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呼呼地直喘氣,瞪大眼,一手捂著著胸,一手撐在桌上以平衡身體的搖晃感,忍不住吐舌大叫:「啊,好辣哦!」
伍媛蟬一副受不了地翻白眼。「廢話,它是酒耶!那有人像你這樣猛灌。」
「我心情不好。」奈奈一臉暗淡恍靜地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帶你來這瘋的,不過,可不是要你把自己灌醉。」伍媛蟬說話的同時,還不忘以蔻丹輕點櫻紅的唇,對著離她們不遠處一桌的一名外國人嫵媚地綻出嬌笑。對方一個曖昧的笑,舉起手中的酒杯隔桌示意收到她的調情,隨即一口仰盡。
「啊,什麼?」伍媛蟬正想舉杯回敬時,手卻被奈奈壓住,依稀聽到奈奈似乎剛跟她說了什麼。她一臉茫然對著沮喪的奈奈。
「我是不是不該繼續十歲時許下的夢想呢?」奈奈可憐兮兮地重複。
「你怎會這麼想?」伍媛蟬低頭用桌上的紙巾輕拭剛濺出的酒滴,以眼角瞟著奈奈。她的眼神及語氣有著不知名的怪異情緒。不過奈奈沉浸在沮喪的情緒中而未注意到。
「不是嗎?達克永遠都不會正視我已經長大且愛著他的事實。」奈奈歎口氣,無意識輕搖手中的杯子,「而且我總是惹他生氣,雖然我不知自己哪裡做錯才惹得他那麼憤怒?不過……」
「奈奈?伍媛蟬正待開口的當兒,一道驚呼聲打斷了她的話。她們同時迎視那聲音的主人。
「奈奈,你怎麼會在這?」一個俊逸非凡,有著濃厚藝術家狂放不羈氣質的男子佇立在她們桌旁。
「嗨,仲齊哥。」奈奈給了她一個飄忽的笑,舉起酒杯學著方才對桌那名男子的動作,又啜了一口酒。
「奈奈,你在喝什麼?」董仲齊一臉不贊同地坐在她們對面,一把搶下奈奈手中的杯子,放置在鼻下聞,濃烈的味道嗆人。「老天,你竟然喝伏特加!」他將酒杯擱置靠近他的桌邊,皺起眉,一臉不悅地問:「你怎麼會在這?達克知道嗎?」
從妹妹董瑋婷那得知,就谷達克對奈奈的「管教」原則中,鐵定不可能答應讓奈奈在這種龍蛇雜處的PUB中出現的,更何況還喝烈酒。這小妮子定是偷溜出來,而且伍媛蟬便是最大的始作俑者,他一臉質問地盯著伍媛蟬。
「我為什麼一定要他批准才能來?」奈奈生氣地搶回酒杯大嚷。
董仲齊方纔的話好似她褐奈奈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任何事都仍需要「大人」批准才可行動的孩子。而那個「大人」理所當然便是谷達克。
奈奈恨透了這種被漠視已長大可獨立的感覺。
「對呀!奈奈已是個大人了,她不需要經由他人的准許才可以到這兒喝酒。」伍媛蟬在董仲齊的虎視眈眈視下原有些心虛,但在聽到奈奈的抗議後,她理直氣壯地找到話反駁他眼神中那抹不屑的質問。
「是嗎?」董仲齊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嘲諷與危險。「我們都心知肚明,你這麼幫著奈奈反叛應是有目的的。」
據他所知,伍媛蟬是奈奈的高中同學,在得知谷達克這麼一號人物後,便有目的地接近奈奈。家境富裕的她,養成嬌縱的個性,老是利用她父親的力量相攀上谷家少奶奶的地位,對谷達克的一切她更熱中癡迷。一年前在誘惑谷達克當場被拒後,便忿恨不忘當時所受的恥辱。
「你——」伍媛蟬被他口中那明顯的暗示嘲諷,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間無法反駁,嬌縱任性的她當然下這種羞辱,抓起皮包便頭也不回地高傲走出PUB。
「小伍,你要去哪……嗝……裡?」奈奈驚愕地對著伍媛蟬的背影喊道。不過,由於剛才她趁董仲齊跟伍媛排暗地「較勁」時,又猛喝下了好幾口酒,當然也沒注意到方纔的「戰火」;而現在她只感到頭昏腦脹,身體愈來愈燥熱,連舌頭都麻得腫脹了。
「哦,老天!你怎麼又喝酒了?」董仲齊再度搶下奈奈的酒杯,只是杯子已經見底了。
「小伍。嗝……去……嗝……哪……」
「別管她去哪了。我送你回家。」董仲齊打斷奈奈口齒不清的話,急忙傾身要拉起奈奈。
「我不要回去。」奈奈猛地推開他的手,叱聲大喊。
「天,你喝醉了。」董仲齊不敢置信地盯著滿臉鮮紅,雙眼迷濛、大聲嚷嚷的奈奈。
果然喝醉發潑的女人最難搞定!
