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春風一度,別後重逢,巧取豪奪 >> 陌生交易作者:徐晨軒 | 收藏本站
陌生交易 第5章(1) 作者:徐晨軒
    幸運之神,我現在非常需要您的眷顧。殷捷安雙手合掌站在總裁室門前誠心禱告,期望為自己招來一些好運。

    今天的溜班,是她進傑奧三年以來頭一次發生,難不成今日的她當真霉星高照?

    殷捷安為自己做了些心理建設後,抬手敲了敲那面雕花大門。

    半晌,沒人應聲,那就表示裡頭無人。

    「進來。」

    天啊!不會吧?裡頭真有人在!?

    不會吧?她真幸運,該死的!

    順了順受到驚嚇而不受控制的心跳用力的深呼吸數次,帶著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壯烈心情推開門。

    進門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穩重氣派的檀木辦公桌,淡淡的檀香飄浮著,辦公室的主人正伏首案前振書疾筆。

    辦公桌的左後方是一大片落地窗,往下鳥瞰車水馬龍盡收眼底。晚上的景色該是萬家燈火如繁星閃樂美不勝收才是,若想欣賞夜景不必上陽明山,這裡的景象就已教人歎為觀止。

    右側設有一個吧檯,上頭放置各式各樣的名酒,台上還放著一杯未喝完的酒,顯然是被某事打斷而擱置。

    整個辦公室的設計非常舒適明亮,沒有她所想像的華麗炫耀,大老闆應該不是個銅臭味很重的商人。

    殷捷安以為一般上了年紀且事業有成的男人合該如此才是,顯而易見地她有點先入為主。

    其實殷捷安會有這種想法並沒有錯,進入公司三年了,最高領導人總是未聞其聲也不見其人,而且就連駱心宇也不曾提及,她只好自行想像嘍!

    不過,她的想像似乎與事實有很大的出入。

    視線停留在辦公桌後方的男人身上,他看起來應該不會太老才對,因為打從她進來到現在,這個可能是頂頭上司的男人始終拿頭頂示人,見不著臉孔,當然沒法子知道他歲數究竟多大!

    殷捷安敢肯定座位上的男人不是總裁本人,那是哪裡出了錯?

    據殷捷安的瞭解,傑奧集團的前身在台灣只是一間很普通的公司,股東多、人口雜,意見總是多過營業額,但自從慕容沇上任以後,他大刀闊斧的改革公司、制定新案,將一票已被潮流摒棄的老主管全部換上新血,再加上他驚人的商業頭腦,準確掌握商業動向,這幾年來傑奧集團在他的領導下迅速成長,不斷擴展海外事業,如今,傑奧集團在全球的經濟上已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儼然成為西方商業霸主。

    唯有經歷過長時間的磨練,才能成就大事業。有此傲人成績,理應年紀不小才是。所以她才敢猜測眼前的男人絕不可能是握有一間公司生殺大權的大老闆。

    心慌意亂的她,完全忘了總裁其實與駱心宇及王衍傑是同學的事。

    殷捷安過於沉陷於自己的思維裡,完全未察覺方才忙著批閱公文的男人,此刻還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慕容沇一語不發,銳利的黑眸仔細的打量著她。

    他並不意外會見著她,早在先前他就已先行調閱過她的人事資料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他們這麼有緣,怎可辜負月老的精心安排呢!

    來台是他在匆促間決定的,未有秘書同行,目前人正在總公司開會的駱心宇大力向他推薦他的秘書。慕容沇在用人上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他一進公司後,便立刻調閱殷捷安的所有資料。

    當他發現駱心宇的秘書竟然就是縈繞在他心頭三年的女子時,心頭頓時紛亂不已,往事一一浮現,他已無心於公事。

    這三年裡,他並不是不曾到過台灣,可從不刻意尋她,如今這樣的意外重逢意味著什麼?

    他相信答案一定在殷捷安身上。

    殷捷安依舊不覺情況有異,慕容沇只好輕咳一聲,率先打破沉靜。

    待會兒殷捷安見到他的第一眼會是什麼表情?是震驚?是傷心?還是心虛?

    真是期待呢!

    才想著,他便從她倏然睜大的眼眸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呵呵!她櫻唇微張,表情呆愣的模樣,使得他不悅的情緒霎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嘴角愉悅地上揚。

    很好,從她震驚的模樣,他知道她記得他的。

    暗抽口氣,眼眸因過度驚駭、不可置信地睜大,殷捷安彷若看見怪物似的瞪著眼前的男人看。

    我的老天爺呀!

    眼前的男人對殷捷安來說有如洪水猛獸。

    只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用力眨眨眼,彷彿這麼做能將眼前不該出現的男人給眨不見,不過看來她是白費力氣了,因為那個男人還是完好無缺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她。

    唉,這小妮子到底在做什麼呀?他故意裝出酷酷的表情,幾乎快要被她臉上生動的表情給逗笑!

