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嚴爺。」剛從房裡出來,手中拿著待洗衣物的姜大娘,忙不迭的對他請安。
墨青雲點個頭,目光看向屋裡。「夫人呢?」
「在裡頭,正準備用膳呢。」
「那好,你去忙吧。」越過姜大娘,墨青雲直接推門而入,連水瑤回過頭,見他來了,忙起身迎上去,臉上的笑容是甜的,不像先前當自己還是墨總管時,她臉上絲毫無笑意,態度也是完全不同。
他喜歡看她的笑臉。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她問。
「想你,就提早來了。」他笑笑的回答。
這人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讓她臉兒一紅,瞧見一旁的小雙和青荷都在偷笑,不依的睨了他一眼,輕聲數落。「小雙和青荷都在呢,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
「那有什麼關係,這是實話。」
她嘴上雖在數落他,但眼底是笑著的。「餓了吧,來吃飯吧。」伺候夫君坐下後,忙命人多準備一副碗筷。
用完膳後,小雙和青荷將膳盤撤下,退了出去,連水瑤則伺候他洗手,然後用布巾在水盆裡浸濕擰乾,給他擦把臉。
「你今天似乎很開心?是否有什麼好事?」她好奇地問。
墨青雲語帶神秘的反問。「你說呢?」
「我?」要她猜?
他移近鼻息,眸底閃著清澈的光芒,直直盯著她,一臉很期待的表情。「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連水瑤狐疑的望著他,搖頭。「沒有啊。」
「沒有?不會吧,你再想想。」她想了想,似笑非笑的對他搖搖頭。他蹙起眉頭。「真的沒有?」
她失笑道:「真的沒有,不如,你直接告訴我,你在高興什麼?」
他高興,是因為那雙鞋,他快快回來,就是期待她把那雙特地為他縫製的鞋子拿出來送給他,他想穿上她為自己做的鞋,但她卻反過來問他。
他實在憋不住了,索性直接問她。「你幫我做的鞋子呢?在哪裡?」
「咦?你怎麼知道?」她感到訝異,臉兒立即紅了,自己偷偷幫他做鞋,知道的只有小雙和青荷,但她們不會說的,夫君怎會知道?她突然想到白天的事,恍然大悟。
「是墨總管告訴你的?」
他找不到其他理由,索性點頭。「對。」
想不到這回答,卻引來她的不滿。
「我就知道。」她氣呼呼的跺腳,憤然道:「誰要他多嘴的。」
呃?多嘴?這……不算多嘴吧?
「他是好意告訴我,因為他知道,當我聽到你為我做了一雙新鞋時,會很開心。」他忙解釋,可不想她對「墨總管」生氣。
她並沒有因此氣消,反而還面露憂傷。「我是做了一雙新鞋沒錯,但是不能給你。」
「為什麼?」他感到錯愕,滿心歡喜的來要禮物,聽到的卻是她不想給?這可不得了。
她委屈的說:「因為弄壞了,所以我把它們丟了。」
「怎麼會呢?又沒有掉到——」一瞧見她狐疑的表情,他立即改口。「做好的鞋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壞了?」
「還不都是那個墨青雲害的?」說到這個她就有氣,表情和態度都變得忿忿不平,委屈的向他控訴墨青雲的不是。「就是他弄壞了鞋子,若不是他,我也不會弄掉了鞋子,而他要幫我撿鞋子就算了,誰知腳一踢,把鞋子給踢壞了。」
想到當時,若非自己為了與他保持距離,也不會發生這種慼事,她無法不怪墨青雲,甚至懷疑他是故意的。
他沒料到弄巧成拙,不但鞋子沒了,還被她誤會。這下可好了,若被她討厭,這可是很麻煩的,他不能讓她討厭自己呀。「你誤會了,墨總管不是這種人。」他忙解釋。連水瑤抬眼望他,眼神黯了黯,低下臉。「既然夫君這麼說,那就是我誤會他了。」
