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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歡男愛 第三章 作者:艾芸
    「哎呀!我絕對沒跟蹤你。」看著怒氣漸盛的家驄,宛宛不禁心悸。「真的!」

    「沒有?」家驄瞇起眼。「你能解釋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嗎?」

    「因為我也正好來掃墓。」她說了個十分蹩腳的借口,連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家驄只是冷哼一聲。

    「你來這裡做什麼?」紀嵐旭則溫和的問。畢竟她可是在他的羽翼下長大的。他很難對她惡臉相向。

    「來找你啊!」宛宛鬆了口氣,直接跳過尉家驄的問題。

    「媽或大哥要你來的?」

    宛宛搖搖頭。「是我自己要來的。」

    「你們紀家人要敘舊,麻煩閃遠一點,不要妨礙我們尉家人。」家驄冷冷地趕人。

    「家驄!」紀嵐旭無奈的看著昔日好友。他也想和家奇說說話呀!

    「不要叫我!」他撇開頭。「我但願不曾認識過你。」

    紀嵐旭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做罷,他走上前將手中的白色花束放下,眷戀的看了看墳墓,然後才轉身欲走。

    「把花拿走,我們不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家驄一個箭步走上前拿起花束,往紀嵐旭身上丟去。

    「別太過份了!」宛宛可看不過去。「嵐叔也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們承受不起你們的好意!」家驄撇撇嘴角,一臉的譏諷。

    「不過是一束花,放著也不會怎麼樣,何必這麼小器?」宛宛小聲嘟嚷著。

    「宛宛,別再說了。」紀嵐旭沉默的轉身離去。

    宛宛瞪了家驄一眼,趕忙追上紀嵐旭。

    「嵐叔,別走那麼快嘛!」宛宛氣喘吁吁。

    「你回家去吧,別再跟著我了。」紀嵐旭頭也不回的拋下一句。

    「那可不成。」她一鼓作氣衝到他前面,「難道嵐叔不回家嗎?」

    「我是不回去那個家的了。」紀嵐旭黯然道。

    「可是奶奶望眼欲穿等著你啊!」

    紀嵐旭沉默以對,久久才道:「剛剛聽你和家驄的對話,你應該打擾他不少次吧?既然你懂得找上他,就應該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才對,我是不會回去的了。」

    「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我可不清楚,但我知道奶奶對你有著很深的歉意。」宛宛澄清的大眼睛直盯住他。「不管什麼事,但事情都過去了啊!三年的時間還不夠嗎?你還要繼續懲罰奶奶多久?」

    「你看家驄的樣子,事情真的過去了嗎?」紀嵐旭痛苦的反問。「媽媽和我,兩個人都是劊子手,一人送了一刀給家奇,聯手逼死了他,這樣的結局是對我們最好的懲罰。媽見不到心愛的兒子,而我見不到心愛的情人。」

    「既然已經失去心愛的情人,就該更珍惜身邊的親人啊!」宛宛無法苟同道。

    「我無法原諒。」

    「人家不是說『人生最大的美德就是寬恕』嗎?」

    「我連自己都無法原諒,哪有心力去原諒別人?」紀嵐旭苦笑。

    「奶奶不是別人,她是你媽耶!」宛宛提高聲音。

    「別再說了!」

    「今天我並不是跟蹤尉家驄來這兒的,而是跟著奶奶她們來的!」宛宛衝口而出。

    紀嵐旭心震動了下。「媽也來了?」

    「只是奶奶只敢遠遠地躲在另一頭,嵐叔,你於心何忍?你的心也隨那個人死了嗎?」

    「既然還會痛,應該還沒死吧!」他喃喃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今說什麼也太遲了。」

