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甜的劉品嫣直接將騷擾聲響化為夢境。
三更半夜,有哪個白癡會蠢到上門來討一頓打呀?所以,她在作夢,是她在作夢,睡覺睡覺,沒事。
電鈐又響了一聲。
這次,她動了動身子,下意識的磨了幾遍牙床。
「沒人在家!」
該死的電鈐鍥而不捨的直揪著她的好眼,劉品嫣火大了。
「該死,你他媽的是沒聽到我的話嗎?沒人在家!」這次,她不但是出口成髒,更是氣急敗壞的衝向套房的門,睡眼惺忪的神情充斥著血腥暴力。
不管來人是誰,先痛扁一頓再說!
拉開門,劉品嫣嚇了一大跳,目瞪口呆的望著來人。
「小妍?」
「嗨,晚安,別打我,我不是故意這麼晚來吵你的。」扁扁嘴,崔本妍可憐兮兮的笑著。「我可不可以來你這兒當幾天寄生蟲?」
「按日付錢就沒問題。」
「好,你要算我便宜一點就是了。」歎著,神情沮喪又疲憊的她更加委靡不振。
側身讓她進來,想到她的體能狀況,劉品嫣猛地伸手搶過她手中的中型背包,不由得性急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你是被趕出來了?」三更半夜還在外頭遊蕩,天都還沒亮呢,她一想到就替好友捏了一把冷汗。
「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
崔本妍輕聲說:「阿罡。」
「李丞罡?他怎麼了?」
「今天晚上,他吻了我。」
聞言一驚,劉品嫣又是張口結舌,半晌,不掩好奇的輕聲追問:「他吻了你?你沒騙我?」
崔本妍搖搖頭。
「然後呢?」
「然後?」傻楞楞的望著劉品嫣,她不禁回想起在他房間的那一幕,眼眶不自覺的泛起紅音心。「沒有然後了,我覺得他似乎不怎麼喜歡我。」否則,他的親吻不會轉變成獸性的侵略。
她感受得到他不經意流露的溫柔,卻也無法忽視隨之而來的刻意傷害!
「怎麼會呢?」劉品嫣捉到第一個浮上腦海的疑問。「不喜歡你,他幹麼吻你?」
「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摸不透。
「那你喜歡……呃……你喜歡他吻你嗎?」
「一開始喜歡,後來……」淚濛濛的望著劉品嫣,崔本妍說不下去。
她很緊張,「後來究竟怎樣?」
「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歎道。「反正,我現在覺得好絕望。」
「絕望?」這是什麼鬼話呀?她很不滿意。「說來說去,我還是一頭霧水,你們到底是搞什麼鬼?而且,不准你再用我也不知道這句話來敷衍我。」
「可是,我真的是不知道呀。」崔本妍徬徨的垮下肩頭。「先讓我睡一覺,我覺得好累。」她蹣跚的走向房裡那張不太大的雙人床,仰身倒下,眼睛卻是瞪得大大的。
顰著眉心的劉品嫣望著她的舉動,不作聲,忽然想起她一進門時,開口要求當幾天的寄生蟲……
「你想逃多久?」
「我……」
「不准說我也不知道!」劉品嫣警告的瞪著她。「是你自己送上門來擠我的床,分享我的空間,所以,我好歹也有權利問吧?」
她點點頭,品嫣說得沒錯。
「你預備賴我多久?」
「幾天吧。」
「幾天?你捨得離開他這麼久呀?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
「在抉擇時,捨不得也得捨呀。」況且,他似乎根本就不希罕她的單相思,思及此,她不禁又是一陣難掩的心酸。「或許,我會搬去跟我哥一塊兒住。」
聞言,劉品嫣滿臉驚愕。
「你哥?舊金山?你在開玩笑嗎?」
「我有在笑嗎?」
沒錯,小妍看起來一副哭相,淚眼汪汪,實在是不像隨口說說,但,她還是有點不信。「真的?你下定決心了?」
「百分之九十九。」
