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正是伍頌文及古逸君大喜之日,而另一邊受盡冷落的前任女主角,正舉刀自盡,與這邊盛大的喜事成了極為諷刺的對比。
在經過醫生一連串的輸血及縫合搶救後,子夜才從鬼門關徘徊的回來。而醫生的指示則是要家屬別再刺激病人,盡量讓她平靜別動氣。
「她這一刀劃得夠深,是直達動脈,跟一般的情侶吵架尋死是不同的,希望你們要多付出些關心才好。」語畢,醫生立刻去照顧另一個因突發事件而急需他照料的病人,畢竟急診室裡,什麼樣的事都會有。
「你說她怎麼會這樣呢?我的子夜怎麼會是個舉刀自盡的女孩呀!」白芷心痛的撲倒在丈夫身上哭泣,昔日的陽光女孩已因打擊而成了見不得光的枯花,這教她這個做母親的如何承受?
黎沂仲拍拂著老婆的背脊,溫柔的低語著:「別這樣,子夜一定是一時迷失了神智才會做出這種事,所以我們絕對別再加重她的罪惡感。」他伸手擦拭了眼眶裡的些微濕潤,「如果我們不想失去這個女兒,我們就得這麼做,保持沉默。」
一旁的曲氏兄妹感傷的瞧著這一幕,曲爾言由皮包中抽出紙巾遞給曲爾先,「大哥,擦一擦吧,你的臉上還沾著子夜的血呢!」
低頭瞧了眼血紙巾,頓時恐懼齊湧而上。當他接到曲爾言的求救電話時,便立刻飛車奔至黎家,怕的就是子夜會有個萬一。
在子夜深鎖的門後竟還擋了沉重的衣櫃,所以他只有涉險的經由隔壁的窗戶攀至她房內。而觸目所及的是一片血海,她美麗的容顏呈現一片死白,手腕則是無力的垂至床邊,床下殷紅的液體將肇事兇手——水果刀給全部掩埋住。
到現在他還清楚記得子夜的臉上是一副安詳,嘴角甚至帶著一朵若有似無的笑靨——一朵終於解脫的重生笑容。
「她還是深愛著伍頌文,我怕她永遠不會有接受我的一天。」曲爾先眼眸佈滿傷感的陰霾,臉上儘是被打敗的神態。
「大哥,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才是,以往的自信、自負到哪去了?現在才是一決勝負的時候,你怎麼能在這時候放棄呢?」她不敢置信的低吼道。
黎沂仲這時朝曲爾先走了過來,「爾言,這位是……」他央求著曲爾言介紹眼前這位救了他女兒的英俊年輕人。
「他是我大哥,曲爾先,未來『揚天』的少東。」曲爾言乘機報出他們的背景,果然立刻在黎沂仲眼裡得到讚賞。
「你就是那個靠著實力自己爬升至總經理位置的黑馬?」黎沂仲挑眉有興趣的詢問。
「沒錯,我是靠自己的雙手而不是靠我父親,才闖出屬於我的天空。」曲爾先的語氣中有著一絲驕傲,不過,他理應是當之無愧。
「很好,年輕人就該有一份傲氣在。」
曲爾先看得出黎沂仲很欣賞自己,或許這在以後他追求子夜時會有好處也說不定。
「感謝你及時的到來,才使子夜幸運的撿回一條命。」他拍拍曲爾先的肩表示感激。
「只希望她別反過來恨我才好。」說不定她會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憑什麼剝奪我自殺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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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床、白色的人、刺鼻的藥水味,子夜知道自己終究是沒能順利死成,但此刻她的心是平靜的、眼界是寬廣的、彷彿一切全在此刻重生一般。
「你醒了?」
她將頭轉向聲音的來源,發覺自己對曲爾先的厭惡已不似從前那般深。