很明顯她對身為墨總管的自己成見頗深,讓他更緊張了。
『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對墨總管並不熟悉,這也難怪,你們相處的時間不多,加上上次的誤會,難免生出嫌隙,其實你只要多瞭解他,就會發現,他是一個頂天立地、光明正大、見義勇為、膽色過人,又寬大為懷的男子漢大丈夫。」為自己美言幾句的同時,還不忘豎起大拇指。
小臉再度抬起,美目望著他,秀眉微蹙。「是嗎?」
「是!」斬釘截鐵的語氣。
連水瑤凝望他認真的神情半晌,容色緩了緩,對嚴霸天說道:「夫君如此大力讚美墨總管,由此可見夫君十分看重他,我想,能被夫君如此重用,又極力維護的人,必然有他的優點,才會讓夫君如此為他說話,是嗎?」
「夫人能明白就好。」他心想,天底下有誰會說自己的壞話?幸好這裡沒有別人,他才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多說自己的好話。
「放心吧,夫君,我不怪他就是了。」
墨青雲總算鬆了口氣,到現在,他還沒讓她知道自己就是墨青雲本人,不是不想告訴她,只是暫緩,畢竟這是嚴府最大的秘密,事關重大。
想當初納進昭英、楚楚、干繡,及念湘四位妾時,也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確定她們值得信任,並等到她們各自成為四位義弟的妻子後,才將嚴霸天根本只是個虛構人物,其實是由他們五兄弟輪流假扮的秘密告訴了她們,而她們也能小心謹守這個秘密,直到現在。
他身為大哥,也不能例外,就算要告知水瑤,也會先跟四位義弟商量過後,等到大家都同意,再告訴水瑤。
到了那一天,不知當水瑤知曉自己就是墨青雲本人時,會有什麼反應?
他希望,她能瞭解自己並非故意騙她,到時候,她可別討厭他才好。
為了處理貨物被城門官差扣留一事,墨青雲和義弟們變得非常忙碌,畢竟時日有限,後天就要交貨了,為了商譽,他們必須想盡辦法和新上任的主事者斡旋。
他們連夜忙著,攏人居中協調,看是要用錢擺平,還是利益交換都行。
連水瑤知道嚴霸天在忙著,這一、兩日不得閒,只派人來傳話,暫時無法來陪她,其他四位總管也是,都得暫時撇下嬌妻。
當男人們在忙的時候,女人們也得打理好家務,連水瑤盡力學習府中事務,認識所有下人,不再像以往那樣只是待在梅院,深閨不出,而她和四位夫人的感情也與日俱增,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姊妹。
她現在一顆心有了依靠,日子有了重心,既然她是嚴霧天的妻子,雖還未獲得正室的名分,不過她認為自己有守護嚴家的義務,很努力去學習做個稱職的當家主母。
嚴霸天曾許諾過她,一旦報了仇,還她連家人的清白,他便以八抬大轎明媒正娶,迎她入府,而她也能恢復連水瑤的本名,風光的成為嚴府女主人。
相信爹爹、娘親和大哥若天上有知,也會為她高興的,到時夫君會為她連家建立連氏宗祠,祭拜耡先,以慰先靈。
此外,她還有個心願,這個心願她尚未向嚴霸天提出,不知道他是否答應?
當自己下定決心跟了嚴霸天之後,這個想法便開始滋生,在私心上,她希望將來他們生的第二個孩子能夠從母姓,延續連家香火。
不知道他會答應嗎?
她沒把握,但她猜想,他應該能夠明白她這麼做的原因,因為他也經歷過與她同樣的劫難,嘗過家破人亡的痛苦,所以一定能瞭解她有責任延續連家香火。
為了讓嚴霸天同意,她會想辦法說服他的,而在此之前,她一定要讓嚴霸天很愛很愛她,她也會全心全意的服侍他、尊敬他、愛他,所以就算嚴霸天因忙於商務而冷落她,她也會做個體諒的妻子,為他分憂解勞。
關於孩子的這個想法,突然提醒了她一直忽略的事情,如果她記得沒錯,她這個月的月事似乎遲了……
她心中一驚,心想該不會是……有了?