    穩住、穩住,莫要被他嚇住。殷捷安抬頭挺胸,勇敢地直視眼前的男人,但即使在她做了心理建設,依舊因接觸到他陰鷙的目光而震退好幾步,雙腳不由自主地微微打顫,差點因為無法支撐而跌坐在地。

    事已至此,她只好咬著牙,硬是不許自己示弱,滅了氣勢。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莫非他是總公司派來的代理人?不對呀,方才在電話中,駱心宇明明告訴她代理人是總裁本人,不是嗎?那他是誰?

    為求確定,殷捷安再次鼓起勇氣望向他,不期然地看見他眼眸中所綻出的輕藐目光,她委屈的雙眼泛紅。

    慕容沇滿意他所製造的效果,可為什麼看見她無助害怕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隱隱作痛起來?不是說好也要讓她嘗嘗這三年來他所受的煎熬?不能因她的柔弱就放了她,絕不能。

    慕容沇一再告誡自己不能一時心軟而忘了她給過的傷害,現在不行。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緩緩地往她所在處移動。

    殷捷安見他朝她的方向走來,害怕的節節後退,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直到後背抵上落地窗,方知自己已無路可退。

    她像只待宰的羔羊,就等著獵人付諸行動。

    慕容沇知道她害怕,仍舊硬著心腸朝她逼近,直到將她困在自己的雙臂之中。

    望著三年來始終纏著他的美麗容顏,無論他怎麼摒除,甚至發洩似的找不同女人歡愛,依舊無法將她自心中抹去,而且越想除去,她就越清晰,這樣的情形使他受盡煎熬。

    所以他必須也讓她親身體驗他的痛苦,而他事後會對她有所補償,用他的愛。

    不管她接不接受?願不願意?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她注定要跟他糾纏在一起。況且他們兩人之間還有一筆陳年舊帳未清呢!

    我的媽呀!她都快被他嚇死了,他幹嘛笑得陰惻惻的,一臉詭異的樣子,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樣笑,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拜託!可不可以別再笑了,她覺得他不笑時比笑時親切哩!

    唉!都什麼節骨眼了,她還有心情管他親不親切的問題?死到臨頭猶不自知,佩服!

    趕緊找回自己的思緒,她應該想個對策才是上策,不然再這樣繼續下去,她死於心臟衰竭的機率很大。

    「怎麼,你不會是忘了我吧?」滿意他的出現對她所造成的反應,但還是不夠。

    看著愣在原地開不了口的殷捷安,慕容沇不以為意地繼續說:「不會是太高興見著我而興奮得說不出話來吧!」靠著她的耳朵戲謔地吹著氣,清楚的聽見她倒抽口氣。他愉悅地輕笑,逗她的感覺真好玩。

    這個惡魔!明知道她怕死他了,還故意整她。

    喝!他什麼時候把頭靠在她頸上的?怎麼都沒意識到他的舉動,真是太大意了。

    此時的慕容沇像極了一頭出了柵欄的猛獅,一個不注意便會教他給生剝活吞,死無全屍哪,她可不想提供自己當餐點讓他食用。

    他的笑聲比方才悅耳,但還是讓她頭皮發麻寒毛直豎。她的幸運天使果然又棄她而逃,看來她只好自求多福了。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誰教她睡了人家一夜,走時又順手帶走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支票,既然被人家活逮,現在只好悉聽尊便。

    其實她是喜歡他的,打從他救了險些喪命車輪下的她時,她就芳心暗許了。只是礙於當時父親欠下賭債急於償還,不得已才帶走那張支票。

    而在她解決了父親的債務後,當天她曾趕回他下榻的飯店,想求他的諒解,不料他早就離去,向飯店客服部打聽有關他的下落,飯店的人告訴她不得洩漏客人的資料。而後,她便不再有他的任何只字片語。

    今日戲劇性的重逢,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才會顯得慌亂、呆愣。

    殷捷安只能睜著一雙大眼,努力平撫心緒,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抬頭直視著他。

    「你想怎樣?」聲音有些沙啞。既然逃不開,她只好硬著頭皮詢問。

    他到底是什麼人?除了猜測他應該是公司的同仁而且職位不低外,她對他一無所知。

    「過來。」他一聲命令,打斷了她的思緒。

    雖然聽見他下的命令,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雙腳仍是不聽使喚地滯留原地。

    他又是何時退離她身邊的?剛剛才在她耳朵邊吹氣,現在卻舒服的坐在沙發上。他是怎麼辦到的?這男人敏捷的行動力教人感到害怕。

    見她對自己所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慕容沇冷凝的臉對準她,一雙銳利似鷹的黑眸牢牢鎖住她美麗的臉龐,雖然面無表情,卻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慍意。他靜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不要讓我把話重複第二遍。」

    老實說,她也不是故意不做任何反應,實在是因為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太過於懾人,所以總會讓她不知所措,無助地扭絞雙手。

