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寧靜園和「宸達」上上下下的員工們便馬不停蹄地進入婚禮的籌備工作中。而沈茵在報章上的攻擊、扭曲達克和奈奈之間的「亂倫」這戀,全都在「宸達」總裁——谷宸奕宣佈達克和奈奈的婚期後,自動平息了那些譭謗的「緋聞」。四劍客的成員都運用了自己在各界的權勢,保護著不讓奈奈曝光而再度遭到媒體的攻肆,也因如此的神秘感和谷達克公開諾誓對奈奈的深情,使得大鬧新聞的沈茵成了媒體的新寵兒,成為被批評、攻擊的眾矢之的,且也因此事動搖了她的名模特兒的地位與前途。不過,她也是個深懂運用時勢的女人,沒多久就傳出她搭上鴻宇的小開——丁鴻武,她們之間的緋聞正火熱上演中。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也已是圓滿解決了。而托緋聞之福所促成的一對新人可就慘了。婚禮上大大小小的事,達克都親自監督眾人去準備,辛辛苦苦的日夜趕工、策劃;而奈奈這位即將在月底成為新嫁娘的她,則被董瑋婷拉著東奔西跑的,一天之內就試穿了十幾套禮服,還得乖乖站著不動任設計師吃豆腐似的量身,直讓奈奈累得大喊救命、吃不消。
現在的谷達克雖然常常忙得神龍不見神尾,但是每次一出現時,便捧來一堆補品要奈奈多吃這,多吃那的。好似巴不得讓她在短短幾天內就能把先前消瘦的體重一下子補回來。而且比往更顯霸道了,霸道到連她的分秒去處都要管。奈奈雖對他的霸道感到好氣又好笑,不過心裡明瞭他的霸道全是因為愛她,教她不禁喜孜孜地欣然接受,甚至享受他的柔情。
夜幕低垂時,他總會跟她親呢窩心的談話,直到哄她人夢鄉,他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這樣全天候「監控」,在今天她好不容易終於有了好好的自由時間。連續幾天的禮服試穿,她決定要小小的慰勞自己一番。今早宸達的高級主管有場例行的重要會議,一直到午餐時時間都還未結束。奈奈逮住這個機會,午餐時間一到便飛也似的衝出公司,到對面的麵包店一口氣買了三種她思念已久的麵包味。
剛回到辦公室正張大嘴要咬下那鬆軟的麵包時,達克那不贊同的嗯哼聲就在她身後響起,「你又不乖乖吃飯了。」達克緊皺著眉,雙手環胸,一手還拿著公文夾站在她身後,不悅的瞪著她。
奈奈像是要挑戰他的權威似地,漠視他的不悅,當著他的面咬下一大口麵包,滿足且得意的嚼著。
哼,氣死他最好!
「奈奈,午餐是不能光吃麵包這類點心的!」達克走上前將手中的公文夾擱在她桌上,開始翻動她買回來的麵包。
奈奈還來不及嚥下口中的麵包便伸手快速搶過達克正在翻動的麵包,緊抱在胸前,像個捍衛自己食物的孩子噘著嘴瞪他。
「奈奈!」達克好笑地看著她這稚氣的舉動。
要不是捨不得每天要她分開近十個小時,早在他們對外公佈婚期時,她就該辭職乖乖待在家的。
不過讓她繼續待在公司也是有他的私心。為了月底的蜜月假期,這陣子他拚命地工作,將進度趕上而且超前,因而難免會忙得心煩氣悶的;所以,這個時候只要抬頭看見奈奈,而且抱抱她、親親她或跟她說上一兩句話,都能令他個情大好、精神為之一振,又有了工作的衝勁。
「什麼點心?這是午餐!」她終於口中的麵包吞下,但仍護衛其它的麵包,哇哇大喊。
「奈奈,這些東西根本就只能在早餐或當點心吃的。達克站在她身旁糾著眉輕斥道,但口氣中那濃濃的關心卻讓她窩心不已。
「拜託!世界上有一大半人跟我一樣在午餐時只吃麵包加牛奶的,人家還不是過得好好的。」她很不淑女的朝他翻白眼、沒好氣地悶哼。
這四劍客還真是歧視麵包,虧他們都還在美國待了好幾年。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達克不容反駁地丟下話,伸手輕易的將奈奈死抱在懷中的麵包搶過來丟在桌上。然後微傾下身握著奈奈的小手將她拉起身。
「啊——你要去哪裡?」奈奈被達克拉著走,仍不放棄的回頭對著桌上那袋美味的麵包哀嚎。
「去吃飯,我肚子餓了。」達克理所當然地道,腳步仍不停歇地牽著她走向電梯。