她不敢抱太大希望,因為除了月事遲了,她並沒有任何不適,不過為了謹慎起見,她故意以身子微恙,讓青荷偷偷找了大夫來為她把脈。
當大失診斷出她真的有喜了,她自己也因為這個消息而喜不自勝,給了一錠銀子,叫對方多的不用找,並請青荷送大夫出去。
她因為太驚喜而熱淚盈眶,兩位丫鬟也早就哭紅了眼,三人緊握著手,抑不住內心的興奮。
連水瑤小心的摸著自己的腹部,手仍微微顫抖著,心想,難不成這是天意?她真的有了……
「夫人,嚴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不,先不能聲張。」她嚴肅的提醒青荷和小雙。
「咦?為什麼?」
「我想給嚴爺一個驚喜。」
青荷更加不明白了,臉上充滿不解。「夫人若不告訴嚴爺,如何給他一個驚喜?」
這正是連水瑤必須謹慎之處,她用手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神態和舉止上顯得十分謹慎,喃喃的說道:「嚴爺很期待我為他生一個健康的孩子,所以必須慎重,近來他受公事困擾,我不希望他為此分心,想找個適當的時機再告訴他。」
青荷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夫人,真難為你了,為嚴爺花這麼多心思。」
小雙也道:「我明白了,夫人,您放心,咱們會遵照您的囑咐的。」
連水瑤輕拍她們的手,露出欣慰的笑,事實上,這只是其中一項原因,她最大的目的,是要先想清楚接下來該如何打算。
有了身孕,霸天肯定高興得不得了,而她希望趁他最高興的時候,向他提出第二個孩子從母姓的要求,他若答應,一切都好辦,就怕他萬一不答應。
倘若他不答應,她就以此逼他答應,在她有身孕的情況下,霸天為了她的身子著想,勢必同意她的要求,但這是不得已中的辦法,她也希望不必走到這個地步。
「青荷,你去命人準備轎子,我要出府。」
「咦?夫人,您要去哪兒?」
「我要到寺廟燒香拜佛,祈求我腹中的小生命平安。」
小雙和青荷露出恍悟的神情。「原來是這樣呀。」
青荷受夫人的吩咐,急急去張羅,待轎子備好,忙回來通報,連水瑤要青荷陪她出府,讓小雙留下,並囑咐她千萬要保密。
這個孩子是她的希望,她一定要好好守護著,此行去寺廟,除了求神保佑這個孩子平安,也保佑自己心想事成。
她們坐著轎子來到寺廟前,這時候的香客並不多,她有了身孕,青荷更是加倍小心攙扶著她。
她進了寺廟,拿著青荷為她點著的香,向菩薩拜了拜,有孕的喜悅讓她心h到現在還怦怦跳著,突然眼角一掃,她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心中一喜,但顧及身旁的青荷還在,於是她轉頭對青荷吩咐。
「你先去外邊等我。」
青荷一聽,忙搖頭。「不行呀,夫人您——」想到自己音量太大,青荷頓了下,忙壓低聲量,在她耳邊說:「夫人您有身孕,青荷要在旁邊守著您呀。」
連水瑤笑笑的安撫道:「我人就在這裡,不會有事的,更何況我有些話想跟菩薩祈求,你在旁邊,我不好意思說呀。」
青荷眼兒二見,會意出夫人的意思。「我懂了,一定是跟嚴爺有關的,對不對?」
連水瑤作出害羞的模樣。「知道就好,還不出去。」
青荷向她福了福,笑嘻嘻的應答。「是,奴婢這就出去,夫人放心,青荷不會偷聽的。」說完笑著轉身走了出去,留下她一人待在裡頭。
青荷一出去,連水瑤立即繞到寺廟後頭,並且低聲喚著。「巴圖大哥,你在哪裡?」
當她在前頭燒香膜拜時,瞥見了巴圖對她揮手示意,所以她才支開了青荷,忙過來找他,四處張望,卻不見他人影,正感納悶時,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回過頭,瞧見巴圖大哥時,臉上浮現驚喜,但在看到他手臂上的血痕時,轉成了驚駭之色。
「巴圖大哥,你怎麼了!」
「噓,小聲點。」巴圖示意她稍安勿躁,對手臂上的傷不甚在意。「只是皮肉傷罷了。」
她聽了這才鬆了口氣,但神態依然嚴肅。「這是怎麼回事?」
巴圖冷著臉,哼道:「殺田廣廷的時候,被他的走狗劃傷的。」
連水瑤深感詫異。「你丟刺殺田廣廷?太危險了,他身邊埋伏了很多護衛呀。」