「是你對不對?」她撐起自己孱弱的身子,與他平視,「是你一直在我耳邊說著那些話,要我堅持下去,別為了生活中的一些小事而被擊倒。」她微笑的盯著他。
「你沒事就好。」她期望曲爾先能再多說些話,但他僅是禮貌的點點頭。
「頌文——他有沒有來看過我?」子夜猶抱著一絲希笙的期待著。
這女人竟還有臉問他伍頌文是否曾來過?他不是聖人呀!脾氣再度被她的愚蠢給挑起,他不太溫柔的捉著她纏著白紗的手粗暴道:「你為他割腕、為他拋棄生命、甚至是為他而不要深愛你的雙親,這一切就只為了一個薄情的男人?!」
「頌文不是。頌文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娶古逸君。」她怎會認為自己不恨他呢?瞧他現在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甚至還抓痛她的手,他是憑什麼來對她大呼小叫的。
「哼!一個白癡女人,他連你為他死都不曾來看過你,甚至是一通電話也不曾打來,你竟還笨笨的說他不得已?」蠢女人,曲爾先恨恨的咒著。但有個人更蠢更笨,那就是他自己。
「我爸媽呢?他們為什麼不在?」子夜不想見到他,因為那只會令她更火氣上升。
曲爾先轉身步出門外,一會兒之後,黎家人魚貫進來,接下來的是一連串的噓寒問暖,而責備的話則是半句也沒有。
「爸、媽,我很抱歉發生這種事,我保證不會再發生了,請你們原諒。」子夜垂著淚向父母道歉。
「好、好、好,事情過了就算,今日就當是個重生日,一切不愉快的就讓它過去,嗯?」黎沂仲寵愛的撫著女兒臉頰,溫和的語氣讓子夜的淚是不停的落下。
「我想回家。」子夜要求著。
因為她的要求,他們便開始七手八腳的忙著,為的是想讓愛女快點回到熟悉的環境。
「咦!爾先呢?怎麼一下就不見人呢?」黎沂仲詢問著嘟著一張嘴的曲爾言。
「是子夜把我大哥趕跑的,所以你得問她。」
眾人譴責的將眼光全放住她身上,子夜立刻哇哇大叫:「喂!做啥那樣看我?」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呢?」白芷不贊同的道。
「古代人都是以身相許,姊,你是不是也該傚法一下呀,,」子旭頑皮的道。
「對呀!我大哥為你所做的,理當有此回報。」曲爾言朝黎沂仲眨眨眼,要他也幫著說好話。
「子夜,你的態度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對一個有恩於自己的人是該道謝而不是怒目相對。」
「你們——」全是給曲爾先那小子收買了嘛!「我就是不喜歡他。」
「我大哥到底有哪點好了?」曲爾言氣不過的衝口道。
「你大哥又有哪點好?」子夜回嘴道。
兩個女人怒目相向的對峙著根本忘了身在何處,惹得護士小姐只有快快請他們走,以免妨礙其他病人休息。
「都是你。」兩人共口同聲斥責對方。
「好了,要吵回家再吵,好不好?」白芷以對小孩子耐心的口氣說著。
「羞死人了,兩個都二十幾歲的老女人了,竟還跟個小孩似的吵鬧。」子旭幸災樂禍的道。
「閉嘴。」兩人又是相視而笑。
回到家後,曲爾言立即和子夜促膝長談,「我想你的身體已恢復得差不多了吧!」
「嗯!除了手上的繃帶,其餘均無大礙。」看著白紗纏手,心裡不禁懊悔自己為何會衝動到動刀?這時回想起來大概是自尊心受損吧
「你知道嗎?在我自殺的前一天,古逸君曾來過電話,她說:她是故意向我報復,既然她過不了好日子,所以她也不會讓我好過,畢竟兩個人難受總好過她一人獨自受苦。」子夜露出個苦澀的笑容。
「所以,這才是你自殺的原因?」她不懂,這又跟子夜能扯上什麼關係?
