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對於序廷既往不咎的義行深受感激,故而道出所有的計謀以及靡波利用序廷與玉王威脅蔻兒的一切不齒行為。
這真相不僅讓崔棋汗顏,自覺愧對蔻兒,因為他沒將事實情況弄清楚,即編派蔻兒的罪行與不是,甚至還踢傷了她!而序廷更深深為蔻兒的真情摯愛所動容不已,他發誓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他將永永遠遠以柔情系伴於她,讓她不再為情所苦,為愛受傷。
除此之外,他更是馬不停蹄、快馬加鞭地趕列綠苑,想一睹他朝思暮想的佳人,以解相思之苦。
而同一時間裡,身在綠苑的蔻兒:心無旁騖地把玩著手中彈弓,雖然眼睛已看不見的她暫時與它無緣,但她卻不捨丟棄它,依然天天將它帶在身上,就希望有朝一日,它能再度在她手中發揮威力。
遠遠就聽見馬蹄聲由遠漸近的傳來,蔻兒立即奔至窗口傾聽,或許是心有靈犀,她知道一定是序廷回來了。
雖說眼前依舊一片茫然,但她就是知道。
良久,她終於聽到近距離下,馬兒嘶喊的聲音,隨即一記她想念已久的嗓音緲緲迴盪進入她的耳際。
「蔻兒……」
蔻兒的心口頓時停跳了半拍,雖早知是他,但仍抑不下心靈深處的那股撼動與心悸!
「廷……」霍地恢復了神志,她飛舞狂奔向他,卻忘了估算腳步,一時撞到了桌角,就在她險些跌下的剎那,序廷跨步接住了她嬌柔的身子。
「小心!」他緊緊鎖住她:心疼懷裡這個用整個生命去愛他的女人。而他卻不懂珍惜,居然在她最痛苦迷惘的時刻刺傷她、懷疑她,雖事後他做了彌補,卻仍覆蓋不了他帶給她的傷害。
難怪那時候,她會如此的柔腸寸斷、黯然神傷,進而變得無助、弧僻、決絕、萬念俱灰!還好他及時挽回,真的感謝上天!
「你回來了!我以為還要再忍耐三天沒你的日子。」蔻兒感動莫名;他信守承諾在十天內回來了,並未讓她擔心與失望。
藕臂微伸,由水袖中露出白皙的柔荑,拂上他剛毅有力的深邃輪廓,還好,他沒瘦,只是胡碴長長了。
「既已答應你,除非不得已,我不會食言的。」
他反握住她的手,他以足以融化任何女人的多情眼眸注視著蔻兒。
蔻兒巧笑倩號地回報他,無神的眼看來更足誘人,「提早回來,是不是戰勝了?」
「是……什麼?你知道?」序廷險些被她給誆了,更令他意外的是,這小妮子競聰穎的什麼都知道,倒是自命不凡的他被蒙在鼓裡。
但回過頭想想,她明白這一切並不必太過訝異,因為她早就知道玉王曾在靡波手上,更知道以他的個性絕不會坐視不管,定會設法救出玉王;而他突如其來的說要進京面聖,卻已使她懷疑了。
一個不動聲色,卻什麼都瞭然於胸的女孩兒,他真是服了她了。
蔻兒愧疚地低下首,囁嚅著,「其實我……」
「別說了,秋娘已招出一切,我全都明白了。明白你的癡與愛,更是我一生最大的恩賜。你放心,我已將你父王救出,如今他已先回瓦赤凱了。」他視如珍寶似的輕撫她如緞般的秀髮。
蔻兒興奮的抬起水眸,無焦點的看著他,但眸中隱藏著疑問。
序廷了悟的笑說:「我發誓,這回沒騙你,要不——」
蔻兒摸索著他的唇,抵住他道:「不許胡說,我相信。」
「過兩天,帶你回瓦赤凱如何?」他饒富興味的說著,明明白白地從她表情中看出亮麗的雀躍神情,她當真思鄉已久。
「廷,我好愛你!」
十六、七歲的活躍朝氣重現她美麗絕倫的臉上,蔻兒奮力的躍上他的身,雙手環住他頸項,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險些令毫無心理準備的序廷招架不住!
