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跑哪去了?」她不自覺的碎碎念。「昨天那麼晚睡……」
她正要下床,就有人走進房間。
「太太您醒了嗎?早餐要吃什麼,我交代廚房幫您準備。」
「我隨便吃就好,霍洛英呢?」
「少爺一早就出門了,沒說去哪,但有交代我們要好好照顧您的生活起居。」
「多事……」霍洛英為她做的,她聽進心裡去了,不過昨天他喝得爛醉的模樣,想起來就心煩。「好,我知道了,等會我也要出門。」
「太太要去哪?我請司機……」
「不用,我自己隨意走走。」
坐在霍家精緻的西式餐桌上,陽光從落地窗灑進,蘇如霏想了又想,實在理不出自己感情的頭緒,自己在事業上精明能幹,怎麼感情事就不是這麼回事?
也罷!該是重回工作崗位的時候了。
她吃完了早餐就出門,沒到別的地方,直接走進「Palatine」大門。
「蘇小姐,您回來了!」
大門警衛一看見她就高聲大喊,蘇如霏聽得很開心,總算暫時脫離「霍太太」這名稱了,她搭上電梯,時間還早,她沒看到什麼員工,倒是看見了一個人。
「他在那裡幹嘛?」遠遠的,她看見霍洛英坐在她的辦公室裡。「還西裝筆挺的,哼!裝什麼認真。」
霍洛英穿著一件合身的襯衫,領帶也打得筆直,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蘇如霏看著他,看到他略微紅腫的鼻樑。「昨晚撞傷的吧?」她默默想著。「哼!看你以後還愛不愛到酒店鬼混。」
端詳著他的「鼻子」,蘇如霏漸漸想起一件往事,剛和他認識的時候,在大三巴牌坊旁,自己也曾這樣看著他,她記得當時他的側臉被午後陽光照成金黃色,鼻翼高聳,在臉上映出長長的影子,深深的輪廓悄悄牽引著自己的視線。
這幾年感情不是放在單戀的厲子揚身上,就是後來遇人不淑,毀在陳程手裡,自己似乎不曾好好想過霍洛英為她做了些什麼。
她悄悄走近,看見霍洛英神情專注地—查著英文單字。
蘇如霏站在桌前,看見霍洛英緊盯著一篇英文報告。
「那個字是『停機坪』,很多頂級飯店的頂樓會有。」
「喔……」
「你看這個做什麼?」蘇如霏看見報告上註解的密密麻麻,顯然他已經用功好一會了。「昨天不是沒什麼睡嗎?」
「謝謝老婆大人關心啊!」他摸摸鼻子,痛得半死。
「活該,自找的。」聽見自己「關心」他,蘇如霏哼了一聲轉過頭。「愛到酒店放蕩……」
霍洛英正要解釋昨天不是去「亂搞」,就聽見蘇如霏歎了一口氣。
「唉!連我的辦公室也被霸佔了。」
「喂!」霍洛英放下了手中的筆。「所以到現在,我還是一個喜歡混酒家和不擇手段奪取別人公司的敗類就對了?」
「敗類是你說的。」
「我看你心裡就是這麼想。」
「隨便你怎麼說。」
「哼!那敗在一個敗類的手裡,你說是什麼?」
「喔!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連個『停機坪』都看下懂,我看比敗類還糟。」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想認輸,此時員工已經漸漸到了辦公室,有人敲著辦公室的門。「霍先生、蘇小姐,客戶到了。」
門外走進三位外國人,蘇如霏一見到,馬上向前問候。
「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們會親自來澳門。」
「『Palatine』這樣的大客戶—定要來啊!也來看看我們好久不見的蘇菲亞!」
霍洛英看見蘇如霏親切地和這兩女一男交談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讓他在一旁顯得多餘,對方和她的熟識度也遠超過自己。
他聽見那個美國男子喊著蘇如霏的英文名字,聽了好久,他也聽見「停機坪」這個單字。
他們是「Palatine」的工程顧問公司代表,霍洛英為了他們今天要來,卯足了勁準備。
不過蘇如霏顯然是如魚得水。這還不打緊,他看見那個叫「彼得」的男人對蘇如霏更是主動,一會和她擁抱,一會竟然——親起她臉頰?!