「我是想利用我的自殺來破壞他們的婚禮,沒想到——」
「伍頌文竟沒有來,對不對?」這下曲爾言可明白了。
子夜點點頭,「這回合算古逸君贏,但下次我可不會再輸了,我發誓一定要將頌文給奪回來。」她一臉的誓在必得。
「你——唉!算了,我懶得理你。」她可是打算要助大哥一臂之力的,所以對子夜也只有抱歉啦!不過她可是一點歉意也沒有。
「你是說你不打算幫我?」子夜一臉的驚慌失措,這怎麼可以呢?鬼點子最多的她可是自己的軍師呀!
曲爾言愛莫能助的回眸一笑。開什麼玩笑,她難道會不幫自己的大哥而再次幫子夜奪回伍頌文?嗯,下輩子吧!
「拜託!黎大小姐,請你動動腦行不行,現在伍頌文的身份已是有婦之夫,而你又是打算如何和他重溫舊夢?」
子夜聳聳肩,「憲法又沒規定他們不能離婚。」
「那敢情你是打算說服頌文主動跟古逸君提離婚嘍?」傻瓜才會讓自己的老公跑掉,尤其是在自己費盡千辛萬苦之後。
「古逸君才不是那麼好說服的人呢!」子夜說出曲爾言心裡的話。「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呀!美人。」她諂媚的再加一句。
曲爾言斜睨了她一眼,心裡正兀自盤算著。也好,趁著這個時候將子夜給騙進大哥的懷裡不正是一石二鳥。哦!此刻她真該好好謝謝古逸君才是。
「好——吧!就看在咱們同窗四年的份上,勉為其難的幫你嘍!」就在子夜剛露出欣喜表情的同時,曲爾言又立刻搶道:「不過,你必須和我約法三章,凡事都聽我的,並且不得反對。」
「行行行,你就是叫我去殺人都行。」這下可好了,相信再不久以後,伍頌文一定會和自己再度重逢。
「沒那麼誇張啦!」曲爾言笑著駁斥,下一刻裡她立即嚴肅起面孔,「首先,我們必須找出弱點讓古逸君知道伍頌文心裡還是愛你的。」
「這沒問題,但……」子夜困難的瞥了曲爾言一眼,支吾不定的低下頭。
「你別跟我說伍頌文是不會吃醋的大聖人。」曲爾言促狹的玩笑著,對上子夜認真的神情,「不會吧!」乖乖,這男人度量真好,前輩子一定是個當宰相的料。
「曾幾何時,你看過他為了別的男人來質問我?」子夜自己都在懷疑到底是她長得太安全,還是頌文對自己太有信心?才會一點乾醋也不吃。
「是沒有。」曲爾言嘟嚷了句。
一直以來,醋海生波的人全是她,每每有人追求自己時,她總希望頌文會像白馬王子似的出現拯救她這個落難公主,把那些在她眼裡全是一隻隻的醜青蛙給趕跑,雖然對方足可媲美四大天王,但她總是以此比喻。但,事實竟全然相反。
她總是苦等不到她的頌文王子前來,往往必須自己裝出一副母夜叉的悍婦樣,然後一一叫出人家的缺點,再殘忍的加以批評,讓對方知難而退,也因此樹立了很多敵人。但頌文卻只是盈著一張笑臉,大大的嘲笑自己的所作所為,說自己何必這麼敏感而斥退了其他求愛者,說不定以後還會為今日的作為而後悔,更可惡的是,他竟還說什麼:「貨比三家不吃虧」的話來氣她。所以,她懷疑爾言所提的方法會有效。
「不過,那有可能是因為對手的條件太差,令伍頌文看不上對手所致。」大哥就一定不會有這種問題,憑他那英挺偉岸的體格,哪個女人不聞風而至,紛紛昏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是嗎?我可不敢抱任何希望。」最後她央求曲爾言還是換別的方法好了,這樣一來勝算也大了點。
望著白紗纏繞的手,子夜第一次由心裡升起一絲悔恨,即使再怎麼受到情變的打擊,她也不該衝動的想結束生命,但坦白說,下刀的那一刻,她並不感覺到痛,而是由一份輕鬆、自由的情緒所取代。
當她醒來接觸到父母眼裡的焦急時,她才驚覺自己差點錯失了什麼?!是一份愛、一份父母對子女的愛,而她卻棄如敝屣的拋在自私的情愛下。
自她割腕的那天至今日,頌文誠如曲爾先所說的,連一通最基本的問候電話也沒有,更遑論兩家只有幾步的路程。也許抱著重新相守的心態只有她一人,那麼她還要執意的奪回一個心已不在她身上的男人嗎?