「我也是。」他摟緊她於胸臆間,青湛的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發間的清香與他身上獨特的野性氣息環成一股融合芳郁的味道。
深情摯愛之間竟是如斷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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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柔柔的,空氣甜甜的。
這就是瓦赤凱特有的清新滋味。
蔻兒在序廷的攙扶下來到了這兒,玉王更是率領著百官,齊列於兩旁迎接著他倆。
「蔻兒!」王王想像不到,數月下見,再見時,蔻兒竟已看不見他了!
序廷歉然的說:「抱歉!玉王,在船上我怕您操心,沒告訴您蔻兒的眼睛……」
「怎麼會這樣?」玉王可是心疼極了。
「父王,這無關序廷的事,是蔻兒沒照顧好自己,再說大夫說我的眼睛一切正常,假以時日定會復元的。」
蔻兒不忍序廷為她受過,因此極力安撫著玉王。
「真是這樣嗎?」玉王輕觸著寶貝女兒的面容,她雖看不見,但肌膚仿如芙蓉出水,臉色更是紅潤,可想而知她並不以失明為苦,反倒是過的很好。
這樣他也就安心了。
蔻兒扯著笑意,點點頭,「是真的,序廷待我極好。」
玉王欣慰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封遠侯,真是抱歉,我剛才的口氣似乎不佳,還請你海涵。」
「別這麼說,其實蔻兒她——」
「好了,你們兩個老男人杵在這兒不走,我腿可是酸得很呢!」蔻兒截去序廷自責的詁,既然她失明已成定局,就沒必要再惹出另一道風波。
「唉,我怎麼忘了呢?快,快進屋坐。」玉王亦往前跨上一步,攙扶住蔻兒的另一邊。
蔻兒調皮的說:「找覺得自己好幸福喔!有兩個英勇的男人保護著,真是神氣的不得了。」
因為她的話,兩個男人搖搖頭相視而笑,就是她這種豁達的心態讓序廷更為疼愛與不捨。
進屋後,玉王率先開口道:「聽說靡波逃走了?」
這個邪惡之徒、罪孽之首,上天為何要讓他逃了呢?
「沒錯,他是趁混亂之際逃脫的,我已命天霸進行海上搜索,他是逃不出方圓五里以外的。」提起這賊人,序廷原本平靜的臉上更加冷硬森然了;俊挺的劍眉輕輕一聳,他不會放過他的。
「那就好。」玉王撫鬚道。
「一點都不好,我猜他一定會殺來瓦赤凱報復的。」蔻兒立即如驚弓之鳥般地叫道。聰慧的她腦子一轉,立即這麼判斷,因為瓦赤凱離天竺最近,在逃脫無門的情況下,他極有可能做這種決絕的打算!倘若真是如此,那父王和序廷不是很危險嗎?
可見善良的蔻兒,一點兒都沒將自己的安危考慮在內。
「別擔心,蔻兒,這點找也曾想過,所以早已加派人手保護玉王的安全了。一他溫暖的褐眸瞬間化為自信的晶亮,
「那你呢?」
「我無妨。」納入她耳中的是無所謂的語調。
「荒誕!你怎麼可以不顧慮自己?」她不喜歡他這種無關痛癢的解釋。
「蔻兒,別激動!封遠侯他……」
「父王,您別封遠侯喊個不停,叫他序廷就可以了。而且我不准您凡事護著他,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下顧,還顧得了擦嗎?」蔻兒噘起紅唇,不依道。然言辭中對序廷的認可已是益加的明顯,她已漸漸將他打進她的生活圈子、家庭環境中。
「蔻兒說的對,玉王,您喊找序廷就行了,另外有關靡波的突擊我會盡可能防範,蔻兒,別使性子了。」為了安撫蔻兒,序廷只好暫時應和道。
「你敷衍我。」
她才沒那麼笨呢!他派來的人手全調給了父王,誰保護他呢?
