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發覺自己衣衫既沒穿反,行為舉止也沒異常啊!所以肯定是那個公孫越有問題。反正那傢伙的行為舉止連帶思想本來就異常,所以他有怪異的眼光也就不足為奇了。
還有,雖說他們兩人夜夜共宿一室、共枕一個枕頭,更共蓋一條被子,但他卻不曾再碰她,只是安份地摟著她睡覺。不是說她很想讓他碰她啦,而是照一般狀況來說,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睡在一張床上,這能不發生事情嗎?
但他卻很君子地不碰她!
不像上回,他居然趁著她睡著之際「吃」了她,那麼的不君子。
因此她就真的搞不清楚他是怎麼想的。明明現在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他卻對她碰都不碰?真是怪胎一個!
還是他對她已經沒興趣了?
但若沒興趣,他更不該將她放在他房間內,早也看晚也看,難道不嫌煩嗎?所以她就更搞不懂了。
而繼上回之後,他更是讓她可以到處走動……這……這也未免對她太好了吧?真令她心怕怕啊!
不過,這倒方便了她報仇雪恨。剛開始她還以為有人暗暗跟蹤她,可是她闖了幾次「北虎莊」所謂的禁地,可偏偏都沒人來阻止,因此她也就更膽大妄為了。反正這條命是去了一半,貞節沒了。她實在不知道她還能怎樣?如今既然連命都不要了,那不如豁了出去,找仇人報仇雪恨去。
聽說今天是「北虎莊」開總堂會議的大日子。每年只要到了今天這個日子,所有各堂香主以上的相關人員都必須回北虎莊來開總堂會議,而且還是一連十天都待在總堂裡。
因此她想,如果她能跟在公孫越身邊的話,就一定有機會可以混進去,只要能進去,她就有辦法找到她的殺父母仇人,再來便是想辦法探聽他們的落腳處,就算不能明著殺了他們,耍手段、使陰著,她也在所不惜。
一大早她瞧見公孫越起床,她忙不迭地跟著爬起床,深怕她沒辦法混進去。
「有事嗎?」一大早就看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就連吃飯也看她端個碗坐在他旁邊跟他搶菜。
她真是愈來愈不怕他呵!
這樣也好,他就是不喜歡她怕他。最好還能愛上他,這是最好不過的。這些日子他安份的睡在她身邊,無非是想讓她熟悉他,進而喜歡上與他同床共枕的感覺,到最後愛上他,不能沒有他。那就好了。
「沒事。」她笑著對他聳聳肩。
「沒事就不要跟著我。」他對她皺了皺眉。
「就是沒事才要跟著你。」她露出一臉無辜。
「嗯?」他條然將臉貼近她,害她莫名地漲紅了臉,心臟噗噗跳個不停。
「呃……我聽說今天北虎莊要開總堂會議?」她往後那了一步,才不好意思地開口。誰教他臉貼得那麼近,害她心跳亂了序!
「沒錯。」他就知道,這丫頭早晚會露出馬腳。但……心裡可真五味雜陳哪!
難道她沒有一絲絲、一點點的喜歡上他?
「那……那我……」她緊張地清了清喉嚨,問:「我可不可以在旁邊聽?」
「為什麼?」他神色不變,只有眼神更沉更冷了一點。
「我好奇嘛!」她心虛地別開臉。
「是嗎?」他抬起她的下巴,黝黑的眸光牢牢抓住她游移的視線。
「是……是啊。」她虛張聲勢。但他的目光好像看透了她是的!
「好吧。」他心情複雜地歎了口氣。這丫頭難道不知道他對她的好嗎?若是別人他早下令殺了。為什麼她的心還是向著南龍莊呢?
「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她有些驚喜地問。
「走吧!」他不理會她驚喜的表情,逕自牽起她的手,走向議室堂。
既然他將她當成是自己的人了,就不許她有機會背叛他!更別說讓她將消息傳遞出去,就連她的人他更是不許她踏出北虎莊一步。從此她就只能是他公孫越一個人的!
