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假期結束了,雷驥依當初的約定,投入忙碌的行程。身為助理的黎縭當然隨伺在側。
「你跟雷驥長得好像喔!」拍片現場一堆人圍著黎縭,七嘴八舌好奇的問著。
「跟他有親戚關係嗎?」
「你是不是雷驥的弟弟啊?」
相處了一整天,黎縭除了與公司人員講過話以外,其他不熟的人她都只是點頭微笑,再加上她聲音較為低啞,所以大多數的人都以為她是有點娘娘腔的男生。
穿著寬鬆襯衫、牛仔褲,怎麼看都不會被懷疑其實是女性的黎縭尷尬地笑著,頻頻朝坐在一旁看劇本的雷驥投射求救的目光。可雷老大全都視而不見,悠然納涼喝果汁。
「開工了!」導演過來喊開好奇男女。
今天有幾場下雨的場景,每一場雷驥都得下去淋一遍。黎縭手拿著大毛巾嚴陣以待,就怕晚了一步,挨老闆罵。
「這一場只拍背後?」雷驥問。
「對。」副導演道:「在黑暗的街道上,你一個人蕭索孤立。要拍出男主角因為失去女朋友的孤寂。一次拍背面,一次拍正面特寫……」
電視劇因為單機作業的關係,常常一場景以不同角度拍攝數次,以便事後剪接。
剛剛一場雨中奔跑的戲耗盡了晚餐的熱量,再加上連續十幾個小時不眠不休的工作,雷驥有點疲累了。「我淋得有點頭昏,背面跟跪倒在地上哭泣的那兩場,由我的助理來演。」雷驥道。
「啥?」在場所有的人皆瞠大眼,「他來演?」
「我……我不行,我沒演過戲。」一聽到雷驥的提議,黎縭立刻嚇得兩腿發抖。
「叫你去就去!」雷驥一腳踹她出去。
「她又不會演戲,你怎麼叫她代替你?」成堂青低嚷。
「不會演?那你以為她之前演的是誰?」
「她不過是學你板著一張酷臉,這誰都會!」
誰都會?雷驥嗤之以鼻。他有那麼好學,滿街都是雷驥了。
「不過是拍背影,跟跪在地上,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會的話,可以撞牆自殺了!」他的聲音不大不小,黎縭剛好聽得清楚。
幹嘛一定要這樣諷刺她啊?黎縭咬牙握拳,胸口一股氣。
「可是我高度不夠。」黎縭說。
「沒關係,你比例好,在攝影機前看不出來你矮。」黎縭一點都聽不出來雷驥說這話是褒是貶。
「在鏡頭前是看不出來。」攝影師道。
「雷驥,你不要開玩笑了。」導演不悅的吼,「拍戲不是遊戲,男主角可以隨便叫人頂替的?」
「武打動作都可以請替身演了,背影當然也可以。」
任性!導演氣得半死。
「拍拍看又不會少一塊肉。」
「不行的話你就給我上場。」
「是!」毫無誠意的。
他不過是休息了一個月,成堂青彷彿要報復他欺騙他一事,每天的工作表從早上八點排到凌晨三點,存心操死他啊?趁大紅的時候能賺就賺嗎?短視近利!雷驥不屑的想。他的演藝事業遲早有一天被他玩完。
要不是當年他父母傻呼呼的幫他簽了五年苛刻的「賣身契」,他也用不著如此被利用得徹底。
他紅了,且紅透半天邊,因此他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拿喬,威脅成堂青,包括這次的休大假。可過於繁重的工作仍快將他壓成人干了。他並非一開始就常擺著一張酷臉的,而是因為太過疲累,以至於連笑都笑不出來,後來乾脆懶得笑了,誰知竟然成了招牌。真是可笑!
眼睛不經意的瞥向在黎縭耳旁碎碎念的成堂青,他的嘴角浮起笑意。只要再半年,他就可以飛翔,真正的經營他的演藝事業,脫離被壓搾的苦命生涯。五年啊!看似漫長,想不到竟也這樣過去了。
換上戲服,上好妝,靠一些輔助工具撐起肩部線條的黎縭站在嘩啦大雨之下,人工雨淋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副導已告訴她這場景的意思,她只要站著,並在心裡想一些悲傷的事即可,不需要任何動作。
那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工作的嗎?