「那你自己去吃嘛!我要吃麵包!」奈奈小手掙扎著想脫離克達厚實的大掌,只是她那薄弱的力氣根本敵不過達克的,而在她再度抗議前,就已被達克輕推進電梯裡。
「不行,麵包可以待你晚點餓了再吃。」
「人家又不是小豬仔。
電梯門才關上就聽見她的抱怨聲,他不覺哈哈笑著,憐愛地用手輕點她的俏鼻低語道:「是小豬仔才好。瞧你,本來就沒幾兩肉,現在又更瘦了。
奈奈噘著小嘴正想開口抗議時,達克卻毫無預敬的俯下頭吻住她的唇,讓她驚嚇了一跳。吻雖很輕柔卻讓她撼震心頭。一抹紅暈迅速染紅她的粉頰。
「唇上還有魷魚的味道呢。」達克愉悅低磁的嗓音像流水般輕滑過她的心頭。電梯門也在此時打開,達克仍佔有性的緊牽著奈奈的手走出大廳。
用餐時,達克仍不改霸道的習慣,軟硬拐哄的要她吃這吃那的。
「不要吃了啦!再這樣吃下去,要不了幾天,我就真的變成小豬仔了。」奈奈拒絕再吃下盤中的食物,一手還將它推得遠遠的。
「沒關係,小豬仔也很可愛的。」達克語氣輕快的哄著,「再說,不管你變得多胖,我還是很愛你的。」
「哼,才怪!」奈奈,不高興的睨了他一眼,語氣酸不溜丟的說:「男人都喜歡漂漂亮亮,身材曲線美好的女人。你有聽過誰喜歡身材像小豬仔的女人嗎?口是心非。
「傻奈奈,如果是我變胖了,你就會因此而不愛我了嗎?」達克雙手抱住奈奈,愛寵的說道。
「不會。就算你變得像肯德基爺爺那麼胖,我都會像現在這麼愛你。」奈奈仰起小臉堅決地允諾。
達克感動的在她櫻紅的唇上重重一吻,和柔笑道:「這就對了。所以你別擔心。等我這兩隻手都圈不緊你的時候,你再減肥也不遲啊!」達克微偏過身,雙手攬著她的細要,額貼著她的,情濃寵蜜的允諾。
「哇——那要變得好胖好胖耶!」奈奈淘氣且誇張的比手劃腳。
達克被她的舉動逗得朗聲大笑.對她又親又咬的,惹得奈奈又叫又笑的求饒。
幸好他們是在單獨的包廂裡用餐,不然照他們如此打情罵俏的情景,定會引來餐廳中用餐客人的惻目及好奇。
用完餐,兩人開開心心的手牽手回到辦公室。達克逕自走回他的辦公室,不一會又提著公事包走了出來。
「我要趕到新店客戶那兒談事情,下班前恐怕趕不回來。我會請大哥他們送你回家,乖乖的,別亂跑,嗯?」達克萬般叮囑的說著,又在奈奈額上落下一吻,才匆忙的離開公司。
奈奈看著達克那倉促的背影,一股悶氣又緩緩自心中浮上,她不希望他忙得這麼辛苦,都沒有好好休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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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低落的情緒,終於在廳到達克明天起要到高雄出差四天的消息後爆發了。
奈奈賭氣地整晚都不大理睬達克,用完餐後便早早回房間,不再像這陣子每晚都賴在達克的書房跟他撒嬌耍賴,或靜靜的陪著他處理白天未完成的公事。
達克一準備妥要到高雄出差的資料後便來到奈奈的房間。他明顯的察覺到,今晚奈奈的情緒有著不尋常的不悅。
一走進奈奈的房間,就見她坐在梳妝台前梳著她那烏黑柔順的長髮。
達克輕巧走近她,取走她手中的梳子,細心替她梳順長髮,一直到長髮服貼在她背後才放下梳子。他將奈奈輕轉過身,蹲下身執握起她的雙手一起擱放在她膝上,憐疼地盯著她看。
「怎麼了,奈奈?為什麼不開心?」
「沒有啊!」奈奈言不由衷的推托,眼睛卻不願望向他。
「是嗎?」看著她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達克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
他站起身,倏地一把擱腰將她抱起,惹得她一聲低呼,他瞇瞇笑了起來,在她唇上一啄,抱著她坐在床沿將她整個人鎖在他懷中。
「告訴我你為何不開心?奈奈,你知道的,如果你不開心,我也會不快樂的。明天一早我就必須南下高雄出差了,你不希望我開會期間暴躁不安,教人家受不了吧?」
奈奈仍嘟著小嘴不語,小手把玩著達在襯衫的扣子。好半晌的時間才委屈的吐出一句抱怨:「達克,你好忙哦!還沒結婚,我就快被你打入『冷宮』當怨婦了!」
終於診出病因了!
