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騰龍左看右看,依然搞不清楚狀況,只是將目光反覆停留在兩人身上,希望厲昕能夠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堂堂朱秦太子如此膿包,其實也不能全部怪罪於他,當初朱秦國雖然被滅,但朝中忠臣未散,他們這些年以埋藏在地底下的寶藏教養著太子,希冀將來有一天能夠復國,所以厲騰龍雖是亡國之君,實際上依然過著相當奢華的日子。
他的資質原屬普通,莫名被扶上太子之位也是因為當年皇后生出孿生子,由於當初厲騰龍的母親善於心機,為了避免厲昕日後成為兒子的心腹大患,所以她自小就做盡恩情給厲昕,為的就是希望他能知恩圖報,放棄太子之位、專心地輔佐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
或許是天意,前皇后所生的雙生子,同樣長成了優秀不凡的人才,兩人一為明、一為暗,光是他們兩人與忠心大臣之間運籌帷幄,厲騰龍自然萬事無需操煩,再加上近幾年來,各地的祭司都傳出了預言,蒼宇皇朝即將滅亡,將取而代之的天子出於南蠻,這說的不就是他厲騰龍嗎?
長期養尊處優、再加上那錦上添花的天子預言,久而久之,厲騰龍早已經將自己當成了真正的天命之子。
「你要向我挑戰嗎?」聽完軒轅緋的話,厲昕露出了玩味的笑。
「昕師父,今日南蠻新主若是您,緋兒自當將南蠻雙手奉上。」軒轅緋坦承。南蠻需要的是一位紀律分明、勤勞愛民的上位者。至於這個叫厲騰龍的,嘿!就算她在街上隨便抓一個老百姓,也未必做得比他差勁。
「等……等等!這是怎麼一回事?!」聽了老半天,厲騰龍總算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厲昕!你倒是說清楚,怎麼事情全走樣了呢?」
厲騰龍瞬間脹紅了臉咆哮。當初厲昕說得清楚明白,朱雀皇子與他是舊識,他有把握勸退他離開南蠻,讓G自己順利地接管這個城市。但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這個朱雀皇子怎麼改變主意了呢?
「來人,把她給我關起來!」懊惱加上挫敗,讓厲騰龍變得狼狽不已,他大聲吼叫,命令侍衛將軒轅緋監禁起來,而後怒瞪厲昕一眼,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哼!不過就是個女人,只要她在自己手上,還怕她不屈服嗎?
軒轅緋面無表情地任由侍衛帶領自己離去,絲毫沒有反抗的意願。
「昕,」璃姬向來溫婉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緊繃。「既然她不願意退讓,那麼最好盡快除去,反正誰也不知道軒轅緋在我們的手中,只要除掉她,殿下依舊可以繼位。」
他是南蠻人盡皆知的昕公子,只要他肯開口,任何人都成為南蠻之主。
「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裡嗎?」厲昕露出莫測高深的笑。「璃姬,希望你當初綁人的時候有做到天衣無縫,不然這次誰也救不了你。」
扔下這樣一句話,厲昕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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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間,宮中的侍女端來了豐盛的晚餐,雖然軒轅緋目前被軟禁在宮中,但是由於她身份特殊,所以依然有著最舒適的享受。
她意興闌珊地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確實,這裡的一切都和蘇城的王宮裡一樣舒適華麗,比她在星野待的小木屋好上千百倍,但是,此時她卻不由得想起了那段「貧瘠」的日子。
她靠自己的雙手打水、劈柴,過著再簡單不過的生活,炙熱的陽光、溫柔的風,那些讓自己確切感覺到活著的證據。
是自己最終無法過那樣的生活吧!就像她曾經對厲邪說的,一隻嘗過自由滋味的金絲鳥,回到籠子裡只會更加的沮喪。但是,現在她可以堅定地告訴自己,她並不後悔,在星野短暫的回憶,是她生命中最真實的喜悅,因為她確切感受到了真實與快樂。
而這些,都是厲邪教會她的。
想到厲邪,胸口就自然而然地產生淡淡的溫暖,就連下腹部也產生了一種奇怪的熱,軒轅緋起初不以為意,卻又覺得不太對勁,她的體內似乎有一股奇怪的熱流,一陣又一陣地在體內衝撞。
「嘿嘿嘿嘿……美人兒,我來看你了。」寢宮門口傳來了輕佻的喊聲,軒轅緋聞聲回頭,見到了一臉垂涎的厲騰龍。
飯菜裡被人下了藥!軒轅緋心中一震,因為自己一時大意居然不察,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堂堂一個朱秦國的太子會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
「剛才在大殿我們沒機會好好相處,但現在不同,就只剩我們兩個,我們可以好好溝通溝通……」厲騰龍邪笑著靠近,打量著軒轅緋,藥性逼紅了她的雙頰,當真是艷極無雙。