這幾天她跟著他,與他一同出門,一同回家,每天都是累到沾枕即睡,不敢相信她還能夠再撐多久。她知道他辛苦的程度比她多出數倍,可她從沒見他馬虎過,所以這次會叫她出來替他演出,她其實也嚇了一跳。
可當她站在這滂沱大雨之下時,她突然好慶幸,慶幸自己跟他長得神似,慶幸她可以為他分憂解勞,可以讓他多偷得一點休息的空檔。
「……二、一,action!」
攝影機就在她的背後,所有人都在等她出糗,所以她必須演好,即使只是場背影戲。副導在一旁念著旁白,字字均是男主角的悔不當初、深沉的悲痛。
她不由得想起早已去世的父親,如果他在世的時候,她能夠嚴格禁止他少抽點煙,也許他就不會走得這度快,也許她現在還可以看到他開朗的笑,聽到他罵其他的小朋友,「我女兒是小美女,不准罵她是人妖!」她不自覺地握緊了拳,低頭喃念著:「爸……」當情緒緊繃到極致,她忽地昂頭大喊了一聲,接著頹然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因為她的表現而驚呆了。
「該死!這下我還得配那聲大喊!」雷驥嘴上抱怨,嘴角卻是上揚。
她果然如他想像中的好用,這陣日子以來的訓練果然沒有白費。
「OK!」導演衝了上來,殷殷叮囑,「別忘了現在的情緒,知道嗎?」接著命令工作人員,「下一場!快!」
拍完了?黎縭傻愣愣的走回休息區,白色大毛巾兜頭蓋上。
「表現不錯。」
那是雷大老闆的聲音。
他認同她的演出嗎?她沒拖累他嗎?緊抓著大乇巾,蒙著臉的她開心得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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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我了!」雷驥如一條死魚般癱在沙發上。
難得有一下午的空間,雷驥一回到家連動也不想動,所有的生活必備能源全靠一張嘴使喚得來。
「去買飯給我吃!」大老闆吩咐。
「是!」小助理匆匆跑出去,匆匆跑回來。
「水。」大老闆再次以嘴指使。
「是!」小助理乖乖捧著水杯過來。
「按摩一下肩膀。」大老闆只動手指指肩膀。
「好。」小助理連忙跪在大老闆身後,輕輕按摩。
「用力一點,你沒吃飯啊?」大老闆不耐煩的喊。
「對不起!」小助理用盡吃奶力氣,用力揉捏。
「幫我轉到第六十八台。」大老闆連拿起遙控器都懶。
「馬上轉。」小助理連忙拿起遙控器,迅速按下數字鍵。
大老爺的生活果然舒服,難怪有錢人家總會請幾個傭人服其勞。大老闆舒服的喝著水,享受家庭SPA。
「喝完了,還你。」
「好。」接過杯子的手不經意碰觸到他修長的手指,心一跳,慌忙別開臉,以防情緒洩漏。不能讓他知道她喜歡他,否則他會將她趕出去的。
「你的手好燙。」他的指尖仍殘留著如火燒般的高溫。「怎麼了?」大老闆的臉上總算出現了點人性。
「我……我天生手就熱熱的。」不會是臉上的溫度延燒到手上去了吧?千千萬萬別看她的臉啊,不然他會發現她因為一個指尖的碰觸就臉紅得像熱爛的番茄。
「是嗎?」他覺得不太對勁,硬將她的頭扳過來面對著他,「你的臉好紅!」大手覆上額頭。完了,這下誰也無法阻止她血液狂烈的奔流集中到臉上去了。
「我……我……我不是因為你剛剛碰到我所以臉紅的……」
「豬頭,你發燒了!」
難道是昨天那幾場淋雨戲的關係嗎?雷驥暗忖。
她跟他不一樣。
他每次拍完戲,就會有人前來照顧,包括燒得發燙的助理,但她演完的時候,好像只是拿毛巾隨意擦乾,當時的他也沒有注意,最扯的是她本人也沒發現到自己發燒了。豬頭就是豬頭,連照顧自己都不會。還好他當初用她就不是要她來照顧他,否則有一天他死了都沒人知道。
「發燒?」黎縭手一探額頭,「真的耶!」難怪她老覺得今天不知怎麼搞的,一直覺得身體虛軟無力,幫他馬殺雞的時候老被嫌沒吃飯。
「快去看醫生!」真是有夠遲飩的!
「好,我先把杯子拿去放。」
甫一站起,一陣暈眩襲來,手不覺一鬆,杯子掉落地上碎成片片。
「糟糕,破了。」她想彎下腰撿拾碎片,卻被雷驥阻止。
「不用撿了。」
「可是……」
「走了!」杯子跟人哪個重要啊?腦袋簡單的人就是這樣,受不了。
看他在玄關處套上鞋,穿上薄外套,戴上帽子,一副準備外出的模樣,黎縭訝然問道:「你要去哪?」
「帶你去看醫生。」
「你要帶我去?」天啊,她死而無憾了。
「廢話!」燒成這樣,萬一半路暈倒怎麼辦?
