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又菱從來都不知道逛街這麼累,尤其是身邊陪伴了一個信用卡無上限,花錢絕不手軟,又一副想要把女人寵上天的男人的時候。唉!也許她是個男人,他才是女人吧。
每次他們走進一間店裡,店員總是這樣說:「小姐,這件衣服你穿一定很漂亮。」
而池也總是這樣回,「去試試看。」
剛開始她總是點頭,然後結果總是——
「不錯,很漂亮,就要這件了。」
後來她開始發現不太對勁的時候,便會改說些——
「這件衣服和剛剛買的那件很像,別試了。」
「今天已經買很多衣服了,別買了。」
「我好累喔,我們回家吧。」
她開始推拒,而他總是用盡各種方法哄她試穿,搞得整間店裡的店員和其他客人都跑來摻一腳,拚命的勸她、哄她、羨慕她、嫉妒她,然後最後結果又是——
「不錯,這件包起來。」
包起來、包起來、包起來,天啊,再包下去,她都要被包起來了啦!
才一天而已,他們就買了一座山回來——不,更正,是他就買了一座山回來,而且重點是想買的出國旅行用品都沒買到,買回來的全是計劃以外的東西,她真是有種快要發瘋了的感覺。
這個男人……該怎麼說?就這麼想要把她寵壞嗎?
想起堆在新家裡的那堆小山,段又菱不由得搖了搖頭。還好新家裝潢已經結束了,有地方可以堆,否則拿回店後方的那間小套房裡的話,天知道她還有沒有地方可以躺下來睡覺?真是的!
再過三天就要出國了,他們選擇了去關島,原因無他,只因為那裡是他們倆結緣的地方,所以她想重遊舊地,而他則樂意奉陪。之後他還計劃要去趟日本,一方面是去見見那群「媒婆」老朋友,一方面則是去泡湯賞楓,一舉兩得。
由于歸期定在半個月到一個月之間,店裡不能沒人照顧和看管,邵覺便從別的分店調來兩名幫手,由她帶領熟悉店裡的營運方式,希望能在未來的一個月裡暫代她在店裡的職務,所以今天她才會在店裡忙。
至於他嘛,因為他希望他們回國時便可以直接住進新家裡,所以這幾天為了房子的事,他總是忙得不可開交。
「噹啷噹啷……」
店門被人推開,走進一位頭髮有點花白的婦人,段又菱眨了眨眼,難以置信的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一個形單影隻的中年婦人走進她店裡。
拜8樓公寓又名幸福公寓的美麗傳言,店裡的客人總是以成雙成對的情人或對幸福抱有憧憬與希望的年輕男女,當然中年人和老年人也都有,只是孤單一人的老婦卻是第一次看見。
「歡迎光臨。」陳美村微笑的揚聲,她是被調來這兒幫忙的其中一人。
「您好。客人有幾位?我替您帶位置。」工讀生上前問道。
「我想找人。」婦人說著目光在店裡轉了一圈,然後緩緩地看向吧檯。
「找人?」工讀生有點錯愕。「請問您要找誰?」
「找她。」婦人伸手指向段又菱。
段又菱雙眼微睜,露出一臉訝然的表情,但她還是走出吧檯,走向婦人,然後對她輕點了下頭。
「您好。」她說。心想著不知道她找她有什麼事,或者是她找錯人了?因為她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位婦人。
「你姓段?」婦人問道。
「是。」她點頭。難道這位婦人真是來找她的?