    「就算不肯原諒奶奶,那偶爾寄封信報平安也不為過吧?完全不知道你的消息,大家都懸著一顆心,深怕你死在不知名的異鄉,那滋味可不好手耶!」

    「大家就當我死了吧!」如今的他,只是行屍走肉而已。

    「這些年你上哪裡去了?」

    「帶著家奇到世界各地去流浪,看遍世界各地的美景,實踐我曾答應的承諾。」

    「帶著家奇?他不是——」宛宛小心措詞。「呃——」

    「家奇允諾我的,不管我在哪裡他都會跟到哪,就算是死,魂魄也是跟著我。」紀嵐旭的眼睛因回憶而迷濛,露出了笑容。

    「那個『家奇』和尉家驄是親人?」

    「嗯!」

    「我還以為你們是為了搶女朋友才反目成仇呢!」不知怎地,她居然鬆了一口氣。

    「怎麼可能?」紀嵐旭笑了笑。「不過家驄對家奇的確是十分寶貝,有時我都忍不住嫉妒起他來。」

    「難怪他那麼討厭紀家人。」宛宛頓時開竅。

    「這怪不得他,他一向捨不得家奇受委屈的。若不是法律禁止,他一定早殺了我。」紀嵐旭自嘲道。

    「嵐叔,回家好不好?」宛宛懇求道。「就算你不肯長期住下來也沒關係,住一兩天也好啊!」

    「我沒辦法。」他搖了搖頭。

    「你連考慮也不考慮,太過份了!」

    「宛宛,等我能擺脫心理的罪責時我自然會回來的。」

    「可是奶奶能等你多久?別忘了奶奶是有歲數的人,禁不起長久的等待。」

    「替我問奶奶一句話,如果今天家奇還活著,她會接受我們嗎?」紀嵐旭勉強扯開嘴微笑。「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才值得被原諒。」

    「如果是否定呢?」

    「那這個家也不值得我回去了。」

    「嵐叔!」宛宛想呼喚他,而紀嵐旭只是舉起手揮了揮,頭也不回的走了。

    「什麼嘛!也不留下聯絡方法,我怎麼告訴你奶奶的答案呢!」

    「嵐旭要你這麼問我?」沈之芳歎了口氣。「現在的我當然會回答只要嵐旭高興,他要做什麼都依他,但如果是在三年前……」

    「怎樣?」宛宛急著問。

    「我不知道。」沈之芳深深歎息。「那時的我並不曾體會到失去心愛的人有多痛苦,所以一味的偏執,固執己見的不肯妥協。」

    「如果三年前家奇沒死成,也許……也許我會認定他使苦肉計,繼續去傷害他也說不定。」

    「那如今奶奶是真的後悔了對不對?」

    「是,我是後悔了,可是為時已晚,人都死了。」沈之芳忍不住哽咽。「那時嵐旭撂下話,除非家奇重生,否則今生今世不見我。死人怎麼可能重生呢?嵐旭是打定主意永遠的離開我了。」

    宛宛靜默了一會,才小心的問:「奶奶,你到底為什麼要反對嵐叔和那家琪來往呢?家琪有什麼不好的?」

    她不以為奶奶會嫌貧愛富,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是因為她家世配不上我們嗎?」否則尉家驄不會口口聲聲「你們高貴的紀家」,聲聲刺耳吶。

    「若只是這樣那還好辦。」沈之芳苦笑道。「家奇其實是個好孩子,但……」

    「怎麼樣?」宛宛心急的問。怎麼一直吞吞吐吐,這樣要等到何時才能得到完整的答案?

    「家奇有一點是他比不上其它女孩子的,那就是性別。堂堂紀家總不可能娶個男媳婦吧!」沈之芳無奈的聳聳肩。「所以,我處心積慮的破壞他們,終至有了今天這種結果。」

    這事實太令人震撼了,宛宛撐不住腳的坐了下來。

    「我沒想過嵐叔是——」

    「我也沒想過呀——」

    「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就說的通了。」宛宛在腦中將事情從頭到尾整理一遍,終於弄懂了來龍去脈。