「我知道,那些護衛算什麼,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只是我沒料到,他身邊竟有五位高手,我一人打不過,只好逃了,這臂傷,是被其中一人劃傷的。」
「幸好只是皮肉傷,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巴圖大哥,答應我,絕對不要阿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危險?」巴圖一雙濃眉擰向眉心,盯著她。「報仇本就是危險的事,你大卅是我結拜兄弟,我說過要為他報仇,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你不是也為了報仇,而入了嚴府為妾嗎?」
想到自己和巴圖大哥已有幾個月沒聯絡,所以巴圖並不曉得她已改變了計劃,今日不期而過,她心想必須趕緊跟巴圖大哥說。
「巴圖大哥,田廣廷還不能死。」
「你說什麼?」
她知道巴圖的反應一定很錯愕,因此她趕緊將大致的情況告訴他,遲早是要田廣廷付出代價的,但這樣還不夠,只有找出田廣廷貪贓枉法、為了自身權利剷除異己的罪證,才能真正還連家清白。同時,她還告訴巴圖除了他們,也有人要找田廣廷報仇。
巴圖聽了十分意外。「是誰?」
「這件事,我還不能告訴你。」她愧疚地回答。
巴圖一臉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答應過那個人,要先為他保密,他信任我,我必須守信。」她向巴圖解釋著自己的難處,希望他能諒解。
巴圖還想問她什麼,突然聽到有人急急跑來的腳步聲,並且大聲喊著。
「夫人?夫人?您在哪裡呀?夫人!」青荷著急的叫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巴圖也立刻隱身在佛像後,連水瑤這才回應青荷的呼喊。
「我在這裡。」
聽到夫人的聲音,青荷循聲找來,見到夫人,她忙緊張地走過來。「不好了,夫人。」
「什麼事這麼緊張?」她忙問青荷,同時也嗅到不尋常的氣氛。
「外頭來了好多官差,不知道在搜查什麼,我們快點走吧。」青荷擔心她有身孕,不敢大意,急著要扶她離開此地。
一聽到有大批官差到來,連水瑤心下大驚,躲在佛像後頭的巴圖也是面色一沈,顯然這些官差要找的人,正是他。
連水瑤心知,絕不能讓官差們找到巴圖,否則他將難逃一死,巴圖是她哥哥的義兄,她也視他為義兄,跟親人一樣,她就算拚了命也要保他。
她鎮定的對青荷道:「別擔心,咱們又沒有做壞事,官差大爺不會對咱們怎麼樣的。」她一邊安撫青荷,一邊盤算著,該怎麼轉移官差的注意力,拖延時間,好讓巴圖有機會逃走。
可惜她沒有太多時間思考,大批官差已經闖進來,將裡裡外外包圍,她冷靜的站著,面對這些闖進的官差,神色力圖鎮定,而官差們見著她,都因為乍見此美人,眼睛為之一亮。
「好個美人兒。」領頭的官差頭兒想不到會在這裡過上一個大美人,一雙眼上下打量著她。
青荷忙擋在連水瑤前頭。「不可無禮,她可是嚴霸天嚴爺的五夫人。」
「嚴霸天的第五位小妾?」官差們對眼前這位美人大有興趣,用著放肆的目光打量她,還嘿嘿的笑道:「想不到嚴霸天納的這名小妾,竟然生得這麼美。」
她冷眼看著這些官差,任憑他們打量自己,把心一狠,趁著這位官差頭兒對自己評頭論足時,打了對方一巴掌。
「你幹什麼?」官差頭兒錯愕的摸著自己被打腫的臉,憤怒的拿劍指向她。
「我在這裡燒香拜佛,你們卻公然來調戲我,我這是在教訓你。」她冷哼的說著。
「胡說什麼?」官差頭兒氣急敗壞的大罵。
她憤然道:「我怎麼胡說了,你們將我團團包圍,不就是為了要調戲我嗎?」
被她這麼一栽贓,對方更加火大。「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誣蠛本官爺!」
連水瑤就是故意要氣他。「我丈夫可是嚴霸天,在這裡,誰不看我丈夫的面子,你一個小小的官差算什麼?我丈夫可是與田廣廷大人交情好得很呢。」