柳雲兒不解地偷覷他。原以為還需要經過一番爭論,沒想到他居然這般容易便答應了她。但卻又見他一臉陰沉,她悄悄地吐了吐舌。雖不解他用意何在,以及他一臉的陰沉為何而來。但只要能找著仇人,她才不想管他呢!
但,她偷偷瞄了瞄與他交叉而握的手,一股甜蜜蜜的感覺由心底緩緩沁透開來,那混合了她平時最缺乏的安全感以及歸屬感,如今卻在他身上尋覓到了。
她閉了閉眼,輕輕搖了搖頭,那可能是一時的迷惑呵!
不待她從恍惚中醒來,公孫越猝然停下腳步。她直覺地張開了眼,發覺自己已經停在議室堂前。
一到議室堂門口,張和一個箭步先打開門,原本鬧烘烘的室內,一下子靜了下來,人人都站直了身子,微低著頭。但眼角餘光卻又好奇地瞄著柳雲兒。畢竟,今天可是總堂會議,而莊主卻帶著一個可能是南龍莊的奸細走進來,行為舉止還透露出一絲親匿。這怎不令人好奇呢?
柳雲兒一踏入廳內,當所有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她不禁畏縮羞怯地緊靠在公孫越身畔,甚至原本是他牽著她的手,現在則變成是她緊握他的手。
公孫越用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心裡直滿意地暗忖,她總算也有如此小鳥依人的時刻。但臉上依舊佯裝出面無表情地拉著她的手大步走向首座,直到他落座之後,所有人才敢陸續坐了下來,但仍不敢開口。這時的柳雲兒卻只能像鶴立雞群般,直挺挺地站著,公然地任由他們打量。
公孫越察覺出柳雲兒的緊張與無措,回頭對張和使個眼色。
「看座。」
「是。」張和連忙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將它緊挨在公孫越的椅子邊。
一等柳雲兒坐下之後,公孫越懶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慵懶地開口。
「這次輪到誰先報告啦?」
這話才落下,所有人好似醍醐灌頂般全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眼光也不再好奇地打量著柳雲兒。
「這次由我們青虎堂首先報告。」青虎堂堂主戰戰兢兢地起身。
隨著青虎堂分佈在九五省的各個香主冗長的報告中,柳雲兒原先還頗有興致地聽了聽,但沒多久她就無趣地猛打呵欠。
真不曉得這些人為什麼死命地要爬到最高位?
要是讓她每天聽上這些嘰理呱啦一大堆什麼人犯了什麼錯,又是什麼人有密謀造反之嫌啦,光聽這些廢話,她早晚會死很多細胞,說不定不等那些細胞死完,她乾脆自己拿把刀殺了自己還比較痛快些。
她瞄了眼依舊斜靠著椅背,單手支頷,臉上還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公孫越,瞧他對這一切好像還樂此不疲,真不知他是不是有病啊?而且還將北虎莊搞得人心惶惶,讓每個人都怕他,還想在暗地裡搞垮他,這……這到底有啥樂趣啊?
如果是她,她才不要將事情搞成恨不得人人想殺了她,好篡位呢!驀地,想法一竄進腦海裡,她立刻驚駭地差點跳了起來。忽然憶及,她可是來找仇人的,沒事還跟他們一本正經地開會,還替公孫越悲春傷秋的,真是有夠神經了!
霎時,她精神一振,眼睛一亮,便張大了眼,從左至右,一個個聚精會神仔仔細細地打量過去,就深怕有了疏漏,教那三個壞蛋逃了過去。
靠著師父上次畫的圖像,柳雲兒一直將那三個壞蛋的影像強記在腦海裡,這時她靠著記憶一個個地認,就在她認到紅虎堂時,那三個壞人登時出現在她眼前。
她臉色一變,神情激憤地站了起來,霎時就想衝了上去。
「你怎麼了?」公孫越一把拉住她的手。
「放開我!」柳雲兒怒不可遏地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開,她轉頭怒瞪著他,眸中有簇小小的火焰在燃燒。一見他的臉霎時領悟到自己尚站在北虎莊的地盤上,而此刻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隨即垂下修長的睫毛,掩去眼中野蠻狠酷的寒光。
「你到底怎麼啦,見到了仇人不成?」他捧著眉頭,漫不經心地問。
「我……」他無心之語卻教柳雲兒霎時啞口無言。
她到底怎麼了,每次都提醒自己見到仇人要冷靜,千萬別意氣用事,現在她居然差點就……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但好難呵!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她卻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她眼鼻驀地一陣酸楚,抬高了頭硬是吞下滿腹苦澀,也將眼眶中的熱淚硬逼了回去。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公孫越關心地站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她真的很不對勁!
