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開了,這個時代罕見獨立自主的女性,就算有一些出色的女子也都是依靠著父族,夫族才能有所作為,脫離了家族的女子便如海裡浮萍,注定了無法獲得幸福。
無論以前還是現在,梁婉都只想做一個普通人,過一種平淡而幸福的日子。所以她只能忘記前世自己的獨立,適應這個時代規則──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梁婉沒有用穆深給的這筆錢去買什麼金玉首飾,而是要穆深梁正找來了村子裡的泥瓦匠人,花了兩天將家裡的房屋重新整修了一番,將些會透風漏雨的地方都修補好了,連堂屋外面也更新抹了厚厚一層泥,梁正說晚上睡覺都覺得暖和許多。
她又找了針線婆子,幫梁父梁母和梁正各做了兩套厚厚的棉衣,還各給他們做了兩床厚厚的棉被,在這鄉下地方,因為很少有人家捨得燒炭和木柴,所以棉衣和棉被都是過冬保暖的必備品。
所有這些都忙完,才花了她不到十兩銀子,她自己留了二十兩備用,其餘的七十兩都給了梁正。
梁正滿臉通紅地推辭,「這是穆大哥給你用的,你卻都用在了家裡人身上,現在還要給我,我哪裡有那個臉要?以後穆大哥豈不是會看不起我?」
梁婉淡淡一笑,說:「這些銀子放我手裡有什麼用?可是留給你用卻不同,你可以用它們買筆紙硯,同窗朋友們之間也少不得人情往來,你也長大了,也該便得培養自己的人際關係了,特別是那些有學問又有能力的師輩,更需要好好維繫關係,說不淮以後你的前程就在哪個貴人的一念之間呢,等你發達了,姊姊不是也能跟著沾點光?」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梁正,慢慢地說:「弟弟,你要記住,只有娘家人強大了,姊姊才能在婆家站得住腳啊,姊姊只有你這麼一個小弟。為了以後不讓姊姊被穆家人欺負,你可要努力啊。」
十五歲的少年被激勵得熱血沸騰,覺得自己的存在變得益發重要起來,使命感倍增,他更重地點頭,說:「姊姊,你放心,我明年春天就要到鎮子上書院去讀書了,我一定會考上舉人、進士,為咱們家光宗耀祖。」
梁婉滿意地微笑,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她雖然不知道穆深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但是穆深在她身上投資然後期待回報,她自然也可以在梁正身上投資,期待更大的回報。
她不是男兒身,沒有辦法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去打拚,自然把希望都放在自家弟弟身上,希望能夠把他培育成才。
善於利用和整合身邊一切資源,並使其利益最大化,這才是現代都市上班族的本事嘛。
梁婉的行為在穆家村自然又引起了眾人的關注,三姑六婆議論紛紛,不過這次倒不是她的壞話了,轉而讚歎起她的懂事、體貼,孝順,瞧,這姑娘找了金龜婿也不忘本呢,不急著替自己置備嫁妝,反而替娘家又修屋又做衣服的,有女兒的人家哪個看著不羨慕?
當然,什麼時候都少不了人說些酸言酸語,有人故意在穆深的二嫂孫氏面前說:「也不知道你家小叔子怎麼想的?梁家姑娘做了那種事,名聲早沒了,這還不算,現在還沒進門呢,就趕著替娘家修屋子、做衣服,縫被子,那些錢有一分是她自家的?還不是你家小叔子給的,要我說,你把小叔子當親兒子一般拉撥長大,現在又如何?還不是娶了媳婦就忘了自家的哥嫂?」
孫氏氣得臉色鐵青,當天晚上就跟穆清大鬧了一場,穆清罵她回到鄉下也跟著三姑六婆變得庸俗,乾脆拋下她又去了小妾的屋裡,孫氏一個人哭了半夜,只覺得自己男人靠不住,小叔子靠不住,那個小娘養的庶子更靠不住,越哭越傷心,越哭越難過。第二天起來眼睛紅腫得嚇人,她乾脆躲起來不再見人,也索性不管穆深的婚事了。
把穆深撫養到這麼大,到了他要辦終身大事時,她居然不出場了,人情全不顧了不說,在外面也沒有了好名聲,孫氏就是這麼一個小事斤斤計較、大事卻看不清的笨婦人。
穆深對此只是一笑置之,他早就知道孫氏是什麼樣的人,根本不會跟她多計較。
他倒是對梁婉的作為頗感興趣,這聰明的女子知道把錢花在刀口上,還能替自己買個好名聲,雖然人們忘不了她之前犯下的錯,但她現在的形象多少好轉了不少。
鄉下人畢竟個性率直,做錯了就罵,做得好就稱讚,就這麼簡單。
對比以前梁婉倒追穆連生的愚蠢,再看她現在的行為,穆深都覺得不像是同一個人,或許以前梁婉是真的在家裡忍耐不住了,迫不及待想攀高枝,才一時衝動之下做了蠢事吧?