「我看這樣好了,序廷給我的人手我挪些給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父王。如果您將人手調給他,我也會不放心您呀!我只是希望他盡快回葫蘆島會較安全。」
蔻兒說出心底的話,他為了她已遭遇太多磨難與危險,她不要再承受擔心他的痛苦。
「那你跟我一塊回去。」序廷語氣中有著強烈的堅決。
「不,我才剛到,還未跟父王敘舊,更不可能撇下父王不管,我不走!」她勾著玉王粗壯的臂膀,不忍離去。
序廷見狀,歎了口氣搖搖頭,輕淡的語調,平緩有力的說:「你說,我又怎能丟下你呢?小小靡波奈何下了我的,別杞人憂天了。」
「可是人家——」蔻兒伸出手,極沒安全感的揮動著,直到攀扶住序廷的身軀,她才釋然。突然她道:「要不父王跟我們回去。」
「蔻兒,父王乃一國之君,怎能怕小小的靡波丟下百姓先溜呢?序廷說的對,是你太緊張了。」玉王亦出言安撫道。
然蔻兒垂首,試問著自己,是她最近因失明的影響,變得浮躁不安嗎?不,不是,而是一提及靡波,即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在她心中漸漸蔓延,徐徐氾濫!
她怕失去序廷!
「但願如此。」她不太苟同的喃喃自語著。
「別想太多,走,瓦赤凱還有許多景色怡人的地方,我尚無榮幸一遊,能不能煩你介紹。」
「才不要,我眼睛又看不見,怎麼幫你介紹。」她鬧起彆扭,耍起脾氣來了。
序廷眼珠子使壞的一轉,「這樣呀!可惜我一個人又怕迷路,這樣好了,方才有位侍女猛向我拋媚眼,我想她一定非常樂意領我一遊羅!」
「你敢!」他居然敢勾引別的女人!蔻兒抬高驕傲的下巴又道:「你竟然要我這個瞎子陪你遊山玩水,也行!反正大下了我們倆一塊迷路,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沒問題!」他暗地裡對玉王眨眨眼,得逞的邪魅笑容在他唇際個斷地擴大。
真是個好弄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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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赤凱的正北方乃是一處高聳的山巔,佇足在那兒,可看見壯觀駭然的拍岸景覲,更可遠望碧海藍天的寧謐之美,令人不禁要讚歎宇宙的奧妙,同樣是海,卻有著南轅北轍的感受。
蔻兒雖看不見,但她並不因此為苦,她美麗的眼瞳遙望遠虐,嘴角含著笑意,彷彿身歷其境,看得見似的。其實,她是在聆聽……聆聽那美麗的拍岸聲,偶爾摻雜著白浪滔天的澎湃巨響,善變且動人的海,正如以往她能看見時一般。
「怎麼?瞧你感動的都快掉下淚了!」
序廷的手搭在她肩上,撫揉著她細緻的肩頭。
「以前看得見卻不懂欣賞,如今欲擷取它的美卻無能為方。」話雖說得喪氣,但她的面容是祥和的。
「你不該多愁善感的,別忘了你有我,相信不久你一定會復元的。我可以對天祈求以我的眼來將你換。」序廷低首看地,眸中滿是歉疚與苦痛,這全該怪他!該死的他!