「有一點。」她猝然別過頭去,梗著聲音說。
「那回房休息好了。」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轉而以眼神暗示張和。「帶她回房。」而眼角餘光似有若無地瞟向剛剛柳雲兒所看的方向。
柳雲兒黑眸閃了閃,半晌才不情願地掩去眼中的悍戾精光,嘴裡又乾又苦又澀地哼了聲。「嗯。」才握緊拳頭,跟著張和走出議室堂。
她一直暗暗地警告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兒畢竟是北虎莊的總堂,在這麼多人面前她討不了好。何況憑那三個人的能耐,她都沒辦法打贏他們了,若再加上這所有人,就算陪上她一條性命,恐怕也動不了他們一根寒毛。
她壓下心裡的恨意。她有十天的時間可以查出他們在哪兒落腳,到時看是要用什麼手段害死他們。雖然她沒殺過人。但,她瞇起了眼,恨恨地想著,今天可是她等了十多年才等到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等柳雲兒退出議室堂後,公孫越才又重新入座,單手支頷,心思老早就飛的好遠。
他瞟了眼柳雲兒剛剛所注視的那三個人,他蹙了蹙眉。那不是在他老頭剛死的時候,便打算乘機混水摸魚想坐大飛虎派的那三個傢伙。他們跟柳雲兒有什麼仇恨嗎?不然她剛剛怎麼以充滿恨意的眼光瞪著他們。
據探子回報,柳雲兒是南龍莊銀龍的夫人的師姊,照說南龍莊根本不可能派她進來做臥底,而是應該跟著她的師妹去南龍莊享福才對,但她卻獨自一個人跑到北虎莊來,還混了進來。若說她跟以前飛虎派的林虎他們三人有仇的話……以前想不通的事,此時頓時醒悟。
原來她是為報仇來著!他心情豁然開朗,嘴角也不禁掛上一抹笑意。
他睨了林虎三人一眼,炯然的雙眼閃了閃,四射的精光,忽地收斂起來。這三個傢伙當初雖敗給了他,但這十多年來明著歸順北虎莊,暗地裡卻在搞破壞,還想四處招兵買馬扳倒他。
他們還以為他不知道。哼!其實他只不過是想看看他們能搞出什麼名堂,再加上當初綠林道上各大大小小的幫派都想來瓜分北虎莊,而那時他的勢力還不算鞏固,不得不接受他們的詐降。
如今他的羽翼既已豐滿,勢力也早在幾年前就部署妥當,只等著他們露出馬腳。原以為他們若肯相安無事便罷,那他還能讓他們落個善終,如今瞧他們那副蠢蠢欲動的模樣,看來不久他就需要來個釜底抽薪,將他們來個一網打盡。
耳裡聽著青虎堂的報告,公孫越全拿他們當馬耳東風。哼!青虎堂也就是刑堂,怎麼可能將暗地裡真正在搞造反的人說了出來,說穿了,那不過是他擺的一個局,繼續讓那些人作些春秋大夢,讓他們以為他什麼也不知道。
如今他得下個令,教藍虎堂的人好好去挖出柳雲兒與林虎他們有何瓜葛。這樣他才能將她留在身邊。
畢竟他最近已經習慣了她睡在身邊,而且她抱起來又柔柔軟軟的挺舒服,再加上她身上飄著淡淡的蓮花香味,聞起來也滿令人心曠神怡。
他臉上條然閃過一抹狡黠又詭異的笑容。既然如此,他何不拿這件事當個順水人情,給她點甜頭,教她好好乖乖地待在他身邊呢?