達克半是好笑半是好氣的凝視她,也漸漸回想這陣子,他只是想著要快些在蜜月假期前超前進度,多少因而冷落了她。不過也說得太誇張了吧!
「哪來的冷宮?我才捨不得讓你變成怨婦!」達克低笑的輕捏她的鼻。
「怎麼沒有?你每天都變得好忙好忙,晚上陪你加班時我都忍不住睡著了,連想在睡前跟你聊天的時間都沒有了。白天時,大嫂又拉著我到處亂跑,搞得我好累好累。現在可好了,你明天又要到高雄,而且一去就是好幾天,我覺得自己好可憐哩!」奈奈猛歎自憐的訴苦著。
達克聽得心疼得半死,摟緊她,憐疼的灑下無數的細吻。
「奈奈最乖了,等忙完這個月的工作進度,。蜜月時我一定好好的補償你,全心的陪你旅遊歐洲一圈,嗯?再說,現在年關將近,公司的業務本來就比較忙。況且,高雄方面的客戶一直由我負責的,這時候出差也是不得已的。奈奈最明理了,你一定能體諒我的,嗯?」
這個帽子扣得可真大!如果不能體諒,豈不表示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奈奈沒好氣的瞅了達克一眼,偎進他的臂膀中,撒嬌的跟他商量著,「達克,我們乾脆不要舉行婚禮好了,這樣就不會有這麼多煩人的瑣碎事了。」
「不行!」達克皺眉激動否決。見奈奈噘起嘴亦不悅的小臉時,他歎息的俯下臉龐柔情廝磨著她的嫣唇,耐心的哄道:「傻奈奈,我不喜歡再聽見你說不要結婚的話,我不可能讓你有著不明不白的身份,而且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最可愛的妻子。」
「你好霸道哦!」
「可是,我好愛你呀!」達克低笑的醉人喃道,給了她一個濃情的深吻。
好一段時間,達克留戀的抵著她腫紅的唇,誘幻的低啞呢語,不生氣了,嗯?我答應你會盡快趕回來的,倒是你要答應我會乖乖的,嗯?」
「嗯。」奈奈仍留戀在方纔的迷醉,只能在達克蠱惑的誘哄聲中虛弱的點頭輕允諾。達克這才又繼續方纔的濃烈深吻。
陽明山上今晚的月色相當的美。奈奈跟著谷宸奕一家人開車前往董瑋婷娘家的方向駛去。一路上,大台北那如絢爍的水晶燈在每個山彎間下爍亮閃耀著,呼應著銀河天際上的點點星光,構成一幅迷人的夜景。
今晚是董瑋婷的父親——董撫天的壽辰,而董家特地為他開了場壽宴會,邀請各界親朋好友前來祝賀。這麼重要的日子,即便是不喜歡出席商宴的谷宸奕都得帶著一家大小前來拜寺,誰叫他是人家的「半子」———女婿。
望著車窗外星光撩人的夜景,奈奈的思緒回到那天送達克到機場的情景。
那天早上她執意要到送達克到機場。達克沒轍的只得請JJ跟著到機場,好等他上飛機後有人能安全的送奈奈回去;不過,到了機場,達克對她是千不捨萬不依的又抱又親的,還直叮嚀她要乖乖的等他回來,真讓等在一旁的JJ受不了。
「拜託!又不是十八相送,你們非得搞得好像要分隔太平洋那麼遠嗎?」JJ不禁翻翻白眼,故作噁心。
面對JJ的調侃抗議,達克只是回以一記不滿的瞪視,又對著窘紅透臉的奈奈低語細說了幾句話,令她更羞赧的躲進他懷裡,直到廣播請旅客登機的聲音傳來,達克才放開她進人登機。
回公司的一路上,面對JJ那促狹的調侃奈奈也只能紅燙著臉任他戲謔。
幸好三天來,達克都會不時打電話回台北跟她聊上一會,安撫了不少她思念的苦心。而她也會藉由電話跟達克撒嬌,抱怨谷宸奕他們沒事就喜歡挖苦她的羞窘,達克聽得心疼就會打電話「警告」他們幾句替她出氣,讓她既窩心又得意。