「奈奈,別鬧了,我送你回去。要是讓谷達克看見你這副模樣,他鐵會定氣瘋的。
「我才不管他,氣死他最好。那個爛爛的大壞蛋!我不要他了!」
董仲齊在奈奈第二度推開他,忍不住翻白眼,要不是奈奈現在正處於喝醉的棘手的狀況,他定會為了她那稚氣的說法而哈哈大笑。他低咒一聲,接著性子又上前去勸誘奈奈。十分鐘後,拗不過奈奈喝酒醉鬧脾氣的模樣,只得安撫說道:
「好好好。你乖乖地坐在這,我馬上去把車開過來帶你去另外一家喝。」走了幾步,又不放心回頭警告,「聽到了沒,奈奈,乖乖坐著等我回來!」話甫落,便急忙地一路咒罵衝出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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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克煩躁地開著車,今晚他決定要獨自一人找個地方喝酒,好好地想清楚他跟奈奈之間的感情轉變。
想到這段日子踉奈奈之間的僵局,他就忍不住咒罵出聲。
那晚當他失控憤怒衝出家門後,開著車想了一整晚,便決定恢復自己往日「你情我願」的遊戲人間的生活,而不再細想為何事情只要扯上奈奈,他便會失控。他決定尋回自己,於是開始跟沈茵交往,大過風流自在的日子。一切都像以往一樣,但為何他總感到愈來愈空虛,心中好似遺失掉了什麼重要的珍藏而感到悵然失意。
對於這陣子報章上大炒灼緋聞和沈茵自作主張的「坦白」,他懶得去做任何辯解,反正也沒啥損失。
不過沈茵不該笨得以為他谷達克就此願意被套牢。他從來就沒結婚的念頭,他只是名獵物者。也許他該換盤「點心」的口味了。
不能怪他如此遊戲人間,只因他的那些「點心們」似乎只屬意他谷達克三個字所代表的一切——財富、地位,任何一個女人都是如此,除了奈奈……
「該死的!」想到這個名字,他就忍不住低吼。也不管現在是不是紅燈,他方向盤一回轉,車子便向右俐落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車後響起一片喇叭的抗議聲。
十個寒暑在不知不覺中流失了,但歲月並沒有在奈奈身上停留。她長大了,長高了,成了一個漂亮、可人的女人。然而,在他心中,奈奈一直是無可替代的珍寶。看著她一天天漸趨成熟,他的心中有股深沉的失,感歎歲月的無情,感歎她不再像往日那總是膩在身後,甜甜喚著「克達、達克」的小奈奈。
谷達克愉快無聲笑著。車一停妥,他下車走向方纔的轉角處看見的PUB。午夜的風,吹得有些微涼。
想來也奇怪,奈親從不曾喚他一聲「哥哥」,但對宸奕卻一開始便恭敬地叫著「大哥」。剛開始他總不服氣板起臉孔糾正她,但她淨是報以甜甜一笑,故態復萌地「達克、達克」叫著;久而久之,他也懶得再去糾正她,面他竟也喜歡奈奈這麼喚著。
谷達克推開酒吧的門,馬上傳傳來酒吧裡的熱鬧喧嘩聲,他仍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走向吧檯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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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候酒保調酒的時間,達克終於注意到酒吧內的喧嘩氣氛有些異常。他回頭一瞥,就見角落的一桌有幾個男人簇圍著,笑鬧聲有些淫穢。他皺起眉,想找另一個酒吧,因為此刻的他有太多的事需要思考,加以理清,他並不想待在是非之地,正想將錢丟在吧檯上,酒保已把酒端上了。
達克莫可奈何拿起酒杯,心想不需要為了那些無聊的人浪費手中的好酒。踱開步步向更角落的一個空位,想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他好渴望能回到那晚的餐聚中,像往常般呵護他的小奈奈,享受東奈的體貼和那抹甜甜的笑容……
天啊!他真的好想她!