豈有此理!被晾在一旁的霍洛英可火大了,自己被排除在外就算了,還這般當著他的面「勾搭」他老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嫁人了?」
美式的招呼方式看在霍洛英眼裡完全不能接受,蘇如霏瞧也沒瞧他,帶著他們逕自到工地察看。
「氣……氣死我了!」霍洛英臉色難看,此時剛好他的一個手下前來。
「洛哥,您要我們報名的……」
「去!去跟著他們,今天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跟我報告!」
他根本沒有聽手下要說什麼,馬上叫他跟去。
一整天他坐在辦公室,心煩意亂,手下果然很識相的電話一通通打來,什麼大小事統統如實報告。
「他們看完工地就去吃西餐了,談得很高興,開了一瓶烈酒。」
「喝酒?」
「是的,男的正在向太大敬酒,太太……好像跟他談得很高興,乾杯了。」
「什麼?」霍洛英可氣了,昨天不准他喝酒,今天自己這般「放縱」?
「洛哥,那個男的訂了一束花……給太太,可是說了什麼我聽不懂。」
「叫你唸書不唸書……」霍洛英順口要罵下,不過收了回來。「算了,我也沒好到哪去,送什麼花?」
「一大束,包了好幾種花,太太收下了。」
「她表情怎麼樣?」
「好像很開心。」
「該死……」霍洛英像偵探社一樣聽著手下的詳細回報,越聽他越火大。
「你馬上給我到澳門最大的花店訂一打花……不,兩打,聽見沒?要很大束,『包了好幾種花』的那種,在他們回來前送到,沒辦好你就等著被扒層皮!」
掛上電話,霍洛英不承認自己也在吃飛醋,就像昨天的蘇如霏一樣。
傍晚,「Palatine」被一片花海淹沒,霍洛英來回在辦公室踱步,終於聽見蘇如霏的聲音。
他探頭一看,什麼?又在親他親親老婆的臉?!
蘇如霏將資料遞給彼得後,正在和他們做美式道別,霍洛英忍了一天的脾氣,現在正式爆發,他衝了過去。「喂!Stop!」
大家頓時被霍洛英嚇了一大跳,統統安靜地看著他。
尷尬了……大家這樣望著他,現在他一句英文也講不出來。
不管了!他一把拉起蘇如霏的手。「She,mywife!」
然後另一隻手指著彼得的鼻子大罵。「and……you,getout!」
這毫無文法的破英文,頓時讓大家沉靜三秒鐘,睜著眼睛看著霍洛英,現場一片尷尬。
蘇如霏看著他,滿臉怒意,這傢伙除了會鬧場,還會幹嘛?
「你這『紅杏跳牆』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
他沒罵完,蘇如霏實在受不了了。「你到底在說什麼?彼得是我認識快十年的工程顧問,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我、我……」
「還有,拜託,要罵人也選對詞好不好?」
霍洛英沒聽懂,一旁忙了一天的手下不怕死的提醒他。「洛哥,是紅杏『出』牆,狗急才『跳』牆。」
「混蛋,紅杏……」他回頭瞪了一眼。「狗急跳牆是怎樣?」手下不敢說話了,蘇如霏倒是接的很順。「就說你。」
「你!別人這樣親你你不會閃嗎?還有你喝什麼酒、收什麼花?」
「唉唷!霍大少爺的醋勁可不小啊!」蘇如霏慢條斯理地拿起手上的花,一張「祝開工順利」的賀卡插在正中央,這是送公司的花,不是送她的。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失態,還真有點丟臉,霍洛英一時拉不下臉,忙著回聲道:「吃醋?想太多,我霍洛英難道沒女人要?哼!好……從此我混我的酒店,你交你的朋友!」
兩人自此開始冷戰,蘇如霏氣他不分青紅皂白就搗亂,霍洛英為她的「不守婦道」嘔著氣。
但是兩人的心中也悄悄湧上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對方……似乎都很在意自己,而自己似乎……也會為了對方的種種行為而吃飛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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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大門口這些天總守著幾名好事的記者,想要捕捉一下這場引起大家熱烈討論的婚禮,霍洛英為什麼娶蘇如霏,現在他們到底過什麼樣的生活。
今天在辦公室發了脾氣的霍洛英,索性晚上真的找了間酒店報到。
「洛哥,就跟你說嘛……娶個凶巴巴的女人有什麼好,你看我們多聽話。」
「咕嚕!」他灌了一桿,沒說話。
「是啊!你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呢……」這小妞說得可曖昧,一邊手指還忙著在他胸口劃圈圈。「洛哥說一,我們不敢有二呢!」
咕嚕!又一杯見底。「當真?」
「是啊!那當然……」小妞喜孜孜地看著他,看來今晚有機會釣到大魚。
「好!會聽話是吧?」
他忽然伸出了一雙手臂,一左一右搭在身邊的兩位小妞身上。「好,那兩個都來!」
兩位美眉眼睛一亮,聽見霍洛英這樣說,高興地喊著:「喔,謝謝洛哥!」
搭著兩位小姐,霍洛英搖搖晃晃地下了車,走到了霍家大門。
他「砰」一聲一腳踢開,沙發上的蘇如霏聞聲猛然回過頭。
「搞什麼?!」他不但上酒家,還變本加厲給把女人帶回家?
