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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入甕 第6章(2) 作者:朱映徽
    大夫離去之後,房裡就剩下項廷旭和水玉兒。

    項廷旭臉色不善地盯著她,一想到她讓自己陷入那樣的險境,就不禁湧上一股惱怒的情緒。

    在他的瞪視下,水玉兒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般不敢吭聲,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瞅著他,而那無辜的神情讓項廷旭想罵又捨不得罵。

    對她,他從來就是沒轍。

    「我要你別管這件事,就怕你有危險,結果你竟然還給我偷偷跑去?」他壓抑住不悅的情緒,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只是想幫忙嘛……」水玉兒小小聲地說。

    她覷了他一眼,雖然他的臉色有點難看,但是她沒被嚇著,心裡反而感到一絲絲的甜蜜。

    他是真的關心她、怕她出事呢!那份關懷與在乎讓她的心坎兒暖呼呼的,唇邊也不小心浮現一抹笑意。

    「你還笑得出來?」項廷旭沒好氣地皺著眉頭。「你知不知道自己讓人多擔心?要不是我,你恐怕早就沒命了。」

    「放心,我會一點武功,而且我現在沒什麼大礙呀!更重要的是,現在真相已經大白了,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望著她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項廷旭就算心裡原本還有一絲不悅,也霎時煙消雲散了。

    說到底,她也是為了幫他查明真相才會涉險的,要他如何能不感動?

    「算了,以後別再貿然涉險了,知道嗎?」

    水玉兒有些尷尬地傻笑,不敢開口保證,因為就連她自己都沒把握能夠控制住她愛管閒事的個性呀!

    「啊!對了!」她低呼一聲,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

    「我們要趕快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爹啊!」

    行動力十足的水玉兒立刻想要起身,卻被項廷旭按了回去。他的雙手一左一右地搭在她的身側,將她牢牢地困在床榻與他之間。

    「你哪兒也不許去,聽見沒有?」項廷旭語氣強硬地說。

    「可是……」

    「沒有可是!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

    「我只是小傷而已呀……」

    「腦袋都破了洞還小傷?難道要腦袋掉了才算大傷嗎?」儘管大夫說沒有大礙,但他怎麼能坐視她受了傷還想亂跑?

    「腦袋掉了就死翹翹了……」水玉兒小聲地咕噥。

    「你還知道啊?」項廷旭沒好氣地盯著她。

    見她噘起了唇兒,一臉不太服氣的模樣,他無奈地歎道:「就算沒大礙,今天也夠折騰了,你可不可以有一次乖乖地聽我的話?」

    「好嘛……」

    想到自己總是違逆他的話,老是把他惹得氣急敗壞的,水玉兒就忍不住笑了。

    仔細想想,他雖然時常被她惹惱,卻從沒有一次因而氣得動手傷她,甚至還常百般無奈地妥協了,顯示他的心裡其實是在乎她的,那讓水玉兒的心裡泛起陣陣甜蜜,唇邊的笑意也不禁更深了。

    那燦爛如花的笑容,讓項廷旭的眸光一熱,想到先前親吻的滋味,他的目光不禁落在她的唇上。

    他專注的凝望,讓水玉兒忽然覺得口乾舌燥,下意識地伸出丁香小舌潤了潤唇,而這舉動讓項廷旭的目光更加熾熱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得謝謝你才對,要不是因為你,恐怕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沒……沒什麼,不用客氣。」水玉兒吶吶地說,暖味的氣氛讓她雙頰泛紅,心跳的節奏也有些亂了。

    「那怎麼行?我一定得好好地謝你。」

    他深望了她一眼,才緩緩地低下頭。

    水玉兒意識到他的意圖,緊張又害羞得亂了呼息,她想喘口氣,卻剛好為他分開唇齒,讓他火燙的舌順勢探入。

    這一回,不需要他開口提醒,她自然地閉上了眼,毫不抗拒地承受他的親吻,甚至學著他的方式與他舌瓣交纏。

    火熱又溫存的親吻持續了許久,讓水玉兒渾身發燙,覺得自己彷彿都快融成了一灘水。

    「這個謝禮,你還滿意嗎?」項廷旭嗓音低啞地問。

    水玉兒羞紅了臉,答不出話來,而那不勝嬌羞的模樣煞是迷人,讓項廷旭忍不住又低頭吻住她。

    就在水玉兒再度被吻得意亂情迷,雙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頸項,毫不保留地回應時,他卻突然停住,像是在隱忍什麼痛苦似的,渾身變得僵硬。