繞過嬉鬧的那桌時,一聲害怕的女音呵叱著「不要碰我!」,一名矮個子的男人猛地撞上他,將達克手中的酒杯撞落在地,那男人竟不雅唾一口,便大聲嚷嚷叫罵著淫髒的字眼。
谷達克緊皺著兩道英氣的劍眉,齜牙咧嘴握拳盯著地上碎裂的酒杯,腹中的火一把竄升。忍無可忍一手揪過那名男子,發出一陣震耳欲襲的怒吼——
「吵死了!我需要思考的時候,你們竟敢在那裡大吼大叫,還打掉我的酒。」那名男子的腹部頓時慘遭谷達克的拳頭重擊,撫著肚子彎腰喊痛。
谷達克餘怒未消,而他正有著滿腔的怒意無處發洩,決定乾脆打到底,他一手又揪回那名男子,一記左勾拳揮向他下馬,陰沉的臉如地獄前來索命的死神,「你這個……奈奈!」拳仍準確地揮上目標,那名男子痛昏倒地時,達克這才發現方才呼喊的女子,他不可置信地驚呼,一臉愕然地盯著那縮在角落的女子。
奈奈抬起小臉,淚痕未乾地望著谷達克,然後右手輕揮了一下,朝他嫣然一笑,「嗨,達克。」
谷達克瞇起眼,臉色比方才更難看,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拳,此刻的的他就像一頭盛怒的猛獅。
「你見鬼的在這裡幹嘛?」
幾名跟那位倒地男子同黨的男人,原想上前替那名男子出氣,都被谷達克那聲怒吼和駭人的氣勢嚇得怔在原地,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而奈奈竟還不知死活,舉杯對谷達克做出邀請的暗示動作,迷濛地喀喀笑說:「喝酒啊!」一會兒又突然放下酒杯,小臉都皺成一團,嘟著嘴,伸出小手在空中亂揮。「不對,不對。我不可以同你說話,我剛剛決定再也不理你了。」扳起小臉,無視達克的怒臉,氣憤地對著他大吼一聲,「大壞蛋!」
「褐奈奈!」達克警告性大吼,抬起右手一揮,後面便傳來一聲間呼,又有一名不知死活的男人倒在地。同時,達克左手搶下奈奈手中的酒杯,一跨步就站在她面前,「該死的,你竟敢跑出來喝酒!」
他快氣炸了!
奈奈瞪著他,嘟著嘴。突然兩隻小手竟猛地拍著桌,腳也在桌下不停跺著,大聲嚷嚷:「還我酒杯,還我酒杯。」
「你見鬼的在做什麼?」達克捉住她拍打桌面的手,心疼地看到她的小手已有些微紅,氣不過再度對她大吼。
「我不可以理你,我……嗝……討厭你,嗝!我不要你了。」她吼完又開始咯咯笑,停下掙扎的動作,對著震怒的達克說:「對!我不要……嗝……你了!」兩隻小手又開始倔強地想推開達克的箝制。
「你——該死的快停下來!」達克深怕她傷了自己。右腳向側一踢,將趁機攻擊的男人蹋倒,他的怒氣已經攀至沸點狀態。「說,是哪個白癡帶你來的?」
奈奈只是嚷嚷大喊著不要他的話,搞得他愈來愈火大。
「奈奈,我車開過來了。」董仲齊氣喘吁吁衝進來,敏銳地感到四周氣氛有絲怪異,他抬起頭頭驚呼一聲「谷達克!」,旋又環視了奈奈那桌的周圍,那慘不忍睹的災情,又是驚呼一聲,「天啊!颱風剛過境嗎?」四個男人倒在混亂中哀嚎不已。他好笑地看著這混亂的場面,不過在對上谷達克那比南極還陰冷十倍的盛怒狀,他就笑不出來了。
「原來是你帶她來的。」谷達克緊盯著他,咬牙切齒逐字地吐出,朝不停揮著手的董仲齊走去。
「我——哦!」來不及了!董仲齊撫著腹部痛苦的悶哼。一直起腰,手仍不停撫著被揍疼的肚子,就看見谷達克一把扛起猛烈掙扎,嚷嚷不休的奈奈朝他身後的大門走過去。還好他有些底子,不然場面會很難看。
「放我下來,大壞蛋!你怎麼可以打仲齊哥?我討厭你!我不要你了!放我下來!放。……」
「閉嘴!」達克一手重重地打了下奈奈的小屁股,氣不住地大喝一聲。成功的止住奈奈的嚷吼。
在她喝醉的當兒,竟還替「她的」仲齊哥心疼,更因此而討厭他?