    「奶奶,」她正色問道。「如果時間能重來一次,你的選擇是什麼?」

    「我會讓嵐旭擇其所愛,不會再逼他了。」

    「確定嗎?」

    「當然,沒有任何事可以比得上叫母親親眼看兒子痛苦還難受,我不想當這種母親。」沈之芳悔恨萬千。「不過時間怎會為我倒流呢?」

    「我只想肯定奶奶的心意,」宛宛胸有成竹的笑了。「其它的我會設法的。」

    「你可回來啦!」朱宇真見到乍然出現在實驗室的人,驚喜的迎上前去。「我還以為你樂不思蜀,打算不回來了呢!」

    「哎!閒話休提,我們的機器行得通嗎?」紀宛宛心急的打量在實驗室裡面一個人高的黑色鐵箱,裡面佈滿著各式的電子儀器。

    「太現實了吧,連閒話也不和我聊一聊。」朱宇真跟著她立在儀器前。「這玩意早就成了,誰叫你太晚回來,錯過了第一次啟航,我和博士可都分別玩過了。」

    「我們的怪博士呢?」宛宛小聲的問。

    她們的怪博士名叫約翰,因為行事特異,所以被人冠上「怪博士」的稱號;但他的人雖怪,卻是聞名麻省的理工雙料博士,終日醉心於研究。

    「上課去啦!就算再怎麼喜歡研究,課還是得照上,誰叫他領人家的薪水。」

    「那太好了!」宛宛喜道,「宇真,我有件事要拜託你,你一定得答應。」

    「既然是拜託,為什麼後面還要加上『一定』兩字?」朱宇真沒好氣道。

    「意思是我一定要做啦!拜託你,小真。」宛宛雙手合十懇求道。

    「到底是什麼事啦?只要我能力所及,自然會幫你的啊!我們的交情這麼好,幹嘛還要拜託,太見外了吧?」朱宇真瞪了她一眼。

    「你一定能幫的,只要你願意。」

    「到底是什麼事?」朱宇真好奇的問。「雖然我是萬能的,不過如果不知道是什麼事,可也無從幫起。」

    由於有求於人,宛宛不打算戳破她的自吹自擂。

    「我也要用時光機。」宛宛直截了當的說。

    「那有什麼問題,我和博士也都用過啊!」朱宇真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

    那所謂「時光機」,也就是那個一人高的鐵箱子,是約翰博士窮二十年的精力所發明出來的。

    「別告訴博士。」

    「為什麼?」朱宇真奇道。「博士不會不准你用啊!何必瞞他?」

    「這個說來話長。」宛宛猶豫許久,終於決定全盤托出。「……因為這樣,所以我不能讓博士知道。」

    「可是,這不太好吧?」朱宇真躊躇起來。「你要做的可是改變歷史,這不成的。」

    「剛才可是你拍胸保證能力所及之內都幫我的,一下子就忘了嗎?」宛宛諷道。「是誰說自己是萬能的?」

    「我——」朱宇真嘿笑兩聲。「我不知道是這麼嚴重的事啊!」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自然不會有人知道……」

    「可是咱們中國人不是說什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硬要逆天而行,這樣不好吧?」

    「得了吧!」宛宛瞪著她。「我們學科學的人,居然還談什麼順天的,未免太可笑。一句話,到底要不要幫我?」

    「不幫成不成?」

    「不成。」

    「那你還問我?」朱宇真拉下臉。「就知道你這麼突兀的出現一定沒好事,居然想竄改歷史,而且還拖我下水,這事很嚴重耶!」

    「你在絮絮叨叨的說寫什麼?」宛宛一高興,根本就沒注意聽她所講的話,人早已站到儀器裡去了。「快點過來幫我,萬一博士回來我可就走不成了。」

    「自己把時間設定好。」朱宇真不情不願的指示著。「對了,你打算去多久?一天應該夠了吧?」

    「不行,有許多事都必須解決,並不是尉家奇不死就沒事了。」

    「那你要停留多久?」

    「嗯——」宛宛沉吟一會後才決定道:「三個月。」

    「三個月?」朱宇真嚷了出來。「那太久了,博士一定會發覺有人用過時光機的。」

    「等博士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宛宛早計算好了。「只要你先幫我遮掩幾天,那時歷史早被我扭轉,博士也奈何不了我。」

    「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不能再多了。」朱宇真仔細思量後堅持道:「誰知道在過去的時光停留這麼久會不會有危險,我們的實驗裡沒有做過這種嘗試。博士一向堅持我們只能做旁觀者,不能參與事情的演變,現在你要改變歷史,萬一事情愈演愈糟呢?難道你要一再的穿梭在時空中嗎?」