「這裡就你一個姓段?」
「是。」
「那我沒有找錯人。我是邵覺的媽媽。」婦人緩聲表明自己的身份。
段又菱瞬間瞠大雙眼,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她當然知道邵覺有媽媽,他又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孫悟空。
可是邵覺跟她說過,他父母已經離婚十幾年了,現在都擁有自己的家,所以很少和他這個前妻前夫生的兒子連絡,他也不喜歡去打擾他們。
當時他笑說自己很幸運,最愛玩的時期都沒人會管,想玩什麼、想去哪裡、想買什麼都OK,因為兩方父母都會給他錢,有好多人羨慕他,她聽了卻好難過、好心酸。
國中還沒畢業就被送到國外一個人生活,說好聽是為了他好,說難聽點就是被父母遺棄了,兩方都不要他。
她好佩服他談起過去還能這麼談笑風生的,更佩服他沒有因此變壞或變得憤世嫉俗,反而還能創造出今天這不凡的成就,她真的為他感到好驕傲。
「媽,您好,第一次見面,我叫段——」她急忙回神,恭敬的叫道,卻被婦人冷漠的打斷。
「我不是你媽媽,不要亂叫。」
段又菱閉上嘴巴,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婦人不理旁人好奇的目光,自己挑了張桌椅坐了下來。
「我調查過你,」她緩緩地說,「一個無父無母,連親舅舅、舅媽都嫌棄,不想再提起的女人。」
段又菱倏地一震,整個人不自覺的僵了起來。
「你二十二歲就未婚生子,行為不檢的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搞不清楚,害好心養育你的舅舅、舅媽在村裡裡民前丟盡了臉,後來還和好心幫你的同學父親搞婚外情,被同學的家人趕了出來……」
段又菱登時杏眼圓瞠,難以置信這污辱人的謠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請您別亂說話。」她忍不住指責。她不介意別人譭謗自己,但是不能為了譭謗她而污辱曾經好心幫助過她的人。
「你有個孩子,是個未婚媽媽,這是事實吧?」婦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是,但那是——」
「那就是行為不檢點最好的證明。」婦人飛快地打斷她,「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兒子和一個行為不檢點的女人結婚,你最好要知道這一點。」
「我們已經結婚了。」她有些動氣。
「不必騙我。」婦人很是不屑,不為所動的從手邊紙袋裡拿出一疊照片放到桌面上。
段又菱難以置信的瞪著那些照片,那是她和邵覺去百貨公司買東西時被偷拍的照片,每一張都在買她的東西,每一張都在不同的精品店裡買,每一張都是邵覺刷卡付錢,而她在坐享其成的畫面。
「這就是你的目的吧?為了錢。」婦人冷哼。
段又菱忍不住苦笑。
「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兒子?開個價吧。」
「五千萬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段又菱和婦人雙雙回頭,只見於寒微笑的走來,不客氣的拉開婦人對面的座椅坐了下來。
「於寒姊。」段又菱驚訝的低叫一聲。
「又菱,給我一杯果汁,也給這位老太太一杯吧,客人來了這麼久沒有一杯水喝,你這老闆娘還真不稱職。」於寒無可奈何的對她搖頭。
「你是誰?」婦人防備的看著於寒。
「這棟公寓的房客。」她聳肩,伸手將桌面上的照片全撥到面前來看。「哇塞,又菱,你很上相耶,這裡每一張照片上的你都好漂亮喔,你快點看。」
「於寒姊……」段又菱突然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這位小姐,請你離開好嗎?我們正在談事情。」婦人不悅的斥責。
「談事情?啊,對了,關於多少錢又菱才願意離開你兒子的事嘛!」於寒像是突然恢復記憶般的說。「五千萬,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您老人家有重聽厚?所以才沒聽清楚我說的話。」
「於寒姊——」段又菱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放心、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談一個好價錢的。」於寒安撫的對她微笑,然後再度將目光移到婦人瞼上。「怎麼樣?五千萬可以嗎?」
「你們想獅子大開口嗎?」婦人怒聲道。
「五千萬怎能叫獅子大開口?」於寒以一臉驚訝的表情誇張的笑了起來,「現在教養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每一個小孩從小到大的花費平均至少也要上千萬,兩個就要兩千萬了,如果要培育的話,一千萬根本就不夠用。所以養育費、教育費加上贍養費開價五千萬已經算是很便宜、很便宜了。」
「胡說八道!她生的孩子關我兒子什麼事?」婦人憤怒的拍了下桌子。
於寒挑高眉頭。「這麼說你不知道嘍?小澤可是邵覺的親生兒子,他當然得負起父親的責任。」
「原來這就是你用來綁住我兒子的方法。」沉默了一下,婦人突然轉頭看向段又菱。
於寒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露出她快要昏倒了的表情。
「真是的,我說邵媽媽——」她收起開玩笑的心情,想正經的解釋,卻被婦人突然站起身的動作止住發言的衝動。
「五百萬。」老婦轉身冷漠的對段又菱說,「明天我會叫人送支票過來給你。」說完便逕自轉身離開。
「噹啷噹啷……」