快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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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達克將奈奈帶回他位於市區的公寓。以此刻奈奈喝醉鬧酒瘋的混亂場面,他不希望讓大哥他們看見,且將他們吵醒。
看到這副模樣的奈奈,他真的愈來愈生氣了。方才從停車場搭電梯上來時,奈奈就像個吵鬧失控的孩子,在電梯裡大嚷大叫,還頑皮地按了每個按鈕,讓電梯每一層樓就這麼開開關關。氣得他只好一把扛起奈奈,一方面得制止奈奈灑潑的踢打,還得在每一層樓電梯一停又得按鈕關門。他們迂迴在電梯走走停停中回到他位於二十三樓的公寓,還好頂樓的部分全屬於他,而不至於吵到鄰居,讓他免去應付鄰居的抗議與好事的好奇心。
達克又氣又累,有些懲罰性地將奈奈摔進床中,引得她尖叫一聲,卻也讓他的耳膜差點穿破。
「你再吵,我就打你屁股!」谷達克嚇阻性地大吼威脅著。
「你是大壞蛋!我……嗝!我討厭你!」奈奈覺得頭眼昏花,有些不適地大聲嘶吼,掙扎想坐起身,怎奈全身虛弱無力,好像身體不屬於自己的。
「是嗎?你是不是該換一個新鮮詞兒?」達克雙手環胸,站在床邊,揚起眉譏消地看著她。整晚老聽到她一直嚷著「大壞蛋」、「討厭你」及「不要你」的話,雖然是喝醉後孩子氣地叫鬧,但他就是不開心聽到她這麼說。
他冷眼地看著奈奈在床上掙扎著起身,不意卻反效果將自己跟棉被纏繞住而無法起身,而她身上那襲緊身的紅色背心裙因她的掙扎也高撩至臀下,春光外洩的一隱一現,引人遐想非非,雪白勻稱的雙腿在透明絲襪下誘人而惹火。達克對自己心神蕩漾的「不恥」反應而詛咒出聲,彎下腰想將奈奈的裙罷拉好。
「——你走開啦!大壞蛋」奈奈兩隻小手死命地推著達克,還不時又踢又打不讓他靠近。
「你不要鬧了,行不行?」達克失去耐心的大吼,而後在床沿坐下,一隻大手抓住她揮舞亂打的小手,另一手則按著她扭踢不已的雙腿。
奈奈被他的狂吼嚇得一時上住了動作,驚嚇過度,就見她小嘴一瞥,小臉一皺,又哇一聲大叫,「臭達克,我討厭你!我不要你了!」
「褐奈奈,你敢再說一次,你試試看!」達克鐵青著臉說道。他受夠了奈奈這麼大聲「宣告」著不要他的話,他的心莫名的隱隱作痛。
「我不要你了!」
「很好。」達克嗤笑地挑起眉。
「我……嗚……」
達克以最原始的方式成功堵住奈奈再一次說出傷害他的話,將她的話語吞沒入他的唇舌中,轉為輕呢的嗚聲。他就像個掠奪的戰士般,猛烈地攻佔屬於他的城池園地,而奈奈口中那濃烈的伏特回酒味混合著她獨有的甜蜜汁液,更讓他為之瘋狂地一再加深這個吻。
就在彼此空氣快抽光時,他才停止他的掠奪,讓奈奈深埋在他起伏鼓燥的懷中,久久自己才由這個令他震撼又極近誘人的吻中回復過來。
這些日子,他曾不斷地在睡夢中幻想著要吻奈奈的感覺,而這一刻的滋味卻遠遠超過他曾幻想過的甜美。
這感覺——真該死的好!
「奈奈,我……」他的聲音有著他無法辨認的嘶啞,眼中有抹他不知道的濃情蜜意,達克輕推開彼此的距離,想看清此刻奈奈的感覺。他俯下頭望著懷中的奈奈,想對她說些什麼,卻見奈奈一手摀住嘴瞼大眼地望著他,他的心糾緊了,以為奈東是因為他猛然的吻而嚇住,無法接受他的行為。
「奈奈,我……」達克急急地想開口時,下一秒,他不置信跳起身大吼道,「噢,該死的!」
達克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及俯趴在床沿的奈奈,腹中的怒火又開始急速地竄升,雙手握緊拳,死命地瞪視她,感到身體有些微顫。他真不敢相信,在這麼美好的一刻,奈奈竟然——一她竟敢——
吐了他們一身?