真是一個讓人怦然心動的美人。雖然璃姬再三叮囑朱雀皇子不能留,但她是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哩!就算要除掉她,也得讓自己先嘗嘗她的滋味才行。
「碰了我,是會死劫纏身的,你不怕嗎?」軒轅緋強自鎮定,她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藥,總之自己除了意識逐漸渙散之外,身體更像是置身在火爐之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厲騰龍得意極了,一步一步地走近,厚顏無恥地說道:「再說,我可是即將統領南蠻、推翻蒼宇皇朝的真命天子!什麼死劫不死劫的,唬不了我的!」
軒轅緋勉力站起,但是甚至還沒走出一步,就被厲騰龍伸手抓了過去,「刷」的一聲撕開了她的衣袖,露出雪白無瑕的臂,他笑得更得意了,猴急地撲向前去欲親吻她紅艷艷的嘴唇。
「美人,讓我嘗嘗你的滋——」一句話還沒說完,厲騰龍突然瞪大眼,口中噴出了一大口血,模樣看起來好不駭人。
「啊!」軒轅緋雖然意識昏沉,卻也知道事情產生了變化,她努力想掙脫,但厲騰龍雖然受了重傷,十指仍然緊緊攬住她的手臂。
「拿開你的髒手!」低沉如鬼魅的聲音悠然響起,霎時間銀光一閃,厲騰龍的雙臂瞬間斷成了兩半。
「啊!啊!」厲騰龍發出淒厲的叫喊聲,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被砍斷的雙臂。
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軒轅緋覺得自己快要吐了,她一張臉變得慘白無比,身子一軟就往後倒去。
在身子快要觸及地面的剎那,一雙手牢靠地摟住她,下一刻,軒轅緋已經被攬入堅實寬闊的胸膛裡。
「是你!」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氣味,軒轅緋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望進厲邪一雙深幽的眼。
「你沒事吧?」厲邪輕柔地詢問著,一雙眼在確定她並沒有真正受到傷害後,冷肅的殺氣盡褪,轉換為純粹的關切。
「你……真的來了。」軒轅緋勉強一笑,在確定自己真的被厲邪擁在懷中之後,她全身的意識放鬆、安心地在他胸前睡去。
厲邪將她的身子攬得更緊,目光在接觸到她破碎的衣袖,以及臉頰上不尋常的暈紅時,體內隱藏的魔性再次竄出,雙眼也泛起了噬血的邪佞。
手中的銀刀一甩、將厲騰龍骯髒的血甩到地面上,將整個寢宮染得血跡斑斑。厲邪以腳尖頂起厲騰龍奄奄一息的下顎,冷啐道:「你用的是什麼藥,說出來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你……我不會放過你的……」他只剩下一口氣,仍然不相信殺他的人是厲邪。他可是未來的天子啊!厲邪不過是躲在暗處,專門為他殺人的影子,怎麼反倒舉刀刺穿自己呢?
「死到臨頭還說這種廢話,果真是個蠢貨!」
看來問不出答案了,厲邪不耐煩地一腳將他踢開,打算帶著軒轅緋離開,再另外想辦法。
「救……救我……」厲騰龍縮在一角,顫抖地舉起雙手喊著。
「像你這種人,就只配慢慢等死了。」厲邪再也不看他一眼,帶著軒轅緋大步離開了寢宮。
他殺人向來俐落,但是厲騰龍卻犯了大忌,居然癡心妄想地染指他的女人,那麼他就注定得倒在血泊中、等待生命流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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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叫聲響遍了整座寢宮,當所有人都被侍女尖銳的叫喊聲呼喚過來時,厲騰龍早已氣絕多時。
太子被殺的消息第一時刻傳到了厲昕與璃姬的耳裡。
她帶著複雜的心情來到厲昕的地方,開門見山地說:「是厲邪!能夠神不知鬼不覺來到這裡殺人救人的,全南蠻就只有一個人有這個能耐!」
「那麼你該慶幸自己不在場,否則地上的屍體就不止一具了。」
「昕,」璃姬不理會他語氣中的嘲諷,以激動的語氣說道:「太子已死,於情於理,你都應該以皇子的身份下令追殺厲邪。」
事情雖然出了變化,但這還是和她最終的目標一樣,只要除去了厲邪和厲騰龍,那麼昕就會是唯一的繼承者。
「厲騰龍的死在我的意料之中,你只是將時間提早了而已。」厲昕淡淡一笑,以再慎重不過的語氣說道:「厲騰龍並不是真正的天子。璃姬,你也精通星象,你應該能察覺到這些變化,你之所以察覺不到,就是因為你著迷於權力與鬥爭之中,自然就無法察覺其中的奧妙了。」
「什麼意思?那麼是誰?」璃姬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
「約莫二十年前,軒轅無極屠兄拭父,逆轉天命,這才產生了蒼宇皇朝。」厲昕以平靜的語氣分析著。「王朝的產生本就逆天,那麼能夠推翻軒轅無極、取而代之的,必須是和軒轅無極有著相同命運的人才能做得到。」
「不!不可能是他!不可能!」厲昕語氣中呼之欲出的真相讓璃姬猛烈搖頭,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那麼,自己這一生的努力算什麼?!