「事情查得怎樣?」公孫越清冷低柔的嗓音微蕩在書房中。
藍虎堂堂主邊遮上他們詳查的報告文件,邊報告說:「稟莊主,據調查柳雲兒很可能就是十多年前被飛虎派所滅門的柳家莊柳大善人的女兒。因為我們根據她所走的路線,發現她不是直接往北虎莊而來,而是先去了柳家莊,而且還曾多次在晚上提著祭祀用品,祭拜柳家莊所有死亡之人。」
公孫越翻了翻文件,抬起眼問:「十多年前為什麼飛虎派會滅了柳家莊呢?」
藍虎堂堂主深吸了口氣說:「十多年前我們藍虎堂得到消息說,柳家莊的柳至銓得到一幅字畫,那幅字畫其實是一幅藏寶圖,因此引得許多人覬覦不己。白道人士倒也不敢搶奪,但我們綠林道上倒是鬧得沸騰不已,但又忌諱柳至銓是地方上有名的大善人,因此倒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搶奪。但飛虎派就不同了,他們選了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一口氣滅了柳家上上下下三十餘口,卻偏偏少了柳家小姐,因此——」
「我懂了。」公孫越伸手制止他。又問:「既然當初你們得到消息,為什麼沒有報告呢?」
「當時剛好老莊主受傷,我們消息遞了上去,但……」藍虎堂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嗯,我知道了。」公孫越點了點頭。
當時可真是多事之秋,明憂著父親的傷勢,暗地裡卻又憂愁飛虎派及其他幫派的吞併。幸好!他們最黑暗的時期總算平安度過,哼!還讓他們吞了飛虎派及其他小派呢!
「莊主……」
「什麼事?」公孫越疑惑地瞟了他一眼。
「當時飛虎派歸降我們時,屬下曾派人仔細清查他們的寶庫,但並沒有什麼發現,可見當時他們並沒有得到那張藏寶圖。」
「他們是沒得到那張藏寶圖,但肯定絕對得到柳家莊的一切金銀珠寶。」公孫越冷冷地笑著。
「莊主為何知道?」藍虎堂堂主不解地問。
「當時他們要歸降之時,林虎他們三兄弟中卻獨獨少了林標,林標那傢伙可是飛虎派的軍師,他負責統籌一切,當時他很可能去埋了那些金銀珠寶。」那些人怎麼甘心將金銀珠寶雙手奉上呢。
「那麼當時他們歸順就並不是心甘情願的,也難怪——」他忽然警覺失言,瞄了公孫越一眼,隨即閉口。
「無所謂。當時我早就知道他們的心態,我讓他們歸順只不過是不想讓他們狗急跳牆,否則當時兄弟們一定死傷過多。」
「是啊。」藍虎堂堂主心有餘悸地點頭。
當時要不是現在莊主明智的決定,說不定他們北虎莊這時只能是北方綠林道上的小幫小派罷了,哪能真的坐上北方綠林道上的龍頭老大位置呢!
「好,這件事你做的很好。接下去那些有心想造反的人,你可得盯緊些,別讓他們逃了。否則又得費一番工夫了。」
「屬下知道。」
「叫青虎堂的準備收網,我希望能將他們一網打盡。而你們這些人也待在暗處太久了,該是讓你們出來活動活動了。」他嘴角擒著一抹笑意。
當初他讓那些詐降的人位居香主或堂主,以籠絡他們。若他們知進退得失,肯乖乖安逸地為北虎莊盡忠職守也就罷了,他還能讓他們有個善終;既然他們猶不知悔改,還想扳倒北虎莊,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而原先讓出堂主或香主位置的忠心幹部,他故意將他們安置在他處,另行培訓一批人手,讓他們滲透在那些有心造反的人身邊。沒想到十多年下來,這批人反而一步步走入那些人核心中,讓他知曉他們全盤的計畫。而今已是水到渠成,也該是他將那些有心人全揪出來的時機了。
「是。我們可等這天等得好久了。」藍虎堂堂主笑著說。