「但有時對於達克對她霸道、不放心、緊張兮兮的行為,每天固定三餐外加消夜的打電話盯住她,偶爾難免會有些氣悶的向他抱怨;可她的抗議聲每每都只換來達克一句——可是我愛你呀——再度宣告失敗。
面對這樣的情形,奈奈只能報以好笑又好氣的甩甩頭。
「奈,你在想什麼?怎麼一會笑,一會歎氣的?」
奈奈聞聲愣了一下,抬頭就見坐在前座的董瑋婷這會兒背對著擋風玻璃跪在座位上,一臉邪裡賊氣的傾身定定瞅住她。突見她那星爍的瞳眸閃過淘氣的調皮光彩。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在想達克,對不對?」
「大嫂!」奈奈嬌紅了臉,不依羞澀地叫道。
不過此刻卻有個人仿若救星般的喊了一聲,解脫了她的困惑。
「婷婷!」
谷宸奕在瞥見嬌妻如此不要命的動作,嚇得大驚失色的怒吼。連忙騰出一手將她抓回來坐好,另一手還得穩穩的操作方向盤。因為仰德大道是一條發生事故頻繁的危險彎路。
「為什麼不乖乖坐好?如果我突然踩剎車,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
董瑋婷被他罵得委屈,嘟著嘴嗔怒瞪著丈夫。
「哈、哈——媽咪壞壞,被爸比罵罵。」與奈奈同坐在後座的谷敬瑋小手拍著,開心的說著稚氣的話。
「谷敬瑋,你給我差不多一點!」董瑋婷被兒子一笑,毫不客氣的回頭朝他大吼。不過這次她可是乖乖的坐在位子上。
「婷婷,你怎麼總是像個孩子似的愛跟兒子計較!」谷宸奕好笑的輕斥道。
「哼!」董瑋婷不滿的嗤哼一聲。
「媽咪是爸比的小娃娃。」
谷敬瑋一句稚氣的結論,惹得谷宸奕朗聲大笑。
「對!瑋瑋跟媽咪都是爸爸最愛的寶貝娃娃。」
谷宸奕的欣悅附和讓谷敬瑋得意的咯咯笑。奈奈也因他們三人所流露出的溫馨真情而感動、愉悅的笑著。
一路上車內不時傳來嘻嘻哈哈的笑鬧聲,很快地便在一片笑聲中來到富麗堂皇的董家。
當四劍客為首的谷宸奕一手擁抱著兒子,一手攬著愛妻,而身旁又出現近日成為媒體寵兒的褐奈奈出現在宴會大廳時,引來一陣不小的騷動。
高大俊朗的谷宸奕一身剪裁貴雅的黑色禮服更顯他王者的氣勢,而他臂上的谷敬瑋幾乎是父親的翻版裝扮,所不同的是繫在頸間的一隻紅色小蝴蝶結。小小所紀的他完全不怯生於如此盛大的場面,儼然遺傳父親谷宸奕的風範,像極了有禮的小紳士。
董瑋婷一襲典雅大方的墨綠色高腰晚禮服,襯托她白皙透紅的肌膚更迷人,而身旁的褐奈奈則是一款嬌艷的紅色小禮服,腰間繫著黑色綢緞突顯出她的纖腰,合得同樣嬌美優雅的兩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四個人所構出的畫面吸引住宴會中每個人讚賞的目光,委時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啊!你們來了。」一頭白髮卻仍不減銳厲神采的董撫天開心的召喚他們上前。身後則是結髮近四十年的愛妻——戚怡俐及二公子董仲齊。
「爸爸生日快樂!」
「董伯伯生日快樂!」
「好、好、好——董撫天開懷的笑著。
「爺爺!谷敬瑋滑下谷宸奕的懷抱,跳著往董撫天身上攀住。他最喜愛在爺爺園滾滾的肚子上爬來爬去。
「喔,瑋瑋。爺爺秤秤看你有沒有長大?」
「有。我變很大了。」
「真的呀!」
「嗯!可是媽咪還是爸比的小娃娃。剛才媽咪壞壞,被爸比罵哦!」谷敬瑋驕傲又得意的,胖白的小手靠向董撫天的耳際,湊上前很大聲向爺爺打起小報告。
「哦——哦!」董撫天也很配合的佯裝驚訝的叫著。
