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煩惱?」慈愛的基神父,一眼即看出她心中有事。
芷薇由恍惚的思緒中被拉回到現實。「我吃的好、穿的好、衣食不缺,有什麼好煩惱的。」
「看得出來他們將你照顧得無微不至,這些年我每次見到你,都比前一次長得更高、更健康,瞧瞧現在的你已是個漂亮的少女,不再是八歲的孩子了。」神父滿臉欣慰地點頭,但再仔細凝望她,總覺得她比三個月前改變了些,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同,「如果你有什麼心事,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她有些欲言又止,也許……她應該和神父談談。「神父,我……」才想開口,靜修女正好端來點心和水果茶。
「來來來,吃點東西,天氣冷,吃點心喝茶可以溫暖身子。」
「是聖誕老公公餅乾,我最喜歡了。」乍見令人懷念的餅乾,芷薇開心地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我知道每年這時候你一定會來,所以特地為你做的。」
「靜修女的手藝還是那麼好,記得每次拿到這餅乾,為了保持聖誕老公公的圖案,我都收藏起來捨不得吃。」
「所以害得我每次都要幫你收拾被螞蟻蹂躪的餅乾。」
芷薇吐吐舌頭,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對了,剛才打斷了你們的談話,說到哪兒了?」
經修女一提醒,神父也記起來了,向芷薇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她笑笑,態度是保留的。
「不用顧忌,儘管說出來吧!我看得出來有事情困擾著你,趁著靜修女也在,有什麼事,她也可以給你意見。」
「是呀!你說出來聽聽,是課業上的事嗎?」靜修女也露出關切的眼神,
幾經思考後,她決定嘗試著詢問。
「有一個人,這人你們不認識的,所以別問我他是誰——」她強調,停頓了下,才又繼續說:「一直以來,我覺得他是個壞人,心機深沉又冷酷無情,每次見到他都讓我神經緊張,怕他對我不利。」
「他有欺負你嗎?」神父問。
「沒有。」
「對你很壞嗎?」
「嚴格說起來,他其實對我很好。」
「喔……」神父及修女同時點頭,接著一致問她。「然後呢?」
「他最近和我有說有笑的……其實他一直對我有說有笑的,只不過先前很少見面,現在見面次數變多了,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問題可說是沒頭沒尾,不過神父很有耐心地問道:「既然他對你有說有笑,可見有善意,你又為何會困擾呢?」
「因為我不知道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修女問。
芷薇搖頭。「我不瞭解他。」
「這麼說好了,別人對他的印象是什麼?」
她想了下,答道:「大家都很喜歡他,沒有人不服他的。」哎,就連她的狗兒「洛可」都對他搖尾撒嬌。
「你討厭他嗎?」
芷薇猶豫了下,如果是從前,她會立刻明確地說討厭。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不確定了。韓斂幽默風趣,對她也很關心,有時不經意的溫柔會感動她的心,雖然偶爾很可惡,但也只限於他逗她、糗她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韓斂是體貼的。真要挑這人有什麼不好的話,說實在還真挑不出來。
從她的沉默和表情來看,就算不回答,他們也知道她並不討厭對方,否則不會回答不出來,既然不討厭卻又如此困擾,可能的答案只有一個了。
修女先開了口。「他是男的,是吧?」
「嗯。」
「那麼我懂了。」
「咦?」怎麼了?她納悶,不明白他們倆為何笑得如此詭異。
靜修女握住她的手,一副慈母的欣慰模樣。小芷薇長大了,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呀!
「你喜歡上對方了,是不是?」
她愣了下,緊接著趕忙否認。「才沒有,你們別誤會。」雙頰卻不自覺地燒到了耳根子。
「呵呵——你別緊張,先仔細想想看,當他跟你說話的時候,是不是心跳會加速?當他對你溫柔的時候,是不是會不好意思?會有不知所措的感覺?如果是,代表你很在意對方,因為在意所以才會困擾。你呀,喜歡上對方了。」
她喜歡韓斂?這個答案令她震驚,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她不斷地在心中問著自己,她喜歡他?可能嗎?
她自八歲起便認識了韓斂。在被他收養的歲月裡,她始終緊閉心扉保護著自己,全部的心思都在防衛他,根本沒想過會喜歡上這個人。然而回想這幾個月,他的出現總教她心神難安,他的碰觸總令她臉紅心跳,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怕他的緣故,想不到防他這麼多年,卻無意中失守了感情的防線,她竟然愛上了魔剎!