她看見霍洛英一雙手緊緊搭著身旁兩個濃妝艷抹的小姐,一肚子火。「你把我這個老婆放哪裡了?」
霍洛英微抬眼,滿臉酒意,但是聽到這句話,有一絲異樣的神情閃過他眼底。
她說「老婆」……
蘇如霏見他愛理不理的,提高分貝說道:「海洛英先生,還知道要回來啊?」
此話一出,兩位小妞忍著笑。
「海洛英是怎樣?」
「不怎樣,配你剛好。」
「有你再說一次。」
「哼!海、洛、英……配你剛好!」
「你——找死……」霍洛英帶著酒意。「怎麼,不喜歡?那回頭去找你那位大紳士陳程啊!」
這個時候還敢給我提那混蛋?蘇如霏氣得雙頰漲紅,一雙眼眸含慍。
「好美……」霍洛英只覺得胸口一陣滾燙,含醉的雙眼不自覺瞅著她,無意識地進出了這兩個字,才發現蘇如霏看著他。「咳!看什麼看,我是說這小妞美!」
「好、好!咳死算了!有本事一口茶都不要喝!」
她賭氣地起身上樓,霍洛英看見放在桌上的這杯熱茶。
這茶分明是泡給他的,還不承認。
他伸手拿起茶,茶還沒嚥下去,眼角便瞥見又轉身下樓的蘇如霏,他將茶一口吐出。「咳!哼!一點味道都沒有,不希罕!」
「走!我們上樓做做該做的事。」他搭著兩位小妞的肩,一步步走上樓,對火冒三丈的蘇如霏視若不見。
「好……很好。」她氣得牙癢癢的,這是在向她示威嗎?是在激怒自己嗎?不管他是故意還是要怎樣,蘇如霏可不打算認輸。
「好!要鬧到這樣是吧?我就鬧得比你更大,讓你丟臉丟到全澳門!」
在沙發上越想越氣的蘇如霏拉開了霍家大門。「有記者朋友吧?站崗那麼多天了,要不要拍點大條的新聞啊?」
此話一出,果然有好幾位記者從角落中走出。「不好意思喔,霍太太……」記者們為自己「行蹤曝光」而感到尷尬。
「算了!我不在意,反正你們也沒幾天可再叫我霍太太了。」
「嗯?您是說?」
「走!帶著攝影機,我讓你們看看那混蛋正在做的好事!來個捉好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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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領著一群人,蘇如霏架勢十足地踢開房門。
「訴你們,這就是霍家大少爺婚後的生活!」
她—踹開門便指著裡頭,要記者們拍照。
記者們猛擠向前,「喀嚓、喀嚓」猛按,努力想拍下這「精采」的一幕……
「呃……霍……霍少爺,您在幹嘛?」
「擦地板啊!你沒看見嗎?」
記者們拿著相機,統統呆掉,不是說有「好戲」看嗎?
蘇如霏張大嘴巴,眼睛瞪到不能再大。「你、你、你們……」
踢開門的她,競看見霍洛英「衣衫整齊」,捲著袖子跪在地上,旁邊放了一盆水,他來回不停地認真「擦地」,而且不只他,剛剛那兩個「不知羞恥」的酒店小姐,現在竟也蹲在兩旁,拿著抹布乖乖地擦。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應該要……
「喀嚓、喀嚓……」又是一陣閃光,霍洛英可好了,不但擺足各種擦地板姿勢讓記者們拍個夠,他不忘對著鏡頭嚷嚷:「我老婆最近很辛苦,很多事情要忙,我想說下了班應該多多做家事,要當個現代好男人。」
霍、洛、英……虛偽!無恥!烏龜王八蛋……
蘇如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喉嚨只能發出呼呼的怒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喔,對了!我怕我不在時老婆沒人照顧,請了兩個人來幫她,你們可要乖乖聽話啊——」霍洛英朝地板另一邊的兩位小姐說著,尾音拉長。「聽見了嗎?」
「聽見了,霍少爺。」兩個小妞原以為今晚要好好伺候這男人,沒想到他要她們好好聽話,竟是為另一件事。
串通好的台詞,別人聽不出來,蘇如霏可心知肚明,無奈她現在能說什麼?記們已經開始撰寫「霍家少爺婚後轉性,成為顧家好男人」的新聞稿,自己呢?活生生又被擺了一道!