而這個答案就在幾天後得到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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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同學會兼慶祝新婚的派對將在這五十坪不到的地下舞廳展開。
一早子夜及曲爾言便全副武裝的出門做頭髮,甚至是臨時抱佛腳的買衣服、買鞋子搭配,至於晚上的護花使者早就準備好了在家等候著兩位小姐的電話。
「喂!快點下決定好不好?都快四點了那!鞋子沒買、妝也沒上,真不曉得我們來不來得及。」子夜催促著三心兩意的曲爾言,真搞不懂明明就是喜歡白色的衣服,卻偏偏又要比較紅跟黑的差別,所以才會猶豫不決該挑哪件才好。
「哎呀!我都亂死了,你不來幫我還在一旁說風涼話。」曲爾言小臉不悅的瞪著她。
在經過一連串的試衣之後,她才下定決心的買了今晚的衣服及鞋子,接下來的,便是等待夜晚的來臨。
「怎麼樣,夠騷吧!」子夜性感的撫著美發師一上午的精心傑作——大波浪捲,不過那只能維持一晚上,因為她還沒有心理準備一下子就要老了十歲。
「嗯!是夠騷了。」曲爾言滿意的點點頭,「我想今晚的男士大概全都會被你迷得死死的。」
身著連身短裙的子夜散發出一股懾人的迷人氣質,讓人捨不得調開視線,就連同為女人的曲爾言也都看傻了眼。「黑色連身短裙,再配上件亮皮紅外套,長筒亮皮靴,哇!這真是炫人的組合。」子夜的衣著讓她不由得咋舌稱奇。
子夜由鏡裡審視自己,不由得發出會心一笑。沒錯,紅、黑配的確是個搶眼的組合,而她由衷希望自己能將古逸君全然給比了下去。
「你也不差呀!」子夜口頭朝曲爾言笑笑。
由於她的影響,曲爾言也是跟她一樣的裝扮,只不過她是黑白配。「算了吧!我只要不輸給古逸君我就心滿意足了。」
昔日的繫上三大美女,今日就要齊聚一堂,所以在各方面大家全都是拿出最好的一面,為的是不希望自己的風采被別人給壓了下去。
「今晚是誰來充當我的護花使者呀?」子夜愉悅的朗聲問著。其實是誰都好,反正她的目的只是要打擊古逸君,並探探頌文的心意為何。
「去開門你就知道了。」曲爾言一臉期待的等著她前去開門。
但子夜僅是把門打開一下下,便又馬上甩上門,旋身咒罵道:「怎麼會是他?」一張美艷絕倫的麗顏頓時變得愁雲慘霧。
「是誰,」曲爾言挑眉詢問,似乎對於她的憤怒毫不在意。
「曲爾先呀!人是你找來的,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子夜尖聲怪叫著。
「哦!是嗎?我以為我找來的只是個男人,一個幫助你贏回伍頌文的男人。」曲爾言拍拍她的肩安撫道:「千萬別為了要利用他而心軟哦!」她朝子夜擠眉弄眼著。
「哦!你——」她敢拿項上人頭來打賭,爾言是故意曲解她的話。
「今晚是你來求人家幫忙,所以你的態度最好和善點,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他會合作。」曲爾言無奈的攤攤手,「你知道,男人是種不好駕馭的動物,所以你得對他們好點才行。」天哪!她真對自己的表演感到滿意。
「你的意思是要我——要我諂媚他嘍!」子夜咬牙切齒道。哦!她真後悔為什麼會找上這個魔女幫忙呢,難怪古人常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的冤屈誰來替她平哪?