穆深也只能這麼理解了。
他衷心希望梁婉嫁給他之後,也能夠像現在一樣知情達理,別再鬧出什麼有損聲名的蠢事。
臘月初六,黃道大吉,穆深與梁婉正式成親完婚。
穆清擺了流水席,只要來湊熱鬧的村人都可以上桌吃飯吃菜,冬日裡農戶也沒有什麼活兒要忙,大家嘻嘻哈哈地來捧場,有的交一點錢,有的乾脆就來白吃白喝,穆清也不計較。
這場婚事,讓喜歡貪小便宜的村人都紛紛讚揚穆清,穆深兄弟大方仁義,將來必定榮華富貴。
或許真的是吃人的嘴軟,這場婚宴後,村裡人就很少再提及梁婉婚前做過的那件蠢事了。
穆家的房子是一棟三進的大院落,穆清將第三進分給了穆深住,將第二進和第三進之間原來低矮的花牆增高,加了門和鎖,就算是將兩家人分隔開來。
穆深在第三進院落的東邊開了一道通向大街的門,就算是單門獨戶了。
穆家的房子自然要比梁家的好,坐南朝北的堂屋有大五間,都是鄉下少見的磚石結構,既牢固又暖和,而且窗子很大,白天寬敞明亮,日曬也充足。
新婚的洞房裡有暖盆取暖,大大的銅盆裡面裝滿了無煙竹炭,燒得紅通通,既暖和又乾淨。
梁婉雖然擔心二氧化碳中毒,但是想想這裡的富貴人家大多是這麼取暖,也沒聽說鬧出了什麼人命,她也就暫時不去管了。
而且,她此時也已經沒有精力去管。
她萬萬沒想外表斯文的穆深,一旦脫衣上床就會化身發情野獸。
梁婉前世雖然交過男朋友,卻沒有做到最後一步,這和她本身有些保守的個性有關,她總認為要結了婚再發生親密關係。
梁婉猜測穆深應該並不是第一次碰女人,因為儘管他的動作不太熟練,但也絕不笨拙,甚至但待先挑逗起她的情慾,等她這具生嫩的身體適應了他,他才開始慢慢律動起來,這讓梁婉現在這具十七歲的小女生身體少受了很多痛苦,甚至享受到了快感。
穆深的自制力極強,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
穆深是個相當極端的男人,他極端厭惡不受自己控制的一切,包括感情。
他要娶娘子,是為了一種理智的需求,而不是因為生理的渴望。
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梁婉處處給他驚奇,不僅滿足了他的理性需要,額外還讓他的生理上感到了極大滿足。
情事告一段落後,穆深主動取來熱水將兩人擦拭乾淨,梁婉已經倦倦欲眠。穆深身體裡卻仍如燃著一團火,他那旺盛的慾望一經開禁就有些不可收拾。
他乾脆將自家娘子重新摟進懷裡上下撫摸,十七歲的少女肌膚白晰細嫩又富有彈性,再加上梁婉天生麗質,身材也是曲線昏妙,讓穆深越發沉迷。
他雖然向來自豪自己的自制力,但是在洞房花燭夜放縱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這樣一想,穆深就乾脆完全放縱了自己的慾望,將可憐的梁婉翻過來覆過去地擺弄,梁婉一開始還會抗議,後來嗓子都喊啞了,意識都有點渙散了,到最後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痛還是痛快。
梁婉期望著這種無盡的折磨能快結束,可是穆深似乎樂此不疲。在她體內來來回回地戳弄不停。
她最後終於失控,嚶嚶哭出聲來。
「不要……我說不要了……嗚嗚……混蛋……我很難受啊……嗚嗚……」沒完沒了地做愛,快感都變成了痛,她是剛剛經歷初夜的女子,可不是什麼耐操的充氣娃娃。
梁婉哭聲並不大,因為她已經累到極點,可是她的眼淚讓穆深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他瀕臨爆發的慾望還埋在她的柔軟之中,他慢慢俯身下來,看著她問:「很疼?」
他的聲音粗啞低沉,汗珠從他光潔的額頭滴落到梁婉的臉上,與她的淚水混合在一起。
梁婉啜泣著,聲音裡含著無限的委屈,說:「很疼,嗚嗚……我早就要你停下,可你偏不聽……嗚嗚……」
穆深有些懊惱,他禁慾了太久,就像飢餓太過的人,一旦遇到了美食就迫不及待地開動,哪怕已經被撐著了,卻還是不捨得停下來。
他有些憐惜地吻去她淚珠,是他疏忽了,他的小娘子可是初子之身,怎堪他如此折磨蹂躪?
他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碩大慢慢抽退出來,就著徹夜燃燒的龍鳳花燭,他仔細檢查了她的花蕊,是有些紅腫破皮了。
他從床邊的抽屜裡取出房事專用的藥膏為她輕輕塗抹上,一陣清涼的感覺讓梁婉感覺舒服了一些。
可是穆深這樣體貼的動作卻讓她羞窘得不得了,剛剛抹完藥膏就急忙將自己藏進了被子裡。
穆深看著她猶如害羞小貓的模樣,再低頭看看自己下身因為抹藥場景而備受刺激、越發抬頭的傢伙,不由苦笑。
新娘子明明秀色可餐,他卻吃不飽。
雖然很想再吃,可是他卻硬是要咬牙忍住。
這不是理智,這根本就是感情用事了啊。
他明明只想找個可以一手掌握小媳婦,可是如今一看到她的眼淚就開始心軟讓步,堂堂大男人在床上都無法逞威風,以後又會如何?
以後,他不會因為讓了這一步,而處處讓步吧?
穆深忽然間對自己的未來存了幾分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