「是啊!」公孫越也笑著回應。「可是我看你們演戲也演得挺高興的嘛!」五堂堂主除了藍虎堂及青虎堂這兩堂是北虎莊的舊幹部外,其他三堂全由那些詐降之人當上。而這兩人這十多年來演戲好像演得愈來愈逼真了。
「呃……哪有。」藍虎堂堂主幹笑地否認。不過,私底下他可是跟青虎堂堂圭在比較兩人誰將唯唯諾諾的角色詮釋的最好。
「好了,你先下去辦事吧。」
「莊主……屬下還有一事……」他支吾地說。
「何事?」他挑高眉。瞧他臉上那種表情,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嗯……莊主您今年也三十二歲了……」他思索著該如何婉轉表達。
「那又如何?」
「是否也該討房妻妾了?」他大膽的進言,可語氣卻是小心翼翼深怕說錯話。
「誰說的?」他抿著唇。
「莊主……呃……屬下等是認為您也該娶房妻妾,好為您生下子嗣,將來北虎莊才後繼有人啊。這樣老莊主在泉下也可以安心瞑目了,當初老莊主臨死之前一定要屬下等好好照顧莊主的生活起居,以及子嗣等問題。」他還特別強調屬下等,免得莊主只怪罪他一人,而且還抬出老莊主,希望莊主能看在他死去的父親份上,早早娶房妻妾完成終身大事。
「囉唆。」他不悅地板起臉。
「呃……莊主您別怪屬下等「囉唆」,屬下等也不喜歡這樣啊,可是這是老莊主死前交代的,屬下——」
「下去。」他冷著聲打斷他的話。
「可是……」
「我、說、下、去。」他蹙眉瞪著他。
「是,那屬下告退了。」唉!真是吃力又不討好。
一等藍虎堂堂主離開後,公孫越煩躁地起身。每年總要聽那群傢伙在他耳邊叮嚀,叫他早點娶妻生子,真教人厭煩不已。難道他們不知道他早有打算了嗎?
忽然憶及那個有可能是他兒子的娘的女子,他臉色一斂,心情登時好了許多,接著轉往寢室走去。進到寢室內發現柳雲兒正心煩地咬著手指頭,雙眼視而不見地瞪著窗外的景色。他揮手遣退張和,悄悄地靠近她身邊,伸手摟住她的細腰,將她抱個滿懷。
「你在想什麼?」他有點明知故問。
柳雲兒沒發覺他的到來,直到他摟住她時,乍然嚇了一跳,她拍了拍胸脯定了定心。
「你嚇了我一跳。」她嬌嗔地回眸瞥了他一眼。
突地發覺他的神情與以往不同,說不上來是什麼,但他的舉止……她低頭瞧瞧她腰際上的手,可以感覺得出那股佔有慾很重,但卻又不會太過粗魯,反而是霸道中帶點溫柔。
「是嗎?」他俯下頭,鼻尖輕輕地摩挲她潔白如玉的頸項。
「沒錯。」她羞赧地伸手推開他的臉。「你別這樣!」他濕熱的鼻息令她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別怎樣?這樣嗎?」他微揚起嘴角,頑皮地伸出舌尖輕舔吸吮,引得她一陣戰慄。他自得地綻放出一抹笑容。
「大白天的……」她全身一陣哆嗦,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半推半就,猶自掙扎地想推開他。他的吻是這麼甜蜜,但她怎麼可以沉迷呢?她還有大仇未報啊!她甩了甩頭,似想甩去他的誘惑。
「有什麼關係?」他低沉的嗓音蠱惑地在她耳邊響起,邊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這幾日他可是忍得很痛苦,明知道她就睡在身邊,偏偏自己又自我設限要讓她習慣他,甚至愛上他。但,她要是拖很久才愛上他,他豈不憋死?因此他決定不等了,反正這女人他是要定了,管她什麼時候才愛上他。
「不可以!」她大聲地說,似在告訴他也在提醒自己。
「誰說不可以?」他不理會她,一把將她丟到床上,人也隨即壓下。
被他丟在床上,她有片刻恍惚,隨即他的重量卻教她驚醒。她拾回理智,用力地推著他的胸膛。
「我說不可以啦!」她生氣地重重捶著他胸口。這人太不尊重她了!他當她是什麼女人?想要就隨手可得嗎?
