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承櫻走進辜承栩的辦公室,在桌前坐定,一雙眼睛專注在桌上的報表,一直到討論了兩三分鐘,才抬眼看他……
視線就此凍結在他的臉頰上,持續了一分鐘之久。
「你的臉——怎麼回事?」
俊臉上清楚的巴掌印讓人很難忽略。
她已經算很難得的了,還保持著那張冷漠鎮定的臉。一個早上見到的人不是噗哧笑出來,就是瞪大眼睛,摀住嘴巴。
對這樣的質問辜承栩一點也沒有羞愧的樣子,反而皮皮的笑著。
「嘿嘿……沒辦法,有些花是帶刺的。」
旭藍正在辦公室的一角整理辜承栩交代的資料,聽見他們的談話不由得臉紅耳赤。
「你這個花花公子,這回又是踩碎了哪個女孩的心了?」
旭藍聞言一怔,承櫻的話讓她回想起曾見過辜承栩被女人甩耳光。可是她不是那些被他拋棄的女人之一,情況不同,他們只不過在練習接吻,只不過情況稍稍失控了一些,只不過差點就……
但是想到他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甩過耳光,旭藍突然感到很不爽……不知道為什麼……
霍地站起來,旭藍咬牙忿忿的大步走出去。
辜承栩的目光追隨著她,眼裡不再只有漠不在意。
「那就是你那株帶刺的花兒嗎?你的品味什麼時候改的?」承櫻冷冷的說。
「ㄡ,你不覺得,她跟你那根大木頭感覺有點像嗎?也許我們兄妹的品味很一致。」面對承櫻的諷刺,他馬上恢復功力,反刺一槍。
承櫻一怔。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來,但身為兄長,辜承栩不但知道她的心事,也清楚她不會臉紅。當她羞腆的時候,只有耳根會發紅。
瞪了他一眼,承櫻高傲的揚起頭,挺起胸,抱著報表走出去。
辜承栩的心情大好,不只因為成功的戳破承櫻一向有如銅牆鐵壁般的冷硬外殼,還因為他的「計畫」在昨天有了長足的進展。
現在只要再加把勁,可愛又可口的小白兔就要自己跳進他的陷阱裡羅……
吹著口哨,辜承栩走出辦公室,準備去找沛慈。
「就像我們討論過的那樣……謝謝你幫我……」
辜承栩跟沛慈不知道在說什麼,瞧他們兩個親密的模樣,又不時交換神秘的眼神,旭藍心裡就有氣。
不只有氣,還有一份莫名的刺痛感……似乎自從昨夜的事情之後,這種感覺特別強烈了……
「Linda,幫我跟沛慈訂在台南的飯店。」辜承栩結束了跟沛慈的談話,轉頭對秘書交代。
咦!?
「為什麼要訂房間?你們要做什麼!?」旭藍警戒的跳起來瞪視他。
「出差啊。」
出差!?哼!孤男寡女的,騙誰啊?他準是不安好心!
「我也去!」
「為什麼?這好像不是你的工作範圍。」
「我跟你去有很多好處啊!可以幫你提行李、搬東西,你走累了,還可以幫你買飲料、捶背。帶我去!拜託你,我保證你不會後侮的。」
聽見旭藍講出這樣的話,一旁的秘書Linda不由得訝異。以前旭藍不是對總經理避之唯恐不及嗎?竟然會主動要求跟去?
辜承栩沉吟了許久,旭藍的心也一直懸著,以為他就要拒絕了,想不到他卻說:「好吧!」
☆☆☆
這次下台南兩天一夜的出差行程,主要是要勘察新開店的位置和商圈動線。白天一整天跑了很多地方,晚上還有一個應酬。
一路上旭藍的視線一直不敢離開沛慈,就怕讓她跟辜承栩有機會獨處。
可是這根本是無法避免的,抓住她為了要跟來所下的承諾,辜承栩那傢伙一會兒要她去搬東西、一會兒要她去買飲料、一會兒要她去張羅午餐,她根本就沒辦法顧好沛慈。
他根本是故意的!旭藍咬牙想。
晚餐是當地廠商請吃飯。快結束的時候沛慈離桌上洗手間,旭藍也馬上跟著她。
「今天好累啊!跑了一整天。明天一大早就要坐早班的飛機回台北,不知道起得來起不來。」邊對著鏡子補口紅的空檔,沛慈邊跟旭藍聊著。
「沒關係,我們睡一間,我會叫你起床。」
沛慈翻了翻白眼,「你啊!我不叫你起床就不錯了。靠你啊,肯定來不及。」
唉……好朋友就是這樣,太瞭解對方了。
旭藍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那我們還是叫飯店叫我們好了。」
「喔對了,」走出洗手間的時候,沛慈突然說:「我晚上會晚一點回房間,你不用等我,可以先睡。」
聞言,旭藍整個警覺心都甦醒了。「什麼?為什麼?你要去哪裡?〕「學長邀我去他的房間。」沛慈低著頭,聲音壓的低低的,卻有著掩不住的羞澀與喜悅。
看著她離去,旭藍就像一瞬問被點穴了一般,震驚的僵立在當場久久無法移動腳步……
☆☆☆
痞子!色胚!惡狼!下流!無恥!卑鄙……
一路罵著,旭藍憤怒的腳步幾乎要把旅館走廊的長毛地毯踩出條火舌。
趁著沛慈洗澡的空隙,她馬上飛奔到樓上的行政套房。
絕對要阻止!這種事情不能讓它發生!