「剩下百分之一奢望他力挽狂攔?拜託你乾脆一點,直接跟我應確定,不就結了?」
「算是吧。你也知道我哥很鼓勵我搬到舊金山,之前無法下定決心是因為阿罡,現在,讓我下定決心的也是他……品嫣,你不是想出去唸書?你一定要來舊金山找我噢,我等你。」
「會啦會啦,我此你更早下定決心出國唸書,還用得著你千叮萬嚀?欽,你別說的像是世界末日行嗎?」害她也莫名其妙的紅了眼眶。
「對我來說,的確像是世界末日呀。」崔本妍清幽的語氣有著哽咽。
「少嗯心了啦,你沒聽過張宇的那首歌嗎?不過是少個人來愛,天又還沒垮下來。」惡著臉,她「砰」的一聲放下始終提在手上的背包。「該死,你在裡頭裝磚塊呀?重死人了。」想到她就這麼背著它,遊蕩在深夜的台北市區,心情更加惡劣。「你還好吧?」該不該撥通電話給李丞罡?她在心裡猶豫著。
她有這個衝動,但又怕弄巧成拙,將事端擴大,所以忍了下來。
「別擔心啦,我很好,沒喘沒暈。」
「覺得不舒服要記得喊一聲,別隨隨便便就暈死在床上嚇我,這個房間我還要住上一整年,你最好別讓它成篇一間凶宅。」
「你在咒我?」
劉品嫣一瞼擔心,「我這是在警告你!」
「噢,我盡量啦。」
「盡量個鬼,不准就是不准,聽到沒?」
「嗯。」
微斂目,崔本妍動也不想動,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聽品嫣在房裡走來走去,弄出一堆悉悉簌簌的聲響,幾秒後,一股熟悉的香味傳來。
「你在幹麼?」
「泡麵呀,既然被你吵醒了,除了吃東西還能做什麼?」沒好氣的瞪著床上那個死氣沉沉的女入,她磨牙問道:「你要吃嗎?」只要心裡一起煩躁,她的肚子就會開始拉警報,餓了。
崔本妍不想,她確實感覺到飢餓,可是沒胃口。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難過得吃不下!」只是順口問問,劉品嫣沒巴望她會附議這頓宵夜。「當我沒問。」
「不,也替我泡一碗吧。」
「赫?」她有沒有聽錯呀?傷心欲絕的小妍也會覺得肚子餓?
「對於一個剛失戀的可憐女人,我現在該做的不就是大吃大喝跟瘋狂大採購嗎?這麼晚了,沒地方血拼,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大吃大喝了。」沮喪的自床上坐起,崔本妍空洞的眼瞳直望向她。「不過是少個人來愛,不是嗎?」
··································
第二天一早,整夜沒睡的李丞罡下樓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她的房間,卻發現裡頭沒人在。
被單、枕頭全都折疊得整整齊齊,不是主人起床了,就是她整晚沒睡。
腳跟一轉,他轉向在廚房準備早餐的母親,開口問:「她呢?」
「出去了。」她不必問,也知道他找的是誰。
「一早?」
「嗯,她說她臨時興起,想出去走走,剛剛才掛了電話,怎麼了,你找她?」
「她去哪兒?」他不答反問。
「在品嫣那裡呀。」
她避到朋友家了?眉心微弓,他悶悶的返身緩步走著,他不是氣她膽小逃脫,卻惱火她逃亡的時間不對。
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百分之百是趁夜走人的,老天,她是不是沒長腦子?難道不知道深夜的街頭處處皆陷阱嗎?
「小妍說要在品嫣那兒住幾天。」沈秀珠的聲音在他身後追著。
「幾天?」他冷嗤了嗤。「晚上她就得回來人」他只允許她逃一天。
一天,再多就絕對不行!
「阿罡,你是不是跟小妍說了些什麼?」
他沒作聲,經過那間空蕩蕩的房間,忍不住杵在門口沉思。
或者,一天的時間太容易讓她胡思亂想?或者,他該去她常出沒的那幾個地方守株待兔?
