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嫁給你的屍體。」林飛玉森冷的回答。
「屍體如何比得上活人,你這愛好確實也是與眾不同了些。」
「我們邪教中人行事,自然不會與你們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相同。」
唐樂天搖頭,道:「如果你話中的鄙視奚落之意不是這麼明顯的話,我或許能表示同感。」
「哼。」林飛玉冷哼一聲,「我不需要你的認同。」
唐樂天並無意與她搞得劍拔弩張,目光四下一掃,遂改了話題,「你似乎也沒有用飯,不如到溪邊稍事休息進些吃食?」
林飛玉看了看提在手中的乾糧,再看看他,最後一言不發地往右側的一條清溪旁走去,在溪邊尋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唐樂天在距她幾步之遙的地方亦坐了下來。
林飛玉沉默地吃著乾糧,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這個時候,她的心竟然很平靜!
赤焰天魔教是她的家,任何一個不將天魔教視為十惡不赦妖邪組織的人,她都會回以最大的善意。
可是,這個男人—不可以!他雖不是那班不分青紅皂白便對天魔教喊打喊殺之人,但是他卻傷害了她。
唐樂天無法透過帷紗窺視到她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如花美眷在前,卻是隔著萬水千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而飛燕門被滅門之事不日即會被傳遍江湖,到時候赤焰天魔教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她也會成為正派中人的眼中釘。
「林姑娘,你就不怕如此行徑會替貴教引來武林正派的討伐嗎?」
「難道只允許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報仇雪恨,我們這樣的邪魔歪道卻要選擇忍氣吞聲?你不覺得這很滑稽嗎?」
「姑娘果然是無所畏懼。」
「好說,我們魔教中人並非如世人所想那般唯利是圖、恩將仇報、是非黑白不分之輩。」
「武林自古正邪不兩立,有時自是太過涇渭分明了,對此我亦不贊同。」
林飛玉扭頭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唐樂天卻不由得笑了,道:「林姑娘,在下亦不曾用過午飯,不知姑娘可肯將手中的乾糧割捨一二予在下?」
林飛玉冷然道:「便是將它們全數付諸流水,你也休想吃到。」
「何必如此絕情。」
「本無情義,何來絕之?」
「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之間遠超百日之恩,姑娘不該如此健忘。」
「唐樂天—」林飛玉大怒起身,當日之事她根本不想再提及,更不想憶起,那對她而言並不是個美好的經歷。
唐樂天面不改色地道:「事情不提,你便真的可以忘懷?如果真的能夠忘懷,便不會對我如此疾言厲色了。」
「你既知如此,又何必一再提及。」她並非不想殺他,不過是暫時無法殺他罷了。
唐樂天直直地看著她,認真地道:「我只是覺得錯誤的開端未必便不會有幸福的結局。」
林飛玉轉身就走,她不想再聽他說下去,要她原諒他,這不可能!
什麼錯誤的開端?幸福的結局?
她和他,正與邪,會有幸福的結局?他是在癡人說夢吧?
唐樂天心中歎息一聲,隨後跟了上去。
以她如今的情緒狀況,他真是有些擔心她會多造殺孽。惟今之計,他也只能繼續跟著她了。
兩個人便這樣一前一後,似同行,似跟隨,一路到了下一個城鎮,進了同一客棧。
「一間上房。」林飛玉將銀子拍在櫃檯之上,便轉身往客棧樓上走。
店小二急忙跟上,掌櫃以詢問的眼神看著站在櫃檯前的唐樂天。
唐樂天見狀,微微一笑,搖著手中的折扇道:「鬧脾氣的姑娘掌櫃應該見得不少才對。」
客棧掌櫃會心的笑了。
客房之內,林飛玉放下寶劍,摘了帷帽,到盆架前淨面,尚不及將臉上的水拭去,就聽到有人推門而入。
她抬頭,臉上的水珠順著面部輪廓滑落,暈濕了她的衣衫。
「唐樂天——」他竟然真的厚顏跟了進來!
唐樂天將房門掩上落閂,朝她走過去,臉上帶著笑地道:「趕了許久的路,我也是累了,累了自然就要回房歇息,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這是我的房間。」
「你我之間實不必分得太過清楚。」
「你——」
唐樂天貼近她的身體,逼得她不斷向後退,直接坐倒在客棧床上。
「你想做什麼?」
唐樂天的手卸掉她的格擋,扯鬆了她的衣襟,輕笑道:「這不是很明顯的事麼?」
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旁邊有恰好有床,還能做什麼?
「你休想再凌辱……」
他的唇封緘她的口,將她壓倒在床上,順帶勾落了床幔,掩住無邊chun\色。
林飛玉本不想就範,可是兩人糾纏掙扎間,到底仍是讓他得逞,帶著她共赴巫山雲雨。
這一次不同於當日,他神智清明,刻意撩撥撫弄,更不時在她耳邊溫言軟語的蠱惑誘導,她竟可恥地感到了歡愉。
林飛玉將頭扭到一旁,手緊緊揪住身下的床單,不肯回應身上之人,不肯承認她竟開始有一點點享受。
唐樂天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體變化,低垂眼睫掩住無邊的欣喜,動作在她身上激越起來。
林飛玉被他張狂肆意的深入弄得情不自禁發出誘人的媚吟,手在不知不覺中抓到了他的背上,難耐地扭動自己的身軀,似在掙扎,又似渴求。
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如何,只知頭腦變得空白,彷彿天地間什麼都不存在了。
一切結束之後,唐樂天伏在她的身上,回味著剛才的美妙滋味。
他對她的身體上了癮,想獨佔這具嬌軀,讓她永遠只屬於自己,這樣獨佔的想法讓他心驚,可同時又毫無違和的接受,坦誠面對己心。
「玉兒,玉兒……」他輕輕地在她耳邊喚著。
林飛玉鳳眸似開似闔,手軟軟的抵在他的胸前,「我會殺了你——」話雖狠厲,聲音卻毫無氣勢,甚至帶了些誘人的媚。
唐樂天發出一聲低笑,往她身體深處又頂了頂,道:「嗯,我情願死在你身上。」
林飛玉再推他,「起來……」他讓她變得都不像自己了,她方才在床第之間是有機會向他下手的,可她卻遲疑的,這是她立誓要殺的人,是最初因為藥性強奪了她清白的男人……
「我還想要……」唐樂天手箍緊她的腰身,埋頭聳動起來。
林飛玉的手在他背上捶打,想要借此讓他停下來,可是卻無濟於事。
長夜漫漫,似乎看不到頭。
情慾深濃,似乎深不見底。
這一夜,唐樂天享盡了魚水之歡,擷盡了枝頭艷色,盡攬無邊風月。
翌日,兩人一前一後下樓。
唐樂天經過櫃檯時,收到了客棧掌櫃曖昧的眼神,他不禁一笑。
林飛玉的心理卻是有些煩躁,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原諒自己昨晚的行徑,竟然就那樣臣服在他的身下,還可恥地感到了歡愉,甚至主動迎合……
不能原諒!
無論是他還是自己!
她越走越快,可唐樂天一直從容自若的跟著她,始終不曾落後半步。
林飛玉在官道的一個岔路口停下,扭頭惱怒地對他道:「你不許再跟著我。」
「玉兒……」
「不許這樣叫我。」
「你何必如此?」
「我一定會殺了你。」林飛玉瞪著他,卻是提醒自己,她不能忘了當初這個男人是怎樣奪了她的清白的。
唐樂天伸手撩起她的帷紗,盯著她認真地道:「我這條命這輩子都是你的。」不會再屬於另外的女人。