待送走了記者相兩位失望的美眉後,霍洛英就地而坐,靠在床沿,看起來有些累了。
「如霏。」他輕輕喊著。「我們不要再鬥下去了,我娶你,是真要你幸福。」
他的聲音在寧靜的夜中,顯得特別性感,蘇如霏聽到這話,不知該怎麼回應。
「我知道,你還無法接受。」霍洛英沒有要她回答,繼續沉靜地說:「我沒有把婚姻當兒戲,我等你,多久都沒關係。」
她傻了,不知道他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愛我,我……我不會綁住你的,到時我還是會出國唸書,現在的—切都歸你。」
霍洛英說完便換下—身衣服,倒在床上睡去。
而蘇如霏這夜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些話猶如不曾間斷的水分,一點一滴灌溉著她心中的花朵,毫無怨尤地等著它們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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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latine」的飯店與「葡門帝國」的賭場日以繼夜趕工中,規模及設施都是世界級的水準。
「這邊,小心點……這是國外進口的機器。」
霍洛英帶著安全帽,在工地裡仔細盯著每一個細節。
而蘇如霏此刻也正在辦公大樓內忙著。
「籌碼超過美金七萬,就可進VIP室,記得,連客人愛抽的雪茄都要記錄。」她在牆上投影出飯店規畫。「還有這條馬路會由我們出資拓寬,搭乘游輪過來的旅客,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我們接進賭場,行李由我們專車載回飯店,這樣兩邊的生意都跑不掉,聽清楚了嗎?」
台下的人點了點頭,她滿意地準備開啟另一個報告。
一年多過去了,賭場和飯店的外部設施已經完工,蘇如霏將「Palatine」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城經驗帶到澳門,而霍洛英憑藉著從小對澳門賭業的瞭解,將西式觀念與當地風俗民情做了完美的融合。
這一年來,蘇如霏專注在工作裡,沒有再敵視霍洛英,但也沒有對他表明過什麼,霍洛英靜靜地守在她身邊,沒有要她任何承諾。
她在霍洛英點點的呵護下漸漸走出陰霾,專注在工作中。
會議中,蘇如霏確定大家都瞭解後,繼續下一個報告。「好,接下來我們來說賭場內如何防範洗錢犯罪。」
叩、叩——
會議室外有人敲著門,她回頭看見霍洛英探進一顆頭。
「可以等一下嗎?我可以一起上課嗎?」
說罷他便開了門,而身後跟著一排人。
蘇如霏眼睛張大,這些是他昔日的「兄弟」們,現在來這裡做什麼?
只見霍洛英對著這幫手下,指了指蘇如霏說道:「說,跟老闆娘說,你們現在會什麼。」
只見他的手下服裝整齊地站一排。「報告……老闆娘,洛哥要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去報名,說這樣以後才有工作。」
「報名什麼?」蘇如霏一頭霧水。
「洛哥說澳門在轉型,我們也要轉型,不能再混下去,所以要我們去報政府的那個『澳門博彩技術培訓中心』,還說……」他看了一下霍洛英。「還說沒通過的就不要回來見他,通過的以後歸您管,要叫您老闆娘。」
澳門博彩技術培訓中心是澳門政府出資成立的,經過數個月的訓練後,便可以在賭場內從事職業發牌員等專業工作。
噗哧!蘇如霏見到以前跟著霍洛英「逞兇斗很」的傢伙們現在一個個有模有樣地準備「金盆洗手」,忍不住笑顏逐開。
對了,你就是要多笑,這樣笑起來才美……
霍洛英在人群後默默坐下,眼中流露深情,看著這樣的蘇如霏。
會議室燈光轉暗,蘇如霏拿著投影筆詳細地解說著洗錢防治規則,他仔細地聽著,一雙眼眸裡映著蘇如霏的身影,也映在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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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在重振賭業後,再度登上世界知名賭國天堂寶座,川流不息的遊客搭乘飛機、噴射船甚至私人飛機,來到這豪華的不夜城享受高檔的金錢遊戲。
澳門居民也開始暴富,由於語言及民俗風情相同,中國大批新興的中產階級忙著湧入這個能解放他們百年睹欲的天堂,在中國下開放博彩娛樂下,澳門居民天天敞開雙臂,迎接著一位位「口袋麥克麥克」的金主。
而「葡門帝國」的賭場與「Palatine」的飯店也在日夜加緊趕工中,只見蘇如霏和霍洛英的身影,時常在工地內穿梭。
這日,兩人一早就到工地視察。
霍洛英仰著頭看著數層樓高的建物,比對著藍圖對蘇如霏說:「如霏,風水師說這裡要這樣蓋,就會如一張獅子口咬住對面的賭場,讓我們生意興旺。」
一般蓋職業賭場均會重視風水,一位風水師前幾天曾向霍洛英建議賭場外觀可以稍做修改,他覺得也無不可,便吩咐工程師修改設計。
不料這一改,卻讓他經歷一場幾乎承受不住的衝擊。
這幾天風大,霍洛英對著如霏說完,便回頭要替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此時,突然聽見數層樓高的鷹架上,一陣工人的驚呼。「啊!小心——」
霍洛英聞聲抬起頭,驚見一塊木板從天落下。
而此時,板模下方站的就是如霏!