「謝……謝……」突然眼前一黑,啥事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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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暈……腦脹……
「站好!」這麻煩精,居然在出發去醫院前給他昏倒,害他還辛苦的扛著她入醫院。
一到掛號處填寫資料的時候,他才發現他連她的名字怎麼寫都不清楚,偏偏她昏迷不醒,於是他很殘忍的送她兩巴掌,總算見到她清醒。早知這方法有效,他應該在她昏倒的時候就賞她兩巴掌的。
「怎……怎麼了?」她怎麼覺得兩頰痛痛的?
「報出身家資料。」
「喔。」
掛完號,坐在椅子上等候的黎縭頭虛軟的東倒西歪。她克制著別往雷驥肩上靠去,卻是讓自己更疲累。好不舒服!此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感冒的痛苦。
一旁的雷驥見狀,不發一語,將她的頭放在他肩上。「別又昏過去喔!」他可不想再扛她一次,這傢伙個子不矮,體重當然也輕不到哪去。
「謝謝……」聲若蚊蚋,她的熱度好似更高了。
見她燒得雙頰紅通通,臉上的神情痛苦,嘴唇乾裂,雷驥不耐的抬頭看牆上的數字,還有十個號碼才輪到她。
「要不要喝水?」他問,沒注意到自己的嗓音溫柔得像在哄小兔子。
「沒關係,我還可以。」生病果然有好處,連平日惡毒的大魔王都會對她溫柔似水,害她感動得都想哭了。
他摸摸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好像越來越燙了!」
她的確是越來越不舒服了。
「這醫生看診的速度怎麼這麼慢?」
他在替她擔心嗎?嗚……如果世界大戰現在開打,她也無怨。
「本來就笨了,萬一燒壞腦袋不就更笨了!」
前言撤回,他不過又是拐著彎調侃她罷了!
「雷驥?」突然聽到有人驚奇的歡呼,「雷驥在這裡耶!」
該死的,哪來的八婆?連看個醫生都有人吵!
雷驥正感到不耐煩時,幾名女生衝了過來,衝到了黎縭的身邊。「雷驥,簽名。」筆記簿跟筆湊到了她面前。
原來不是找他。他的替身助理再次發揮功用。
「我不是。」黎縭微睜開眼,燒灼的喉嚨讓她的嗓音破碎。
正主兒在旁邊啊,這群女的是瞎了眼啦!黎縭真想破口大罵。
「你明明就是!」一名女生十分執著。
「他跟電視上好像有點不一樣耶!」另一名近視比較不深的女生發出了疑惑。
「很多明星跟電視上長得都不一樣啊,雷驥比較上相。」想要明星簽名的女生仍堅持己見。
意思是說她比較醜?!
耳旁傳來低低的笑聲,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是誰在偷笑。
麻雀繼續吱吱喳喳,不斷的要求「雷驥」簽名。
黎縭被煩到火了,猛然抓住了一個女生的手,按在胸前,「我是女的!」
「啊!」女生尖叫,「女的!」
「女的?」其他女生瞠大眼,「長得一點都不像女生!」
「叮噹!」牆上顯示的正是她的號碼,及時將她解救。
「連臉都會錯認,算什麼fans!」身體不舒服又被吵又被批評,黎縭的火氣都湧上來了。
「關你屁事啊!不男不女!」罵人的女生不爽的轉身,下一秒人就跌倒在地上,「誰絆我的腳?」
不是我!黎縭一臉無辜的走開。
「你絆倒她?」黎縭偷問身旁的雷驥。
「我不做這種幼稚的把戲,是她自己跌倒的。」是她自己把腳尖抵在他鞋前,他可是什麼都沒做。
「我想也是。」雷驥幹嘛為她報仇,於理不合,一定是那個女的自己小題大作了。
看完醫生,回家的途中,黎縭又昏睡了過去。這次,卻是怎麼也叫不醒。
本想再賞她兩下巴掌神功,可看她病懨懨的模樣,他竟於心不忍,收回了手。
「真重!」雷驥認命的再次將她扛起,送她回房安睡。
他第一次進來她的房間,意外發現床上竟然擺了一堆人偶,連床單都是粉粉的櫻花色,十足小女孩的興趣。
「你還真的是個女的啊?」
他雙手擦腰,環顧著她的房間。
不只是床單,其他所有的擺飾也都是粉色調。窗台擺滿了花花草草,株株綠意盎然,生命力旺盛,可見主人照顧得很好。打開衣櫥,赫然看見不少裙裝,可是他一次都沒看她穿過。
他印象中好像聽她說過,她以後想要去整型什麼的,他還開玩笑的要她直接變性,以後可組合唱團。當時的她好像只是笑一笑,沒有說什麼,可這會兒回想起,他突然有一種罪惡感,覺得他好像過分了點。
「不能說……」身後傳來囈語。
「什麼?」雷驥轉過頭去,床上的病人雙眼並沒睜開,輾轉反側的模樣,似乎正作著惡夢。
「不能告訴他……喜歡他……」
喜歡?難道她有喜歡的人?好奇的雷驥快步上前,蹲在床邊。「你喜歡誰啊?」
「不能說……」
「告訴我沒關係,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他用他性感低沉的嗓音勸誘著。
「不……行……」
「我絕對會保守秘密,快說!」
病人不再囈語,不管雷驥在她耳旁威脅利誘,軟硬兼施,她都不再開口,沉沉睡去。
可憐……一定是對方也將她當個男的看待,所以她才自認為不能告訴對方,是怕破壞現在的關係吧!他該助她一臂之力嗎?