    「這不就是我們發明時光機的作用嗎?讓我們有無限的時間可用啊!」

    「時光機不能這樣用的啦!」朱宇真猛跺腳。「我只能答應幫你著一次,如果天命如此,你不能再來一次。你先答應這個條件,我才幫你!」

    「好啦!」萬一這次不成,她就再努力的求情,現在暫時敷衍宇真一下就好了。

    朱宇真不放心的瞄她一眼,總覺得她的承諾不踏實。「時間地點設定好了嗎?」

    「好了,我也照你要求設定兩個月了。怎麼樣,我很聽話的,你可以放心了吧?」宛宛討好道。

    「這項鏈帶著。」朱宇真拿著一條白銀鏈,其上附著類似十字架的掛飾。

    「要保佑我的?」宛宛奇道。「不用了啦!我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成功的。」

    「你傻啦!」朱宇真罵道。「你看我像是那種求神拜佛的人嗎?何況你也不需要保佑,,該保佑的是那些被你視為急待拯救的可憐人,只希望你別愈弄愈糟才好。」

    「對我這麼沒信心。」宛宛撇撇嘴,「那這玩意是做什麼的?」

    「類似遙控器啦!有了這個,即使我沒在著監控,你也可以隨時在完成任務後回來。」

    「這麼方便啊!博士真是愈來愈厲害。」宛宛咋舌道。「我錯過了許多事。」

    「現在才知道啊!」朱宇真再瞪她一眼。「要走就快走,時候一到,不管你要不要,我都要把你抓回來。」

    「知道了。」宛宛將時空機的門關上。

    在一陣轟隆轟隆的動搖後,時光機遽然而止,裡頭的人已然消失。

    朱宇真偏頭想了想,好像有些事忘了交代,到底事什麼事呢?對了,忘了跟宛宛約定接回她的地點,還有,忘了叫她帶錢吶!

    真糟糕,第一項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宛宛帶了項鏈,應該可以自己回來。至於第二項就糟了,虧她還說要待上兩個月,沒錢可怎麼待呢?真是糊塗蟲一個!

    滂沱的大雨傾盆而下。

    尉家奇坐在車裡,輕鬆的哼著歌,行駛在這天侯不佳的夜色中,此時的台北街頭雖然空無一人,他卻是一點也不急。

    反正不管時速有多慢,早晚都會到家的,他沒必要在這種鬼哭神號的天氣中拿自己的命來玩。雖然此時儀表板上的速度只有二十公里,他的跑車完全發揮不了作用,他還是一點也不急。

    剛下班的他其實是很累的,尤其在這種惡劣的天氣裡開車,更需要額外的精力。理論上而言,他應該是更累才對,但他為何還能輕鬆的哼著歌呢?

    原因無它,只因明天——

    明天,那人就要回來了!那人去美國洽公一星期了;換言之,他們有七天沒見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念那人。沈侵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家奇完全忽略了路面的狀況。

    直到迎面撲來的物體乍然出現,家奇才猛然驚覺的踩下剎車。只可惜,還是遲了一步,他撞上了那團「東西」。

    老天爺!他撞上人了嗎?家奇心驚膽跳的下車,馬上被傾洩而下的雨淋濕全身,他急著俯身察看躺在車頭下的人。

    很確定的,那是個女人。

    望著令人觸目驚心的血漬,尉家奇覺得自己也快暈倒了。

    「你沒事吧?」他俯下身問道。

    「我……很痛。」紀宛宛只覺全身的骨頭都快拆了。

    該死!她的運氣可真差,雖知穿越時空是有一定程度的危險,可沒想到居然會是——車禍。這個人模人樣的傢伙,到底懂不懂煞車啊,居然會將她攔腰撞上,未免太不長眼了吧?

    「我知道。」尉家奇硬著頭皮道。「我馬上送你到醫院去。」

    宛宛虛弱的點頭。「我想……我要暈倒了。」頭好痛哪!

    「至少等我扶你上車再昏啊!」家奇徒勞的喚著已陷入昏迷的人兒。

    完了!完了!萬一懷中的人傷重不治,那他就成了殺人兇手了。哇!他不要啊!

    「家奇,你是怎麼了?」

    好端端待在家中看電視的尉家驄,接到尉家奇的電話,只嚇得差點沒魂飛魄散。電話中交代得不清不楚,只提到他出車禍,還有要他盡快趕到醫院等等,害得他一路上儘是不愉快的想像。

    家驄著急的巡視家奇全身上下一遍,確定他的全身無虞才真正放下心來。

    「沒什麼外傷。」家驄安心的吁口氣,「應該沒什麼我看不見的傷口吧?」他又緊張起來。

    「我沒受傷。」家奇低聲的說,不過一張臉蛋卻是蒼白而無氣色。

    「你不是出車禍了嗎?」家驄莫名的問。「跟你說今晚下那麼大的雨,讓我去接你就好,你偏要自己開車,這下後悔了吧!」

    「對不起啦!」家奇心情低落得沒空反駁他。「不過先別忙著念我好不好。哥,我不小心撞到人了。」

    「嚴重嗎?」家驄面色凝重起來。

    「我不知道,人還在急診室裡。」

    「唉!怎麼這麼不小心?」家驄畢竟不忍刻責,只是象徵性的責備一句就算了。

    老實說,他還慶幸現在在手術房裡的人不是他唯一的弟弟。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家奇抬起滿是自責的眼,「她就那麼突然的出現,我一時反應不及,才會撞上去。」當然,當時他是不該不專心開車,用了百分之九十的心神在想情人上頭。