「我才不要你的眼,你看不見,誰帶我遊遍千山,帶我看盡萬水?」
蔻兒舉頭,憑著感覺欲捕捉他的目光,雖及目處仍是闐暗灰茫,但她可感受到他那雙神情款款的目光正在瞅著自己。
「該死!」她愈是溫柔,他更是自責,序廷按捺不住暗啐了聲。
「別這樣,不怪你。」
她深深埋在他胸壑間,緊緊抱住他堅挺的腰身,她從不喜歡他自責,從一開始就不要。
她只要這份旖旎情纏、相知相許。
「恩恩愛愛的,讓人瞧了可真是眼紅啊!」
靡波滿臉狼狽,由崖旁的小路偷偷鑽了出來;事實上他已在這兒躲了兩天,每天只能以雜糧裹腹。
真他媽的,邵序廷蓄意想將他逼上絕路嘛!不僅封鎖了所有水路,就連瓦赤凱沿岸,亦加派人手嚴加戒備,防他入侵。
但防得了君子卻防不了小人,靡波慶幸自己曾在這兒待上月餘,貪生怕死的他在未雨綢繆心理下,當時即在這深山臨海處暗中命人挖了個地道可直達海域,以利逃命!只是想不到今天,他卻是利用這途徑潛入瓦國,暫時藏身。
「靡波?」看不見的人,耳力尤其敏銳,蔻兒當下就聽了出來!蔻兒霎時心緒起伏,陣陣驚沭湧上心頭,放在序廷腰間的小手,不自覺地緊縮了起來!
這人當真陰魂不散!
序廷當然也聽出來了,這種人即使燒成了灰,他也忘下了。
「你居然還敢現身?」在序廷黝暗睫眉下,閃著點點火光。
「怎麼不敢,咱們一對一,我勝算的籌碼可不比你少。」靡波也沒想過會倒楣的在這兒遇上序廷,但既然遇上了他也不想逃避,不是他武功突然增強了,而是他霍然想起身上尚有樣可自保的寶貝——九步千毒絲。
顧名思義,它乃一種急噴出即成絲網狀擴散的毒絲,因其九步之內無人能逃,故以九步命名。
它為天竺之毒王,無色,無味……更甚者,它無解!
「好,我接受你的單挑。」序廷淡漠地說,神情卻颯爽清朗,自信是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表徵。
「不,不可以!他這個人陰險狡獪更擅長用毒,你防不了他的。」蔻兒登時心慌意亂,揮著雙手想將他喚回身邊。
她這異樣的舉動引起了靡波的注目,「你的女人瞎了?」
「要你管!廷,別理他,我們去叫人來。」蔻兒好沒安全感,深深扣在心底的驚駭愈來愈濃。
「嘖,嘖,嘖,還真可惜,好好的一雙美眸,居然看不見!」靡波邪氣的笑著,「告訴你,你的男人活不過今天了,若你願意跟著我,我可以不計較你是個被人用過的瞎——」
「夠了!」
序廷緊抿起唇,硬是逼出這充滿陰霾的兩字。下一秒即在靡波毫無預警的情形下狠狠勾上他的下頷,頓時靡波嘴角淌下濃濃血水!
「邵——序——廷——」靡波以手背抹去血跡,眼露凶光!
忍耐!再忍一會兒,靡波壓抑著自己的性子,他不能這時候就使出九步千毒絲,因為此時正值逆風方向,他這一動手是很危險的,說不定會波及自己!
「你若再出言不遜、口不擇言,接下來所受到的教訓可不只是這些。」他呼吸緊縮,寒光進射的眼眸直逼向靡波,一波波怒潮已襲上他心,他竟敢對蔻兒有非份之想,還以污濁的言語傷地!
