真的是關陸,雖然他剪了個三分頭,也瘦了些,但他確實是關陸沒錯,除非關陸有個雙胞胎兄弟否則那肯定是他,可是他身邊居然有個成熟美麗的小姐,天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朱拾夜在經過初見關陸的內心衝擊後,立刻飛奔過去緊緊的摟住他。

    「陸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嗚嗚……你知道嗎?我等你等的好苦,嗚!你終於回來了。」她放聲大哭。

    她現在整個人沉在關陸回來了的喜悅裡,根本沒注意到別人訝異的目光,畢竟一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下摟著一個男人,在這個保守的社會裡是一種大膽的行為,但朱拾夜不在乎也不在意,她也沒注意到他身邊那美麗女人滿是怒氣的臉,更沒注意到她所摟抱住的男人莫名其妙及疑惑的表情。

    但是已從震驚的情緒裡恢復過來的關顥注意到了。

    他走向前。

    「關陸?」他不確定的叫。

    「他不叫關陸,他是我的末婚夫盧俊傑!」美麗女人瞪著關顥生氣的叫。

    她甚至使力的硬要將朱拾夜從盧俊傑的身上拉開。

    朱拾夜則死命的掙扎,淚如雨下。

    「陸大哥,你為什麼不說話?我是小夜呀!陸大哥!」她哭喊。

    「小姐,你認錯人了,我是盧俊傑,不是什麼陸大哥啊!」盧俊傑不忍的低喊否認,但為什麼見她滿臉傷心的淭時心裡就一陣泛酸,且會有模模糊糊似曾相識的感覺,哦!天啊,他的頭又痛了。

    美麗女人在一旁聽到朱拾夜的話,瞬時整個臉一下刷白,使力一推,朱拾夜就被推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盧俊傑及關顥趕忙扶起她,但盧俊傑卻被美麗女人一把拉住。

    盧俊傑回過頭給她一個凶狠的怒目,她驚愕的放了手。

    「雪莉,有什麼事可以好好的說清楚,你怎麼可以動手推人呢?這不像你!」

    他生氣的咆哮。

    他無視雪莉滿眶委屈的淚水,轉身走向被關顥擁在懷裹啜泣的朱拾夜。

    「小姐,你沒事吧!」他柔聲問,並伸出手輕拍她的肩膀。

    關顥保護的撥掉他的手。

    「你真的不是關陸?」他冷聲的再問一遍。

    盧俊傑沉默的搖頭。

    「不不,你一定是陸大哥。」朱抬夜見他搖頭,情急的再次衝上前抱住他,她仰起淚眼模糊的小臉悲傷的看著他,「陸大哥,你明明是陸大哥,為什麼不承認,難道你不要小夜了嗎?」她泣不成聲的跪倒在地,雙手依然固執的抱住他的雙腿,「你忘了你的諾言了嗎?你說等你從日本回來就要到我家提親的,難道你忘了嗎?」

    她忽地站起身來,抹了抹淚,將手舉高放到他面前,「陸大哥,你看,這是你送我的戒指,你還記得嗎?」她的大眼熱切期盼的看著他。

    盧俊傑明白了這女孩為何會有這些奇怪的舉動了,但他除了同情實在也沒什麼辦法可以安慰她。

    「對不起,小姐我……」看著她期望的眼神,他實在是說不下去,只好用眼神向站在一旁的關顥求救。

    關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走向朱拾夜,「小夜,我們走吧!」他的聲音滿是落寞與失望。

    朱拾夜轉頭看他,滿腔怒氣被他眼裡深沉的悲哀給震散了。

    「阿顥!」她悲叫一聲,撲進他懷裡哭泣。

    盧俊傑看著他們相擁而去的身影,眼睛澀澀的感覺,頭痛、心更痛。

    為什麼他會對一個初見面的女孩有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她的淚眼為何會令他的心絞痛不已?

    「哼!」雪莉鄙夷的冷哼,「瘋婆子。」

    盧俊傑想也沒想的就給了她一記森冷的目光,他冷冷的開口,「雪莉,今天我真的是對你太失望了。」說完,他掉頭離去,四周早已圍滿了的人群立刻為他讓出一條路。

    「俊傑,等等我!」雪莉急忙的小跑步跟上去。

    ***

    在回家的路上,朱拾夜一直將自己縮成球狀,頭靠車門望著窗外。

    關顥見她如此,不由歎了口氣。

    「小夜,或許……或許那只是長得像關陸的陌生人而已。」他也只能這麼說了。

    朱拾夜掉過頭來瞪著他看,「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那你告訴我,」他也生氣了,「假如那個人真的是關陸,那他為什麼不承認?為什麼見你哭得那麼傷心難過,還是無動於衷?關陸會這麼狠心嗎?」他憤怒的用力捶打方向盤,「小夜,我也希望他就是關陸,但他不是,我們別再欺騙自己了,關陸已經死啦!他已經死啦!」他激動的大吼。