「谷、敬、瑋!」
不用多想這一聲咬牙切齒的嘶吼,想當然爾是來自不服氣的董瑋婷口中。就見她一臉恨不得把愛扯她後腿的兒子抓過來,痛打他的小屁股一番。
而谷敬瑋則又嚇尖叫地笑著躲進董撫天的懷中。
這一幕母子較勁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戚怡俐則不贊同的斥叱:「瑋婷,你怎麼還像個大孩子似的,一點做媽媽的樣子都沒有!」
「媽——」董瑋婷委屈的嘟起嘴,求救的瞥向丈夫。
「媽,婷婷跟瑋瑋這樣沒代溝的相處,日子才有樂趣哪!」谷宸奕見不了愛妻的委屈,摟著她替她仗義執言一番。
「你呀!就是太寵老婆才會這樣的!」戚怡俐又是一句輕斥,但語氣中則是沒轍的無奈。她丟下這兩夫妻,上前挽住奈奈的手開心的道:「奈奈真是愈來愈漂亮了!好久都沒來給董媽媽瞧瞧,都不知道董媽媽有多想你!時間過得可真快,奈奈都要結婚了,不過對象是達克,可讓我寬心不少。婚禮的事準備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
奈奈笑盈盈的任戚怡俐仔細打量自己,感受她真心的關懷。對於董瑋婷他們趁機跟著董撫天溜掉的「不恥」行為,也只能在心底暗罵他們,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獨自面對戚怡俐熱切的關心。
好不容易戚怡俐終於放下她去招呼別的客人。
奈奈站在宴會的角落輕吁一口氣。一杯清涼的橙黃果汁倏地遞上她眼前,身邊則是一陣輕笑的挖苦:「怎麼?受不了我母親的熱情了?」
奈奈一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董仲齊笑咧了嘴的戲謔模樣。奈奈接過他手中的杯子,道了聲「謝謝」。當下便飲了一口冰涼的新鮮香橙汁。
「不是。你知道我很喜歡董媽媽的。只是她那誇大讚美讓我尷尬罷了。」
「不過你今晚真的很美。」
奈奈受不了的呻吟一聲,「拜託,別又來。」
董仲齊被她的反應逗得輕笑出聲。
奈奈沒轍的搖頭綻出微笑。轉過身看向舞池中正配合現場樂團演奏出優美的旋律,而曼妙起舞的一對對相擁的男男女女。
猛地,奈奈的目光被舞池中央一對外型出眾的男女而吸引住所有的視線。奈奈不自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感到身體內的血液正被無情的抽乾,手指不自覺的緊捏住杯子。
一直都注視著奈奈的董仲齊,被她那突然刷白臉的駭人表情和眼中濃濃的哀淒神色而怔嚇住。他抽出被奈奈箝緊的水晶杯,順手放回正巧經過的侍者手中的托盤。董仲齊微傾著身,關心看著臉色慘白的奈奈。
「奈奈,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奈奈猛地一手抓住他的衣袖,聲音像被硬刺哽住般痛苦的哀求:「仲齊哥,帶我離開這裡!」
「到底怎麼了?」他摸不清頭緒又擔憂的追問。
「我——我只想離開。」她快哭出來了。
董仲齊深擰著眉順著方才奈奈所注視的方向看過去,就見谷達克一臉鐵青的站立在舞池中央,隔著對對擁舞的男女怒瞪著他們,而他的身上則有一名嬌媚的女子就像只八爬章魚般死攀住。董仲齊這才終於明白奈奈為何會突然如此情緒失控的原因。
而另一頭的谷達克此刻則恨不得自己的手中有一把劍能刺入董仲齊的心臟。