    「沒關係。」家驄安慰道。「也許這人福大命大,什麼事也沒有。」

    「她流了好多血。」家奇搖搖頭。「不可能沒事的。哥,我會不會成了殺人犯?」

    「胡扯,不會有事的。」家驄安撫著神經纖細的弟弟。「你也太會幻想了,不會有那種事的,所有善後事情哥都會幫你處理的。」

    「謝謝大哥!」家奇扯出一朵虛弱的微笑。

    「你生病了嗎?」家驄這才注意到他的蒼白並非全來自於緊張,更有大半因素源於身上未干的衣服。

    「沒有。」家奇壓根沒注意自己的狼狽。除了雨水外,他身上還有那女孩的血。

    「你先回去休息,我來等病人就好。」家驄強勢的下了決定。

    「我不能。」聲音雖小卻很堅定。「就算回去我也無法休息,我必須等她出來。」

    「傻瓜。」家驄歎口氣在他身邊坐下。「大哥陪你等。」

    「謝謝哥。」有他在,家奇的心確實踏實了點。

    所幸,他們並沒有等太久,手術室裡的人很開就被推了出來。

    「醫生,她沒事吧?」家驄湊到醫生的前面問道。家棋已跟著病人走了。

    「是你送病人來的嗎?」

    「是我弟弟送來的,病人傷勢嚴重嗎?」

    「目前很難判定,血雖然流了不少,不過都是外傷,比較傷腦筋的是她的頭。似乎摔得不輕。」

    「有什麼後遺症嗎?」家驄頓感不妙。

    「還很難說,必須住院觀察一陣子,如果三天後沒事了,你們就可以接她回去了。」醫生盡量樂觀的說,「不用太關心。」

    「謝謝。」家驄回道。

    其實他更擔心的是家棋必須面對的善後問題。

    「家奇,」他走到加護病房前徘徊不去的人身邊。「我們先回去吧!」

    「哥,護士小姐告訴我應該不會有事耶。」家奇臉上終於有些紅潤。「還好當時我車開的很慢。」

    「那我們可以先回去了吧!」家驄可不會傻得告訴他醫生的話。「明天我們再來看她。」

    「嗯!」

    在回程路上,尉家驄才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家奇,被你撞到的人是誰啊?」

    「我不知道。」

    「連這都不知道?」家驄詫異道。「那你是怎樣辦入院手續的?」

    「我幫他胡謅了個名字,騙醫生說她是我妹妹。」

    「她身上沒有證件嗎?」真奇怪,這年代還有人出門不帶證件的,至少信用卡也有一兩張吧!

    「連錢包也沒有,差點進不了手術室。」

    「你也幫她簽了手術同意書吧?」家驄沒好氣的問。

    「當然啊!」家奇理所當然的說。「不簽的話要怎麼就診,她的傷勢看來很嚴重,拖不得的。」

    「算你有理。」家驄訕訕道。這傢伙一定不知道什麼叫偽造文書。

    「明天我還要來醫院看看她,確定她安全以後我才能放心。」

    「下班後我也會過來。」家驄突然想到什麼。「對了,你的車呢?」

    家奇睜大了眼。「對呀!我怎麼我是有開車的?」居然就這樣上了大哥的車。

    「糊塗蟲!」家驄無奈的輕斥。「老是丟東落西的,難得你煮菜時沒有忘記加鹽加醋的。」

    「哥,那是我的專業耶,怎麼可能忘記?」

    「心情輕鬆了吧?還可以反駁我,那應該沒事了。」

    「還好有大哥在。」家奇感激的說。「我太依賴大哥了,一點都沒成熟。」

    「咱們本來就是相依為命的,不依靠我還能依靠誰?」家驄寵溺道。「照顧你是我的責任,我可不放心交給別人,尤其是那個事業心重的傢伙。」

    「大哥,別這樣說。」家奇語氣有些低落。「我會自己照顧自己,不必依靠別人,總不能讓你永遠操心。」

    家驄歎口氣,不反駁他的話。

    他想,他是會永遠掛心這唯一的弟弟的,尤其是家奇還有個傷腦筋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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