「鈴——」用力按著電鈴,雙眼噴火的瞪視它,旭藍好像把那小小的門鈴當成某人的頭一樣死命按著。
門開,見到辜承栩,旭藍的怒氣更直達頂點。
「你……你這是什麼樣子……你無恥……居然……居然沒穿衣服!」
「是誰在別人洗澡的時候猛按電鈴長達一兩分鐘,讓人不得不開門,這樣還有什麼立場怪人衣著不整?」冷冷睨視她,完全不在意自己全身上下只在腰間繫著一條浴巾,辜承栩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讓人感覺到從容自在,毫無一絲窘迫。
「……」旭藍雖然不情願,似乎也無法反駁。
「有事進來再說。」丟下她,他率先走進室內。
「要喝點酒嗎?」
行政套房就是和她們住的一般標準房不一樣,裡面有玄關、客廳、書房、一間配備按摩浴缸的豪華臥室,還有一個小吧檯。
此刻辜承栩走到吧檯前,倒了兩杯威士忌。
「我不是來跟你喝酒的!」推開他送到她手邊的酒,旭藍說。「你約沛慈晚上到你房間有什麼用意?」
「這個嘛……討論一下公事羅!」
旭藍嗤之以鼻。「騙人,我不相信這麼簡單。」
「當然啦,討論完公事以後也不妨喝點小酒、聊聊天,聯絡一下老闆跟屬下的感情。」
「該死的!」看到他嘴角曖昧的微笑,旭藍就有氣。「你這只發情的野獸!」
面對她的指控,他厚顏無恥地撇唇而笑。「我不是野獸,我只是個男人,而男人是有他不得不發洩的需要的。」
旭藍嫌惡的皺眉。
「我才不管你有什麼需要。你就不能放過沛慈嗎?以你的條件應該有很多其他的選擇。」身為他的跟班,旭藍看多了辜承栩身邊趕都趕不完的女蒼蠅。
「我為什麼要拒絕呢?我看得出來她也喜歡我。」
「你就這麼不挑嘴?」旭藍恨得咬牙切齒。他說的沒錯,沛慈是喜歡他。
他聳聳肩。「就像你肚子餓了,眼前有一頓人家招待的大餐,不吃白不吃,對吧?」
對——才怪!
「那麼說如果你填飽了肚子,是不是就不用對小綿羊下手了?」她把他直接跟大野狼畫上等號。
「可以這麼說。」
旭藍咬著下唇。
她絕對不容許這只邪惡的野獸染指純潔善良、完美無瑕的沛慈。可是就算她再怎麼努力防堵,她心底也清楚,終究無法百分之百阻止他將魔爪伸向沛慈。
如果……有人可以取代沛慈,讓他那噁心的慾望暫時獲得滿足……
她陡地被自己所想到的念頭一震。
可是……有什麼不行呢?反正是不是處女對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再難受反正牙一咬也就過了。
旭藍終於下定決——|「那我讓你……好了……」心不甘情不願的咕噥。
「你說什麼?怎麼突然這麼小聲,我聽不見。」
可惡!旭藍滿臉漲紅,這麼羞恥的話要她說上第二回簡直要她的命。可是為了沛慈,她豁出去了。「我說——我陪你上床。」
聽到她的回答,他一揚眉,把她從頭瞄到腳,那種目光像是剝掉她的衣物,審視眼前的「貨品」值不值得這個價碼。
再被他這麼看下去她就要發瘋了。「怎樣?你到底接不接受!?快說好不好!?」
「那好吧。」緩緩的吐出這三個字,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的表情沒有不情願,反而在那雙黑眸中竄過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
倏地,她的週身竄過一陣惡寒……
☆☆☆
☆☆☆
☆☆☆
「都已經早上十點了,怎麼還沒下來?」沛慈等在旅館大廳,喃喃自語。
電梯門打開,旭藍和辜承栩向她走來。
「對不起……」旭藍抱歉的對她說。「等很久了嗎?」
「說好坐早班飛機的……」皺起眉頭,沛慈的目光輪流停駐在辜承栩和旭藍的身上。
旭藍被她的視線看得極度不自在。
「是因為……總經理說早上臨時有點事……」暗自踢了辜承栩一腳。
接收到這樣的暗示,辜承栩也接著她的話說:「是啊,我叫旭藍來幫我。」
「什麼事啊?」
「呵呵,沒什麼啦!現在已經解決了。」
「就是啊,哈哈!」
沛慈狐疑的看著兩人……她不由得注意到旭藍稱呼學長為總經理。她不是一向都沒大沒小的稱呼他為「那傢伙」嗎?
「旭藍,你昨天沒回房睡覺嗎?」
「我!?哈……哈哈,哪有可能,是因為……因為我去PUB玩到很晚,回去你已經睡著了,然後……古……一大早又被總經理抓去出公差……所以……」冷汗流下她的背脊,笑容撐的嘴角發酸……天啊……
「這樣啊……」
令旭藍鬆了一口氣的是沛慈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那好,我們快走吧!還要趕下一班飛機呢!」
「好好好,快走吧!」旭藍求之不得。
三人一同走出飯店。
「咦?旭藍,你不舒服嗎?怎麼走路怪怪的?」沛慈看見旭藍一反平時蹦蹦跳跳的走路方式,拖著步伐,就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不時還扶著腰。
「你腰酸嗎?」沛慈關切的看著她。「是不是學長要你做的工作太吃力了?到底是什麼工作啊?」
那工作是……是……媽呀!要她怎麼說……
面對沛慈的問題,旭藍可說是啞巴吃黃連。
羞愧染紅了她的臉頰,旭藍不禁瞪了身邊的辜承栩一眼。
後者正低下頭,掩飾嘴角的笑意。
旭藍氣的踩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