這三天來他在高雄拚了命的日夜處理公事,為的就是想盡早回到奈奈身邊。他從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愛戀竟然如此之深,深到連與她分離一天都不能忍愛,而夜晚身邊少了奈奈溫暖的擁抱竟讓他難以成眠,只得藉著工作來打發思念奈奈的漫漫長夜。
今天中午,他還跟奈奈在電話裡開心的聊天,聽著奈奈的撒嬌軟語。他沒有透露今晚他就能回到台北的訊息,他想給她一個驚喜,想知道她是否如他思念她一般的想念著自己。於是他提早到達董家,請求董撫天他們先別告訴奈奈他提早回來的消息。一等奈奈他們到來,他會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然後在宴會中擁她翩翩起舞。昭告所有人她是他的。
可是「驚喜」是什麼?
是看見奈奈和董仲齊兩人站在角落,該死的開心的談笑著!
稍早些時候,他在牌桌室跟幾位商場上的朋友玩牌,一聽見奈奈他位以來的消息,他便找了藉日離開,想飛奔到她身邊。怎知半路上硬是被一句容攔下來寒暄,還把女兒塞進他懷裡起哄要他們共舞。由於是公司的重要客戶,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把場面弄僵而得罪對方,只得勉強自己跟他女兒跳上一曲子。
雖然只是短暫的幾分鐘,但對達克來說就如同度分如年般的難熬。而身前這名舞伴明顯的愛慕之意和過分貼人的調情手段,實在令他無法忍受。一就在他如此受煎熬的同時,竟讓他不經意目睹奈奈和董仲齊那「和樂」的一幕,頓時教他怒火中燒。
難不成他和奈奈的婚事已定的昭告不夠徹底嗎?不然為何還有那擾人厭的蒼蠅先生和章魚小姐仍不知死活的看著他們?
達克忘了自己還站在舞池中央,身旁有個舞伴笨拙的拉著他擺動,轉圈,一舉步就想朝東奈他們走去,但隨即又被身旁女伴那矯揉做作的聲音攔下,提醒他音樂仍在進行中。
達克皺緊英氣的濃眉看著這女人如此八爪章魚似的貼人架勢,更懊惱自己此刻的處境。無可奈何的勉強穩住舞步跟上旋律。但他的心動員早已飛到奈奈那,焦急不安的又抬頭緊盯向奈奈和董仲齊的方向。
這一看他更火了!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就見奈奈和董仲齊狀似親密的公然調情。
董仲齊抓著奈奈的手臂,傾下身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只見奈奈頻頻點頭。由於奈奈一直低垂著頭讓達克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所以這一幕看在妒火熾烈的達克眼裡,卻成了奈奈是因羞怯而低垂著頭。而後親奈又對董仲齊點點頭,董仲齊便公然牽著奈奈的手相偕離開宴會。
谷達克腹中的怒火燒得更猛更烈,鐵青的臉色此刻是更加的駭人危險。
當達克再次舉步上前想追過去時,又被身旁那煩人的八爪女纏住,他忍無可忍,不客氣地甩開她的糾纏,再也顧不得紳士風度,狂怒的跟著衝出大廳。
一奔至寬廣的前院時,正巧看見董仲齊開著車載著親奈離去。
「該死的!」谷達克憤然對著離去的車後大吼,懣恨難平的揚踢起石道上的碎石。
谷達克一身衣著凌亂、焦躁氣憤的來回在客廳中踱步,他胡亂耙著早已亂得不成型的頭髮,抬頭又瞄了眼牆上的掛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