他不理會她的抵抗,牢牢地捉住她兩隻手,將它高舉過頭,低頭笑謔道:「如果我偏要呢?」
「那就試試看好了。」她氣紅了臉,眸中怒火大熾。
他目不轉睛地注視了她半晌。不僅從她漆黑清澈的雙眸中清楚地看見自己,還可瞧見她那氣得紅撲撲的雙頰,以及抿成一直線的櫻桃小口,而柳眉則是氣得變成橫眉豎目。老實說,這副模樣真是讓他愛透了。
瞧著、瞧著,他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瘋子!」她破口大罵。
當她氣得半死的時候,這傢伙卻笑開了臉。雖然……雖然他那模樣是挺吸引人的,但他也未免太過份了!
而令她更生氣的事,是自己居然被他——的笑臉所迷惑,自己的心居然有一點點的心動……只是「一點點」喔!她自我提醒。
他笑著撥開她額際的劉海,露出整張姣好美麗的面容,他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啄了啄她艷紅的櫻唇。
「聽說你昨天到過藥堂拿藥?」他不經心地問。
「我……我昨天……」沒料到他會轉移話題,她嚇了一跳,心虛地結結巴巴。
心念一轉,她幹嘛怕他?反正他沒證據又能拿她怎樣。她虛張聲勢惡聲地說:「我昨天肚子痛,去拿藥吃有什麼不對嗎?」謊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這幾天她可沒有閒著,不只探聽到林虎他們三個的落腳處,還從藥堂「借」來毒藥。不過,她還想不出來怎麼掩人眼目,好下藥害死他們三人就是了。
「是嗎?」瞧這小妮子還真不會說謊。那大大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個不停,就是不敢與他的視線接觸。
「是啊。」她抬高下巴瞪著他。雖然心虛的要命,她仍是嘴硬不服輸。
「那……還疼嗎?」他手伸向她的腹部,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沒想到他話鋒一轉,她條地羞紅了臉。「已經不疼啦。」忙不迭地揮開他的手。
「也許揉一揉會比較好。」他憋著笑,手仍不放棄地摸上她的小腹。見她害羞,他樂不可支地戲弄她。
「不用了。」她用力推開他,急忙閃到床邊,卻瞥見他眼中藏不住的笑意。「你這人……真是可惡!」她氣得差點罵不出口。
「是嗎?」他心情大好地仰躺在床上,嘴角仍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沒事可做了嗎?」大白天的不做事,躺在床上傻笑,這像話嗎?
心裡雖是這麼想,但柳雲兒還是情不自禁地凝視著眼角眉梢儘是笑意的他。原本他有張俊美又面無表情的臉孔,但此時帶著笑意的他,卻將他臉部冰冷堅硬的線條全柔和了。
她的手不自覺地爬上他的臉,癡醉的眼光乍然接觸到他火熱的視線,她心裡猝然一驚,窘然地漲紅了臉,忙不迭地縮手,卻教他一把捉住。
他一手摟著她的細腰,一手捉住她的手,將她潔白柔嫩的玉手舉至唇邊不斷地輕吻。
「你知道嗎?」
「什麼?」她無助地看著自己的手就貼在他唇邊。那灼熱的吻像印在她胸口上,又熱又燙,令她全身虛軟無力,只能倚靠在他懷中。
「你師妹昨天拜堂完婚了。」他黝黑的眸子緊緊鎖住她。很滿意她似小鳥依人般地躺在他懷中。
「是嗎?」她心不在焉地回答,只覺得他溫熱的呼吸拂在臉上,令她腦中一切停擺,渾身酥酥麻麻的。
「是啊!」他低下頭含住她耳垂輕輕吸吮,令她全身起了一陣痙攣,他滿意地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背,見她陶醉地閉上眼。他低沉的嗓音蠱惑般地在她耳際低語。「你是不是進來找林虎他們三人報仇?」說完唇又滑向她的耳後輕輕地咬嚼。
「嗯。」柳雲兒輕喘地點頭,雙手不自覺地拉緊他胸前的衣襟,根本沒察覺他正在套她的話。
「那你到藥室去拿了什麼?」他邊問,手也邊伸入她衣內,輕輕地揉捏她細緻的肌膚,唇也在她喉嚨間游移輕舔。
「毒藥。」她嬌吟地抬高頭,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身體一陣陣哆嗦,又一陣陣快感掠過,造成她又熱又難受。
「想要毒死他們三人嗎?」他輕解開她衣衫,將頭埋入。
「嗯。」她茫茫然地睜開眼。
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後,他不耐煩地扯開她的肚兜以及自己的衣衫。忍了許多天的慾望,他告訴自己要慢慢來,但她香甜的味道以及火熱的身體教他欲罷不能。
失神地看著他的頭顱就在胸前,感受到他火熱的舌吸吮著她胸前的肌膚,她摟住他的頭,將身體往後仰,有點不能自己地呻吟出聲。
突地,她像是察覺那是自己的聲音,條然身子僵了僵。但他火熱的舌以及帶電的雙手在她身上溫柔地游移,不由自主地令她閉上雙眼,感覺他輕憐蜜愛……
等她清醒過來,床的另一邊早已看不見他的蹤影。她懊惱地想起剛剛的事……
驀地她拉高了棉被蓋住自己的頭。
看看她幹了什麼好事!