「你們是怎麼了?」瞧兒子失魂落魄兼憂心煩躁的模樣,沈秀珠幾乎敢打包票,出事了。「你跟她說了些什麼?」她語氣變得嚴厲。
「媽!」
「你又罵她了?」
「不算是罵。」他近乎無聲的低喃。
的確,他是沒說什麼,他只是「做」了什麼,超越動口的境界,他直接動起手來了,該死,該死的這一團亂!
不算是罵?那這麼說來……「老天,你真的罵她了?」
「媽!」
見他神情陰鬱的走向大門,沈秀珠征了怔,不由得追了兩步。
「這麼早你去哪兒?」
李丞罡沒好心情的道:「公司。」
「啊?你不去找小妍?」都吵架了,他還這麼不疾不徐?她擔心極了。
「她晚上就會回來。」
「你這麼有把握?她說要在品嫣那裹住好幾天呢。」
「她晚上就會回來!」
聽出兒子口氣中的篤定,也看出兒子神情的凝重,沈秀珠稍微放鬆心情,不再纏著他問東問西,凡事皆有個定數,這就行啦!
在車裡坐定,李丞罡沒有立即開車上路,他撥了她的手機,又試著撥品嫣的手機,果然,全部關機了,一如他所料。
他有點心慌,但,馬上就定住神。
他想傍晚她會開機的,因為她知道他會擔心,所以,她會開機。
他在賭!
賭她對他的感情,還有,她對他的戀戀不捨!
····································
暫時拋開煩憂的他選擇先到公司,如今透明的落地窗外已夕陽西斜,大辦公室的喧鬧聲依稀可聞,明天就是週末了,大夥兒的心情都很好,過了下班時間,大家更是High到極點!
突然,電話鈴響起。
他想是小妍打電話來「報平安」了?
伸手拎起話筒,不可否認,他有那麼一秒的祈盼。
「老二,崔本隅回來了。」劈頭,李丞武的大嗓門就低吼過來。
他聽得眉心緊顰。
「喂,喂?你發什麼楞?我的話你聽進去沒?崔本隅回來了!」
「他什麼時候到的?」
「剛剛才進門。」不待他提出疑問,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揭露答案。「他說他是回來接小妍的,老媽說小妍一大早就出門,今天沒半個人見到她,你們是怎麼搞的?」
李丞罡疑惑極了,「接小妍?」
「他說小妍跟他連絡,說決定搬去跟他住,還打算留在那兒唸書,她不是已經決定留下來了嗎?怎麼又變卦了?」他有點兒不爽。
枉費他這麼盡心盡力的拉盡所有的關係替她補了又補,不就是巴望她能考上個好學校,然後,於公於私都捨不得走了?
結果,全都白忙一場?
「該死的,老二,你們吵架了?崔本隅他還連夜趕回來……」
「你叫他別作夢了!」低咆著,李丞罡重重的掛上電話,倏地又持起話筒,迅速撥著那組八百年前就被撥爛的號碼。
不知怎地,他知道這次自已不會撲個空。
果然!
「喂?」崔本妍的語氣畏畏縮縮。
悶了一整天,她有點良心不安,還是偷偷的開了機,結果,立刻被他逮到。這叫什麼?倒楣?還是心有靈犀?
「你在哪裡?」
「品嫣家。」他問得極凶,她更是吞吞吐吐。「我……我早上……李媽媽……我跟她說過了……」
他沒耐心聽完她螫腳的理由,直接打斷她的結巴,「立刻回家。」
「呃?」立刻?「我跟品嫣正要出去吃飯……」
「限你一個小時之內到家。」
「阿罡?」
李丞罡的口氣極冷,「一個小時!」
···································
一通電話,一句命令,崔本妍乖乖的歸營。
氣急敗壞的劉品嫣差點沒將好心替她保管了一天的大背包往她的腦門砸去,如果不是顧及自己未來的大好前程,怕惹上殺人官司,她還在幻想若真砸昏了她,她就上前去補踹她幾腳,免得她丟女人的臉。
「你到底還有沒有腦筋?」
沒有!崔本妍承認自己孬種,所以,她低著頭一步一腳印的走著,無話可說。
「你呀,你沒救了啦你。」
品嫣說得對,她的確是敗在阿罡手裡,沒藥可救了,思及此,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還有,你呀,一點骨氣都沒有。」忿忿不滿的劉品嫣跟在她身邊犯嘀咕。「逃都逃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人家一句話,你就隨CALL隨到,你呀,沒救了啦你!」
她被劉品嫣罵得淚幕薄掩。
隨CALL隨到?聽起來好刺耳,她知道自己孬,但,有什麼辦法呢?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是不由自主的想朝他奔去……
「我拜託你稍微有點志氣行嗎?就算想逗逗他,玩離家出走的把戲,好歹也多支持個幾天嘛!」不到二十四小時?嗟,小兒科!