店門開了又關,婦人離去,店內一片詭異的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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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莫名其妙!」於寒大聲怒吼。
段又菱笑了笑,不甚在意,只是可惜了第一次和婆婆見面卻是這種被誤會、不歡而散的情形。
「你還笑的出來呀?」於寒對她皺眉。
「只是誤會而已,等解釋清楚就沒事了。」她微笑的反過來安慰眼前氣沖沖的孕婦。
「有這麼簡單嗎?我看邵覺他媽媽一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樣子,你往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於寒一臉憂慮,好像即將會有婆媳問題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段又菱仍是樂觀以對。
「經過剛剛的情形你還敢說不會有問題?」於寒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然後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心。」
段又菱不在意地將婦人留在桌面上的照片收起來,然後走進吧檯,於寒則緊跟著在吧檯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繼續追問她的信心從何而來。
「其實邵覺的父母已經離婚很多年了,現在各自擁有各自的家庭,他們很少管邵覺的事,一年連絡的次數也寥寥無幾,所以我並不擔心,只是有點可惜而已。」她老實的說。
「原來如此。」於寒恍然大悟。「不過既然他們很少管邵覺的事,為什麼今天又會突然冒出來挑剔你?」
段又菱被她這麼一問,也愣了一下。
「也許是她聽到邵覺結婚了,又娶了一個身邊帶了個孩子的女人,所以才會誤會吧。」她眨了眨眼,猜測的推論。
「問題是她從哪裡聽說的,而且她似乎並不知道你已經和邵覺結婚了,我總覺得這件事好像透露著一點古怪,好像有什麼陰謀似的。」於寒若有所思。
「於寒姊,你想太多了啦。」
「是嗎?那你怎麼解釋她有備而來的舉動?」
「有備而來?」
「那些照片呀。」於寒愈想愈不對,「你又不是天天都會到百貨公司血拼的人,就只去那一天而已,這麼巧就全被拍下來了,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段又菱看著她,眉頭也跟著慢慢地皺了起來。
「這是不是就是他媽媽不知道我和邵覺已經結婚了的原因,因為她在我們結婚之前就聽說了我們的事,所以那時候就派人調查我並跟蹤我,才照了那些照片?」她也開始覺得事有蹊蹺。
「如果她真的派人跟蹤你的話,她又怎會不知道你和邵覺後來真正結婚的事?」於寒撫著下巴思考。
段又菱愣了一下,也答不出來.
「我覺得有人在幕後操控這件事,邵覺他媽媽可能只是顆棋子而已,你最好還是小心點。」於寒手撐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的說道。一頓,她又蹙眉抱怨,「我就說嘛,邵覺那傢伙天生帶衰。」
「於寒姊……」
「好啦,你老公萬萬歲。不過我希望你能把這件事告訴邵覺,不要為了顧及他們母子倆的關係而隱瞞不說。」於寒認真的對她說。
「你怎麼知道我正在猶豫要不要說?」段又菱沉默了一下,怯聲問。
「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於寒給了她一記白眼。「這件事透著古怪,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把它說出來查清楚比較好。」
「邵覺若聽了這件事一定會很生氣。」段又菱憂愁的歎息。
「說到生氣,他那傢伙還真是『黑矸仔裝醬油』,看不出來。」於寒忍不住失笑。
「什麼意思?」
「聽說林召昌斷了兩根肋骨。」
「嘎?」
「羅傑說的,他確定邵覺只踢了林召昌一腳而已,沒想到竟然會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我老公說還好他當時沒踢下面點,如果是踢到他下體的話,林召昌肯定會絕子絕孫。」於寒哈哈大笑。
段又菱臉色微紅,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也不必同情他,他是罪有應得,竟然敢綁架你,還想對你為非作歹,我覺得邵覺這一腳踢得太好了。」
「於寒姊,胎教。」看她義憤填膺,用力揮拳的模樣,段又菱忍不住提醒她。
於寒聞言,立刻低頭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然後伸手拍了拍凸起的肚子。「寶貝乖,媽咪正在教你明辨是非,遇到壞人絕對不能手軟,一定要讓他惡有惡報,懂嗎?」
段又菱頓時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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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邵覺回來後,段又菱便將這件事告訴他,讓她意外的是他並沒有勃然大怒,只是稍微沉思了一下,便道:「我們走。」
「走去哪兒?」她問。
「去見我爸媽。」他說完就帶著她驅車到一棟洋房前,下車伸手按電鈴。
「嗶——嗶——」
電鈴的嗶嗶聲從屋裡響起傳到屋外,不一會兒,緊閉的大門就從他們眼前打開。
「請問你找誰?」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從屋裡探出頭。