「序廷,別接近他!」
蔻兒將他拉近身,序廷不清楚,但她可是清楚的很,天竺人向來多身藏劇毒禦敵,當初他佔領瓦赤凱的那陣子,她就不只一次看見他以毒物教訓那些反叛他的瓦國族人。
老天,求求禰,讓我重見光明吧!我必須看得見,才能幫助序廷,就算幫不了他,也不要成為他的負擔。
「玉蔻,你眼瞎了就到一旁涼快去,少在這兒給我多話。」靡波慍惱地僵住臉,出聲恫嚇道。
這丫頭片子淨是扯他後腿,當真不能留。
「蔻兒,你暫時離開這兒,你眼睛不方便,拳腳是不長眼的,我怕會不小心傷到你。」序廷傾身,在她耳畔低語。
「序廷,他身上一定有毒,我不走!」蔻兒喊道。其胸口莫名湧上一股沸騰緊張的情緒。
「就因為知道他身上暗藏毒物,我才要你先離開。」
「你不懂,天竺人是製毒的始祖,不是你能應付的。」她悲切地疾呼,驀地,她噤了口,眼前朦朧朧的光影漸漸擴散開來,她似乎已能看到些黑影!
難道上天已聽見了她的呼喊禱告,霎時眼中湧現出感動的淚光,淚雨交織在喜悅中。
她趁他們兩人不注意時趕緊斂去淚,暫時不願被發現,如此一來,她就可趁靡波對她無所防備之際對付他。
「蔻兒,你放心,我乃九命怪貓,死不掉的。」
他這輩子出生入死、深入虎穴了多少趟,早就死過了上千回,他不會將這寶貴的性命結束在靡波手上。
「九命怪貓!今天你遇上我靡波可就變成了貓哭耗子了,哈……」正如玉蔻所說,他乃天竺數一數二的用毒高手,身上又有萬毒之首九步千毒絲,他根本用不著怕邵序廷。
「那你豈不就是那只又可憐又笨的耗子?」他笑若春風,一臉尋釁。
「邵序廷!你敢說我是……」
「一隻又髒又臭的耗子。」序廷目光冷煞,非常大聲的重複一次。
「你找死!」
濃灼的呼吸聲自靡波鼻間噴出,他全身像佈滿風暴狂肆,立即抽出身上毒鏢如狂風驟雨般紛紛擲向序廷;他獨獨保留下九步千毒絲,其餘毒物全都在氣憤中一古腦兒散出!
序廷則單手護著蔻兒,一手聚集內力至掌心,發出兇猛的掌風,將一干毒鏢毒液,全部逼退得遠遠的!一時間狂捲落葉、黃沙奔騰!
靡波顫然一悸,被序廷那不明所以的氣魄威力驚退至一旁,稍梢收斂起跋扈德行,全身上下有股微怵不安的顫動!
蔻兒不動聲色的站在序廷背後,她瞇起眼細細打量起眼前那粗壯的背脊、藏青色的衣衫,繼而眺向靡波那張憤慨扭曲的臉孔,和四周相對靜謐的山水。
朦朦朧朧,渺渺茫茫……
眸光所及處雖不是很清晰,但已經夠了,已經夠她對付靡波了。
序廷語氣冷冽的說:「還有嗎?儘管使出來吧!我倒要瞧瞧我身上這把正義的劍,敵不敵得過你邪惡的毒!」他猛然將劍一抽,劍已出鞘,他勢必不會放渦靡波。
「靡波,你束手就縛吧!」蔻兒趁說話的空檔,往前跨了一步,假意被地上的尖石給絆了下!「哎喲!」
她故意表現成動作笨拙,就是要靡波疏忽於她。
「小心!」序廷緊張的上前攙扶,還好她沒摔著。
「邵序廷,即使你武藝再高強,帶著這麼個累贅,你不嫌麻煩嗎?甚至於你會因為她而失手。」
他放大聲浪,就是要讓蔻兒自慚形穢好自動離開序廷身邊,這麼他就有機會將她給逮住,到時候任他怎麼逼序廷他都得答應,哈,這種感覺真過癮!