人家只露出一個笑容,她就傻傻又莫名其妙地昏了頭,結果……老天啊!
不解自己的抵抗力怎麼那麼弱呢?
她悔恨地捶著床。將所有的怒氣與恨意全往這張床發洩!
隨著隔壁傳來砰砰作響的聲音,公孫越不自覺笑開了臉。以這小妮子的壞脾氣來看,看來他連床也得換新的。
「莊主,看來您的心情很好。」張和好奇地說。沒想到那女孩還真能博得莊主的喜愛。瞧平常難得一笑的莊主,這會兒笑得多開心。
「何以見得?」他瞥了他一眼。
「瞧您每次跟她在一起後,心情總會開朗不少。」張和笑著說。但心裡始終有個疑問:奇怪!那女孩脾氣那麼壞,莊主怎麼會看上她呢?
「你不覺得她很有趣嗎?」一想到她生氣的表情,他嘴角不禁微微揚起。
「呃……是啊。」他言不由衷。
「你好像很不以為然。」公孫越抬頭瞪了他一眼。
「屬下不敢。」他實在想不透那個女人有哪點好?
「那就好。」他滿意地點頭,笑著說:「一會兒叫人再訂製一張跟我房間一模一樣的床。」
「是。」張和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的碰撞聲,看來不只那張床得換了,恐怕連剛擺上的那組桌椅也得換了。
唉!倘若莊主真的喜歡上那個女人,恐怕他們北虎莊光是為了傢俱就得花上好大一筆錢哪!
「這幾天你得好好守住她,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他慎重地對張和說。
他要收網了,可不容許有任何差錯。而她報仇心切,說不定會不顧一切,到時若有所損傷就不好了。
「但是……屬下是您的貼身侍衛,若……」張和百般不願。
「你有異議?」他偏頭斜睨著他。
「屬下不敢。」
「不敢最好。」他冷哼了聲。「她可能是你們未來的莊主夫人,你最好給我好好守住,別讓她有一絲差池,要不然——」他冷冷地瞪著他。
「屬下知道了。我一定將她當成莊主般盡心盡力保護她。」沒想到莊主對她偏愛至此!看來她真的當定北虎莊的莊主夫人了。
一想到她破壞桌椅的那股狠勁,他不禁頭皮發麻。想她脾氣不好,而他若真要禁止她出房門,恐怕又有一番爭執了,而她又將是未來的莊主夫人,以後她若要乘機報復……想來他以後的日子真是不好過了!
不是她多心,而是事情真的有變!
自從那日後,公孫越就不許她走出房門半步。門口還派了張和守著,任她想光明正大走出去,或者偷偷爬窗戶溜了出去,全教張和給逮了回來。
已經過了兩天,而明天就是林虎他們三人離開的日子,可是她卻被陷在這裡動彈不得。
猶記得那日他誘惑她時,她吐了不少話,其中之一便是她是進來報仇的。難道他為了阻止她報仇,所以將她關在這兒?
她生氣地踹了踹地上的殘骸。
一天又將過了,連續幾日她弄壞了好幾組桌椅,將發洩不完的怒意全發洩在破壞上。而他卻對她不聞不問,還連著好幾天都不回房。
真是可惡至極!