想了想……
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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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一天,等醒來時,都已是隔天中午了。
黎縭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連忙下床看她的老闆在不在家。一走到客廳,就見雷大老闆嘴裡啃著零食,優優閒閒的躺在沙發上,好不自在。
「今天沒排工作嗎?」黎縭詫異的問。
她記得今天有廣播節目要上,還有唱片要錄啊!
「我的助理生病了,所以我也生病了。」
「你生病了?」黎縭衝上前,觀察他的臉色,「被我傳染的嗎?有沒有去看醫生?還是你要吃我的藥?」
「豬頭啊你,當然是假的!」她真是呆到不行了。「你看我像生病的人嗎?」
「是不像……」他臉色紅潤,神采奕奕,看上去好得不得了。
「我肚子餓了。」
「我馬上去買飯。」小助理下意識的回答。
「我有叫拉薩。」
「喔!」
「先幫我泡杯茶來。」
「是。」
說是泡杯茶,其實也不過是將便利茶包往馬克杯一放,衝入熱水而已。
「我問你,」雷驥趴在沙發椅背上,問拿著杯子向他走來的黎縭,「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黎縭一呆,險些打翻茶杯。「你怎麼……」
「怎麼會知道?」
她僵硬的點點頭,僵硬的將茶杯放在他前方的桌上。
她不會知道她喜歡的是他吧?
他故意吊她胃口的一笑,然後才慢條斯理的說:「你昨天生病昏睡的時候,不小心說出來的。」
夢話?!她不會當真都說出來了吧?她緊張的觀察著他的神色。他好像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也許她說得不多,至少應該沒透露出他的姓名吧?應該……吧?
啜了口茶,茶葉的清香在唇齒之間散溢,雷驥滿意的閉上眼。
黎縭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雙手不自覺地互搓,「我還有說什麼嗎?」
「你說,不能告訴那個人你喜歡他。」
連這個都說了?黎縭臉色蒼白,就怕事情比她想像的還嚴重。每次只要他一開口,她就好害怕他即將要說的是:「我警告過你不能喜歡我,既然你犯了我的禁忌,滾!」
她的神情似乎緊張過頭了吧?難不成那個人他也認識?誰有這個可能?公司的人?還是拍片現場的工作人員?
對講機「嗶嗶」響了起來,黎縭慌忙衝過去接。
兩公尺的距離,她被桌腳絆倒了一次,被他散置的拖鞋滑倒了一次,鼻青臉腫的去接對講機。
「披薩嗎?是,我們有訂,請他上來。」
不過是跟警衛講話,連聲音都在抖。喜歡上誰的真相爆發可以讓她緊張成這樣?她這麼重視那個人嗎?胸口瀰漫著不爽,使他的臉色暗沉了下去。
他的助理談戀愛他竟然不曉得?哪有這種事?!
雷驥雷達般的眼審視著她,黎縭拚命避開他的眼神,努力想讓神色平常。可雷驥的臉色越僵凝,她就越怕。工讀生將熱騰騰的披薩送達黎縭手上,黎縭遞錢的手是抖的,零錢還掉了兩次。太詭異了。
「你喜歡誰都可以,只要不要喜歡上我跟有家室……」
「我沒有,我沒有喜歡你!」緊張的情緒繃到頂點,黎縭脫口截斷他的話。
「我是說只要不要喜歡上我跟有家室的男人,其他人你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歡,不用怕……」他一頓,「你喜歡我?」
「不……」
「誰准許你喜歡我的?」他跳了起來。
「我沒有……」她用力搖頭,手上的披薩已快拿不住。
「你喜歡上我,表示你可以滾了。」
「我真的沒有喜歡……」
拿過她手上的食物跟飲料,雷驥毫不留情的吼:「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