「倘若世間沒有蒼宇皇朝,那麼天道會依循著原有的方向移動,但是軒轅無極逆天稱帝,連帶地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你妄想以軒轅緋牽制邪,只是加快了命定的軌道。」厲聽以不容辯駁的語氣說道。
「邪是擁有和軒轅無極相同命運的人,因為拭兄、而成為真正的帝王,他才是南蠻的真主,是我唯一守護的對象。」
「但……」璃姬像是徹底被擊倒般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但他是妖邪,是讓我們朱秦遭到不幸的人啊!」
「正與邪、對與錯,誰又能真正分辨呢?」厲昕輕歎一口氣,不再解釋地轉身離開了。「我所能做的就是遵循著天意,謹守我的本分。」
偌大的寢宮只剩下璃姬一個人跪坐在地,睜著一雙空洞的眼、茫然地凝視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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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兒,睜開眼。」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不停喚著緋兒的名字,堅持要她清醒過來。
軒轅緋耳邊可以聽到有人在呼喚著她的名字,她發出模糊的吃語聲,掙扎著想清醒過來。
不知道為何,她感到一股熱流在體內四處流竄,整個人像是被溫熱的火慢慢的燒炙著,好熱……好難受……
「緋兒,快醒來。」厲邪以手在緋兒的面頰輕拍幾下,她原本白皙的肌膚,此刻卻是一片潮紅,看來情況不妙,藥效比他猜測的發作得更快,厲騰龍那個該死的人渣居然對緋兒下藥,還妄想染指緋兒!
不管是誰,有膽碰他心愛的女人,就該有等著領死的準備,他只不過削去他的雙臂,讓厲騰龍倒在血泊中慢慢等死真是太便宜他了,厲邪後悔沒用更殘忍的方法凌遲厲騰龍。
想到這兒,他原本放在緋兒肩上的左手因怒氣而緊縮,突然增加的力道讓緋兒自朦朧不清的意識中醒了過來。
「是你,我沒有作夢吧!」睜開水霧的雙眸,緋兒望進一雙盛滿擔憂的深色瞳眸中。
是厲邪,她安全了。放下心來後,緋兒累得又微微合上眼瞼休息,她不知道這是哪兒,她躺在一間房間的床上,厲邪在身旁看顧著她。不知為何,回到厲邪的身邊讓她產生一種歸屬感,以及一種奇妙的安全感。
片刻後,緋兒感到體內有股不受控制的熱流在週身遊走。「好熱……」口中吐出話語的同時,緋兒霍地睜大雙眼,她想起來了——她吃的飯菜中給人下了藥。
「看來你想起來了。」厲邪嘴角似笑非笑地揚起,手上的動作則是令緋兒臉紅心跳,他正慢條斯理地替自己寬衣。
先是鞋子接下來是腰帶、外袍……眼看就要露出他健碩的胸膛了。
「你在做什麼?」緋兒聲音微顫地質問他。
「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我正在脫下身上的衣物。」口中回答著軒轅緋的問題,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歇,繼續除下身上的衣服。「緋兒,你的週身大穴是不是有股熱氣在流竄,那是厲騰龍下的藥產生藥效了,雖然我沒能問出他到底下的是什麼藥,不過以我對他的『瞭解』,不難猜出那是什麼。」
緋兒掉轉開視線,臉頰不可遏抑地一片羞紅,半是為了他微敞的衣襟,半是為了他露骨的話語。
就在她還在思考整個情況的下一瞬間,厲邪像只逼近獵物的豹,迅速優雅地將她這個獵物壓制在床上。
「緋兒,時間不夠了,你身上的熱流在你穴道中四處亂竄,我沒有時間去找出它是哪味藥及它的解藥。」厲邪修長的食指在緋兒的五官上輕輕撫弄著。
在厲邪的撫弄下,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直透入緋兒的心裡,這輕如羽翼般的搔弄,使得她體內熱流竄動得更加激烈了。
「現在我要用另一種方式替你消去藥效。」厲邪的雙眸緊緊鎖住她的,接著他的唇接替了他手指的動作,從微顫的眼睫到挺直的鼻樑,一直下滑到她飽滿且紅艷的小巧櫻唇,繼而留戀不去。
緋兒在心中歎了口氣,還要欺騙自己嗎?她分明在許久以前就愛上了厲邪,這個既狂妄又霸氣,一心一意只要她的男子呵!
在厲邪結束了他的啄吻後,緋兒抬起她的手,依樣畫葫蘆地輕點過厲邪的五官,接下來以她的唇蜻蜒點水地吻遍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