噢——不會吧!她撫著燒燙的雙頰,這輩子擅於隱藏心思的她,卻拙於掩飾自己的感情,這下子可糗態畢露了。
「你們……別說奇怪的話,害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我還有事,要回去了。」
與神父及修女寒暄幾句後,她便匆忙告別。臨走前修女拉住她,捨不得地把她抱在懷裡,對她柔聲道:「孩子,坦白自己的感情不是一件丟臉的事,勇敢去愛吧,主會保佑你的。」
她尷尬笑著,再度向他們告別後,嬌俏的身影便匆匆離開了育幼院。
目送芷薇的背影離去後,神父不解地向修女問道:「我們還沒見過對方,也不知對方是什麼樣的人,貿然鼓勵她,不妥吧?」
靜修女忍不住笑了出來,讓神父更加疑惑了,她拍拍神父的肩膀要他放一百二十個心。「你想不出來嗎?那個讓芷薇心神不寧的人,你我都認識的。」
「喔?是誰?」
「除了韓先生,你想還有誰?」
神父恍然大悟。「他……和芷薇?」他先是驚訝,接著仔細想想,不禁莞爾一笑。「如果是他,那麼芷薇一定會幸福的,他是個英俊體貼的男子呀!」
想當年還是八歲的小女孩與十七歲的少年,如今已是含苞待放的娉婷少女與成熟穩重的男子,多搭配的兩人,值得祝福哪!
「也許再過不久,我得為一對新人證婚了,得趕快準備、準備才行。」
「說的是。」
兩人互視地笑了起來,這樣的好事多麼令人期待,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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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育幼院後,芷薇坐上司機的車,一路上她不斷問著自己,糾結的思緒一時之間理不出來。心裡變得雜亂無章,她需要找個沒人的地方靜一靜。因此地要求司機將轎車停在路旁,逕自下了車後,要司機先回去。
「不行啊,小姐,少爺有交代,我不能放你一個人的。」
「我只是臨時改變心意想回育幼院陪神父和修女一起吃晚飯,我在那裡很安全的,你這樣告訴他就沒事了。」
「可是……」司機仍然猶豫著。
「不如這樣,晚上九點,你再來接我好了。」
「好吧,那麼我再載小姐過去。」
「不用了,才一點點路,我自己會走,你快回去吧!別擔心。」
打發了司機離開後,原本假裝朝育幼院方向走去的她,轉了個彎,繞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在還沒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之前,她不打算見到韓斂,她要一個人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如何打算才好。
幾盞點亮的街燈率先提早迎接夜幕的到來,她拉高衣領抵擋寒風,漫無目的地走在天色微喑的路上,此刻街上到處充滿著迎接聖誕節的喜氣。一般來說她是不會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的,不過也許是心情使然,也許是需要安靜,這回她選擇了一條沒什麼人煙的巷子走,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思考。
一條黑影鬼鬼祟祟地跟著她,似是因為等到了這難能可貴的機會而忍不住魑笑著。在她驚覺有人跟蹤的同時,黑影迅雷不及掩耳地摀住她的口鼻,順利將她給迷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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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們已經行動了?」
爵烽日暫停開了一半的會議,接到艾琳的通知後,立即排除閒雜人等,關起門來秘密會商。
「韓大哥知道嗎?」
「一接到芷薇被綁架的消息,他老早不見身影了。記得去年我急性盲腸炎時,也不見他這麼迫不及待地趕來。」艾琳甚是吃味地說著。
「那是因為芷薇是他最疼愛的人呀!」
「反正早知道是爵晴姑媽和爵益六叔的計謀了,也有了萬全的準備,還急什麼勁兒,真是的。」
烽日忍不住偷笑,平常看艾琳姊一副冰冷嚴肅的樣子,想不到吃起醋來也挺可愛的,女人就是女人呀!