    朱拾夜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靜靜的開口,「阿顥,我知道陸大哥並沒死,我也知道剛剛那個人就是陸大哥,別問我為什麼,我就是知道。」她看著他,大眼睛裹散發著幽幽的亮光。

    雖然髮型改變了,身形也略微消瘦,但那眼、鼻、唇及他全身上下的一切及氣質,再再證明他就是陸大哥,她的戀人,每天人她夢裡的人。

    「那他為什麼一副不認識我們的樣子呢?」關顥反問。

    「阿顥,我不知道。」她又想哭了,這幾個月來她已經變成一個愛哭鬼。

    突然她一把捉住關顥的手臂,引起他一陣驚叫,「小夜!我在開車呀!你別嚇我好不好!」

    朱拾夜不理他,「阿顥,你動用你的關係去查吧!這裡面一定有問題的。」她懇求的說。

    「小夜——」關顥有些不以為然,在他心裡關陸已經在那次墜機事件喪生了,雖然那人長得與關陸非常相像,但畢竟也只是相像而已,他不是關陸。

    「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好奇,」朱拾夜打斷他的話,「難道你真的相信世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算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像到一舉一動甚至連氣質神態都一樣吧!」

    見他斂眉不語,朱拾夜鍥而不捨的繼續遊說:「你們兩個從小一塊長大,難道你連陸大哥有可能生還的機會都不願給他?或許他只是驚嚇過度才會不認得我們,也或許是傷到了頭失去了記憶,不管怎樣,阿顥,我求求你,去查查看,如果那人真的不是陸大哥,我會死心,要不然我會難過的死掉,你忍心嗎?」朱拾夜哀求兼脅迫,不擇手段。

    然而關顥只是冷著臉開著車良久,他才歎口氣,掀開嘴角。

    「我會去查,但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他事先聲明,見她忙不迭的點頭後,他才繼續說:「等調查結束後,不管結果如何,你都得答應我,要快快樂樂的過往後的日子,我實在受不了看你整天苦著一張臉,那快把我給逼瘋了。」他似真似假的抱怨著。

    朱拾夜歡呼一聲,撲身就給他一個擁抱並在他的頰上印下一個吻。

    她的舉動將關顥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及時將偏離線道的車子給拉回,並有驚無險的閃過一輛車。

    他正準備回頭好好的罵朱拾夜一頓,可是一見到她滿臉幸福的光彩,罵人的話就又全吞了回去。唉!認識她也不知是好是壞,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永不會讓他有閒

    著的一天,他在心中歎了口氣。

    一回到老瓦厝,興高辨烈一掃往日陰靂的朱拾夜,立刻奔進屋裹,想跟老雙親分享這晚的新發現。

    一進屋裡,赫然發現羅修默端坐在廳裹與雙親閒聊著。

    「羅修默,你怎會在這裡?」她怪叫。

    朱老爹聞言皺起眉頭,「丫頭,來者是客,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他訓斥。

    自從那天羅修默將丫頭從房裡給勸出來以後,他便對這沉默少言的年輕人刮目相看,雖說相識的時間不長,但他曉得這年輕人對丫頭很好,而且好得有些過頭。

    這樣也好,他想,丫頭現在正是需要朋友的時候。

    但將車停好,尾隨進屋的關顥一見到羅修默,臉就沉了下來。

    他雖然不反對,也沒有權利影響小夜的交友自由,但每次他一見到這個一身黑的男人,他就覺得不舒服,對他渾身森冷,邪氣的感覺極為排斥。

    他選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

    「阿顥,幹麼坐那麼遠?」朱拾夜奇怪的看著他。

    「這邊比較涼。伯父,伯母,還沒睡啊?」他禮貌的問候。

    朱拾夜趁他們互相寒暄的時候,用眼神暗示羅修默到外面談話。

    鄉下的夜晚空氣比較濕涼,她深深吸入一口氣,覺得心高氣爽、舒暢異常,腦子也格外清晰,清晰到夠嚴肅的來看待羅修默。

    「你早就知道陸大哥出現在六合夜市,所以才要我找阿顥的,對不對?」她不是在詢問,而是肯定的說。

    羅修默只是靜靜的散著步,不承認也不否認。

    朱拾夜跑到他面前攔住他。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那麼關心我、幫我?你沒有理由這樣做呀?」她一臉困惑的輕聲問他。