「褐奈奈!」他再次發出狂怒的獅吼。但看到奈奈彎著身趴在床沿止不住地嘔吐,一張小臉痛苦似地皺緊時,一顆忿忿的心才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達克歎口氣,暴躁地胡亂耙發,轉身走進浴室,皺著眉看鏡中髒亂一身的自己,又咒罵了一聲,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僅留一條底褲,披上浴袍,才拿著手巾及一盆水走回臥房。
達克開始很認命地處理奈奈所製造的髒亂,來來回回走了幾次才清理完。
「哼!你可好。我累得像條狗,而你卻在那呼呼大睡。」達克自嘲地看看一身狼狽的自己,一手愛撫趴在床沿沉睡的奈奈。
他坐在床沿,將奈奈翻過身抱在懷中,以溫熱的濕毛巾擦拭她的臉,而睡夢中的奈奈就像只撒嬌的小貓似地往他的懷裡鑽。
達克放下毛巾,眼神溫柔溺愛的看著這早已刻畫在他心中,無可替代的嬌容,口中滿是無奈與矛盾地問:
「奈奈,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這已經是第二次,他這麼問著睡夢中的奈奈及他自己。
為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將親奈放妥在床上,奈奈卻開始不安全地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克達攢蹙眉頭,看了她好一會。
「該死的!」他強抑下自己的慾望,咬緊牙緩緩脫下奈奈那快被她扯破的緊身裙,而這一切對他來說可真是一場大折磨。他可以感覺到自己額上冒出了一顆顆的冷汗,渾身輕顫不已。
「嗚……」奈奈不舒服地嚶嚀一聲,睜開眼朦朧地看著正在和自己的意制力奮戰的達克,「達克……你在做什麼?」她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迷惑與沙啞。
「我在脫你這件該下地獄的連身裙。」達在陰沉著臉,齜牙咧嘴地吐道。用力的扯,他成功地脫下奈奈身上那襲惹火的紅裙,氣惱地將它用力一丟,任它癱在地板上。
而此刻僅著內衣、內褲的奈奈躺在他的床上,更讓他幾乎把持不住自己,忍不住又咒罵一聲「天殺的」,一把扯起他們身下的絲被想遮住奈奈絞好的胴體。
奈奈突然嗚咽一句,「你不要奈奈了。」讓他怔忡地停下要蓋住她身體的動作,心一揪緊地問:「你說什麼?」
「達克不要奈奈了。嗚……」奈奈雙手捂著眼,抽噎哭了起來。惹得他心疼不已,一伸手就將她攬入懷中。
「傻奈奈,我怎麼可能不要奈奈呢?你怎麼有這麼傻的想法?他一邊說著,一邊愛憐地親吻著她柔軟的髮絲。
「不然……你為什麼……嗚……都不理親奈?」
「我」
「而且,你不再疼……嗝……奈奈,你不要……奈奈了,要成為別人的……」
「我沒有要成為別人的。」達克捧著那滿是淚水的小臉,心糾緊地直視她淚眼朦朧的大眼。
「有,你是別人的!你要娶沈茵,你不疼奈奈了。」奈東像個孩子似的哭喊指控。
「沒有,沒有!」達克亦大喊回答,將她再度緊擁回懷中,誓言道:「我沒有要娶沈茵,我也不可能不疼你。傻奈奈,我最疼你了呀!」
「達克,達克……」奈奈緊環著他的腰,哭泣心碎地啞喊著,「我不要這樣……嗝……我不要你這麼冷淡地對奈奈。這陣子……我都不……敢、不敢在大哥他們面前……哭,只敢在房中偷……偷哭。我……不想……不想哭的。可是我的心……嗝……好痛。你不要不理奈奈,不要……嗝……生奈……奈的氣了,好不……好?」
「奈奈!」達克推開彼此,看著淚流不止,殷殷哀求他的奈奈,心幾乎是被擰過糾結百回般的刺痛,他不知道奈奈竟承受著這麼大的傷痛,而更該死的是,傷害她如此深的人竟是他自己。達克深吸口氣,音啞心疼地道:
「老天,我是怎麼地如此傷害你?我很抱歉!對不起,對不起……」
他緊鎖奈奈在懷中,撫著她絲緞般的柔髮不停地低哺地道歉,將吻輕灑在她的額上、發上。
許久,奈奈停止了哭泣,在他懷中斷斷續續地低哺細語,「達克,我愛你,好愛你……」雖然輕微,卻也清晰地傳入他耳中。他的心一驚,怔忡地輕推著她,不敢置信地想問清這爆炸性的宣言,無奈她卻緊閉著雙眼沉沉地睡著了。
達克很難說出此刻心中的感覺是什麼,除了震驚之外,卻是更多更滿的滿足感與自大的榮耀感充塞,和些許的矛一盾抗爭拉扯著。
他俯下頭,在奈奈唇上印下一吻,低緩地對著沉睡中的她道:
「總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