她冷冷睨了烽日一眼。「笑什麼?」
「沒事。」他連忙收住笑,艾琳姊發起脾氣來也是很恐怖的,公司上下沒人敢得罪聰明犀利的女閻羅,他也不例外。輕咳了一聲,忙將話題轉回正題上。「大姑媽與六叔也太不明智了,竟然妄想用芷薇要脅韓大哥,他們就是不死心,這麼多年了依舊學不會教訓。」
「這是他們咎由自取,韓斂對他們夠寬容了。我父親和三伯、四姑媽都看開了,才能在晚年過得有尊嚴。」
「韓大哥打算怎麼對付他們?」
「當然是採取法律行動,尊爵集團不會容忍背叛者。在你正式接任董事長前,韓斂不會讓任何可能威脅你的人留下來,這是他對你父親的承諾。」
爵艾琳終於明瞭,韓斂在遺囑裡之所以訂下三十歲這個數字,正是向有心人宣告,在他滿三十歲之前,必定會剿清所有對尊爵集團不利的人,想和他作對無異是自尋死路。
烽日歎了口氣。這就是商界的險惡殘酷,要生存下去,就算面對自己的親友也得很下心來。
幸好這些年來他們一直監視著爵晴姑媽,韓斂訓練出來的眾多人才組成一個嚴密的情報網,順利探得這次的綁架計謀,因此他們能夠事先有所準備。
看看時間,韓大哥現在應該救出芷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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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廢棄陰暗的倉庫中,芷薇害怕得縮在牆角里,那些面目猙獰的男人將她擄來這裡後,便一直為錢爭吵著,抗議價錢分配不公。
從他們的叫罵聲中,得知自己是被綁架到此的。薇開始後悔著自己不該一個人行動,王伯總是千交代萬交代她出門一定要讓司機跟著,都是她任性妄為才會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她的身軀因害怕及寒冷而顫抖著,思緒忍不住往最壞的地方想去。被綁架的人通常會被撕票,也許自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人在將死之前,總會開始想念自己最親的人,而她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韓斂。若他知道自己被綁架,可會心急如焚?或是鬆了一口氣?為知道他秘密的人即將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毋須操任何心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爭吵越趨激烈,嚇得她揪緊著恐懼的心。有槍聲也有叫罵聲,一陣騷動後,門被打開了,一個魁梧的影子走進來,黑暗中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孔,只一味驚惶失措地瞪著逼近的身影。
「走開!」她奮力掙扎,將能丟的東西全丟向他,想要掙脫被對方牢牢抓住的手臂,於是拚了命地往對方的手咬下去。
男子悶哼了一聲,忍著痛將她抱離現場,來到光線較亮的地方後,才對受了驚的她哀求道:「別咬了,再咬下去可真的會咬下一塊肉。」
芷薇驚楞的瞪著對方,月光照出了韓斂笑中帶苦的俊容。由於太過震驚,讓她好半晌發不出一個字。
「就算怪我太慢來救你也請口下留情,我可是拚了最快的速度趕來了,至少沒讓你傷到一根寒毛,不是嗎?大不了待會兒帶你去吃沙西米好了,總比我的肉好吃吧?」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他。韓斂來救她了!他真的來救她了!溫熱的淚水終於溢出了眼眶,被綁架的這六個多小時,鬱積在胸口中的畏懼和擔心,一股腦兒地全傾瀉出來,最後化為哽咽的哭泣。
韓斂憐惜地摟住她。「對不起,讓你害怕這麼久,都是我不好。別怕,警察已經抓住他們了,沒人可以傷害你。」
她像個孩子倚偎在這安全的胸懷中放聲哭泣,像是有止不住的淚水,禁錮了太久的感情,一旦得到釋放便收不回來。生平第一次,她哭得這麼盡情且毫無顧忌,幾乎是欲罷不能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得給她個安慰,想辦法平復她的激動才是。
「乖乖,不哭喔。」捧著她冰冷的雙頰,他親吻著她的額頭、她的淚水、她的臉龐,以及……她的唇瓣。
很輕、很柔地貼著那冰冷的粉唇,似輕逗又似煽誘,直到她的唇溫也跟他的一樣變得火熱起來。以舌輕輕開啟著,初探唇裡的馨香,終至相濡以沫地纏綿著,佔有她珍貴的初吻。
她什麼都不願去思考了,任他帶領著自己初嘗兩舌交纏的悸動,既害怕又渴望,原本激動的情緒逐漸被一股暖流安撫,她的心靜下來了,同時升起了燥熱。
當兩唇分開,她嬌喘著,羞澀地低著頭不敢看他,捂著被吻腫的唇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模樣,他真想好好將她吻個夠。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得先處理這件綁架案。他用大外套包住她、將她護在懷裡,嗓音極盡低柔。
「走吧,我們先回去。」
她輕輕頷首,偎著他的胸膛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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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案子很快破了案,爵晴、爵益依法被判坐牢,連帶他們找來作案的幫兇也一併判刑。
單馭辰和邵更旌知道這件事情後,全都趕來探望芷薇,韓斂命廚師為她熬湯進補,希望她能收收驚,這一、兩天也一直陪著她。
基本上,韓斂是已經把她當自己的情人看待了,既然得到吻她的所有權,理所當然對她的舉止和態度就更親密了。
「來,張開嘴巴,把這碗粥吃完。」他笑嘻嘻地哄著,臉皮厚到連牛皮也甘拜下風。
「我自己會吃。」她皺眉地嘟著嘴,對於這種親密的舉止有些兒招架不住。
她可沒辦法像他這樣可以關係三級跳,直接以男友姿態來相親相愛地對她笑。
她的心鎖尚未完全打開,心中的疑問始終困惑著她,如果不說清楚,她會因憋在心裡而窒息死亡的。
「為什麼救我?我死了不是更好?」
韓斂挑高了俊眉,審視她水翦帶憂的美眸。「你為何有這種想法?」
「我消失的話,你的秘密就沒人知道了。」
這就是關鍵所在。她所謂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韓斂決定這次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老實說,我想了很多天,而且自認記憶還沒差到會忘記什麼重要的事……那個你說的『秘密』,可不可以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情啊?」他笑得很無害,也有些愧疚,外加憋不住的好奇。
芷薇驚愣地瞪了他好一會兒,原以為他又在逗弄她,但那認真的神情又不像是裝的,可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他當真忘記了?!