    羅修默深沉如墨的眼移到她的臉上,伸出手撫著她的臉,柔情如水、含情脈脈。

    「你錯了,我有很充足的理由這麼做,但我不想說,也許有一天,你會知道原因。」他神秘的說著,然後放下他的手,看著浩瀚無涯的星夜。

    「那你承認那個人是陸大哥了?」她興奮的問道。

    「答案在你心裡,不是嗎?」他說。

    朱拾夜沒有歡呼、沒有尖叫,心裡只有盈盈的踏實感,是這幾個月來一直缺乏的踏實感。

    她挽住他的手,一起站著仰頭看著星空。

    同樣看著星星的兩人,竟是不同的心情,一個心裡滿是感激,一個則是千百種情緒在心裡糾纏不已。

    ***

    「阿顥,有沒有消息。」這一個禮拜以來,朱拾夜天天都要問上一句。

    她已經正式從台北調回高雄,因為既然她是在高雄遇到關陸的,也許他現在人就在高雄,那她又何必台北高雄的兩地跑?

    為此她特地打電話給王之儀,感謝她這兩個多月來的照顧,誰知道王之儀一聽到她要調回高雄,未語淚先流。

    「小夜,你要堅強一點,告訴關顥,叫他好好照顧你,否則,這小子皮可要繃緊一點了。」她殷殷叮嚀,像個媽媽般的要她注意身體。

    朱拾夜心想如果不是工作絆住了她,她肯定會立刻跑到高雄來,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她真是個感情豐富、母性堅強的女人。

    關顥不耐煩的從電腦螢幕中抬起頭。

    「你真吵口也!不是跟你說過如果有消息的話會立刻告訴你嗎?況且關陸的事又不是普通的事件,你總要給徵信社多點時間去調查吧!拜託你多培養些耐心好嗎?

    小姐!」

    被罵了一頓的她,自討沒趣的摸著鼻子走了出去。

    她還沒走到自己的設計間,就被小妹阿紅給連拖帶拉的給拉進洗手間。

    「小夜,今天我生日,跟我們一起去慶祝,好不好?」她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說道。

    「阿紅,對不起,我……」朱拾夜實在沒這心情跟她一起出去,因為她知道她們那群人一瘋起來有多可怕。

    一聽到朱拾夜的回答,阿紅的眼眶立刻紅了起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拜託你不要拒絕好不好?我是因為知道你這些日子以來都不好過,所以才特別找朋友辦生日慶祝會的,拜託你不要拒絕嘛!」她嚶嚶的哭了起來。

    朱拾夜聽了心裡好感動,幾乎也要陪阿紅一起哭了起來,知道身邊有這麼多人關心她真好!

    於是她答應了,可是不到五分鐘她就後悔了。

    她忘了昨天阿顥交給她設計的一個程式,他再三交代她必須要在一個禮拜以內完成,她散漫的個性已經使她浪費掉昨天一天了,她打算用五個工作天加上開夜車來完成它,可是現在答應了阿紅,接下來的日子肯定難過了,更恐怖的是聽說這個客戶很刁,所以想延期都不可能。

    她認命的走進設計間,開始設計程式。

    她專心的連關顥親自送便當來給她都不知道,專心到阿紅來通知她,她才知道下班時間到了。

    她只好將雜亂的桌子給收拾好,跟關顥招呼一聲後,就被阿紅給拉上車。

    朱拾夜終於知道什麼叫新新人類了,看了車子上五顏六色的青少年,她心裡暗暗驚歎,並覺得自己好像異類,雖然她才十九多多,但她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像他們一樣,或許是生長環境的關係吧!她想。

    他們來到了一家看來剛開幕不久的PUB,一進到裡頭,朱拾夜心裡更後悔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黑漆漆的小空間裡只有色彩繽紛的霓虹燈令人眼花撩亂的旋轉著,空氣裡儘是嗆人的煙味、酒味,及新新人類身上亂七八糟的香水味、發膠味、汗水味,朱拾夜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她找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位子坐下。