一聽到田廣廷三個字,官差們果然變了臉,嚴霸天不是好惹的人物,田廣廷大人更是他們惹不起的大官。
官差們畢竟怕惹禍上身,不敢對她放肆,讓人以為他們調戲嚴霸天的女人,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但他們是來搜索刺客的,偏偏這女人在這裡阻礙他們,兩方人馬就這麼僵持著。
「發生什麼事了?」此時傳來一聲喝令。
連水瑤心中一驚,抬眼望向進門的男子,當瞧見對方身影時,出乎她意料之外,來人竟是墨青雲。
青荷見到墨總管,可是高興得不得了,忙向大總管請安。
「墨總管,您來得正好,我和夫人可鬆了口氣呢。」
墨青雲也是為了追查刺客而來,料不到會在這廟中遇到水瑤:心中也很訝異,但臉上波瀾不興,他容色威嚴的問向丫鬟。
「青荷,怎麼回事?」
青荷忙將大致情形說予總管聽,她陪夫人來這兒燒香拜佛,誰知官差們突然闖入,又把她們包圍,不但嚇著了她們,領頭的官差還對夫人語出輕佻。
官差頭兒聽了大罵。「臭娘兒們,你胡說什麼,咱們是來捉拿刺客的。」
青荷有了墨總管當靠山,講話也敢大聲了,手叉起腰抬高下巴道:「這裡哪來的刺客?你剛才一見到我家夫人的美貌,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官差頭兒被她說得一陣臉紅,正要大罵時,墨青雲已經先喝罵青荷。
「青荷,不得無禮!宮差大爺們有要務在身,捉拿刺客也是為民除害,絕不會對夫人無禮的。」
懾於大總管的威嚴,青荷忙住嘴,不敢多說什麼,只得退到一旁。
墨青雲轉向官差頭兒拱手道:「嚴府下人只是護主心切,請宮差爺多包涵。」
官差頭兒認得墨青雲,知道他是嚴府的大總管,也與劉大人交好,不敢得罪,同樣拱手回禮。
「墨總管,咱們有要務在身,刺客是往這方向逃來的,所以咱們才會往這裡包圍。」
連水瑤怕他們真的要搜,若給位們搜出來,巴圖大哥將難逃一死,這該如何是好?
正心急時,又有四名男子匆匆趕到,一起進了寺廟中。
「大哥,抓到刺客了嗎?」率先走進來的人,用著了亮的聲音對墨青雲喊了一聲,其他人也紛紛進門,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嚴府其他四位總管們。
一見到他們,連水瑤心中大喜,太好了,救兵趕到。
「咦?夫人?你怎麼會在這裡?」五總管岳子謙意外的問。
「五總管,你們來得正好,我讓青荷陪我來這兒燒香,這些宵差們卻包圍我們,說要捉刺客,這寺廟裡就我和青荷兩個,並無其他人,難不成我們還會是刺客嗎?」她是故意這麼說的,想起夫君說過,他和總管們都與田廣廷有著不共戴天之仇,這給了她一線希望,期盼墨青雲他們五人能聰明點,知道刺客是站在己方這一條線的,別誤傷好人。
墨青雲深不可測的眼望向水瑤,知道其中事有蹊蹺,他們尋跡而來,卻在這裡遇見了水瑤,這樣的巧合很可疑,她話語中,分明有意維護刺客,難道這名刺客和她有關?
若真是如此,那可糟了,絕不能讓官差搜廟,其他四位總管也採得不尋常的氣氛,彼此交會了個眼神。
墨青雲轉身對官差頭兒道:「嚴爺的夫人在此,可不能得罪了她,不然嚴爺會怪罪的。」
「可是——」
「不如把這裡交給我們五人,你放心,嚴爺和劉大人及田大人交好,所以咱們也不會放過那刺客,若真的抓到人了,一定交給您,如何?」
官差頭兒認為這樣更好,省了麻煩,因為他也不想得罪嚴霸天,遂點頭同意。
「那再好不過了,有勞各位總管。」話落,官差頭兒帶了人馬去別處搜索,一下子大批的官差從寺廟撤走,空蕩蕩的廟裡,只剩下他們五位總管和連水瑤及青茼。
墨青雲沈聲命令:「青荷,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夫人說。」
「啊,可是……」青荷欲拒絕,五弟走上前,將青荷拉了過來。
「走吧,陪大爺我去外頭聊聊。」說著拎著她往外頭走去,不給她機會擔絕,其他總管也很有默契,待五弟拉著青荷出了門,立刻將門關上,並且擋在門口,這麼做,等於封死了路,若刺客真的躲在廟裡,是絕對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