    她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邁開腳步,慢慢地朝慕容沇所坐的方向前進,雖然她的身體仍因恐懼而顫抖著,但她硬咬著下唇,試著在他面前保持鎮定,一直等到她走到他的面前,慕容沇才滿意的揚起一抹不太明顯的微笑。倏地拉下她,讓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輕觸她細滑柔嫩的臉龐。

    他似鷹般的雙眸緊盯著她的眼,雙手則以緩慢的速度輕撫過她精緻的五官,似品嚐又好像在欣賞,在指尖感受時,亦在腦中搜尋對她的記憶,她還是和三年前那晚一樣令他愛不釋手。

    在慕容沇似挑逗的撫摸下,殷捷安只覺得全身莫名一陣酥麻,好像她身體內所有的感官都因他的愛撫而清醒過來。不!她聽見心裡有一道聲音在說著,不應該是這樣的。

    殷捷安咬緊下唇,強迫自己逃離那令人目眩神迷的感官刺激,一雙美麗的黑眸目不轉睛地瞪向他冷凝的眼。

    接觸到她的視線,慕容沇停下手中的愛撫,隨即,他緩緩地自喉間逸出笑意。

    「很好。」

    笑意不斷地在他的臉上擴張,原本他還在想,眼前的女人究竟有何魔力,才會如此深深吸引著他,使他三年來無法遺忘?在這雙瞪視著他的美麗黑眸中,他似乎找到答案了。

    眼睛是一個人的靈魂之窗,在殷捷安的靈魂之窗裡,他看到了她對生命的堅定及不妥協,所以才會讓他在初見面之時,就採下這朵空谷幽蘭。

    事隔三年後的今天再見,她曾經擁有的特質亦未改變,自那晚的交通事故、意外的邂逅後,他就已暗下決定,若下次相遇時,定不可能再放開她了。

    今天他便要實現他所承諾過的諾言,將她納入他的羽翼之下,不論她答不答應,除非他願意放她走,不然今生今世她是無法離開他一步的。

    溫暖的大手順勢地滑向她的腰際,稍用點力便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裡,他微傾下身,熾熱的呼吸似有若無地挑逗著她耳後的敏感地帶。「我要你當我的情婦。」感覺到懷中的人兒瞬間僵直身子,他不悅地輕皺起眉,懲罰似地輕咬上她的耳垂。「你若敢說個『不』字,你該知道後果的。」

    他的語氣雖輕柔,但聽在殷捷安耳裡卻冷到心裡。

    「明天我會派司機去接你,行李不用打包了,我會替你準備好一切。」

    慕容沇的話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回過神,只見他似鷹般的銳利黑眸牢牢地鎖住她。「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許你跟我玩失蹤的遊戲,不然……」說著,他的手緩緩滑向她的頸後,一個用力便抓住她後腦的頭髮。「要是再發生……」

    此刻的他吐著森冷語氣,像極了黑暗世界裡的撒旦,「我會親手毀了你。」

    殷捷安的頭因他的拉扯而往後仰,恐懼不斷地在胸口蔓延。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殷捷安就知道他是一個危險又陰晴不定的男人,三年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雖然心中早有警覺,仍難以抑制心中的害怕。

    殷捷安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回望他飽含威脅地凝視,這時她真像只待宰的羔羊,只能無助地看著他。

    沒多久,慕容沇放開她,臉上隨即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一閃而逝,難怪嚴毅斐一天到晚戲弄莫生,原來捉弄人的感覺這麼好,早該試試才對。

    「我叫慕容沇,記住!」他拋下這句話後,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便朝門外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慕容沇的身影完全消失後,緊繃的情緒才放鬆下來,她的雙腳再也無法承受地跌坐在地上,方才強壓抑住的恐懼此刻翻湧而出,美麗的大眼隨即盈滿晶瑩的淚光。

    「慕容沇?」原來他叫慕容沇,終於知道他的名字了,可代價卻是得賠上她的一生,她不禁捫心自問:這值得嗎?

    次日——

    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出現在殷捷安所租賃的屋子,殷捷安抬起頭還來不及反應,對方率先開口。

    「總裁讓我來接殷小姐。」他伸手指向巷口旁的一輛黑色賓士車,「請你上車。」說完便提起她放在地上的行李,逕自放入車內。

    總裁?殷捷安腦子因「總裁」二字陷入茫然,他說的可是慕容沇?

    慕容沇?是的,他是傑奧集團的總裁。哦!早該想到的,公司上下有誰不知道總裁的名字,就只有她這個笨蛋糊里糊塗的搞不清楚狀況。

    其實,在昨天見面時她隱約就感覺得到他全身透著一股領導者的霸氣,是他不願承認而選擇忽略。

    看來,她已無後退可路了,不是嗎?只有接受成為他情婦一途了。她緩緩地朝黑色轎車走去,進入屬於慕容沇的世界,這世上從此之後將不再有殷捷安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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