「住口!」序廷大喝。
「找想……我是該走了,不能連累你。」蔻兒沉悶的回答。
「我不嫌你,是怕傷了你呀!」她那自責的神情深深剌疼了他的心;對靡波他心中更激起一股史無前例的怒火。
執劍的手因壓抑而隱隱顫抖著,當他再看上靡波那張自得歪斜的臉時,再也克制不下氾濫的怒潮,舉劍的手撩起殺意既很又准的直逼向靡波的臉。
靡波縱身一躍,卻因速度太緩逃避不及,左側臉已被序廷劃上一條深深的血痕!他勃然大怒,「你竟毀了我的臉,邵序廷,找跟你拚了!」
俊俏的臉蛋可是靡波向來引以自豪的優點,這下卻被人給毀了,他能不氣斃、氣瘋了嗎?
頃刻間,他自腰際拔出一銀色鐵罐,這裡面就是著名的九步千毒絲!
躲在一旁的蔻兒,就在他憤恨的臉色發青的當兒,已偷偷拿出她心愛的彈弓,並從地上拾起一顆靡波方才亂擊而出的毒球,悄悄地對準他……
瞳仁對焦雖不是很準確,但她有信心,一定會正中「鏢靶」。
趁著靡波按下銀色鐵罐的前一刻,蔻兒手中的毒球已飛離彈弓,狠狠刺進了他的手臂!
「啊!」刺痛感竄逼全身,靡波的手一鬆,銀色鐵罐倏然掉落在地,蔻兒立即奔向序廷擁著他趴下翻離靡波的身邊。
「廷,快逃!」
九步千毒絲的按鈕撞到地面,驀然之間,散射出一陣絲網花,由於其開口是對著靡波,於是那片絲網立即將他當頭罩下!他在錯愕之中,更來不及哀嚎,已被那絲網層層包圍。
從今以後,這做惡多端、做繭自縛的賊子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了!
「蔻兒!」序廷唇角抹笑,緊緊攫住她的肩,他興奮的不是靡波罪有應得,而是她……她居然看得見了!「什麼時候的事?」
「你抓得我好疼喲!」蔻兒揉著發麻的雙肩,卻笑的絢爛;她終於得手了,終於出現了奇跡!
「抱歉,蔻兒,我因為太興奮了!」序廷霍地放開手又問,「你什麼時候能看見的,為什麼瞞著我?」
她以柔情的目光看向序廷,笑容裡揉合著無限情意,「剛剛,就是剛才,靡波欲對你下利的剎那,我突然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叨,也許是天意吧!他活該自食惡果。」
「蔻兒!」他情不自禁地攫奪住她紅瀲瀲的唇瓣,激起了前所未有的一陣心神蕩漾;執起她的纖纖素手,他在她唇畔呢喃著,「你原諒我了,你終於不再因恨我而自閉心靈和雙眼。」
「別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身上,我說過那不關你的事。」
他溫暖的氣息輕輕蕩在她耳畔,蔻兒禁不住打了記哆嗦,幾乎完全溶化在這份載浮載沉的激情中。
「那麼現在的你呢?關不關我的事?跟不跟我一輩子?」他聲音變得濃濁,十分在意地接下來的答案。
「跟你一輩子,那我不是得離開瓦赤凱,離開父王嗎?」
她陡地心生不捨,雖說早已決定跟著他天涯海角,但親情的牽絆卻使她退了步,她當真捨不得離開父王,還有這個土生土長的地方。
「捨不得,何不帶著他,我不介意多個人陪嫁。」他饒富笑意道,表情詭譎。
「去你的,我父王可是個大男人。」她送給他一個大白眼。
「要不帶他一塊回中土,我會當他是親生父親般孝敬他的,你說好不好?」玉王仁慈和藹,序廷可欣賞極了這位「准岳父」。
「我說好有什麼用,父王那兒一定談不攏的啦!」用膝蓋想也知道,向來勤政愛民的父王怎會丟下臣民於不顧,到中土享樂去。再說他去了,瓦赤凱可怎麼辦?
「這你放心,我自有方法。」
序廷挑起單眉,眨了眨眼,少見的頑皮神采,也在他一向正經的臉上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