「對!試著取悅他,試著擺出你最好的一面。寶貝!加油!」曲爾言加油添醋的道,更是將她推向大門,要子夜再次去面對曲爾先。
子夜深吸了口氣,順順自己心裡的不平衡,回頭想想曲而言的話並不無道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她今晚用來試探頌文的利器正等在門外,如果自己再擺出一張臭臉,萬一他不合作怎麼辦?所以,還是識時務為俊傑好了,對他好,不會少塊肉的,子夜可憐兮兮的安慰自己。
「嗨,晚安。」一打開門,子夜就對門外的兩位男士裝出最亮麗的笑容,肉麻到連她自己都快吐出來。
曲爾先受寵若驚的愣了一下,原以為她會朝自己破口大罵,剛剛她不是才當著自己的面甩上門嗎?怎麼——
「你今晚好漂亮呀?」唐泛漾開笑意的讚美著子夜,卻隨即惹來一雙白眼。
「你該稱讚的人好像在這邊吧!」曲爾言瞪著雙杏眼,心裡頗不是滋味的說。
「當然你是最美的一個,而且是在我心裡。」唐泛變得感性的低語,並俯身在曲爾言唇上印下一吻。
「走吧!再不走只怕會遲了。」子夜率先拉著曲爾先走向他的車子,這一碰觸更是令他傻了眼,讓他懷疑自己今天是走了什麼好運。
「我們也走吧!」曲爾言甜甜的拽著同曲爾先一般呆了的唐泛上他們自己的車。
一路上曲爾先一直以狐疑的眼光瞄向她,最後子夜乾脆轉身面對他,省得他光顧著看她而撞上來車。
「我穿得很奇怪嗎?」子夜口氣帶著一絲促狹。不要說他好奇,就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變了,跟他的友好關係並不像想像中的令人厭惡嘛!
「不,是你的態度讓我好奇。記得上一次見面你還恨不得殺了我呢!」曲爾先苦澀的揶揄著。
「其實,我是應該向你說聲謝謝,謝謝你及時救回了我。」子夜真心誠意的道。
「不客氣。」他淡著口氣答道,表現出來的並不如子夜預期的熱絡。
「你知道今晚的目的嗎?」子夜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反應。
「當然,今晚的我是為了試探另一個男人的心意而來。」
譏諷的口吻激怒了子夜。「你一定得說話帶刺嗎?」如果這表示她得看他的臉色——她才不幹。
「我的無禮比得上伍頌文的不聞不問嗎?」他反唇相稽。
該死,早知這就不該同意爾言來趟這渾水,瞧她張牙舞爪的模樣不嚇死人才怪,自己對她的一片心全讓她扔到地上踩,不妥協的個性也徹徹底底的被她所磨平,他根本就不像個男人了嘛!一個男人本該是雄壯威武,怎能任由女子來牽著鼻子走呢?
「你——」子夜掄起拳頭怒火上升的吼道。
「怎麼?要我停下車讓你一個人走嗎?」他故意減速的挑釁道。
哦!真要命,在他那俊俏的臉上竟浮出一個小酒窩,唇上還掛著一抹迷死人的微笑。真該死!這男人竟威脅她逼她下車,而她竟然還有心情去欣賞他那邪惡的俊容,她八成是瘋了才會這樣。
嚥下驕傲,子夜告訴自己不必和他一般見識,「今晚我沒心情和你吵架,記得嗎?是你說要和我做朋友的,怎麼?現在反悔啦!」順順裙擺,就當剛剛那段小插曲不存在,她得儲存精力留待打擊古逸君才行。
曲爾先臉上猶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子夜覺得現在的他才像是曲爾言口中的:女性殺手。
「是你不願意的,記得嗎?」曲爾先故意加重最後三個字,用意在提醒她,是她毅然將友好砸回他臉上的。
「但是現在我願意啦!」她快樂的宣佈道,狀似一個剛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你的意思是當你說願意時,別人就得認命,並裝出一副喜從天降的模樣嗎?」他由鼻子冷哼了聲。
他要找回自己,既然她認為自己的愛不值半毛,是個廉價品,那很好,這代表以後他必須省著點說才行,除非是她先說,並且是天天說、時時說。
「小氣的臭男人。」子夜不滿的低咒。
「你說什麼?」曲爾先揚著笑,挑眉詢問。
這可惡的英俊惡魔,他明明聽見了,卻又特意捉弄她,但子夜的理智迅速被喚回。不行,今晚的仗還必須仰賴他,所以忍一口氣海闊天空吧!