    她就這樣坐在那裡觀察著四周的人,沒人理她,她也沒理人。

    不知過了多久,阿紅歪歪斜斜的端了一杯不知名的東西走了過來。

    「小夜,這杯給你,喝……了它,當作給我慶祝。」

    朱拾夜蹙起眉,看阿紅的樣子好像喝醉了,一直要她喝下那杯看起來像牛奶的東西,但她敢打賭那絕不會是牛奶。

    「這是什麼?」她猶疑的問。

    阿紅三八兮兮的嗤嗤的笑了起來。

    「這是我那個調酒朋友特別為我調的,名字叫作「白雪天使」,他說我就像「白雪天使」一樣熱情無邪。」她一邊臉紅一邊咯咯笑的說。

    朱拾夜拗不過她,只好將那杯「白雪天使」喝下,喝完後,阿紅又歪歪斜斜的走了。

    酒精慢慢在她體內發酵,她感覺整個世界像都轉了起來,轉得她發暈,她開始意識到那杯「白雪天使」是有酒精的飲料。

    她費力的睜著眼睛想尋找阿紅,告訴她自己想回去了,可在遍尋不著後,她放棄了,然後掙扎著起身往門口走去。

    朱拾夜的意識是清醒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及腦袋,它們變得好沉重,沉重的使她必須不時的靠著牆走,才能不讓自己倒下去。

    好不容易彎進一條巷道裡,她卻覺得像是經過了一世紀般的漫長,她發誓她再也不喝那可怕的東西了,連碰也不碰!

    突然由她身後跑出四個人將她團團圍住,不懷好意的看著她,顯然他們是跟在她後面出來的。

    「小姐,想回家啦!我們送你好不好?」一個身材壯碩的大漢流里流氣的說,表情和舉止跟話裡的意思再再說明了他們不安好心。

    朱拾夜警戒的看著他。

    在她左邊的男人見她沒什麼反應,便一手捉住她的手腕,這時朱拾夜開始害怕了,她開始掙扎,並放聲尖叫,俯身咬住抓她的那隻手。

    男人慘叫一聲,一個巴掌便將朱拾夜給打飛了出去。

    另外三個人見那男人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的恥笑他。

    本來頭就很暈的朱拾夜挨了一巴掌後更昏了,嘴角還滲出了血絲,她害怕的縮到牆角,見那四個惡漢一步步靠近,她又尖叫了起來。

    陸大哥!救我、救救我,陸大哥!她在心裡哭喊著。

    一隻手伸向她,她縮著身子不想讓他碰到自己,噁心的感覺在她胃裡翻攪,她要吐了。

    但那隻手還沒碰到她就被人給捉住了,並打飛了出去。

    盧俊傑憤怒極了,一拳接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在這些人渣敗類的身上,但猛虎難敵群猴,他自己也挨了不少拳,最後總算有驚無險的將那四個壞蛋給打跑了。

    他忍住渾身的疼痛,上前碰了碰那縮成一團的女孩肩膀。

    飽受酒精及驚嚇影響的朱拾夜已經有些意識不明,但她仍然反射性的瑟縮了一下。

    盧俊傑彎下腰將她抱起,暈黃的路燈照上她的臉,他一驚,竟然是她,那個在六合夜市的女孩,她該死的這麼晚還在外面遊蕩做什麼?他憤怒極了,要不是他今晚一直心神不寧,開車出來透透氣,聽到女孩子的尖叫聲後下車,揍跑四個大漢救了意識不清的她,天知道她將遭遇到什麼事?

    他粗魯的將她塞進車裡,發現她紅腫的左臉頰及唇角的血跡,他倒抽口氣,輕輕的闔上車門後他不停的在原地踏步,終於忍不住的踹了路旁的路燈一腳,咒罵出一長串的句子,等情緒稍稍紓緩以後才上車駛回家。

    一回到家他立刻將她平放在床上,她睡的很沉,這樣的一番折騰都沒能弄醒她,真是個怪女孩,他想。

    他拿出條乾淨的毛巾包了些冰塊敷著她的左臉。

    他就這樣坐在床邊一邊敷著她的臉、一邊打量她。好年輕的一張臉!盧俊傑還記得那晚在夜市她的大眼睛哭得紅腫,當時的他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對她充滿憐惜。

    他伸出手輕輕的撥開她汗濕的劉海,看到了她額前的那顆紫色淚珠胎記,他渾身一震,什麼東西從他腦海裡畫了過去,引起他的頭一陣劇痛。

    他痛苦的拍打著太陽穴,放下冰毛巾,跌跌撞撞的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盧俊傑沒想到一次幾乎致命的車禍,會讓自己留下這麼可怕的後遺症,他痛苦的想著,看來得找個時間到醫院再檢查一下了。

    那一晚他睡得很不安穩,夢裡儘是那顆紫色淚珠,及一個愛玩、愛笑的紫眸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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