「請問張淑文女士在家嗎?」
「你找我媽有什麼事?」少年狐疑的問。
段又菱震驚的瞠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與邵覺同母異父的少年竟然完全不認識站在他面前的哥哥。
邵覺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微笑,似乎是在告訴她這很正常,沒什麼好訝異的。
「允文,是誰呀?」
在邵覺開口前,屋裡突然響起了一個婦人的聲音,段又菱立刻認出那個聲音便是下午到咖啡店找她的婦人。
「不認識的人,說要找你。」少年回頭叫。
「找我?」婦人的聲音變近,下一秒鐘,她的臉便從少年身後露了出來。
看見門外站的人,她渾身一僵,臉色突地刷白。
「允文,媽媽廚房瓦斯的火沒有關,你去幫我關掉。」她對少年說。
「喔。」少年乖巧的轉身離開。
等他一離開,婦人立刻跨到大門外,反手將大門給關上,這才揚起有些僵硬的笑容對邵覺問:「要來怎麼不事先打電話呢?」
「抱歉,只是這件事我覺得當面說比較好,所以才會過來,你放心,我剛才什麼也沒說。」邵覺平靜的回答。
「我不是這個意思。」婦人有些僵硬。
「沒關係.」邵覺臉上的表情始終平靜、客氣與疏離。「我想介紹個人給你認識,她是我的太太段又菱,我們倆已經正式結婚了,我到這兒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不好意思,打擾了。」說完,他稍微點了下頭,便牽起妻子的手轉身就走。
「等一下。」婦人倏然叫道。
邵覺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我是為了你好,這個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我是……關心你。」婦人說得連自己都覺得心虛。
「謝謝你,不過這關心如果是用在十七年前應該會比較恰當,現在的我已經長大了。」他的臉上始終波瀾不興,表情木然。「但是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的關心,再見。」
一上車,段又菱立刻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眼淚一滴一滴的不斷從她眼眶裡掉落。
邵覺無奈的歎息,伸手將她擁進懷裡,隨她哭泣。
這就是他結婚至今始終沒有主動說要帶她來見他父母的原因了,因為他知道她對已逝的父母擁有很深的孺慕之情,所以一定無法接受他與在世的父母之間的薄情,而他果然沒有猜錯。
「對不起。」他親吻著她的發。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怎麼可以連門也不讓你進去,怎麼可以連她兒子都不知道你是誰,怎麼還可以說她是關心你,她怎麼可以,怎麼說得出口?」她抬起頭,淚流滿面的控訴,為他感到生氣與傷心。
一股暖流緩緩地從邵覺心底流過,迅速的泛開,蔓延至他全身每一個細胞。他溫柔的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又低頭吻了吻她,才將她擁回懷裡。
「我已經習慣了,所以沒關係。」他柔聲安慰她,沒想到不說還好,一說她反而哭得更傷心欲絕了。
習慣了?也就是說過去他也有不習慣的時候,那些時間究竟有多長呢?他又是怎麼度過,讓自己從不習慣變成習慣的呢?一想到這件事,段又菱的淚水就源源不絕的從她眼底滑落,想止都止不住。她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嗚嗚……」
「你這樣會把眼睛哭紅的,待會兒要怎麼見我爸爸?」他換個方式,試圖讓她停止哭泣。
她突然在他懷裡搖頭。
「怎麼了,為什麼搖頭?」他不懂她搖頭是什麼意思。
「我不要去了,我們回家好嗎?」她哽咽的看著他。
「你是不是擔心我還要再經歷一次剛剛的事?」他深情款款的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吸著鼻子沒有回答。
「放心,我爸那邊的態度,除了阿姨明顯不歡迎我之外,其他人都還好,至少那邊兩個妹妹還認識我,而且看到我也會叫一聲大哥。」他微笑的對她說。
「我愛你。」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突然深情的告白。
他雙眼倏地晶亮,差點沒喜極而泣,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她愛他。
他以拇指輕輕地拭去她瞼上的淚水,然後俯身親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我愛你。」她又一次的說,然後便一聲接著一聲不斷重複,「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怎麼了?」他凝視著她柔聲問,不認為她是怕他沒聽見,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對他說這句話。
她伸手輕撫著他的臉,淚眼模糊的凝視他半晌後,才啞聲對他說:「他們不愛你沒關係,我愛你,我會給你我所有的愛,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喉嚨一陣緊縮讓邵覺完全發不出聲音,他看著她,有些用力的伸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放進心裡,緊緊地,一輩子不放。
「我們回家好嗎?」她悶在他懷裡小聲說。
他抱緊她,啞聲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