「如霏!快閃開!」霍洛英失聲大喊,但見蘇如霏還未及反應,他便衝向她,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推開……
砰!
沉重的木板落地,霍洛英的心跟著落下……
他推開了蘇如霏,但是木板的一角仍然從她後腦劃過,霍洛英的手臂也擦傷了,霎時流出汩淚鮮血。
他在乎的不是自己手上的傷,而是她那一聲因疼痛喊出的叫聲,聽得他的心幾乎糾結在一起,他第一時間伸出早已染紅的手臂,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抱住了她。
「如霏、如霏!」他失控大喊,震天懾人。「你怎麼了、怎麼了?」
蘇如霏在失去意識之前,只聽見身旁的他慌張的呼喊,接著眼前便一陣模糊,最後陷入昏迷。
「救護車、叫救護車!快、快!」霍洛英驚慌、憤怒、著急,他的如霏不回他話、不張開眼睛,他覺得他的世界要崩塌了。
嗚伊、嗚伊——
救護車上,霍洛英死命緊握著如霏的手,眼淚一滴滴飄下,他從未在外人面前哭過,他嚇壞了,一旁的屬下們也被這樣的霍洛英嚇傻了。
「洛哥他……」一位屬下臉色難看,另一位接下話。「在哭。」
到了醫院,大家架住霍洛英,讓護士單獨把蘇如霏推入急診室。
「洛哥,您別激動,先讓醫生看看你的手……」
霍洛英的衣袖、衣服,已經整片是血。
「滾開!」他甩開他們,執意站在急診室外,另一隻手緊握拳頭,對著牆壁一拳拳敲下。
如霏……如霏……
他難過得連話都說不出,背對著所有人,大家只見到他肩膀抽動,一滴滴淚水從臉龐蜿蜒滑下。
他自責不已,覺得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好如霏,要不是聽了什麼風水師的話,如霏說不定不會遇到這種事。
他一動也不動地站在急診室外,好不容易等到門開,醫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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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如霏只覺得頭好暈、有些痛,她想睜開眼睛,但根本使不上力。
在微薄的意識下,她只感覺有一雙手,一直緊緊地握住她。
「我……暈……」
她勉強說著這幾個字,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一直趴在她病床旁的霍洛英一聽到聲音,馬上醒來。「如霏?你醒了嗎?!」
她使勁微微睜開眼,就突然覺得一片天旋地轉,眼縫中她依稀看見頭髮散亂、滿臉胡碴的霍洛英。
「我……嘔——」怎料自己還未開口,就突然覺得一陣噁心想吐。
蘇如霏腦部受到撞擊,有腦震盪現象,霍洛英終日守在床邊,等著她醒來。腦震盪會容易嘔吐,蘇如霏一醒便想吐。
「如霏!」只見霍洛英想都不想,扶著她緊緊抱著,讓她吐了他一整身。
「你別說話,我馬上叫醫生。」
霍洛英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上衣服早已沾上穢物,忙摟著她叫醫生,蘇如霏看見了他臉上無法形容的焦急,用手和衣服接住她吐出的東西,她想說話,卻又在一陣暈眩中躺下。
就這樣她昏昏沉沉許久,霍洛英守在她身旁,一步也不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