「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會忘記自己所做的邪惡的事?」
「呵呵,可不可以再明確一點,那個『邪惡的事』是指什麼呀?」
她無法置信地瞪大眼。「你連自己殺人的事都忘了?」
一隻烏鴉嘎嘎地飛過,靜默怪異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韓斂的笑臉終究破功而扭曲變形。
「我殺人?你的腦筋是不是秀逗了?」
「你才莫名其妙!我親眼看見的,你還跟我打勾勾、訂契約說要保密的,否則殺我滅口!」
終於說出來了,她大口喘著氣,不知是生氣還是恐懼。也許是生氣較多,畢竟哪有人可以把這種事忘得一乾二淨的?
韓斂似乎是回想起一些事。「你說的……該不會是你八歲那年,我們在草叢後打勾勾的那一次吧?」
「沒錯,是又如何?幹麼用那種奇怪的表情瞪我?」
他怔愣了好久、好久,發現她那認真的面孔不像在開玩笑。
「等等,先讓我搞清楚一件事再說。」
他將單馭辰和邵更旌抓來拷問一番,一問之下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為了取信她,只好將當年三個少年用V8拍的錄影帶放給她看。
芷薇僵若木頭地呆望著電視機,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事件,全顯現在錄影帶裡。眼前的事實告訴她,積壓在心中九年的秘密,只不過是人家一場好玩的戲劇,而她只不過是當時無端恰巧闖入的局外人罷了。
單馭辰與邵更旌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傢伙則在一旁大笑著。居然有這種事!韓斂以為芷薇是他們找來的童星,而芷薇則一直將他當成殺人兇手?!
「想不到我單大導演九年前拍的處女作,逼真到讓人給當真了啊!可見我的功力多好,不,應該說我是天才才對。」
「拿V8的是我,你得意什麼?」更旌不忘糗他一句。
「劇本是我編的,你只不過是拿個機器而已,誰都會。」
「那也要攝影師的功力好,才能拍得逼真。」
「錯了,是我這個主角戲演得好,才對吧?」韓斂搭住兩人的肩,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們。
嗅到一絲不妙的氣氛,單、邵兩人對看一眼,立刻改口讚美他,直誇他的演技精湛,是世上少有的天才,並識相地趕緊退出,否則韓斂一發起脾氣,可是會被掃到颱風尾的。
芷薇整個人癱軟在床上,九年了,這個秘密使她從八歲遇到他起,就一直活在恐懼的陰影下。到頭來事實竟然是人家一時興起拍成的戲劇娛樂罷了,她竟傻傻地以為自己目睹了一宗殺人案,還……戰戰兢兢地過了九個年頭。
她真是全天下最可笑的呆子!
「芷薇……」韓斂一臉憂心地望著她。
「別看我,想笑就笑吧,沒人像我這麼白癡。」
抓住她推拒的雙腕,他憐惜地柔聲安慰。「傻瓜,我怎麼會笑你。心疼都來不及了。讓你擔心受怕了這麼多年,如果我早點發現就好了,讓你一直活在恐懼的陰影下,是我不對,你可以打我出氣。」
這股柔情蜜意又逼出了她的情緒,害她像有哭不完的淚水似的,想關住水龍頭都不行。
「別理我,走開……」氣不住地捶打他。
「要我不理你可沒辦法,拋下你走開更不可能。」
「討厭!可惡!臭傢伙!大混蛋!唔——」所有的發洩全教他的唇給堵住了。霸氣中有著憐惜,渴望中含著深情,一切的一切,皆靜寂於傾瀉的深吻,再也毋須顧忌什麼了。而門外的另一頭,五隻貼著門的耳朵,很努力地、仔細地聆聽。
「咦?好像沒聲音了?」烽日低聲道。
「他們睡著了嗎?」織星猜測道。
「呆子,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啊?」馭辰低斥,殷切期待接下來的發展,不死心地換個方位再聽。
「別吵,安靜點。」爵艾琳沒想到自己竟也如此無聊,像個小人一樣鬼鬼祟祟地竊聽,可是又很想知道那兩人到底現在在幹什麼。
「如何?有再聽到什麼嗎?」王伯關切地問,基於忠心和主僕關係,不敢逾越了本分,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好奇。
「啊,我聽到了。」更旌說道。
「聽到什麼?」眾人齊聲問了出來。
「有人放屁。」
「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