她當然不是在想他!
而是……而是……
「啊!」她忍不住大吼。
她真搞不懂自己!
怎麼老是想起那個大壞蛋!
「發生什麼事了?」張和驚慌地推門而入。她可不能有所損傷啊!不然他怎麼向莊主交代呢?
「沒事。」她狠狠地瞪著他,口氣不善。
「沒事就好。」見她真的完好無缺,他鬆了一口氣。
眼光無奈地又瞧見一地的殘骸。這組桌椅今早才擺進來,如今卻成了一地的「屍骸」。阿彌陀佛!幸好那不是有生命的東西,要不然以她這等殘忍之資,恐怕可以冠上惡人之首了。
「你那是什麼眼光。」她不滿地喝住他。
每次一見到地上的殘骸,他總是一臉心疼的模樣,然後眼光又充滿了憐憫。那模樣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沒。」他吞下驚慌,急忙換上無辜的眼神,匆匆忙忙地走出去。「那我出去了。」真是苦差事啊!他不禁搖頭歎息。
這幾天她沒事老找他麻煩,甚至故意挑釁。他可不能讓她成功,要不然以後苦的可是自己。
「你……」柳雲兒又生氣又沮喪地看著張和走出去。她連話都還沒說,這傢伙就衝了出去,怎麼?當她是洪水猛獸不成?
真氣人哪!
她猶如困獸般在房間內來回不停的走動。而有事沒事還伸腳踹了踹地上的殘骸一腳。
走累了她便到床上去休息,腦海中老是不停的浮現公孫越那張笑臉,以及前幾天那一幕。
恍惚中似乎聽到公孫越說師妹拜堂成親了。若真的,想必是嫁給銀龍了。看來師父真的可以安享晚年了,那她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只希望師父若有一天聽到她的噩耗時,不會太過傷心。
明天!明天一定要想辦法出去,若是不成……那就想辦法出北虎莊,到林虎他們三人所在的分堂去伺機行事。反正,總之一定要報仇!
她想妥之後心情一鬆,滿身的倦意湧上心頭。不知為何最近總覺得累?她疲倦地打了個呵欠。今天拆那組桌椅拆得她好累,她發覺那些桌椅好像愈來愈難拆了,木質也愈來愈硬,好幾次她將它們氣得摔在窗台上,結果居然分毫無損,反而是窗台缺了一角。
她累得呵欠連連,最後不支倒頭大睡。猶不知公孫越這時正好遣退張和走了進來。
走過一地的殘骸,公孫越不禁笑著搖頭。這幾天他在書房內時常聽見寢室內碰動的聲音,晚上又見一地的殘骸,真沒想到她的精力這麼旺盛。不過,到了深夜,她倒像是精力用盡了般倒頭就睡,絲毫不覺他每晚就睡在她旁邊。
他走向床邊,脫了衣衫,掀開棉被,隨即上了床躺在她身邊,將她摟在懷中。
入睡前,他不禁深深地凝視她美麗的睡臉,一股甜孜孜的蜜意霎時湧上心頭。
他忍不住親了親她額頭和白裡透紅的雙頰,以及粉嫩的櫻唇。
不知她夢中可否有他?
對於自己對她的保護欲及獨佔欲,他漸漸釐清她對自己的重要性。原本以為她是南龍莊派來臥底的,而他也只想利用她罷了。可如今夜夜擁抱著她而眠,那股滿足與溫馨感充塞整個胸口,將他原本空虛的心頓時填得滿滿的。
他好喜歡夜夜摟著她而眠的感覺,更喜愛她在他面前嬌嗔以及發脾氣的模樣,但更愛她氣極了的嬌顏。
他緊緊將她摟在懷裡,暗暗地發誓。
這一生他不會放開她了!
不論她同意與否,他是要定她!
也許過幾天將那些叛徒全數捉拿後,他得叫人去南龍莊請雲兒的師父過來一趟,然後好好的辦一次婚禮,將她名正言順地扣留在他身邊。他愈想愈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入睡前。他滿心期待這天趕快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