    半晌後,他拉下她的手臂,退了開來。

    「怎……怎麼了?」水玉兒望著他,美眸帶著一絲困惑。

    她那氤氳美麗的眼眸、意亂情迷的神態,簡直散發著難以抗拒的誘惑,讓項廷旭除了她的唇兒之外,還想將她吃得更徹底。

    但,她受了傷。儘管大夫說沒什麼大礙,他仍不認為現在是對她「胡作非為」的好時機。

    「沒什麼,你該好好休息了。」他努力壓抑住那股蠢蠢欲動的慾望。

    水玉兒本想乖乖聽話的,可是忽然又想起了項老爺,想到那老人家這些年來一直活在害死一條無辜性命的陰影中,她就覺得不捨。

    「真的不能先去找你爹嗎?」她小小聲地問。

    一對上她那帶著懇求的眼眸,項廷旭發現自己原本的堅持正在迅速崩解中。

    「你非得先去一趟,才肯好好休息是吧?」

    水玉兒瞅著他,滿臉期待地點了點頭。

    項廷旭歎了口氣,無奈地妥協了。「好吧,但是你得答應我,等會兒一定要乖乖地躺著休息——」

    「好!我答應你!」水玉兒沒等他說完,就歡呼一聲,開開心心地跳下床。

    看著她那活力十足、雀躍不已的模樣,顯然額上的傷對她真的一點兒影響也沒有,項廷旭這才勾起一抹笑,但是……一想到要去見爹,他唇邊的笑意就忽然僵住了。

    儘管當年的真相已經大白,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們父子一直處於對立的情況,也好久沒見面了,這會兒突然要去見爹……他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表情才好。

    水玉兒察覺了他神色的僵硬與不自在,眼珠子一轉,主動挽起了他的手臂,不讓他逃避。

    「來嘛,你帶我去,好不好?」她軟聲軟語地央求。

    「我……」

    「快點快點,你答應要讓我去找你爹的,可不許反悔!」水玉兒笑著,也不管他仍有些遲疑,主動拉著他便往外走。

    望著她興致高昂、興高采烈的模樣,項廷旭雖然心中仍感到相當彆扭,也只好邁開步伐陪著她一塊兒前往他爹的寢房。

    ***

    項承睿瞪大了眼,懷疑自己眼花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兒子竟然會主動前來探望他。上一次見到兒子,他已經記不清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一瞬也不瞬地望著項廷旭,看兒子已變得成熟挺拔,看起來就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了,他的情緒一陣激動,眼中也不禁閃動著淚光。

    看著許久不見的爹,項廷旭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經過這些年,爹不僅頭髮白了許多,整個人也變得蒼老、憔悴而消瘦,那模樣讓項廷旭的胸口一痛,心底湧上無限的自責與懊悔。

    不管當年發生什麼事情,這些年來他對爹的態度也實在太過分了。

    水玉兒轉頭瞥了他一眼,感覺到他強烈的自責,心裡一陣不忍。她以雙手握住他的大掌,彷彿想藉此給予他安慰。

    項廷旭低頭望著她,眸光一柔,而水玉兒朝他綻開一抹微笑。

    項承睿將他們親匿的互動看在眼裡,心裡有些詫異,但很快地有所了悟,眼底也浮現一抹欣慰的光芒。

    「你這個丫頭,怎麼笨手笨腳的把自己弄傷了?」項承睿盯著水玉兒額上包紮過的傷處。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真心喜歡上這個熱情開朗又善良的小姑娘,對她自然也多了幾分關心。

    「唉呀,老爺,你就別管我這小傷了,我們是特地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水玉兒興奮地說道。

    「什麼好消息?」

    「就是……呃……」水玉兒微微一愣,突然又改口。「其實,好像也不能算是好消息啦!」

    不管怎麼樣,當年的事情牽涉到一條無辜的人命,真相又是如此的不堪,說是好消息似乎也太不厚道了些。

    項承睿皺起眉頭,被她給搞迷糊了。

    「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唉……我也不知道算好還壞,總之就是……當年陸家小姐會尋短自盡,並不是因為項老爺的緣故。」