「我說今夜的你好迷人、好帥哦!真可惜沒能早點認識你。」子夜裝出一副極其惋惜的沮喪樣。
如果真是早點認識你,只怕等不及情變就已先跳樓自殺了。子夜惡毒的自忖著。
「有比伍頌文英俊、甚至是更吸引你嗎?」小騙子,我看你怎麼回答。
有,當然有,而且是更吸引她忍不住想像有朝一日,他死在自己手裡會是什麼模樣。「這是不能比較的。」曲爾先等待著她的回答,「你們是不同型的嘛!」
「哦!那他想必是聖人型的,才會跟你交往了那麼多年卻沒碰你。」爽朗的笑聲迴盪在狹小的車內,令子夜覺得刺耳。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狗改不了吃屎,由你嘴裡吐出來的話永遠是下流的。」
「但我記得你還挺享受我下流的吻嘛!現在還想試一試並做比較嗎?」他停下車,傾身倚向欲奪門而出的子夜。
子夜狼狽的逃出車外,身後傳來曲爾先那充滿男性勝利的渾厚笑聲,嘔得她是當場沒昏死過去。
「等不急要進去會舊情人了是不是?」曲爾先擋在她與大門之間,逼得子夜只好仰頭看他。
致命的情愫讓曲爾先伸手攬她入懷,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紅唇,一股嶄新的感情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是強烈的也是狂猛的。在今夜之前他從不知道自己如此渴望她甜美的唇及她身上的清香,慾望就像野火,在他身上及心上放肆的竄著,彷彿隨時會爆發開來。
一聲呻吟逸出口中,但她分辨不出是他的抑或是自己的,她只知道自己無恥的將雙手攀上他的頸項,為的是讓他的唇能更靠近自己。靈巧的舌試探性的觸碰她的舌尖,以確定她不會突然的決定咬自己一口。
在她的唇齒間全留著他的味道,虛弱的神智已不能阻止,任由他品嚐自己、逗弄自己,而她則是在這一刻拋開一切,心中只留有歡迎他的意念。
猛然,子夜驚覺四周的人聲愈來愈多,然後她發現自己的手還掛在他身上,而他的手也不見有離開自己的意思。
「放開我呀!」子夜將臉埋在他胸前低聲命令。她知道如果此時抬起頭,一定會掩飾不了臉上的潮紅。
曲爾先順從的放開她,而子夜迎上的是一對充滿渴望及火熱的眸子,如果不是他的急促呼吸,她一定會被他的面無表情所蒙蔽,以為他無動於衷呢!
「你為什麼不早點叫開我們,你喜歡看我出糗是不是?」一旁吃吃笑的曲爾言無辜的睜大眼眸,由著子夜謾罵。
「然後白白損失看春宮秀的機會?」曲爾言壞壞的說,「這事我才不幹咧!」拉著唐泛逕自就走,徒留下他們兩人面面相觀。
曲爾先紳士的挽起她的手,柔聲道:「走吧!」
也只有如此啦!反正天塌下來也沒比現在糟,裡面的一場仗還等著她去打呢!怎麼可以把心思浪費在其他方面,子夜努力拉回僅存的神智。
不過,他的吻還真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