志氣一斤值多少錢?崔本妍本想擠出幽默來嘲弄劉品嫣的數落,驀然抬眼,瞧見李家大門就在幾步之外,她輕咬下唇,心思更是紊亂了。
「待會兒不准你一見到他就跪到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聽到沒?」
跪?如果不是心情太沉重,崔本妍幾乎會因為她直爽的警告而緊張的咯咯笑出聲。
一前一後,兩人越過前院,踏進客廳,還沒定下神來環視眾人的眼光,就聽見熟悉的呼喚。
「小妍!」
「哥?哥?」驚愕的瞪大眼,旋即,崔本妍樂得衝進他懷裡。「你怎麼回來了?」
崔本隅開心的道:「我回來接你。」
忽地,她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那通電話,那時她在絕望之餘,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悄悄的,她情不由自禁的拿眼探視李丞罡的反應。
她想他應該知道了她的決定?
沒錯,他的確知道了,因為那雙瞪著她的黑眸有著咬牙切齒的憤慨。
活像是她正準備……不,是已經遺棄了他似的憤慨!
「意外吧?」緊攬著妹妹的肩膀,崔本隅笑得眼眶泛紅。「到了那兒,我們重新開始……」
突然,李丞罡大聲的道:「她哪兒都不去。」
阿罡?崔本妍輕詫的杏眸滴溜溜的探向他,心底有處陰暗的角落慢慢的漾出溫柔的光彩。
「李丞罡,這是我跟我妹的事情……」
「錯。」冷睇著崔本隅蓄意且明顯的挑釁,李丞罡唇角一勾,不由分說的攫住她的手臂,將她扯進自己懷裡。「這是我跟她的事情,與你們無關!」
然後,他以一記狠厲的眼神定住張口欲言的眾人,強蠻的帶著她另辟戰場。
·····································
被拖回房間的崔本妍還處在難以置信的震懾中,她笑得很小心翼翼,心情忐忑不已。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李丞罡沒應聲,先將她拉進門,再惡瞪著不死心跟上來查探發展的李丞武。
「你找死?」他的口氣有著罕見的溫柔。
「是我跟你通風報信,好歹,我也應該有優惠待遇,有資格拿到第一手的資料吧。」李丞武才不怕他哩。「況且,有什麼事非得關上門才能討論?」
「要你管。」當著他的面,李丞罡冷笑著關上門。
門外,李丞武不甘心的往牆壁踹了一腳,偏又沒轍,只好撤回客廳,悶悶又不滿的面對眾入的嘲弄眼神。
「不識相,活該被人擋在門外。」有道清脆的嗓子漾著幾聲輕笑,在他耳旁響起。
疾扭頭瞧去,李丞武望進劉品嫣風涼無此的揶揄亮眸。
客廳裡,一場戰火正在醞釀,而房間裡——
「阿罡?」
他沒有直接回應她囁嚅的追問,逕自坐上床沿,朝她伸出手,深邃的眸中閃爍著耐人尋味的愉悅。
「過來。」
依言走向他,她被他一把固定在微張的雙腿間,她沒抗議,迫不及待的又問:「你說的都是頁的?」
「哪一句?」李丞罡沒好氣的撇撇唇。「所有的話呀。」
還有哪一句?從她踏進家門,他林林總總也不過是說了三、四句話,還問?