    「真的?」項承睿詫異地愣住了。

    「真的!」水玉兒用力點了點頭,將當年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項承睿的心裡震驚不已,怎麼也沒想到陸月蘭的死竟有著如此醜陋的內幕。

    「所以,陸家小姐不是因為項老爺的緣故才尋死的,項老爺可以不用再繼續背負著罪惡感了。」水玉兒說道。

    項承睿搖了搖頭,歎道:「不管怎麼樣,當年我對她說的那些話,確實是太過分也太傷人了,無論如何我還是心中有愧啊……」

    這些年來,他不是沒有深切地反省、自責過,畢竟他並非真的是個冷血無情的人,當年也只是一心希望兒子能夠娶個門當戶對的媳婦,沒想到卻害了一個無辜的姑娘。

    由於不知道該怎麼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再加上心中那股深切的懊悔與愧疚無處抒發,他才會用暴怒的情緒來掩飾自己。

    見爹仍一臉自責與愧疚,項廷旭的胸口一緊。

    這八年來,爹不僅要承受這些罪惡感,還有他的不諒解與疏離,心裡肯定很不好受吧?

    他清了清喉嚨,雖然面對爹仍有些不自在,但仍開口說道:「都已經過去了,既然現在真相大白,爹也不用再這麼自責了。」

    項承睿一怔,終於聽見兒子又開口喊他一聲「爹」,他霎時感動極了。

    然而,正當他情緒激動得眼泛淚光時,卻突然聽見一旁傳來「嗚嗚……」的哭泣聲。

    轉頭一看,就見水玉兒已經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了。

    「你……你這是……」項承睿當場傻眼,瞧她的反應,簡直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

    「對不起,我太感動了嘛……」水玉兒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很快又破涕為笑地說:「太好了,你們往後不用再繼續鬧彆扭了……啊!」她突然又喊了聲,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又怎麼了?」項承睿問。

    「當初是因為沒人敢來服侍老爺,少爺才會找我來當丫鬟的,既然現在你們已經和好了,那應該府裡的其他丫鬟就能服侍老爺了,那……那我……還需要留在項家嗎?」

    一想到她或許該離開了,水玉兒的胸口就泛起了難以言喻的疼痛,彷彿有人想將她的心硬生生掏空似的。

    項廷旭一怔,他雖還沒想到這個問題,但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打算讓她離開他身邊呀!

    項承睿看了看他們兩人,突然開口喊道:「誰說不需要服侍了?當然要!你這丫頭別想逃!」

    「嗄?」水玉兒一愣。

    「家裡的那些丫鬟,一個個怕我怕得要命,我可不想成天看到一張張惶恐害怕的臉,看了就礙眼!你別想逃,非得繼續留下來不可!」項承睿用著沒得商量的語氣,一臉頑固地嚷著。

    「呃……」水玉兒想了想,也不由得大感認同地點頭。

    先前冬梅她們提到項老爺時,總是一臉害怕惶恐的模樣,恐怕一時之間還不太敢接近他吧!

    「好吧,看在沒人敢服侍你的分上,我就勉強留下來吧!」她開玩笑地說著,心裡其實挺高興的。

    「嘖,聽聽,這是什麼話?真是沒大沒小的丫頭!」項承睿故意吹鬍子瞪眼睛,但心裡並沒有真的動怒。

    「偏偏就只有我這個沒大沒小的丫頭,願意服侍你啊!」水玉兒戲謔地說著,甚至還朝項承睿扮了個鬼臉。

    她那逗趣可愛的反應,讓項氏父子都不禁笑了。

    項承睿偷空朝兒子擠了擠眼,項廷旭先是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原來爹是故意找借口幫他留下水玉兒的。

    他的心中充滿了感激,而在水玉兒逗趣開朗的言笑中,父子相見的尷尬氣氛頓時減少許多,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彷彿瞬間拉近了不少,這一切,全都要拜水玉兒所賜。

    這個特別的小女人,他怎麼可能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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