「你都聽到了?」
「嗯。」
「那你還問!」
這麼說來……緩緩的綻出燦爛的陽光笑容,她輕喘著氣,任由他將她固定在他的雙腿間,感受著他擱在腰際的掌溫,她伸舌潤著驀然乾涸的唇,眼底泛起淺淺的緊張,甚至不自覺的顫起哆嗦。
「別走,哪兒都別去。」將額貼上她的額,他輕喃。
只有兩句話,可是,崔本妍確定自己完全無藥可救了!
「為什麼你先前都不表示呢?」
「你已經住進來了,跑得掉嗎?」
「啊,你就只篤定這一點?」崔本妍有些不滿了。
說來說去,他擺明了就是準備甕中捉鱉,輕鬆恣意,壓根也不怕她跑了!
「我篤定你終究是我的人。」
「啊!!」她轟然紅了臉。
她想聽甜言蜜語,難得他開口了,當然是甜進心坎裡,甜,太甜了,甜得她忍不住將嫣紅的臉頰埋進他的頸窩裡。
「你臉紅了。」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微涼的唇瓣輕貼上她的眉心。「我喜歡這種熱度。」
「嗯心。」崔本妍嬌羞的橫了他一眼,又忙不迭的重新偎進他的懷裡,將快樂往他胸膛輕輕逸出。
難得他腸子這麼直,對她又哄又撫又甜言蜜語,她當然得把握機會了,雖然說的還是不夠多,她想要聽更多,可是,目前這樣就夠了,往後,有的是機會壓搾他說出更多……
往後?忽然,她的心一沉。
「有件事情你得知道。」崔本妍不想瞞他。
「我聽你說。」
「我……生病了。」
聞言,他一楞。
驀然搜緊她的肩膀,他望進她的眼底,神情大變。
「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我前陣子偶爾會喘?偶爾會咳?而且體力不是很好…!心力衰竭。」她直接拱出事實。
這下子他應該棄權,應該不會再跟她有任何牽扯了吧?
久久,兩人相視無語!
她忍了忍,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見他面容微沉的端詳著她,忽然歎出一聲輕喟。
「這麼老的病呀!」
「你知道這個病?」
「不熟!」
「它不是絕症,卻像顆不定時炸彈在我的身體裡,說不定哪個時候會引爆,所以,如果你想退縮、想反悔……」
「你還是哪兒都不能去。」捧起她的臉,他以拇指輕畫著她抿起的唇角,忽然綻出一抹堅定的愉悅。「不准你再有離開的念頭,聽到沒?」
怔怔的望著他輕鬆卻沉穩的微笑,崔本妍的心情倏然開朗。
「你知道我根本就是打算要逃開你?」他不在意,他真的不在意她的體能狀況不佳!
「嗯哼。」
「為什麼你都不心急?」
不心急?李丞罡哼笑,沒自暴其短的揭露一整天下來的心浮氣躁,反倒是慢條斯理的抖出心底的得意。
「你一定捨不得我。」
「哼,你還真是篤定!」不知怎地,她又覺得委屈了。
就像品嫣說的,她根本被他吃得死死的,任憑他一口一口的啃,她也只能眼睜睜的瞪著他將她吃乾抹淨!
「說話別那麼酸澀了,活像你有多吃虧似的。」
「我佔便宜了嗎?只不過是幾頓飯、幾場電影、幾個晚上的夜景,你就把我給騙上手了!!」越請她越覺得自己的心真值不了幾個錢。「你甚至都沒追求過我。」
「你忘了加上我還陪你睡了無數個夜晚。」
「那不算,你也是要睡覺的,只不過是換了張床—而我碰巧也在那張床上……」紅著臉,崔本妍強辭奪理。「反正,你從來沒要過花招來追我!」
「誰說我沒有。」
「你有嗎?什麼時候?」
「喏!」笑笑,他俯向她,溫柔的覆上她的紅唇,唇貼唇,他悄然允諾,「等著接招吧你!」
一切,就從這個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